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泽应了一声。

等大家都看过了监控视频后,全都沉默了。

文丽丽的脸更白了。

监控里什么也没有摄录到。

安悦看到文丽丽剃掉了双眉,又成了光头,心里也很想笑,不过表面功夫还要做,她极力憋着笑意,一脸同情地看着文丽丽,眉毛没有了,头发没有了,文丽丽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见人。头发没有了,可以戴假发,眉毛没有了,怎么办?画上去?也粘个假眉毛上去?要是不小心掉了一边,嘻嘻,还真是笑死人。

“妈咪,表姑姑的眉毛和头发哪去了?是不是被鬼剃眉了?我听外公说过这类型的故事。”君恺往安悦的怀里钻,一脸的害怕,小声地说着。

他虽然小声地说,又故意地让大家都能听到,事实上大家都在沉默,猜测着是谁这样恶作剧,竟然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小恺一说,大家自然都听到了。

“小恺,那是故事,不是真的,这个世界上没有鬼的。”安悦连忙安抚着儿子。

“外公说有鬼的,不过外公说了,为人莫作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小恺一本正经地说着。

君无忧厉了君恺一眼,安悦赶紧搂紧他,不让他再说下去。

其实大家都猜到有可能是君澈,可君澈没有文丽丽的房门钥匙,文丽丽又是从里面反锁房门的,君澈要进去只能撬门,但房门没有被撬过的痕迹,窗户上也没有任何被撬过的痕迹,君澈没有通天本领,根本就做不到。

不是君澈,那会是谁?

难不成真是鬼剃眉?

事情发生得太过诡异,文丽丽第一次经历,着实被吓得不轻。君无忧安抚了她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地平复情绪。

“妈,要不报警吧。”君宝提议着。

“哥,报警了,大家都知道丽丽被剃了眉毛和头发,传出去,丽丽就成了大家的笑话了。”君无忧马上就否决君宝的提议。

老太太看看君澈,又看看君泽,希望兄弟俩给个提议。

082 出手

君澈装作没有看到老太太的眼神似的,把君恺从安悦的怀里抱过来,宠溺地说着:“小恺,到时间晨跑了,来,爹地和你上楼去换衣服。”他又对安悦说道:“安悦,天色还早,你上楼去再睡一会儿吧,等我和小恺回来了,再下楼来一起吃早餐。”

说着,他抱住君恺站起来,也把安悦一并拉站起来,转身,一家三口就往二楼而上,丢下满屋子的人不再理睬。

所有人的视线都盯着一家三口上楼去的背影。

老太太是又气又无奈。

她敢说这件事是君澈做的。因为昨天丽丽掐了君恺,虽然后来君恺顺着她的台阶下,说是撞着的,以君澈的精明,怎么可能猜不到真相?可她就是想不明白,君澈是如何下手的?如何进的房?如何剃掉文丽丽的头发及眉毛从而让文丽丽不知道。如果不是君澈做的,又会是谁做的?明知道文丽丽在君家的地位,谁又敢这样对她?

文丽丽要是闹起来的时候,她都头痛。

不怕文丽丽闹,又能克制住文丽丽的人,只有君澈。

可是…

“妈咪,我怎么见人呀,我怎么见人呀。”君澈对自己不理不睬,什么解决方法都不愿意帮她想,让丽丽心里怨得要命。过去,君澈对她虽不及君泽那般温和,但还算不错的,如今却连看她一眼都嫌累了。她就这么不堪入目吗?她不比安悦好几倍?安悦有什么?算什么?不过是佣人之女!

她文丽丽可是文家的千金小姐,君家的表小姐,头顶双层的光环,只要走到外面去,哪个人不极力巴结她,讨好她?

文丽丽打小在君家长大,君无忧和老太太又对她极宠,君宝等人又不敢招惹她,让她忽略了自己原本的出身,一个孤儿。她总当自己是真正的千金小姐,瞧不起安悦的佣人之女出身,殊不知她才是最可怜的那个人。

君无忧心疼地搂着她,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别担心,妈咪一定会替你讨还公道的,我君无忧的女儿也敢整,要是让我查到是谁动的手,我会让他吃不完兜着走的。”君无忧说这句话的时候,狠狠地扫了君母一眼,君母被她这样一扫,心微颤起来。

小姑子这样扫她干嘛?又不是她干的,她可没有那个胆量及本事,她要是有这个胆量及本事,也不会被小姑子欺负成如今这个样子了。

“丽丽,妈咪先让人给你买顶假发,假眉毛回来,这几天你少出门吧,眉毛很快就会长出来的,有什么需要的,让你泽表哥给你买回来就行,或者打电话给妈咪,妈咪给你买回来。”君无忧敛回扫向君母的眼神,心疼地对文丽丽说着。

她又看向了还在抿唇不语的君泽,说着:“泽儿,丽丽这几天就拜托你多关心照顾一下了,她一个女孩子家的,被人这样恶整,自尊极度受损,姑姑怕她会气出病来。”

君泽温声答着:“姑姑,你放心,我会的了。”说完,他又看向了老太太,沉声提议着:“奶奶,先看看屋外的监控,看看有没有新的发现,如果没有的话,我怀疑丽丽不是被人恶整的,而是…”他用着怜惜的眼神看向了文丽丽,凝重地继续说着:“而是丽丽生病了,全秃,民间传说就是小恺说的鬼剃头或者鬼剃眉。至于房间里乱七八糟的,姑姑,我觉得你该带丽丽去医院做一个全面的检查,我怀疑丽丽不仅仅是得了全秃,精神上也有问题,导致了夜游,有夜游症的人,晚上起来做了什么事,自己是不知道的。”

“不可能!我不可能生那种病的!我没有夜游症!”文丽丽马上就尖叫起来,抵死都不相信自己会得那种病。

众人听了君泽的分析,都纷纷地看向了文丽丽。

君无忧脸色很黑,又紧张地看着女儿,也不相信女儿会生病。

老太太沉冷地吩咐着:“马上把屋外的监控全都调出来看看。”吩咐完,她又心疼地看向了女儿及外孙女,心疼地说着:“丽丽,你先别慌,别伤心,外婆会查清楚的。无忧,你带丽丽上楼去,先让她静一静。”她担心监控里还是什么都看不到,那么文丽丽肯定会往君泽所说的方面想去,然后无法承受这个打击,大吵大闹的。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别说文丽丽无法承受,连她都无法承受。如果丽丽有那样的病,那她再疼爱丽丽,都不会再让丽丽嫁给君泽的。

君无忧明白老太太的用意,便哄着文丽丽,拥着文丽丽站起来,离开了大厅。

在上楼的时候,刚好碰到换上了运动装的君澈父子,君澈淡冷地叫了一声“姑姑”,君恺礼貌地叫了一声“姑婆,表姑”。

君无忧用着复杂的眼神深深地看了君澈一眼,淡淡地说着:“澈儿,小恺还太小,何必要求他跟着你一起去晨跑,应该让他多睡一会儿。”

君澈也是淡淡地答着:“姑姑,我心里有数。”说着,牵着儿子的小手越过了母女俩,在经过文丽丽的身边时,他忽然倾身在文丽丽的耳边小声地说着:“恶有恶报!”说着,无视文丽丽一瞬间变得煞白的脸,淡定地拉着儿子走了。

“澈表哥…”文丽丽转身叫着,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君澈那一句话告诉她了,她会有这个结果,是君澈使的手段,她的澈表哥竟然这样对她,太狠了!她不就是掐了一下安悦的儿子吗?那个贱种,她又没有掐死他,澈表哥就…

文丽丽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被狠狠地扯痛了,她恨!

恨安悦,恨君恺!

她一定不会让安悦母子好过的。

“妈咪,是澈表哥,一定是澈表哥做的。”丽丽转过身来,紧紧地抓住了君无忧的手,急切地说着。

“回房里再说。”

君无忧凝着脸,扯着文丽丽穿过二楼,上到三楼,回到文丽丽的房间,佣人已经替文丽丽换过了床单,也清洗过了地板,被撕破的衣服,也全都捡拾起来了。

君澈带着儿子穿过大厅,径直就往大宅外面走去。

安悦并没有再下楼来,她还有点困,顺从君澈的要求,继续补眠,君澈昨天晚上像头饿狼似的,她被滋润了两次,累呢。

他要是天天如此,她的老腰都要软了。

君泽把屋外的监控全都看过了,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老太太也看过了所有的监控,她再一次沉默。

“妈,丽丽会不会真的如泽儿所说,生病了?”君宝随口问着,唇边隐隐有笑意,看到文丽丽那个样子,他当场就想大笑的了,觉得自己是长辈,不好意思而已。憋了那么长时间,真够难受的。

“别胡说。”

老太太斥了他一句。“丽丽一向很健康,怎么可能说得病就得病的。”顿了顿,老太太又自己说着:“不过还是让无忧带她去检查一下,放心一点。”

老太太都这样说了,其他人自然没有任何的异议。

外面。

君澈父子俩沿着水泥路,慢慢地往前跑着,路边种满了绿化树,又是清晨的,空气显得特别的清新,因为还没有真正到夏天,还是凉丝丝的,但又不算冷,跑起步来,不会感觉到很热。

“爹地,是不是神偷叔叔?”君恺一边迈动着自己的小腿,一边求证着。

君澈呵呵地笑着:“你看到神偷叔叔跟着我们一起来了吗?”

“没有,但爹地一个电话打去,神偷叔叔一定会想办法赶来的。”君恺对于自家老爹的本事还是摸得比较清楚的了。

君澈又呵呵地笑着:“A市距离B城坐飞机都要好几个小时呢,你真以为你的神偷叔叔是神仙呀。”

“反正除了神偷叔叔之外,没有人能如此恶整到表姑。”君恺坚信是自己老爹让神偷干的。

“开心吗?”

“很好笑,看到表姑那个样子,我真想捧腹大笑。”君恺老实地答着。

那个表姑太坏了,他才跟着老爹回来认祖归宗,表姑就欺负他,这种坏人,活该被神偷叔叔整,神偷叔叔怎么不在表姑的脸上画上几个乌龟。

某偷:小少爷这个想法不错,下次可以试试。

“爹地看到的时候,也想仰天大笑。”君澈的心情特别的好,恶整了文丽丽,又让精明的奶奶以及嚣张的姑姑查不出来,吃一个闷亏。

识趣的,就认命地接受他的安悦,帮他们准备婚礼,不识趣的,他有的时间和她们斗。

他早就说过了,他不再是七年前的那个君澈。

他的妻儿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谁碰他的妻儿,谁倒霉!

“爹地,我们跑完步后,有节目吗?”君恺忽然问着。

“当然有,爹地要和我老婆去约会,卿卿我我的。”君澈厚脸皮地答着,招来儿子一记怨恨。“那请把我留在家里,我可不想当小灯泡。”

君澈笑,“那敢情是好了,爹地还怕你死赖着要跟呢。”他和安悦重逢后,独处的机会真的少之又少。

“怪兽那么多,也就是你这个爹地才狠心地把儿子丢下。”小恺嘀咕一句。

“你怕吗?”

“我是你的儿子,你说我会怕吗?”

“好小子,好样的!”

父子俩有说有笑的,跑了一段路,便往回跑。

回到君家的时候,已经可以吃早餐了。

文丽丽没有下楼来,老太太吩咐佣人把早餐端上楼去给她。君无忧问过了老太太,得知监控里还是没有发现可疑之处,便沉默了。用过了早餐后,君无忧第一个离开的。

君泽今天也要回公司,深深地看一眼安悦之后,他也走了。

君宝当爷爷的高兴劲儿还没有完全消退,说要带君恺出去玩,正合君澈的心意。

早餐后,君宝以及君母一起,带君恺出去玩,君澈则陪同安悦先把安伯的遗像送回安家去。安悦对君家的一切都忘记了,可对安家,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除此之外,B城,她也还很熟悉,她这种反应又让君澈的心涩涩的,虽说不介意她失忆忘了他们的过去,可是每每想起,他的心还是痛的。

“多年没有回来,B城变化也很大。”坐在车内,安悦看着车外的街景,感叹着。

“就是街道更整齐了,楼房更高了,车更多了,人更多了。”君澈浅笑着答。

“这说明了B城的人生活水平高了。你看你们家,简直就像个皇宫似的。”

一只大手伸来,惩罚性地用力握了握安悦的手,君澈强调着:“安悦,我的家便是你的家,不要说你们家,我们家的。”

“我更喜欢思悦山庄。”安悦很老实地答着,她对君家非常的抗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君家大宅便是发生故事的所在地还是其他原因。面对着个个笑里藏刀的君家人,她也有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她昨天才跟着君澈回来呀,就有了这种感觉。

唯一让她有好感的便是君母和君泽。

“迟点我会带你和小恺回去的。”君澈深深地说着,他知道她抗拒君家大宅,哪怕她失忆了。等他查清楚她当年发生车祸的真相,找到背后策划者了,他会把她和儿子带回思悦山庄去,如果母亲愿意,他会连同母亲一起带到A市去。

在他的思悦山庄里,绝对不会有人欺负母亲的。

昨天回来后,他抽了个空和兄长君泽聊了聊,最主要便是问问老太太有没有为难母亲,知道老太太辱骂过母亲,他的心里就涌起了怒火,所以老太太对他还像以前那般,他却无法再像以前那般对待老太太了。

他甚至觉得老太太对他的态度都是假的。

“嗯,到时候也把妈接过去,君澈,我说件事,你不要生气,我总觉得妈过得很压抑,一点也不幸福的样子,大家好像把她当成透明的。”安悦才刚回来,就看出了君母在君家的地位,可见君母过得真的非常不好。

君澈抿唇,沉默。

半响,他低低地说着:“现在她还好一点,以前…更难过。她,太过于善良,太过于软弱,在豪门里,过于软弱只有被欺负的份。”他心疼母亲,也气母亲太软弱。

现在还好一点?

安悦在心里咋舌,那婆婆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文氏公司。

君无忧站在窗前,背对着门口,一身的职业套装,仅看着她的背影,都知道她是个精明干练的人。她的右手握着手机,正在说着:“博文,丽丽昨天晚上被人恶整了一番,也不知道是谁做的,头发,眉毛全被剃了,她所有衣服也都被撕破,那些化妆品也被毁了,抹得整个房间都是,说有多乱就有多乱。所有监控都看过了,也没有发现可疑之处,房门,窗户都没有被撬过的痕迹。”

别墅里,博文正坐在自己家里的小吧台前那张高脚凳子上,他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握着手机,还不时转动着高脚凳,听了君无忧的话,他眨了几下桃花眼,问着:“君澈昨天带着安悦回来了吧?丽丽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做了些什么,遭到了君澈的报复?”

“她就是沉不住气,打小便嫉恨安悦,看到安悦回来了,还是以君澈妻子的身份回来,她更是嫉恨,抱着那个小贱种的时候,就掐了小贱种的腰,小贱种当时就喷了她一脸的口水,借口说自己感冒,当医生替他把脉的时候,他又故意说他腰部痛,让澈儿看到了,虽然老太太找了一个台阶给小贱种下,不让他明明白白地说出来,以澈儿的聪明,他哪能想不到是谁做的?结果,晚上的时候,丽丽就出事了。”博文都感觉到这是君澈的报复,君无忧更是认定了,可她就是找不到证据证明是君澈做的。

“君澈昨天回来,除了安悦母子之外,还有谁跟着?”博文淡冷地问着。

他的手下给他的答案是君澈只带了一个外号叫做屠夫的,还有一名家庭医生,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他命人把屠夫细细地调查过了,那个人手段极狠,以前是混黑道的,属于江湖上一流的杀手,曾经杀人不眨眼,杀人如同杀猪一般,才得了一个屠夫的称号,没想到他竟然会成为君澈的手下,而且从跟了君澈之后,就不再杀人,至于在夜枭帝国了,屠夫掌管什么,他的手下很难查得清楚。

以屠夫的本领,博文认为屠夫没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整到文丽丽。

“两个男人,有一个男人的名字充满了暴戾之气,我听到澈儿叫他屠夫的。另外一个好像是小贱种的专属医生,小贱种看上去不太好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否则澈儿也不会带着一名医生回来。”君无忧忽然就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如果只有这两个人的话,这件事估计不是君澈做的。”

“不是澈儿?难不成真像小贱种说的鬼剃眉?”

“用科学来说,那是一种病。”

“丽丽很健康,绝对不会有那些病的。”君无忧否定这个猜测。

“难道君澈暗地里还带着其他人回来?”博文提出了疑问。

“不清楚,那孩子显得神神秘秘的,他在A市的势力到底有多大,我并没有弄清楚。博文,先不管丽丽是生病还是被恶整的,你目前打算怎么做?”君无忧关切地问着,她对文丽丽的关心一与博文相比,就不足一提了。

博文淡淡地笑着,桃花眼里却是闪烁着狠意,淡淡地答着:“先看着吧。你要和老太太一起,先质疑君澈儿子的血统,让他们父子俩验一次DNA,结果我会处理的,只要孩子的血统不正了,老太太必定会和君澈硬杠下去,到时候婆孙闹得不宁之时,君澈一气之下就会带着安悦再一次离开,余下一个君泽,我们要抓紧时间整他出局,那么君氏集团便成了我们的。”

君氏兄弟都在,他觉得不好对付,特别是君澈,先整君澈离开,让局面回复到以前,他重手对付君泽,让君泽离开君氏集团,那么他想要的东西便拿到手了,至于老太太,他相信君无忧能搞定,必要时,他会…

博文眼里掠过了杀意。

君无忧在电话那一端看不到他的表情,听了他的话后,沉思了一会儿,才说着:“好,我会和我妈说一下的。博文,我还要忙,先挂了,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中午我会在老时间回去陪你吃饭。”

博文体贴地说着:“如果你忙,就不用赶来了,看着你整天在我这里以及文家来回跑着,我也会心疼的。”

君无忧听到他这样说,显得特别的开心,“我不累,只要每天能看到你,再累,我都觉得值了。”她亏欠他太多了。

博文又叮嘱了几句,便结束了通话。

随即又打电话给他的手下,问着:“君澈到底带了多少人回来?”

“两个人,一个屠夫,一个医生。”

博文蹙眉,君澈真的只带了两个人?

查不出来,那他就试一试吧。

安家不在B城中心,而是距离B城中心较远的一条偏僻旧街道里,那是一栋九十年代初建的旧房子,只有两层,很旧了,现在也没有人居住。

君澈把车停在安家的门口,他开的是君母的奔驰,车子停下,便引来了邻居们的侧目。

像往常一样,君澈体贴地先下车,绕过车身替安悦拉开了车门,一脸的关切,温柔地说着:“小心点。”

安悦抱着父亲的遗像走下车来,听到君澈的话,她忍不住浅笑着:“我又不是小孩子。”他对她的宠溺有时候就是把她当成了孩子。

君澈宠溺地笑笑,看向紧锁着大门的安家,问着安悦:“你还有房子的钥匙吗?”

安悦连忙在身上摸着,最后在裤兜里摸出了一串钥匙,递给君澈,说道:“都在这里。”

在她决定把父亲送回来时,她就翻找出钥匙,随身带着了。

君澈接过了钥匙,走到门前,替安悦打开了大门,推开门的时候,屋内闷闷的空气冲出来,闻着都让人觉得难受。两个人没有马上进去,等了片刻,君澈先一步进入,把所有窗户全都打开,让屋子变得通风透气了,他才让安悦入内。

一楼的大厅里悬挂着一幅黑白照,那是安悦母亲的遗像,安悦把父亲的遗像郑重地悬挂到母亲遗像的旁边,相片下方摆着一张小桌子,小桌子放有香支以及香炉。以前安伯每隔几天就要回来给亡妻上香。此刻安悦抽出香支,点燃后,给父母上了香,在心里默念着:爸,我把你送回来了,回到妈的身边了。我也和君澈重新在一起了,虽然我不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带着我离开,还吩咐小依不让我和君澈再相见,但我爱君澈,重新爱上他了,跟着他或许真的会有很多危险,我也不怕,我还要找出你当年带着我离开的真正原因。

君澈也给安伯夫妻上香。

凝望着安伯的遗像,君澈思绪万千。他离开的时候,安伯还是健健康康的,而等他与安悦重逢的时候,却与安伯阴阳两隔了。

“安伯,我找到安悦了,我们重新在一起了,你或许会怪我的,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好好地保护安悦母子的,绝对不会让七年前的事情再发生。安伯,你还信我吗?不,我现在该叫你爸了。”君澈对着安伯的遗像低喃着。

他记得他发现自己爱上安悦的时候,安悦才十二岁,他也才十六岁,可以说安悦什么都还不懂,而他也是情怀初开。有一天他跟着安伯以及安悦一起给花园里的花浇水,除草,看着安悦认真的样子,他对安伯说过一句话,他说:安伯,等安悦长大了,一定要把她嫁给我!

安伯当时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把他那句话当成了开玩笑的,随口答着:“如果安悦愿意,我就把她嫁给你。”

两个人都还小,安伯根本就不当一回事,也认为两个人不可能会有结果。

一个高高在上的二少爷,一个佣人之女,门不当户不对的,谁会相信君澈那句话是发自真心的。

随着年纪的增长,他对安悦的爱意开始流露出来。

安伯怕了,老太太等人也慌了,大家明里暗里使绊子,阻止两个人在一起。安伯在君家工作十几年,对君家所有人都非常了解,深知女儿要是跟了君澈,日子不好过,他宁愿女儿嫁一个一穷二白的,也不愿意女儿嫁入吃人不吐骨的豪门大宅。

可惜大家的阻止都不起作用,君澈和安悦还是走到了一起,君澈甚至提出要与安悦结婚,要不是当时安悦年纪还不到法定的结婚年龄,相信两个人也真的会在七年前就领了证。

后来,一切就那样地发生了。

安伯为什么带着重伤的女儿离开B城,君澈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真正的原因,这也是他回来需要彻查的事情。

谁伤了他的安悦,他都要替他的安悦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