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脸色一沉,把君泽的手机往她的手里一塞,冷冷地说着:“你看看那是什么?”

丽丽停止哭泣,一看视频,她微愣一下,该死的,她又忘了君家大宅里装着监控,而且掌管着监控的人正是君泽。不过她很快就为自己找到了借口:“外婆,我还不是怕惊扰到小恺,才想着脱掉鞋子的。”

“你怕惊扰到他,你还进去干嘛?”

老太太冷哼着。

丽丽一怔,随即又哭起来,闹着:“外婆,你也怀疑我居心不良吗?我真的是好心的,外婆,你竟然也怀疑我…”

090 谁的私生子?

老太太看着哭闹的丽丽,眉紧紧地蹙起来,显得有点烦躁。

半响,她试探地看向了君泽,说着:“泽儿,丽丽或许真的不是故意的。”

君泽脸色一冷,淡冷地看了哭闹的丽丽,只觉得讨厌,他平时对丽丽的好本来就是装出来的,是摆给姑姑看的,其实内心深处,他一点都不喜欢丽丽。此刻丽丽意欲害小恺生病,小恺是安悦的孩子,他答应过君澈,一定会保护好小恺的!丽丽这样做实在不可饶恕,如果他不追究下去,任由老太太继续包庇着丽丽,给丽丽找着各种理由分脱,丽丽就会变本加利,对小恺,对安悦都不好。

想到姑姑那么多年来的强势,君泽的心连一点犹豫都没有了。他现在有了一定的气候,他要改变这个家里的现状,不能让姑姑一直拿捏着一家人。

“奶奶,丽丽好久没有回过文家了,这两天周末,姑丈也不会上班,丽丽身为女儿的,也应该回去陪陪父亲了,姑丈对丽丽可是非常疼爱的。”君泽淡冷地吐出一句话来,三十年来第一个对文丽丽下了逐客令,也是第一次越过了老太太,抢夺了大家长的权威。

他的脸很冷,眼神很冷,话虽然是淡冷,听在丽丽的耳里也如同晴天霹雳。从她有记忆以来,她就一直在君家住着。母亲老说没空带她,君家有两位少爷和她年纪又是差不多的,留她在君家刚好有个伴。一年之中,她只在过年的时候,会回文家露个脸,晚上依旧会回到君家,把君家当成了自己真正的家,忘记了自己本来是文家的养女。

此刻,君泽,她同样爱着的泽表哥,竟然要求她回文家,说得好听是让她回家陪陪养父,其实就是赶她走。

丽丽的心很痛。

她就知道安悦一回来,君泽就会变。

果真如此,安悦才回来一个星期,君泽就完全变了,变得冷漠,对她不再关心,和颜悦色,甚至为了小恺那个小贱种要赶她走。

“泽儿!”

老太太低低地叫了一声,当然知道君泽这是在变相赶走丽丽。

丽丽最近的表现是让老太太很是失望,但丽丽对她来说还有点用,至少还能利用丽丽来打击安悦,君泽要是把丽丽赶走了,对她来说是无益的。

“外婆,我不走,泽表哥,你赶我走!”

丽丽顾不得哭闹了,气愤地指责着君泽。

君泽冷冷地说着:“丽丽,你别忘了你姓什么?这里本就不是你的家,你不过是我们君家的客人,是客人就有离开的时候,怎么能说我赶你走?我不过是让你回家陪陪你父亲,尽尽孝道,替你着想。”他又转向老太太,似冷非冷地对老太太说:“奶奶,三年前,澈离家出走,好不容易他才归来,难道奶奶还想着让他再一次离家而去吗?”

老太太语塞。

她当然不想君澈再次离她而去。就算君澈回来了,天天都和她明里暗里地杠着,毕竟在她的身边,她的两个孙儿都在,她才觉得一个家完整了。

“小恺如果有什么事,澈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老太太脸色沉凝,终是没有再说话,淡冷地站起来,淡冷地对丽丽说道:“丽丽,你泽表哥也是为了你好,你回房里收拾收拾,回家去陪陪你爸。”

“外婆!”丽丽低叫起来,连老太太都开始不向着她了!

老太太不理她,自己下楼去了。

丽丽气愤地瞪着君泽,又气又恨地指责着:“泽表哥,我知道你心里还有着安悦,为了安悦,你要赶我走!好,我走!就算我走了,你也得不到安悦,她永远都是你的弟媳!”

君泽冷脸,冷冷地睨着她,觉得她此刻就像一个跳梁小丑,让人觉得丑陋不堪,“我从来就没有想到过要得到安悦!”君泽一字一句地挤出话来:“我爱安悦!我只想看到她幸福!澈能给她幸福,我就会祝福她,不管她是否跟着我!文丽丽,你永远都体会不到什么叫爱!”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占有,有时候也是成全。

“我懂!我懂!泽表哥,我爱你!我很早以前就爱你了,嫉妒你心里装着安悦,我恨死安悦了,我眼里就是容不下安悦!”丽丽激动之下,把自己对君泽的爱意表达出来。

君泽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丽丽的心思,他早就知道了。

冷冷地撇了一眼激动的丽丽,君泽转身就走。

丽丽扑过来,自背后搂住君泽的腰肢,把头和脸紧紧地贴着君泽的后背,哭泣着:“泽表哥,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帮小恺开空调,是我的错,我知道错了,我保证再也不会对小恺下手了,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我也是因为太爱你了,而你又爱着安悦,小恺明明不是你的儿子,你却视为亲生,对小恺那么好,我嫉妒,我太过于嫉妒了,才会那样做的…泽表哥,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离开你,我会死的,泽表哥,求求你不要赶我走…”

君泽垂眸,伸手把搂着自己腰肢的那双手,用力地扳开,头也不回反身一推,就把丽丽推开了。脚下一迈,他往前就走。

“泽表哥…”丽丽哭着再叫,“你这样对我,我妈咪知道了,一定会来闹的!”

君泽冷笑,竟然还抬出姑姑来了!

转身,他淡冷地说着:“你让姑姑来闹吧,我倒想知道她如何的闹。我让她的女儿回家看望自己的父亲,难道就有错了?”

说完,君泽冷冷地转身,连多看文丽丽一眼都不想。

丽丽意识到自己拿母亲来威胁君泽,只会让君泽更加的厌恶自己,顿时悔不当初,可惜说出口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

她很想向君泽解释,她不是有意拿母亲来压君泽的,她是被君泽的态度气得有点口不择言了。但君泽已经走远了,健壮的身子没入了君恺的房里,房门紧紧地关上,她连君泽的背影都看不到了。

跌坐在沙发上,丽丽又是气又是伤心,不停地低泣着,她以为自己那样害小恺,老太太必定会像上次那样,给她找台阶下的。其实老太太也试着相信她,想着再给她台阶下,是泽表哥不再姑息她,咄咄逼人,非要逼着老太太选择。

想到君泽刚才的那一番话,丽丽暗咬银牙!

她不甘心!

她绝不会就此罢休的!

安悦!

她要是斗不过安悦,她就不叫做文丽丽了。

狠狠地抹一把泪,丽丽站起来,上楼去,片刻后,她拿着自己的行李,冷着脸下楼来。君泽让她回家陪陪父亲,她就要把所有重要的东西都带走,向母亲摆出一副她被君泽赶出君家的样子,让母亲来找君泽闹,找老太太闹,她要君泽亲自前往文家把她接回来!

君母刚好从小恺的房间里出来,看到拖着行李箱的丽丽,君母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开口说半句话,更不会出言挽留。

要是心里面最厌恶丽丽的,非君母莫属,就是君母的性子软,不敢表露出来。

丽丽更是连看君母一眼,都没有,昂着头,像一只斗鸡似的下楼去,走出屋外,不久就传来了汽车开动的声音。

君母站在楼梯口处,一直听着,确定丽丽真的走了,她才转身。一转身,看到君泽站在自己的身后,她有几分担忧地说着:“泽儿,你这样做,你姑姑她…”

“妈,放心吧,奶奶已经默许,就算姑姑回来闹,也有奶奶顶着。再说了,我的理由那么好,姑姑也找不到借口闹的。”拥了拥母亲瘦弱的肩头,君泽安抚着母亲。

“但愿如此吧。”君母这么多年活在婆婆和小姑子的淫威下,对于君无忧的强势以及那撒泼一般的闹,心里充满了恐惧。

人家说嫁出去的女如同泼出去的水,可是君无忧这盆水却怎么都泼不出去,嫁人几十年了,还把娘家当成是她的所有物似的,她想怎样就怎样,眼里也无兄嫂,兄嫂稍微说她几句,她找老太太告状,哭诉,显得委屈万分的。老太太溺爱女儿,往往到最后,都是兄嫂受责。久而久之,君宝也就懒得再和妹妹争斗,不想理事,君母软弱,就更不用说了,导致君家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老太太和君无忧说了算,连带的文丽丽也在君家嚣张横行,君泽表面性子温和,为了君母,他也不会过分地显露抗拒。

如果不是安悦回来了,不是丽丽老是针对着安悦母子,君泽也不会这么快撕下温和的面具。

“妈,你回房里再休息一会儿吧。”

君泽劝着。

“我现在哪里还睡得着,我还是去陪陪小恺吧,在澈儿和安悦未回来之前,妈要寸步不离地守着小恺。”君母觉得自己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君泽看着母亲重新走进侄儿的房间,等到房门关上了,他才用自己的手机打电话,也不知道他打给谁,只听到他低沉地吩咐着:“停止给文丽丽所有的提供!”

文丽丽平时的生活开支,事无大小,全是君家支付。

现在他要停止这种无休止的供给。

他要让文丽丽记住,她是谁家的女儿!

某栋别墅里,君无忧正在包着饺子,博文在一旁帮着忙。

“我有很多年没有吃过你亲手包的饺子了。”博文笑着,笑容里有着满足。饺子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君无忧亲手包的,对他来说意义不一样。

君无忧停止手上的动作,歉意地看着博文,爱怜地抬手用手背轻抚一下博文俊俏的脸,爱怜地说着:“是我对不起你,我一直没有好好地照顾你,你当年才一岁,我就离开了你,把你丢在国外无依无靠的…”提起往事,君无忧的心就揪痛起来。

她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便是博文。

所以她要好好地弥补博文,给他想要的任何东西,哪怕是君氏集团,她也会想尽办法帮博文夺取君氏的。

“我不怪你。”博文温声说着。

每个人都会有不得以的苦衷。

“我们不要说过去,我们要说未来,我们的未来肯定会很美好的。”博文浅笑着转移话题,不想让君无忧伤心难过。或许他怨过君无忧,但他不曾恨过君无忧,他是在国外无依无靠的,生活还能得到保障,君无忧每个月都会给他汇钱,只是无父无母在身边管教的孩子,很容易就会走上歪路,他…

外面的太阳很光亮,博文却觉得太阳无法真正带给他光明,他活到现在二十八岁了,一路走来,路都是黑的,看不到光明。所以他渴望着光明,他羡慕着,嫉妒着君氏兄弟,特别是君澈,因为是君氏兄弟中的小弟,得到了所有人的宠爱,原本那些应该属于他的…

“好,我们不提过去了。”君无忧笑着,附和着博文转移话题,今天是周末,她难得地不用去公司,才能抽空来多陪陪博文。

博文说想吃饺子,她马上就去准备材料,亲手包饺子给博文吃。

“老太太没有再要求君澈父子俩做DNA亲子鉴定吗?”博文忽然问着。

君无忧一边包着饺子,一边答着:“我妈鬼精呢,哪能事事顺着我们的安排去做,她说如果澈儿没有证实小恺是他的儿子,他是不会把小恺带回来了。澈儿不可能给我们质疑小恺身份的机会,妈这样说也是有道理的。”

博文沉默,桃花眼微微地闪烁着。

“丽丽和君泽就没有一点进展?”

“之前我们都把希望押在老太太的身上,现在看来押错了,老太太给泽儿一年时间,泽儿心里面同样爱着安悦,就算给他十年,也无法改变他的心意,丽丽也是个没用的,枉我这么多年来给了她那么好的生活环境,还不及安悦。”安悦在离开君家之前,已经成了君澈的人,而丽丽到现在还未能爬上君泽的床。

博文阴阴地说着:“养了一个废物!”

“我不打算让丽丽继续这样下去了,我想在泽儿身上动手脚。”君无忧也阴阴地说着。

博文看着她,“算计他,让他和丽丽生米煮成熟饭?”

君无忧冷笑,“你都说丽丽是个废物了。我是想给澈儿和安悦制造误会,就是这样…”她在博文的耳边低低地说着她的计划,博文听完之后,深深地笑着点头。

“君澈最近的行踪如何?”

博文最想对付的人是君澈,至于君泽,时机成熟了,他让人开车把君泽撞死便成。

上次,他浅浅的试探,虽说表面是君泽和警方的能力,可他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以他对君澈的了解,君澈不会那般没用的。偏偏他的人又查不到什么,无法证明君澈带着其他人回来。

就算如此,君澈依旧是他最重要的对手,他策划了那么多年的阴谋,眼看着君澈陷进去了,不能在这个时候让君澈跳出来!

“那个孩子就是个痴情种,自从回来后,整天就粘着安悦偷香窃玉的,什么都不做。”君澈的表现让君无忧非常的放心。

她最担心的便是君澈会到君氏集团上班,君澈能在A市闯出一片天来,证明君澈还是有能力的,君氏兄弟联手打理君氏集团,外人想轻易拿下君氏集团很难。

“这样最好。”

博文的想法和君无忧一样。

“他们两个结婚是事实,怎么都无法改变的了,我们改变一下法子,劝老太太接纳安悦,帮他们选日子把婚礼办了,让君澈忙于婚礼,这样对我们来说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君无忧磨磨牙,“太便宜安悦了。”

博文冷笑,桃花眼泛着寒光,阴冷地挤出话来:“那也未必!”

君无忧警觉地看向他,却什么也不问。

“铃铃铃…”

君无忧的手机响了起来。

博文替她把手机拿过来。

君无忧一看来电显示,保养得不错的脸略略地沉了下来,淡冷地说着:“是丽丽。”

这个时候,她很不喜欢丽丽的打扰。

按下接听键,君无忧的口吻又换上了宠溺的,问着:“丽丽,怎么了?”

“妈咪,泽表哥赶我走,外婆也不帮着我了,他们都赶我走…”丽丽说了一句,便哭了起来。

君无忧听得眉眼轻皱,“怎么回事?”

“妈咪,你现在哪里?你能回来吗?我在家里,是文家,不是君家。”

“妈咪现在没空,晚上再回去,你先别难过,有什么事等妈咪回去再说。”君无忧安抚着,在丽丽与博文之间,她当然向着博文,哪里愿意错过与博文短暂的相处。

安抚着丽丽,君无忧若无其事地继续包着饺子,半点也不在乎丽丽到底受了什么样的委屈。

又是入夜时分。

夜枭活跃的时间。

度假别墅村里,除了路灯像士兵一样站在路边,洒着柔柔的光芒,四周围都是安安静静的,连虫子的鸣叫声都听不到。

1314号那栋别墅里的小院子中,站着一个高大的黑影,黑影似乎正在等人。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道人影从围墙边翻落。

“君少,让你久等了。”

神偷先生潇洒地落在地上,嘴边就扯出了笑意,笑着向君澈打招呼。

君澈瞪他一眼,颇为无奈,“你每次来的时候,能不能光明正大一点?”

“嘻嘻。”神偷低笑着走近君澈,漆黑的眸子如同黑珠子一般,闪闪发光,“君少难道不记得我是谁了吗?你说一个当贼的,能光明正大地来吗?这个世上还没有哪一个小偷敢光明正大地到人家的屋里偷东西。”就算他是神偷,功夫了得,也离不开一个偷字。说得好听,他是神偷,说得不好听,就是一个老奸巨猾的贼!

“进屋!”

君澈懒得和他打哈哈。

他们说事的时间并不多。

两个人往屋里而入。屋内也是黑漆漆的,没有开着灯,楼上睡着进入了梦乡的安悦。

凭着敏锐的感觉,两个人走到了沙发前坐下,君澈一坐下就问着:“这么急着联系我,是不是有发现了?”

“君少,我一路赶来,又累又渴的,能不能给我一杯水解解渴再说?”神偷嘻嘻哈哈地说着,在黑夜里眼力好得惊人的他,瞄到了茶几上摆放着一盘水果,伸手便拿起了一只火龙果,瓣开皮,好心地问着君澈:“君少,要不要?”

“那东西不解渴。”君澈失笑着,起身替他倒来了一杯水,神偷是动作最神速的人,可从市区到这里,也需要一两个小时的车程,的确挺赶的。

神偷啃掉了一个火龙果,喝了一杯水,才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一沓什么东西来,他把那沓东西递给了君澈,说着:“君少,这几天我偷偷地跟着你家那个强势的姑姑,发现她每天在下班回文家之前都会前往某个高级住宅区其中一栋别墅里,我打听过了那栋别墅是你姑姑十几年前买下来的,但不是你姑姑的名字,而是一个叫做蒋博文的名字,蒋博文在十年前才搬进别墅里居住。你姑姑每天回两趟那栋别墅,至于回那里做什么,外人并不知晓。那个蒋博文二十*岁的年纪,深居简出,很少人能看得到他,他也从来不和邻居们来往,出入又有名车代步,偶尔还能看到他身边跟着几名劲装保镖。我潜伏了一些时候,才趁蒋博文送你姑姑出门的时候,把他的样子拍了下来,相片都在这里,你自己看看吧。”

君澈拿过那沓相片,在黑暗中看了看,只看到相片中有人,还看不清楚对方的相貌。他问:“我姑和蒋博文是什么关系?”

神偷冷笑着:“看他们那副亲密的劲儿,不是情人关系就是母子关系,或者…”神偷停顿下来,定定地看着君澈,说着:“姑侄关系!”

“什么?”

君澈沉下了脸,瞪着神偷。

神偷无辜地摊摊手,“我只是猜测,你看过相片后,你肯定也会像我这般猜测。”

君澈镇定下来,沉沉地说:“我们家这一代就只有我兄弟俩,除非我爸在外面养了私生子!”这个可能性也会有,父母亲的关系早就变了,父亲天天不在家,在外面做些什么,谁知道,要是真在外面了养个私生子…

神偷站起来,“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点,继续盯着她!”

君澈沉沉地吩咐着。

神偷应了一声“知道了”,便走了。

厅里的灯忽然亮了起来,安悦穿着睡衣,披散着头发,眸子有点惺松,才从楼上走下来,看到君澈坐在沙发上,她有点不解地问着:“君澈,你怎么还不睡?”

君澈把神偷给他的相片垫放于臀下,温柔地看着安悦走过来,伸出手拉住安悦,把安悦拉到自己的大腿上坐着,搂着安悦的腰肢,浅笑着:“你怎么醒了?”

安悦瞄一眼茶几上的火龙果皮,轻轻地滑出君澈的怀抱,挨着君澈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淡笑着朝君澈伸出手,“君澈,拿出来吧,我也想看看是什么东西。”

君澈微闪着眼,她知道了?当他瞄到茶几上的火龙果皮时,他暗暗地骂了神偷一句,幸好这栋别墅只有他和安悦两个人。

“安悦…”

“君澈,其实我都知道你在调查着什么。”安悦认真地看向了君澈,此刻没有戴眼镜的她,眸子像以前那般的清澈明亮,“昨天晚上你去了哪里,我虽然不知道,但我能猜到你见了某些人,你凌晨四点才回家的,天亮下就带着我来这里,我要起床时,你紧紧地搂着我,你害怕失去,所以你搂得很紧。君澈,我是失忆了,忘了与你有关的一切人和事,但不代表我是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你怀疑我当年的车祸是人为的对吧?其实我也怀疑着,因为我醒来时还在B城医院,但很快就被转院,还是我爸自己带着我转院,没有医院的救护车相送,这是不正常的。以前,我试探着问我爸,我爸什么都不说,我才压在心里,一直没有去想它。”

君澈笑,宠溺地在她的唇上轻戳一下,“就知道我的老婆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他移开臀部,把神偷给他送来的那沓相片拿出来,夫妻俩一起看着那沓相片。

看到相片中的蒋博文时,君澈才明白神偷为什么会说蒋博文和君无忧也有可能是姑侄关系了,因为蒋博文和他有几分的相似,如果不是兄弟,怎么会相似?

看完相片后,安悦怀疑着:“君澈,这个人和你很像,至少也有五六分的相似,他会不会是你的什么人?你确定妈只生了你们兄弟俩吗?”

君澈拿着相片,定定地盯着相片中的蒋博文,肯定地说着:“我妈只生了我和大哥!”

“那他是谁?和姑姑很亲密,难道是姑姑的儿子?”安悦不往情人方面想去,因为君无忧都将近六十了,蒋博文不过二十*岁,就算蒋博文不嫌弃君无忧,两个人也不能像其他情人那样了吧。所以,她怀疑蒋博文是君无忧的儿子,或者是她公公君宝的私生子,另外还有一个可能性,便是君家小叔叔的私生子。

君家小叔叔是个不婚主义者,不代表他没有个女人的。

不过,要是君家小叔叔的儿子,哪怕是私生子,也不可能流落在外,带回君家,老太太肯定会当宝一样抚养。这个可能性也可以否决掉,余下两个可能,到底哪一个才是正确的?

“姑姑嫁给姑丈几十年了,一直没有生育,所以才抱养了丽丽,她怎么会有儿子?”君澈深思着,他更倾向另一个可能性,蒋博文极有可能是自己父亲在外面生的私生子。看蒋博文的年纪,仅比自己小两岁左右,父亲要是在那个时候出轨弄个私生子出来,必定不敢让大家知道的。因为那个时候父母亲的感情还很好,父亲害怕私生子一事让母亲难过,想着瞒住也是可能的。父亲和姑姑的感情又不错,父亲可以把私生子一事告诉姑姑,姑姑帮着父亲暗中照顾那个私生子,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现在父母感情不好了,奶奶又一直默许父亲在外面鬼混,目的是想让君家的枝叶开得更多,这种情况下父亲完全可以把私生子带回君家,但父亲没有这样做?

难道不是父亲的私生子?

不是父亲的私生子,又会是谁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