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澈对安悦的性子很了解,毕竟他们有十几年的感情,他猜到自己想些无伤大雅的办法逼安悦跟他回思悦山庄,安悦肯定会暗生闷气,从而不让他送她母子俩上班和上学的,才会提前作出安排。

追妻嘛,就要无所不用其极。

安悦睨他一眼,淡冷地说着:“车子是你挑的。”

君澈讪笑一下,车子是他送给她的,才用了几天就坏了,不就说他眼光太差吗?“那,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了,它总不会漏电吧?”

“电动车怎么会漏电,只有电池没用。”安悦没好气地应他一句,很无奈地下了车,又很不甘地对君澈说道:“你先送小恺上学吧,我自己坐公车上班。”说着就把电动车推回车库里,打算重新充充电试试。

“我们一起先送小恺上学,然后我送你上班。”到了这种地步,君澈自然不肯让安悦再溜走。

为了不耽搁儿子上学,安悦没有再拒绝,母子俩上了君澈的车。

君澈并没有让老沈送他,所以开着他那辆豪华的商务车。一路上,他老是在偷偷地乐着。

“我的车没电,你好像很开心似的。都不知道你去哪里买的车,你是不是被人家骗了?才用了几天,充满电还没有骑过就没电了。”安悦捕捉到君澈偷着乐的样子,忍不住睨着他,想到自己的车,她又嘀咕着,百思不得其解。

“谁敢骗我?”君澈哼着,只有他骗人的份,哪有人骗他的机会?哼完后他又说着:“别管了,或许是你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充电,或者是插头没有插好,导致没有充入电。”

安悦锁着秀气的眉,努力回想着,难道真是她没有把插头插好,导致没有充入电?嗯,也是有可能的,因为昨天傍晚她的心太乱了,没有留意到一些事情也是正常的。

这样想着之后,安悦便不再去想着电动车为什么没电了。

君家。

“老夫人,大少爷回来了,大少爷受伤了。”

君家现任管家谭叔的数声大叫,打破了寂静的清晨,惊扰了君家大宅所有人。脸青鼻子肿的君泽跟着谭叔的脚步往屋里走,谭叔走上几步又扭头看着他,小心地问着:“大少爷,要不要我扶你?”

君泽连忙摇头,他只是被君澈打肿了脸,没有严重到需要人扶着。

连夜坐飞机回来,早就到达的君泽选择在这个时候回家,目的就是要惊动所有人,让所有人都看看他挂彩的样子,这样老太太就知道君澈还没有找到安悦,心里还在怨着家人。安悦母子相对来说还能过着平静的生活,要不是为了查清真相,君泽倒希望弟弟就带着安悦在A市生活,没有任何人打扰他们。不过…君泽也明白,那不是长久之计,老太太迟早都会亲自去一趟A市,正所谓纸是包不住火的,安悦早晚都得重新面对君家。

“泽儿,发生了什么事?”

在院落里散着步的老太太,听到谭叔的大叫声,马上就朝君泽走过来,当她看到君泽脸青鼻子肿的样子,马上黑脸,阴沉地质问着:“是谁打了你?”她君家的大少爷,谁敢打?她绝不放过那个敢伤君泽的人。老太太上前几步,越看越是心疼,心疼地骂着:“奶奶要把那个人的手都断了!”

“泽表哥!”文丽丽从屋里第一个跑出来,一见君泽,也是心疼地低叫起来,随即愤怒地骂着:“泽表哥,是谁打了你?连你都敢打,那还得了!你报警了吗?一定不能饶了打了你的人,要让他一辈子呆在监狱里,居然敢打君家的大少爷,他活着嫌命长了吗?”

“奶奶,丽丽,我没事。”君泽温温地笑着,一笑又扯动了红肿的脸,痛得他又低哼起来,心里暗骂着君澈,出手还真是重,一点也不留情。

“都肿成这个样子了,别笑,一笑就扯动脸,更痛。”老太太听到他的低哼声,一颗心如同被万只蚂蚁啃着一般心疼,她连忙劝着君泽,不让君泽再笑。

君泽扭头对谭叔说道:“谭叔,不要再大呼小叫,你看,都惊动了老夫人和表小姐。”这个时候,所有佣人都知道他回来了,还是受了伤回来的,他才让谭叔不要大呼小叫,有点晚了。

不过谁也没有去留意君泽的用心,只知道心疼地叫他进屋,文丽丽赶紧去拿冰块。

一向温和帅气的大少爷,出门一趟,回来的时候脸青鼻子肿,所有人都想知道大少爷被谁打了。是谁敢打大少爷?有些人知道君泽去了A市找君澈,心里有点明白,又不敢说出来,害怕老太太责骂。在老太太的心里,二少爷的地位更在大少爷之上。

“泽儿。”

君母跌跌跌撞撞地跑下楼来,君宝跟在她的身后,夫妻俩还没有起床,被谭叔的大呼小叫惊醒。听到大儿子受了伤,夫妻俩睡意全无,连衣服都还没有换掉,就急急忙忙地跑下楼来。

“泽儿。”君母跑到君泽的身边坐下,正替君泽用冰块敷着脸的文丽丽瞟了君母一眼,并没有叫君母,而是继续替君泽敷脸,老太太在对面不停地问着:“泽儿,到底是谁伤了你?你不是去找澈吗?该不会是你们兄弟打架吧?”兄弟俩打小到大都极其友爱,从未打过架的。

老太太对这一点最为自傲,觉得这是她教育得好,两个孙儿兄友弟恭。

君母心疼地想摸一下君泽的脸,文丽丽连忙叫着:“舅妈,你别碰泽表哥的脸,你没看到泽表哥的脸又红又肿吗?碰一下会痛的。”

君宝也一把拉住妻子的手,低斥着:“你想让泽儿痛上加痛吗?”

君母心疼地讷讷地说着:“我只是心疼。”

“妈。”

君泽推开文丽丽的手,温和地看着母亲,轻轻地说着:“我没事,就是挨了几拳,很快就会消肿的,没事的。你不用担心。”说着,他又从文丽丽的手里拿过了冰块,递到母亲的手里。君母接过冰块,便小心地替他敷脸。

儿子受伤,君母感同身受,真恨不得所有的痛楚都转移到自己身上。

“奶奶,我是和澈打架了。”君泽看向了老太太,淡淡地说了一句。

“啊?”

大家都愣愣地看着他。

君母的手却一僵,有点紧张地问着:“泽儿,澈儿没事吧?”

君泽浅笑,一笑,又扯动了肌肉,痛得他又低哼起来,老太太,文丽丽连同君母都赶紧叫着:“不要笑。”君泽止住了浅笑,答着:“澈儿没事,才挨了我一拳,最多就是一边脸肿,比我轻多了。”

闻言,君母才放下心来。

两个儿子都是她生的,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不管谁受了伤,最痛的依旧是她这个当母亲的。

老太太却冷下了脸,瞪着君泽,问着:“你不是去劝澈儿回来吗?怎么会和他打架的?”

“澈不肯回来,说他一天没有找到安悦,他就一天不回来,他心里头又怨着我们。我去到他的住处,他都不肯马上见我,让我等了好几个小时,天气又冷,我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又饿又渴,结果他只给我喝了一杯白开水,差点没把我气死。见了面,我劝他跟我回来,他就发脾气,发飙,拿起东西就砸我,骂我,后来…”君泽放低了声音,继续说着:“我们就打了起来。”

老太太的脸更黑了。

为了一个安悦,她最疼爱的孙子竟然连孪生兄长都打了。

安悦对君澈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澈表哥太过份了,他怎么能打你?安悦不见了又不是我们的错的,他干嘛把所有过错都推到我们身上?安悦当年出车祸,说不定死了呢,安伯伤心过度才会辞职一走了之的。”文丽丽在一旁气愤地说着,恨极了安悦。

不过是佣人之女,略有几分姿色,凭什么就占据了君澈的心。

君澈以前为了娶安悦,就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的,君家人对安悦也有几分的感情,毕竟是在君家长大的,再者安悦淡冷又懂事的个性,也讨君家人几分欢心,要不是份和君澈相差悬殊,老太太早就答应君澈的要求了。后来君澈闹得太厉害,老太太等人一商量,便想出了一条表面上是考验君澈,实际上是拆散两人的计策,哄着君澈到美国深造四年,不允许和安悦联系。

想到这里,文丽丽在心里冷笑着,也怪当年的君澈太年轻,玩不过老奸巨猾的老太太,最终让老太太成功地拆散了两人。

安悦也是倒霉,竟然发生车祸。

“丽丽。”

老太太瞪了文丽丽一眼,她现在是怨安悦的存在抢走了她的宝贝孙女,其实她潜意识里是不希望安悦死的。只不过…

“不要老是拿安悦说事。”君母也忍不住说了一句。

在君家,除了君泽兄弟俩,或许只有君母是真心真意喜欢安悦的。其他人表面上喜欢安悦,但一扯到门当户对,他们都选择了门当户对,而不是安悦。

“你闭嘴!”君宝骂了君母一句。

“爸!”君泽不悦地看向了父亲,君宝便讪笑着,“泽儿,爸就是心里气着,你说澈儿都离家出走三年了,不曾回来看过我和你妈,我们做父母的整天替他担惊受怕,担心他在外面受了委屈什么的,心里也就怨了一下安悦。”

君泽不说话。

“安悦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老太太问着,精湛的老眸掠过了一抹不知名的眼神。

君泽摇头。

老太太长叹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大厅里瞬间陷入了死静之中,谁都不开口。

老太太似乎在深思,但面上又看不出半点痕迹,也不知道她在心里想着什么。

几分钟过后,老太太才说了一句:“看来,我需要亲自去一趟A市,不能再让澈儿这样下去,万一安悦真如丽丽所说的那般早已不在人世,澈儿的一生不就毁了?”君家已经有一个不婚主义者,让她老人家伤心又无奈了,她不能再让君澈涉上他叔叔的后尘,一生不娶。

“奶奶,先缓缓吧,说不定过段时间,澈想通了,会自己回来呢。”君泽劝着,这个时候可不能让老太太去A市,安悦失忆了,君澈和她重逢的时间又太短了,安悦估计还没有重新接纳君澈,老太太去了,对两个人非常不利。

老太太哼着,骂道:“他要是想通了,会一走便是三年吗?他难道就不是父母生养的吗?为了一个安悦,连父母也不要了,他想过我们吗?在他心里,就只有一个安悦?枉奶奶这么疼他,真是白疼了。”

君泽轻叹:“七年前,君澈就警醒我们,如果四年后他如期归来,见不到安悦,他便不再是我们的君澈,可是…”他没有再说下去,却用眼角余光盯着老太太的神情。

老太太明显僵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虽说是一瞬间,君泽也捕捉到了。

安悦出事,估计老太太脱不了关系,就是还没有找到证据。

另一端的A市,君澈还在为了让安悦愿意跟他回思悦山庄居住想着诡计。

两个人送安恺上学后,君澈又把安悦送到公司里去,并且是开着豪华的商务车,一路开到公司的办公大楼前面才停下来,那般大动作,目的就是向所有人宣布,安悦是他君澈的,哪个想染指安悦的男人,先掂掂自己的斤两,是他君澈的对手吗?

安悦是很不喜欢君澈送她到公司的,她现在因为君澈已经成了同事们嫉妒议论的对象,让她一下子就成了公司里的名人,很多人都在背后嫉妒着说她,平时仪表端庄的,不管是谁的追求都不为所动,原来是为了钓金龟婿。

君澈高大帅气,大家是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可他开着豪华的商务车,识货的人都能猜到他非富即贵。

人的嫉妒心是非常可怕的,安悦本是最让人同情的单亲妈妈,因为君澈的出现,导致安悦成了最让人嫉恨的单亲妈妈,很多未婚的女同事私底下都在说,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竟然比她们那些未婚的女孩子更幸运,天理何在呀?

“安悦,下班的时候,我来接你。”君澈停车后,一边下车,一边温柔地对安悦说道。“咱们一家三口去酒店吃饭。”

“你快去忙你的事情吧。”安悦淡淡地说着,他一个大总裁,应该很忙才对的。说着,安悦朝他说了声再见,便往办公大楼里走。

君澈一直浅笑着看着她进去。

公司里的前台文员,羡慕地看着君澈,如果君澈多看她们一眼,她们都乐死了,更不要说能和君澈那般亲密了,安悦呀,真的是走了狗屎运。

安悦赶在八点正回到了财务室,总算没有迟到。

“安悦,那个高富帅送你来上班呀。”安悦一进办公室,李晓就阴阳怪气地叫着,“你们俩是不是那个了?生个孩子的女人,是不是更有味道?”

“李晓!”

安悦低叫着,一向好脾气地她忍不住沉下了脸,瞪着李晓,淡冷地说着:“这是我的私事,现在是工作时间,请你不要再在我的私事上作文章。”

“哟,被我说中了吧。我就说嘛,凭你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有什么本钱得到高富帅的爱恋,估计就是你用你这副身子去换来的吧,不知道你陪他睡一晚,他给你多少钱?他看着挺有钱的,干脆让他包养你多好,不用上班,还能养活你的儿子。”李晓此刻嫉妒得都要发疯了,君澈那么帅,她看一眼,都心跳加速,这样一个美男子,竟然被安悦得到了,太不公平了,老天爷的心就是偏的,不公平!

安悦气极,这个李晓越来越过份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她,整天就拿她来作文章。

“李晓,请你放尊重一点,我和君澈是清清白白的。”清清白白吗?貌似他们还生了一个儿子呢。

“尊重,像你这种女人,我为什么要尊重你?我真倒霉,怎么会和你这种女人共事?我一想到我以前对你们母子那般的关心,我就想吐。”李晓冷哼着,越发的肆无忌惮。

“李晓,你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吧?少说两句吧,留点口德,一个女孩子家,连男朋友都还没有,嘴巴就这么毒,小心一辈子都嫁不出去。”出纳忍不住刺了李晓几句。

安悦被李晓刺得微微颤抖,如果不是她修养够好,她真的会狠狠地刮李晓几巴掌。

“我有什么好羡慕她的,我堂堂正正做人,才不会像她那样靠身体去…安悦,你的儿子知道你这样做吗?”

“啪!”

忍无可忍的安悦再也受不了李晓的讽刺,扬手就给了李晓一巴掌。

本来就嫉妒得发疯的李晓怒了,反身扑来。

“李晓。”

其他人赶紧拉住李晓,不让李晓碰到安悦。

“你疯了吗?现在上班时间,你们打架,还想不想在这里混?阴总铁面无私,冷血无情,别以为你们在这里工作有段时间了,他就会手下留情。”

提到了阴怀逸,李晓没有再扑来,只是狠狠地瞪了安悦一眼,安悦也不客气地瞪着她,别以为她安悦好欺负,她是脾气好,但不代表她就任人污蔑。李晓一再地挑衅,她要是不发威,李晓还以为她好欺负,以后更加的肆无忌惮。

“一会儿我就向阴总提出我要换位置,我李晓不和某些女人坐在一起共事。”

李晓坐下来,还在嘀嘀咕咕的。她摸了摸自己被安悦打的脸,有点火辣辣的感觉,估计红了吧。她赶紧摸出小镜子,小心地看着自己被打的脸,安悦没有用尽全力,她的脸只是有点儿红肿,还不算太明显,她才略略地放下心来,要是红肿得严重,看她不撕了安悦。

安悦气恨地瞪着她的后背,真恨不得把她的后背瞪出千个洞来,同时也在心里怨了一下君澈,这一切都是君澈带给她的。

办公室恢复了正常,外面的人谁都不知道财务室差点就要成为女人的战场了。

半个小时后。

阴怀逸走进了财务室,冷冷地叫着:“李晓,请你马上到总公司去一趟,总裁要见你!”

闻言,所有人都看向了李晓。

她们都没有见过精密集团的总裁,别说她们,连外界都没有人知道她们的总裁到底是谁。

安悦听到这句话时,错愕地看向了阴怀逸。

君澈怎么要求见李晓?

李晓连忙走向阴怀逸,紧张又无措地问着:“阴总,你说总裁要见我?为什么?”

阴怀逸冷冷地看着她,冷冷地说着:“我也不知道,你现在马上就赶去总公司,不要让总裁久等了。”说完,阴怀逸转身冷冷地离去。

李晓一颗心都悬了起来。

总裁怎么会要求见她?总裁见过她吗?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李晓也不敢怠慢,赶紧往楼下跑去,跑到公司外面拦截计程车,赶往精密集团。

安悦在阴怀逸转身离开后,跑到洗手间去,一进洗手间她就掏出手机来给君澈打电话,电话是很快就通了,但是君澈没有接听她的电话。安悦一连打了几次,君澈都没有接听。她只得发信息给君澈,问着:“君澈,你要求李晓到总公司见你做什么?”

君澈没有马上回信息。

安悦又发一条过去,命令他马上回信息,要是他不回信息,她和小恺一辈子都不跟他回思悦山庄。这个威胁非常有效,君澈马上就回了信息,内容简洁又霸气十足,更是怒火腾腾:贱人欺负你!

收到君澈的信息后,安悦脸色大变。

刚才她和李晓的争吵,君澈听到了?他没有当场闯进财务室发飙,却把李晓叫到总公司去…李晓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安悦快步跑出洗手间,跑到阴怀逸的办公室里。

“安悦,进来记得敲门。”阴怀逸被她匆匆撞进来的动作惊扰到,抬眸看到是她后,淡淡地提醒着。不过随即他又关心地问着:“是不是小恺又发烧了?我送你去学校。”说着,他站了起来,就绕出了办公桌。

“阴总,不是,小恺没事,小恺很好。阴总,君澈把李晓叫到总公司做什么?你告诉我,你一定知道的,对吧?”

提到李晓,阴怀逸脸上的冰冷更重了几分,冷冷地应着:“总裁的心思,我身为下属,不敢妄自揣测,不知道他让李晓到总公司做什么。”

君澈这位精密总裁召见公司职员,还是子公司的职员,可谓开天劈地头一回了。

“阴总,我请假。”

安悦心知阴怀逸的嘴巴极严,就算阴怀逸知道君澈的目的,如果君澈不让他说出来,他也是不会说的。担心君澈一怒之下就要了李晓的命,安悦顾不得太多,匆匆地丢下一句,也不管阴怀逸同不同意,她转身就跑。

“安悦。”阴怀逸低叫着,眉眼间全是冷冽之色,低低地自语着:“李晓那般的污蔑你,我都恨不得替你出气。”

安悦跑出了办公大楼,对值班的保安说她请假外出的,跑出了公司,跑去公路上拦截计程车,可是拦了数辆,都是有人,急她团团转,掏出手机又打电话给君澈,君澈还是不接她的电话,摆明了就是要替她出气到底。

以这个男人对她的在乎度来看,李晓恐怕会整得惨不忍睹。

气结地再次发信息给君澈,安悦警告着:君澈,你不要伤了她,她只不过是图一时口快,我已经教训过她了。

君澈没有回信息。

“君澈!”

安悦低低地骂着。

这个男人发起怒来,有多么的残暴,她是知道的。

计程车,快点来呀!

安悦不停地眺望着远方的路,盼着计程车快点来。

哦,对了,她忘了一点,她可以打电话给李晓的呀。想到这里,安悦又赶紧给李晓打电话,谁知道因为刚才的矛盾,李晓也不接安悦的电话。

无可奈何之下,安悦只得给李晓发信息,让李晓不要去总公司,但让李晓去总公司的是总裁亲自下令,李晓怎么敢不去?安悦的信息也起不到作用。

等了将近十分钟,安悦才等来计程车,她急急地上车,车门还没有关上,就赶紧吩咐着司机:“司机大哥,我要去精密集团。麻烦你开快点,越快越好。”

“好的。”

计程车司机爽快地答应着。

精密集团在A市商界里属于后起之秀,仅仅用了两年时间,就挤上了商场新贵之列,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盯住了它。总公司也很嚣张地建立在A市最繁华的商业区里,三十层的办公大厦愣是抢走座落在那里的所有公司的风头,好像那条商业区就是以它为中心似的。

李晓下了车后,怀着忐忑不安,走进那栋三十层高的办公大厦,估计是君澈吩咐下来了,李晓一路畅通无阻,直上三十楼的总载办公地盘。

想到谁都没有见过总裁的真面目,李晓在忐忑之余也掩不住她的兴奋及得意。

“你好,请问你是李晓吗?”

一出电梯,便有一位穿着套装,身材高佻,美丽中散发着能干的女人迎过来,客气地问着李晓。

李晓连忙笑着点头,答着:“你好,我是李晓。”

女人点点头,客气地自我介绍着:“我是总裁的秘书,姓严,大家都叫我严姐。”

李晓马上讨好地叫着:“严姐。”

“请随我来,总裁已经在里面等着了。”严姐没有和李晓过多地交谈,示意李晓跟着她走。

李晓也不敢多说什么,从她踏进总公司开始,就被总公司的严肃震住,每个人都是默默地紧张地做着事情,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好像多说一句话就会死似的。她觉得精密电子公司的工作气氛已经够紧张,够严肃的了,没想到总公司更堪。

严姐带着李晓走到了总裁办公室门前,她止步,抬手不轻不重地敲着办公室的门,恭恭敬敬地对里面的人说着:“总裁,精密电子公司财务部会计文员李晓来了。”

办公室里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