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过后,君恺重新换过了衣服,沈小依帮他拎着他的小书包,衣服什么的,君澈不让带,说回去再买,所以君恺的东西就只有自己的小书包。安悦也没有带什么东西,唯一重要的便是安伯的遗像,在B城,安悦还有家,她本来就是B城人,后来安伯在A市买了房子,才在A市安了家,但在B城依旧有着她的老家。她要把安伯的遗像送回他们的老家,让安伯叶落归根,重归故里。

跟着一家三口回B城的除了平叔之外,还有李依林,他算是君恺的专属医生,为了君恺的健康着想,君澈便带着他一起回去。

夜枭帝国的人,除了莫问安排的那些精菁在昨天就飞往A市之外,屠夫也是跟随着的,充当君澈的贴身保镖。莫问和白虎要镇守夜枭帝国,负责帝国的运转,是不能跟随着的。

慕容安也来送行。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机场而去。

某个小区,某栋别墅里,博文背靠着沙发,右手拿着手机,正在和某些人物通着电话,他的神情显得森冷,但唇边却挂着诡异的笑,勾魂的桃花眼忽闪着,不知名的眼神在他的眼里荡漾着。

“查清楚了吗?君澈带着安悦母子今天回来?”

博文笑着问,虽是笑着,可听在人的耳里,总觉得他的笑显得阴阴的,要是暗夜里听着他这种笑声,一定会以为听到了鬼的笑声。

“查清楚了,他们八点四十五分的机,下午就能到达B城。”

“君澈除了带着安悦母子,还带着谁?”

“带的人不多,具体是谁,属下查不清楚。夜枭帝国的人,除了那个莫问之外,其他人都只有外号,真正的名字除了君澈,外人一般无从得知。”

博文抚着自己光洁的下巴,浅浅地笑着:“我真是太小看那个痴情种了。他回来,不可能不带手下的,他那么聪明,怎么可能猜不到回来后不会风平浪静,再查,看看他暗地里还有没有其他安排。”

“是。”

对方顿了顿,忽然问着:“老大,君澈带着安悦母子回来了,我们还要不要动手?”

博文冷笑着:“当然,不过目前先不要动,先看看再说,君家的老家伙不会让君澈安生的,帮我盯着他们便可,什么时候动手,等我的通知。”

“是。”

博文挂了电话。

头一仰,他仰靠着沙,看着天花板上那盏华丽的吊灯,低喃着:“君澈,咱俩可以正面地交交手了,我倒想知道你的夜枭帝国有多么的厉害,在B城,你这个君家二少爷有什么用?”

君家兄弟所拥有的一切,他都要据为己有!

他不甘心自己一辈子都得藏在黑色之中!

君家。

知道君澈今天要回来,君母是最高兴的那个人,她一夜无眠,都在想着儿子,孙子,及她那位苦命的儿媳妇。一大清早的,她就早早地起来了,一会儿到君澈的房里看看收拾干净了没有,一会儿又到旁边的房里看看缺什么,那是给君恺准备的。

三楼还有一个房间被当成君恺的游戏玩具室,里面的地板都铺着泡沫拼图,软乎乎的,孩子摔着了也不会痛。各种各样的玩具都是君母在君泽的陪同下,一天之内买回来的。

对于君澈一家三口的回来,每个人的心情都不一样,老太太是喜怒参半,文丽丽也一样,君宝是喜欢多过怒意,毕竟安悦替他生了个孙子,或许渐渐上了年纪吧,君宝也想着抱孙,听说自己已经当了爷爷,他也乐呼呼的,就是不喜欢安悦这个儿媳妇。

君母看看时间,才是上午九点,距离下午还有几个小时,她为了打发时间,便下楼去,打算到外面去淋淋花,除除草,这样时间过得快一点。

下楼的时候,她看到老太太和文丽丽都坐在沙发上,老太太的脸绷得紧紧的,老花眼镜下的老眸也是冷冷的,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文丽丽挽着老太太的手臂,不知道在哄着老太太什么,反正俏丽的脸上就是一脸的讨好。

看到这两个人,君母下意识地就想缩回脚步,回到自己的房里去,但老太太眼尖地看到了她,沉冷地骂着:“我很恐怖吗?看到我转身就走!下来!”

老太太回来后,第一个就要找君母算帐,可是君泽一直陪在母亲的身边,老太太才一直压抑着心里的暴怒,没有找君母的不是,可是积压着的怒火,随着积压的时间加长,越来越烈,随时都要火山爆发,不是烧向君母,就反噬老太太自己。老太太是不会允许自己的怒火反噬着自己的,自然要找机会狠狠地教训君母。

此刻,君泽还没有下楼来,估计昨天晚上很晚才睡,导致今天没有办法正常起来吧。因为君澈要回来,君泽今天不打算去公司,他想见安悦,急切地想见到安悦。

七年了,他思着,念着,想着,找着,多少个日日夜夜,想到安悦他无法入眠的,如今安悦要回来了,他心底的复杂情绪大概也只有他自己品味得出来吧。

老太太觉得此刻教训君母最合适,当然了,她不会动手的,免得君母身上留下了伤痕,君澈回来了和她急。

君澈最伤她的心,可潜意识里,老太太还是很在乎君澈。

君母只得转身继续往楼下而下,脸上堆起了温柔的笑容,温柔地叫着:“妈。”

“你还知道我是妈吗?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婆婆吗?你胆子大了呀,翅膀也硬了呀,你竟然敢偷偷地把户口本给澈儿带走!”老太太冷冷地瞪着君母,冷冷的话里夹着怒火,适数地烧向君母。那瞪着君母的眼神,足够让君母颤抖。

君母垂着眼眸,一脸的恭柔温顺,保养得体的脸上,隐隐中泛着惧意,她小声地说着:“妈,澈儿大了,他知道他要什么…”

“你还敢顶嘴!”

老太太气怒地站起来,扬手就想狠狠地甩君母一巴掌,文丽丽赶紧拦住,大声地劝着:“外婆,别气,别气。”她这句话是做作的,故意说给其他人听的,如果君泽刚好下来,听到她这句话,一定会觉得她帮君母求情,不过随之她朝老太太挤眉弄眼的,用眼神示意老太太不要甩君母耳光,因为那样会留下手指印,君泽看到了,肯定会知道。

“丽丽,你坐一边去!”老太太明白过来,用力地把文丽丽推回沙发上坐着,她反身就把垂着眸不敢有动作的君母用力一推,君母整个人就跌倒在冷硬的地板上,跌得有点痛,君母也不敢痛叫出声,只能委屈地看着老太太,委屈地叫着:“妈。”

“别叫我妈,我不是你妈,我是你婆婆,婆婆不是你妈!我才没有那么好命,生出你这种女儿,没用的东西!就知道气你的婆婆,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气死我了!你明知道我不喜欢安悦和澈儿一起,你偏偏帮着澈儿,让他和安悦在一起!安悦那个小贱人,凭什么嫁我最得意的孙子?我君家的门槛高着,她安悦飞,都飞不过我君家的门槛!”

老太太怒瞪着被她推倒在地上的君母,指责着君母,好像君母做了十恶不赫的坏事似的。

恶毒的女人?

君母在心里涩涩地想着,婆婆安给她的罪名好重呀!

小心地想爬起来,老太太冷冷的警告声响起:“谁让你起来的?”

“妈。”

君母扭头委屈地叫着,她被推倒在地,已经很难堪了,婆婆还不让她起来,不是要她一直爬在地上吗?

“跪着!好好地思过,想想你错在哪里了!”老太太阴冷地命令着。

“妈,我没有错。澈儿长大了,他有自己的思想,可以决定自己的婚事,就算我们是他的长辈,也不能左右他的婚姻,妈,澈儿爱安悦,我们都知道,他们是一对有情人,为什么就不能成全他们,门当户对很重要吗?有什么比儿女们的幸福更重要?”君母没有跪,很吃力地爬站起来。

谁知道她才爬起来,老太太又暴怒地把她推倒,还踢了她几脚,别看老太太年纪大了,身子骨硬朗着,愤怒的时候,力道相当的大,君母被她这样狠踢几脚,痛得低叫起来,委屈得想哭。她说得有错吗?她是君澈的亲生母亲,她都没有阻止儿子追求幸福,老太太何必死死地咬着不放?

“舅妈,外婆,你别生气了,生气也不要这样对舅妈呀。”文丽丽耳尖地听到了楼上传来了君泽的脚步声,君泽的脚步声特别的沉稳,她一听就能分辩出来,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跑过来扶起君母,还一边扶着君母,一边替君母向老太太求饶。

老太太明白君泽要下楼了,坐回沙发上,用阴厉的眼神瞪着君母,阴冷地低声警告着:“如果敢告诉泽儿,我会扒了你的皮!”

君母的脸上一片苍白,委屈爬满了全身。

豪门媳妇,豪门媳妇,像她这种豪门媳妇,外表光鲜,表面幸福,让无数人羡慕嫉恨,有谁知道她过的日子苦涩如黄连?风光的背后全是辛酸的委屈泪水,以及那无尽的孤寂。

她不知道其他豪门媳妇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反正她觉得自己非常的不幸福,每天如履薄冰,小心翼翼,避着婆婆,避着小姑子,防着丈夫的家暴,就连文丽丽这个顶着外甥女的外人,她都要避着。

“奶奶!”

君泽快步跑下楼来,他一起来,就先找母亲的身影,发现母亲不在二楼了,他心知坏了,匆匆而下。他叮嘱过母亲的,如果他还没有起来,让母亲不要下楼去,母亲怎么就忘了呢?

“妈,你没事吧?”君泽快步地走到母亲的身边,从文丽丽的手里扶过了母亲,细细地审视着母亲的脸色,虽然君母勉强地笑着说自己没事,就是和老太太说说话,但君泽还是从母亲脸上看到了没有抹干净的苍白,他马上就看向了老太太,淡冷地说着:“奶奶,你对我妈做了什么?”

“泽儿,奶奶什么都没有做,妈没事。”君母担心君泽惹老太太不快,赶紧扯着君泽的手,不让君泽追问下去。

老太太变脸很快,刚才对付君母时的凶神恶煞换上了委屈,说着:“泽儿,奶奶又不是老巫婆,不过是和你妈说说话,难道我们婆媳之间不能说说话吗?瞧你,把奶奶当成了什么?你这样质问奶奶,奶奶多委屈,多伤心呀。”

狡猾阴险的老家伙!

“泽儿,妈真的没事,妈就是和你奶奶说说话,你不信的话问丽丽。”君母又扯着君泽,不让君泽因为自己而与老太太冲突,儿子能掌管君氏集团,都是老太太的功劳,只要儿子过得好,她这个当母亲的受点委屈算什么。

君泽看都不看文丽丽,依旧看着老太太,淡冷又一字一句地说着:“奶奶,她是我和澈的母亲,没有她,就不会有我们!澈在今天下午便能到家,如果让澈知道你对我妈做了什么的话,澈会如何闹,奶奶心里也该明白,如今的澈不再是七年前的澈,我君泽也不是七年前的君泽,奶奶真容不下我妈,我和澈可以带着我妈走,你的君氏集团,谁喜欢谁拿去!”

说完,君泽拉住母亲就往屋外走去。

他是没有看到老太太欺负母亲的场面,但他听到了文丽丽那一句话,知道老太太必定欺负了母亲。在老太太面前,他一向温和孝顺,还是第一次用如此的口吻和老太太说话,他的声音虽然淡淡的,但字字句句都是警告。

“泽儿!”老太太黑了脸,但君泽已经拉着君母离开了。

“混帐东西,全都反了,全都反了!”老太太气得心绞痛起来,一张老脸阴黑如墨。君澈叛逆,她是气,但也习惯了,君泽竟然也敢指责她,她受不了,君泽是最温和的,怎么能这样指责她,她是他的奶奶!一手把他们兄弟俩抚养长大,调教成如今这个样子的人,虽无生育之恩,但有抚养之情,为什么兄弟俩都偏着母亲?要知道惹怒了她老太婆,他们就得不到君家的一分遗产!

“外婆,你对舅妈也是过份了点儿,你都劝我和妈咪要对舅妈好一点,你自己却…你知道我和妈咪都顺着你,你对舅妈都这个样子,我和妈咪又能对舅妈好到哪里去?太好了,你要是说我们向着舅妈,不向着你,怎么办?”文丽丽说了一句真实的心里话。

她对君母不喜欢,不好,都是受老太太影响的。

老太太扭头看她一眼,抿紧唇,久久都不说话。

下了飞机,安悦便显得有点紧张起来。

她脑里是对君家没有印象,但君家是发生故事的地点,她莫名地就产生了一种抗拒,产生了一种紧张,这种紧张让她很想甩掉君澈的手,改变主意,马上回到A市去。

察觉到她的紧张,君澈连忙握紧她的手,低柔地安抚着:“安悦,别怕,一切都有我!”

偏头看他,看到他眼里的柔情以及安抚,安悦轻轻地点头,他有力的大手,掌心的热力通过她的掌心,源源不断地把热力传给她,让她莫名地安定下来,觉得有他在身边,她就一定是安全的。

“澈!”

熟悉的,温和的叫声传来。

提前半个小时就在机场等着的君泽看到君澈后,大声叫了一声,然后扶着君母快步地走过来。

看到君澈身边的安悦,君泽停下了脚步,深黑的眸子定定地,深深地落在安悦的脸上,安悦,他总算见到了安悦,这个魂牵梦萦的可人儿,终于重新出现在他的世界里了。她,依旧如七年前那般,样貌什么的都没有变化,不同的便是多了一副眼镜,让安悦看上去更显斯文恬静,还有,安悦成熟了很多,应该是当了妈妈的缘故吧,君泽总觉得她身上散发出一种七年前没有的慈爱气息。

“妈咪,我怎么会有两个爹地?爹地,这个是你克隆出来的吗?怎么和你一模一样的?”君恺一看到君泽,就吃惊地叫了起来。

安悦也错愕地看着君泽。

如果君澈不在她的身边,她一定会也会把君泽当成君澈的。

看到君泽定定地看着自己,安悦除了错愕,还是错愕,这个男人便是老太太口中的君泽?真的和君澈长得很像呀,一模一样,除了身高之外,真的找不出不同点了。

“小恺,这位是你的伯伯,不是爹地,他是爹地的哥哥,和爹地是双胞胎,所以长得一模一样的。”君澈温和地向儿子解释,可不能让儿子把兄长也当成了爹地,那样就坏事了。

“安悦。”

君泽找回自己的神魂,轻轻地,深深地叫了一声。

因为君澈早就向安悦说过君泽了,安悦淡笑着朝君泽伸出了右手,客气地叫着:“大哥,你好,我是安悦。”

君泽脸一白,早知道安悦失忆了,可是真正面对的时候,他才知道那种痛真的让人无法承受。他颤抖着伸出自己的右手,想和安悦握手,君澈却淡淡地笑着拉回了安悦的手,温柔地说着:“安悦,都是自家人,不用握手。”

安悦便朝君泽客气地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君泽缩回了自己颤抖着的手,知道弟弟不会让他有机会和安悦肌肤相碰的。

弟弟的态度如何,他此刻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自己对安悦来说,完全是一个陌生人。安悦看他的眼神,是陌生的,没有一点点情绪的波动。

通过君澈的嘴,安悦是知道了君泽对自己有情,可因为她记不起来,所以面对着君泽时,她自然而然地就把君泽当成了陌生人,就像当初和君澈重逢一样,不管君澈有多么的激动,多么的痛苦,她依旧把君澈当成陌生人。

“安悦,是你,真的是你。”

君母激动地细细地打量着安悦,确定自己没有眼花,看到的是真实的安悦后,她激动地,又心疼地上前拥住了安悦,君澈主动地松开了牵着安悦的手,方便母亲拥抱安悦。

安悦先是一怔,又一僵,不过感受到君母身上散发出来的温暖气息,以及那发自真心的心疼后,她便慢慢地放松了神经,默默地回拥着君母,却是什么话也不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拥着她的女人是谁?

看上去有点像君澈的姐姐似的,但君澈又说过他只有兄弟两人,并无姐妹。

要说是君澈的母亲,感觉上又年轻了点儿,所以她只能沉默。

“孩子,你受苦了,你受苦了。”松开安悦,君母心疼地抬手,细细地抚摸着安悦的脸,从眉眼开始,一直摸遍安悦的五官,眼里早就凝聚了心疼的泪水,随着她手指的移动而滑落。

安悦连忙摇头,温和地说着:“我没事,我很好的。”就是忘记了与君澈有关的人和物。

“孩子,你还说你很好,你都不记得伯母了,你不记得伯母了,你忘记了我们…”君母低泣着。

原来这个女人真的是君澈的母亲,也就是她的婆婆了。

“妈。”

安悦连忙叫了一声。

“安悦。”听到安悦叫了一声“妈”,君母是又欢喜,又难过,忍不住又拥住了安悦。

君恺站在一旁,漂亮的黑眸来回地打量着君泽,发觉自己这位长得极像老爹的伯伯盯着母亲看,连眼珠子都眨一下,这种眼神他见多了,老爹就喜欢用这种眼神看母亲的。

或许是察觉到君恺盯着自己看吧,君泽敛回了看着安悦的视线,蹲到君恺的面前,温和地笑着,伸出手想抱一下君恺,君恺却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手,淡淡地叫着:“伯伯。”

“小恺。”君泽很开心,不是他的儿子,但是安悦的儿子,是他的侄儿,他也会疼如心肝的。他再次伸手要抱君恺,这一次君恺没有再避开,因为他看到君泽的眼里有着疼爱。

君泽抱起小恺,就是一阵猛亲,小恺微抽着脸,在心里想着,怎么伯伯和老爹一样,老喜欢亲他,真不愧是兄弟!

“妈。”等到君母平复了心情,君澈才沉沉地叫了一声,歉意地说着:“妈,我回来了。”

君母眼里还有泪花,嘴上却欢笑着,不停地点头。

君澈又从大哥怀里抱过儿子,把儿子放在地上,对儿子说道:“小恺,这位便是你的奶奶。”

君恺很懂事,马上就扑到蹲下身来的君母的怀里,甜甜地叫了一声:“奶奶。”

“小恺!”君母开心地紧搂着他,开心得又想哭了。

儿子回来了,安悦也回来了,还有她的孙子!

她觉得自己忍受的委屈,都是值的!

“奶奶,别哭,你一哭,小恺会以为奶奶不喜欢小恺呢。”小恺微微地拉开和君母的距离,很懂事地说着,君母马上就笑着,一边抬手轻拭泪水,一边说着:“奶奶不哭,奶奶不哭,奶奶笑着呢,奶奶喜欢小恺,非常喜欢小恺。”

“小恺也喜欢奶奶。”小家伙见了谁都没有如此甜过嘴巴,此刻见了君母,一张嘴就像抹了蜜似的,甜得让君澈都忍不住说着:“刚知道我是爹地的时候,连叫都没有叫呢。”

安悦失笑地睨了他一眼,敢情是这家伙吃自己母亲的飞醋呢。

小恺从自己的身上摸出了一包纸巾,抽出一张,很体贴地替君母拭着未干的泪痕,他懂事的动作又让君母的心激动起来。

“妈,我们先回家吧。”

君澈担心母亲再激动下去,又要哭了,温声地说着。

君母连忙点头,亲自抱起了君恺,温柔地说着:“小恺,跟奶奶回家了。”

君恺却挣扎着滑下了地,很认真地说着:“奶奶,小恺六岁了,身子有点沉了,奶奶抱着会累的,让小恺牵着奶奶走吧,这样奶奶不会那么累,等小恺长大了,小恺背着奶奶走,那样奶奶更不会累着。”

君母的泪飙出来。

081 恶整文丽丽

紧紧地牵着君恺的手,君母牵着孙子往前走着,儿子小的时候,她这个母亲因为婆婆的作梗,无法和儿子过于亲近,现在能和孙子如此亲近,算是老天爷对她的一种补偿吧。

君澈牵着安悦跟在婆孙的身后走着,屠夫和李依林跟着夫妻俩,君泽是最后一个走的,他深邃的眸子再也不掩饰对安悦的思念,肆无忌惮地盯着走在前方的安悦,因为他们都在前面了,后面就只有他一个人,他可以放肆地看着。

看着君澈拉着安悦,他羡慕,但并不嫉妒,在知道兄弟都爱上安悦那一刻,他就强忍着痛苦作出了让步,成全弟弟和安悦。因为他很清楚,安悦心里爱着的人是君澈。他如果强行插进去,便成了三角关系,兄弟会生隔应,也会让安悦痛苦。

他是大哥,大哥就要包容,就要大度。

君泽和君母是一起来的,不过两个人都开着车来,这样大家不用挤一辆车,也不用搭计程车。

君母不开车,改由君澈开车,安悦老规矩地坐在君澈的身边,这个霸道的男人说过,他开车,副驾驶座就是为她而准备的。君母抱着君恺坐在车后座,婆孙俩显得特别的投缘,小恺本来不是多话的孩子,偏偏对上了君母,话就特别多,而且嘴巴特别的甜,奶奶长,奶奶短的,逗得君母笑个不停。

君泽便载着李依林以及屠夫。

夜枭帝国其他精菁们并没有现身,在A市,他们的动向要绝对隐密,为的是给暗中那股势力造成君澈回到A市后,使不上什么劲儿。如果君澈没有呼唤,他们都只能暗中保护着君澈一家三口。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一行人回到了君家大宅。

大宅的大门已经敞开着了,君宝站在门口,不停地搓着手掌,眺望着,看到两辆车驶来,他的脸上就咧开了,笑容满面,很急切地想看看自己的孙子。不知不觉间,他竟然当了爷爷。对于离家三年的小儿子君澈,君宝不是不想,而是不像君母那般思念着,毕竟还有一个儿子在身边,而且是长得一模一样的。他要是想念小儿子,只管盯着大儿子看就可。

“回来了。”

君宝看到妻子的车子,第一次笑着迎过来,看到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安悦,他的笑容仅是僵了一僵,就迫不及待地扫向车后座,看到君恺俊俏的小脸蛋,他脸上的笑容更欢了,很想马上就抱一抱他的孙子。不过君澈并没有马上停车,而是把车子直接驶进了大宅里,在一入大宅的右手边那个露天小停场上停车。

君宝就一路跟着走来。

车一停下,他就体贴地跑过来替君母拉开了车门。

明知道丈夫不是为了自己,君母也有点受宠若惊的,温笑着叫了一声君宝。

君宝眯眯笑地看着君恺,问着君母:“这个就是小恺吧?我们的孙子?”看到君母点头了,他马上蹲下身去,与君恺面对面,双手扳住君恺的小身子,上下打量着君恺,然后开心地哄着:“小恺,我是爷爷,来,叫爷爷。”

君恺看一眼君母,看到君母点了点头,确定真是自己的爷爷了,他才礼貌地叫了一声:“爷爷。”

“嗯,长得真像澈儿小时候。”君宝呵呵地笑着,把小恺往自己面前拉过来,抱起小恺就往屋里走着。

“爸。”

君澈下了车,淡淡地叫了一声。

安悦也跟着君澈叫了一声爸。

君宝扭头看看儿子媳妇,淡淡地笑了笑,随意地嗯了一声,便抱着小恺和君母一起往屋里走去。

小恺对君宝不像对君母那般亲热,但也不抗拒,或许就是血浓于水的原因吧,明明没有见过他们,他也对他们生不出抗拒之心。

他更敏感地发现,爷爷对妈咪也不太喜欢,但对他很喜欢,他刚好可以好好地利用爷爷的喜欢,慢慢地让爷爷接纳自己的母亲。

聪明的小恺已经在心里盘算着如何拿下君家一家老小,如何改变大家不喜欢母亲的局面了。

安悦环视着院落,觉得院落有几分熟悉,但绝不是过去的熟悉,而是觉得君家大宅的院落和思悦山庄主屋前面的院落有几分相似,所以让她生出几分熟悉感。院落里有停车场,有小花园,有草坪,也有一个小小的篮球场,有一座小凉亭,凉亭下摆放着石桌石椅,围墙的边上大都种植着绿化树,树木生长茂盛,此刻是春末夏初,叶子碧绿碧绿的,煞是好看。在凉亭的旁边还有一座假山,假山面前则是一个人工鱼池,鱼池里养着不少金鱼鲤。而凉亭又是被草坪包围住的,草坪中还有一些经过修剪的绿化树,绿化树形状各异,有些像花篮,有些像动物,细心地看,发现十二生肖都齐全。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安悦还以为自己置身于公园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