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会亵渎了她对他的情意。

现在,唯一能帮她的,只有萧胤。

洛云卿去龙渊楼找他,他说要去澡堂,风流不羁地笑,“此事我有所耳闻,要我帮你,没问题,不过你知道我的条件,无须我再说一遍吧。”

她咬唇,默默回凤凰楼。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她再去龙渊楼,掌柜说公子留了话,如若她回心转意,便去澡堂找公子。

曼陀罗花馆的浴池还不够大吗?他去澡堂,还要她去澡堂找他,意思不是很明显吗?

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亲眼目睹她成为他的女人!

卑鄙!无耻!

洛云卿闯进澡堂,水雾氤氲中,几个赤身男子或坐或站地闲聊,浴池里也有不少男子,热气腾腾,满目肉色。

所有人发觉有个女子闯进来的时候,惊呆了。

下一瞬,一丝不挂的男人们齐刷刷地捂着下身奔逃,浴池里的男子听见萧胤说的一句“立即走的,赏十两银子”后,立马闪了。

她站在浴池边看他,他站在浴池的角落里,双臂撑在浴池边沿,肩膀紧实宽厚,身躯健硕。他俊美如雕的脸庞布满了水汽,剑眉昂挺入鬓,唇角含着若有若无的笑纹,好似早已料到她会来。

洛云卿解了外衫下浴池,慢慢走向他,面无表情。

萧胤似笑非笑地看她,“想与我做一笔买卖?”

“你当真有法子?”

“若无本事,算我自愿帮你。”

她轻然冷笑。

陡然,他将她揽入怀中,邪恶的手在如雪如玉的娇躯游走。

衣裳湿透了,贴在身上,胸前皮薄汁多的水蜜桃熟透了,散发出清幽的芬芳,撩拨人的心神。

萧胤的脸膛漾着水光,眉宇间的风流之色更为活色生香,他的右掌爱抚她的后背,沉缓有力,力度适中,带起丝丝的痒;接着,右掌慢慢往下滑,在她的臀部又揉又捏,像是亵玩一朵娇嫩的花,要将花儿揉碎。

洛云卿轻咬下唇,一把抓住他的宝贝,微笑摇曳,“萧公子,你好硬!”

他惊呼,面色剧变,本能地往后退,可身后并无退路,且那炙热之物已被她牢牢地抓在手中。

只是半瞬,他已面色如常,“既然你有此雅兴,便在此巫山**、颠鸾倒凤。”

她的纤纤玉手轻缓地抚触他紧实的胸肌,撩拨他的欲火,“这笔买卖,可行。不过,萧公子必须先救出我爹,待贡粉一事尘埃落定,我自当嫁给你,日夜与你颠鸾倒凤。”

他冷冽一笑,“洛大小姐反口复舌、反复无常,若我救出你爹,到时你不认账,我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如先付定金,我便可安心救你爹。”

“既是如此,不如到龙渊楼详谈?”

“也好。”

洛云卿上了浴池,淡淡地看他,眸光清冷。

萧胤旁若无人地出浴,身上一丝不挂,精瘦的身躯是上苍的杰作,令人狂喷鼻血。

小麦色的肌肤隐隐发亮,宽肩窄腰,健美长腿,手臂、胸前的肌肉结实得令人瞠目;八块腹肌和人鱼线完美得无可挑剔,令人直流口水;那毛丛中的小东西依然挺直,似在展现傲人的风采与魅力。

她的心跳略微加速,喉咙有点干涩。

没想到萧公子的身材这么好,若是在二十一世纪,只怕会引起无数女人的疯狂尖叫。

她收回目光,收拾好情绪应战。

他找了一圈,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衣袍,而且,澡堂里没有任何衣物。

人呢?为何一个人影都不见?

“不用找了,方才我的伙计已请所有的人出去,所有的衣物也都带走。”洛云卿有恃无恐道。

“你不让我走?”萧胤不慌不忙地问,只是不太明白她的意图。

“你想走,我不拦你。”她从角落里取出衣物,在他面前展开,“若想离开澡堂,你有两个选择:其一,裸着出去;其二,穿上这个。”

“这是…女子的抹胸?”他错愕不已。

她手中的衣物,是女子的抹胸绑在一起围成一条另类的小裙子,共有四件,套在他腰间,足可挡住重要部位的傲人风光。

然而,这是女子的抹胸,黄,红,绿,紫,色泽鲜艳,颇有风情。倘若他把这四件抹胸套在腰间走出去,必定引起全城围观!

他的一世英明怎能尽丧在这女子的抹胸上?

洛云卿似笑非笑,阴险道:“萧公子还有两个选择:其一,留在澡堂;其二,救出我爹,查清贡粉一案的真相,且立下字据为证。”

萧胤靠近她,哭笑不得,“洛大小姐,求人不是这么求的。”

“那萧公子愿不愿帮?”她步步后退。

“若你是我的女人,我还能不帮你吗?”他摊手。

“既是如此,你便穿上这个出去吧。”她抛出抹胸,正巧罩在他头上。

他拿下抹胸,闻了闻,一副陶醉的样子,“这香气,我喜欢。这四件抹胸是你的吧。”

她笑道:“是倚翠楼的姑娘的。”

俊黑陡然变色,浮现几许冷厉,“你我也算有点交情,洛大小姐如此逼迫,岂非强人所难?”

洛云卿眉心紧颦,清媚的小脸布满了焦虑、担忧与苦楚,“我没法子。萧公子,?你就帮我一次吧,日后我定当报答你。”

这番凄楚的神色,并没有感动他。

萧胤鄙薄地冷笑,“我想要的报答,你不愿给,那就休怪我不帮。”

“宁愿声名尽毁,也不帮?”

她痛楚地问,其实,她也不愿这么逼迫他。毕竟,她有求于人,而他完全有权利拒绝。

他不作声,黑眸浮现一缕清寒。

洛云卿知道了他的决定,犹豫了。

或许,她不应该强人所难。嫁给他,救了爹和整个洛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出身王侯,家财万贯,人品不做评价,却是仪表堂堂,当她的夫婿,当洛家的女婿,绰绰有余。

她有什么理由不嫁?

嫁吧,爹和洛家就能得救。

可是,她真的不想嫁,不想把一生交托给一个风流好色、放荡不羁的男人。

在她沉思的时候,萧胤已套上抹胸,抬头挺胸地走出去。

她追出去,看着他走出澡堂的大门,赴刑场一般,视死如归。

路人看见了一个奇装异服的男子,纷纷驻足观看。这个男子上身赤*裸,健美的长腿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里,腰间系着一条女子抹胸连接成的花裙,行步间,花裙一晃一晃的,夺人眼目。

这人不是靖王府的大公子,公子胤吗?

围观的行人越来越多,或捂着嘴笑,或笑得前俯后仰,或指指戳戳,或窃窃私语。

萧胤旁若无人地走着,目不斜视,完全不理会旁人的目光。

这等风采,这等气势,这等傲气,绝无仅有。

在后面不远处跟着的洛云卿,倒是佩服起他的气魄。

街上的行人都加入围观的队伍,越来越壮观,仿佛他是领头人,引领时尚潮流。

终于回到龙渊楼,小轩看见这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脑子里一轰,呆住了。

半晌,小轩才回神,火速去取来衣袍,披在公子身上。

洛云卿站在龙渊楼前,知道他绝不会帮自己了。

冷风袭来,寒气逼人,她打了一个冷颤,接着打了一个喷嚏。

她抹去鼻涕,却看见面前多了两个人,是官差。

“洛姑娘,跟我们走。”官差冷漠道。

“你们是什么人?”她明白,等着自己的是牢狱之灾。

官差没回答,拽着她走了。

站在龙渊楼大堂饮热茶的萧胤看见了这一幕,面寒如铁。

————

凤仪殿。

寝殿的空气似乎凝固了,沉重得令人喘不过气。

太子萧综走来走去,满目忧虑。

沈皇后躺在凤榻上,双目闭着,一张脸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红斑,触目惊心,骇然得紧。

他问检视胭脂水粉的朱太医,朱太医道:“太子殿下恕罪,微臣无能,微臣瞧不出这些胭脂水粉里有什么毒。”

把脉的张太医道:“太子殿下恕罪,微臣…医术不精,诊断不出皇后为何昏迷不醒,所中的是什么毒。”

“饭桶!全都是饭桶!”萧综大怒,吼道,“滚!都给本太子滚!”

“微臣告退。”两个太医后背汗湿,仓惶地逃离。

萧综坐在榻沿,担忧地叫了几声“母后”,可是,沈皇后毫无反应。

站在一旁的近身女官元喜惊道:“殿下快看,皇后脸上的红斑似乎有脓。”

他定睛一看,确实,母后的脸上开始流脓了,这么说,病情恶化了。

“太医院那么多太医,竟无一人医治得了,都是饭桶!有朝一日,本太子定要拆了太医院!”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元喜忽然想起一人,“殿下息怒。奴婢以为,国师大人精通医卜星象,学识渊博,应该能治好皇后。”

萧综惊喜道:“对!本太子怎么没想到?本太子去找国师。”

她追出去,拦住他,嘱咐道:“殿下,国师大人性情古怪,向来只医陛下一人。陛下宠信国师大人,殿下为了皇后,勉为其难地客气一些罢。”

他颔首,“本太子有分寸。”

疾步一阵,他忽然想起,应该先打听一下国师是否在宫内。于是,他前往九华殿,问了内侍,这才出宫去无极观。

马车飞奔,很快便到无极观。

所幸国师并不摆架子,随他进宫。

苏惊澜先看沈皇后的脸,再为她把脉。

萧综见他冷若冰霜,焦急地问:“国师,母后怎样?”

“皇后昏迷不醒,是脸上红斑所致。”苏惊澜语声轻淡,“且皇后的脸开始流脓,若诊治不及时,只怕一两日内便会恶化、腐烂。”

“国师,母后能否医治好,就靠你了。”萧综吓得心惊肉跳,恳切地哀求。

“那些胭脂水粉呢?”苏惊澜的目光移向近身女官元喜。

“大人,在妆台上。”

元喜指引他来到妆台。

苏惊澜一盒盒地打开来看,这些胭脂水粉出自“洛云卿”,盒子精美,香气四溢,质地上乘,怪不得广受欢迎。

其中一盒嫣红的胭脂的香气有点怪,他再三闻了闻,仔细甄别,雪白的眉宇微微蹙起。

元喜问:“大人,这盒胭脂可有不妥?”

萧综闻言,走过来问:“国师,就是这盒胭脂令母后的脸变成这样?”

“皇后用过这盒胭脂吗?”苏惊澜淡淡地问。

“每日都用。”元喜回道。

“殿下,这盒胭脂应该被人做了手脚。”他再次认真地闻着,纤长的睫羽微微翘起。

“还请国师治好母后。”萧综的眼眸紧紧地眯起,迸射出一道厉光。

苏惊澜的声音清冷、轻软似丝缎,“这盒胭脂有一味奇香,由此断定,里面有一种西域奇花。”

萧综紧张地问:“什么花?有剧毒?”

苏惊澜道:“凝香绛珠。此花毒性不大,不过若覆在脸上,可致面肤长红斑、腐烂。”

萧综克制着心头的雀跃,“国师医术果然高明。本太子这就向父皇禀奏,母后就交给国师了。”

————

天牢。

不仅洛正刚被关在天牢,施展、谢淳等人也被关押了,洛云卿的牢房与谢淳相邻,可说话。

谢淳说,胭脂水粉绝无问题,倘若贵妃、皇后用过之后长红疹、红斑,许是被人做了手脚。

她叹气,萧昭闭门不见,萧胤不肯出手相救,这一次,就只能待在牢房听天由命吗?

虽然她不认命,但事已至此,她又能做什么?

有人!

一个狱卒走过来,她错愕不已。

萧胤竟然打扮成狱卒的样子进入牢房!

他来做什么?

“这一劫,你很难躲过。”他站在牢房铁栏前,语声冷漠。

“你应该很开心、很欣慰。”洛云卿想起他的铁石心肠,不由得心中有气。

“据闻,皇后用了你铺子里的胭脂,脸上长了红斑,且开始流脓、腐烂,所幸医治及时,没有继续恶化。”

“是吗?你来这里就是告诉我这些?”

“胭脂水粉令贵妃、皇后容颜受损,此乃谋害大罪,不仅是你、你爹、铺子里的伙计和整个洛家上下,甚至是三皇子,都难脱干系。”萧胤声若霜水,说出的却是最令人惊骇的事实,“你们都会死,三殿下也会被治罪。”

&nbs?p;洛云卿骇然,“三殿下为什么被治罪?”

他说道:“三殿下将你铺子里的胭脂水粉带进内宫,你的胭脂水粉之所以能成为贡粉,是他促成的。在太子眼里,三殿下和你们是一伙的。”

她明白了,怪不得萧昭不见自己,宁愿背信弃义也不见,原来他早已料到有此牵连。

萧昭自身难保,想救她也是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