银面男子在离两人一丈开外的地方飘然落下,转头看向倒在地上有气出,没出进的‘冰炎’两人,隐于面具下的眉头微皱,看着倾狂的目光一凝,语气依旧带着邪邪的笑意道:“是你?莫倾狂!你的进步速度真是让人咂舌啊!像你这样的对手,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啊!”

从他出手阻止倾狂带走圣武真人,感到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熟悉气息,他便知道这个有着陌生相貌的少年便是那个人称‘天下第一神人’的莫倾狂,因而,他在与云擎天交手之际依旧有分心去关注她与‘冰炎’的对战,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只不过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竟然有这么大的进步,今日,并没有出现如那晚的‘意外’但是她竟还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击败‘冰炎’虽然她是利用了她们的弱点,但是也不可否认,如今的她,比起几个月前,又到了另一个境界。

莫倾狂?恒儿不是说小娃儿的名字叫莫风吗?怎么变成莫倾狂了?云擎天听到银面男子对于倾狂的称呼,不无疑惑地想着,难道莫风只是她的化名?算了,名字只不过是代号而已,又想着,听这话,小娃儿之前还跟他交过手,如此,他们应该还是有胜算的。

“恨就行了,阁下可千万别爱上我哦,不然,可是会死得很惨的。”倾狂美目一转,嘴角轻扬,似笑非笑道,在出手的时候,她就知道,他必然会知道她是何人,而她也没想隐瞒。

闻言,银面男子莫名地身子一颤,心里顿觉得不是很舒服,双唇一抿,心绪的变化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嘴角边再次展开一个深深的笑意,挑了挑眉,摊了摊手道: “哦,是吗?可是怎么办呢?我好像真的爱上你了耶,不知,你准备怎么让我死得很惨呢?”似真似假的语气,让人听不出他真正的心思。

“哦,那真是太可悲了,爱上了我这个让你在心里又同时恨不得除去的敌人,不用我出手,阁下便注定会死得很惨,不是吗?真是太可怜了,愿真主阿拉保佑你吧!”倾狂一副我很同情的表情,伸手在额头点了一下,又在胸前点了两下,标准的祷告模样。

虽然看不懂倾狂的动作表示什么意思,也听不懂最后一句‘真主阿拉’是什么,但是前面的话银面男手还是听得懂,心头深深一震,嘴角边的笑意却更深,边似是认真思索,边道:“嗯,你的话也不无道理,真的爱上你,还真是自掘坟墓,但是你又这么有魅力,即使同为男子,想不爱上还挺难的,唔,这可如何是好呢?”

状似苦恼地想了一下,突而兴奋地一拍掌,邪肆的笑意倾泄而出:“既然如此,那就赶在我还没深深地爱上你之前,先把你给杀了,以绝后患,你说,这个主意,是不是很好呢?”说着,周身的真气滚滚地释放出来,比起上次,这一次诡异的真气更清晰地让人感到一股噬人的魔气。

第一百零八章 混元太极

状似苦恼地想了一下,突而兴奋地一拍掌,邪肆的笑意倾泄而出:“既然如此,那就赶在我还没深深地爱上你之前,先把你给杀了,以绝后患,你说,这个主意,是不是很好啊?”说着,周身的真气滚滚地释放出来,比起上次,这一次诡异的真气更清晰地让人感到一股噬人的魔气。

恍若未觉紧紧锁住她的强劲魔气,倾狂笑得风华绝代,眉梢一挑,伸出食指摇了摇道:“no,no,一点也不好,本少爷还有一个更好的提议,不知阁下有没有兴趣听听?”表面谈笑风生,心中却惊诧不已:好强,好诡异的真气,此时能明显地感到一股冰冷至极的劲道向自己身体窜去,幸好她体内真气浑厚,否则此刻怕早已经被这股劲道冻成了冰人。

“哦,说来听听,我倒想听听咱们‘天下第一神人’的倾狂太子又有什么高论呢?”银面男子显得很有兴趣的样子道,谈笑间墨发飞扬,银色的面具在阳光的照射下晃花了人眼,却不是带着阳光的温暖,而是彻骨的冰寒,寒到人的灵魂深处。

倾狂太子?小娃儿是太子?进入高强戒备状态的云擎天微张着嘴不禁看了倾狂一眼,难怪她身上有股让人臣服的王者之气,原来竟是一国太子啊!一直在闭关中的他,并不知倾狂太子如今在天下人的心中是怎样的存在,要不然,他也不会只抓住‘太子’这两个字眼,而不是抓住‘倾狂’二字了。

“很简单,不管是爱是恨,亦或是又爱又恨,问题都在阁下的身上,那么只要阁下死了,那这一切的问题不都迎刃而解了吗?你说,这个提议是不是很完美啊?”倾狂摊了摊手,笑容可掬道,足下一转,将毕生的真气提至巅峰,话虽说得轻松,但心里却一点也不放松,这个银面家伙可不止实力深不可测,智慧也是不容小觑的,再说,上次虽然交过一次手,却无法摸清他的弱点,因而想要以智取胜还是挺玄的。

闻言,银面男子轻笑出声,由低沉的笑声渐渐的地变成仰头大笑,笑声从嘴角边逸出,因面具所挡,显得十分阴森恐怖,让人打从心底会感到恐惧,却不觉得难听,反而有种感性,随着一声震天长笑,无边的压力如千斤之坠般铺天盖地地压向倾狂和云擎天。

倾狂脸上笑容不变,负手而立,衣袍渐渐鼓动着,体内真气节节攀升,却依旧难以抵挡住银面男子所施展的无边压力,浑身自觉地进入一种从未有过的紧崩状态,就像是崩到极至的皮筋,终会有崩断的一刻。

云擎天心惊于银面男子单单只是释放出来的气息就给人窒息的感觉,逼得他不得不释放出毕生的真气来抵挡,隐隐流动于周身的巅峰真气无形地抗压着对方的强劲气势,如此强的魔气,他生平第一次所感觉到。

“哈哈…有意思,你果然太有意思了,照你这么说,确实这个问题主要在于本人,而你这个提议对你来说确实是完美至极。”仰头笑了一阵,银面男子抚掌笑道,尤其强调‘对你’二字,笑声渐歇,然而气势却半点不减弱,顿了一下,又耸了耸肩,一副为难的口气道:“可是怎么办呢?我还有很多大事要做,不能就此离开耶,但你我之间又注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很抱歉,只能让你接受我的提议了。”

隐于面具下的嘴角边依旧噙着邪恶的笑容,魔气猛的暴涨,浓重的肃杀之气,宛若实质般在周身散发开来,右手微微举起,手掌上隐隐泛着亮黑色的气劲,渐渐地以肉眼可见形成闪着电流的大约有半米直径的气球,凝聚着浑厚真气的‘电气球’隐隐可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了。”倾狂肆意一笑,紧崩的神经在面对对方无尽的压力时已是到达极至,体内流动的真气不断地积蓄到十阶巅峰的壁障前,在对方蹿入体内的阴寒气劲的爆涨的瞬间,‘轰’地一声,体内的真气似是在这一刻猛然冲破了堤坝,最后犹如洪水一般,在经脉之中奔腾流转,源源不断的真气不断地流入经脉中,浑身充盈的力量之感,让倾狂的状态,在这大战来临之前,竟步入了巅峰!

圣武真人瞳孔微微一缩,明修的到底去哪找来这么个恐怖的徒弟啊!竟然会利用对方强劲的迫力引为已用,催动体内真气的运行,轻松突破巅峰壁障,直接进入混元天诀十阶巅峰,天啊!她岂止恐怖,简直就是绝无仅有的旷世奇才。

银面男子也立即感到倾狂身上的气息渐渐变得更强,脸上的邪恶笑意更深,对手越强,越能激起他体内潜伏过久的嗜血因子不是吗?他已经迫不及待了,右手往回微一收,再猛然推出,‘电气球’带着摧毁一切的气势朝倾狂和云擎天攻了过去。

“小娃儿,小心。”云擎天身形一动,立于倾狂身前,两手在身前伦了个圆,一道有如实质的白雾气劲在身前形成,抵御着袭来的‘电气球’,两股强劲的气流相撞,爆发出阵阵的电流撞击的响声。

在此时进入十阶巅峰之境无疑让倾狂信心倍增,黝黑的眼眸精光四溅,足下一挫,纵身一跃而起,双手展开间犹如雄鹰一飞冲天,于半空之下,双掌十合,天地颜色为之一变,成千上百的掌印从双掌中幻化而出,掌印之间夹杂着丝丝电光,是耀眼的白光,往前一推,千掌印如发炮弹般朝银面男子不停歇地攻击过去。

“呵,莫倾狂,你以为如今这一招还能打败我吗?真是笑话。”银面男子笑哼了一声,右手凝力一推,被云擎天抵御住的‘电气球’带着更为强悍的气劲穿破他的抵御真气,迫得他向后不停地滑去。

‘砰…’云擎天将毕生真气汇聚于双掌,宛若涛天巨浪般的水纹绵绵不绝地朝‘电气球’翻涌而去,两股气劲终于爆炸开来,被余波所震荡,云擎天又往后滑出了数丈远,直至后背撞到山壁上,气血翻涌,急忙调整气息。

却见银面男子此时已飞跃而起,身形横移,立掌为刃,手掌前端顿时出现了一把半实体半实质化的亮黑色长刀,以一化百,再化千,面对呼啸而来的掌印,手掌上扬,掌中成千上万的长刀立刻迎风向那急速袭来的火红掌印斩去。

‘嘭,嘭…’无数声爆炸声在火红掌印和亮黑色长刀接触时响起,一时火光四射,将整个武云山笼罩在一片灿烂四射的亮光之下,甚至于擎云堡中的弟子都能看得见后山天空中点点光亮闪耀。

两人之间在火光映射下荡起一股狂风,地面稍近之地火红掌印和亮黑色长刀碰撞之处沙飞石走。云擎天心中一急,想上前相助,却被强劲的余波震得无力上前,飞沙走石间一时也看不清身影。

倾狂与银面男子在这两股极强的气劲撞击中,纷纷被震退,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倾狂在向后震退的半道上,无须借力,硬生生于凌空翻转了个筋斗,在银面男子之前稳住身形,以一种诡异的身法朝着他欺身而上,清啸大笑道:“是不是笑话,试过就知道了。”

银面男子所受到的波力比倾狂小,原本要比她先稳住身形,没想到对方身法竟如此的精妙,在震退之中错身反欺过来,人未至,强悍至极的罡气便扑面而来,心下一惊,仓促间挥掌打出,却不想她的速度如此之快,残影一闪,人便已出现在眼前,一把抓住映龅氖直郏鹑趄粤阃笠凰酰枇ν笠淮髅髂壅嫫谑直巯胝鹂欢乃秩聪裼姓沉Π阄∷氖直郏沟盟纳碜硬皇芸刂频们扒恪?

拉住他的手臂,倾狂在银面男子身子前倾之际,右臂狠狠地撞上他的胸前,不无意外地听到一声闷哼,与此同时伦着他的手臂一转,‘咔嚓’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右脚向前,身形再一转,整个人宛如一条泥鳅般滑到银面男子的后背。

银面男子被一轮番奇怪打得一时反应不过来,想要转身已然来不及了,然而身体在遇到危险自会做出反应,真气运至后背,脑袋一偏,打算硬接下这一攻击,他的功力比她深,他有自信,只要她打下,吃亏的总是她。

很显然,对手又再一次小瞧的她,倾狂眼眸中精光一闪,没有丝毫迟疑,手一扬,便往他的后背拍下去,意外的却不是出尽全力一击,反而像是很轻柔地打下去。

更意外的是,就是这么轻柔的一掌,竟打得银面男子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如此天赐良机怎能放过,倾狂双手扬起,左右开工,一掌接一掌地‘轻柔’地打下去,打得他根本反击不了,而且越抵抗,伤得越重。

“该死的。”忍无可忍,银面男子第一次暴怒出声,也顾不得后背的威胁,反手一记侧爪,便向倾狂右肩抓去。

倾狂又惊又赞,对方应变之强,功力之强不禁令人惊骇,在他抓住她右肩的瞬间,左手腕一转,以绵力朝他的背后倾力一按。

‘砰’宛如沙袋般,银面男子自半空中被击落而下,在接近地面之时,大喝一声,猛然一个旋转,半跪落地,一口鲜血从面具下滑落,黑色的衣袍上血迹斑斑,左手捂着胸口,右手臂无力地垂落在身侧,显然已经断了。

离银面男子半丈之远,倾狂飘然而落,五道爪掌清晰地显现在右肩之上,皮开肉绽,霎时右肩上鲜血浸湿了白色的衣袍,显得如此醒目。

高手过招不过是瞬间的事,从倾狂欺身而上,到双方飘然落地也不过是短短瞬间。

“少主。”青衣老者一身狼狈地躲避着灵风的攻击,分神担忧地喊了一句,这一档口,差点就被灵风给咬断了脖子,此时的他头发凌敌,衣袍破烂不堪,胸前的胡须七零八落,面对灵风的攻击也不敢再分心,浑身的真气已然提至顶峰。

灵风发现倾狂受了伤,紫瞳越显幽深,前脚一挥,极强劲的罡气密密地朝青衣老者罩下,青衣老者急忙运起真气抵挡,双方又激烈地战在一起。

‘冰炎’躺在地上粗喘着气,连开口出声都做不到,只能在心中急得火急火燎,目光中透出对她们少主无尽的担心,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她们的少主会折损于莫倾狂之手。

烟尘散去,云擎天心急地跑到倾狂身旁,心疼地看着她的右肩,对于刚刚那瞬间的一暮,说实话,他又再次受到了惊吓,那样诡异的身手,真是太过匪夷所思了,如果有可能,他真想打开她的脑子,看看她到底还藏有多少精妙的武学。

接到云擎天心疼的眼神,倾狂回以一记放心的笑容,此时她倒想直接再给银面男子重重一击,但刚突破十阶巅峰的壁障,真气尚未稳定,这一番打斗下来,体内真气急剧翻涌,让她不得不先以最快的速度稳定气息,否则体内的真气非得破体而出不可。

银面男子心脉被震伤,也急于调息了下|体内真气,但却不能表现出来,如果这时候被对方看出端倪,云擎天必定会出手,对他十分不利,至于莫倾狂,以她的作风,此时没有趁胜追击,必然也是正在暗暗调息,面具下的眉头一皱,低沉着声道:“你,那是什么武功?”

他想不通,明明她的实力不如他,为何他的手臂被她一粘上就震不开了,为什么他明明已经运气于后背抵挡,依她的功力不可能将他打成这样,而且最可怕的是,他越是运气抵挡便伤得伤重,所释放的真气反而被打了回来,自噬其身,这样的武功,着实令人惊骇。

“混元太极。”倾狂此时也不知对方伤势如何,而云爷爷明显也受了内伤,此时都不宜动手,唯有拖延时间,思及此,嘴角一扬,轻轻一笑道。

太极,在前一世,可谓是人类皆知的一套精妙武术,其原理适用于十八般武艺,当时学习中华武术之时,她本来最喜欢的便是太极,但是后来在充满杀戮的黑暗世界,显然以太极的柔是不适合于暴力的撕杀,因而她便放弃了太极,转而学习各种格斗之术。

刚刚‘借’银面男子强劲的迫力来催动体内真气,以轻松突破十阶巅峰壁障之时,突然福灵心至,脑海里骤然想起当日教她太极的老师傅曾言道:以动静开合,刚柔快慢,上下左右,顺逆缠绕,忽隐忽现,虚虚实实,绵绵不断,周身一家,一动无有不动,显时气势充沛,隐时烟消云散,以意带力,到点融化于全身,做到劲断意不断,然后再轻轻启动,挥洒自如,一意一念,一举一动,随心所欲,都在自我控制之中,遇到比自己强的对手,硬碰硬必然吃亏,太极原理,遇强愈强,以柔克刚,借力打力以达四两拨千金。

但是太极却只适用近身交手,所以她明知以劲元掌无法敌过他,还是出手,就是要制造机会,欺近他的身边,只要一被她粘上,想脱身就很难了,而且他越是运气抵挡,便会被她借其之力打回去,看似软锦锦的一掌,实则是以柔克刚,借力打力,也说是说,他是被自己打伤的。

可惜,他的实力确实太强了,无法一举将其击杀,一击不成,想再以太极击杀他就难了,虽然他不懂太极原理,但以他的聪明,必然不会再给她近身的机会。

“混元太极?”听都没听说过,银面男子喃喃重复了一句,低头思索,天下武学,他知道得七七八八,尤其是上乖武学,却没有‘混元太极’的记忆,而依他所知,‘混元天诀’这套功法,也没有什么‘太极’之说,

不止他疑惑不懂,连圣武真人也不禁向倾狂投去十分不解的目光,‘混元天诀’他知之甚详,哪有什么‘混元太极’啊!而他们师门中也没有这套武功,难道会是明修那小子自创的?

他绝对想不到‘混元太极’会是倾狂根据太极原理,在瞬间融入混元功法,自创而成。

“混元太极?好厉害的武功,竟能把那小子打成这样,小娃儿,是谁教你的?”身为武痴的云擎天无比激动地问道,如果不是此时受了内伤,他真的会跳起来不可。

“哦,刚刚一时兴起自创的。”倾狂不甚在意地扬唇说道,她说得轻松,却把其他三人给惊得够呛的。

“你…”云擎天‘你’了一个字后便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了,瞪大的眼珠差点掉到地上去了,看着倾狂的眼神已不似在看怪物那么简单的,而是在看神,恐怖无比的神,妈呀!甚好他心脏够强,否则非被她的超级天赋给吓死不可。

圣武真人人生第一次因他人的武学天赋给惊得脑袋一片空白,想当初,都是他们用超级天赋去惊煞他人,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被别人的武学天赋给惊煞得无法反应,她简直比当年的魔圣天还要恐怖啊!

此刻,他已越发地欣赏起这个小师侄了,看着她的眼眸里充满着暖意,心里竟羡慕起他师弟明修了,竟然收了这么一位天赋奇高的徒弟,真是师门有幸,天下大幸啊!

“咳咳…”银面男子倒真的给惊得呛到自个儿口水,咳嗽个不停,本来就受了内伤,差点被她给惊得气岔,幸好及时稳住真气,眼眸中一丝诡异的厉光闪过,心中杀意骤起,她绝不能留,如此的武学天才,多留一日,对他的威胁便多一分,她的成长速度太快,快到远超乎他的意料,然而,心里虽是这样想,但潜意识里,他并不后悔当日放过她,只是这个意识,被此时的他忽略了。

感到银面男子瞬间散发出来的杀气,倾狂非但不慌,反而眼露深深的得逞的笑意,她知道,她此话一出,必定惊煞四方,银面男子正在调息之中,这一惊,真气必定会乱,即使他及时稳住,但是就这一点时间,够她赶到他之前调好内息了,而此时,她的真气已稳定得七七八八了,只要在他之前稳定气息,趁气息未稳之际出手一击,纵然他功力深不可测,也必败不可,如此,今日,就是对方的死期了。

虽然有点趁人之危,但她向来就不是君子,更不是好人,也不会讲这些虚无的道义,而如果她在此时突然讲什么君子、道义的话,那么最终死的将会是她。

只是,事世难料,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倾狂虽然智慧无双,却毕竟不是真的神,无法预料到一切未知的事。

就在她刚调好气息,凝聚真气于掌中之际,一声清悦嘹亮的鹰鸣声响起,刺得人耳膜生疼。

第一百零九章 峰回路转

脑袋嗡地一响,倾狂放下已凝聚真气的右手,体内真气一提,忙运气抵挡住带着浑厚气劲的啼叫声,眼睛一瞥,云擎天因正在调息之中,无法分神抵挡震人心魂的鹰啼,气息已经走岔了,额间冷汗直流,心里一惊,连忙伸手按住他的后背,连绵不断的真气输入他的体内,为他理顺走岔的真气,头一转,却发现圣武真人根本不为鹰啼声所震扰,依旧神态自若,带着无比赞赏的眼神看着她。

银面男子非但不为鹰啼声震得气岔,反而瞬间精神一震,体内真气滚滚流动起来,自行修复被震伤的经脉,不仅稳住了气息,连内伤也好了七七八八,嘴角一扬,邪恶一笑地站了起来,左手搭在右臂上,用力一按,一转,‘咔嚓’一声,断骨的手臂立即接上,虽然还生疼着,却不影响他的活动。

峰回路转,倾狂深邃黝黑的眼眸射出犀利的光芒,冷冷地看着极远之处,越来越显清晰的黑点,瞬间便已到达山峰之上,带来一阵强悍至极的罡风,迫得她与云擎天步步后退。

‘砰…’同一时,青衣老者被灵风的罡风给震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巨石上,再往地上跌落,千钧之际,一道劲风席卷过去,将他整个人给卷了起来,安稳地停落在山壁旁,身上的衣袍已没一处完好,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吡…”灵风鸣了一声,不再攻击,眨眼间回到倾狂的身边,立在她的没受伤的左肩上,以一副保护者的姿态直挺挺地站着,浑身的柔嫩狐毛有种竖起来的感觉,紫瞳变得十分之幽深,进入从未有过的戒备状态。

感到灵风充盈的灵气在瞬间释放,倾狂抬起手,抚了抚它柔滑的狐毛,让它放松点,星眸淡淡眯点,看清了突然出现的‘黑点’是何物,入眼的是一只巨大无比的大鹰,却又不是鹰,是一种类似于鹰的怪物,其背若泰山,翼若垂天之云,极像上古书上所描述的鹰鹏,人在它身边,是如此的渺小。

‘鹰鹏’的身边还出现了两个人,皆以纱笠遮面,看不清样貌,不过看其打扮,都是男子,一个身着着灰色长袍,身边微后站着的是身着赤袍,两人稳若泰山的气势,丝毫不被‘鹰鹏’所比下去。

晕,倾狂一阵大汗,几乎抚额呻岭,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而且还是两个实力深不可测的超高阶高手,再加上一只怪物,就算她武技再精妙,功法再上乖,终究也只是刚到十阶颠峰之境,双拳难敌四手,就算有云爷爷和灵风,也毫无胜算。

同时不禁暗骂,该死的这些人到底是哪来的,高手一出一大把,个个都是超高阶高手,而且都是在十一、十二阶之境的,这下又来了两个。

以前怎么就不知道这片大陆上盛产超高阶高手了,幸好她自元郡与银面男子那一仗后,重新审识了自身的实力,放慢逐鹿天下的脚步,在这些不知属于哪方势力的超高手眼中,威胁还不大,否则怕是早被他们给围杀了,但是如今既然他们都已经冒头了,而且还与她正面相碰,虽然不是冲着她来的,但看样子也会‘顺便’解决掉她这个潜在的大危险。

“少主…”灰衣男子和赤衣男子同时朝已站在他们身边的银面男子拱了拱手唤道,淡淡的语调中可听出关切与疑惑,疑惑竟然有人能把他们少主给打伤了,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就是有这个可能。

“莫倾狂,你真的是世间少有的武学天才,可惜,只能做个短命鬼,要怨就怨你不该让我感到威胁。”银面男子甚是婉惜地摊了摊手笑说道,黑衣袍飘起,一身的肃杀之气。

她不止是武学天才,还是军事、政治天才,心思一转间就能将天下人玩弄于股掌间,这样的人绝对是他前进路上最大的障碍,但同时也激起了他与其斗智斗勇的兴趣,原本留着她是想慢慢跟她‘玩’,反正他有自信能控制住她,她是飞不出他的手掌心的,等‘玩’够了再杀也不迟,可是今日一见,她又再一次令他心惊,即使再怎么否认,他也不得不承认,莫倾狂,天下间没有人能控制得了她,今日或许她被你掌握在手中,但明日她就有可能反过来将你踩在脚下,她太危险了,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威胁。非凡手打团,鸦子打。

莫倾狂,留之不得!银面男子在心里对着自己说道,强硬地压下心中的另一道声音。

“莫倾狂?”灰衣男子和赤衣男子纱笠下的利眸直射向那身着白衣,相貌普通的少年,心中惊疑不定:她是莫倾狂?是她打伤了少主?莫倾狂何时有如此强的功力能打伤他们少主?

“少主,你先带圣武真人走,莫倾狂的命,就由老夫来取。”灰衣男子朝银面男子恭敬地说道,沉厚的声音平淡无波,好似要取倾狂的命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在他看来,她不过就是个十阶巅峰的高手而已,还不被他看在眼里。

“她是第一个打伤本少主的人,这条小命,本少主要亲自来取。”银面男子手一摆,嘴角轻扬,带着令人惊悚的笑意,淡淡的语气带着无尽的威严,不容反驳,但是想亲自动手,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吗?他不想深究。

“领命。”没有丝毫犹豫,灰衣男子微垂了下头,恭敬道,透过眼前的薄纱瞥了倾狂一眼,那眼神跟看个死人差不多,因为在他看来,倾狂已经离死神不远矣,后退了几步,轻扬了下手,身侧的赤衣男子也点了下头,转身,便向要死不活的青衣老者和‘冰炎’走去,完全没将倾狂和云擎天放在眼里。

“哇靠,你们还真拿我不当一回事了,想取就取,哼,想取我这条命,你们还不够格。”倾狂轻蔑地仰头一笑,心下暗骂不已,竟然敢不把她当一回事,当着她的面前,说得好像取她的命跟切个西瓜那么简单的,摆明了小瞧她,是可忍,孰不可忍!哼,当真以为她的命是那么好取的吗?笑话。

“够不够格,等你下到地狱就知道了,倒是你,能死在本少主的手下,该感到荣幸才是。”银面男子边邪恶轻笑,边踏着沉稳的脚步前进着,每走一步,气势就提高一分,脚步也沉重一分,沉重到每一次落脚,脚下的沙石地面就会片片碎裂,并发出沙沙声,随着气势的提升,身上的杀气也在提升,对于倾狂,他不会再轻敌了。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如此看得起本太子,竟然‘屈尊降贵’来取本太子就条小命罗?”倾狂屹然不动,反唇嘲弄一笑道,黝黑的眼眸中点点寒光闪动着,因对方的走近而带来强劲的狂风,吹得白色衣袍‘簌簌’作响,墨发飞扬,脚步微移,以肉眼可见,双足所立之地微微凹突出两个脚印。

这回算是要以硬碰硬了,对方绝不会给她再次取巧的机会,倾狂额际隐隐有冷汗逸出,脸上的嘲弄笑意却不变,自内而发的狂妄气势,令她即使面临死亡威胁的时刻,也俨然如一个掌控天下的王者,气势如虹,唯我独尊。

“不用太过感激。”仿若听不出倾狂话语中的嘲弄,银面男子欣然笑着道,同时心里也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王者之气所震慑住,隐于面具下的眉头轻皱,深吸了一口气,在离倾狂还在十几米的时候,突然一跃而起,接着在空中猛然加速,以天外陨石般的令人色变的气势攻向倾狂。

那巨大的攻势惊天动地般地刮起一股旋风,随着那股旋风的移动,简直让人误以为他真的是从天而降的陨石,带着燃烧尽一切的气势,所过之处,连沙石也被烧为灰烬。

面对火热旋风的吹袭,倾狂依旧像山岗般稳稳地站着,任你狂风暴雨,我自巍然不动,但是灵风早已按捺不住了,它可不容许他人伤害它的主人,紫瞳一眯,如离弦之箭般猛然蹿出,一声清脆的‘呲’叫声,浑身射出耀眼的白光,无数强劲的罡风朝着来势汹汹的银面男子切下,将他所带来的旋风硬生生地给切断。

银面男子却也不急,攻势丝毫不减弱,于半空之上,身子一抖,整个人如旋转中的陨石般放出凌厉的劲风,与灵风的罡风相撞,‘轰’地一声,一人一狐纷纷飞退几米远。

这时,一声刺耳的鹰鸣声响起,一阵狂风切入银面男子与灵风之间,翅膀一抖,周围的空气都搅动起来,啼叫了一声,朝着灵风攻过了过去,灵风身子小小,却半点也不畏惧眼前的庞然大物,嘴角咧开,露出泛着紫光的利齿,可清晰感到极强的战斗力,白光一闪,便与‘鹰鹏’在半空中战在一起。

“莫倾狂,这回没帮手了吧?”银面男子凌立当空,似笑非笑道,那语气似是在嘲笑倾狂的没用,需要灵兽的相助。

“谁说没有。”倾狂还未开口,已稳住气息的云擎天一跃而起,话音刚落,双手交叉于胸前,身前耀眼的光芒便炸起,就像在虚空中突然绽放的一朵妖冶的云波花朵,双手一挥,云波花朵立即幻化为无数朵,击向银面男子,速度快得惊人,那一片残影中就像是在空中盛开的朵朵鲜花,美得眩目。

银面男子有点发怒了,他现在只想尽快杀了莫倾狂,不想跟其他人纠缠,当对莫倾狂杀念一起的时候,他便有种心滞的感觉,怕再拖延下去,他会动摇,不,他不会动摇了的,可是该死的,为什么会有心滞的感觉,不,这不是他的感觉,他不可能对敌人有这种感觉!不可能!

心下更是大怒,双臂一挥,身前一道无形气盾墙挡住连连的攻击,大喝一声,墨飞扬起间似是带着诡异的光芒,绝伦的气劲荡出,将云擎天的攻击反震回去。

云擎天心下一惊,好厉害的魔气啊!当下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纵身一跃,不敢正面迎上这股强劲的反噬气劲,然而还是被余波震退了几丈远,幸而他有浑厚的真气相护,才不至于又被震伤,刚一稳定身形,眼前一道身影一闪,灰衣男子便已立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

“云擎天老儿,让老夫来领教领教你的云天诀。”一声大喝声,灰衣男子双手负后,语气中带着无比的自负,虽然带着纱笠,却依旧可察觉到他在说此话时,将眼线瞥向端坐不动的圣武真人身上,好似在说‘让我来试试你圣武真人的嫡传弟子有多大的本事’。

“原来是你,呵,我老头子的面子可真大啊!不仅来了一个少主,连你也来了。”即使对方带着纱笠,而且七十年未见,圣武真人还是认出对方是何人,轻笑着道,淡淡的语气带着叹息,故人相见,却是这种方式。

“圣武真人是前辈,身为晚辈自该来向你‘请安’。”灰衣男子沉厚的声音从纱笠下传出,倒听不出有丝毫晚辈对前辈的敬意,熟知他的圣武真人甚至能听出其中的恨意。

轻叹了口中气,圣武真人不再言语,多说无益不是吗?

“请安?胡扯,有你们这样请安的吗?敢对老子的师傅不敬,就得做好付出惨痛代价的准备。”圣武真人不言语,不代表云擎天不生气,他早就积了一团怒火了,当下呸了一声,很不客气地喝道,衣袍鼓动,道不尽的浑厚的真气散发出来,连绵不绝。

“哼,果然是有把刷子,不过,能不能让我付出惨痛的代价,就得看你的本事了。”灰衣男子冷哼一声,周身气场立即为之一变,与云擎天的绵延的气势不同,是一种如利刃般的尖锐气势。

“老子就让你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云擎天怒喝一声,展开身法,宛如云海波澜的绵延气劲朝着灰衣男子攻过去。

灰衣男子不慌不忙,衣袍一挥,以肉眼可见的灰色气流翻滚着迎上云擎天的云纹气劲,强劲的气劲相撞,爆发出一连串的爆炸声,乱石飞射,尘烟之中,两人缠斗在一起,各施绝招。

另一边,云擎天被灰衣男子缠住后,银面男子对着独自挺立站在眼前的倾狂,深深一笑道:“莫倾狂,这下真的没有人能救你了。”说着长啸一声,衣袖一挥,整个人顿时如化做一道狂暴的黑光射向天空,无与伦比的魔气紧紧地锁住倾狂。

“这话该我说才对,银面怪,这下谁也救不了你,乖乖等着让爷来宰吧!”倾狂震天狂妄一笑,气息一放,全身立即如笼罩上一层淡淡的乳白光般,如出鞘的锋利宝剑刺穿笼罩在她四周的魔气,像闪电一般刺入天穹。

瞬间,两人依仗绝顶的真气凌空傲立于半空之上,倾狂星眯危险一眯,嘴角边依旧噙着狂肆的笑意,平凡的脸庞上却显得如此的冰冷无情,周身在夕阳最后一丝的柔光的照射下,如渡上一层乳金色光芒。

银面男子依旧轻扬着邪恶的笑容,黑衣袍随风飘起,夕阳的最后一丝柔光照在银色面具上闪着诡异的橘光,周身笼罩着以肉眼看得见的亮黑色光芒,光芒之中闪动着若有实质的电光。

一团乳金色光芒,一团亮黑色光芒,凌空当立,各占据一边,仿佛两个万丈光芒的天神与魔神在对峙。非凡手打团一只昏鸦。

在夕阳西下的瞬间,银面男子双掌化为刃,高举过头顶,一道闪着‘噼里啪啦’电光的巨大黝黑光柱从双掌刃猛然刺入更高的天空,这道光柱是如此的黑暗与强悍,立时本已渐渐暗下来的天空似是在瞬间被黑暗所吞食的了一般,煞时仿佛魔神降临,天地辟易。

倾狂眉梢一动,‘唰’地一声从腰间抽出七尺青峰软剑,在黑暗的天空下成了一道光明,真气流转于其上,剑刃华光流转,铿锵铮鸣起来,迎风怒展中,激射出万道白光,天边的黑暗立时被驱散无踪,仿佛畏惧了这可怕而暴烈的力量。

整个天空似是被切成两半,一半亮如白昼,一半黑无天日,两边都爆发出毁天灭地的气势,碰撞之间发出憾憾噼啪声响,沉闷的肃杀之气蔓延开来,让山峰上的所有人都不好受,圣武真人除外。

面对如此强悍的肃杀之气,圣武真人丝毫不受到影响,就如刚刚的几场大战,他明明身体相离不远,周边的沙石飞灭,而他却丝毫没有被强劲余波所震伤半分。

虽然不受其影响,但此时眼眸中却有一道复杂的光芒闪过,仰头看着气势节节攀升的两人,透过他们,似是看到记忆深处那一场旷古之战,悠远的记忆滚滚而来,双手不知觉地抚上已经废了七十年的双腿,轻叹了一声,原以为七十年的清修,可以让他遗忘一切前尘往事,却不想,原来还如此清晰地记在他的脑海中,就如昨日才发生的一般。

云擎天和灰衣男子即使全神进入对战之中,也能感到两股要撕裂天地的力量笼罩在他们四周,不禁下意识地越打越远。

灵风和鹰鹏早就不知打到哪去了,它们都是速度极快,或许就在不远处之间,但却无法看清他们。

赤衣男子扶着青衣老者、冰炎两人早就退到山峰最边处,喂他们吃了灵丹后,便将真气输入他们的体内,护住他们的心脉,此时强悍的力量笼罩过来,让他不得不释放真气,无形的屏障将四人护在其中。

“去…”银面男子周身的气息已趋近狂暴,猛然大喝一声,双手一紧,巨大的光柱朝着倾狂猛劈而下,黑暗立即侵入光明。

‘轰隆’一声,仿佛天塌地陷,黝黑的电光柱当头斩下,惊雷滚滚,撞入光亮的瞬间,黑色电光柱磨擦出四射的光华,强悍的压力顿时让倾狂难以呼吸。

强大到令人窒息的魔力啊!倾狂心脏一紧,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而骇人,仰天一声长啸,手中的流转着强劲真气的宝剑倾力一惋,瞬间化万千道剑气,又再汇聚成一道惊世夺艳的巨大洪流,无畏地迎向黑暗电光柱。

‘砰…轰隆隆…’巨大的撞击声瞬间在空中炸开,紧接着便是连绵而狂暴的爆炸声向武云山峰雷霆般滚滚而来,岂止整个武云山,简直就是整个天地都动摇起来了。

“喝…”倾狂和银面男子怒吼一声,被激射的余波冲击地向外震退开去,在空中倒飞如箭。

银面男子身形先稳,一个反身立即便又攻了上去,倾狂倒飞间身形未稳,却能一个挫力,反而借助冲力旋身迎上银面男子,速度力量丝毫不弱于他。

“好,且接本少主这一招。”银面男子不知出于什么心里,一声喝采出声,双掌刃在身前划了一个刀花,斜劈向前。

‘蓬…’地一声,双掌刃霎那间仿佛变成一个幽深的黑洞,强大无比的黑光一圈一圈地向外激射开去,形成强大的风暴,一时间,天地为之一变,似是无人能抵挡。

“怕你不成。”倾狂眼中厉光闪过,双唇一抿,执剑置于胸前,朝天一指,运气于剑,顿时天雷隆隆,风云滚滚涌动,聚拢在她的头顶上。

‘轰…’地一声,当空响起闷雷,仿若有实质的仙灵之气煞时随着风云的涌动,汇聚而来,倾入剑刃之中,白光耀眼,在连天彻地的黑光中夺射开来,顽强地展示自身无与伦比的强悍风采,一时间,她仿佛成了宇宙的中心,充盈的仙灵之气萦绕其身,宛若仙神,令人不敢仰视。

银面男子瞳孔一缩,邪冷一笑,大喝一声:“接招吧!”双掌刃狠狠地朝前一劈。

‘轰…’撕裂天地般的刀光如开天辟地般斩下,带着雷霆之势,似高山之崩,声势惊人。

面对这巨大的攻势,倾狂冷然一笑,身子轻盈地在半空上一转,剑峰刺眼白芒骤闪,朝前一指,剑刃剧烈的震颤,刺耳的剑鸣声漫天激射,一道外圈泛着金色的炽白光雷霆闪电般撕开的空间,直直地切入劈下来的刀光。

‘轰隆隆…’那一道炽白剑光在黝黑的刀光中直射而过,立时引发剧烈的爆炸,强大的冲击波排排横扫,整个天地都炸开了。

整座山峰猛地震动起来,宛如忽然之间地震了一般,无比宽阔的山峰顶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山石纷纷被呼啸着四处乱窜的狂猛气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刮出了山顶,顺着陡峭的山壁僻哩啪啦滚了下去,幸好,这座武云山是骇人的高,如直耸云宵的宝剑,山壁上无苍松劲木等植物,否则非被砸得死绝不可。

“啊…” 两人同时被这股超乎想像的爆炸力炸开去,在空中倒飞了十几丈远,直落到山峰上还停不住,生生地分两边往后再滑去,倾狂以剑尖划入地面,却还是无法止住后退,反而留下深深的细沟,直到撞下山壁才停了下来,一声闷哼,一口鲜血猛然吐出,银面男子也滑出了好远,最终真气一运,足下一跺,才停了下来,胸口一荡,银色面具下流出鲜血,滴落在地上。

不止是他们,连已退到好远的云擎天和灰衣男子都被余波震到,双双掉落在山峰上,云擎天重重地在离倾狂一米开外的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爬起来之时,发白的头发凌乱,吐出了好几口鲜血,卧坐在地上,已是起不来了,倒不是被余波震伤得如此厉害,而是他与灰衣男子打斗中,早已被打伤了,虽然他是十一阶巅峰高手,但是灰衣男子却明显还在他之上,至少也是个十二阶以上的高手。

灰衣男子倒在银面男子身旁,吐了一口血,却还能站得起来,可见伤得远比云擎天轻得多。

而赤衣男子明显也被余波震动,体内气血一阵翻涌,真气一滞,连忙运气调息,青衣老者和冰炎有他护住,反而受影响不大,否则依此时他们的状况,早就死翘翘了。

圣武真人盘坐在巨石之上,超强的爆炸力并没有伤到他,然而一直神态自然的他,此时眉宇却露出担忧之色。

残风淡云之中,倾狂脸色不变,一把抹掉嘴角边的鲜血,垂于身侧的七尺青峰依旧闪着耀眼的灼光,映衬得倾狂依旧如此傲然如神,仿佛这一击对她没有丝毫影响。

然而自家知自家事,此时她只不过是在硬撑而已,刚刚银面男子的最后一招太过强悍,以她的功力是无法抵挡的,为此她不惜耗损了全身的真气,抱着即使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的想法不挡反攻,她莫倾狂从不吃亏,就算要死,她也要拉他陪葬。

虽然没有同归于尽,但此时她心脉已被震伤,最主要的是那最后一击让她体力真气消耗过度,怕是此时连个低阶高手都能对付她了。

银面男子经脉虽也被震伤,体内真气绪乱不已,但比起倾狂却好多,毕竟他深不可测的实力比倾狂高,此时却不禁骇然不已地瞪着眼前依旧长身直立,潇洒似仙,风度依然的莫倾狂,心中既不可置信又有一丝被他狠狠忽略的异样感觉,这家伙怎么可能在这么重的一击下安然无事。

转念一想,立即便明白过来了,徒然扬唇轻笑出声:“莫倾狂啊莫倾狂,你真的很聪明,本少主差点就被你骗了,可惜,本少主也不是笨蛋。”差点就被她骗了,任她的武功再精妙,再诡异,终究只是个刚踏入十阶巅峰的高手,那一击必是耗尽了她全身大半真气,此时要杀她,容易得很。

思及此,低头甩去莫名的思绪,性感的薄唇展开一大大的笑意,不怀好意地一步一步地朝她逼近。

被他看出她已没后劲了,倾狂心中警铃大响,面对银面男子的逼近,眉宇微拢,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除了被鹰鹏缠住的灵风,云爷爷已身受重伤,功力大减,他们这边的战斗力已是十分之弱,就算银面男子受了重伤依旧可轻易杀了她,更不别说还有只受了轻伤的灰衣男子和赤衣男子,该如何解此危机呢?莫名地,抬头朝圣武真人望去,此时,他也正在看着她。

接到倾狂投过去的视线,圣武真人扫了一眼一步一步向她逼近的银面男子,脑海里突然想起当初的某事些来,犹豫了一下,朝正急得不得了的云擎天喊道:“擎天,用云天诀真气打入小师侄的体内。”虽然没试过,但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而且他相信以小师侄的悟性,她应该能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卧坐在地上的云擎天死盯着朝倾狂逼近的银面男子,却无能为力,正急得冷汗直流,突然听到他师傅这一声高喊,不禁一愣,他应该没听错吧!小师侄?是指小娃儿吗?不,不对,这不是重点啦,重点是,用云天诀去打小娃儿?正常来说,不是该说将真气输入她休内吗?是他听错了,还是他师傅说错了?

抬头向他师傅投去疑感的眼神,却收到‘你没听错,我也没说错’的眼神,转头看向小娃儿,只见她眼珠一转,但朝他点了点头,当下不再犹豫,将体内真气一提,拼着最后一道真气,盘腿坐了起来,将真气汇于双掌,大喝一声,双掌一推,如水波般翻涌的气劲便袭中倾狂。

银面男子前进的脚步突而加快,猛然一跃而起,快速冲了过去,这一刻,他不知道他心里的惊骇是因为怕她能凭此反败为胜,还是因为什么,他只知道当那强劲的气劲袭向已再无承受力的她时,他感到自己的呼吸有那么一刻停止了,待反应过来,人已冲了上去了。

第一百一十章 死到临头

然而已是来不及了,奇异的是,云擎天这一道气劲打中她身体时,只让她后退了几步,尔后竟在周身散发出一圈圈光环,柔和却又霸道无比,激射而出的强劲光芒挡住了银面男子,迫得他不得不一个后空翻,无法再上前。

当倾狂一听到圣武真人的话,眼珠一转,立即便明白过来,她现在是真气消耗过大,以至于后劲不足,如果单以将真气输入她体内,只能帮助她调息,要想瞬间恢复过来,那是不可能的,而且以云爷爷如今的状况,根本不可能再帮她调息,何况对方也不可能给他们这个机会。

但是如果她猜想不错的话,云天诀是从云元天诀演化而来,而云元天诀必然与她所修练的混元天诀有着绝大的关系,所以圣武真人的意思,便是让云爷爷用云天诀的真气打入她体内,而她在同时运行混元心法,将这股真气导入经脉,或许能在瞬间将两股真气结合,从而将体内真气提升到另一个高度,自然也不会有后劲不足的问题,但看他之前的犹豫,便可知这只是一个理想的纯理论,结果怎样,谁也说不准,如果这个理论不成立的话,那么以现时的她必然立即丧生于云爷爷的气劲之下,即使成功,之后会有什么后遗症谁也说不准。

其实说白了,这个理论就跟输血差不多,就算血型吻合,也可能会有排斥现像的发生,何况云爷爷的真气对于她体内的混元真气来说,只能算是‘旁系’,排斥现像的机率还是挺大的,而一旦被她引入经脉中的真气与她本身的真气相排斥的话,呵,不用说,她就算不破体而亡,也非走火入魔不可。

这可真的是一次大冒险啊!但,她也只能冒险不是吗?何况,她莫倾狂向来也无惧任何的冒险。

心思瞬间一转,倾狂无一丝犹豫押下巨赌,朝看向她的云擎天点了点头,下一刻,一道强劲的真气便朝她袭了过来,无边的压力震得她不得不后退几步,忙默运混元心法,在意识进入修练境界时,自动将周遭的一切摒弃在外,在意念的控制之下,激射而来的水波般翻涌的气劲宛如找到归属感般‘争先恐后’地被吸入了她的体内,不仅不伤她半伤,反而竟被她的意念所控制住,被引导入她的经脉之中,与经脉中耗损得差不得多的混元真气极为契合地融为一体,瞬间虚耗的混元真气像是重遇失散已久的‘亲人’般‘欢快’地沸腾起来,滚滚在流动着,冲击她的经脉,充盈的真气一时间连她都难以控制得住。

而且是另一种不一样的感受,她依旧还是能感觉到有两股不同的真气存在,却不排斥,但是,为免也太‘欢腾’了吧!她控制不住了。

糟了,难道这么快后遗症就出来了,额际间的冷汗也控制不住地滴落,全身的经脉如被火烧般,似是在下一秒就要爆炸开来,充盈的真气控制不住地外泄,在周身散发若有实质的气流,强劲的光芒顿时朝四周激射出去。

这一切不过是发生在瞬间而已,银面男子急冲过来之际,她已完全接受了这股真气,控制不住的外泄真气止住了他的前进。

停落在离倾狂一丈开外的银面男子见倾狂微闭着眼,额际一滴滴的冷汗流下,心里说不上是怎样的感觉,不,不管现在是什么感觉,都不是他的感觉,对于莫倾狂,对于这个厉害的敌人,他的念头只有一个,那便是杀,杀,杀,凡挡他路者,都只能是死路一条。

一念及此,嘴角重新扬起一个诡异的笑容:“莫倾狂,就算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过来,也无法改变明年的今日是你的死期这个事实。”

说着,滚滚流动的魔气散发出来,一股阴森的气息扑天盖地的向倾狂袭去,同时右脚在地上一划,身子前倾,左右双手一上一下,掌心相对地置于胸前,双掌间‘噼里啪啦’地流蹿着亮黑色的气流,瞬间便凝聚成一个球体状,绝伦的冲天魔气映衬得他宛若来自黑暗地狱的魔头。

“去…”不再给自己犹豫的机会,银面男子大喝一声,带着破空之势的亮黑色球体直朝依旧微闭着眼的倾狂攻了过去。

“小娃儿…”本就已担心不已的云擎天一见银面男子出手,更是惊得大喊了一声,挣扎着想要去帮她挡住这一攻击,奈何刚刚那一道气劲已经令本已身受重伤的他损耗了不少真气,根本无法再凝聚真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道夺命的亮黑色球体呼呼啸地袭向倾狂。

这一瞬间,所有人都以为倾狂必死无疑,连圣武真人也这么认为,一直不动如山的他已忍不住向前一倾,双手撑在巨石上,眼眸中带着深深的婉惜与悲伤,刚刚见她在瞬间爆发出那么强的真气,原以为那个法子行得通,却忘了,即使行得通,在融合中必然也需要点时间来控制住‘新生’的真气,但显然,在这种时刻,对方是不可能给她这个机会的。

然而,事实证明,倾狂的天赋远比他们想像中还要高,面对急袭而来的亮黑色球体,倾狂猛然睁开双眼,星眸中丝丝精光急闪而过,执起垂于身侧的剑,狠命地向着亮黑色球体一劈,同时,冲天一声长啸。

“喝!…”带着强劲真气的声波震得天地动摇,悠长的音波在天际久久回荡,音波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似被刺穿了般,除了圣武真人,山峰上的几个人均忙提起真气抵御这一声震人心魄的音波。

‘砰…’带着强劲真气的剑气劈入亮黑色球体,两股超强的气劲相撞,爆发出一连串的爆炸之声,顿时火光四溅,几乎波及整个山峰。

倾狂与银面男子相距较近,在火光四溅的余波中十分有默契地纵天一跃而上,火光过后,两人同时飘然而下,衣袂飘飘,相对而立。

倾狂一手执剑于身侧,一手负后,黑发无风狂舞着,连衣袍也在无风中翻飞而,脸上不再噙着笑容,紧抿的嘴角显得冷俊绝情,眸光流转,闪动着嗜血的光芒,一身无与伦比的狂暴气息十分之骇人,如果说银面男子是魔尊,那么她便是魔神,掌握天地万物的神与魔的合体,天下间唯我独尊,谁敢与其争锋。

体内 ‘欢腾’的真气被她在危险关头强制压下,庞大的真气在那一声长啸声中总算找到一个宣泄口,源源不绝的真气在经脉中如排山倒海般宣泄而下,通往四肢百骸,真气在体内震荡着,宛若有无穷无尽的能量叫嚣,但是她知道,如此充盈的真气只是暂时的,这道揉合而成的‘新生’真气并未被她真正吸收,只是暂时被她用超强的意念控制着,是撑不了多久的,毕竟这算是取巧而已,并非她本身所修练的真气。

银面男子双手负后,依旧噙着邪恶的笑容,然而心下却为眼前陌生而又熟悉的人而深深的震惊着,他仿佛看到了几个月前那个‘诡异’的莫倾狂,心里一阵恍忽,说不出,刚刚那一击又再次杀不了她,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圣武真人瞳孔一阵缩,心口的某一处狠狠地撞击了一下,竟从背脊处生出一股冷意,怕,他的一生中只怕过两次,一次是因为魔圣天,而这一次,他竟也感到怕了,确实,怕眼前的她,会让他怕,怕她会变成第二个魔圣天,而如果她也…那么他真的不敢想像这个天下会变成怎样!

云擎天微张着嘴,愣愣地看着这个完全变得不一样的小娃儿,竟在心惧之时生出一种想要顶礼膜拜的冲动,但更多的是欣喜,欣喜于她能抵挡住那一击,也欣喜于她竟能瞬间便恢复过来,太奇妙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她竟能将他打出的真气纳入体中,引为已用?太神奇了。

灰衣男子和赤衣男子愣了一下,心下自然也是震惊不已,相视了一眼,立即飞身而上,立于银面男子两侧,真气瞬间释放,竟想联手杀了倾狂,虽然他们知道以他们少主的骄傲是不会高兴他们的插手,但对于这个一直在他眼中没什么了不起的莫倾狂,他们已是不许再有任何意外发生了。

银面男子眉头微皱,很不高兴他们两人上来插上手,但心里也明白他们只是想速战速决,也怕莫倾狂又有什么变数,因而并没有阻止他们两人,毕竟如今他有伤在身,功力还是受到了影响。

“来得好,本太子正好一并解决了。”倾狂举起手中的剑,直指三人,狂肆一笑,琉璃般的黑瞳满是自信,显得更加深不可测,如寒潭深渊般,瞬间眼前三人的心神都给摄了进去,她体内的真气支撑不了多久了,只能速战速决,本来还担心就算能对付银面男子,还有两人不敢见人的家伙,现在正好,既然他们也想速战速决,那么就一起来吧!

“莫倾狂,你的自信让本少主佩服,但是过度的狂妄只能让你付出更大的代价。”银面男子扬起一个轻蔑的笑容,接着大喝一声,墨发随风扬起,冰冷暴戾的杀气随着涌动,垂于身侧的双掌隐隐流动着噬人的亮黑色气劲。

“喝…”随着一声大喝,银面男子双掌斜劈向倾狂,巨大的亮黑色刀光上连极高之云层,下探幽幽之峰顶,风云际动,雷电滚滚,直朝倾狂斜劈过去。

“哼,是吗?倾狂冷哼一声,执剑的手腕一琬了,手中的长剑立即爆出数不尽的剑影,强劲的剑气如霹雳闪电般飞射向巨大的刀光,那速度如白驹过隙,电光火石,真是让人目不暇接。

‘轰隆隆…’巨大的刀光迅速膨帐了一圈,然后便在无数剑光中生了石破天惊般的巨大爆炸,惊人的蘑菇云、惊人的光眩、惊人的冲击波,瞬间笼罩了苍茫天际。

强大的冲击波瞬间将场中的四人淹没,竟然将银面男子等三人给震退了出去,尤其是银面男子首当其冲。

灰色男子心中大骇,一稳住身形,如利刃般骇人的阴冷气息便瞬间也涌动起来,置于胸前的双臂爆出灰色的光芒,竟与银面男了同样带着魔气,赤衣男子也稳住了身形,利眸一眯,双掌化为爪,强悍的真气运于双爪之间,两人同时一左一右地攻向倾狂。

“卑鄙…”云擎天大骂一声,却苦于无法上前帮忙,从没一刻觉得自己这么没用,他一个十一阶巅峰高手竟然让一个小娃儿同时去面对三个超恐怖高手,而他却只能在一旁看着。

倾狂眉梢一动,真气再次一提,面对一左一右的攻击,整个身子猛然旋飞了起来,带起如狂暴的罡风,以自身为中心的一丈之内顿时刮起狂风,在灰衣男子和赤衣男子被罡风所刮退之时,身子如陀螺般以一种诡异的身法滑至赤衣男子的身后,剑刃狠狠往下一劈。

她自认以她如今的真气,是无法斗法这两大超级高手,唯有一个一个突破才有可能取胜,而相比较而言,赤衣男子功力稍弱,就只能先拿他开刀了。

好诡异的身法!赤衣男子大骇,全身真气瞬间集中起来,双掌往上一顶,于头顶之上形成一道无形的气墙,挡住自上而下直劈下来的剑刃,强大的剑气震得他呼吸不畅,双脚所站之地面在一阵剧烈的晃动中裂开了一道长长的缝,双足因承受过大的压力而往下陷了进去,五脏六腑在竟被震得搅动了起来,嘴角边鲜血直流,已染红了整个衣袍,渐渐地已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