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安悦不愿意这么早结婚,要是阴怀逸还不死心,要是还有很多情敌出现,至少他有儿子的支持,那些人得不到小恺的支持,注定是失败的。

“君澈,小恺,我回来了。”

厅里传来了安悦愉快的声音,父子俩马上站起来,动作一致,迅速地走出去。安悦正朝他们俩走过来,俏脸上扬着甜甜的微笑。

“安悦,你回来了。”君澈温柔地看着她走近,温声说着,“吃过饭了吗?我让大妈做了很多你爱吃的菜。”

“妈咪,我和爹地在家等你回来一起吃饭。”安恺也说了一句。

安悦笑,下一刻她当着儿子的面扑入了君澈的怀里,在君澈搂住她的同时仰起头,看着君澈,说道:“君澈,明天我们去领证吧,把手续先办了。”

闻言,君澈先是一愣,随即是狂喜,抱搂着安悦的腰肢,当场就转了好几圈,俊逸的脸上全是喜悦,停止了转圈后,他低下头就吻上安悦的唇,安悦伸手搂住他有脖子,倾心回应。

安恺脸色微窘,扭身回到餐厅里。

父母又把他忘了。

儿童不宜呢!

一吻之后,君澈宠溺地说着:“领了证后,我们再办婚礼,安悦,我一定会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婚礼一过,安悦也就可以曝光了,他便能带着安悦回君家去,着手调查七年前安悦出车祸的真相。

安悦信任地点头,婚礼盛大不盛大,她不在乎,她在乎的是他们能在一起。

拥紧安悦,君澈还沉浸在狂喜之中。他总算等来了这一天,他能娶安悦了,光明正大地去领证,谁也阻止不到他了!

他的安悦,真真正正地要回到他的世界了!

君澈和安悦都不知道,君老太太带着文丽丽瞒着所有人刚刚到达A市。文丽丽扶着老太太小心地走出机场,打算找间酒店吃了饭后再找人问问思悦山庄在哪里。

“丽丽,拦车吧,我们找到思悦山庄再说。”老太太不打算吃饭,而是想先找到思悦山庄再说。她摸出一张小纸条递给文丽丽,说着:“我知道思悦山庄在哪里的,拦到计程车后,你把这个小纸条给司机看,让他送我们去便可。”

文丽丽接过小纸条看过后,点了点头,扶着老太太一边走着,一边说着:“外婆,你不饿吗?要不我去买点水和吃的,我们在车上先吃点东西。”

老太太想到两个人一大早就从B城赶过来,除了吃了早餐之外,到现在什么都没有吃,也有点饿了,便点点头,说着:“那你快点。”

文丽丽把老太太扶到一个人流较少,车辆不到的地方,让老太太在那里等着她,她去买水和吃的。

“你带着钱吗?”老太太还不忘问了一句。

“上机之前,妈咪给了我一张卡和一点现金。”老太太是突然出门的,她没有带着钱包,幸好母亲给了她钱。

老太太点头,女儿想事情还算周到。

要是自己的儿媳像女儿那般能干,她现在必定是最轻松,最自在的老太太,不用为儿孙的事情过于忧愁了。

“外婆,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文丽丽叮嘱了老太太几句,才去买东西。

十几分钟后,她便拎着买来的东西回来了。

她扶着老太太,拎着东西,走到外面的路边去拦截计程车。机场外面计程车很多,两个人很快就坐上了计程车,文丽丽把老太太给她的小纸条递给司机,吩咐着:“我们要去这个地方,你认识吧?”

司机看了一遍,点点头,说认识,不过他还提醒着:“思悦山庄不是谁都可以去的,我最多只能送你们到距离思悦山庄一百米远的地方。”

“这样啊,也行。”

文丽丽答应着。

一百米也不算很远,她可以扶着外婆走。

确定客人没有意见,司机才发动引擎,把车开动。

“外婆,喝点水。”文丽丽拿出一瓶纯净水,拧开了盖递给老太太,体贴地说着。在老太太接过水后,她又把吃的递给老太太,老太太摇头,表示不想吃。

在车子开动后,她的心就揪了起来。想到很快就可以见到离家出走三年之久的宝贝孙子了,老太太的心是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这个时候,就算她肚子很饿,她也吃不下。

“也不知道澈儿在不在,以往我安派来的人,他都拒见,泽儿找来,两个人还打架,我,他估计是最恨着的人了,他会不会见我?丽丽,你说澈儿会不会见我?”老太太喃喃自语,那神情颇让人同情。

文丽丽也不知道,但她还要极力安抚着老太太:“外婆,你最疼的人便是澈表哥,他心里很清楚的,他不可能不见你的,你老别担心,先吃点东西吧。”

老太太接过她再一次递过来的食物,还是没有动作。

没有见到君澈之前,她都没有胃口。

她的宝贝孙子愿意见她吗?她亲自来找他,他肯跟她回去吗?

074 婆孙之战(上)

思悦山庄。

人工湖的水榭里,君澈揽着安悦的肩膀,两个人的头挨着头,并肩看着不算平静的湖面。现在的天气没有那么冷了,几乎每天都会有阳光了,但春风依旧在,风一吹,平静的湖面就会荡漾起来,泛起层层的涟漪,湖边的碧绿垂柳迎风摆舞,婀娜多姿,煞是好看。

湖里还养着金鱼,金鲤,每天都会有人专门喂食。

“要不要休息?”君澈偏头看着安悦,温柔地问着。安恺在饭后,已经午休了。

决定了人生大事,安悦反倒没有困意了。她很喜欢君澈的怀抱,让她尝到了被人爱着,被人宠着的滋味。听到君澈的问话,她浅笑着摇了摇头,说着:“我现在不困了。”

君澈轻吻一下她的脸颊,“真的不困吗?你昨天晚上又没有睡好,上午的时候让你休息,你又外往跑。这里风景不错,你要是不想回屋里去,就在这里睡吧,有我在,保证你的睡得安稳。”

安悦笑,“君澈,你没有听说过吗,人逢喜事精神爽。我决定了我的人生大事,这属于喜事一件,我便不困了,我只想和你相依相偎的,坐在这里,享受着午后的安静。”

君澈宠溺地揽紧她的肩膀,又轻吻一下她,倒是不再劝她回屋里休息。要不是心疼她,他巴不得时刻能和她在一起。

“铃铃——”

君澈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安悦体贴地离开他的怀抱,让他方便接听电话。掏出手机来看,发现是山庄守卫室打来的电话,君澈沉沉眼,随即按下了接听键,沉声问着:“什么事?”

“君少,有两个人自称是君家老夫人和表小姐的,要求见你。”

君澈眸子再沉,冷冷地说着:“她们真的这样说?”

奶奶和丽丽来了?

可能吗?

大哥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传过来给他?

奶奶来的目的单纯吗?他之前回了B城一趟,既隐蔽,又高调,目的就是敲山震虎,针对那股也在寻找安悦下落的黑势力,知道安悦的除了君家的人,他还想不到其他人,他怀疑那股黑势力便是君家某些人雇请的,但他闯了一次君氏集团之后,据手下的人说,那股黑势力并未从A市撤走,这让他隐隐觉得不正常,对方明是针对安悦,暗地里似乎是针对他。

吩咐下面的人想办法给他们制造麻烦,君澈在心里冷冷地哼着,A市属于夜枭帝国的地盘,其他人休想在夜枭帝国的眼皮底下为非作歹,更别说牵扯到他君澈的心头肉。

“是的。老的那位八十多岁的样子,但看上去身子骨还很硬郎,戴着一副金边的老花眼镜,另外一位大约二十七八岁左右,略胖,一身名牌,有点像暴发户,但不失美丽。”

守卫把老太太和文丽丽的表面特征告诉了君澈。

君澈蹙着眉,冷声说着:“知道了,先拦着她们,等我通知。”说完,君澈结束了通话,改而打电话给君泽。君泽一接电话,他就问着:“哥,老太婆和文丽丽都不在家吗?我的守卫刚刚给我来电,说她们两个现在山庄外面要求见我。”

君泽一愣,难怪他一整天都没有看到奶奶和丽丽,原来两个人趁他还没有醒来,就先一步离开了家门,赶往A市了。他还以为丽丽陪着老太太去见老太太的老朋友了呢,没想到…奶奶终是起疑心了吗?

“她们都不在家,我以为她们去会老朋友了。”君泽答着,奶奶动作不仅快,还要瞒着所有人,估计就是想搞一个突然袭击吧。要不是君澈的思悦山庄不是谁都能进去的,此刻老太太就是直接闯入思悦山庄,万一安悦母子俩在,不就隐瞒不了吗?

好狡猾,好强势的老太太!

“该死!”

君澈低吼一声,马上结束了通话。

老太太竟然亲自找来了!

看向安悦,君澈决定带着安悦去见老太太,明天他们登记领证后,他会让阴怀逸批准安悦辞职,带着安悦回B城。

老太太忽然找来,或许是真的想他,或许是要劝他回去,或许是怀疑他已经找到了安悦,她需要验证一下。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君澈都不再害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今天的君澈不再是七年前的君澈,他的所有事情都是他作主,君家拿不出什么来制约他了。

“怎么了?”

瞧见君澈脸色沉沉冷冷的,安悦关心地问着。

“安悦,我奶奶和表妹来了,我带你一起去见她们,你愿意吗?”君澈轻问着,如果安悦不想见她们,他也有能力让老太太见不到安悦母子。

安悦浅笑着,他这是带她见家长吗?她坚定地答着:“是你的家人,我当然愿意见。”答完之后,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的奶奶?不就是故事中的*大家长?力求门当户对的那位老太太?拆散君澈和安悦的罪魁祸首?

安悦后知后觉地想明白了。

锁着她的眼眸,君澈再问:“你还要见吗?”

安悦想了想,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因为她对那位拆散她和君澈的老太太竟然也没有一点印象。看来她忘记的不仅仅是君澈一个人,而是所有与君澈有关联的人和事,她都忘记了。

既然记不起来,那么君老太太对于她来说便是一位从未谋面的陌生人了。

而在她答应和君澈结婚开始,她也做好了一切准备,不管迎接他们的是什么,她都会接受,与他一起并肩作战,更要调查清楚自己为什么离开君家所在的城市,出现在A市。

君澈深深地看她一眼,然后拉起她的手,拉着她一并站起来,走出了水榭,沿着小路往中心主屋走去。

山庄外面,文丽丽扶着老太太站在门口,两名守卫紧盯着她们,没有得到君澈的命令,他们也不敢放两个人入内。文丽丽心里有点儿气恼,澈表哥真的这么憎恨他们吗?她们都来到了山庄门口,澈表哥又在庄里,久久都没有说要见她们,难道外婆亲自前来,澈表哥依旧不改初衷吗?安悦到底有什么好?她一点都不比安悦差,为什么两位少爷都喜欢安悦?

老太太淡定如僧,眼镜下的老眸淡冷地看着,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假若君澈真的不见她,她就一直站在这里,不吃不喝,她年纪大了,支持不了多久,她想看看,如果她晕倒了,君澈还能狠心不见她吗?

老太太那般淡定,文丽丽自然不敢多说什么,陪着老太太默默地等着。

两个人在山庄门口等了大概十几分钟,守卫才得到君澈的命令,允许老太太和文丽丽入内。

得到命令的两名守卫默默地打开了山庄的大门,朝老太太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其中一人沉沉地开口:“君老夫人,君少愿意见你们了。”

闻言,文丽丽开心地对老太太说道:“外婆,澈表哥愿意见我们的。”

老太太表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是重重地松了一口气。至少她知道了,君澈心里还是有她这个奶奶的,她亲自前来,君澈再怨再恨也不会把她拒于山庄门外。

“我们进去吧。”

老太太淡冷地说了一句,文丽丽嗯了一声,扶着老太太走进了思悦山庄。一入山庄,两个人都微微惊叹着思悦山庄的庞大,小洋楼,小别墅建造得小巧玲珑,不用走进去,只需看着,便能想像到其中的舒适。除了华美的建筑群,还有绿树红花,美中带静,静中散发着贵气,无论是从哪一方面看,一点都不比君家大宅差,甚至在占地方面超越了君家大宅。

夜枭帝国的核心人物都住在这里,外加一些精菁们,一大群人的住处,占地自然大。要不也不会花掉夜枭帝国一年的收入,神偷,屠夫,白虎,莫问等人在成为君澈的得力助手时,已经在道上混着的了,每个人都积聚有财富,跟了君澈之后,他们都把自己曾经积聚的财富融入了夜枭帝国的财库之中,可以说思悦山庄也是他们自己出钱为自己在这里谋一个住的地方。

好美,好华丽的山庄。

文丽丽在心里赞叹着。

能住在这里,肯定很舒适。

老太太虽然淡定地往里走,眼角余光也在打量着思悦山庄,随着她的打量,她的眼里便有着骄傲,有着赞赏。不愧是她亲自调教出来的孙儿,脱离了君家的帮助,也能凭着自己的能力征服那么多人,让大家死心塌地追随,更能建立一个如此庞大的山庄。

每走一段路,都会有人从暗中现身,替两个人指路,不会让两个人走错一步。

从山庄门口,老太太走了将近十分钟才走到君澈居住的中心主屋面前。她停下脚步,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这栋散发着王者气息的住宅,明明看着和君家的主屋没有什么区别,可在其他小洋楼,小别墅的拱托下,就是散发出了王者气势,显得尊贵非凡。

她的孙子,天生便是骄子,不管走到哪里,都有着骄子之风。

老太太在心里赞赏着。

“君老夫人,你好,我们君少在屋里等着了。”莫问不在,白虎也不在,此刻在主屋门口等着的人是屠夫。他淡冷但不失客气地向老太太问了一声好,随后便做着请的姿势,示意老太太可以直接入内。

文丽丽的一颗心狂跳,觉得君澈的地位及身份远远地超过了君泽,君泽出入都没有带保镖,而君澈呢,如同帝皇一般。她发觉自己的心在这一刻开始严重偏向了君澈。

“谢谢。”

老太太客气地朝屠夫道谢,才朝屋里迈进。

君澈背对着门口坐在沙发上,仅是看着背影,老太太就开始激动起来,声音有点颤巍巍地叫着:“澈儿。”

听到老太太的叫声,君澈站了起来,转过身来,俊逸的五官对着老太太了。他抿着唇,眼神平静,淡冷地看着老太太,这种陌生的表情让老太太心如刀绞,自己最疼爱的孙子就因为一个佣人的女儿,这样对她!

她有错吗?

她的孙子都是最优秀的男人,理应由最优秀的女人来匹配,安悦出身低下,仅是佣人之女,虽说在现代里,阶级观念不那么强烈了,可君家是什么家门,安家又是什么家门,如此的门不当户不对,教她如何接受?好吧,她承认,她也喜欢安悦,毕竟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安悦在君家十几年,她几乎把安悦和丽丽平等对视了,但不代表她能接受安悦成为她的孙媳妇。

在君澈和安悦公开恋爱后,她就明里暗里使绊子,阻止两个人在一起,甚至警告过安伯及安悦,安悦也算识大体,并没有把她的警告告诉君澈,力保她婆孙的感情。她也想赶走安悦,不让安悦再在君家出现的,想到君澈脾气不太好,会闹得家犬不宁,加上安悦当时还未成年,又在读书,她不想做得太绝,才会容忍安悦继续留在君家。

她和儿女们开始做君澈的思想工作,但这个倔强执着的孩子非但不听,反而作出了反抗,闹得很厉害,还说什么如果不能和安悦在一起,就一生不娶!

一生不娶!这四个字如针扎一般,扎痛着老太太的心。她的小儿子便是一生不娶,宁愿孤身周游世界,都不肯娶妻生子。

身为母亲,儿子的人生大事没有着落,随着岁月流逝,儿子渐渐往老年迈入,她能不心痛吗?听到君澈说一生不娶,老太太便慌了,但也更加的怨着安悦。

她允许安伯带着女儿上班,是同情父女俩相依为命,但不是让安悦勾走她孙儿的心。安悦也不要脸,明知道高不可攀,还敢恋上少爷,或许安悦就是想攀高枝,才会放肆地和君澈走在一起。

人在愤怒,带着偏见之时,看什么都是偏的。

明明是君澈先霸着安悦,痴恋着安悦,老太太非要把一切的过错都推到安悦的头上。

“澈表哥。”

文丽丽也叫了一声。

君澈是看都不看她。

“澈儿。”老太太心痛又掩不住激动,甩开了文丽丽,急步而来,很快就站到了君澈的面前,她伸出哪怕她极力保养但还是长满了皱纹的双手,心疼地抚上了君澈的脸。哪怕君泽和君澈长得一模一样,老太太对君澈的感情还是特别的深厚。她颤巍巍地摸着君澈的脸,君澈的的眼,嘴里心疼地说着:“澈儿,你瘦了,在外面怎么不自己照顾好自己。”

等她摸遍了他的眉眼后,君澈轻淡地拉下了老太太的手,淡冷地叫了一声:“奶奶。”

背后,他叫着老巫婆,或者老太婆,但当面,他还是叫了一声奶奶。老太太的激动,老太太的心疼,也让他心情复杂起来。撇开安悦不谈,他非常感激老太太,打小便把他当成宝贝疼着,爱着,给他非常优越的物质生活,亲自调教他在商场如何谋生,如何征服下面的人,如何让大家以自己为中心。但渗入了安悦后,君澈对老太太的感情便是感激中带着怨恨,再加上老太太对他母亲的不好,对父亲的包容,造成父母的婚姻有名无实了,哪怕老太太在他成长的岁月中充当着母亲的角色,却不是真正的母亲,是无法取代母亲在他心里的位置的。

以前,他不明白,奶奶如此的疼爱他们兄弟俩,为什么还要对生育了他们兄弟的母亲那般的差,动则给脸色看,或者是骂,母亲委屈可怜的样子,成了伴他成长的特例。

后来再渗入了他和安悦的感情,家人反对,真正反对的只有父亲,老太太以及他那位出嫁了,手还是伸得很长的姑姑。

回想起过去的种种,再想到安悦母子所受的痛与苦,君澈脸上的神情更加的淡冷了。

“澈儿,你还肯叫我一声奶奶吗?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奶奶吗?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亏奶奶那么疼你,你就这样离家而走,一走三年不回家,好不容易回去一趟,你也狠下心肠不见奶奶一面,你就这么恨奶奶吗?不管奶奶做了什么,都是为了你好,你却…”老太太又激动又指责,老眼微微泛红,可见她对君澈的感情真的很深。

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儿,成了别人的,老太太心里能不痛吗?

或许她极力阻止拆散君澈和安悦在一起,不仅仅是门当户对的问题,还有一点便是婆孙感情。她就像很多有恋儿症的母亲一般,觉得自己辛苦养大的儿子娶了儿媳,便成了另外一个女人的,不再属于自己了。不甘心,嫉恨,便造成了婆媳之间的矛盾冲突,让做儿子的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帮了母亲,负了妻子,帮了妻子,气了母亲便不孝。有些当儿子的特别孝顺,也会因此而和妻子感情破裂,最后以离婚收场。

所以说,婆媳自古以来便是天敌,婆媳关系最难处理。

“坐吧,一路赶来,也累了吧,吃过饭了吗?”君澈并没有回应老太太的激动,只是淡冷地示意老太太坐下。

老太太的激动如同拳击台上的拳击手一般,狠狠地出拳,结果落在棉花上,毫无用处。

细细地打量着淡冷的君澈,老太太感受到了孙儿对她的疏离以及防备,一颗心更如同刀割一般。老太太毕竟是老太太,君澈表情淡冷,她也开始慢慢地收敛自己流露而出的放肆感情,很快地便调整好情绪,在君澈的对面淡淡地坐下。

文丽丽也挨着老太太坐下。

安悦在这个时候端着一盘刚刚经她清洗干净的水果走出来,她把水果盘摆放在老太太和文丽丽的面前,偏头浅笑地看着老太太,说着:“请吃点水果。”

老太太正想道谢的,一看到是安悦,她克制不住,霍地站了起来,瞪着安悦,低叫着:“安悦?”

文丽丽也是惊跳起来,不敢置信地瞪着安悦,尖叫着:“你是安悦?你是人还是鬼?”音落,老太太迅速地扯了她一下,她才赶紧闭嘴,但还是紧紧地瞪着安悦。

安悦站直了身子,双手交叠在一起,显得有点局促,笑着说:“你们都认识我吧?”

“安悦?”老太太定了定心,稳住了心神,质问着:“澈儿什么时候找到你的?是不是你不让澈儿回家的?”

“君老夫人,我觉得这些话你应该问君澈。”安悦还是浅笑着,却把问题丢给了君澈。

“君老夫人?你以前叫我老夫人的。”老太太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安悦依旧保持着笑容,用着陌生的眼神看着老太太和文丽丽,解说着:“对不起,只要是和君澈有关的人和事,我都没有一点印象。”

老太太和文丽丽相视一眼,老太太扯着丽丽坐下。

君澈一直坐在那里,老太太和文丽丽看到安悦后的反应,被他尽收眼底,一颗心也径直地往下沉,安悦当年的离开,或许真是奶奶所为,只是奶奶的手段太高,他和兄长还未能找到痕迹。他恨的是,他离开君家有七年之久,很多事情都没有经历,就连安悦发生车祸也是前不久才知道,怪不得他找安悦要找三年,要不是意外相逢,他还要找到何年何月?

安悦明明就在精密集团的子公司工作,他却一直不知道。如果安悦在精密集团上班,或许他能知道的,偏偏安悦在子公司,一个集团都会有子公司,身为总裁的哪能记住所有职员的名字,而他情牵安悦,一直找着安悦,子公司的人甚至都不知情。

“什么意思?”

老太太听出了不对劲,淡冷地疑问着。她发觉安悦视她为陌生人,看她的眼神没有一点熟悉感。

难道这个丫头有了澈儿的撑腰,不把她老太婆放在眼内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君澈代替安悦回答。

老太太马上就瞪向了君澈,指责着:“澈儿,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你都找到了安悦,为什么还不回家?难道你就只要安悦吗?你的父母呢?你的兄长呢?我呢?你都不要了吗?澈儿,我们才是你至亲的亲人,她,不过是佣人之女,如果放在古代,父母为奴的,便要世代为奴,安悦也是我们君家的佣人,是你的奴仆!”

“君老夫人,我庆幸我不是生在古代,不用被你逼迫为奴。佣人又怎么了?佣人就不是人吗?他们也是堂堂正正地做人,付出了努力及劳动,换来的薪水都是清清白白的。撇开钱财,佣人和你们这些有钱人一样,都是人,都有父母生养的,也都是父母掌中的娇儿女。我不知道我爸曾经做过什么工作,但他是个好父亲,是个好人,他生前得到认识他的所有人的尊敬。”

老太太的一番话激怒了安悦,忍不住驳着老太太的观点。

世代为奴?怪不得老太太要拆散君澈和安悦了,因为在老太太的心里,安悦就是个奴仆!

“君澈爱安悦又犯了哪门子的法?他们一个未婚,一个未嫁,自由恋爱,婚姻大事前,就算是至亲父母也只能给点指导意见,不能强硬地包办儿女的婚事。门当户对很重要吗?你那般狠心地拆散他们,让他们一个离家出走,一个失忆,如果不是老天爷开眼,让他们意外重逢,他们还要承受这种封建思想的祸害到什么时候?”

安悦记起了君澈说过的过往,忍不住指责着老太太,却完全把自己置身事外了,把自己当成了旁观者,忽略了她嘴里的安悦便是她自己。

老太太黑脸,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