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总是这么温柔。”

感觉到怀抱的温暖,苏尘僵了僵,但是很快就扬起了满足的浅笑,单纯的像个不知世事的孩子。

“呵呵。”宛夜笑着:“好像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我温柔呢。”宛夜坐在窗前,手撑着下巴,一旁的小桌子上放着一壶酒,绿翡翠杯子里映着皎洁的明月。

隐…端起酒杯轻抿了口,想起那个不在身边的男人,感受到午夜的凉风,莫名的有种浑身冰冷的错觉。

不知是不是错觉,今天的夜风,有些太过清冷了。

远远的,细细碎碎的落叶随风飘舞的声音传来。感觉到身体有些冷,宛夜伸手将肩上滑下的披风再拉上了些,继续对着明月饮酒。习惯了什么时候那个人在身边,这时候他不在只剩自己孤身一人还真的有些不习惯呢。那种弥漫在心里的愁苦感觉,是悲伤跟思念吧。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却摆在那。今天见到居天桀的震撼直到现在还是无法消失,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是当一个人面对着明月时,对隐的思念却更加真切了。

越是感受到那个男人在身边,就越发的想念隐的温柔。宛夜淡笑,知道自己算是中了一个叫做简水谷的男人的毒了,但是奇怪的是,一贯高傲的她就算在面对居天桀那样的男人时都带着一丝不妥协,但现在却是甘之如饴。

哀叹声自己算是真的栽了,再次仰起头来,那张倾城如仙子的容颜上却带着真心的浅浅笑容,明媚的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窸窸窣窣。“突然,屋顶传来的细微声响让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冰冷的脸上薄唇紧抿,手拿着酒杯,却没有再动作。“阁下既然来了,何不来品尝一下佳酿?对酒当歌可谓人间幸事。”清冷带着冷嘲的声音从那微启的红唇间传出,宛夜微微侧头看着之前声音传出的方向,脸上却没有一点笑容。

能够靠近她这么远却没被发现,看来来人武功非同凡响啊。宛夜转动着翡翠杯,五彩的琉璃色光芒中,映出天上被乌云笼罩住的明月。今夜,注定不安稳了。

叹息一声,直接从窗前跃到院间,然后仰起头往屋顶看去。等看出来人是谁时,宛夜脸上的神情出现了瞬间的呆滞。

怎么会是他…朗朗的月光下,一个俊美邪魅的男人昂首立于屋顶,幽深的眸子里散发出锐利寒冰的光芒。

“你怎知是我?”叹息一声,知道现在逃也只是白费功夫,宛夜叹息一声,提起群脚纵身跃上屋顶,与那人仅仅是几步之隔。

居天桀皱眉看着眼前这个有些陌生却又异常熟悉的女子,从未见过的美丽,无人能及的倾城脱俗,眼神深邃带着某种炙热的光芒。在看到这个人的时候,他发现之前一直空着的胸口好像终于被填满了一样,如若不是现况不允许,他恨不得仰天长啸来发泄自己此时的满足与兴奋。

“你是景宛夜?”虽然心里早有了猜测,但还没有得到对方的肯定回答。算起来是两人的第二次见面,真正的第二次。居天桀顿了顿,然后喑哑着嗓子开口。

宛夜也是一愣,看着眼前依旧俊美却变得更加邪厉阴冷的男人,嘲讽的勾起嫣红的唇瓣:“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嫁给我跟我生活了五年的人是你?”居天桀依旧一字一句的问着。

就算是宛夜,也觉得此时的情况有些太过诡异了。为何她要跟这个伤害欺骗甚至背叛了自己的男人在这里对月畅谈?似乎,没有这个必要吧。

这么想着,嘴角那微微勾起的弧度慢慢消失,整个人身上也笼上了寒霜般的冷酷气质:“你来干吗?”

“跟我回去。”居天桀皱眉看着眼前目露敌意的女子,突然觉得被她用那种仇恨的眼神看着很不爽,烦躁地说道:“我不计较你这些时间做的事了,跟我回去。”

宛夜像是听到什么最好笑的笑话般笑的直不起腰来,看着眼前邪魅的男人,眼神冰冷:“你在发什么神经?回去?凭什么跟你回去?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你夫君。”居天桀有些不理解为何眼前女人会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不满的开口:“你一个有夫之妇,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像什么话。跟我回去。”

态度强硬的不给对方任何推迟的机会。

宛夜却笑得更大声了:“你可真会做白日梦。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的,居庄主。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高攀不起。”

“不要试图惹怒我。”居天桀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你以前不是一直都想着永远和我在一起吗?现在我都要答应你了,你还在想什么?不要太贪心了。”

听着男人的话,宛夜浑身一僵,嫣红的唇瓣也失去了所有的血色。蒙蒙的月光下显得更加的飘逸纤弱,让人忍不住担心她会直接消失。但是这种状态并没有存在很长时间,宛夜仰起头看着眼前高大俊美的男人,神情却是少有的淡漠,仿若突然间解开了所有的心结般,看着对方的眼神里也满是怜悯。

“居天桀,你,真可怜。”

叹息般的话语随风飘散,但还是很快传到对方的耳中。居天桀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明明弱小的自己一个指头就可以捏碎的女人居然敢说自己可怜。

无视居天桀因为自己的话语而变得更加阴沉的脸色,宛夜仰头看着天空,呢喃般的叹息:“时至今日,你已不是你,而我也不是我了。那些往事,对我而言并非什么好事,所以不要也罢。在你带着一群人把我逼到绝情崖的时候我就说过从此以后我们俩恩断义绝。况且,你连休书都已经给我了,你我早已不是夫妻,而是陌生人罢了。”

“当年是你骗了我,你明明不是景宛欣,竟把我当傻子耍?我不会原谅你的。”居天桀愤怒的大吼着。想起当时知道自己朝夕相处了五年的夫人居然只是一个冒牌货,恼怒带着仇恨的情绪席卷了全身,让他怎么也无法原谅眼前这个欺骗了自己的女人。

他是高高在上的王者,居然被一个女人拿在手心耍着玩,这样的羞辱,他又岂能就这样善罢甘休?

原来这么久,他还是一点都没变。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啊?期待恶魔大变身,洗心革面做人吗?宛夜轻轻的笑着,只是笑容苦的让人看了都忍不住流泪。

“原谅吗?”低低的声音像是在哭般:“从来没想过要你的原谅。你原不原谅对我而言没有任何区别。我只是想说,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说完这句话,宛夜飞身往下面跃去。

但是还不等她推开门,从后面伸进来一只大手直接将她拉住,然后不等她有任何反抗就直接扣着她的脑袋吻了上来。

味道一如既往的美好,居天桀眸色暗沉,火焰燃烧的更加灼热。扣住宛夜的手也变得更加的粗暴,动作也越发火热起来。

宛夜僵直着身体任由对方动作,她知道凭借自己的力气去斗不过对方的。只是感觉到口中那滑腻的动作,想到自己正被他那张吻过别人的嘴亲吻着,恶心的感觉不断从心里泛滥开来。

看着眼前人俊美陶醉的模样,近看的样子温柔的让人沉迷。宛夜叹息,知道自己当年就是被迷惑在这种假象中才会输的那样的一败涂地。

对方的动作越来越粗暴,连呼吸也变得粗喘起来。但宛夜却是依旧睁着那双大大漆黑清冷的眸子,越过对方的肩膀看着天上皎洁的月,就算被乌云遮挡,它的光辉也依旧的、洒落在人间的各个角落。

居天桀并没有察觉到怀中人的失神,只是沉溺在那种如记忆中一样美好的触觉中不能自拔。他终于知道,为何总是会觉得空虚,为何总是不满足,不管换了多少女人,心里总是闷闷的。原来是因为这个,原来只有这个女人,才能给他满足。

想到这,顾不上其他,居天桀直接一脚踹开门,然后伸手想要将对方直接抱起。他现在,迫切的想要跟对方更进一步的接触。只有这样,他才能确定,自己是真的找到了这个人,这个失踪已久却一直不肯跟自己联系的女人…从失神中回过神来,察觉到对方的举动,宛夜俏脸一沉,直接一巴掌挥向对方,然后趁其不备闪身进屋并迅速关上门。

“送人吧。”

关上门后,宛夜闭上眼睛用并不是很小的声音叹息着说道。

然后,屋内传来激烈打斗的声。宛夜没有开门,她只是背靠着木门,眼睛微闭,眼角似乎有什么晶莹的液体在闪烁。

唇瓣被咬破了,宛夜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任何疼痛般,只是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

“为什么?”突然,外面传来男人熟悉的嘶吼声。

宛夜愣了下,感觉到脸上的冰凉,赶紧伸手擦去。然后才转身大开了房门,看着外面被几个人制住的男人,宛夜恍若坠入凡尘的仙子般走过去:“脏…”

是啊,只要想到这个男人在跟自己发生关系的同时还碰过其他人,宛夜就觉得恶心的想要把胃里的所有东西都吐出来。

脏,很脏…居天桀一僵,本就难的得脸色变得更加的阴沉,刚准备质问对方这句莫名奇妙的话是什么意思时,却意外的看到了眼前只穿着洁白里衣的人那倾城脱俗小脸上还来不及散去的泪痕。

“你哭了?”悸痛从心底窜上全身,居天桀只觉得那些泪痕像是一把把箭一样刺进他的心里,揪心到窒息的痛。颤抖着想要伸出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居天桀支吾着到最后却只是挤出了这三个字。

“送他走吧。”宛夜背过身体,没有理会他的话,任他在那后面大吼着问自己为什么哭也没有回过头来。

一直到那个人的气息完全消失,宛夜才终于仰起头来。精致找不到任何瑕疵的脸上,此时竟是潮湿一片,虽然带着惹人怜爱的娇弱,给人最多的感觉却是绝望的心痛。

“主,主子?”闻讯赶来的苏尘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院子里仰着头任由眼泪直流的主子,急促的脚步停住,就连出口的声音也停顿了。

宛夜没有回头,她只是仰着头看着天上的月。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苏尘跟送走人后回来的夜天他们都觉得整个人都冻得失去了知觉的时候,那个纯白的身影终于停住了仰头看天的动作。

眼神空洞的看着眼前五六个用担忧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人,宛夜扬起一个僵硬的笑:“准备一下东西,我要出门几天。”

随后,直接走进了房间。

今晚的夜,果然不同寻常的沉寂与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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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结卷:世人皆笑痴癫狂】第15章 突变

回到房间,宛夜一言不发的直接走到屏风后,就着那里洗脸架上的冷水,直接开始连着不停的擦着嘴唇。

脏…想到刚才那个男人碰过这里,宛夜就觉得胃里翻滚的更厉害了。

苏尘知道刚才出现的那个男人是谁,在听到主子说要出门的时候,他第一个想法就是主子去找简公子了。赶紧回房开始收拾东西,然后等着天一亮就出门。

宛夜冷静下来后,从衣柜里拿出几件衣服,然后深深的吸了口气,昂首走出了房间。

既然那个男人已经找到自己了,那么现在该是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一夜间,本来还住了上百个人的院子很快就走了一半的人。剩下的那些,都是白天在媚夜上工的,就连苏尘,也被宛夜留下来了。

她清楚的知道媚夜对自己而言不仅是重生的新起点,也是眼前生活的一个写照,在她心里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

一行人等趁着夜色迅速消失在城门口。就连城门,也是宛夜命人用小跃留给她的令牌让守卫打开的。

等到居天桀一大早派人来请自家夫人回家的时候,空荡荡的院子里只有几个活泼可爱的孩童在那里玩耍,偶尔可见几个行色匆匆的仆人在院间四廊走动着。

居天桀看着眼前太过安静的场面,俊脸一沉,推开前面的人往记忆中的那个院子走去。

安静优雅的小院,院中没有种花,反倒是种了几种易活的草药。院子不大,一共也就两间房间,其中一间是宛夜的房间,那另一间呢…想到一个可能,顾不上看宛夜在不在房间,居天桀直接朝另一个房间走去,一脚踹向房门,等看到里面的摆设时就怒气冲冲的跑回来抓着一个下人的衣领:“你们主子哪里去了?这个地方是谁住的?”

“主子,主子,昨晚就走了。这个,简,简公子…啊!”还不等他说完就被怒气冲冲的居天桀直接丢的老远。

虽然一进门看到这里的异状时就有所察觉,但是当事实真的摆在眼前时居天桀却更加愤怒了,本来幽深的眸子现在血红一片,整个人都笼罩在嗜血的肃杀之气下。

“说,他们去哪了?”

“我,我不知道啊。主子,没说。只是说要我们好好照顾家里。”其他人颤抖着说道。

“什么时候回来?”居天桀阴冷的样子不仅吓坏了宛夜院子里的人,连同他自己的手下,都被他这种恐怖的模样给吓坏了。

“来人,都去给我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居天桀如同阎王降临般凌然站在院子的空地上,举手投足间尽是肃杀的阴冷之气。

…“主子?”夜天透过窗户看着坐在马车内依旧一脸凝重的主子,有些担心的唤了声。

宛夜收回目光,看着晕夜天,幽幽叹口气:“天,你觉得昨晚那个男人怎么样?”

夜天一愣:“是说居天桀吗?”

宛夜点头,神情很是凝重。

“人中翘楚,单论实力的话这个世上估计很少会有人能与之匹敌。但是,如果是说谁更适合主子的话,非隐公子莫属。”夜天看着宛夜凝重的神色,也老实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隐公子就像是天上的太阳,只有太阳的光辉才能让夜晚的明月更圆更亮。而居天桀,只能算是陪在月亮旁边的乌云,虽然永远都在那,看着近在咫尺,但是有时也会遮挡住明月的光辉。”

夜天也是在黑暗中走来的人,所以很多时候他的见解都带给宛夜知己般的感触。是啊,隐的干净与不染纤尘就是最吸引她的地方,而居天桀,虽然会让她觉得身上有相同的气息,但同一类人只会让自己沉溺的更厉害,而不能从此摆脱那种桎梏。

“你觉得我的选择会是对的吗?”

夜天像是扬起了微笑,太过冷峻的脸,就算是笑的时候弧度也是小小的,不注意的话就会让人错过:“主子不是早就做了决定不是吗?不然的话那时候就不会让我们把那个人推出去,也不会连夜出门了。”

有一个了解自己的下属不知道算不算件好事,宛夜笑笑,重新将目光转向远方,脑中出现了这些日子以来隐陪在身边的音容画面,脸上的冰霜也慢慢消融。

“主子!”居士山庄内,一大早就响起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很快,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本就浅眠的居天桀很快就听到了外面的声响,随意的披件衣服下床拉开门看着外面站着的碧儿,深眸里闪过错愕。

“什么事?”侧开身子让这个从小跟在身边的属下进来,居天桀冷声问道。

碧儿顾不上行礼什么的,等进了房门以后就慌忙地说道:“主子,出事了。江南那边的商铺昨晚一夕之间被人扫荡,看起来像是反贼所为。当地官府已经派人去查,可是奇怪的是除了店里所有东西被砸以外并无其他损失,而且也找不到任何来人的踪迹。张掌柜连夜赶来希望主子能够给他们做主。”

居天桀脸色一变:“什么?”

碧儿赶紧把之前说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然后继续补充道:“主子,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从月初开始,我们全国各地的商铺好像突然被人盯上一样,主子,你说…”

居天桀这几天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从他从京城回来开始,他名下的所有商铺好像突然间全部曝光了一样,不是被袭击就是被吞并,就说那些商铺都是上百年的老铺子,生意一直很好,到底是谁在背后做手脚找他的麻烦?

“查查最近江湖上有没有出现什么很奇怪的事情?另外,派人去找子杰,让他从朝中下手找找线索。这件事,不寻常。”居天桀握拳,虽然怒火冲天但好在还是很快冷静了下来。

“是。”碧儿恭敬的点头,见主子没有其他事情吩咐,低着头带上门走了出去。

很快,一行负责他起身的丫鬟带着热水热巾走了进来,等收拾妥当后,居天桀挥退了一干人等,静静的站在窗前,皱眉思索着什么。

“火。”沉声唤了声,转身的时候毫不意外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火红神清。

“主子。”本来手筋脚筋全被挑断的火竟安好的跪在地上,一身高深内力好像比起之前更加的纯厚。如果宛夜看到这的话,肯定会异常吃惊,因为残废了的人竟能在短短一年内恢复常态,听起来有点像天方夜谭。

“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居天桀看着自己用教中唯一的一粒圣果治好的火,眼中看不出任何异样的神情。

“回主子,简水谷的身份已经查清,确实是当年被丢在无忧谷外的婴儿。现在他在无忧谷内,整个山庄已经被我们团团围住,只等他一出现就立刻将他擒住。”火的神情依旧是淡淡的,就算是跪在那,也不见任何波澜起伏。

“不用动用武力,只要告诉他要想知道他爹娘的消息的话,就要按照吩咐做就行了。”居天桀扬起一个鬼魅的弧度。

“是。”

等到火也离开,居天桀才来开门走出了房间。看着屋外明媚到有些刺眼的阳光,他习惯性的皱眉,眸中阴冷一片。

似乎,从开始练那个武功开始,所有温暖的东西都变得碍眼起来。

张开双臂迎着风,居天桀诡谲的笑着,如同暗夜鬼魅来临。

从前居士山庄的庄主夫人被查出是魔教余孽并没逼跳下绝情崖自绝开始,江湖就开始变得越来越平静。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平静了太长时间,带来的却是蛰伏在平静表面下的暗涌。

而突然的,这种平静又被一个惊天新闻给打破了。

天下第一庄的居士山庄放出传言说要召开英雄大会,不仅要选出武林盟主号召整个江湖,而且还要将几十年前让江湖人闻风丧胆的毒医古傲交给武林盟主,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就地正法。

平地惊起的消息如同惊雷般将整个江湖炸响。

大街小巷,酒楼花街,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现在,只要是有江湖人的地方就有谈论着这件事的人。就连很多不是江湖中人的人,在听到这件事后,也忍不住发表自己的看法。

本就热闹的酒楼花街,现在更是热闹非凡。

毒医古傲只要是上了三十岁年纪的人就会听说过这个名字。当年的古傲,不仅武艺高超精通医术和毒术,而且长相俊美非凡,为人放荡不羁,是江湖中有名的美男子,不知多少侠女对他一见倾心。

只是可惜古傲总是拒绝所有人的求爱,听说他有个心爱的女子,只是那人是谁,却是无人所知。

“你们说古傲被抓这件事是真是假啊?这么多年没出现他不是已经死了吗?”酒楼中,几个江湖中人坐在一起,一边吃着一边高谈阔论。

“应该是真的吧。居士山庄是天下第一庄,已经是江湖的领袖了。如果是那边传出来的话,应该就是真的了。”一人点头道。

随即响起很多附和声:“是啊,是啊。居庄主是天下第一的人,他说的话肯定不会有错的。就算是古傲又怎么样,比起居庄主的话,他实在是太不值一提了。”

酒楼靠窗的地方,一个俊美的白衣公子坐在那,他旁边,几个穿着不同衣服的人怒视着这边,随即又转向那个白衣公子。

“公子,你说…”蓝收回看着那边的目光,疑惑的看这自家公子:“古傲不就是夜小姐的师傅?”

他一直跟在宛夜跟简水谷身边,所以知道宛夜一些不为人知的情况。

简水谷也是微怔,神情有些凝重。

一旁的绯衣也疑惑的开了口:“从我们进谷的时候外面就来了一群人一直守在那,要不是因为还有一条出谷的捷径,估计我们现在还在谷里呢。公子,你说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江湖上的人一直不敢靠近无忧谷的,为何现在却有人这样呢?公子,你说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隐情?”一直沉默的黑衣也开了口。

简水谷从一开始就凝眉不语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拿着筷子的手也放了下来,很久以后才皱眉道:“蓝,去查一下那些人是不是居士山庄的人?另外,去最近的救生堂打听一下京城的消息,夜应该会给我们留下消息的。”

蓝衣点点头,赶紧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往外走去。

简水谷也没有制止他,只是盯着那群人,清泉般的眸子微微眯起,像是在考虑着什么很严肃的事情般。

无忧谷跟几个邻国皇室都有很好的关系,简水谷已经在考虑到时候如果有必要的话是不是该去找他们帮忙了。

“绯,你去找人打听一下毒医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查查毒医跟居士山庄是不是有什么过节?”简水谷轻轻扣着桌子,姿态优雅的让人惊讶。

“是,公子。”长相俏丽的绯衣也迅速起身,可能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绯衣清丽的脸上带着少有的寒霜。

简水谷冷静的把周围的人一个个派出去,然后独自一人坐在桌子上听着里面的人说最近江湖上发生的事情。

“公子!”突然,低垂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黑布马靴,简水谷还未抬头,就听到上面传来一声熟悉的叫唤声。

简水谷错愕抬头,看着眼前的人,一贯平静的脸上也出现了微微的惊讶:“夜天?”

“是的,公子,是主子叫我来接你的。”夜天恭敬的点头。

“夜?”

“是的。”

“夜在哪?”简水谷兴奋的问道。

【终结卷:世人皆笑痴癫狂】第16章 遭遇狼群

“公子请跟我来。”夜天看着眼前俊美如斯的男人,神情很是恭敬。桀骜的他只要面对宛夜跟眼前这个被他认定的可以保护自己一生的男人时脸上的神情才会出现细微的松动。

“可是他们…”简水谷有些犹豫的看着之前蓝衣他们离开的方向,有些担心等会他们回来的时候看不到自己会着急。

夜天看出他心中所想,迟疑了一下很快道:“等会我派人去给他们传个消息。只是主子现在所在的地方不能带太多人过去,所以公子要多多见谅。”

简水谷点点头。虽然不知道为何夜不在京城反而出现在这个偏僻的地方,但知道夜会有如此举动肯定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思索片刻后,留下一锭银子跟夜天很快消失在热闹的酒楼中。

门口,一辆豪华马车停在那。简水谷疑惑的看着夜天,夜天也很快就给出了答案:“这是主子命我准备的。本来因为带着蓝衣他们一起所以人员比较多,都骑马的话太引人注目了。但是没想到蓝衣他们现在都不在,只好麻烦公子一个人坐马车了。”

简水谷没有多说什么,深深的往之前蓝衣他们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转身进了马车。

马车内的装饰比起外面还要奢华,点心书籍应有尽有,连同休息的软榻上都铺着厚厚的虎皮,一看就知道是异常的舒适。

坐在软塌上,简水谷一把摘下头上的头套,一头如雪银发飘散而出,配上那张俊美的容颜,更加雅贵不似凡人。

因为他一头银发实在是太引人注目的关系,所以宛夜找人给他做了个头套,听她说好像是她们那个年代的假发什么的。虽然带上去的时候有点麻烦,但好在效果不错,不用再像之前那样每天用墨水染还要担心会褪色了。

掀开窗户,看着马车以平稳而快速的速度出了城门,简水谷这才缓缓开了口:“天,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夜天坐在车外赶马车,听到车内传来的那个清雅声音时,赶紧放缓了行进的速度,然后把自他离去后京城内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说,居天桀找到夜了?”简水谷大惊失色,说话的语调拔高,失了一贯的冷静。

夜天应了声然后继续道:“那个人对主子不规矩,然后主子就让我们几个把他扔出去了。等他走后我们就连夜离开了京城。为了照看店里跟赌坊的生意所以就把小尘留在那了,顺便也留书让逍遥王爷帮忙照顾一把。不过主子说那个人的目标是她,所以暂时不会对小尘他们怎么样的,让我们放心。”

简水谷沉默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转身离开的下一刻居然就开始发生那么多事情。不仅是夜的身份暴露了还差点被那个男人带走只要想着心里都还是有些惶惶的,那种后怕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