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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无极气恼不已,玉颜寒如冰天雪地,“若皇上不为无极与约儿赐婚,无极无法向父王交代!无极无法保证,父王一旦动怒,会有什么后果!”

墨战天黑眸微眯,眼神寒酷,“冰王子,你以为本王当真怕了你们冰族不成?”

冰无极的碧眸缭绕着寒绝的戾气,“莫非你想见识一下冰族的灵力有多大威力?”

二人对峙,四目相瞪,杀气四溢,战火一触即发。

燕国皇帝连忙道:“冰王子稍安勿躁,这件事朕会慎重处理,你就放心吧。”

冰无极、楚王和瑞王退出大殿,殿内只剩下御王和几个重臣。

诸臣心里直打鼓,该赏的都赏了,接下来要做什么?清算?这场浩劫从何而起?那个神秘的下毒者为什么下毒?诸如此类的疑惑,让他们忐忑不安。

燕国皇帝神色淡淡,看着有点倦怠,“御王,太子身子如何?回太子府了吗?”

“太子身子已经无恙,回太子府静养两日。”墨战天站在群臣之首,风范与气势皆为人中之龙,让人望其项背。

“王爷,可擒获那个下毒之人?”左都御史杜大人问道,“王爷侦查此事,不知查到了什么?”

“皇上,臣广派人手缉拿那个下毒的半魔人,不过他好像凭空消失了,全无踪迹。”墨战天沉声道,“楚王解了他所下的魔蛊,想必他已经知晓阴谋无法得逞,不敢再现身。不过,臣自当继续缉拿此贼人。”

燕国皇帝点点头,“与太子有关的,你且跟他们说说。”

洛河沉船一事,太子与下毒的半魔人或有勾结一事,墨战天详细道来,几个重臣不敢相信,心惊肉跳,问了几个关键的细节,墨战天皆做出回答。

杜大人痛心疾首道:“虽无证据证明太子谋害皇上和太后等人,不过太子难逃干系,洛河沉船一事更是逃脱不了罪责。”

“太傅以为,如何惩治太子?”燕国皇帝问,虽然杜大人官职为左都御史,但太傅一职并没有撤销。

“这…”杜大人第一次犯难,皇上对太子寄予厚望,若是以往,必定是从轻责罚,而如今,即使他刚回京的时日还短,却也看得出来,皇上对太子的态度大不如前。杜大人斟酌再三,道,“太子谋害皇上和太后,罪无可恕,然此案并无直接证据,老臣以为,此案理当继续追查,让真相水落石出。”

“御王,你暗中追查此案。”燕国皇帝的目光倏然变得犀利,“诸位爱卿切莫走漏风声。”

墨战天领旨,与杜大人一道退出大殿。

杜大人步履缓慢,低声道:“王爷,依你之间,皇上是否有废黜太子之意?”

墨战天冷沉道:“圣心难测,本王不敢僭越,不敢胡乱揣度圣意。”

杜大人看着他快步离去,那稳健的步伐,那慑人的气度,那睿智的头脑,那行事的魄力,依稀有年轻时候的皇上的影子,却又胜过皇上几分。如若太子有御王的一半英明神武,太子就能稳坐太子之位了。

哎…

倘若,日后太子真的登基为帝,有御王辅政、安邦定国,固然是好,可是,龙榻旁有这么一只功高盖主的猛虎,太子岂能安枕无忧?只怕是日夜担惊受怕吧。

退一步想,以御王的本事,足以问鼎那把龙椅,那么,在他内心深处,是否有觊觎之心?

第143章 亲,闹够了没

燕国皇帝没有赐婚,冰无极很失望很郁闷,想着一定要想一个法子令燕国皇帝“乖乖”地赐婚。

回到寒梅苑,他把撤销婚事的好消息告诉明诗约,连翘和绿衣为主子开心,说今日要烧几个好菜,好好庆祝一番,春娘倒是一脸平静,好像在琢磨什么。

明诗约知道是他向燕国皇帝提出的要求,问道:“只是撤销婚事吗?”

他快哭了,叹气道:“那个臭皇帝,不肯把你赐给我。墨战天还从中作梗,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他阴险狡诈,我跟他势不两立!”

“你消消气。”她再补一刀,“即使皇上把我赐给你,我也不会嫁。”

“约儿,你也这么对我!”他气得碧眸的色泽幽暗如深潭,整个人快炸了似的,“你非要这么作践我吗?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何一点也不感动?那墨战天究竟有什么好?我比不上他吗?”

“人的感情就是这么奇怪,无极,或许只能说,你我相识晚了。”

“你总是这么作践我…我的心好痛…”冰无极捂着心口,五官因为痛楚而扭曲,却依然那么俊美,“好像无数把刀不断地刺入胸口,你知道这是什么滋味吗?”

“你不要这样…”明诗约知道他不好受,可是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他痛彻心扉地凝视她,冰晶般的碧眸泪雾朦胧,悲痛似墨汁扩散,弥漫了整个心房,令人动容。

她心里也不好受,只希望他能看清现实,接受这个“不可能”的事实,“无极,我们可以做一辈子的朋友,像永远不会分开、永远不会反目成仇的兄妹。”

冰无极伤心欲绝地摇头,一滴泪珠从眼睑滑落,晶莹透亮,破碎了。

好似,他的心,零零碎碎。

尔后,他转身一跃,飞出寒梅苑。

明诗约站了片刻,心像被什么扯着,隐隐的痛。

离开寒梅苑后,冰无极回到凤朝凰,直接钻进酒窖,操起酒坛就往嘴里灌。酒水从嘴边滑落,淋湿了衣袍,可是他不管不顾,凶猛地灌了一坛子酒。

中秋前不久,他觉得住在客栈不如住在凤朝凰,还可以就近与约儿见面,因此在三楼要了两个房间,一间给四个侍婢住。明诗约没有反对,随便他住,反正她欠他的根本还不了,两个房间算得了什么。

四个侍婢得悉他回来,连忙跑到酒窖伺候,看见少主瘫在地上,一坛酒已经空了,他怀里还抱着一坛,吓了一跳。

“少主,为什么喝这么多酒?”小贝担心地问。

“少主,饮酒伤身,不要喝了。”小鱼从他怀里抢酒坛。

“滚!都给我滚!”

冰无极怒喝,满身酒气,整张脸红得快要滴血,一双碧眸也泛着可怕的酒色与戾气。

四个侍婢一对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少主会借酒消愁,还不是因为明诗约?只有明诗约,才会让少主变成这个样子。

小浪蹲下来,道:“少主,四小姐是不是说了什么令你伤心的话?”

冰无极恍若未闻,将酒倒入嘴里,仿若他的世界里只有酒,再没有其他的人与事。

“如若我是男子,我喜欢的女子不喜欢我,要么我就放弃,要么我就想方设法得到她。”小虾煞有介事地说道,好似经验老道的情场老手。

“怎么得到?”小贝配合地问。

“如若她不讨厌我,和我在一起有说有笑,我就用非常手段得到她的人。”小虾自信道。

“这样不好吧。”小鱼纠结道。

“想当子,就不可能赢得女子的芳心。要无所不用其极,该耍无赖的时候就要耍无赖,该霸道的时候就要霸道,该亲她抱她的时候就要亲她抱她,一次不成就两次,两次不成就三次,总之是要用‘实际行动’霸占她的身心。久而久之,说不定她就会喜欢我了。”小虾说得头头是道。

四个侍婢看少主,看他有什么反应。

冰无极听见了,也明白了,她们的意思是,他太过子风度,要采取非常手段才得到约儿。可是,约儿不是弱女子,他若用强,她会反抗的。

墨战天用过这招吗?

四个侍婢悄然离去,让少主静一静、想一想吧。

“少主已经喝了两坛酒,醉得不成样子,奴婢四人劝不住,四小姐,求求你去劝劝少主,再这么喝下去,少主会醉死的。”小贝恳求道。

“四小姐就当可怜少主吧,若不是实在没办法,奴婢四人也不敢来打扰你。”小鱼急得快哭了。

“少主好可怜,四小姐,求求你了,你去劝劝少主吧,少主只听你的话。”小浪道。

“如若少主有什么三长两短,奴婢四人如何跟大王交代?四小姐,奴婢四人不知怎么办才会来求你,你发发善心,去劝劝少主吧。奴婢四人给你跪下了。”

说着,小虾拉着其他人跪下,十足十的诚意。

明诗约让她们都起来,想了想,最终决定走一趟。毕竟,她也担心冰无极,他借酒消愁也是因为自己。

这个时候是凤朝凰最热闹喧嚣的晚膳时分,酒楼里人来人往,几个伙计忙得顾不上在酒窖里醉生梦死的冰无极。她站在酒窖前,看见他瘫坐在墙角,闭着眼,好像睡着了。

两个酒坛空了,他的衣袍染了不少酒渍,酒气熏天,那张雪白似透明的俊脸像抹了鲜艳的胭脂,长睫低垂,掩盖不住他的悲伤与绝望。

“无极…无极…”明诗约拍拍他的肩,心里轻叹。

“唔…”冰无极嘟囔了一下,有了点意识,眼皮微微掀起。

天气渐冷,在酒窖睡觉会着凉。她喊人过来帮忙,可是,等了片刻也没人过来,那四个侍婢不知跑哪里去了。无奈之下,她拽他起来,拽了三次还是没架起他。

他清醒了点,恼怒地推她,“滚!我要喝酒…”

她跌坐在地,见他找酒喝,气得扭住他的右臂。

“你不要管我…你算老几,也敢管小爷我?”

冰无极大着舌头说道,嘴里呼出的都是熏死人的酒气。他一个轻巧的扭转,就摆脱她的控制,去抱旁边的酒坛。

明诗约使出所有力气拽他起身,态度强硬,他推开她,拉扯之间,这才看清她的面目。

约儿!

“约儿,你来了…”他激动地扣住她的胳膊,酒醉自有三分醒,“你来找我,是关心我…你心里有我,是不是?”

“我只是不想我的酒楼发生命案。”她试图挣脱他的钳制,可是他太用力了,“你放开我。”

“不是的,你是关心我!”

冰无极猛地抱住她,或许是流淌在血液里的酒精控制了他的神智,或许是本能,他第一次这么想抱她,很想,非常想,而且是紧紧地拥抱。

明诗约挣了几下,挣不开,便温柔道:“你弄疼我了,先放开我。”

他双臂略松,她立即挣脱开来,可是他发现她的意图之后,立即抱紧她,好像担心她就这么溜走,再也不回来。

她愕然,他之所以变成这样,是酒精的作用。

然而,他两腿打飘,根本站不稳,很快就软倒下来。

她再度挣扎,他死也不松手,就在这样的纠缠里,他将她扑倒。

“冰无极,起来!”明诗约恼怒地低喝。

“约儿…”

冰无极喃喃低语,恍若未闻,眼里全是她的一颦一笑,心里皆是她的音容笑貌,耳畔回荡着小虾说的话…他突然低头,薄红的唇落在她的娇唇,狠狠地压。

她没有防备,被他吻了个正着。

他的吻很青涩,只是用力地压她的柔唇,她反应过来,侧头闪躲,他烫热的唇便落在她的雪腮。她使力推他,却怎么也推不动。他像一只饿极了的小兽,狂热地舔吻、吮口及,虽然不得章法,却带着一股狠劲与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猛,似要把她吃得一干二净。

“冰无极,够了!”

明诗约娇声怒喝。

冰无极沉浸在这美妙、销云鬼的世界里,根本听不见…腮如雪,颈项的肌肤嫩如初生婴儿的肌肤,这柔软馥郁的身躯更是把他生命深处的情火勾起来,燃尽他的理智。他觉得体内热浪滔天,只有她能缓解他的焦灼与狂躁,只愿永远沉醉在她的温柔与美好里,再也不要醒来…

她拼了全力也推不动他,索性不再挣扎,打算“智取”,却从他的肩头看见,酒窖外站着一个人——那人着一袭雪袍,如一朵飘逸的云,转瞬之间变成了乌云。

墨战天!

他怎么在这里?

墨战天眉头微紧,眸心的阴寒渐渐扩散,凛冽的目光似千万支利箭射出,刺中她的心口。

他忙完公务,回府沐浴之后就赶去寒梅苑看她,连翘说她来酒楼了,他赶着过来,却没想到,看到的是这香艳的一幕。

曾经,他告诉自己,无论冰无极对诗儿怎么胡搅蛮缠,无论冰无极做出什么事,他都不会干涉冰无极和她之间的事,也不会吃醋,因为他没有资格吃醋。再者,他相信诗儿的心里只有自己。

然而,亲眼目睹这一幕,看着诗儿与冰无极做那么亲密的事,他很难受,体内好像有一只恶魔般的小兽上下闹腾,还不停地叫嚣:杀了冰无极!杀了冰无极!杀了冰无极!

醋海巨浪滔天,墨战天的眼里戾气爆棚,杀气凛冽,好似下一瞬就会杀了这对不知廉耻的男女!

明诗约看得清清楚楚,他生气了。

第144章 嫁不嫁,是个问题

他转身离去,步履僵硬而飞速。

她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叫出口。

冰无极贪恋她的馨香与柔软,浑然不觉,就连她在他的后颈用力地一击也没察觉,昏了过去。

从凤朝凰出来,墨战天回王府。

刚进书房,他就察觉到房里有一股陌生的气息,若有若无。

那股气息,在东北角房梁上。

在这世间,能让他察觉不到存在的,基本没有;让他察觉到气息若有若无的,凤毛麟角。这个“来客”,很不简单。

他如常地走进书房,目光凌厉,陡然袭出一掌,白色烟气犹如洪水袭向房梁。

若那“来客”被击中,脏腑便会受损。

但见黑影一晃,一个戴着风帽的黑衣人轻飘飘地落地,脸上戴着骷髅面具。房里光线昏黄,这骷髅面具还真是瘆人。

墨战天热血沸腾,是半魔人!

正要出招擒拿,却听半魔人狂妄道:“御王,你打不赢我。冰无极不在,你还是省省吧。”

“本王没本事抓你,不过希望你可以回答本王几个问题。”墨战天明白,他和半魔人的武功、内力旗鼓相当,打起来是两败俱伤。

“看我心情。”半魔人坐在书案后的紫檀雕椅上,翘起双腿,搁在书案上,懒洋洋的姿态自负得很。

“你在贡香里加入魔蛊,令我大燕自皇上至满朝文武都中了魔蛊,意在颠覆我大燕。若皇上不治身亡,若朝堂无人主持大局,燕国乱成一团,你便可大举入侵,轻而易举地侵占大燕,成为大燕的新主人。”

“没错。这是我的谋划,可惜,我没算到你会回京,更没料到你没有中魔蛊,而且我低估了你和楚王的本事,以致我这完美无缺的计划功亏一篑。”

“你与何人合谋?什么人指使你这么做?”墨战天盯住他,目光犀利。

“你觉得我没本事想出这么天衣无缝的颠覆计划吗?”

半魔人用的是腹语,声音浑浊又难听。

墨战天寒沉的瞳眸急剧一缩,“你不说,我也猜到几分。若本王没猜错,你听命的人是精绝国的人。”

半魔人低声笑起来,“御王真是异想天开。不过,我倒是很有兴趣知道,你为何有此猜测?”

墨战天的眼底沉淀着凛冽寒酷的杀气,并不想解释太多,付之一笑。

在玄武大陆,最想颠覆燕国的,最想侵吞燕国的,是国力旗鼓相当的精绝国。若非精绝国暗中谋划,国师沈绯如何知晓他和楚王去天狼山摘取天狼火曼花?沈绯又怎会部署重兵阻拦他回燕国?

“魔蛊是我在魔毒的基础上研制的,没想到楚王这般能耐,解了魔蛊。”半魔人站起身,走向房门,“下一次,就没这么幸运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猖狂地纵声大笑,往外飞奔,疾如光速,一眨眼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