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嫣红,无人敢饮,百花竞艳,无人敢摘!

关外群众不知是受了什么妖术,反投若问者,皆是性情大变,抢杀成狂,据探子回报,若问之旅驻扎在最外层,凡有后退者杀无赦,每日烈阳高照,晒干的尸体一具压着一具无人在意,城里的民众更是日夜闭门,街道上孤风萧条,生机暗然!

“陛下!恕臣直言,臣认为,天都一定不会派兵救援,如今我麻随已然摇摇欲坠,即使勉强过了这一关!也是元气大伤,内乱难平,天都与我们的协议已成一纸无用盟书!”这位说话的将领看来还算清醒,知晓当前形势必须做出将损失降至最小的决定。

“陛下!麻随有今天,归根结底是我们本身的分裂造成!左大辅亲云派,主张与云沛修好;右大辅盟天派,主张与天都合作。而且两派都有其道理!云沛、麻随、鸪劾、弥赞相对毗邻,只有天都远在北漠之巅,而云沛资源丰富,国力强盛,与之修好,可为麻随带来很多好处!然而云沛日益壮大不见衰败,必终有一天会占领其他国地绿洲,这又令人忧虑不已,不如同意天都的结盟政策,造成与云沛抗衡之势,那必能维持现状而活。于是派雨蔷公主与云沛和亲,假意修好,同时又派人与天都联系,秘密结盟!”

他说到这里,稍微抬头看了看格尔劲勤的脸色,大约他是说到了众人心中的结上,只觉这气氛顿时又寂静不少!

格尔劲勤缓缓地闭上眼,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决策太天真了,嘴角不自觉得泛起丝丝嘲讽!“你的意思是,如今云沛早已知晓我们的策略,根本不会派兵救援,鸪劾更因为上次援战损失不少,为自保一定不会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出兵!而我们自己,现下也对天都失去了合作价值,彻底成了若问黄祸的盘中餐?”

是了,无论求谁也没用,谁也帮不了,若问之毒已然入骨,就算有援兵来救,他们仍旧可以先消灭和烟政权。反正,它在中心!

哎…

叹口气,格尔劲勤痛苦地说到,“投降吧!休书若问,和烟王宫愿意臣服,恭迎黄天狂兵团入关,条件只得一个,放我王族一千七百人之性命,留我和烟山后贵族陵墓群为残喘之地,吾等将永不再踏出陵界之外半步!国乱之事,不与之干!”

“陛下!陛下呀!”一干将领轰然跪地,“我等武夫,不知乱政背后多少心思,但起码都知道战场上弃国投降,是何等的耻辱,您是一国之王,却主动放弃国家,只求自保,这,这如何能令众人臣服,如何能受万民景仰呀!”

听到这话,格尔劲勤一阵怒,一掌劈在宝座的扶手上,“闭嘴!如今还能怎样?无我雨族,何来麻随!无王之国,怎能称国!如我覆灭,国何必存,民何必有!若问入境之后,何方曾见景仰?保我王族一脉,还可谋划未来!”

他言辞激动,面红耳赤,想必压抑已久,此刻倾然爆发。众将众臣看着国王略有失心的样子,却是一片沉默!

终于,右大辅开口了,声音苍白无力,“投降吧!至少能保住不少人的性命!留得青山有柴烧,求得喘息谋后继!”

话已到此,无人再有非议。

无云的天空,蔚蓝一望无际,由夜入昼,却已无人欢欣耕作,这里是和烟,麻随都城,也是麻随国如今唯一没有陷落的地方,然而,当太阳的箭光一道一道射进和烟宫殿时,只听到一声撕裂人心的木叽声!

喀—!

正宫大门打开了,一点一点将这古老王廷的景象向世间展现。

仿佛开这个门用去了一千年那么悠长。

众人匍匐,地砖上落叶飘零,一眼看去,跪在最前面,手托锦盘的,竟是麻随国王格尔劲勤!

门外,黄天狂兵团大旗翻动,气势汹涌的士兵目光带血,连呼吸,都散发出浓重的躁动和暴戾!他们看着跪在面前的国王及列臣,皆是嗤之以鼻,戏屑不已!

大门正前,只身几能荫路的黄祸首领若问,此刻嘴角带着嘲讽的微笑,从马上跃下,黑色的身影每向前一步,便如魔神踏界一样震动万颗惧骇之心,横风交错中,带起了众人额际的汗水,应着阳光,仿佛千钻飞空,一片神话般的奇幻!

然,这不是和平盛世的良辰美景,而是大难临头无处可逃的死口绝境。

若问走到格尔劲勤旁边,一手还握着粗大的黑色马鞭,一手随意地拿起锦盘里的玉玺和象征国王地位的红玉扳指,却是一笑,“绯问,”他叫住身后的红衣舞姬,把扳指顺手一扔,绯问接在手里,高兴地戴在了拇指上,“谢首领赏赐!”说完,回头向右边的蓝衣舞姬挑挑眉头示威!蓝衣舞姬眼一凛,确是有些不甘心的样子。

若问再没有理会跪在面前的降众,一味进入大殿里,毫无突兀地坐在了国王的宝座上,瞬间那宫殿就象找到了新的主人一样金光闪烁,蛮狐、落鹰、狼头、诚象等人也跟了进去,分两队列站左右,好象回到了北漠的寨子一样。

“叫他们滚!”

若问斜倚在宽大的宝座上,表情十分阴戾!

蛮狐闻言,转身走到宫殿门口,“都滚吧!还跪在那做什么!”

格尔劲勤头冒冷汗,缓缓放下手中的托盘,壮胆问道,“这…这国王玉玺还请收下!”

蛮狐却是一声奸笑,吓得这一干跪在院子里的人个个胆战心惊!

“叫你们滚没听到啊!兄弟们!那玩意儿谁要喜欢谁就拿去吧!”他对着门边站成几排的守备士兵说道,闻言,格尔劲勤和几位大臣心头一震,若问此人竟然已嚣狂至此,连玉玺都视若凡石。这可是多少人拼得头破血流都想得到的东西呀!

然而,只听一片萧然安静,无人上前拿这玉玺!

“没人要啊!那算了!”蛮狐不耐地挥挥手,又看向格尔劲勤,“滚吧!”

格尔劲勤一冷,立身看向若问,当他抬起头的时候,若问身边蓝衣舞姬表情一亮。

格尔劲勤道,“吾等将遵降书所约,退居贵族陵墓群,今生再无回此宫殿之想,当此之时,尤为新王咏唱,万世景仰!”

他一说完,却只听得若问忽悠一声轻笑,很淡,很快,却也很毒的一声笑,就象平静的湖面忽然落下了一滴豆大的雨珠,而雨珠之后,将是一片滂沱倾泻。

他什么也没有说,更没有正眼看这格尔劲勤。

这时,蓝衣舞姬靠了过去,声音娇嗲无比,“首领!若岚也要打赏!”她跪在若问膝前,一只玉手暧昧地抚摩着若问放在宝座边的大手。

“哦?看上什么了?”若问瞥了她一眼。

“我要那对蓝宝石!”说着,这若岚便妖惑万分地一手指向格尔劲勤!

那里确有一对蓝如天空的宝石!

格尔劲勤一震,吓的跌倒在地上!

“你…你…”他脸色煞白,语无伦次!

只有那对宝蓝色的眼睛惊恐地盯着若问。

却听若问冰冷的应道。“剜掉!”

倾刻间,大殿上只听到一声斯竭的惨叫,少顷,穆然寂静!

死寂中…

麻随权贵将近三千人,迁进了和烟山后的贵族陵墓群。

一时,林间无鸟飞越,溪中无鱼畅游。

几位大臣扶着双眼被缴的国王住进了中间最大的王陵。

只见格尔劲勤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嘴唇泛黑,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

手里,却死死抱着国王玉玺,梦呓不断。

“无贵甚于雨族…玉玺…在手,天下大…顺,以…此…为鉴,吾…吾必为王!”他反复叨着这几句话,应是在登基之日的召文!

叹口气,众臣在一边心酸无比,旦夕之间,改朝换代,虽是历史发上屡见不鲜的事情,却有几个如今日麻随这般,遇此天魔大劫,十日之间,王宫易主!

说出去,谁人能信,偏又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这夜,和烟山后出现少有的灯火通明之景。陵墓包周围遍地跪着白色人影。还能是什么?麻随诸侯将相,曾经何等风光无限,然而却落个扰乱祖先魂灵,竟与祖先同寝而作,这是怎样的罪孽!

三千众人,批麻戴孝,跪在自家陵墓前三叩九拜,哭求先祖原谅。

冷彻心扉,最是一翻号啕此起彼伏,招魂归天!

“火!不好了!火!”

正是一翻伤心深处,却听得林边一声尖叫。

白影纷纷站起身来,四处惊看,却是赫然发现陵墓群已经被围,围者皆手持火把,火箭,眼神凶煞!白衣们慌乱地聚在一起。千双眼睛看着来人,蛮狐坐在马上,脸上闪动着狂跳的火光!

“烧了!”他一声令下,顷刻间万箭齐发,火海滔天。

被围在火圈中的麻随王族后裔惨叫连连。

“若问!若问!你违反约定,你不得好死!”

烈火上身的麻随老臣们已经彻底绝望,他们对着蛮狐厉声高喊!

“若问!你这无义之徒!终将天诛地灭,尸骨无存!”

“黄祸小儿!即使到了阴间,我也要睁眼看着,看着你的血肉成浆,白骨成灰!今日你灭我族,他日别族灭你!世间何其轮回!岂能容你狂诡!”

“哈哈哈!若问无问!若问无回!我等着…”

他们喊着,却见蛮狐一冷,眼光蛰霾,“射死他们!”

他令道。

瞬间,只见火葬之时,凡高喊赌咒之人无不万箭穿心,死状凄惨!

火与血的洗礼仿如前世硝烟,借着若问之狠重回人间!

蛮狐看着这片悲惨景况却是表情兴奋,显然十分满意。

见这一片焦林已成灰尽,无人再继哀号。

他才用语带随意地说道。

“有本事做了鬼再来!老子要是怕你,就把裤子倒过来穿!他娘的!上至天神,下至地鬼,有谁能够拿首领奈何?世间本无约定,何须遵守!想要的就抢,要你娘的玉玺有屁用!玉玺能挡我喋血骑兵?玉玺能拦我破关入殿?哼!不自量力!”

翌日,还是和烟王宫。

此刻坐在王位之上的,已然换人。

若问神情讥诮,看着堂下跪拜众人。不禁冷笑,双目一凝,示意诚象宣读赦文。

诚象少咳几下,权当润声,才后朗朗道来。

“麻随今灭,新王入主!定黄天狂兵团为国军,国号汾天,和烟王宫为政殿,颁布九赦一斩是为国义——一、杀人无罪二、斗殴无罪三、暗算无罪四、抢劫无罪五、欺诈无罪六、强奸无罪七、敛财无罪八、陷害无罪九、偷盗无罪此为九赦!

十、无欲者斩!此为一斩!

其后之定,唯新王若问是瞻!众人此听,如有不满,即刻上前挑战!”

语毕,朝堂一片欢呼,何人敢与之战!

若问嗖然起身,风姿已是说不出的霸道潇洒,续尔道,“汾天之定,不与其周协,自转自息,和烟之义堕成欲望之都,从今百无禁忌!”

广袤天空之下,是一阵冲天狂气!

繁华宫殿,如今人声鼎沸,呼应着兵荒马乱之后无可阻挡的霸势!

汾天!苍然独立,于暗漠中心之处,傲然而据!

鸪劾皇宫…

已然只剩无日无夜的焦急,麻随覆灭,若问亦无修好之意,大敌当前,人心无安!

却在这时,边城守将罗积克达翩然回报,看上去兴奋不已!

“陛下,臣已经派人去弥赞求援,此外我国边守已经安排妥当,十万大军必阻狂人于关外,刚才接到消息,天都援兵已到,概数五万,鸪劾此劫必渡!陛下大可安心休寝!”

他此言一出,众人一片感叹,多是松了口气。尤其是国王古查,更是不自禁的抚上胸口,嘴里喃喃自语,“哎…天助我也…还有一天,想必占别也要到达云沛吧!我鸪劾终是有惊无险!可惜了麻随,没能挨到最后!”

是夜!

宫峨悄然,静静等待着天降怜悯!

第六章 狂莽之心

沙,一层层丝绸般被轻风撩起,好象还带着点破碎的思念,温柔地落在孤独的大漠旅人脸上。占别裹着布满灰尘的头巾,弓着身体曲步前行,太阳晒着他干枯分叉的头发,看起来有些凌乱,又有些孤单!可以预见,走了一天两夜,再怎么健壮的莽汉此刻也必得是口唇干裂,粗气喘喘。

占别一手甩去额间浑浊的积汗,抬起头前面看着远处隐约可见的绿洲,脸上幽幽浮现出欣慰的笑…

终于到雪原了,他想,过了雪原,离云沛就只有半天的路程。三天之期,他定能完成!

雪原,立云沛之北,鹄劾之南,为其间要塞。纵宽四千七百坪,混族杂居。本地民众仅四百户,户户为商,旅店、酒馆、商铺、妓院、拍卖所等不一而足,奴隶贸易昌盛。游记人那启达描述其为无民族之义,无政治之定,就地交易,生活自理,筑城格局简单,一巷贯穿,望之左边为货,右边为人。贸易无需纳税,入关无需文书,往由。建成约为两百年,民风淳朴,约定俗成,相互制衡,故少有偷盗抢劫发生。

雪原广眺茶楼边,一个衣衫褴褛的干瘦老人单薄地站在门槛处,满脸深浅不一的皱纹好象地图一样将他分割,给人感觉这人老得有些糊涂了,却见其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清澄地映着世间一切。他靠在门边,声音洪亮地喊到,“各位大爷!今儿老爷子要讲的东西可绝对是天机呐!要听不!不听是损失哟!只要赏壶茶就够了!划算得很!”

他这一喊,确是引了不少人向他看过来,不过,都只是看着而已,没有人出声应他。

一会儿,茶楼的小二出来了,好象有些忙,但表情看来还和气,他一笑,“老家伙!你又来啦!这几天天天都来这说事儿,可没见多少人给您捧场勒!你还是去别的店子说吧!”

这老人却是赖皮地抓着小二的袖子,“小哥,你不知道,我这走了一辈子的路,到哪都只喝一种茶!苦香茶!雪原这么小,只有你这儿才有哇!不然我何苦每日说事儿说上几个小时,只为讨你这儿一壶茶!”

“那何必呀,你老还走半天路,到了云沛不就有得喝啦!在那边,这种茶便宜得很,几乎家家都有。”小二热心地提醒。

“哈哈!我才不会进云沛,你瞅着吧,不出一个月,云沛必然封关!”

没料这老人此言一出,茶楼里上百双眼睛嗖地就看了过来,想当然,这些都是行商之人,周围几个大国的行关趋势必在他们关心的范围,而这些信息悠关着物价的浮动。

却不知这老人所说有何根据,看样子也俨然像是随口糊诹引人入瓮。

“哦?老人家何出此言?”

众人正一片呆滞,猜疑不断的时候,忽闻一声磁性的询问传来,来人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相貌十分出众,眉宇间透着一点玩世不恭,他牵着一披壮硕的白马,有些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小二也愣了一下,好一会才回神,赶紧屁颠儿地小跑过去,“哟!公子这边请!”他接过马绳,将白马栓在了门口,就为这黑衣公子开了一桌席。

黑衣公子朝门边的老人深深看了一眼,转而对店小二说,“给我一坛酒中霸,几道你们这儿的招牌菜,另外再来一壶苦香茶!”

小二逐个点头,“公子!霸酒太烈,您这要是喝一坛,可就得住店了!要不我再给您安排个房间?”他这问话确实也带着些关心,毕竟霸酒的浓度相当高,从来都是调和着饮用,少有人一点就要一坛的!

这黑衣公子却皱眉瞥了小二一眼,没再说什么。小二一悚,顿然发觉这人十分贵气,浑身都带着一种莫测的妖娆。他点点头,赶紧退了下去,在酒店里干活,见惯各类人色,知道有些是非同一般的,想必这就是一例吧!

黑衣公子抬头看着门边的老人,嘴角戏屑地一笑,意有深意地对他勾了勾手指,然而,老人却只是站在门口看了良久,似乎不打算过去,正要转身离开,小二却端着一壶茶一坛酒上来了,老人扭头看了看桌上的茶,挣扎了好一会,终于还是忍不住嘴馋,象赴死一样跑到黑衣公子的桌边坐下。

黑衣公子一笑,为他倒了一杯茶,自己也倒了一杯酒。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啖茗许久,却没做交谈。

店里的客人都时不时看他们一眼,闹不清这是哪出戏。

玎玲,过了一会儿,店门上的风铃响了,进来的客官必然是身形高大,二尺有余,不然怎会碰到那串铃?小二望门口一看,那人满脸是灰,神情疲惫,微略带点兴奋。

“大哥!这边请!”小二给他安排了黑衣公子后边的桌位,那位子靠着墙角,很是偏。

来人正是占别,他一坐下就道,“给我一碗面,一壶沙酒!上快点,正赶时间。”

“您稍等!”小二应应就下去了。

占别摸了摸怀里的信,小小舒了口气,心里依旧十分警戒,没到达云沛,他始终是不能安心的,想着,便四处张望了一下,这店十分嘈杂,各路商旅齐聚,不少人身着奇装异服,喝多了的,还少不了一场闹腾。不过,最吸引占别视线的,还是旁边这桌,那气质凛然的黑衣公子和衣褴破烂的古稀老人。

只见这公子一口接一口地喝酒,动作看来刚中带柔,气息吞吐均匀,散发着淡淡的令占别不是太确定的杀气!而那老人,只是顾着品茗,对身边的一切疑惑眼光不予理会。

“老家伙,都有茶喝了,就说说吧!你所谓的天机?”

“就是!这光喝茶去,别喝多连那点小秘密都尿出来咯!”

“人家公子都请你喝茶了,你还装孙子!快说事儿吧!”

“就是!快说事儿让爷们下酒!”

这会,却是店里几个嘴快的人先支声撩拨起这老人,稍时,应和的人也越来越多,占别不禁好奇地看着,不知这老人是何来历。

“好吧!老爷子今儿就说说,就说说吧!搞不好这将是咱的最后一说了。”

须臾,老人喝足了茶,一拐一拐地走到茶楼靠南墙的台子上,身体看来有些颤,面容却一反少前讨茶时的苍瘁,此刻红光焕发,神采奕奕。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看着这奇怪的老人。

老人右手一震,左手徐徐捋动胡须须,双目炳炳看着台下,声音抑扬开去。

“咱要说的是,谁是这乱世霸主!要知道,大漠离离,分布民族两百有余,合计人口约共三亿,一族最多人数不过九千万,最少也只有百八千来人,五大政权民族成王字形分别占据漠北、漠中、漠南。其中云沛天都分列两头,鸪劾、麻随、弥赞成横断排在中间。”

“废话!老头子,这谁不知道啊?”

众人听到这里一阵喧哗,好象很不满意这老人的演说,唏嘘声此起彼伏。却见这老人也没在意,又捋了捋胡须问道,“好吧!我就来问问,五大政权民族,谁最强大!”

“废话!当然是云沛!”

“那谁最保守?”

“这个!应该是弥赞吧!他们毕竟是宗教国家!”

“恩…!那么谁最荒诞?”老人身子朝抬下一探,象要摔下台一样,众人一惊。

“老爷子,你慢着点儿,别摔死咯!”小二不由念叨着。

“哪有最荒诞一说呀!”众人思吟片刻,终于暴出冷门。

老人听了却是一声干笑,“哈哈!傻小子诶!你小子怕是有几个月没离过这雪原了吧,外面的事能知道多少?”老人精神抖擞地数落怨声最大的一个年轻人,然后眼珠一转,看向坐在墙角的占别,“那位汉子,别只顾着吃面,你刚进城吧!来给咱这傻小子说说,现在这外面是个啥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