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北霜象看着另一个人一样不可思议地看着若问,许久,终于忍不住探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若问抬起头,舔了舔枪上的血,笑道,“要我陪你?皇北霜,你真够胆,这一次,我看你还怎么跑!”

“还跑什么?我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皇北霜靠在床上惨笑起来。“这里只有水,没有食物,梁柱又一根接一根倒下,饿死之前就会给活埋了!”

“我们不会饿死!”若问待她说完,却是肯定地答道,“这里有蛇!而且很多!”

皇北霜一呆,“你怎么知道?”

若问冷冷一笑,“看看你后面!”

皇北霜闻言,顿时冷汗直冒,她没有回头,只是竖起两耳,听着身后声声交错蛇吐信的声音,然后,两眼直直地看着若问,一动不动。

若问看着她,他就喜欢看着这样的她,害怕,无助,眼里映着他的影子。啐了一口口水在地上,若问走过去,一枪刺上,只听叽的一声,再抽回来时,上面已经串着三条灰色的蛇。就着这个姿势,他压住呆掉的皇北霜,笑声里带着戏噱,“怎样?喜欢哪条,粗一点的?还是细一点的?”下流的气氛,顿时蔓延。

“滚开!”皇北霜回过神,本能地往后挪。

“呵呵!”若问看她一脸凶样,倒是觉得无比开心,讪笑的声音越来越大。然后,拎起那三条蛇,便是到一边忙活,乍一看,还真有些火夫的调调。

她坐在床上看着他,忽然想起了擎云,约了七日再相见,现在却连外面是昼是夜都不知道。死了还一了百了,现在这样反而是场折磨。想着,她缩成一团,看着若问在那不亦乐乎地煮蛇汤,竟不自主地问道,“你怎么这么轻松?一点也不怕吗?”

若问背对着她道,“怕什么?死了就死了,没死就好好活着,饿了就找东西吃,困了就睡觉,死了以后是怎样的我是不知道,起码我知道活着的时候想要做什么?”

皇北霜听着他的话,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那你都想做什么?”

若问回头看着她,“玩女人,喝好酒,吃好肉,看见谁不爽就干掉他!就是这样!”

皇北霜闻言一愣,别过头,再没有看他。两手紧紧抱住膝盖。

“冷吗?”若问看着她,她摇摇头。

若问是残忍的,可他也是单纯的。

若问的欲望,每一个人都有。

若问是错误的,可他也是正确的。

若问的爱恨,比所有人都清楚。

对着这样一个人,你还能说什么?

那天她吃的蛇汤很恶心,没有味道,腥气很重,若问挖了完整的蛇胆逼她吞下,然后,爬上床,紧紧抱着她。

“放开我!”她低吼,尽管她已全身冷得像一块冰。

“如果这样不能让你暖和一些的话,我们还可以做点别的!”若问一笑,按住她就是重重一吻,两个人的嘴里都是蛇肉的腥气,唇舌之间,瞬间纠缠成结。皇北霜被迫逐渐往后倒下,毫无抵抗之力。

擎云的吻,总是徐徐诱惑,令她情不自禁地放开自己,令她难耐地渴望更多!

若问的吻,却相反,他总是粗暴的,如果她没有反应,就算令她受伤也无所谓,非要吻到她张嘴回应才会罢休。

“皇北霜…”细语喃喃,竟是来自若问。紧紧抱着她,他一手伸进她的衣服,带着些虚汗的手掌,死死握住她的右胸,掌下,是狂跳的心。

“你的心跳,好可爱!”他流连地嗅着她脖子间的馨香好一会,才抬头俯视着怀里的女人,她一脸潮红和惊慌,好象上了妆一般明媚动人。

“对你,我有很多事情的想做,这是其中一件!”说着,他紧紧压住她,令她清楚的感觉到身下的躁动。

皇北霜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灰色的眼看着他,擒满泪水。和擎云那近一个月的云雨,她深深地了解男人的欲望是一种怎样的波澜。

若问看着她的眼睛一片汪洋,不由皱起眉头。她有伤,如果勉强挣扎一定会扯动伤口,会死掉。可是,他真的好想要,想得连开口说话,都觉得那是别人的声音。

烦躁地斟酌了好一会,他忽然抱着她坐起来,嘶哑地说道,“在你伤好之前,我不碰你!”

皇北霜闻言一愣,以为自己幻听。

“不过,与之交换的,你必须吻我!任何时候,只要我想,你就要吻我!”若问看着她的眼睛,一点一点将唇凑过去,“现在开始!”

皇北霜看着他,紧紧握拳,眼里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再不受任何压抑,随着颤抖的手轻轻捧起若问的脸,她的唇带着咸咸的泪贴上他的,从那一瞬间起,她的哭泣再不是抽噎,再不是嘤咛,而是撕心裂肺的痛哭,伴着这个若问喊停才能停下的吻一起,淹没了她心里最后一块绿洲…

黑暗中,若问的手紧紧圈住她的腰,尝到的泪水似乎依旧无法止住他的干渴,她一直在哭,泪如雨下,而他一直闭着眼,狠狠地,反复地说着,“不许停…”

森森夜欲如暗海。

卿卿美人似锦绸。

缠绵一刻,耗尽一生!

即使来世,也无法忘记。

此时你柔软的唇。

此时你刻毒的血。

爱人,你可知道?

只消一吻…

我便会记忆世世生生!

第十八章 七战悲歌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算计,虽然说被算计的那个人总要吃大亏,可是,如果他从不曾有过那样一个引人利用的纰漏,又怎会遭人算计呢!然而,人无完人!“完”字怎讲?纵使用尽全力,也不可能成为这世上无可攻克的一人!

一生丰功伟绩,于这万世时光,也不过是白驹过隙的一瞬罢了!

大漠萧条,如今荒战一片,位于北领的天都,国军九成倾巢而出,抉与云沛死战。

对于为何挑起这场令绿洲覆灭、生灵涂炭的战争,靖天王的理由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两点就是,一,天都已经具备挑战云沛的军事实力,在优渥资源可以一战而得的情况下,当然要搏上一搏!至于二嘛,就要从为什么云沛的军事实力增长如此之快上来说了,天都冰刺政权混乱,历来多党争,为人共知的刺杀事件从不停息,内斗成灾。所以,从靖天王的角度来看,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找一个共同的敌人,一个一旦击败便能让在位者都得到好处的敌人,那就是云沛!那就是一统大漠,天下唯尊的地位。而事实上,这一招确实奏效了,天都从未像现在这般万众一心。

只不过,从政治上来说,任何一件事情或任何一个决定都可能成为两面刀,一个不小心,便会毁人灭己,得不偿失!

如今整个大漠战场西移,表面上看,好象是天都迫围云沛,但实际上,展王以此打破战场平衡,为的,却是等待一个时机,那个时机就是——冰刺宫政变!

从开战之始,那战就已派人潜入冰刺宫,与留守天都的赵氏相党多番密谈,授意支持相党拥立靖天王之弟,年仅十二岁的霍擎岭为傀儡国王,另辟政权,一旦成立,天都大军便立刻变成无名之师!

而这一步杀机暗藏的棋,竟是在擎云调动所有莽流的人寻找皇北霜的情况下,走得其顺无比。

公元三百三十二年,天都冰刺宫一夜新王立,尊号小同,当朝一相赵瑞大权在握,排除异己,收押在朝官员一百零九名,并对外公文,宣称北靖天王已废,乃为不义之师,人人得而诛之。仅仅四天,却然大乱天都军心,上万士兵盲走,云沛于此大势顿收!

一战悲歌唱计谋,在其位者,谋其事。人心何妨生灵叹,但把乾坤一手揽!

此时废都。

若问的复原能力很好,饱饱睡上一觉,醒来已是精神抖擞,低头再看睡在一边的皇北霜,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又开始发烧。

啪啪,几个不轻不重的巴掌打下去,总算把她拍醒了,皇北霜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里还有些泪痕。

“睡够了就快起来!我们得离开这里!”若问坐在一边,重新包扎自己的手臂。

“怎么离开?”她看着头顶,只见一片黑。

“不找找怎么知道离不开?”说着,若问已经包好伤口,转身就一把抱起她。

“干什么?”

“别动不动就问我干什么,你走得动?”若问近距离看着她的眼睛,说话的口气有些烦躁。

“…”的确,她根本走不动。

若问抱着皇北霜顺水路走了好一会儿,最后,却发现这水渠已被人工截断了,两人看着那处墙壁发呆,看来靠水路不是办法。

“你有没有什么建议?”叹口气,若问抬头问道。

皇北霜四处看了半天,才道,“我不知道怎么找出口,但是…你有没有发现,虽然很暗淡,但这里还是有光线的!”

“继续说!”若问抱着她一边走,一边开始观察这个宫殿。

皇北霜道,“这些光线来自废都还没有倒下的一些萤玉墙,你看,那边就有一堵,还没完全倒下,有没有发现,那墙上面镶嵌了很多萤玉!”

“恩!”若问走过去,摸了摸墙面,“就是这东西发光?”

“萤玉可以聚光,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居然还没完全失效!”皇北霜点点头,一只手搭在若问的脖子上保持平衡,一只手也在墙壁上摸来摸去。“可是,你看,很多玉已经没有光了,说明它们受光强度不一样,也就是说…”

若问听到这里便马上明白过来,“也就是说,顺着比较亮的萤玉走,很有可能找到出口?”

“只是可能而已!”皇北霜点点头,皱眉道,“也可能走进迷宫也不一定!”

若问换了个力把她掂了一下,抱好了问道,“还有别的建议吗?”

“想不出来!”皇北霜摇头。

若问一哼,“那就走吧!”

尖都。

在心神不宁的情况下,擎云决定速战速决。已是第五天了,冰刺宫政变给他带来的重创只有在击败那战以后才能解决,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几近无兵的朝臣竟然也能政变,这或许就是那启达一字天机的本质所在——每一方领土都有自己的统治者,一旦统治者离开,剩下的人随时都有可能封关自立。看来这一道黄沙相隔,断然能隔开他握在手里的权力。

战场上,白马如名,健步如飞,驮着身着铠甲的擎云冲在乱斗之中,只见剑光交错,这段时间他有太多淤积于心的烦躁,只有借着与那战这一场决战来发泄。杀红了眼,他的心,越跳越快,胯下的飞踏频频立身而起,嘶鸣冲天。

“陛下!不可太深入了!”守在一边的机华赶紧上前拦截。这是西边战场上第三次开战,双方人马都很焦躁,再加上什么天都小同王新政,搞得他们一团糟。

“陛下!”然而,机华的劝阻并没有收到效果,没几刻,飞踏已经没入人海,机华吓得一身汗,赶紧追上。

就在那一瞬间,天空中黑影一闪而过,那头沙丘上,一个虎背熊腰的云沛士兵,手持一把近人身长的玄弓,细弦弹动,黑色利箭已经赫然射出。

那样的弓,普通人是拉不动的,一弹拉开,黑箭离弦,便定将穿肠无数,此时亦同。

“陛下!”机华大惊,猛得冲上去,挡住擎云,却不料,那飞箭穿过了一个士兵,又穿过了机华的肩膀,却依旧不肯停下,不偏不倚,射在了擎云背上!血,泉涌而出…

那手持玄弓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已经受天都控制的臣国——鹄劾的使者占别,走投无路之下,他参加了云沛大军,如今,当真被他抓到机会,当弓一射,为他的母亲,为他的祖国报仇血恨!其幸何哉!

“出箭!”

射到了国王陛下这还了得?受伤的机华在旁一喝,随之而来的亲卫兵皆上箭杀敌!无数只箭射向了站在沙丘高处的占别。在他因为自己射中了仇人而激动不止的时候,回敬他的,是如天网一般的利箭。

占别只是一个小人物,纵使他有心创一翻功绩,却偏没有那个命,为了娶一位鹄劾贵族的女儿,他拼了命想出人头地,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挫折,却偏不能将他一个小小的愿望实现。他的国家,他的母亲,他的爱人…,如今,伴着生命的消逝,不知还有没有再次相遇的来世?英雄是何物,当他逐渐倒下,仰望天空的那一刻,是否了然于心…

二战悲歌唱英雄,命里有时终须有,奈何天地不容情,强求功绩无命抵!

擎云肩背中箭,好在这箭经过了两人联当,戾气几已殆尽,只是象征性的扎在他的背上。一手按住伤口,一手还紧握宝剑,擎云抬起头,却已无心思去看是何人竟能一箭至此。因为,右前方,意外的,出现了同样深入阵场的那战,这么久以来,他们第一次,以国王的身份,在战场上如此近距离对峙。

他,依旧是红衣裹身,鲜艳深沉;他,依旧是黑装劲甲,霸道狂莽。

许多年来,这是他们第一次,战场上百步相迎。论剑!已是蠢蠢欲动…

“你们都退下!”那战看着擎云,握紧宝剑。

“你也退下!机华!”擎云看着那战,亦握紧宝剑。

然后,他们一步一步靠近,剑,如惊雷,在空中怒斗。

擎云虽然有伤,却依然没有折损他浑然天成的气魄和精湛的剑术,随着铿锵入耳,他越来越顺,嗖地一下,电光火石间便是还了那战破骨一剑。那战吐出一口血,以剑为杖,硬是没有倒地,按住胸口血痕,不甘地看着擎云。

“平时不练剑吧!”擎云看着他冷冷一笑,“研究阴谋诡计花了不少时间?”

“哼!”那战擦掉嘴边鲜血,抽剑一指,“起码云沛在我治下从未出现过贵国人尽皆知的丑事!你少年轻狂,为君十年,把时间都花在习武上,也难怪弱根不治!”

他一说完,两人互相看着对方,待血风一阵,又对冲而上,擎云的剑快过那战,剑剑划破他血肉,却也剑剑无法取其性命。在这战场中央,他们斗得红绸如衣,周围,是双方亲卫兵劈开的空地,他们站成一圈,看着这场龙争虎斗,热血,在这一刻凝结。

三战悲歌唱帝王,文武皆是家国恨,豪情万丈声名显!

打仗的是士兵,不打仗的是贫民,自从西边硝烟滚滚,从尖都雪原逃难的人如潮渐退,多数都想逃往远在东边的弥赞,但那里实在太远,常是未见丝毫希望,便落个葬身荒地的下场。于是,躲在小绿洲上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几十或几百人结队自保,防止被抢劫或被杀,所以凡是落单的人都很难过下去。

“走了多久了?”

昏黄的光线下,若问抱着皇北霜不知走了多久,他的手臂已经有些发紫,听到皇北霜问话,他抬头看着她道,“怎么?终于睡醒了?”

皇北霜一愣,才发现自己竟然睡着了,就算受了伤,自己也不该如此没有戒心,她懊恼地咬咬牙,没再吭声。

“有两条路!”忽然,若问低道。“走哪边?”

皇北霜抬头一看,两个通道看上去差不多,很难判断,顿时娥眉纠结,脑海里开始回忆《大漠集卷》的内容,希望能找出蛛丝马迹。

若问见她烦恼的神情却是一声笑,“别想了,我知道走哪边!”

“你知道?”皇北霜闻言大惊,“你怎么知道?”

若问手一松,缓缓地放下她,一直抱着她走路,他的两条手臂已经酸得麻木,走到在两个通道口处转了转,才又走回来抱起她,看着她干枯的唇好一会,紫色的瞳孔散发着幽光。

他的眼神越来越让人无法理解,尤其是他不说话的时候,皇北霜别过头,不愿再看着他。却在走进通道口的那一刻,若问唇一抿,再度欺吻而上,那是少见的,温柔的吻,像是在给予她滋润一般,轻轻地,带着些酸酸的舔动。皇北霜此时也不敢反抗,只好忍气吞声,两只手搭在若问的肩上,几乎掐进了他的肉里。然而,他却没有在意!

许久,他终于放开她,淡道,“走吧!”

这条通道很奇妙,蛇型盘亘,似乎是为了让那些有序排列的萤玉墙互相辉照,聚集光线,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若问似乎真的没有走错,因为这些萤玉越来越亮。

“你怎么知道要走这条路?”皇北霜看着越来越亮的墙面,心情激动难平。

“…”若问却没回答她,只是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到最后,已是飞奔。

尽管路坡越来越陡,若问的逆奔却不见丝毫减速。终于,跑到至高处,他们看到了一道如月牙一样的裂口,裂口外面,是一片蓝天白云!

“我的天!”皇北霜惊讶得大喊,“这是…”

若问放下皇北霜,抽出腰上的刀与枪,架成一个十字型,嵌在月牙口,然后蓄足了力气猛地一脚,只听砰地一声,这一道还无法让人通过的月牙缝隙瞬间开出一道更大的口子,而若问的弑父刀…断成了三截,与黄土飞沙一起掉落。

皇北霜这会儿已经彻底呆掉了,没想到他力气这么大,本以为要挖洞得花上一点时间,却被他一脚达成。

若问拽着皇北霜爬了出去,外面,依旧是记忆里的一片黄沙。

皇北霜坐沙地上深深地吸了口气,望着皑皑白云忍不住哽咽起来。

然而,同是刚从深渊里爬出,若问的反应却大不相同,他抓着手里唯一的长枪——夺妻,快步往前方奔去。皇北霜顺着他的方向一看,原来是一队二十多人的难民,多是孀儒,男丁稀少,正在扎地休息。定下心,便可以听到有妇人的歌声传出…

满天灰,满天坠,驼铃响,马蹄飞!

星光不照水;月儿不笑泪!

夫郎!夫郎!如何还未回?

儿朗!儿朗!如何还未归?

然而,这歌还来不及唱完,持枪冲过去的若问,犹如恶魔重生,见人就杀,动辄双人连毙,顿时号啕声此起彼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没来得及吃下最后一口残粮,二十多人,全灭,踩在若问脚下的,已是尸骨一片。

皇北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几天在废都与若问相处,几乎忘记了他是这样一个凶暴的人。此时风已成腥,若问站在那里,讥讽的眼里无情到底,他把枪在一个死人身上蹭了蹭,算是擦血,然后,提起那片尸体里,唯一一小袋的粮食,一步一步走回来。

走到皇北霜身边,他扔下袋子,冷道,“吃吧!”

“抢了粮食就够了,为什么还要杀了他们?”皇北霜看着那袋染血的米粮,愤恨地问。

“天真!”若问一哼,坐下来开始吃东西,“放他们一命,只会给他们机会来干掉你!人是只有死掉才会罢休的动物!”

“你不是人!”皇北霜看着若问,只能想到这一句话。

“呵呵!”若问却笑了起来,拿着饼狠狠咬上一口才道,“为什么我知道走那条路?是因为,我嗅到了…猎物的味道!懂吗!”

“猎物…”皇北霜无力地说着着个词,“在你的眼里,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

若问看着她,久久说出两个字,“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