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森咬牙,“那根本就不叫交易,叫诈骗!”

此话一出,就连一直神游千里之外的任毒舌都微微回头看向这边,露露安叹下口气,闭眼道:“是的,我们都被魔鬼欺骗了。”

“其实当年,并非传言般整个家族都与恶魔签订了契约,真正与恶魔交易的,是我们的祖父——艾伦·伽利雷。他年轻时,是个出色的商人,周游世界存下了大笔财富,可美中不足的是,祖父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继承人。我们父亲早亡,二叔体弱多病,小叔又是镇上出了名的败家子。所以,从很早开始祖父就一直担忧着家族未来的命运。”

慕慕转眼珠猜测,“然后,他找到了恶魔,为了永生,和他进行了交易?”

露露安点头:“祖父用将近三分之二的财产与恶魔进行了交易,得到了永生。可事情远远没有结束,过了十年我们才发现异样——不仅祖父,整个伽利雷家族都好像受到诅咒一样,没有新生命再诞生,没有人再长大,我和伊森的身体永远停留在了17岁。”

夏洛尔微眯双眼:“诅咒…”

“是的,是诅咒。”露露安说到这肩膀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我们和恶魔交换的,根本不是财产,而是灵魂!整个家族,所有人的灵魂…更可怕的是,虽然我们得到了永生,可是肉体依旧会随着时间腐烂、衰竭。我们得到的根本不是青春,而是腐朽。腐朽的身体,破烂的行尸走肉,我们一样会生病、会痛苦,可是却永远无法得到普通人的安宁。自杀对于我们而言,都是一种奢侈…”

“够了!”不等露露安说完,伊森就忽然喝止道。见露露安当真停下来,他才别过头去,闷闷道:“够了,别再说了。”

一时间,众人皆沉默不语。

慕慕诧异地盯着露露安,想要安慰她却怎么也想不好台词,脑子里转来转去怎么也摆脱不了露露安早上吃止痛药的画面。原来,是这么回事…也许比起活着,她更想像正常人一样死去吧?所谓永生,未必就是活着,而像这样被时间长流抛弃在一边,才真叫生不如死。连死亡都无法自行选择,又算什么不死族呢?

这头慕慕正胡思乱想,那边任之行却冷不丁道:“所以,你们来莱尔斯幼稚园是为了偷复原药?”

夏洛尔听了这话以拳击掌,“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慕慕茫然无措,“复原药?那是什么?”

伊森眨了眨睫毛,爽快承认道:“没错,我来面试老师也好,故意用石像鬼引开你们注意也罢,都是为了偷复原药。”

慕慕弱弱举手:“复原药到底是啥东东?”

露露安见状突然激动起来,拍案而起大叫道:“不要听他胡说,想要进幼稚园和用石像鬼吓唬小孩子都是我的主意,他只是看我昨晚没回去所以担心了才跑来…”

露露安话还没说完,伊森就冷哼打断道:“露露安你别自作多情好吗?我来这里只是为了给叔叔拿复原药,谁说过想救你?”

“伊森,你给我闭嘴!”

“复原药是什么啊…”

“该闭嘴的是你,蠢货!”

“复原药是什么啊…”

龙凤胎吵得热火朝天之际,慕慕默默叹了口气,最后一次扶额吐槽道:“那个,不要当我透明好哒?谁来解释下复原药怎么回事啊,你妹就算不告诉我也跟读者交代清楚啊!”

任之行搁下茶杯,轻声道:“你们俩都不要想了,兰斯是不可能给你们复原药的。”话音落下,刚才还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人都停了下来,齐齐望向任之行这边。

夏洛尔露出整齐的白牙,赞同道:“是哦。虽说复原药是兰斯发明的,配制起来也不算麻烦,但是因为现在材料越来越难找,所以就算是兰斯,手上也只剩下几颗了。这么珍贵的东西,怎么会随随便便让你们偷到?”

“可是,如果没有复原药的话,叔叔就…”

任之行一挥手,打断露露安的话道:“念你们没有造成什么恶劣后果,昨晚的偷袭就算了。你们走吧。”

夏洛尔闻言亦弯眼踢了踢地上的石像鬼,和蔼可亲道:“呐,别忘了把宠物也带走!”

慕慕见那团血肉模糊的肉块被一下踢到露露安面前,忍不住掉了一地鸡皮疙瘩,混蛋这样的宠物你要别人怎么接受?果然这边露露安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伊森也凝着任之行没动弹。

任之行抱胸道:“怎么?想等我改变主意吗?”

伊森垂下眼睑,末了终拉着姐姐别扭道:“蠢货,还不快跟我回去!”

“可是——”

“走!”伊森粗鲁地将露露安往外拉,待两人快到门口时,他才轻飘飘加了句,“总会…有别的办法的。”

露露安怔了怔,瞪住弟弟默了默,泪水已不自觉地迷住双眼。咬住下唇半晌,露露安终向屋内的三人行了个礼,转身离去。待俩姐弟走远,任之行才收回目光,喟叹道:“复原药可以使受损伤的器官恢复正常,可是,对于不死族,这药也不过是暂时性的罢了。”

慕慕眨了眨眼,老半天才反应过来任之行是在回答她刚才的问题。抓了抓头,慕慕问:“那个复原药,真的不能给他们吗?”

任之行斜慕慕眼,“如果有办法的话,你认为他们会来偷吗?”

慕慕一噎,终没了言语。

Chapter 18

关了五天禁闭,终于迎来了备受青睐的周末。星期六一大早,慕慕就收拾包袱出了幼儿园。回到正常世界,望着街上飞驰而过的汽车、拎着鸟笼优哉游哉闲逛的老人,慕慕激动得差点飙出泪来。

不过,慕慕并没有回家,反倒七拐八拐到了“小北苑”。“小北苑”是最近几年才新开发出来的片区,因为地段好、房价高,被老百姓们戏称为“富人区”。一进这里,慕慕就见街道两旁耸立着一栋栋欧式小洋房。洋房外面,则用栅栏圈着独立的小花园,环境幽雅别致,确实和慕慕他们家住的那种人来人往的大杂院不同。

停在一栋三层高的红色小屋外,慕慕仍旧有些难以置信,踌躇一番,这才下定决心地按了门铃。很快,屋内就有人出来,两人隔着花架栅栏门四目相对,表情都有些复杂。

对方微怔了怔,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傲娇脸,皱眉道:“你来干什么?找露露安?”

慕慕望着伊森那张满脸警戒的俊脸,有气无力地叹息声,用手指了指自己脚下,道:“我是来还你们东西的。”

伊森瞥了眼慕慕脚下的石像鬼,释然。

慕慕道:“你们那天走得太急,忘了带它走,呃~我本来以为它被夏洛尔折磨成那样,肯定活不了啦,谁知道没几天它就能蹦能跳的了。我不方便一直养着它,刚好它又认识回家的路,所以就把它送回来了。”还好的是,普通人看不见石像鬼,不然要是让早起晨练的大爷大妈们看见这怪物,估计连魂都吓没了。

伊森默了默,替慕慕开了门,侧身道:“进来吧。”

屋内仍旧采用了欧式风格,色调则以白色为主,倒没有慕慕想象中的阴沉骇人。伊森将慕慕带到客厅坐下后,就带着石像鬼上了楼,再回来时,手里已多了个托盘。

将茶杯递到慕慕跟前,伊森道:“露露安不在,你稍坐片刻就自行离开吧。”

好像完全感受不到伊森的冷漠般,慕慕端着茶杯兀自呷了口,这才道:“你费尽心机叫我来,不是应该有很多话要跟我说吗?这么快就叫我走?”

伊森愣住,这头慕慕搁下茶杯,掰着手指头道:“故意将石像鬼留在幼儿园,故意让它给我引路,刚好到了这里露露安又不在,这么多巧合想不让人怀疑也很难呐。还是,你在怀疑我的智商?”

伊森紧抿唇瓣,静静凝视慕慕。

慕慕道:“虽然不知道你叫我来到底想干什么,不过有件事我还是想当面告诉你。”

“什么?”

“你姐姐…露露安,一直在服用止痛药,这事你知道吗?”

听了这话,伊森墨黑色的瞳孔骤然紧缩,慕慕见状扶额:“果然是瞒着你的。算我多管闲事好了,虽然你们可以永生,但她吃的那款止痛药有很大副作用,我查过了,除了会导致强烈的依赖性,严重的话还可能造成呼吸减慢、排尿困难、精神错乱…”

慕慕话还没说完,伊森就冷笑打断道:“那个蠢货…难怪不得最近老是见她喘不过气来的样子。”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劝她别吃了。”慕慕看得出来,露露安和伊森这对龙凤胎虽然总是吵吵闹闹,但彼此都还是关心着对方。不然的话,露露安被抓起来,伊森也不会来救她吧?

“因为这药依赖性太大,现在基本都不生产了,也不知道露露安是从哪儿搞到的。”

伊森闻言又是一声冷笑,稍时才叹息道:“所以才说她是蠢货,止痛药什么的,最多也就是最初的两三年有效罢了。而且那种烈性药,以我们这样几百年的老身体怎么吃得消?”

慕慕点头,正想再说什么就听伊森又道:“要是她早听我的,早点吸海洛因不就没这些事了。”

慕慕一噎,直接摔倒在地。伊森童鞋,你的逻辑思维完全错误了好吗?!烈性药你们这种几百年的老身体吃不消,难道海洛因你们就吃得消?这么打脸的话你是怎么说、出、口、的!还有吸毒是犯法的有木有!你这么轻松自然地说出口,难道是——

见慕慕张大嘴巴,伊森回过头来,勾唇自讽:“你觉得,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慕慕:“…”这是,默认自己在吸毒了吗?

气氛正尴尬,楼上便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声。慕慕骇得唰地站了起来,伊森也收回冷笑,缓缓望向楼上。不过他并没有动弹,只是站在原地,眼神悲凉而孤寂。

“再过不了多久,我也会像他一样吧——一边被病痛折磨着,一边被毒瘾纠缠着。”

“他?”慕慕眨眼,念起露露安曾说过,偷复原药是为了给叔叔,难道楼上的这个“他”就是…

“嗯,是我们二叔,维英·伽利雷。”伊森垂下眼睑,缓缓道,“他身体本来就不好,再加上这几百年的消耗,心脏已经完全没办法工作了。呵,可笑的是,即使这样,每到犯毒瘾时,他还是会发出这样的声音,不过不用担心,他没多少力气,不用一小会儿就消停了。”

果然,好像为了印证伊森的话似的,没过片刻楼上就再次恢复了宁静。而与此同时,慕慕的背上已布满了冷汗。窗外阳光明媚,漂亮的白粉蝶围绕着爬满墙壁的绿藤翩翩起舞,清脆的鸟鸣一声响过一声,明明是这样美好的上午,明明是这么精致而时尚的小洋房,慕慕却抑制不住心里涌起一股又一股逃跑的冲动。

伊森笑道:“光是这样就受不了了吗?”

深呼口气,慕慕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让你们解脱吗?除了你们三个,我记得,露露安说过你还有个小叔吧?还有你们外公呢?”

伊森诡笑:“他们啊,消失了。”

慕慕闻言心里咯噔一声响,直觉告诉她——不好,很不好。

“任之行不是说过吗?我们不死族,是丧尸一般的存在。心脏停止跳动后,所有器官也就开始罢工,没有了循环系统供给足够的氧气和原料,身体便开始一点点腐烂。可怕的是,不死族人直到彻底腐烂、变成尘埃之前,都有意识和痛觉。而这一消亡的过程又太缓慢,所以我小叔也好,外公也罢,在确定身体已经死亡后,都选择了别的方式离开。”

“什么?”

“自焚。”

只听叮的一声,慕慕的心又被揪了起来。伊森倒依旧满脸轻松,笑盈盈道:“不过…比起普通人的自焚,对于我们而言,无异于酷刑。”

那是,必然的。

慕慕咬着牙,想象着那种痛苦已微微有些窒息。于普通人而言,只要心脏停止跳动,生命就已然画上句话,届时不论烧也好、煮也罢,都不会再有任何感觉。可对于不死族而言,在身体彻彻底底化为灰烬之前,他们都是有意识的,都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烈火的吞噬。

这哪里是酷刑,简直比下十八层地狱还惨!这么说来,慕慕也有点了解龙凤胎偷复原药的行为了。听伊森的口气,他叔叔的身体也快不行了吧?要是再不采取措施,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腐烂掉,或者帮他自焚,这两个选项不论怎么选都让人接受不了。

慕慕甩了甩头,道:“你叫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

“不止。”伊森望向窗外道,“这么多年来,二叔一直都在研究如何解除不死诅咒,眼看着才有了些眉目他的心脏又出了问题,嘁…”

话说到这,伊森情不自禁攥紧了拳头,顿了顿,这才又道,“所以,不论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整个伽利雷家族,他都必须活下去。这个复原药,就是我们整个家族的希望,所以我一定要拿到!所以你一定要帮我!”

“哈?”慕慕咋舌,望进伊森熊熊燃烧着小火焰的双眸,挥手道,“喂喂,我是不是幻听了?凭什么我一定要帮你?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伊森眼神坚定:“不凭什么,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一定会帮我!”

慕慕怪叫:“为什么?”

“因为你本来就是个多管闲事的人!”

慕慕:“…”喂,你这到底是夸我还是损我?

Chapter 19

是夜,慕慕悄悄潜进园长办公室。按照露露安之前打探的消息,复原药应该就在这里。虽然心里比谁都明白不该多管闲事,更不该像现在这样做贼,但不知觉间,慕慕已经站在办公室门前。

深呼口气,慕慕试探地扭了扭门把,原本以为要费上一番工夫才能打开,谁料只听喀的一声轻响,门开了——

兰斯离开时,没有锁门。

没有多想,慕慕跺手跺脚地进了屋,登时便犹如掉进了巨大的黑色漩涡。屋内因为拉着窗帘,漆黑一片。这种状况别说找东西了,慕慕就连最基本的方向感都消失了。

凭着记忆,慕慕朝兰斯办公桌的方向走去。因为做贼心虚,慕慕不敢开顶灯,不过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办公桌上有个小台灯。正小心翼翼地往前挪步,慕慕就觉撞到什么东西,她警觉地想要往后退,但为时已晚——转瞬间,对方就已钳住慕慕的双手,慕慕一个踉跄,直接撞进那人硬邦邦的怀里。

手被禁锢,慕慕咬牙只能脚下发力。谁料对方先发制人,在慕慕动脚之前已先一步伸腿,将她直接绊倒。如斯状况,慕慕不由自主地往下倒,眼见着就要与亲爱的大地母亲来个亲密接触,那人眼疾手快地伸手,往慕慕腰间一揽,又将其轻轻松松地捞了回来。

骤时,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慕慕红了脸。所谓“男怕摸头女怕摸腰”,身为恋爱次数为0的慕慕还是头一遭被人这么抱住。

登时,羞愧、愤怒、还有她不曾体会过的陌生感觉直冲脑门,所有感觉汇集到一块之时,慕慕也“霍”地一下喊出声,手成拳地砸在对方身上,原本以为可以借此机会逃脱,谁知对方不仅没有松手,圈在慕慕腰间的手臂反倒又紧上三分。

一时间,慕慕结舌。正不知所措,对方却“呵”地笑出了声。微微俯身,那人将头抵在慕慕耳边,语调暧昧而诱惑:“今天怎么这么有兴致?”

听了这话,慕慕只觉脑袋嗡的一声,瞬间空白。

这声音是…兰斯!

“兰斯”两个字浮现在慕慕眼前的刹那,慕慕只觉两股战战。她最近,一定是不小心爆了幸运女神的菊,所以才这么背吧?找工作被兰斯骗哄签下奇怪的契约;上课被毛茸怪们活埋;做贼更是好死不死遇到主人在家…这到底,是撞哪门子邪了!

还有,兰斯这暧昧的口气、诡异的态度,到底是把她当成谁了?难道,高傲自恋的园长大人是在这里会情人?

黑暗中,慕慕顶着满头冷汗原地入定,不敢再往下细想,这头,兰斯却变本加厉地在慕慕耳边吹了口热气,声音温柔似水:“你今天不仅来得晚,还蓄意偷袭我,我一定要好好惩罚你~”

话毕,慕慕便觉一阵天昏地暗。待再反应过来时,人已在沙发上躺平,身上,则沉甸甸、热乎乎的,像是…压着个人。

慕慕眨了眨眼,猛地一扭头,便觉灼热而陌生的男性气息扑向自己。他大爷的!这哪里是“像压着个人”,根本就是“真的压着个人”好不好!而且这男-上-女-下的姿势,兰斯混蛋到底想干什么?

念及此,慕慕超长的反射弧终于明白过来什么,手脚并用地想要爬起来,但因为彼此的姿势太尴尬,她又唯恐触碰到兰斯的某些部位,结果不仅逃不掉,反倒更像是在欲擒故纵。

兰斯擒住慕慕的下巴,笑道:“小馋猫,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慕慕使劲摇头,偏偏又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来。被认出来是死,不被认出来则比死还让人无法接受,眼下这种状况,到底该怎么办才好?电光石火间,慕慕心生一计,咬了咬牙,终于狠下心地蹬腿,闭眼直往兰斯的关键部位踢去——

寂静,寂静,还是寂静。

正值盛夏,夜间虽偶有夜风,但知了还是不眠不休地嚷嚷着。园长办公室内,却静得连呼吸声都消失了。良久,屋内才忽然爆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剧烈疼痛下,慕慕再也顾不得什么识破不识破了,嗷嗷乱嚎着:“松手,快松手,我腿要断了!”

啪的一下,屋内的灯骤亮。

兰斯松开手,托腮面无表情地盯着慕慕。慕慕半坐起来,揉了揉还隐隐作痛的膝盖,闪着泪花道:“园长,是我。”

“嗯,我自己有眼睛。不过慕慕,”兰斯顿了顿,歪头露出他标准式的亲和笑容,“你不觉得该好好解释一下吗?”

慕慕默,故作姿态地又摸了摸膝盖,终道:“园长,你偷错人了。你的小馋猫今天没来。”

兰斯:“…”

一时间,兰斯的脸色已黑到可以直接上台唱包公了,“慕慕,装疯卖傻是没用的。”

慕慕摸摸鼻子,“好吧,我…我晚上睡不着,就随便出来逛逛,看见这里门没锁就进来了,结果就那样了。我不是故意冒充你家小馋猫的。”

兰斯闻言勾了勾唇,笑得倾国倾城,“慕慕,你觉得我会信吗?”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我是信了。现在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不打扰园长你继续偷情了。”说罢,慕慕就欲溜之大吉,谁料屁股还没来得及抬起,兰斯的手就又攀住慕慕的腰际,将其一把揽进怀里,噙笑道:“这么容易就放弃了?不偷复原药了?”

“色狼,放开!”慕慕被兰斯抱住,只觉怒火攻心,一面挣扎一面吼道。待吼完,这才觉出味来,咦了声,结舌道:“你都知道了?”

兰斯挑眉,“我是莱尔斯幼稚园的园长,在这里,怎么可能会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唔,我好像还记得有人曾经说过,就算是妖怪也要遵守法律法规,结果转眼这人自己也做了贼,我说的没错吧?”

望着兰斯笑眯眯的样子,慕慕面红耳赤,握拳辩解道:“那还不是怪你?露露安他们真的太可怜了,你又不肯给他们药我这才帮他们的。”

兰斯闻言眨了眨清澈见底的眸子,对慕慕露出牲畜无害的笑容。慕慕见状心里咯噔一声响,每次见到兰斯扮清纯卖萌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这次是——

兰斯道:“这么说,你承认刚才是来偷复原药咯?”

“我错了,园长…”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嗳?真的?”慕慕以为自己听错地抬起头来,这么轻松就过关了?

“真的。”兰斯郑重点头,下一句直接秒杀慕慕,“这个月工资扣一半。”

慕慕吐血三千尺,偏偏又没办法反驳,想了想,只得又道:“那复原药…”

“兰斯,人捉到了。”这头慕慕话还没说完,外边就传来白淮大叔爽朗的笑声。伴随着脚步声,白淮和夏洛尔有说有笑地走进来,嚷嚷道:“那小子在外面把风,被我们——”

白淮大叔看清眼前景象的瞬间,话也戛然而止,四人八目相视,登时都没了声响。

空气微微凝结,白淮和夏洛尔如石雕般站在原地,头顶顶着大大的“定”字。过了许久,白淮大叔才嘴角抽搐道:“你、你们…”

慕慕下意识回头,只见自己还半偎在兰斯怀里,兰斯的咸猪手则搁在她腰上,两人这模样真是要有多亲密就有多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