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的嘴角,微微的向上弯着,许是经历了最后的淬炼,他的整个气质都内敛深沉起来,由浮水,终变成深不可测的海洋。

波纹科菲觉得,那完全是他自我内心的虚荣膨胀欲望。

有人站出来对他大喊:“您回来了,阁下!”

埃德蒙冲他笑笑:“是的。”

“您还记得我吗?我们在公车上见过!”

“是的,先生。”

“您会想办法的对吗,您会带着我们结束这一切的对吗?”

埃德蒙点头,很确定的回答:“是的,那正是我来此的目的。”

民众站立起来,分成两排,不知道谁先鼓的掌,然后那掌声越来越大,大到这块土地都震动了。

那些人兴奋高呼的声音,引得诺曼十五跑了出来,他先是悄悄的观望了一会,接着大怒,谁都能来此处威风,他甚至不介意一个下等民对着他的脸吐吐沫。

但是,唯独埃德蒙不可以,唯独他不可以!

他带着强大的怒火蹦了出来,站在丹尼仕柯的台阶上,指着他大喊:“谁放你出来的?”

埃德蒙耸下肩:“我自己。”

诺曼十五瞪着他:“你没有这个权利,你必须为自己的罪行赎罪。”

埃德蒙遗憾的叹息下:“有些事情,真的无法按照您想的轨道去转。也许我有罪,也许我无辜,但是,那又如何呢?现在,我来了,站在这里,你看!他们喜欢我,虽然你才是这里的王。”

“快来人,将他关起来!”诺曼十五大喊着,气急败坏的大喊着。

没人理睬这位可怜的陛下。

他转头哀求的看着就要离开他的妻子明妮,他说:“您也不帮我吗?”

明妮摇摇头,转头看着埃德蒙。

埃德蒙走到明妮面前说:“我接到了你的联络,有些消息虽然震惊,却也早有准备。”

明妮苦笑了一下:“前陛下期盼我可以帮助他化解最后的戾气,但是,我很抱歉,我没把任务跟感情区分开。谁这辈子都要爱一次的,阁下,即使是我这样个性过强的老女人。说实话,我只是奢望自己可以,不对,我认为我可以改变什么,结果却是越来越坏…阁下,我想最后问您一下,我想知道您的打算?您看,请原谅大公,虽然这样说有些失礼,但,我还是期盼这片土地,可以迈入正轨。假如,我错了,或者他人错了,我们都会在未来付出我们应该付出的代价,但是在那之前,我希望可以目睹国家安宁,一切走向平和,然后…一切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了。”

诺曼十五大喊:“明妮!?”明妮默默无语的看着他,他又转头冲着埃德蒙大喊:“就凭你,我想你还不知道有多糟糕吧?就算给了你又如何呢?“他指指天空,接着大声嘲笑:“不久,他们会下来,踩烂你,踏平你…”

埃德蒙看着这个曾是无比睿智,冷静,体面的前国王,他对他,简直无言以对。

明妮很遗憾的走到前夫面前,拉住他的手说:“什么都不要说,什么也不要做,跟我一起最后看着这一切结束。钛司堡的环境还是不错的,你不要害怕,我会陪着你的,直到你死去。亲爱的,我们都有罪。”

诺曼十五大声喊着什么,没人能听的清楚,那些天空中的船舱碰撞的声音遮盖住了他的呐喊,也许是对一些事的解释,或者压根就是一大篇的诅咒。

盘腿静坐的人们都站了起来,迎面看着天空。

那是壮观的景色,成片,成片的钢铁连接,无数灯光照耀的这个城犹如白昼一般。钢铁的撞击撕碎了人心,相爱的人互相看了眼,不约而同的拉起了手,人们互相拉扯着,给予对方力量,即使互相不认识…

最大的那架机体缓慢的在中心开了一个可出入旋转的光梯,无疑,这是贝因托的新技术。

就这样,贝因托皇帝带着自己的两位王子,还有他的侍卫们,刮着一股子强大的压迫一切的强大气流,走了下来。

有人铺开一卷墨绿色的金边地毯,一层一层的向前推进着。

埃德蒙慢慢站起来,身躯有些发抖,这么多年没见,父亲依旧是那个样子,年轻的可耻。他想迎过去,脚上却犹如坠了千金的铅锭。

诺曼十五推开明妮,快步走到最前面大声抗议:“您们这是非法进入,这是违反宇宙联邦法的…”

席书缘的脚步没有停止,他依旧一步一步的坚定的向前走着,一边走,一边吐字清晰的说:“许多年前,我来过这里,离开的时候,我对自己说,这么腐朽,这么满是糟粕的国家,这辈子我都不愿再踏上它。人…是一种总是活在懊悔当中的矛盾生物,我想我也是如此…”

“这是卡蒙嘉的土地,如果你想前行,那么就先踏着我过去吧!”

有人突然站了出来,笔直的站在了席书缘的面前。

非常意外的一位先生,那位总是很懦弱的哭包,诺曼·托波祈·辛克莱。

不知道什么元素促成了辛克莱的成长,他在恐惧,在害怕,他甚至浑身发抖,眼泪都掉了出来,可是他第一个站了出来,挡在一股强大的力量面前。

接着…早就默默离开皇室的尤兰康丁也站在了人前,她将手挎进了辛克莱的臂弯,笑的无所畏惧:“别怕,亲爱的孩子,祖母跟你在一起。”

从此刻起,辛克莱想自己再也不会发抖,他挺直脊梁,站的犹如一座山。

接着…两位,三位,,那些人阻挡在席书缘面前,连成一条线。

席书缘停下脚步,抬头看着他那带着一丝嘲笑,站在高台,完全不为他做任何解释的别扭儿子,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席书缘从怀里拿出一个老怀表递给尤兰康丁。

那块怀表的表面上,刻着一个五爪狮子徽章。

“您怎么会有这个?您到底是谁?”尤兰康丁惊讶的问席书缘,这个怀表她知道,一些老式油画里,陛下们带着它,她问:“这是,我家的东西,怎么会在您那?”

席书缘叹息一下,用他那特有的,低低的温和的声音回答:“女士,我这也算是踏上故土,各位没有必要摆开这么大的阵势,我叫席书缘,相信这个名字你们都听说过。我如果想征服,卡蒙嘉不是最好的选择。”席书缘微笑着对尤兰康丁解释。

有人惊呼了一下:“贝因托的皇帝?”

尤兰康丁犹豫了一下,将怀表还给席书缘,她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连忙道歉:“抱歉,我不知道前陛下跟您有什么关系,我们…”她看下四周,痛苦的表情再次在脸上延伸:“您看到了,除了帮助,这个国家无法给予您任何东西,卡蒙嘉几乎是一无所有了。诺曼家十四代的努力,现任陛下不到两年便败光了!”

露西皇太后站在阶梯的那一边怒吼:“不要胡说,陛下是无辜的!这是个误会!都是误会!你们在污蔑陛下,你们在污蔑我高尚的儿子,他一直很努力…你们不知道我的孩子有多么的努力!”皇太后一边说,一边扯起裙角来到席书缘的面前要继续为她的孩子做一些解释。

但是席书缘很客气的阻止了她:“很抱歉,我来此,目的很简单,我只是,只是来接我的儿子回家。”

他的儿子?那位在火灾之后失踪的贝因托贵主儿吗?大家的神色再次紧张起来。

不想再增加更多误会的席书缘再次向人们解释,他的语气没一丝一毫的霸国强权者的那股子气焰,他甚至是谦虚的:“我的儿子叫诺曼·席·巴克·罗林威治·风·埃德蒙,并不是你们一直想的某个人。至于我,倒是跟诸位姓诺曼的有一丝丝血缘上的联系,我还有个有意思的名字,叫诺曼·温泽。

许多年前,有个老家伙给我写了一封信,期盼我可以将自己的一个孩子交给他抚养。他说他会对我的孩子好,即使将卡蒙嘉送给他也是可以的,可惜,我的国家太大,自己的孩子又少,自己的领土都管理不完,所以…我只答应那个那孩子在此二十年。二十年,这是一场痛苦的,漫长的,难以想象的骨肉割舍,互相牵挂,却因为承诺而无法联络的,令人难受的事情,我一直在后悔。

我很遗憾,这么复杂的地方,我还是将孩子送错了地方。我真的很后悔,错信了某些人所谓的亲情…事实上,我看到,我的孩子,他在此一点都不快乐。所以,我来,来接他回家,回我们的贝因托。”

惊愕的难以言表的人群闪开两边,席书缘一边说,一边走到埃德蒙的面前,埃德蒙没看他,将脑袋扭到一边。

“我很后悔,没有看到你成长,没有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出现,我回避的责任一直推卸给你,这是我这些年一直后悔的事情。”

埃德蒙看着地面,眼泪慢慢的,脆弱的流了下来。

慢慢的伸出手,贝因托的皇帝大力的将这个孩子拥抱到怀里。埃德蒙呆呆的靠在父亲身上停了一会,他贪婪的闻着多少年来一直期盼的那股子味道,那股子只在梦里才出现的属于爸爸的味道。

“我恨您!”

“好吧,儿子,原谅我,谁这辈子都要犯错的。”

“绝不!”

“随你,儿子,你有大把的时间报复我。”

(四)

广场上的人,逐渐,逐渐的散去,一切苦难,在贝因托的援助之下,都迎刃而解。

当然,除了贝因托的援助,早就停留在卡蒙嘉星系外延的一支早就默默等候的船队,也带着大批的食物回归故里。

除了安吉,还有埃德蒙以前的老战友,克罗·足球万岁·考珀先生,波喇喇·杰弗里先生,乔·冈特先生,这些年,埃德蒙一直都在封地进行国家政策性粮食新种植地的实验。众所周知,卡蒙嘉的土壤不适合农作物,但是现在,在一些新的全球改良试验中,它还是实现了。而且,埃德蒙说,未来土地会越来越肥沃,越来越好的。

金丝与托兰并没有走入这一场对贝因托皇帝的巴结大戏中。

如何分配物质,如何跟大公做好最后的交接,如何处理好灾后食物是当务之急的。

埃德蒙带着席书缘参观他的若代堡,介绍那里的每一样东西。

最开始的一些委屈,甚至还有陌生很快消失,埃德蒙的语气奇迹一般的下降了十几岁,像个孩子一般的叽叽喳喳。是的,没错,就是这个词汇,叽叽喳喳…

他有许多话说,语气里难免带了一些炫耀,即使卡蒙嘉现在被败坏的不成样子,他依旧给了大家一份好答卷。卡蒙嘉最最鼎盛的时代,是他带来的,也不是在他手中衰败的。

“这是…这是波纹科菲…还有威尔科斯特,您知道的,他们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

埃德蒙最后才将这两个他最最重要的人,介绍给自己的父,他的语气难免带了一丝丝羞涩。

席书缘看着这两位优秀的年轻人,又看看儿子,笑着问:“儿子,回去我会为你准备一场盛大的婚礼。”

埃德蒙笑了下,他倒是觉得无所谓的,他跟弟弟们大叫着拥抱,互相抱着甩来摔去,用拳头打对方肩膀,使劲捶打。打着打着,埃德蒙停止了那种吓坏卡蒙嘉人的兴奋行为,他看到了人群后安静的站立在那里的一位年轻人。

那人在哭,两只眼睛下可以容纳水分的航道里,注满了水渍。

这位年轻人,个子修长,模样是跟周围的初始人不相上下的俊俏,但是整体气质上却有些格格不入,他带着一股子浓厚的卡蒙嘉的严肃味儿。

埃德蒙对他招招手:“你过来。”

那位年轻人走了过来,埃德蒙抱了一下他,然后拉着他的手跟他一起看着若代堡,埃德蒙问他:“你爱这个地方吗?”

“不!”

“你恨这里?!”

“是!”

“最初的时候,我也是这样,讨厌这里,不喜欢这里,这里的一切都令我厌恶。”埃德蒙扭脸看着这张新出生的陌生面孔,他伸出手抚摸着他的头发:“路易,人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我的刑期是有限的,而你,你总归对卡蒙嘉,对这个生养你的这片土地,做过罪无可赦的恶事。比如,发动不该发动的战争。”

初始后新生的路易轻轻的将头靠在埃德蒙的肩膀,靠了许久之后点点头:“只要是您的要求,哥哥,什么要求都可以,你说吧,我的代价是什么?”

“我不会要求你去做,这份人情我不想给你,这是我对你的判决,你该得到一个妥当的判决。路易,成为新的若代大公吧,这是我对你的判决。直至…直至卡蒙嘉重新崛起,你不得离开卡蒙嘉一步,就像我那样,守护它,推动它,爱惜它…直至你找到下一位继承人。”

路易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点点头。

席书缘背着手,在院子里参观溜达,简小姐好奇的跟着他,就近观察这个星系里最传奇的人物。据说这位陛下,六十多岁了,他用什么方式保养得?

“你要带他走是吗?”简问。

席书缘扭头冲她笑笑,点点头:“是的。”

简叹息了一下,她有些羞涩的扯下裙边:“我很舍不得,您知道,不,抱歉陛下,我是说,我很高兴,他一直有心事,过的很不愉快,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阁下哭,这令我心痛…当然,阁下他哭,不是因为伤心,他很高兴。”

威尔科斯特看着在院子里说话的埃德蒙和路易,他等候了很久,都没找到单独相处的机会。但是,随着丹尼仕柯外面越来越响的庆贺灾难过去的声音,他还是走过去拍了下埃德蒙的肩膀:“嘿,埃德蒙,我需要二十分钟,只有我们俩单独的二十分。”

埃德蒙愣了下,然后点点头,他伸出手想拉他的手,但是威尔科斯特回避了。他的回避,令埃德蒙愕然,进而不安。

庆贺声中,卡蒙嘉的温度,缓慢的回升,周遭的空气越来越温暖。温暖的空气,恰好的湿度,连接了最后一片正要落下的树叶根茎,根茎获取到了新的水分,那些水分虽然不多,但是…总算是有了,那片树叶决定稍事恢复后,就在在明天清晨转绿。

坐在若代堡的客厅,埃德蒙呆看着桌子上的戒指,这枚戒指一直戴在威尔科斯特的手指上很多年,它也曾是这位优秀的年轻人最最珍惜的东西。

努力的咽下吐沫,埃德蒙努力的寻找着自己的声音:“我不懂,威尔科斯特,你知道的,一切都过去了,所有的不幸都过去了不是吗?”埃德蒙有些紧张,这种紧张发自内心,就在他心的某个地方,有个叫威尔科斯特的人住在那里,那人用他的行为,他的执着狠狠的在他身上刻下了名字。

现在,一切都好了,为什么他却摘下了这个唯一牵绊在他们中间的戒指,那枚他曾怨恨了许多年的戒指。还有他们的关系,他是他的未婚夫。

威尔科斯特释然的笑了下,用手将戒指又向前推了一下解释,他的语气轻松,有些自嘲,当然一些自我劝解的东西也包含在内:“我很抱歉,埃德蒙,17年的努力,只是在你心底有了个可以容纳我的细小的角落,我并不觉得,我需要对此表示出我有多么大的兴奋。

你是卡蒙嘉的埃德蒙也好,贝因托的王子也好,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爱一个人,获取同等重量的重视和爱。

17年的支持,失去一切后我发现,我的感情,我的付出,跟得到的不成正比。您知道,我是卡蒙嘉人,一个真正的卡蒙嘉人是骄傲的,是绝对不会因为某份情感而失去自我的。我的家没了,最爱我的母亲没了,17年人生中最最美好的岁月去了,只是因为这枚戒指,还有一段奇妙的虚无的幻想当中的自我安慰的爱。

书上说,初恋令人痛苦,撕心裂肺,但是值得…追忆终生。我想,我会在今后的岁月里,偶尔追忆你一下,然后庆幸我可以重新选择。

抱歉,埃德蒙,我不要你了。17年来我总是不快乐,我的不快乐传染给了我周围所有的人,我的朋友,我的母亲。因为我不快乐,大家都委屈的在我面前强作欢颜,虽然迟了,但是我庆幸我可以想清楚,正视我自己。

如果屈从于情感,很抱歉,这份情感还不是独一的,还是跟人分享的,这笔买卖不合算。所以,您自由了,我要留在这个国家,这是我的责任,卡蒙嘉人把责任看的大过天。所以,当卡蒙嘉复苏之后,我会去寻求一段唯一的感情,那正是我真正需要的。

我很感激您跟我在一起的岁月,即使在那个时候您无比厌恶我,您也非常有风度的没有在行为上对我造成伤害,所以…再见,我的大公阁下,我很抱歉。”

埃德蒙看着面前的这位微笑着的青年,一些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疲惫,白发已经缓缓的爬在一些角落。他知道,此刻无论他再说什么,他都无法令他回头,埃德蒙扭头看着院子里站在那里跟一脸兴奋,连蹦带跳的安吉说笑的波纹科菲。

失去了,心竟然空空的疼了起来,埃德蒙下意识的依赖这个人这么多年,现在他要离开了,带着一份威尔科斯特跟埃德蒙都不明白到底算不算是爱情的情感。

也好,这样也好…

埃德蒙站起来,主动拥抱了威尔科斯特,想最后一次亲吻他,威尔科斯特却扭开了脸颊:“抱歉,阁下,请不要这么做,这样会摧毁我最后的勇气,造成恶果。”

埃德蒙只好讪讪的松开他,他上下努力仔细的打量他,期盼可以将这位优秀的卡蒙嘉人留在记忆里,但是很快,他又有了一个念头。

“等我一下好吗?我要送你一个礼物,我的朋友。”埃德蒙说完跑了出去。

威尔科斯特看着埃德蒙的背影,在他走出门的一刹那,他的心四分五裂之后,又挣扎着强行粘合在一起。

他对自己说,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埃德蒙拉过席书缘,语气带着一丝哀求:“父亲,两个消息,一个是,你的儿子我刚才被人甩了,还有一个是,我需要两个初始果,要最好的。”

席书缘看着埃德蒙,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埃德蒙苦笑了一下,伸出手,蹭蹭就要流出来的某种液体,他叹息的说:“您看父亲,我欠了一个人17年的爱,我想,我唯一能还给他的就是耽误他的那些岁月。从出生至现在,我第一次感激自己是个初始人,我无法给予他爱,那么我将他的青春还给他。有些伤我无法帮他复原,但是在漫长的生命当中,他总要拥有一段属于他自己…天,父亲,我可真难过…”

席书缘伸出手,用手指刮走原本在那里的一滴泪。

“他活着,一切都有可能,这才是最幸运的。”

“是啊,生的无限希望…”

宇宙历2562年,卡蒙嘉废除了贵族等级制,废除了君主立宪制,进入了新的民主时代。

同年,诺曼皇室迎来了第一位女王,诺曼·金丝成为了新的诺曼·十六世。当然在今后的岁月里,这位政治触觉灵敏的卓越女性,只能放弃自己的理想,只出现在只有象征意义的授权首相仪式,或者其它仪式上,但是,皇室终究是生存下来了。

卡蒙嘉第一位首相名字叫杨·托兰,这位首相也是卡蒙嘉历史上最年轻的一位首相。他在位执政八年,终将卡蒙嘉带出最灰暗的时代后义无反顾的离开了他所爱的政治舞台。这位在卡蒙嘉历史上最最盛名的总统先生,他申请成为若代堡的守门人,而这个申请,女王竟然批准了。

诺曼·席·巴克·罗林威治·风·埃德蒙并未回归贝因托,他带着自己所爱的人去了罗林威治,就像后世人在他的追忆录里看到的首卷语里所说的…

“贝因托给我血,卡蒙嘉给我骨,我不适合卡蒙嘉,也绝对不适合再成为贝因托的王者。所以,我开辟了一条新的道路,建立了一个拥有卡蒙嘉跟贝因托所有优势集合在一起的新国度。我不能说它是最好的。但是,那!正是属于我的罗林威治…

诺曼·席·巴克·罗林威治·风·埃德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