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如此,银月仙人眨着纯净无比的眼眸,状似思考了一下,清朗一笑,又说道:“算起来,你们都该是我的徒子徒孙,长江后浪推前浪,好啊!原本我脱离红尘,一心求道,遇到你们这两个天赋极高的小家伙,本想渡你们入道,不曾想,在不知不觉关注你们的情况下,已无法再超脱红尘,反被你们引入红尘,人生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啊!”

“十多年前,着不是有银月仙人,便不会有今日的凌傲尘,一年前,若不是有银月仙人,就不会有今日子风父女、母女相聚之日,今日,银月仙人因我们而再入红尘,人生迹遇,确实奇妙。”凌傲尘点了点头,同倾狂相视一笑道。

“呵呵,顺其自然,方才能畅心所欲啊!”银月仙人似是有了不同的顿悟般,双手分别握住倾狂和凌傲尘的手,感慨道:“我一生追求天道,除了天道外,末曾关注世间任何事,想不到,因十几年前偶然的异象而出山,却有这一番机遇,冥冥之中自有天道,小家伙们,在你们的身上,我学到了数百年间未曾学到的东西,正傲尘所言,既再入红尘,就放开心去好好感受人间的真情,或许会有另一番的感悟。”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接着道:“这是他让我交给你的,他好不好,你看了,自然就会明白,我尚算局外人,说不得他是好亦或是坏。”

明白其义,倾狂接过银月仙人递过来的信函,没有立即打开来看,只盯着信函看了一会,便抬头看着银月仙人道:“帮我告诉他,他杨文鸿永远是我莫倾狂的文鸿哥哥。”

“好,我会告诉他的。”仿佛早已知道倾狂会这么说,银月仙人没有惊讶,点了点头,目光描过站在面前的四人,淡淡笑着道:“好了,人我已安全送回来了,天色也已不早,小家伙们,咱们后会有期了。”话音刚落,几缕银光划过,眼前已不见了银月仙人的身影,空气中只传来仿佛来自遥远天际的声音:“有缘再会。”

“有缘再会。”莫龙恺扬高声音,朝着银月仙人远去的方向抱拳深深做了一揖,楚芸烟也微微曲了曲膝,目送着恩人远去。

银月仙人已走,夜幕也已绎临,倾狂同凌傲尘扶着双亲上马车,无人驾控的马车顺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在马车里,倾狂始终窝在楚芸烟的怀里撒着娇,莫龙恺同凌傲尘说说笑笑,好不温馨。

转过头,看着倾狂一袭金黄龙袍,莫龙恺突而笑了起来,在其他三人疑惑的目光下,别有深意地笑着道:“芸儿,你看,咱们的狂儿穿起龙袍来多帅啊!比起我这个老子更有帝王气派,以前,还总是死活不肯继承皇位呢!嘿嘿,以后,我就轻松了。”现在好了,他终于不用再当皇帝了,以后就可以每天过着爱妻相伴的逍遥日子了!

“那是,也不看者这是谁的女儿,人长得美,什么衣裳穿起来都好看。”楚芸烟疼爱骄傲的目光始终落在倾狂的身上,自豪地接下去道,这可是她的女儿耶!别说是龙袍了,就是乞丐袍穿在她身上,那也掩不住她的风彩光华。

凌傲尘无比赞同地点了点头,那是,他的子风是天生的王者,这件龙袍也只是给她当陪衬而已,不过显然,他的岳父大人话中的意思还在埋怨子风以前迟迟不肯接位,让他继续在那个位子上累死累活。

三个人,六道目光各有意味地落在她的身上,倾狂完全没有害羞的自觉,还美美地摆了个post,直把其他三人给逗得捧腹大笑,马车所过之处,留下一串串欢声笑语,引得路人频频回首观望。

马车进入城门,从窗帘里望见街道上行人在寒风之中展笑颜开,回想一年之前的惊变,莫龙恺别有感慨地叹了一口气,放下窗帘,见倾狂和凌傲尘定定地看着他,又轻叹了一口气,带着回忆般开始讲起了一年前的那一场惊变。

当日,倾狂带兵前住洛水城,捷报不断传来,在满朝开心欢庆之余,他却始终有种不好的预感,直至有一天,莫倾乾带着杨文鸿来见他,向他轰下了一颗巨型炸弹—— 他的狂儿竟然是女儿之身?这么荒唐的事,他自是不信了,但是此事是由杨文鸿的口中说出来的,他却是不得不信了,后来,芸儿也自动向他坦白,他终于是惊吓地确定,狂儿是他的女儿,而不是儿子。

“当时你老爹我可是吓得差点晕过去呢!这好好的儿子突然就变成女儿了。”莫龙恺说着,脸上犹带惊吓不已之色,抚了抚额头,笑道,犹记当时,面对这等离奇之事,他真的差一点就一头直接裁下了,幸亏他的承受能力还算强。

“女儿怎么啦?我的狂儿虽不是男儿,却远胜天下万千男儿百倍千倍,你们这些个大老爷们用了几十辈子的时间都无法完全统一大业,我的狂儿一出手,什么统一霸业还不是手到擒来,她是我这一生最大的骄傲。”楚芸烟瞪了莫龙恺一眼,挺直了腰杆,满脸骄傲欣慰之色,温柔地轻抚着她的脸庞,语气一转,透着几分愧疚道:“只是,一想起狂儿为了我,从小就不能像其他女孩子一般,穿漂亮的纱裙,正大光明地以女子的身份站在阳光下,后来还因为身份被揭穿而受到‘讨伐’,我就越发觉得对不起狂儿。”

“娘亲。”倾狂心口如火烫过一般火热,微眯着眼缩进楚芸烟温暖柔软的怀里,整颗心都要被融化掉了,从小以男装示人,是她心甘请愿的,多少次,娘亲想揭穿这个秘密,是她阻止她将真相说出口的,所以更可以说是她自己硬要这么做的,娘亲从来就没有对不起地。

莫龙恺愣了一愣,他只不过是发一下牢骚而已,倒把她们两人给弄得感伤起来了,想安慰这个也不是,安慰那个也不是,母女俩浓厚的亲情倒让他插不上话了,想了想,把目光投向凌傲尘,谁知道他却冲他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轻咳了几声,哀怨地看着楚芸烟道:“芸儿,我这不就是感慨一下嘛,狂儿无论是男是女,那都是我莫龙恺最爱的孩儿,也同样是此生最大的骄傲。”如此震惊的事,不被吓到那是绝不可能的,但是很快,他也接受了,随着而来的是更多的震憾与感动。

“皇帝老爹。”心口的火焰直接燃烧起来,倾狂扬起了头,冲莫龙恺甜甜一笑,直笑得他的心都软得一塌糊涂了。

宽厚的大掌疏理过倾狂柔顺的青丝,莫龙恺继续接下去道:“从芸儿的诉说中,我明白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身为父亲,连自己的孩儿是儿子还是女儿都不知道,我也是该惭愧的,再说,狂儿从小须以男儿身示人,我才该负大部分的责任,又怎么能怪芸儿和狂儿呢!而且正如芸儿所言,我的狂儿虽是女儿身,却远胜世间任何男儿,所以,这件事,莫倾廷是打错了如意算盘,我没有如他所愿地废黠你太子之位,再派人将你押解回京,反而,命令他不许将这件事说出去,否则以叛逆论处,我当时想着,等你得胜回京,我再正式向天下人宣布你的身份,让你正大光明地以女儿身承继大统,没想到…”

顿了一下,气愤异常道:“没想到,莫倾廷这个狼子野心的畜牲,不知从哪找来的高手,利用文鸿,制住了一众暗卫,然后向我逼宫,逼我将皇位传给他,又威迫我签下《伐狂檄文》,我自是不肯,还将他骂了一顿,谁知那个禽兽不如的畜牲竟敢对我和芸儿下剧毒,然后又对外宣布我被‘气死’,芸儿殉葬,还抓了满朝文武,自己登基当了皇帝,几天后,我和芸儿毒发身亡,‘临死’前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啊!我知道莫倾廷必会用我们的死打击你,然而纵然我们再怎么放不下,也抵不过霸道无比的剧毒。”

莫倾廷!听到她皇帝老爹和娘亲不仅被囚禁了,而且还被下了无比霸道的剧毒,倾狂顿时恨得牙痒痒的,真是觉得那么杀了莫倾廷,太便宜他了,之前,她一直在想,如果双亲真被文鸿哥哥和银月仙人救走,那么都已经一年了,天下都已经统一了,为什么皇帝老爹和娘亲还不回来呢!现在看来,必然是同中毒有关,她曾暗中将天下至宝的解毒圣药让他们服下,但还是中了毒,看来那种剧毒还真是霸道厉害。

果然,只听得莫龙恺继续道:“原以为就此与芸儿共赴黄泉,不曾想,竟还有醒过来的一天,只是那却是在半年之后,那时,我们才知道,原来文鸿将我们从宫中救出后就交给了银月仙人,由于我们所中之妾毒太过霸道,而且无药可解,如果不是银月仙人每天以深厚的内劲为我们续命,恐怕撑不了多久,但我们能清醒过来…

说到这里,莫龙恺深深地看了倾狂一眼,叹了口气,楚芸烟温柔地抚了抚倾狂的发丝,接下话道:“我们能清醒过来,甚至解除毒素活下来,可以说是文鸿这孩子以命换命。”

以命换命?闻言,倾狂心中一紧,着急问道:“什么叫以命换命,皇帝老爹,娘亲,这是怎么回事?”

“子风,别急,听父皇母后说。”凌傲尘轻声安慰着道,虽然当日之悲剧,杨文鸿该负有责任,但听到他出事,子风也难免会着急。

“是啊,狂儿别急,文鸿那孩子没事。”楚芸烟温柔地轻拍着爱女的手,柔声道:“我与你父皇所中的毒虽然无药可解,但是银月仙人却知道有种生长在雪山之巅的,冰魄断魂草,的毒草,可用之以毒攻毒,只是这种毒草太毒了,稍有不慎,会让人立即断命,为了保险,每一次排毒,都是文鸿那孩子先食毒草,再经由银月仙人将他体内的毒血渡进我们的体内,如此足足用了四个月的时间才让我们醒过来,后来又用了半年的时候才完全清除了毒素,所以我们这么迟才回到狂儿的身边。”

‘冰魄断魂草’!熟知天下各种药物的她岂会不知道这种剧毒无比的草药呢,只须一点,即可让人立即魂归西天,文鸿哥哥服用了将近一年,即使有银月仙人都旁边可保性命无虞,身体也必然会受到损害。

见倾狂的面色似喜还忧,莫龙恺知道是瞒不了他这个聪明的女儿的,于是也只好叹惜着全盘托出道:“虽然一直很小心地使用毒草,每次银月仙人也会帮他清除滞留的毒素,然而那些毒素还是会损害文鸿的身体,以至于他现在是少年白发,而且体内也聚积了一些毒素,每月都会毒发一次,不过,银月仙人保证,半年后,可完全为他清除毒素,只是那一头的白发只怕无法再恢复了。

少年白发啊!倾狂略显悲痛地闭了闭眼,她可以想像得到,这些日子,他受了多大的痛苦。

张开眼,皇帝老爹、娘亲和文鸿哥哥正温暖而关心地看着她,倾狂扬唇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从怀里掏出那封信函,展开一看。

里面寥寥数语,可以看得出他是鼓起很大的勇气才写这封信的,里面没有过多地写些什么,只是略微提了一下他自离开后的一些事,至于食毒草什么,只字未提。

虽只是简单的几句话,也足够她明白整件事的始末,同她原想的猜想差不多,但也有有点不同。

当杨文鸿将倾狂出卖后,在心情极度恶劣的情况下先遇到了银月仙人,随后,可能是银月仙人的开解让他及对醒悟,便回宫去想找莫龙恺揭穿莫倾廷的阴谋,派人解救被抓走的暗卫,没想到却被告知皇本驾崩,芸贵妃殉葬的事,极度悔恨的他得知莫倾廷想利用他们的死大做文章,于是便想将他们尸体偷出,送回倾狂的身边,提醒她别中计,而令他惊喜的是,盗出尸体后,银月仙人却发现他们一息尚存,检查之后才知道,他们均曾服食过天下至宝的解毒圣药,普通的毒药是伤害不了他们,就算是中了至霸道的剧毒也会在龟息数日后才死亡,但是想要救活他们,连银月仙人也没一点把握。

那时又有消息传来,说倾狂已到了京都,所以杨文鸿在又惊又喜的情况,下定决心,先让银月仙人把人带走,并说除非莫龙恺夫妇能安然无恙,否则永远保守这个秘密,而他自已则回宫,暗中将本该存放皇帝贵妃遗体的宫殿烧掉,自己则回杨府等死,因为这时候,他已然是心灰意冷,皇帝贵妃已经被救走了,是死是活,他也无力做些什么,能死在倾狂的手上,将是他最好的归路。

不曾想,倾狂却放过了他,还对他说了那样的话,之后又同他父亲来了次彻底的谈话,让他恍然间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所以他找到了银月仙人,随同他到了隐山,不顾自己的命,誓死也要救活莫龙恺两人,终于还是功夫不负苦心人啊!

信函的最后的一句,却让她暗自微叹,他说他要听她的话,放开心胸去走自己的路,若…有朝一日,他心结尽解,能够坦然面对她的时候,他会回来的,只希望到时候…她能再接受他这个文鸿哥哥。

一时之间,马车内静得针落可闻,而这时,马车也已到达宫门口了。

由于天色已晚,而莫龙恺和楚芸烟一路奔波,所以四人并没有惊动任何人而回到了恺芸殿,死而复生后再次回到‘家里’,莫龙恺和楚芸烟感慨颇多,一家四口关起门来,又是一夜的促膝长谈,失而复得的亲情让倾狂备感珍惜,只恨不得时时地粘在双亲的身边。

第二天,龙历元年十二月二十五日,一颗威力毫不弱于美国原子弹的巨型炸弹轰然砸下,将京都直至整个凤天的所有臣民都炸得魂飞魄散。

什么,什么,天龙太上皇和庄贤太后没有死?皇上已经将太上皇和太后迎回了皇宫?不会吧!这是真的吗?太上皇和庄贤太后不是已经于一年前逝世吗?连国丧都已经举行了,还是皇上亲自迎送进皇陵的,珑在却说没有死,这是炸尸还是怎么啦?

一些有识的朝臣和学者倒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于是在各种不可置信的惊诧声中又出现了其他恍然的声音。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皇上在登基大典之日,下诏追封先皇帝的芸贵妃为天龙太上皇和庄贤太后,原来是太上皇和庄贤太后真的还在世啊!就说嘛,咱们天纵奇才的皇上怎么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呢!

更有一些脑袋瓜机灵的大臣恍然,啊!原来皇上一直推迟祭天和立皇夫,是在等太上皇和太后的归来啊!皇上果然是天下间最孝顺的孝子。

由于从头至尾都没有人见过莫龙恺和楚芸烟的尸体,所以骤然间说他们复活了,天下人在惊诧之后也就能平静地接受了,凡在他们传奇皇上身上发生的事,即使再如何的惊悚得让人难以置信,天下人也会很快就相信的,所以根本就不用解释什么原因,太上皇和庄贤太后‘死而复生’的事迹便已有各种各样的版本在百姓间流传了。

云玄天等人听倾狂讲述这件事后,自然为她开心不已,他们都知道,太上皇和太后的‘死而复生’可比凤天一统还要让她激动开心,看着她开心幸福,他们也会开心幸福的,不过,他们可不会就这样放过她和凌傲尘,这么大的事,竟然敢瞒着他们。

太上皇和太后回归,皇上整天笑呵呵,接连下旨,一会免了这个郡一年的税收,一会削减那个府三年的税收,一会下旨大赦天下,一会下旨废除酷刑…这一道道的圣旨中,最让天下臣民欢欣沸腾的是,皇上将于大年除夕日成亲,隔日,登帝峰祭天。

哇,这可是天下间最为重要的两件头等大事耶!别说满朝百官忙翻了天,天下百姓也是家家户户忙翻天,各自将家里装点得红通通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里要办喜事呢!于是,整片凤天大陆一下子笼罩在喜庆之中。

龙历元年大年三十,御天皇帝莫倾狂同神仙公子凌傲尘喜结连理,由天龙太上皇和庄贤皇太后主婚,万民同贺。

冬天,没有春天迷人的鸟语花香,没有夏天壮观的闪电雷鸣,没有秋天诱人的丰硕果实,但它也有献给大自然的含蓄的美,献给人间童话般的雪白世界。

皇宫内,处处张贴着大大的喜字,每个宫殿,每一寸地方都张灯结彩,上至太上皇太后,下至太监宫女,个个穿着最为喜庆的衣裳,脸上的笑容直让人以为今天是他们的大好日子。

诺大的恺芸殿正殿正是今日新人拜堂的喜堂,原本皇帝成亲,应在龙极殿举行‘立后’大典,然而倾狂却想也不想地否决了,今日是她与凌哥哥成亲的大好日子,不是什么立后大典或立皇夫大典,她只想在这个‘家’里,在父母亲及一众亲人朋友的见证下同爱人共结连理,而不是在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仪式下像猴子般累死累活,当然,今日是她同凌傲尘的大好日子,百官想来观礼,她也是无任欢迎。

而此时,吉时快到,身为太上皇的莫龙恺和皇太后的楚芸烟正在正殿中忙个不停。

“小德子,小杜子,那边那边,把那个最大的囍字贴在正中央那里,对对就是那里…”

“那个,彩霞,明月,花瓶不要摆在那里,摆在这里,这边好…”

“小邓子,小卓子,那里…”

“冬梅,冬雪,这里…”

一大群宫女太监在两人的指挥下,忙进忙出,跑来跑去,贴来搬去,那个叫热闹啊!

有看过皇帝成亲,太上皇和皇太后包办一切,连布置个喜堂都要亲力亲为的吗?有,眼前这不就是吗?

均是一袭喜庆锦袍的楚云皇、凤尧皇和凤梓月一进入正殿便见堂堂的太上皇和皇太后正指挥着一群手脚伶俐的太监宫女布置喜堂,三人相视一笑。

莫龙恺和楚芸烟忙得没空招呼他们,看见他们进来,点了点头,就又忙去了,三人也没觉得不爽,撸起袖子,也上去帮忙。

“哎哎,楚国公别理那个了,过来帮我搬这个…”

“等等,我这就过去…”

“两位凤国公,你们过来看看,这两种花摆在一起配不配…”

“我觉得配上这种更好一点。”

“不好,还是这种好,大气一点。”

三位皇帝加一位皇叔,斗了大半辈子,现在却因后辈也成为了朋友,舍却名,舍却利,舍却野心,反而得到了一生从未感受过的温暖,真情与幸福。

忙了一会,终于弄好了,这时文武百官也都到齐了,因倾狂早有谕令,若想来参加婚礼,就不要把什么君君臣臣地带到喜堂上来,否则后果自负,所以到来的百官则身着便服,和和气气地围成一堆堆地聊些闲话家常,打趣逗笑,谁也不会把什么大人啊!王爷啊的虚礼搬上来,甚至连面对太上皇、太后、楚国公、两位凤国公、并肩王等人也像是去参加好友的婚宴一般恭贺说笑。

整座正殿在太上皇五人的手中布置那个叫典雅大气,别具一格,直让满堂宾客赞叹不已。

终于,吉时已到,主角该上场了,太上皇和太后走回到高堂之位,中间桌上摆放着香案、烛台和两根贴了大红囍字的红蜡烛,太上皇座位并排旁边还放了一张椅子,大家都奇怪那是谁的位置?

难道是男方的高堂?到场宾客猜测不一已,对于新郎凌傲尘的身份,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只知道他是他们皇上爱的人,凤鸣江一役,他也是极大的功臣,却没有封王封相,大家都心知肚知,最适合他的位置就是皇上的夫君,然而还是有一部分聪明的百官,嗅出点什么,猜测这个凌傲尘极有可能就是世人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原明炎天朝的皇帝明傲尘,至于为什么明傲尘会变成凌傲尘,同他们皇上并肩逐鹿天下,成为人间侣眷,那就不是他们该知道的事了。

正当大家猜测不已的时候,三名仙风道骨的老人家笑容满面地走进殿中,其中一男一女身有残疾,坐于轮椅之上,满堂宾客即刻哗然起来,不少消息灵通的人已经猜到他们便是百年前名震天下的三圣,消息不灵通者单看太上皇等人亲自迎接过来也知道他们的身份不低。

当众人坐定,大家这才知道,原来并排在太上皇旁边的座位是那位白须飘飘,红光满面的老人家的座位,无论是身为倾狂的师傅还是凌傲尘的曾祖皇叔,明修都坐得了那个位置,而另两位坐在轮椅上的圣武真人和圣灵仙子则到了观礼席的前排。

“吉时已到,有请新郎新娘入场…”通报的总管太监站在正殿门口,扬高声音开怀喊道,一时,热热闹闹的正殿静了下来,所有的人的目光顺着殿门口看过去,一时所有人都定住了。

哇,太美了,那个画面真是太美了,美得让天地颜色尽失,美得让所有人瞬间忘记了呼吸,恍然间让人以为见到了天仙呢!

只见,殿门外,一对新人身着鲜红喜服在一众俊男美女的簇拥下款款而来,顿时让殿外高空悬壮的骄阳黯淡无淡。

新郎容貌清俊,丰神俊秀,眸光清朗明亮,深邃似海,带着点点星光嘴角高高扬起,阳光纯净的笑容瞬间勾住了万千少女的心,如泼墨般的黑发整齐地梳于脑后,端得是飘逸谦洒,一身大红喜袍,竟也让他穿出了出尘清雅。

新郎的身侧,手上牵着的一朵大大红花的另一端是令所有人见之即为之窒息的新娘子,特制的‘嫁衣’不着寻常的嫁衣那般繁琐精美,却是类似于新郎衣袍,区别在于这件袍子的腰间束起一条腰带,恰到好处地将她完美的身材完全展露出来,外面罩着一件簿如蝉翼的外褂,简单明了,又大气婉约,既将她的王者霸气展现出来,同时又透出一种新嫁娘的美丽温柔,没有像其他新嫁娘一般盖着红盖头,头上束着一顶两侧垂着一束玉殊的紫玉冠,大部分青丝则垂于脑后,一张俊秀绝美的容颜就这般呈现在众人的的眼前,散发着独特的光彩,透着浓浓笑意的双眸漆黑如星辰,耀眼地让人移不开眼,眉如墨画,玉面朱唇,一身灵气更是当世无双,世间所有美好的词语都不足以形容新娘此时的美。

新郎新娘的身后还跟着八名俊男美女,正是云玄天云王爷、叶影叶都统、柳剑穹柳元帅,月钧枫月王爷,莫羿轩小王爷,凤舞萱凤王爷,何梓兰小姐,萧若夕末来的萧王妃,个个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笑意,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也是他们成亲的好日子呢!

“哇,好美啊!”

“皇上好美啊!绝世无双,纵是九天玄女下凡也要黯然失色…”

“凌公子果真是绝世出尘的神仙公子,同皇上好相配啊!”

“哇哇哇,师傅好美好酷啊!师公好俊好帅啊!”…

“哇,云王爷他们也好好看哦!…”

“太美了,美得惊心动魄,都快把我这条老命给勾去了…”

强烈的视觉冲击让整个正殿立即刮起一阵大风暴,个个在短暂失去语言之后,纷纷惊叫出声,也还真亏得在场的人心脏都不猎,否则非得有人被迷得倒下不可,一时间,静得针落可闻的正殿又再次热闹起来,所有人的目光紧紧地追随着新郎新娘。

高堂之上,莫龙恺和楚芸烟欣慰地看着爱女爱婿在八名俊男美女的拥簇下款款走来,听着满堂宾客的失声赞叹,心中自豪感油然而生。

新郎新娘走到了正中,身后的云玄天等人看了他们两人一眼,欣然一笑,便走到旁边楚国公等人站的观礼席上,等着观看新郎新娘拜堂。

充当婚礼主持人的并肩王喜气洋洋地扯高嗓子喊道:“吉时到,新人拜堂。”乱哄哄的正殿立即安静了下来,无数道炙热的目光落在正中一对新人的身上。

殿外半空上,色彩斑斓的狼虎王兴奋地呼呼直叫,直接在天上转起了圈圈,可惜由于它的休积太过庞大,无法进入正殿,旁边的灵风也是呲呲直叫,撇了狼虎王一眼,得意裂嘴一笑,化为一道白光,进入正殿,坐在观礼席上。

倾狂和凌傲尘之间牵着大红花,两人彼此深情互望,浓得化不开的爱意萦绕地他们的周身,耳边传来并肩王高声喝道:“一拜天地。”双双对着焚烧着清香的香案拜倒,跪在蒲团上,同时弯腰叩头。

时间仿佛一下子流得非常非常地缓慢,往事历历在后此的脑中慢慢浮现

竹林里的第一次相遇,他‘救’了她一命,她第一次见到了‘天使’,第一次贪恋一个男子的怀抱,第一次喜欢上了光明,一种朦胧的情愫在两人之间萦绕,不强烈,只是单纯的吸引。

鲜花似锦的山头,他将她视为普通的小女孩,带着她去扑蝶,她错愕喷血却没有拒绝,两人追逐着飞舞的蝴蝶,忘记了世间沧桑,在山野间留下了爽朗纯真的欢声笑语,她告诉他前世的名字,从此‘子风’成为他的专属,他告诉了她的名字后‘不辞而别’,却留下了一颗心。

一场年少的避逅,在彼此心中留下的是刻苦铭心。

直起身,两人目光始终胶着,浅浅的笑意里是灵魂深处的撞击。

“二拜高堂。”并肩王高亢的声音再次响起,倾狂和凌傲尘再次跪在蒲团上,正面对着莫龙恺和楚芸烟,向他们投去温情而感激的目光,‘咚’地一声重重地朝地上叩下去,再转首,朝着明修又是‘咚’地一声重重地叩下去。

十年之后的再见,她因他身边出现了另一个女子而不开心,那时她不知道那种感觉叫做吃醋,只知道有他在的地方,她的目光就移不开,他为能再见到她而心悸不已,他已然知道自己早在十年前就爱上了她,十年的时间并没有在他们之间产生隔阂,反而亲密地如同朝夕相伴一般,他温柔阳光依旧,她调皮狡猾如昔。

雪山行猎,他们拥有了一次最美的意外之吻,那时候,她狡猾地‘签’下了他的终身,他心甘情愿地‘卖身’于她,爱情的种子已然悄悄地萌芽,他们之间各自有着秘密但不影响那颗种子的茁壮成长,直至开花结果。

“好好。”莫龙恺、楚芸烟和明修伸出手,连连说道,简直就是笑不拢嘴了。

“夫妻交拜。”最后一礼,并肩王扯着最大的嗓子高唱,因太过激动而双手也跟着舞动起来。

再直起身,新人正面看着对方,眸中笑意盈盈,掩不住洋溢的幸福,那兴奋那激动几乎都要破体而出,交拜的一瞬间,两人的神情庄重认真到了极点,在无数道祝福目光的见证下结为夫妻,从此,他们仍然是两个人,却只有一个生命。

这一路走来,他们分分合合,聚少离多,彼此各有另一重身份,也曾伤害过‘对方’,但凌傲尘和子风却从来没有误会,没有伤害,有的是心灵的契合,柔情的相待,真心的信任。纵然,她身边有那么多男子,他也只会偶尔吃吃醋,却从不会质疑她的感情或做出伤她心的事,纵然,他曾患有‘人格分裂症’,几乎将她重伤至死,她知道真相后,除了心疼外,并没有怨恨或看不起他…

既然爱上,为何要去质疑?既然爱上,为何要去计较?既然爱上了,为何要伤人伤已?

不需要,既然爱上了,那就要相信对方,相信感情的美好!再深的爱情,始终都经不起怀疑、计较与伤害。

彼此心灵相通,他们心中有同样的信念,所以经过无数风风雨雨,他们毫无隔阂,毫无遗憾地走到了今天,站在亲人、朋友的前面,执起对方的手,许下彼此的一生。

三礼已成,倾狂和凌傲尘直起身,抬起眼眸,满满的激动欣喜在碰撞在一起的目光中流淌着,两手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从此刻起他们将成为一个整体,互为彼此的一部分,一起面对人生的一切,比肩天下,翱翔宇际。

 “礼成。”并肩王兴奋而响亮地高喊,双手抱拳,像拜年一般开心说道:“恭喜恭喜,以后你们就是夫妻啦,恭喜恭喜…”

  “哈哈…子风,我们终于成亲了,成为夫妻了。”清朗的笑声响彻正殿,凌傲尘蓦她一把紧紧地将倾狂拥入怀中,修长的手臂紧紧地固住她柔软的身子,幸福地闭上眼睛,时间好似在这一刻停止了,眼角微湿,泛着激动的湿意,心灵深处在这一刻受到极大的冲击与感动,抑制不住肆意养腾的狂情。

倾狂眯着星眸,笑弯了眼,歪头将下巴相在他的肩膀上,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阵阵温暖,清新充满阳光的气息萦绕在她的周身,执起他宽厚的手掌,包裹在自已柔软的小手里,扬唇幸福而坚定道:“凌哥哥,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凌哥哥,我终于娶到你了,从今以后你可就真是我莫倾狂的人,而我,也是你凌傲尘的人。

 “执子之手,与尔偕老。”深深的感动永刻心怀,凌傲尘深情坚定地接下去道。

震憾人心的绝美画面,永恒了留在彼此的心目中。

满堂宾客深深地被震憾到,隔了好一会才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整座正殿内处处洋溢着幸福的味道,让所有人都感同深受。

观礼席上,云玄天等人激动地猛拍掌,落在相拥的一对新人的身上是祝福的目光,脸上同样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没有丝毫的苦涩、心酸或是痛苦,心中最为在乎,最爱人的人得到了幸福,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幸福最值得高兴的事。

  “儿子,放下吧!心里会好受点。”在这个最为震憾最为激动的时刻,站在云玄天身旁的楚国公轻拍了下他的肩膀,突而满眼心疼地爆出这么一句话,心爱的女子嫁人了,而新郎却不是我,还要笑着看着她被另一个男人揽入怀中许下彼此的一生,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因此在他看来,虽然他儿子笑得很开心很幸福,但内心一定是十分痛苦的。

谁知云玄天却疑惑地回视着楚国公,不解道:“放下什么?”今天他最爱的她得到了最大的幸福,他开心高兴来不及,心里简直就是舒畅到了极点,还什么好受点?

“天儿,你这样强颜欢笑,为父会心疼的。”以为他只是在装傻强颜欢笑,楚国公更是为儿子而心疼不已。

总算听明白了他父亲在说什么,云玄天微微一笑,闪动着十万电伏的桃花眼盯着身着新嫁衣幸福地依在新郎倌怀里的人儿,轻轻摇了摇头,神色坚定道:“不,我没有强颜欢笑,我是真心地为她能与心爱的人执手偕老而开心幸福,父亲,爱一个人,为她付出一切,是希望她快乐,而不是希望她回报同样的爱,那样的爱太狭隘了,能够遇上小狂儿,爱上她,陪伴在她的身边,亲眼见证她的幸福,就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

楚国公深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脸上那幸福的笑容确实没有丝毫的勉强或生硬,明亮妖冶地好似他是今天的新郎倌,只是对于他的话,他还是有些怀疑,毕竟自己儿子的执着倔强,对倾狂的爱有多深,他比谁都清楚。

张了张嘴,刚想再说什么,云玄天旁边的叶影始终扬着刚毅的嘴角,同样开心而坚定地接下云玄天的话道:“我跟在老大的身边十年,亲眼见证了她与傲尘的点点滴滴,老大多情,却也是专情,从很早的时候,我就知道,老大心里的某一处,自年少时的避逅便装着了一个人,一个她口中的天使,一个独占她爱情的男子,当然,我们都为此嫉妒过,心酸过,但我们绝不会以爱她的名义‘逼’她给予回应或为吃醋而做出让地伤心的事,因为我们都爱着老大,而且绝不比傲尘少,而我也相信,老大是‘爱’着我们的,同样绝不比对傲尘的少。”

“没错,倾狂对我们每个人的‘爱’都不比傲尘少,正如她所说,人生不单单只有爱情,我们每个人在她心里都独占着一份特属于自己的情,那份情是完整的,是不可分割的,她的心很大,大得足以给予我们每个人一份完整而不可取代的情,但同对她的心又很小,小得每一份情只能够容下一个人。”柳剑穹赤瞳亮光闪闪,脸上的淡漠早已被幸福激动所取代。

“所谓的幸福,是在喧闹的人世,仍然能听见真情的声音,在滚滚的红尘中,仍然能看见真情的颜色,我的人生在窒息与空白中渡过了二十多年,是倾狂,让我听到了幸福的声音,看到幸福的颜色,这种声音,这种颜色是如此的美好真挚,拥有它,我此生足矣!”清润的声音透米发自肺腑的幸福,月钧枫闪着熠熠生辉的双眸微笑着道。

“哈哈,倾狂真厉害,把你们这一个个骄傲的家伙都变成情圣了。”凤舞萱抚掌大笑着道,心里却不得不承认,他们说得非常有道理。

被这么一说,云玄天、叶影、柳剑穹、月钧枫先是一愕,稍后相视一眼,豁然笑开了,他们确实说得煽情了一点,但这些都是他们的真心话。

何梓兰、莫羿轩和萧若夕也跟着捧腹笑了起来。

听着这四人的话,楚国公整个人傻傻地定住了,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们般死盯着他们瞧,凤梓月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取笑着道:“楚囯公,我们都老了,现在的年轻人可比我们更懂得感情,尤其是…”转头看向已向他们走过来的一对新人,别有深意浅笑道:“尤其是喜欢上那小丫头的年轻人。”旁边的凤国公十分同意地点了点头。

楚国公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又回头看看眼前的小家伙们,释然般大笑开来:“哈哈,有理有理,那你们几个年轻人就在这里好好交流交流感情,我们这几个老家伙还是去找高兴得找不到南北的太上皇柳聊天去。”说着,便与两个凤国公离开。

“亲爱的各位,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日,你们不会是想让我流泪助兴吧!”与新郎倌相携而来,倾狂浅笑着道,目光莹莹她一一扫过一张张熟悉脸,心田间涨满着温暖的柔情,虽然正殿内乱哄哄,但她还是能清晰地听到他们的谈话,真的快让她感动得哭出来了。

众人一愣,四个男子面色微红,目光依旧灼灼地看着她,弄口同声道:“小狂儿/老大/倾狂,恭喜你,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

“你们的幸福也是我的幸福。”回以甜甜的一笑,倾狂真诚浅笑道,又撇了撇嘴埋怨道:“都说别那么煽情了,要是真的哭出来怎么办?”

“要是把我的新娘子弄哭了,我可不放过你们。”凌傲尘装凶地扬了扬拳头道,脸上同样带着感动的笑意。

“喂,这话该我们说,要是你小子敢让小狂儿有一点伤心,我就揍死你。”不满地反驳,云玄天还真的举起手,作势要打,却在接近凌傲尘时手势一变,重重地握住他举起的奎头,发自肺腑一笑。

叶影、柳剑穹、月钧枫也重重地握了上去,五人相视一笑,洋溢着浓浓的兄弟情。

“喂喂,怎么能少得了我呢!”莫弈轩不甘被遗忘,也握了上去,萧若夕也硬要去参上脚,最后连倾狂、凤舞萱,何梓兰加入了,十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深厚的情谊无法以言语表达,紧紧相握的手代表他们紧紧靠在一起的心。

“狂儿,尘儿,你们怎么躲这儿来了,快快,大家都要向你们敬酒呢!”已经被满堂宾客灌得差不多的莫龙恺脚步略显虚浮地被泛着酒红晕的楚芸烟扶着走过来,拉起倾狂和凌傲尘的手就往人群中拖去,旁边还跟,快要醉倒的明修,可见,他们已经喝了不少酒了。

云玄天等人看着被拉走的新郎新娘笑了笑,赶紧跟过去,虽然凭他们的本事,再多的酒都灌不醉他们,不过为免他们一高兴真的喝醉了,那可就要辜负今晚的洞房花烛了,于是赶紧跟上去帮忙挡酒。

一看到新人,在场的立即宾客争先恐后地冲到他们的身边,送上最为真挚的祝福,一时间,恭喜之声此起彼伏,平时在他们心里高不可辈的皇上对每一个送上祝福的宾客均笑容满面,直把他们感动得稀里哗啦,新郎‘皇夫’更是可亲地对每一个人都像是哥儿们一般,于是,这个非得要敬上三杯,那个非得敬上十杯,那架势,就算酒力再好的人也非得醉死,结果宾客实在太多太客气了,最后连本来要来敬酒的青龙、玄武、白虎还有童阳等二十八星都拉来挡酒了。

一直闹到了夜幕降临,基本上所有的宾客都醉死过去了,连三神君和二十八星这些个时刻保持着清醒状态的天极门人也醉得不醒人事了,整个正殿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大堆醉鬼,星渊星言这两个色鬼连醉倒了都不忘趴在净梅净芙的身上,除了被灌得最多的倾狂和凌傲尘清醒地站着,云玄天等人也有点脚步虚浮。

“跟我,嗝,跟我斗酒量!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并肩王端着酒杯,笑呵呵地看着最后一个被他放倒的人,志得意满地高喊着,又仰头喝下手中的酒,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冲着倾狂傻笑道:“终于都搞定了,现在你,你们,也该洞房花烛了,嗝,最后一项,送入洞房。”房字刚出口,砰地一声,自己也倒下了。

“洞房,洞房,对对,春宵一刻值千金,赶紧送入洞房。”醉得不轻的莫龙恺猛然跳了起来,摇晃着一手拉过倾狂一手拉过凌傲尘就朝着新房跑去,一听到洞房,云玄天等人也立刻清醒了不少,推桑着浩浩荡荡地朝新房跑去。

新房即狂阁的寝室,四壁窗户上贴着大大的囍字,火红的绸带将新房装点得喜庆而舒服,红桌上的烛火不住地跳动,桌上摆着两杯早已准备好的交杯酒。

将倾狂和凌傲尘推桑到床上坐下,没喝多少酒的楚芸烟笑眯眯地端过交杯酒交到他们手上,温柔婉约道:“喝过交杯酒,以后风雨同担。”

“快喝快喝,喝完赶紧洞房,我和你娘还等着你们生一个大胖小子给我们玩呢!”靠在楚芸烟的身上,莫龙恺嚷嚷着道,看来是醉得不轻了,连舌头都打结了。

被莫龙恺这一句强悍直白的话给雷倒,饶是厚脸皮如倾狂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眼皮掀了掀看向凌傲尘,哇,他的整张脸都红透了,在烛光的映射下真是美艳不可方物啊!看得她的心痒痒的,直恨不得立即化身为狼把他给吃掉呢!

端过酒杯,面露红晕,满眼期待的凌傲尘和笑得色咪咪的倾狂双臂勾地一起,仰头,喝下了交杯酒。

不知是酒太厉害了,还是他们在正殿时喝了太多的酒,两人的目光渐渐地迷离起来,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梦幻朦胧间恍然以为已经不在人间。

看着他们这样春情洋溢,楚芸烟低下身,将他们的衣摆打了个结,暧昧在笑了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就不打扰了。”随后,满面笑意地扶着莫龙恺走出去,顺便将嚷着要闹新人的云玄天等人轰出去,开什么玩笑,她还等着抱孙子呢!洞房这么重要的时刻哪能让人打扰啊!

感激地看着岳母强悍地把人给赶出去,凌傲尘终于压制不住激动地紧紧搂住令自已魂牵梦萦的人儿,心头涨满着甜蜜,喃喃道:“子风,告诉我,这不是梦。”

伸手往他的手臂上捏去,听着他低低的一声闷哼,让倾狂越发地开心满足,眯着星眸,侧首,若有似无地吻过他晶莹的耳际,低沉着声,邪笑道:“亲爱的皇夫大人,如何,还觉得是梦吗?”

浑身狠狠一颤,酥酥麻麻的电流从被逗弄的耳际直冲击到心脏,再流遍全身,侧过头,一双深邃明亮的星眸将他整个灵魂地吸过去,凌傲尘脑袋顿时一片空白,忍不住地凑了过去,像膜拜最为珍费的宝贝般小心翼翼地贴上那两片红唇,细细描绘,轻轻吸允。

得逞一笑,倾狂双手搭上他的肩膀,红唇轻启,热情地回应,这无疑更激起凌傲尘的热情,细细的吻由红唇移到她弯弯的眉毛,挺俏的鼻子,如玉的脸庞,又再转战红唇,不安分的大掌也贴上了她玲珑的娇躯。

下一秒,天地一转,后背重重地倒在柔软的床上,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勾着色痞痞笑容的倾狂已趴在他的身上,嘻嘻一笑:“娘子,还是让为夫来服侍你吧!”说着,巧手一勾,凌傲尘腰间的腰带滑落,喜袍也随着敞开。

呼吸渐渐急促,凌傲尘潦黑的双眸渐渐变为迷人的湛蓝,双臂缠上在他身上作怪的人儿的细嫩脖颈,娇羞着眨了眨已沾染上情欲的双眸,欲拒还迎道:“这可是人家的第一次,夫君你可要温柔点。”

“放心。”邪邪地勾起他完美的下巴,倾狂痴迷地望进他因情欲而变为她最喜欢的湛蓝双眸,低头凑过去,轻轻地吻上那双蓝眸,从浅浅的细吻到温柔的深吻,室内的温度悄悄地升高,芙蓉帐慢慢地放下,一件件衣裳抛了出来,帐内,男子墨发如锦缎般铺在床辅上,眼角含情,温柔中透着狂野,此等绝色美男,当真是天上少有地上无双,女子啧喷赞叹,狠狠地倒口了口气,非常‘温柔’地扑上去,火热缠绵,身心交融,两人同时感受着一波一波颤栗的快感,一室旖旎。

就在这春光无限的时刻,寝室外响起了窸窸窣窣声音,几颗黑黑的头颅在门前伏动着。

“战状好像很激烈耶!芸儿,芸儿,这回我们一定能抱上一个白白胖胖的孙子。”正中央的那颗头颅转过头,对着趴在他背上的女子兴奋地压低声音说道,完全没有一点醉酒的样子。

“谁说是孙子,孙女不行吗?”耳朵紧贴在门上,楚芸烟红着脸白了被她压着的莫龙恺一眼,撇了撇嘴道。

“呃,行行,孙女更好,一定像狂儿一般聪明可爱。”莫龙恺赶紧狗腿地说道。

楚芸烟得胜地扬了扬头,刚想再听听,旁边却响起了低低地吵声,差点没把地吓得跌进室内去,莫龙恺也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这要是让人知道他堂堂的太上皇蹲在女儿的新房门前听墙脚,他还有脸见人吗?

不过再仔细听听,却差点让他吐血,感情听墙脚的人还不止他们夫妻俩啊!转过头,左边正蹲着云玄天、叶影、柳剑穹、月钧枫、凤舞萱、何梓兰、萧若夕、莫羿轩,右边正蹲着为老不尊的明修,云擎天这两个老家伙,而正在吵的是左边,不过右边现在也加入了行列。

“傲尘那小子一看就是妻奴,今晚一定是小狂儿吃了傲尘…”

“同意,倾狂那小妮子活脱脱就是一匹女色狼,傲尘这只小白兔铁定只有被吃的份…”好几声附和声随着低低响起。

不过也有持不同意见,否则怎么会吵起来呢!

“我倒不这么看了,别看傲尘一派温文儒雅,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实际上他可是阴得很,绝对是披着兔皮的狼,腹黑程度可丝毫不比倾狂差,谁吃了谁还不一定呢!”

“我也觉得是表妹被吃。”

“才不是呢!一定是傲尘被小狂狂吃了。”

“他们都是那么强悍的人,我觉得可能是互吃…”于是,又多出了一种声音。

“既然大家都各持已见,那我们来打赌吧。”老不修加唯恐天下不乱的明修提议道。

“好,我赌是小狂儿吃了傲尘。”

“我赌是傲尘吃了倾狂。”

“我说倾狂既吃了傲尘,也被傲尘所吃。”

于是乎,大家纷纷下注,结果是云玄天、凤舞萱、叶影、何梓兰、萧若夕赌倾狂吃了凌傲尘,莫羿轩、云擎天、明修赌凌傲尘吃了倾狂,柳剑穹、月钧枫赌互相被对方所吃。

莫龙恺和楚芸烟瞪着这十个听墙脚的家伙,被雷出了一身大汗,想了想,双双举起手道:“我们赌…”

还没说出答案,新房内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出一声惊天怒吼:“丫的,你们再打扰老子洞房,老子赌你们明天起不了床。”

欲求不满的河东狮吼煞是惊人,蹲在门前的十二人唰地一声飞出了一丈开外,掏了掏耳朵,拍拍后跳个不停的小心脏,谁也不敢再走进一步。

紧盯着房门,大家互视一眼,同时哦地一声叫出来:“不用赌了,傲尘就是被吃的那一个。”随后猜对地哈哈笑出声,猜错者哀怨地盯着紧紧关闭的房门瞧,似是要将那两扇门给盯穿,瞪到里面正在被吃的那个人的身上。

莫龙恺半抱着爱妻,威严地轻咳了一声道:“咳咳,好了,别打扰狂儿和尘儿洞房了,大家都歇着去吧!明天还有大事要办呢!

既然已经被发现,也被‘恐吓’了,而且也听不到什么,那就散了吧!要是真的打扰到他们,那可就惨了。

点了点头,大家最后笑了笑地望了新房一眼便往外走,还没走出两步,莫龙恺似是想到了什么,转回头,朝着新房里喊道:“狂儿,你可要悠着点,来日方长,别太激烈了,明天还得祭天呢!尘儿这个皇夫可别起不了床才好啊!”

新房芙蓉帐内被窝里,正柔情蜜意的一对新人露出了头,倾狂满脸的无奈气愤,为啥她有个那么不给她面子的皇帝老爹呢!

凌傲尘满脸迷离邪气,玩弄着爱人的青丝,媚眼轻挑,沙哑着声道:“皇上尽管放心,为夫身体底子好,明天一定起得了床。”

“既然这样,那我们再来。”凌傲尘的话让倾狂兴奋不已,被子一盖,又是一片春情无限。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即使不是春宵,这个君王也不怎么早朝,然而今日一对新人却早早地睁开了眼,凌傲尘墨发如缎,侧过身,恋恋不舍地揽着倾狂,宽厚的手掌怜爱而轻柔地抚模着她微微泛红的面庞,满眼的宠溺与甜蜜,见她睁开眼,声音沙哑而性感道:“早啊!子风。”

倾狂幸福地咪着眼,抬起头,往他的红唇吻上去,甜甜一笑道:“凌哥哥,早啊!”随后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眯着眼睛打着哈欠道:“真讨厌,这么快就天亮了。”他们二人一直闹到将近凌晨才云雨初歇,现在还困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