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小事累不着娘,乖,快喝吧!”墨青看着女儿如此懂事,心里安慰。

“恩!”墨兰也不造作,将温热的红糖水一饮而下,果然感觉腹部舒服了一些。

母女坐在床上聊着天,墨兰在墨青面前就是一派小女孩作风,本来身体不适,便靠在母亲怀里撒着娇。

“娘,有您疼我,真好!”墨兰说。

“傻孩子,你是我唯一的宝贝女儿,娘不疼你疼谁啊?”墨青拍着女儿的肩膀说。

“娘,作女人真麻烦!每月都有这么几天不方便,我真怀念没来月事的日子啊!”墨兰感叹道。

“你呀!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跟小孩子说话似的!这姑娘家一来月事,就代表长大了,能够嫁人生儿育女了。”墨青也感叹道女儿大了。

“娘,我才十四岁,还是小姑娘呢!我才不要这么小就嫁人呢!兰儿要一直陪着您和爹爹!”墨兰娇嗔道。

“那怎么行?明年你就该行及笄之礼了,若是你不嫁,到时候大皇子还不得急死呀?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我和你爹可不想被大皇子整日缠着不放!”此时墨青也拿女儿打趣起来。

“娘!您惯会取笑女儿的,兰儿不跟您说了!”墨兰稚嫩白皙的小脸蛋瞬间浮上一抹粉红,看上去煞时娇羞可爱。

“好了好了,娘不说这个了!说正经的,娘听说芷音报名参加了今年慈善筹款晚宴的才艺擂台比赛,跟娘说说,你是如何看待此事的?”墨青正色问道。

墨兰闻言直起身子,把玩着自己束发带的流苏,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我能有什么看法呀?她要怎样是她家的事,与我何干?”

“你这丫头,跟娘还说这赌气的话啊?”墨青摇摇头看着自家女儿。

墨兰在母亲面前也不再别扭的说话了,正经说道:“娘,不是我赌气,而是我根本没办法左右人家心里的想法。周芷音喜欢昊哥哥咱们心里都清楚,她有事没事总想靠近昊哥哥身边,却又不明说喜欢,昊哥哥也就不好直接说拒绝,只好千方百计的躲着她。

您也知道,秀姨是皇后娘娘的陪嫁侍女,她们之间有深厚的主仆之情,周芷音是秀姨唯一的女儿,昊哥哥多少还要顾念皇后娘娘和秀姨的情谊,不能太过生硬的对她,所以我也不好说什么,让昊哥哥为难。

至于周芷音,我真不知道她到底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根本就被一时的感情迷昏了头脑?要是一般的女子,见到昊哥哥这般避着她,照说她早就应该有自知之明了,可是您看她现在的样子,还是一如既往、不愿放弃。

事以至此,我还能说什么呢?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只要昊哥哥对我的心不变,就好啦!”

墨青再次摇头,听了女儿的一番话,便有些心疼女儿的懂事,重新将女儿搂在怀里:“好孩子,真是难为你了!你说得很对,咱们左右不了别人的想法。可是娘想要提醒你,就算大皇子认定了你,皇上和皇后也都喜欢你,但皇后与秀儿多年的主仆,肯定不愿看到因为大皇子的关系而伤害到芷音,所以你要有心里准备,将来很有可能会与芷音共侍一夫,到时你能接受吗?”

墨兰一听这话小脸一沉,立刻反驳道:“不会的,皇后娘娘是最反对一夫多妻制的人,她不会要我和周芷音二女同嫁昊哥哥的。而且就算皇后有这个意思,但只要昊哥哥立场坚定不变,我相信皇后娘娘也不会为难我们的。

当然,如果昊哥哥意志不坚,真想要左拥右抱、享那齐人之福的话,我墨兰也不希罕那种廉价的感情,到时我会主动放弃,我就不信,凭墨兰的品貌才学会找不到一个愿意一心一意疼我爱我之人!

娘,女儿不是那种软弱无能之辈,更不会委曲求全的去守护自己的爱情。皇上和爹爹对待感情的专一让兰儿佩服,我相信昊哥哥他也是这样的人。

若他不是,只能说明我俩无缘,或许我会伤心难过一阵子,但您放心,兰儿绝不会就此颓废,兰儿一定会重新振作的!”

虽然听女儿说得豪气干云,但作为母亲的墨青只当她是怕自己担心,而说的逞强话,墨青非常清楚女儿对米昊的感情,从小到大,青梅竹马般的爱恋,又岂是一朝一夕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兰儿明年才及笄,现在担心这些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她面对秀儿母女也确实无力,人家只做不说要怎样,她也不好提出异议来,免得伤了两家的和气,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希望到时候米昊真如女儿所言,对待兰儿意志坚定,否则兰儿恐怕会受打击的。

秦子宁回宫后,赫连景澈除了前几日忙于政事外,后面几乎一直陪着她在养胎。米昊的表现极佳,将所有事情处理得有条不紊,众朝臣无一说不好的,全都夸赞大皇子聪慧勤奋,处事稳妥,让赫连景澈感到很满意,也很欣慰,自己省心不少。

这天秦子宁慵懒的斜靠在软榻上,赫连景澈亲自喂秦子宁吃完水果后,拿了一杯水递给她漱口,这是秦子宁为保护牙齿养成的多年习惯。

“咱们不在的这些日子,大事小情全都是昊儿一个人在处置,他才十六岁而已,真是难为他了!既然你已经回来了,就不要再把什么事都推给儿子了。别忘了,你才是皇帝,这些事本该是你的责任,你这个当爹不心疼儿子,我这个当娘的可舍不得儿子辛苦!”秦子宁嗔怪道。

“娘子,你再这样说的话,我可就要吃儿子的醋喽!”赫连景澈笑mimi的说道。

“吃醋也没用,我就是心疼儿子!咱们这几年能够悠闲自在的在外面游玩,还不都是儿子的功劳啊!儿子孝顺,咱们为人父母的也该体谅儿子的辛苦才是。像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在我们那里也就是刚上高一,也正是感情萌动之时,呵呵!”秦子宁回想着前世普通孩子十六岁的生活时突然提起了这些,却叫赫连景澈心里一惊。

“娘子,不许你再提前世那些事了,你瞧,现在咱们有昊儿、月儿、星儿,还有你肚子里这个小家伙,咱们生活得这么幸福,你可不能怀念什么前世,更不能扔下我一个人!”赫连景澈握住秦子宁的手紧张的说道。

原来几年前,秦子宁无意间口误提起了前世,在赫连景澈的追问之下,秦子宁想着他们已是多年的夫妻,即使告诉他也所谓了,便将自己穿越过来的事情如实相告,结果吓得赫连景澈紧张的不得了,天天什么事都不干,就寸步不离的看着她守着她,生怕她会突然消失不见似的。

后来在秦子宁再三保证之下,赫连景澈才算勉强恢复了正常,只是他心中还总是悬着,如果一时半刻见不到秦子宁,他就无法安心的处理政事。

赫连景澈深知秦子宁不喜欢严谨的宫廷生活,于是就经常带她外出游玩,希望她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不想她去怀念前世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现在听到她又提起前世来,便又开始不安了,紧紧的搂着秦子宁。

秦子宁觉得他实在是太过敏感了,自己不过是觉得儿子这个年纪负担的事情太多了,这本该是父母承担的,他们不能自私的推给儿子,所以才会说刚才那些话,可是显然赫连景澈的注意力完全被她前世的话题所影响。

“好啦,相公,你抱得这么紧,会压到孩子的!”秦子宁拿腹中的孩子说事。

“那你答应我,不许再提前世,不会离开我!”赫连景澈似乎是较上劲了,非得要秦子宁一个承诺不可。

秦子宁颇为无奈的只好点头答应,哄着他说:“好,我答应你,以后都不再提前世了,也不会离开你的身边,我们要白头到老,永远幸福的生活下去!那么现在你可以放开我了吧,你这样我真的有点不舒服!”

一听秦子宁说不舒服,赫连景澈赶紧放开她,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要不要宣太医过来诊脉看看?”

“不用了,我还好。相公,你放心,我能穿越来到这里与你相遇、相知、相爱成为夫妻,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就如你所说,咱们现在这么幸福,又有儿女环绕在身边,我怎么舍得丢下你和孩子们呢?更何况我对你的心与你对我的心是一样的呀!”秦子宁回握住赫连景澈的手给他信心和承诺。

“恩,娘子,我爱你!”赫连景澈感动的轻轻拥住爱妻,忍不住浅吻了一下秦子宁的樱唇。

“相公,我也爱你!”倒是秦子宁更大方些,语毕随即回了赫连景澈一个法式热吻。

这让赫连景澈有些招架不住,要知道秦子宁这次怀孕后,赫连景澈为了顾虑到秦子宁的身体,在房事上就特别注意,不但是次数少的可怜,就是有也不会太尽兴。

这会子秦子宁热情似火,含情脉脉的眼神尽显妩媚娇柔,粉颊含春,满脸的驼红之色,那性感的唇线吸引着赫连景澈无法自拔。

好不容易一吻结束,赫连景澈的瞳仁中布满炽热的火焰,燃烧着他所有的感官,身形一动,他无法控制这般强烈的欲念,巧妙的避开了秦子宁隆起的腹部,覆身在秦子宁的上面,深邃的目光莹亮闪烁,唇角勾出诱人的笑容。

“娘子,这般主动的事还是男人来做比较好!”

赫连景澈觉得心跳加速,忍不住低低轻哼:“嗯!娘子,我要你!”

多日没有好好亲热一番的夫妻二人在这个傍晚不受打扰的尽享鱼水之欢,红鸾帐内一夜春宵,恩爱绵长。

赫连景澈现在是十足的妻管严,自那天秦子宁与赫连景澈沟通后,赫连景澈就放了米昊几天假,自己处理朝政之事。秦子宁为安抚他的不安情绪,除了上朝之外,其他时间几乎都陪伴在丈夫的身边,如此夫妻和睦,子嗣不愁,真是羡煞旁人。

这天下朝后,赫连景澈回到凤熙宫,秦子宁给他备好了茶点等他。赫连景澈笑嘻嘻的享用着妻子的爱心:“有娘子这般在乎着就是幸福啊!对了,娘子,今天早朝之上,有大臣奏请册封皇太子,你怎么看?”

“你问我?我哪儿知道?”秦子宁故意不答反问。

赫连景澈放下茶杯,一双深邃晶亮的眸子围着妻子打转:“聪慧如你,又怎会不知?难道在为夫面前,你还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成?”

秦子宁扑哧一笑,嘴角微微嘟起的说道:“知妻莫若夫,若是相公大人说不知道汝妻的想法,那还真叫小妇人我伤心啊!”

见她这般小女人做派,赫连景澈心中一软,搂过妻子呵呵笑道:“娘子,为夫对你的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难不成你还怀疑为夫对你的爱吗?”

这下秦子宁也不再跟赫连景澈打趣了,清澈的眼睛目光悠然,望着他正色说道:“好啦,说正经的,告诉我,你真想现在就立昊儿为太子吗?”

赫连景澈面容清润,唇角勾出优美的弧度:“昊儿的年纪不小了,而且咱们不在之时他代理监国,处理内外政事井井有条,他的确具备了储君的资质,我还真想确立他的太子之位,就是怕你不同意,担心你舍不得儿子过早的被束缚住。”

秦子宁站起身,右手略微撑了一下自己的后腰,赫连景澈见状立刻上前扶着妻子往前走,秦子宁坐到窗口的软榻上,看着外面的草坪,经过昨晚的雷阵雨洗涤过后,从屋外传来的空气分外清新,只见她的眉间舒展,作了一个深呼吸,转过头对丈夫说道:

“昊儿的确堪当大任,是个不可多得的帝王将相之才!只是咱们应该先问问孩子自己的意思,他愿不愿意当这个太子?若是他不愿意,咱们也不能勉强他,你别忘了,咱们还有星儿…”

赫连景澈听到秦子宁赫连星的名字,摇头说道:“星儿?呵,那孩子懒得每天就知道睡觉,不睡上十二个时辰不肯罢休,相较于昊儿的勤奋,差太远了!”

母亲都是护牍的,听到别人说自己的孩子不好,哪怕是自己的丈夫,也是不乐意的。

秦子宁不满的反驳道:“你这是什么话?昊儿和星儿都是你亲生的孩儿,你怎可差别看待?再说这人与人的智商和学习方法各不相同,有些聪明绝顶的人不需要浪费太多的时间,就能学到数倍于别人的知识,你可不要小瞧了咱们的星儿!”

赫连景澈见秦子宁一撅嘴,便赶紧哄着妻子说:“好好好,咱们的星儿最聪明了,只是年纪小,有些任性贪玩罢了,将来也一定能成大气的!”

秦子宁闪亮的眼眸中透着身为人母的骄傲:“那是自然,哼!还有,你别忘了我腹中这个宝宝,说不定是个男孩呢!其实于我而言,无论选哪个儿子做太子都好,我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他们为争帝位而做出手足相残之事,那是我无法面对和接受的。如果因为夺位而伤了他们兄弟之情的话,那我宁可选个外人来当这个皇帝!让他们做个普通人,至少还能生活得和睦幸福!”

赫连景澈早就知道帝位在秦子宁的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更不可能比孩子们的团结友爱更重要。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他完全相信秦子宁会说到做到,果断的放弃帝后之尊。

当年要不是为了自己,秦子宁也不会为了帮他而陷入宫廷斗争中,进而痛失未出世的孩儿,他一直都知道这是妻子心中抹不去的痛,要不是后来陆续有了米昊、米月、星儿这三个孩子,恐怕妻子一辈子都不会释怀,他们也不可能像现在这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赫连景澈是相当尊重秦子宁的看法,午膳后,特地召来大儿子米昊当面问了他心里的想法。

“什么?立我为太子?为什么?”米昊没成想父皇突然提出这个来,今天的早朝他没去,所以他并不知道大臣提出册立太子之事。

见到儿子这个反应,赫连景澈先是一愣,没想到儿子会这么反问自己,他纳闷的问道:“昊儿,难道你从来没想过要当太子吗?”

米昊马上答道:“没有。”

赫连景澈皱了皱眉,接着说道:“昊儿,你是长子,父皇让你监国,就是在锻炼和考验你。”

米昊站起来,淡然开口:“哦,可是儿臣从来没想过将来要做皇帝,我为父皇分忧,纯粹只是尽孝道而已,我想让父皇有时间多陪陪母后。小时候母后一个人带大我和妹妹,母兼父职,真的是很不容易。至于储君之位,儿臣从未想过。”

儿子的孝顺懂事让赫连景澈感到窝心,知子莫若母,看来还是娘子最了解儿子呀!同时听到儿子提到小时候,他内心觉得歉疚,是自己愚笨,当年白白傻等在东泰国,以至于浪费了五年时间。

赫连景澈感叹的说道:“昊儿,你有这等孝心,我和你母后都很欣慰。不过,国不可一日无君,你已成年,监国之时处事稳妥,得到众朝臣一致赞誉,你又身为长子,有些责任是你无法逃避的。就如同父皇当年一样,虽然很想和你母后放弃帝后之尊去游山玩水过着惬意自在的生活,但身上扛着一国重任,不能随心所欲的做事。现在这份责任,父皇想要交给你来承担,你可愿意?”

米昊低头沉思了一下,抬头对赫连景澈说道:“父皇,若是您肯答应儿臣两件事,儿臣就愿意做那个太子之位。”

哟喝!让他当太子,敢情人家还有条件!放眼天下,估计没有谁会这么拽,果然有他母亲之风,这真是叫赫连景澈有些哭笑不得:“哦?哪两件事?你说来听听!”

米昊这才将自己的想法如实说出来:“一、若儿臣成为太子,将来也要像父皇母后一样,一夫一妻,无论任何情况下,都不能逼我纳小。二、等将来星弟或是母后腹中的皇弟长大后,如果他们能力突出,想要当皇帝的话,儿臣便让出太子之位,还请父皇到时候不要反对。”

赫连景澈都有些佩服自己的儿子了,面对至高无上的绝对权力居然还能表达出这等气度,自己有一个这么优秀的儿子,实在是高兴:“昊儿,没想到你有如此胸襟,有儿如此,父复何求?父皇以你为傲!好,我答应你!就趁这次的慈善筹款晚宴,我就当众宣布立你为太子!”

米昊眼珠一转,又提出一个请求:“父皇,儿臣能不能求您帮我一件事儿?”

赫连景澈纳闷的问道:“什么事?你说。”

“想必您也知道,儿臣与兰儿两情相悦,儿臣想求您趁这次册立太子之时,顺便定下我与兰儿的亲事。”米昊说。

赫连景澈笑着说:“好啊,没问题!你倒是聪明,为了顾念你母后和秀儿的主仆之情,不让你母后为难,就把这事推给父皇来办了。”

米昊会意的嘿嘿笑着,他的想法很简单,若是父皇开口定了自己与墨兰的婚事,就算秀儿去求母后,到时母后也能以父皇答应自己的第一件事来婉拒她,不至于把关系弄僵。

父子这厢商定后,各自回去将这个消息告诉给自己的爱人听。

秦子宁听了丈夫的叙述后,当然觉得儿子够机灵的,居然懂得迂回战术,倒让自己免去了不少废话,将来应对秀儿母女之时,也就有了很好的借口。

而墨兰听了米昊的话后,心里甜滋滋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不过,想到周芷音参加了擂台赛,想要夺得头名与自己一争长短,倒是一时激起了她的好胜心。

墨兰闪烁着温柔的目光,宛如春风拂过的湖面,尽是暖暖的涟漪,吸引着米昊错不开眼,牵起她的玉手,问道:“兰儿,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墨兰笑颜如花的说道:“昊哥哥,我在想,今年的慈善晚宴皇上会当众宣布立你为太子以及你我的亲事,若是我在今年的擂台赛上拿到第一名的话,到时岂不是锦上添花!”

米昊抬手轻轻的捏了一下墨兰的小鼻子,宠溺的说道:“那敢情好,到时咱们就是三喜临门了。”

“呵呵…”一对相爱的小情侣畅快的笑着。

墨青和墨白是帝后的近身侍卫,又是墨兰的爹娘,自然第一时间得到了这个消息,当然为女儿感到高兴。

接下来的几天,墨兰也把自己关在家里苦练才艺,希望到时候让众人眼前一亮。

终于到了每年一度的慈善筹款晚宴,同样在皇家别苑举行,朝廷重臣以及富贾巨商齐聚在这里,好一派热闹的场面。

在这皇家别苑里的正院中央,搭建了两个三尺高台,一个是圆形的用来文斗,一个方形的用于武斗。院子南北两边布置了双层看台给参加晚宴的人,东向是出入口,西向是帝后的主位。在后方的架上,彩带飘扬,很是好看。

看台之上每桌两座席,并不拥护,由于秦子宁的建议,赫连景澈这些年削减了不少宫里的太监和宫女,也从未再招新人入宫,所以这次的晚宴保卫安全的侍卫看上去远比宫婢多。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随着执事太监的唱声,赫连景澈和秦子宁携手入场落座,所有来宾起身行礼。

今晚他们夫妻都没穿龙袍凤装,而是穿着了同色系的简单舒适衣服,让人看上去少了些严肃,多了分亲民感。

这次的晚宴由米昊全权负责,墨氏夫妇协助,几乎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

米昊着了一身降紫色外衫,乌发束顶,一条褐色的缎带围在腰上,中间镶嵌着耀眼的蓝宝石,左侧一块上等的琉璃玉佩挂在腰间。看他剑眉凤目,英气逼人的模样,活脱脱赫连景澈的翻版,这父子俩同时坐在一处,可是瞬间秒杀了在场不少姑娘的眼球。

因为赫连星和米月都没来,所以只有米昊陪伴在父母身边,瞧着这一大一小的帅哥惹得全场惊艳,秦子宁顿觉与有荣焉,颇有自豪,毕竟他们一个是自己的丈夫,一个自己的儿子。

看着爱妻、母亲开心的微笑,赫连景澈和米昊也乐呵,一家三口观赏着台上的表演。本次比赛文武擂台同时开始,文武穿插过场,大家轮番上场展示自己的才能,不分伯仲,台下的观众看得也尽兴。

武斗擂台上,墨兰穿着一身略显简单的素色半长锦衣,桃红色的丝线绣着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下摆一直延展到腰际,宛若傲雪凝梅。一根淡紫色的宽腰带系紧细腰,显出窈窕身段。一头秀发被束了马尾状,肌肤晶莹如玉,未施粉黛,身上更没有多余的首饰,尽显清雅之姿。

墨兰不愧为墨家的女儿,一上场三拳两脚便将对手撂倒,直接晋级下一场,赢得满堂彩。

而文斗擂台上,周芷音也表现不俗,凭仗自己从小养成的音乐天赋,笑傲群芳,临下场前。

秀儿在台下看着女儿优秀的表现,十分欣慰,今日她特别为女儿精心打扮一番,以她对主子的了解,按照秦子宁的喜好,专门挑了一件粉色云烟衫,逶迤拖地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走路时蝴蝶好似在翩翩起舞一般。手挽雾色薄纱。

周芷音自信满满,秀眉如柳弯,眼眸莹亮,面色如春,头梳飞云髻,两只金丝镂空孔雀簪插于发间,一支金步摇随莲步微动,耳际的红宝石耳坠摇曳而摆,既贵气又精致。

秦子宁暗叹,看来秀儿为了女儿,还真是花了不少银子,煞费苦心啊!但相较于墨兰的清新素雅,周芷音的服饰装饰略显繁琐,反而没有获得秦子宁的好感,更别提得到米昊的侧目了。

尤其是周芷音本身的肤质并不算特别白皙的那种人,今晚为了与粉衣相衬,秀儿在给她上妆时多扑了些粉,若走近仔细看就像个面人似的,显得俗气。

几场比试下来,文武擂台都到了最后的决赛,这厢周芷音已经完胜所有对手,夺得文比第一名。那厢墨兰还在进行最后的比试。

这回墨兰的对手不简单,也是个过五关斩六将的高手,而且对方还是一个男子,在普通人看来,男人从力量上就胜于女子,来来回回几次过招,并未立刻分出胜负来,大家都为墨兰捏了一把汗。

而墨兰这次用的兵器正是墨青传授给她的软鞭,这玩意秦子宁眼熟啊,想当年她也是靠墨青教她的软鞭打了多少坏人,到现在自己的软鞭还保留着呢!

因着刀枪无眼,所以类似这种观赏性的擂台比武只允许徒手或是用鞭、棍之类的兵器,更不准用暗器。

对方用的是八卦棍,打的虎虎生风,刚劲有力。墨兰则施展轻功,软鞭盈动飞舞,灵动如仙。

双方打得难解难分,全场上下静哑无声,全神贯注的看着台上的比武,出于怜香惜玉的心理,大家都希望墨兰不要伤着才好,其中不乏有希望她打赢的,赫连景澈、秦子宁、米昊以及身为父母的墨青、墨白自然在此行列。

唯有坐在台下的秀儿和周芷音母女俩,是纠着一颗心,盼着墨兰输的。不过她们事与愿违,墨兰的战术本就是扬长避短,刚才她只守不攻,为的就是耗损对方的体力,然后找准时机,一击必胜。

当看到对方的破绽之时,墨兰提气一点脚登上台柱腾空而起,用力挥出莲花鞭,这是她和米月共同研究出来的,一下就套住了对方的棍子,再一回力瞬间使对方脱了手。对方反应过来徒手死命抓住墨兰的软鞭,只见墨兰默然一笑,反借对方之力,连出两脚直接将对方踹到台下,而墨兰则傲然的站在台上,等待裁判宣布结果。

“哇!哦!啪!”等到回过神来的裁判宣布墨兰胜的时候,台下的掌声顿时响起。

大家都在议论着墨兰不愧为墨家的女儿,果然将门虎女,不失父母之面啊!所有人一改之前对墨兰慧质兰心小女子的印象,对她都是刮目相看。

随后赫连景澈特别赏赐了墨兰和周芷音这两位在比赛中拔得头筹的姑娘。

正当大家以为这比赛结束之时,墨兰突然提出:“臣女请求与周小姐切磋一下音律。”

本来大家都以为出身武将世家的墨兰只会参加武斗,却没想到今晚她竟然又武又文,着实叫人意外。

周芷音虽然也很意外,但一向心高气傲的她此时不可能退缩的,为了米昊,她自信的应下墨兰的挑战,毕竟现在是比音律,而非武斗,这点把握她还是有的。

活泼的墨兰对秦子宁说道:“娘娘,兰儿刚才比武出了汗弄脏了衣服,能否先让周姐姐演奏一曲?兰儿回去换身衣裳再出来!”

秦子宁点头应允:“好,你去吧!就让先让音儿再为大家弹奏一曲吧!”

皇后发了话,谁敢不从,周芷音重新登台为大家表演,所奏之曲也是当初传自秦子宁之手的曲子,连日来秀儿要周芷音苦练那几首曲子,就是想博得皇后的好感,却不知这几首曲子早已传遍西华国,已经不新鲜了。

等到她一曲完毕,又等了大约一刻钟,还不见墨兰出来,众人纷纷议论:“怎么还不出来啊?是不是后悔挑战周小姐,不敢出来了?”

秀儿和周芷音母女也是纳闷的互相看了看,心里觉得墨兰既然敢挑战,就应该不会临时改变主意的。

正在大家猜测之际,墨兰手握一把二胡出现了,先是她的乐器让众人一惊,后是她的装扮再令人眼前一亮。

有别于之前清简的装扮,墨兰再次现身时,则换了一袭宫缎素雪月牙凤尾罗纱裙,上绣兰花和百合,腰间一抹淡蓝色轻纱轻轻挽住。一头乌亮的发丝翩垂于纤细的腰间,由青色的发带束住,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紫水晶月簪。

看者只觉她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巴掌大的娇小无暇脸蛋娇媚如月,眼神顾盼生辉,五官清灵柔美,微风吹过,轻纱飞舞,整个人散发出淡淡灵气,一个字:美!

瞧着墨兰的模样,秦子宁忍不住感叹“年青就是好啊!”尤其看到她手上的二胡,她免不了又回想起自己前世带着自己心爱的二胡环游世界的自在生活,莞尔一笑。

墨兰一改之前武斗时的凌厉,恢复了温柔稳重的姑娘作派,上前先是给帝后行了个礼:“兰儿换装来迟了,还请皇上、皇后娘娘恕罪!”声音如出谷的黄莺一般动听。

“没关系,快起来!去上台表演吧!”秦子宁柔声说道。

“是!”墨兰应声转身走向文斗的圆形台。

坐定位置后,先是看了父母一眼,给他们一个安心的眼神,之后随即拉起二胡,以一曲《我只在乎你》呈献给大家。

这曲子别人没听过,但秦子宁与赫连景澈却非常的熟悉,她们二人私下里合奏过此曲,赫连景澈还夸说这曲的歌词他最喜欢,也最能表达他们对彼此的心意。

这曲子从未在外人面前演奏过,最多也就是米昊、米月和赫连星偶尔听过几回。不用说肯定是米昊教给墨兰的,更让人意外的是,就在墨兰演奏到一半时,米昊上台以箫声为墨兰合音,好一对知音人。

坐在台下的秀儿一眼就认出了米昊手上那支***的镇轩之宝‘洞顶黑玉箫’,当年周老板为了感谢秦子宁将秀儿许配自己,便以这支箫作为聘礼送给了秦子宁夫妻,没想到赫连景澈将这支箫送给了米昊。

现在米昊的箫音加上墨兰的二胡,再加上新鲜美妙的旋律,听上去是那么的默契完美,尤其他们二人演奏时彼此对望的深情眼神,足以让众人看出这是一对相互爱恋的情人。

从刚才看到墨兰换装惊艳出场,再到现在二人合奏这一曲,秀儿和周芷音母女俩彻底傻眼了,万般没想到墨兰不仅能武还能文,尤其还赢在自己最擅长的音律上,而且还有米昊的倾力合奏,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然惨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