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依哼着:“对!”

她就是要弄清楚是不是莫问送的。

如果是他送的,她就…

怎么处理,一时之间她还真没有想过呢。

“对不起,我很忙。”莫问说完,便站了起来,扭身就走。

沈小依连忙站起来,追着他的脚步出去,不停地叫着:“莫问,你别走那么快,我就是很想知道答案,你告诉我,是不是你送的?”

莫问脚下加快,愣是不理她。

“莫问…唉哟!”

沈小依穿着高跟鞋,这样追着莫问跑,一不小心就扭到了脚,她痛叫一声,一下子就跌倒在地上。

下一刻,一道高大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回到她的面前,莫问蹲在她的面前,黑着脸察看她扭伤的脚,阴冷的话带着责备:“走路也不会,你学人家穿什么高跟鞋!”说着,他把她那双高跟鞋脱掉,手一扬,两只高贵的鞋子,不知道飞往何方,掉在何方了。

“喂,你扔了我的鞋,我怎么走路?我天天都穿着高跟鞋,都没有事,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扭伤脚,你才是罪魁祸首,你还敢指责我的鞋,我的鞋何其的冤枉!”

“闭嘴!”都扭伤脚了,还在心疼她那双高跟鞋。

莫问低冷地斥了沈小依一句,伸手把沈小依挽扶起来,沈小依的脚哪里还能走路,走一下,她就痛得直扯眉,低叫着:“好痛!”

“我马上让人给你买双二十厘米的高跟鞋给你穿着跑,如何?”莫问没好气地应了一句。

沈小依用力地就拧他的手背。

莫问锁眉,一声不哼。

不怕痛?

还想再拧几下,莫问忽然抱起了沈小依。

沈小依一愣,又骂着:“莫问,你占我便宜,放我下来!”

“你走路会脚痛!”

占她便宜?是她得了便宜还在这里卖乖,想他莫问活到现在还没有抱过女人呢,她占了个先,是她的荣幸。

“你不会像刚才那挽扶着我走吗?快点放我下来…啊呀!”沈小依拍打一下莫问,才拍了两下,莫问忽然手一松,她整个人就掉落在地上,虽然回到了屋里,可是地板很硬呀,他这样骤然松手,让她掉落在地上,把她的臀部摔得痛死了。

这个该死的莫问!

他就是故意的!

他到底懂不懂怜香惜玉?

对不起,在莫问的世界里,还不曾有过女人,所以他不懂得什么叫做怜香惜玉。

“莫问!”沈小依怒吼起来。

“是你要我放你下来的。”莫问冷冷地回她一句,还回得相当的无辜。

女人还真是难以侍候,抱着她,又要求放她下来,放她下来,她又要生气,那他该怎么做?

沈小依满头黑线。

她此刻找来,简直就是找虐,她期待从这座冰山这里找到些什么,那是白费劲的事儿!气死她了!扭伤了脚,还被扔掉了一双鞋,不想被他抱着,她能说,她其实是害羞吗?莫问不是第一次抱她,可第一次是她被劈晕的事,她不知情,就当没有发生过。这一次,她神智清醒得很,他抱着她,那有力的双手,那沉稳的心跳,那灼灼的气息,都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莫名地就娇情起来。

他人很冷,可他的怀抱很温暖。

让他放她下来,他就不会轻轻地把她放下吗?她还扭伤了脚呢,这样两手一松,让她像块石头似的直直地坠落在地上,摔得多痛呀,简直就是往她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莫问回到沙发前坐下,还扭头淡冷地瞅着满脸黑线的沈小依,淡冷地说着:“我只是顺了你的意。”

沈小依脸上的黑线更多了,密密麻麻的。

要不是莫问提前把她的高跟鞋扔了,她保证脱下高跟鞋狠狠地朝莫问的脸砸来!

狠狠地瞪了莫问一眼,沈小依气恨地,吃力地爬站起来,扭身就走,因为脚痛,她走得很吃力。她沈小依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有在男人面前吃过亏,遇到莫问后,数次都吃亏。这个男人就是上天派来折磨她,克制她的!她真是笨得可以的,竟然会来找他!

以他那样的冰山个性,怎么可能会给她送花?怎么会想到给她送早餐?她过于高估自己,过于期待着某件事了。

她沈小依毕竟不是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不可能迷倒全天下的男人!

很委屈!

沈小依觉得委屈极了,也恨自己的心里竟然有了莫问的位置,竟然期盼着莫问会做点什么…

一双有力的大手自背后缠来,下一刻,她的双脚又腾空,莫问再次把她抱了起来。

“倔丫头!”

他沉沉地说了一句。

沈小依的眼都红了起来,她用力地拍打着他,推拒着他,不让他抱着她。

“放开我!我不用你管!唔…”

莫问做了一件惊天动地,震撼他自己也震撼沈小依的事,就是忽然把沈小依抱到沙发前,抵压在沙发上,他狠狠地吻上了沈小依的唇。

他没有吻过女人,这一吻又是很冲动的吻,他很用力,沈小依只觉得唇上很痛,很痛…

天雷勾火的一吻之后,沈小依才回过神来,她又羞又气,张口就骂着:“莫问,你混蛋,你竟然…你,你混蛋!”说着,她又拍打莫问。

莫问捉住她双手用力地往她的身边一甩,绷着脸一低头,再一次覆上她的唇。

他觉得她的唇很柔软,他喜欢!

第二次,莫问温柔多了。

沈小依算是彻底地尝到了吻的滋味。

说真的,她当编辑也有段时间了,看过无数的小说,每一部小说里都有描写吻戏的情节,各种写法,都把这种情节写得很美妙,让人看着就忍不住怦然心动,想着试一试。看多了,她也曾妄想过那是一种怎样的美妙。

此刻,她才知道,书上写的未必都是真的。

至少,她还没有尝到美好,只知道自己并不算讨厌莫问的吻。

莫问松开了她,深深地看她一眼,便蹲下身去替她检查扭伤的脚,他一碰触她的脚,她就痛叫起来。

“好痛,你轻点。”

两次深吻后,沈小依的声音带着点点的娇嗔,刚刚还爬满了黑线的俏脸,此刻挂着两朵桃花,又娇又媚。

“坐着,我去拿点药酒来帮你擦一下。”莫问低沉地命令着。

沈小依温顺地点了点头。

莫问又深看她一眼,才去拿药酒。

莫问一走,沈小依就抬起手来,轻抚着自己被某人滋润得有点红肿的唇瓣来,杏眸里有着点点娇羞,又有着点点的郁闷。

他吻她,是为了堵住她的骂声,还是因为喜欢她?

那座大冰山,真讨厌!

话都不多说几句。

如果他喜欢她…

沈小依的心变得甜滋滋的,猜测着,他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貌似他们见面的次数都没有超过十次呢。她对他印象又不好…

真是莫名其妙。

感情这东西,不好捉摸。

拿她来说吧,明明对他没有好感,偏偏又期待着他对她说点什么。

唉,现在很想找一个人倾诉一下,分析一下,她是不是对莫问动了心?莫问对她是不是动了情?沈小依很想打电话给安悦,莫问拿着药酒回来了,她只得临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种药酒治扭伤效果很好的。”莫问淡冷地说着,在她面前蹲下,很小心地替她擦拭着药酒,每当她痛叫起来,他就撇她一眼,那眼神好像在指责她连小小的伤痛都承受不了似的,被他撇得多了,再痛,沈小依都不好意思叫了。

擦完了药酒,沈小依忍不住问着:“莫问,你不解释一下吗?”例如强吻她的事。

莫问撇她一眼,淡冷地应着:“有什么好解释的?”

沈小依抓狂。

“你脚受伤了,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留在我这里,我抽空可以照顾你,等到你的脚完全好了,可以走路了,你再离开,二是,我送你回你家里,你自己照顾自己。”莫问淡冷地丢出了一个问题给沈小依。

沈小依的脸有点绿。

莫问又撇她一眼,声音还是淡淡冷冷的,听不出半点情绪,习惯了冷漠示人的他,哪能轻易流露出情绪来,“给你一分钟考虑,我很忙!”

沈小依咬牙切齿,切齿咬牙,磨了又磨她的牙。

要不是脚痛,她真想扑过去,狠狠地咬死莫问这个混蛋!

他很忙?她就很无聊了?

看着她,莫问还真的抬起了左手腕,看着他戴在左手腕上的腕表,算计着时间。

昨天晚上他接到了君少的电话,君少让他再安排一批夜枭的精菁悄然飞往B城。他感觉到君少可能查到了什么,网撒开了,君少慢慢地需要收网。

他通知了白虎,白虎正在筛选精菁们。

因为是配合君少的,那些夜枭们必须都是侦察能力非常强,拳脚功夫以及枪法都很好的。

身为君少的得力助手,他是真的很忙。君少不在A市,整个夜枭帝国等于靠着他和白虎打理。

“送我回我家!”

沈小依气结地答着。

莫问微微地皱了一下眉,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我选择回家!”沈小依再说了一次。

莫问还是抿着唇,黑眸扫了一下她扭伤的脚,并没有动作,不,有了动作,他是转身就朝屋外走去。

沈小依傻了傻眼,他什么意思?让她选择,她选择了,他又不履行他刚才的承诺了。君澈挑的都是什么助手,一点责任感都没有!

沈小依想站起来。

“坐着别动!”

沉冷的声音飘回来,是已经走到屋外的莫问说的。

“莫问。”

没有回应了。

沈小依被莫问的态度整得再度想抓狂。

她坐在沙发上等了几分钟,等来的却是在主屋里负责给君澈做饭的大妈。她不解地问着:“大妈,莫问呢?”

大妈眯眯地笑着:“莫先生出去了,他很忙的。”

“他出去了?他说过会送我回家的!”沈小依低叫起来,没想到莫问还真是个出尔反尔的家伙。

大妈还是眯眯地笑着,她替沈小依倒来了一杯温开水,摆放到沈小依的面前,笑着说:“莫先生请求我务必照顾好你,说你的脚扭伤了,不宜走动,他又忙,暂时没空照顾你。他还说你是离家独住的,送你回去,你就得自己照顾自己,担心你的脚伤会加重,就把你留下来了。”

一肌异样的暖流从沈小依的心田划过。

莫问不太会表达,可他的行动却告诉她,他是关心她的。

想到刚才天雷勾火的两记深吻,沈小依在心里给了莫问答案:他用行动来告诉她,他是喜欢她的!

“沈小姐,莫先生是很冷漠,却是个不错的男人,虽说是君少的助手,可在我们这里,他的地位仅次于君少,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对一个女孩子那般的体贴及照顾的,你和太太一样,都是个有福的。”大妈以过来人的口吻,笑着说。

沈小依的脸莫名地烧了起来。

“大妈,你们这里,除了你之外,就没有第二个女人了吗?”沈小依转移了话题。来了几次思悦山庄,她都没有看到除大妈之外的女性佣人。

大妈点头,“君少痴情,独爱太太一人,找了太太多年,如今如愿。他只愿意让太太亲近他,其他女人,就算是女佣,也不行。就连我,也仅是帮他做做饭,不会近身侍候。山庄里其他人,性子都和莫问有点相似,所以山庄里都是男性。”

“君澈的确痴情,也不知道他和安悦在B城是否顺顺利利的?真想念小恺呀。”沈小依叹着。

“老天爷是有眼的,会善待太太和君少的。”

大妈肯定地答着。

092 杠上老太太

被沈小依记挂着的安悦,此刻陪着君母外出刚刚回来,君澈不在家,说要外出办事,他原本要带着安悦母子一起去的,是安悦拒绝了他。

安悦说:“君澈,我知道你担心你不在家,我和小恺都会受欺负,但我和小恺不能一辈子活在你的翅膀底下,我们必须独立,放心去办你的事,我和小恺会自己保护自己的。”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得非常的自信,让君澈忍不住就把她搂入怀里,狠狠地亲了几下。

昨天晚上他们才从度假别墅村回来。

一回来,便知道了君泽强硬地逼着老太太同意把文丽丽赶回文家去,君澈意识到文丽丽肯定做了错事,一问之下才知道文丽丽又对儿子小恺下手,哪怕丽丽离开君家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君澈也恨得牙痒痒的,很想马上就到文家去找文丽丽算帐,是安悦拉住了他。安悦不是替文丽丽求情,而是让他不用自己找上门去,姑姑就会带着文丽丽自动找上门来。

文丽丽是周六被赶的,周日的时候,君家一切正常,安安静静的,没有文丽丽在,除了老太太觉得不习惯之外,其他人都很开心,做什么事都显得自在多了,可见文丽丽在君家并不得人心。安悦从君澈的嘴里了解到君无忧嚣张蛮横爱闹,可是周六日,她都没有来闹,那是因为她和君澈都不在家,君无忧最恨的肯定是她安悦,所以必定会在她回来后再来哭闹,说不定又能把她安悦赶走,离开君澈呢。

君泽暗中停止了给文丽丽的一切供给,也算是替君澈惩治着文丽丽。

既然安悦那么自信,君澈也明白,安悦想真正融入君家,靠的也是她自己,才会把她和小恺留下,他去办事。

一大清早,吃过了早餐,君母说要出去走动走动,安悦便带着儿子陪着婆婆一起。她觉得这个家里,最可怜的人便是婆婆。

经过多天的了解,安悦基本上掌握了君家目前的状况。老太太是大家长,君母夫不爱,婆婆不喜,小姑子爱欺负,要不是有两个儿子傍身,估计已经被赶出了君家,女人一生,如同君母这般的,实在太可怜了。君宝为老不尊,几十岁人了还整天流连花丛,花天酒地的,从不管家事,应该是他也不想管了。想想他曾经和妻子感情不错,却因为家庭原因,慢慢淡冷,直至今天的有名无实,这其中的过程必定也让他生气,让他无奈,最终放弃管事,什么都不理了。

君家小叔叔到现在还没有现身,安悦记忆中自然也忘却了这一号人物。公司,目前是君泽在打理,但老太太还握着话事权,也就是说如果君泽不能让她老人家满意,她随时可以把君泽从总裁位置上撤下来。

了解到这里,安悦在心里腹诽着:怪不得君无忧的手伸得那么长,身在文家还要干涉着君家,目标紧盯着君氏集团,都是因为老太太握着君氏集团的话事权,所以她想通过母亲,一步一步地把君氏集团揽过来,偏偏君泽是绊脚石…

“小恺,开心吗?”

君母把车子停好,率先下了车,她一下车就忙着去把小恺抱下车来,温笑地问着。

小恺浅笑一下,看着君母点头答着:“只要是和奶奶在一起,小恺都开心。”这小子在君母面前,嘴巴总是像抹了蜜似的。

君母宠溺地亲了他的小脸蛋一下,笑着说:“那奶奶天天带你出去兜兜风。”

安悦把他们外出买回来的东西,拿下车来,看到婆孙俩亲热的劲儿,她笑着:“妈,进屋里去吧,现在太阳挺晒人的了。”

君母嗯了一声,抱着小恺往屋里走去。

“奶奶,我自己走。”小恺轻挣扎一下,从君母的怀里滑落,不想让君母抱着他走。滑下地后,他又折回到安悦的面前,懂事地朝安悦伸手,帮安悦拿过一袋水果,说着:“妈咪,我帮你。”

安悦笑着:“小恺,东西很重,你拿不动的。”

小恺略举他拿过来的那袋葡萄,用行动告诉母亲,他拿得动。他都六岁了,是个小小男子汉了,再加上一直在单亲家庭长大,他不是第一次帮母亲拎东西,那点子的臂力还是有的。

“小恺,让奶奶来吧。”

君母可舍不得让宝贝孙子的小手受累,赶紧从小恺的手里拎过那袋葡萄,然后牵着小恺进去。

“妈,我们回来了。”

进了屋看到老太太无聊地翻看着报纸,君母温柔地叫了一声。

老太太放下了报纸,推了推老花眼镜,淡冷地扫向进屋的两大一小,淡冷地问着:“出去兜风好玩吗?”

君母不敢答话,婆婆这句话带着指责的味道,她要是答话了,肯定被骂。

“曾祖奶奶。”

小恺不着痕迹地从君母的手里拎过那袋葡萄,然后走到老太太的面前,他把葡萄放在茶几上,很体贴地对老太太说道:“曾祖奶奶,我们买了葡萄,我拿来去洗干净给曾祖奶奶吃吧。”

老太太冷哼一声:“曾祖奶奶吃不了葡萄,因为酸。”

小恺淡笑,漂亮的黑眸子灼灼地注视着老太太,老太太被他这样子一看,顿觉得自己像做了坏事似的,脸上的冷硬线条不自然地就柔下了几分。“曾祖奶奶还没有吃,怎么知道葡萄一定是酸的。”他摘下一个,熟练地剥掉了葡萄的皮,然后又把没有了皮的葡萄轻轻地扳开成两半,再把里面的核小心地挑掉,他把两半葡萄肉递至老太太的嘴边,浅笑着:“曾祖奶奶试吃一下,看看是酸的,还是甜的。”

老太太撇他两眼,他刚刚的动作,她全看在眼里了,这个孩子很细心,也会体贴人。在小恺的淡笑注视下,老太太忍不住就张开了嘴,小恺把葡萄肉送进她的嘴里,她轻嚼着。

“曾祖奶奶,葡萄酸吗?”

“嗯,不酸,很甜,味道不错。”老太太老实地答着。

“奶奶,那我拿去洗干净,让你老人家吃。”安悦走过来,把其他东西放在另一张沙发上,都是君母替小恺买的衣服,玩具。

老太太随口地嗯了一声,喜欢安悦为她服务。

看到安悦放到沙发上的东西,老太太不悦地瞪向了小心地走过来坐下的君母,指责着:“都是你买的吧?你每天能做一些有点意义的事情吗?就知道花钱,你会赚钱吗?你以为泽儿赚钱很容易呀?养着你这种只知道花钱不知道赚钱的母亲,真是泽儿的悲哀。”

君宝在外面花天酒地,花的钱更多,老太太一点都不心疼,君母不过给孙子买点衣服和玩具,老太太就心疼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