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雁雁斜刺里过来一把拿走酒杯,一口干掉,“他胃不好,我喝了。

“夫妻同命鸟啊。”王伦勤看谈雁雁眼睛里透出难言之意。

崔韦钊拿过谈雁雁的杯子,“就你急,一滴不剩,我也未必不行。

谈雁雁抬头看着王伦勤,“十年前他为我酗酒伤了胃,是我该喝的,还有吗?”

王伦勤知道自己耍不起,其实他是知道崔韦钊不能喝酒的事情,而且也经历过崔韦钊胃疼的事情,今天才知道原因,没想到温文儒雅的人会有如此暴烈的一面,也装不下去,“那么不放心,至于吗对我这样。都嫁人了,别像个男人婆一样凶。”拍拍崔韦钊的肩膀,“你应该感谢我看着你老婆没被别人抢走。

崔韦钊了然,回他一拳,嘴角扯起,凑近,用王伦勤听得到的声音,“谢谢,其实我最担心的是你监守自盗。”

番外二

Oscar被奶奶接走,是崔韦钊一早安排的。看时间差不多开车去接谈雁雁。

车停在马路对面,单键拨出号码,几声之后就听到那个甜糯的声音。

有一次崔韦钊开玩笑说永远都听不厌的谈雁雁的声音,即使一只脚踏在坟墓里听到一声呼唤,也会舍不得把另一只脚踩进去。本是玩笑,谈雁雁却当真吓坏,神色紧张,坚持让崔韦钊收回刚才说的话,好像怕是真的,不许你拿这个开玩笑,说话的时候居然要哭。

崔韦钊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提到谈雁雁心底最深的禁忌,轻轻搂到怀里,抚摸了纤细的背,答应你,再不说,再不说,明天买只龟回来。

谈雁雁抱着崔韦钊的腰,闷声问,为什么买龟。

给自己定个目标,和乌龟比赛谁活得时间长,未必我就不如它。

讨厌,千年王八万年龟,你招人骂。谈雁雁被逗笑轻捶崔韦钊。

被别人骂怎样,只有神仙龟才能陪得小妖精一生一世。

谈雁雁从玻璃看下面墨色的车停在街对面,心里涌上暖意,他总是那么理解自己。结婚以后曾经生出辞职的念头,公公婆婆也都赞成,可崔韦钊却反对,说她是个忙惯的人,现在Oscar也不需要太多照顾,她曾经的满腔抱负陡然成空,心里必定还是有不快乐的,他喜欢看她明妍的笑脸。最后崔韦钊认真地说,雁雁,过去的十年不会成为我们的负担,我反而感谢十年沉淀下来的爱和记忆,我希望看到永远自信明快的你。

其实谈雁雁何尝不知道自己的想法,真正放弃工作对她也绝对不是最好的方式。感谢崔韦钊的理解,心里甜蜜却还要装出一副河东狮吼的样子,哼,你每天歇着,就喜欢看我像个*****一样陀螺似地转。

有这么厉害的*****?有这么温顺的主人?我怎么觉得是你翻身当家作主。

那个晚上*****和主人真的陀螺一样转起来,伴着华尔兹的舞曲。

那样静谥的夜中,琴声袅袅,舞影翩翩,实在是和谐得要命。

王伦勤总算做一件人事,花钱招了一个花瓶,当然说花瓶只是与谈雁雁相比,没有天才美少女的智商。谈雁雁回归到简单的技术世界,当然更好的是有更多的精力照顾家庭。

上车,“等很久吗?”习惯性地将手伸到温暖的怀里。

倾身过去吻一下,抓住冰凉的手指,“冷不冷?”正是深秋暖气还没有烧的时候,屋子里冷得要命。

“还好,暖宝比较管用。”幸福多得想流泪,何德何能,会有这样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爱自己如生命。

“比我还管用吗?”睨着眼前的小女人,忍不住逗,看谈雁雁微红的脸,转移话题,“去哪里吃饭?”

“不回家么?”

“妈要带Oscar献宝去。”心里向余亚南说对不起,不过也不为过,余亚南的确已经忘了和谈雁雁的不快,当年的女强人变成一个纯粹的奶奶,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自己的孙子不仅会打酱油而且会读书了。

“那随便好了,你定。”车里的暖风温暖了冰冷的身体,舒服得不想动一下脑筋。

恨恨地看丫头一眼,结婚以后智商果然越来越低。

吃的是西餐,一道道上菜,餐后甜点和饮料已经上完,服务员又端了硕大的盘子进来,而且是放到谈雁雁的面前,餐盖打开,是一盘鲜艳的玫瑰,满满地铺在盘子里,映着灯光华光流转,谈雁雁疑惑地看侍者,帅气的男孩儿却微笑着退出去。

“刀刀,这是什么?”

“今天的主菜。一共十一朵玫瑰。”崔韦钊轻笑着说。

“为什么是十一朵,一生一世吗?”谈雁雁傻傻地用手指数玫瑰,真的是十一朵。

“你就笨吧。”崔韦钊恨铁不成钢地捏捏谈雁雁的鼻子,“结婚纪念日。”

“可,可是我们才结婚不到一年…”突然谈雁雁说不下去,牙齿咬着拇指,眼泪如珍珠滑落滴在玫瑰丝绒般的花瓣上。

“我从来不认为我们分开过。”崔韦钊的声音有暂时的沙哑,就那样温柔地看着谈雁雁,任她哭得抽抽噎噎,好一会儿,“你这个傻丫头,十一朵玫瑰就把你感动得稀里哗啦,怎么不看看玫瑰下面的东西。

宝蓝色的首饰盒,里面安静地躺着一条闪闪的钻石项链。

“记不记得那次在酒会碰到你,穿一条祖母绿斜肩的礼服裙,脖子上缺一件饰物。” 崔韦钊想起他和舒雅第一次相亲时,不巧碰到谈雁雁,那是他第一次见谈雁雁穿礼服,美得不可方物,当时生了心思,就想带她回去,不让人看到。

“那是租的礼服。”谈雁雁想起那次的狼狈。

“那你今晚就不要穿礼服戴给我看。”

“那怎么会好看…崔韦钊,你胡思乱想什么!”谈雁雁后知后觉崔韦钊调侃她,十一朵玫瑰瞬时变成暗器砸出去。

好男人结婚后都会变得不正经吗?

我没有背景,但是我可以做你的背景——在你照相的时候!

番外三

谈雁雁最近觉得别扭,不晓得怎么回事,最近总有人会隔三岔五地送小花束来,数量并不多,不是情人节或圣诞节男女朋友手里捧的大捧大捧的玫瑰,只是小小的花束,甚或小盆栽,品种也不限于玫瑰,也无所谓花语,反正都是又小又可爱的。

开始大家都以为是崔韦钊送的,彼时,崔韦钊已经辞去咨询总监的工作,王伦勤也乐得再给份薪水,反正作为家属,崔韦钊是随时有必要参与到帮助老婆的工作事务中的。有一次崔韦钊陪谈雁雁加班,说自己被王伦勤设计害了,干得不比原来少,却都是白干,还搭着扯老婆后腿的名声。这话被王伦勤听到,也牙根紧咬,哼,

总算报了十分之一的仇。

所以那段时间崔韦钊被谈雁雁的同事捧为新五好老公,一好是个人条件好,二好是情深意长,三好是接送老婆上下班,四好主动带孩子,五好是保持一颗浪漫的心。

谈雁雁察言观色,没发现崔韦钊提起送花送盆栽的事情,心里嘀咕崔韦钊似乎也不是这样的人,他做事情永远低调的,细节处理得让人熨帖舒服。他会定期去花店买花,知道她喜欢插餐桌的花瓶里永远有生机盎然的鲜花,他也会细心地照料她一时兴起买的绿色盆栽,养的郁郁葱葱。她喜欢这样的细水长流,年轻的时候也喜欢过手捧大把玫瑰的感觉,可日子悠悠而过,抓在手里的就是心意相通的温情。

时间长了,大家似乎隐隐觉得不大对劲儿,小花束和小盆栽送来的时候,谈雁雁的脸上也不再是一如既往的微笑,只收敛笑意让工作人员拿到公司各处当装饰摆了。

当小花束送到一个月的时候,谈雁雁终于挂不住,把送花的小男孩儿叫到办公室。小男孩唯唯诺诺,说是有一个先生打电话订的花束,一次性划款过来,老板就让他一周送三次花,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

谈雁雁什么也没问出来,心烦得厉害。心思一动站起来拿着小盆栽去找王伦勤。

王伦勤一见谈雁雁就乐不可支,嘴里大叫,“哈,终于有人为我报仇了。”

谈雁雁本来是有一点点怀疑王伦勤恶作剧,尽管想他应该没那么无聊,但苦于找不到人终于还是起了一点儿疑心。

“你是不是有点儿怀疑我?”王伦勤抹眼泪,“放心,我对结婚的黄脸婆没兴趣,我王伦勤好歹也一骑士,才不会干这没品的事儿。

谈雁雁气馁,把那盆彩色的仙人植物扔到王伦勤面前,“就冲这一点,我也归你为同伙。”

“蛮可爱的嘛,就是遇人不淑。你说吧,要我帮什么忙?”王伦勤摸着软软的毛刺,“这事儿,崔韦钊不知道吧?这种事情是瞒不住的。”王伦勤简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心思,偏还要装出一副知心大姐的表情。

看谈雁雁沉默不言,“以我判断,这事情也该快了结了。都一个月了,没有哪个男人有耐心的。”看谈雁雁的脸色,“崔韦钊除外。”心里却道,有心理疾病的人。

崔韦钊是在第二天知道的,事情很简单。崔韦钊送谈雁雁上班,时间晚了点,直接把车停到大厦的门前,谈雁雁刚下车,那个送花的男孩也刚赶到,因为已经认识,直接上前把小花送给谈雁雁,嘴里还说,正好碰到您,我就不上去了,您看这花是今天凌晨刚空运过来的,很新鲜。谈雁雁第一反应是推掉送来的花,可是花店男孩还是固执地把那一小束茉莉塞到谈雁雁手里。

谈雁雁听到后面的车窗玻璃降下来,别扭地回头冲崔韦钊尴尬地笑。看崔韦钊从车上下来,谈雁雁手里捏着花紧张得厉害,崔韦钊却只是笑得温情脉脉,揽着妻子的腰肢,无视夹在中间变形的花束,“忘了给你早安吻。”话毕浅浅地吻住谈雁雁目瞪口呆的唇。

本是早晨时刻,旁边尽是匆匆上班的男女,还未苏醒的大脑被眼前俊男靓女活色生香的情景刺激得肾上腺激素上窜,唿哨一片。

崔韦钊放手,“傻站着干嘛,还不快上班去?

沃尔沃XC90绝尘而去的时候,谈雁雁才傻傻地机械地进门。周遭人的窃笑和议论并没有听到耳朵里,嗨,崔韦钊是怎么了,难道昨天晚上的热情还没有消耗殆尽?

谈雁雁刚坐到办公室,内线电话就响了,是王伦勤。刚接起来就听见那边大笑,谈雁雁被笑得毛骨悚然,就在要恼羞成怒的一刻,王伦勤适时地停下来,“我就说一句,听说谈总刚才在楼下与夫君上演一出热辣的好戏,没有看到实在是遗憾之至。BOBO谈总的桃色新闻比送花更劲爆。”不等谈雁雁张口大骂,那边先挂掉电话。

一个上午进来签字的和她出去碰到的人都用暧昧的眼神瞄过谈雁雁,谈雁雁索性不出去,都是崔韦钊害她这样,又羞又恼,想要骂人,拨通崔韦钊的电话,听到那边醇厚和煦的声音“雁雁,有事?”心里的恼意也软化成蜜,“嗯…没事儿…晚上我不加班,跟你说一下。”

“早晨你已经说了,我去接你。”那面是带着笑意的声音。

“我怕你忘,好了,没事儿了,我挂了。”飞快地摁住叉簧,才发觉脸色绯红。

我没有背景,但是我可以做你的背景——在你照相的时候!

番外四

范直坐在咖啡厅,品着咖啡眼睛却四下扫描,时间刚到约定的一刻,看门口进来一个男人,手里牵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子。

男子三十多岁,长身玉立,气度儒雅,一件休闲款的灰色西服穿得有型有款,一手拿着车钥匙,一手牵着小男孩。男孩子有些淘气,突然像小猴子一样攀住男子的腿,男子往他这边扫了一眼,好脾气地弯腰在小男孩儿耳边说了几句话,男孩子咪咪笑着用脸蹭蹭男子的脸,松手跑到柜台那边。

范直的眼睛从小男孩跳跃的消失的背影转回的时候,发现刚才的男子已经站到自己的面前,正看着他,“是范直先生吧。”用的是问句,话里却带着十分的笃定。

听声音范直已经知道这是崔韦钊,谈雁雁的丈夫。这个声音在电话上就让他有点儿心虚,此刻这样的感觉犹甚。

前天范直刚从外地回来就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开口就说想见个面。范直被长途的飞行累得厉害,张口就说,你是谁?

对方徐徐的回答让他差点儿握不住电话,他说,我是崔韦钊,谈雁雁的先生。

范直不是突然喜欢上谈雁雁的。当时他在技术部门的时候,其实是不太认同谈雁雁的,一个女人的技术水平能好到哪里去。当猎头找到他的时候,他只是在原来的公司正好干得有点儿烦和乏味,很轻易地查到BOBO的情况,他喜欢拓荒牛的角色,所以决定去BOBO,当然也为高薪。

BOBO网的CIO是个女的,这是让范直没想到的,而且长得还相当不错,但是这仍然不能让他轻易臣服,美女是用来看的,如果是来使唤自己的,多少还是不爽的。有一种看笑话的心情,范直找了谈雁雁几次麻烦,都被谈雁雁轻而易举地解决掉,在他准备酝酿又一次的事故时,谈雁雁主动找到了他。

谈雁雁开门见山地说,范直,你说吧,到底还有多少麻烦我们今天就当面解决。

然后谈雁雁说出一大堆术语,把范直的难题用至少三种以上的算法编程,还把目前最前沿的计算机研究和网络技术发展情况和范直做探讨。

范直那天始终没有再说一句话,这个美女CIO绝不是绣花枕头。搞技术的人总是有点儿一根筋的想法,似乎也从那天开始,谈雁雁就成为范直的偶像。

当对偶像的崇拜已经不足以表达内心的火热时,范直做出重大的转型选择,在技术上他也许永远不可能超越谈雁雁,或者另辟蹊径才能平等地展开追求,所以范直选择放弃技术去做频道(第25章提及)。只是他当时真正的原因没有任何人清楚。频道做了一段时间后,范直又去做市场,那个时候他负责华南地区业务,基本不在总部待着,对于崔韦钊这个编外总监几乎没有什么印象。所以当偶然听到谈雁雁居然嫁人了,而且嫁给崔韦钊,这段人人称颂的佳话在范直听来却是刺耳得厉害,范直觉得自己晚到了。憋不住终于想试一次,唯一一次送女性花儿示爱。

并没有留下姓名,却被崔韦钊抓个正着。

范直有点儿紧张,一会儿双手交握,一会儿搅拌咖啡,像个做坏事的孩子突然被抓现行。

崔韦钊也要杯咖啡,顺便要杯鲜榨的梨汁放在一边。

找到送花的人并不难,跟着送花的男孩去花店,几句聊天之后放几张纸币,花店老板就把那个汇款帐号拿给他,拜托银行的朋友一查,送花人的真相水落石出。范直这个人他有印象,当初谈雁雁找过他推荐一个技术人才的原因就是这个叫范直的人不做技术总管而要去做什么频道。此后也听到谈雁雁感慨范直的技术不错,实在是可惜。他倒是觉得总在做技术多少会有职业发展的瓶颈,拓宽视野也未尝不是好事,尤其是一个男人。

“我知道你,听你们谈总说过,你当初离开技术部也让她很困扰,现在的技术总管正好是我一个朋友。

范直听明白了,当他给谈雁雁提出难题的时候,是崔韦钊出面解决了事情。如果崔韦钊是那个时候介入的,他的确是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雁雁很优秀,这一点不只是你我的共识,我们在英国的时候,她就是华人学生圈里的明星,当然也是教授的宠儿。”崔韦钊轻轻搅拌着咖啡,仿佛是陷入回忆。

范直抬起头,他没想到崔韦钊和谈雁雁居然早就认识。这是不在他的预想之内的。

当范直竖起耳朵再凝神听下去的时候,崔韦钊却打住回忆的话头,微微一笑,“谢谢你对我太太的赞美。”我太太三个字咬得极是清晰。

没想到崔韦钊这样提到送花的事情,范直慌不择路低下头又抬起,“哦…这个…我,谈总她知道了吗?”

“我太太现在并不知道是谁送的。不过她的确很困扰。”

“我知道谈总有一个孩子,我觉得我也能接受。”范直突然不知道怎么表达,莽撞地说出一句。

崔韦钊的眼神变得厉害,冷峻而严肃,脸上的表情却纹丝不动,依然维持着良好的笑容,“范先生说笑话了,Oscar是个可爱的孩子,我想每个人都不会讨厌他的。”呷一口咖啡,“我约范先生并不是想阻止范先生的做法,我不可能阻止每个对我太太有好感的人,我也很幸运娶到一个好女人。但是,作为丈夫,我会关心我太太的心情,如果有事情让她感到不快乐,我会帮她解决。”

崔韦钊并不说一句让范直难堪的话,即使说到现在他也仅是委婉地传递自己的意思,而不直接让范直晒在破坏别人家庭的道德谴责中。给自己的敌人留条有尊严的后路并不是件坏事情。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放弃不了。如果能放弃,我就不会这么做。”范直抠着手指低声说。

看来这个一根筋的范直并不好打发,崔韦钊靠到椅背,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只有熟悉的人知道他有些微微的不耐,“其实让喜爱的人对自己留下好印象并不是只有告白一种方式,尤其是在打扰到对方的平静生活的情况下。你应该了解你们谈总的性格,现在你在她心中还是一个技术天才的形象,对你很是惜才,和我提及你的时候总是感慨你的能力,怕浪费了你的技术优势,但止于这些。如果你去告白,或者让谈总知道这些花是谁送的。她会做什么?”看范直一眼,“我无意证明我们夫妻多么恩爱,既然这么多年我和我太太还能走到一起,我相信除了爱恐怕不会有其他因素,所以,以一个丈夫的角度,我希望你不要去打扰我们,以一个男人的角度,我想换我会在欣赏自己的人的眼中永远留个好形象,哪怕是个谜。”

范直要张口说什么,刚才的小孩子却举了一个冰激凌球跑过来,“爹地,我刚才在那边和一个叔叔玩了一会儿游戏,我帮他打通关了。”

崔韦钊拍拍Oscar的肩膀,“还有你打不通的?把梨汁喝了,妈咪说这几天你有点儿咳嗽。”

Oscar把梨汁咕咚咕咚喝两口,靠着崔韦钊坐下,冲范直笑,“叔叔好。”然后脸上恢复静谥的表情。

范直突然觉得事情好像很不简单,Oscar一瞬间的表情像极了崔韦钊,尤其是绷着的嘴。“你们…”眼睛在一大一小两个人身上逡巡。

似乎知道范直在想什么,崔韦钊点点头,“你想得没错。”

小花束和盆栽突然就消失了,谈雁雁还有点儿不习惯,当然算是如释重负地松口气,崔韦钊从来没有问过那天送她茉莉花是怎么回事,因为自己也的确不知道所以也无法做出解释。直到花束两个星期都没有出现的时候,谈雁雁终于确认这件谜一样的事情结束了。

“刀刀,有件事情和你说一下。”谈雁雁斟酌着如何遣词造句,“前一段时间有人送花给我。”

崔韦钊正换衣服,回头看她一眼,“然后呢?”

“然后送了大概一个月。”谈雁雁的声音低下来。

“很有耐心。”继续换衣服。

“不过,最近不来了,我想和你说一下,上次的那个茉莉花就是这样的。不过,现在都结束了。”崔韦钊的表情太过平静,谈雁雁有点儿不相信。

“是谁?”穿好睡衣。

“不知道。”

“很好的赞美。”

“什么?”

“有人追求老婆是对我眼光的最好赞美,也是对老婆的最大赞美。”崔韦钊挑眉笑着看谈雁雁紧皱的眉头。

“你居然不生气,不嫉妒,没有感到不安?”谈雁雁试探地问。

“你老公是那样小气的人吗?”

结果晚上换谈雁雁郁闷地睡不着觉,哼,果然是老夫老妻了。

第二天下班崔韦钊等在谈雁雁楼下。

“不是说不用接吗?哎,什么味道,你洒香水了吗?”谈雁雁还是不能释怀崔韦钊的不紧张。

“顺路就来了,哦,对了,后备箱放了Oscar的玩具,你先过目。”

谈雁雁下车打开后备箱,哦买嗄,哪有什么玩具,整个后备箱装了一大捧香槟色的玫瑰,傻站半天,抽出一朵,轻轻合上车盖,回到车里,整个人贴在崔韦钊的身上,花朵从那人微笑的嘴边慢慢滑到胸口,人却附到耳边,过分娇媚地笑着,“我认为你嫉妒了,崔韦钊。”

抓住撩拨欲望的手,深嗅花蕊的芬芳,“嫉妒是圣人都克服不了的事情,你不能苛求我。”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那些小花束和小盆栽消失了,只有王伦勤似乎猜到什么。范直匆匆回总部一趟,走之前曾经问过他一个问题,崔韦钊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王伦勤问他什么意思,范直却缄口不言,眼睛微微扫过那盆仙人植物的盆栽,然后又躲闪了走。

番外五

尽管远离美利坚,Oscar的民主思想并没有泯灭,年龄长一岁,智慧长一成,知道了如何运用民主的程序实现自身的权利,包括公正的和己私的。

“爹地,妈咪,我觉得我们应该执行一套民主程序。” Oscar在晚饭开饭前郑重宣布。

崔韦钊饶有兴致地看儿子用民主宣言,而谈雁雁则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儿子,她总比崔韦钊多和Oscar待的时间长,孩子的心理多少能猜到不是什么好事情。

“说出来听听。”崔韦钊没有理妻子抛过来的眼神,冲谈雁雁笑笑,然后转头冲儿子。

“我们可以投票选择解决一些事情,比如,谁能和妈咪待多长时间。

崔韦钊和谈雁雁对视一眼,原来如彼。想想似乎谈雁雁自从有了崔韦钊和余亚南的大后方,工作起来如鱼得水,对于喜爱的专业还是忍不住关注学习,甚至跃跃欲试想读个博士。可能Oscar对她的不满呢。

最终通过投票谈雁雁一周会有一天时间陪Oscar,如果白天没有时间只能是晚上陪着他睡觉。

谈雁雁还是沾沾自喜的,这个儿子没白养,被爹疼,被奶奶宠,没忘本儿。

崔韦钊是咎由自取,谈雁雁的时间也没留多少给他。

数日后,饭桌上重现此幕。

这回是崔韦钊紧张,谈雁雁笑。谈雁雁倒不介意多给儿子一天时间,只是崔韦钊太霸道,总在后半夜将她从Oscar的房间抱回主卧,睡眠被人为割成两段,中间偶尔再夹杂体力运动,不是不累的,但被两个男人需要,自信心极度膨胀。

“爹地,妈咪,我觉得我们应该执行一套民主程序。”Oscar仰头宣布。

“然后呢?”谈雁雁眯眯笑着发问,崔韦钊在一边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