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凌嘴角勾起，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若不行非常手段，就不会在这短暂的时间内没达到目的。她从不畏惧血腥，身上已经被血洗过无数遍，再多点她也无所谓。绝美的脸上，掀起层层狂云，“我只怕一会人太多，没有办法拖去坟岗，就地取材，弄了个万人坑，装你们的这些人，足够了！”
确实，寒凌的这一个举动，威慑的众人。
凤灏云清雅略显苍白的俊脸上，一闪而过的欣赏。做大事者，狠是必要的手段！
“啸皇，本将领决定不参与此战争。”陈国的将军上前，抬手一辑道。
这种时候，横竖都是要死，但他绝对不能死在这里，要死也要死在家乡，所以，就算回到陈国后，会让皇上责怪，但是他不怕，反正绝对不能就这么死了。
白国将军一听陈国的将军出此言，也管不了太多的上前，沉声道：“本将也不参与这场战争，决定现在退兵。”
龙衔飞听着他们将话说完之后，沉静的俊容上，没有半分的怒气，而是斜着嘴角，藏着狂风暴雨的黑眸看向寒凌，杀机无所遁藏。斜着的嘴角吹起一声口哨。
荡谦在尘土飞扬之中，口哨声嘹亮。
这时候他吹口哨是何意？
过了片刻，龙衔飞将视线从寒凌的身上移开，放在凤灏云的身上，话语意味甚浓的说道：“朕与你皆是王者，对王者而言，最让人无法容忍的便是，无法掌握的事情…或人出现！”
话音一落。
寒凌双眸半眯，犀利的狠辣的视线扫向龙衔飞！她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
凤灏云淡然的双色瞳眸忽然变暗，拥有权力的人，绝对不允许对其有威胁的人出现，那么这么说来，他要杀寒凌！
心神惧颤！两眸顿睁，清润的声音掺杂着恐慌：“寒凌！小心！”
也就在他的话音刚落，八道黑色身影，神出鬼没的出现，就那样毫无预警的出现在寒凌与凤灏天的身后！
要不是刀子的寒光与杀气被寒凌感受到，在凤灏云高呼一声之前，她就被暗杀！
短刀对上大刀，碰的一声巨响。
凤灏天在寒凌的旁边，在龙衔飞对凤灏云说了那一番话后，就已经猜出龙衔飞即将要做的是什么！他要杀寒凌！
这突然出现的八个人，个个像影子一样，速度快的让人看不清。凤灏天跳跃到寒凌的马上，如多年前一样，他站在马的背上，极尽全力的杀了所有妄想杀了他们的人！
可今天，力量悬殊。
八个人出神入化的武功，让他吃力艰难的对抗。
“原来，背叛元老家族的八大护法，竟然被你收买！”凤灏云对龙衔飞扔下一句话后，身形不比那八人慢。
眨眼间，他飞跃到马背上！
两个男子将少女护在中间。
少女面容清冷，手中短刀快速翻转。袖口中的小白小银感受到了杀气，本想出来帮忙，却感受到自八大护法身上传来的熟悉的味道，登时打消了所有的念头，小白小银看着彼此，天蓝色的眼睛内，泛起晶莹的泪花，寒寒，对不起，它们不能出去。即使出去了，也没有用。若是寒凌因此而失去性命，它们愿意以死来救她。但是现在它们不能出去。不能被发现。
龙衔飞胸有成竹的远观。对于来自元老家族的八大护法，他可是很有信心，速度之快，连他都无法抵抗。
寒凌虽然强悍，但是，不知为何，这八人速度在她之上，不多时，她的身上已经被剑气划了几道伤痕。
剑气所伤，比之剑穿过肌肤还要剧痛。
可，少女却半声不支，两边的男子都在极力的保护她。
尤其是凤灏云，手起剑落之时，以可以与八人相同的速度。伤了他们三个人！
可毕竟人多，他再厉害也不能一人之力对抗八人！
凤灏天武功上乘，但是在今日，这八人的面前，仍旧不足。
而他们身后的士兵，冲上前，想要用长矛刺这八人之时，刺到的只是空气！
龙衔飞高举起手放下！登时八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骑马而上！对上了凤灏云的一百多万的大军！
寒凌培养的手下，就是不一般，面对各种各样的情况，他们都能够很好的解决！
两千人上前护主！
可惜，八人幻化成形，有两人游走在他们之间，瞬间，几十人倒地！
这是多么的悬殊！
寒凌看着手下一个个的倒下，眼前不知道是谁的血染红了她的双眼！顽强的生命力，与骨子里的嗜血，燃烧的越来越旺！
大乱！
狂风起！
血沫横飞！
血染一地！
“杀！”
“杀！”
“闭上眼睛，不要看！感受他们的存在！挥出去的到不要有任何的犹豫！用力的刺过去！”凤灏云寒声道！苍白的脸无比的坚决。闻言，凤灏天和寒凌同时闭上眼睛。
八人在听到凤灏云的话后，形状转变，其中一人，竟然来到了寒凌的身后！
一把寒光四射的剑竟然要刺进寒凌的后背！
一个青色的身影不知从何处跑来，挡在寒凌的身前！
扑哧一声！
寒剑刺入那人的身体！
滚烫的鲜血喷涌在少女的整个后背！那人双手用力的抱住她的后背。寒剑拔出，又连刺了两下！刺进拔出，带出的是深色的红！妖冶的红！
少女猛然转过身，看着抱着她的人，惊呼：“赵冶。”他此刻不是应该还在昏迷吗？怎么这么就醒来了？
“你没事…就好…”狂风席卷中，血沫横飞中，他神炯墨黑的眸子如苍茫大海，让寒凌看进其中，深陷。
他怎么了！
后背上灼热的血被风吹的凉了，胸前好像又有那灼热的感觉，少女惊慌了，无措了，“赵冶…赵冶…”
“我们…是朋友…”为她死，是所料不及的，却也心甘情愿，从清冷的清晨，他遇见她开始到现在，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值得，并且永不后悔赵冶依旧温润如风的笑着，即使死，他要她记住他温暖的笑。
他怎么了？他怎么了？少女的身体在狂风中颤抖不止！
“不要闭眼睛！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寒凌冲着温润的男子怒喊着！
在吹拂的风中，耳边回响着温润如风优雅如谪仙的男子声音：“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她让他不要来！
不要来！
他为何还要来！
“别死…好吗？”
“啊！”
震碎了心的嘶吼！鲜血飘扬红，是谁在嚎哭？！是谁撕碎了谁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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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楚歌 第三十四章 她是魔鬼，不是天使
凤灏天和凤灏云闻声，心头猛然一震，回头一看，见到寒凌抱着一身是血的赵冶无声的嚎哭。
登时，惊讶的二人忘记了一起对敌。
“寒凌…好好活着…或许…有一天我们还会再见的。”好似痛到了极点就不会感觉痛，因为赵冶此时俊美的脸上，挂着的仍旧是温煦的笑容，犹如天空深层云下折射出最后的一抹阳光，瞬间夺人心魄。
但，最终被层云覆盖，也许像这样温暖的阳光，会永远的消失。
心随身而动，苍白的容颜，早就失去哭泣权利的少女望着眼前的一幕，心撕裂了疼，疼过了，难道就是麻木吗？
少女手颤抖着，望着赵冶越发苍白的面孔，坚固防守的心房，渐渐崩裂。神情有些空洞的望着他，好多年前，一个她重视的人，也是选择这样的方式离开她。问也没有问她，就挺身而出，挡在她的身前，让她听到，剑刺入身体，鲜血喷涌的折磨人的声音。
她只记得，当时周边的一切都是静止。她的眼前，只有那抹安心的笑容。
还有，无边无际的茫然。
“别死…好吗…”少女几乎于乞求的望着即将闭上眼睛的男子，声音颤抖的无法连贯。她在乞求，她怕…
带给她温暖的男子，在今晨天还未亮的时候，对她说，我们是朋友。他要保护她。
可转眼间，倒在她身上的他，浑身是血，明明高大如他，压在她身上的重量越来越轻，轻的好似一朵随时被风吹走的雪花。赵冶望着乞求他的少女，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她的身上都是血，但仍旧有着清新的香气，属于她的味道，他贪婪的用着最后的力气，深吸，妄想在永远的离去前，得到她更多更多…
明明八月的天气，她却感觉刺骨的冷意。
一把刀子生生的，毫无迟疑的，狠狠的割着她的心。
“寒凌，遇见你真好…死而无憾。”赵冶缓缓的闭上眼睛，眼皮的重量已经让他无法支撑。
“不要闭眼睛！不要！求你，不要！”少女茫然的喊着！
别闭眼睛！
不要！就这样离去！跟芷歆一样，就这样离开…留下她，继续在纷乱肮脏的世界里，挣扎。
天知道，她有多么厌恶占满鲜血的自己！
可，他人的血沁透了她的骨，让她不知不觉间，厌恶的同时，又无法戒掉。慢慢的麻木了，一切都无所谓了…
本以为，她的世界是黑暗的，无止境的。
可他就这样带着温暖的笑意，来到她的身边，告诉她，他是她的朋友。
这样的真挚的情感，她却只能短暂的拥有。
莫非老天觉得她罪孽深重，才如此的狠，狠的让所有给予她温暖的人，一个个的离开？
或许，她真的不配得到任何的温暖。
或许，她只适合永远在黑暗中打滚，永世不得光。
或许，她的双手沾染的鲜血还不够多。
或许，她还不够狠！
在男子缓缓的闭上眼睛，最终潦黑如墨的眸子没有她的影子时，她无法控制的仰头朝天嘶吼，这一声，震撼了沙场！
“啊…”
天要孤立我！那么，我还有什么好在乎…
“寒凌！”
这一声孤狼般的嘶吼，震碎了凤灏天的心！寒凌…你究竟有多痛…
刀光剑影，血色弥漫。
狂风吹起男子的长袍，来自古老家族的八大护法，被绝望而孤寂的怒喊，所震慑。一时间忘记杀敌！
拼死沙场的士兵们，同样停留原地，一同看向那站在马背上，抱着一身是血的男子的少女，仰天嘶吼。
“啊…”
狂风席卷，少女的三千青丝凌乱飞舞。
凤灏云僵硬着身体，淡然的眸子，深沉无比。
两名男子，这一刻，被震撼。
她是孤独的…
两人同时伸出手，想要把她拥入怀中，给她温暖。
可两只手停在半空。
少女抱着闭着眼睛，一脸苍白之色的男子，跳下马。
空旷的地上，沙土上都是鲜血，少女眼中一片清冷，将外衣脱下，放在满是鲜血的沙地上，轻轻的，小心翼翼的将男子放在衣服上。“相信我，会很快的。”少女的声音轻柔，好似不敢吵醒他。
马背上，两名男子，身形一颤。
凤灏云僵硬着身体，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瓷瓶，里面还有一粒丹药。
这粒丹药，是他放在身上二十多年，都未用到过的灵丹。
当他听到她无助而惊慌的嘶吼，那一刻，他意识到，赵冶若死，她还会相信这个世界吗？
“寒凌，他还没死。”凤灏天缓缓的闭上眼睛，面对看似强悍实则伤痕累累的的少女，此刻他无法掩饰眸内的感情。
少女削瘦的身体一颤。没死吗？
“将这个喂给他。”凤灏云跳下马，将一粒散发着幽香的丹药交到寒凌的手中。
少女慌乱的接过，手剧烈的颤抖。
迟迟未动。
凤灏天一跃而下，从少女的手中夺过丹药，然后喂进赵冶的口中。
“朕不确定他是否能够活过来。”因为赵冶的身体是被长剑整个刺穿，恐怕五脏已经伤及。
少女身形又是一颤。
狂风下，少女低着头站立着，身体随风而动，好似脆弱的就要被风吹走。
少女袖口下的小白小银，天蓝色的眼睛内，晶莹的泪水已经泛滥。
远处，龙衔拧着眉，想不到时间还有如此深情的男子，能够为了身份低下的女子，而失去生命。
此刻，所有人都含着复杂的心情望着他们。
不过，只除了一人，上官珺瑶幸灾乐祸的看着他们，活该！谁让她不自量力，想要杀她！也不撤泼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跟她斗？死一个人算少了，最好她在乎的人都死了！
越是看到她伤心，她就是越开心。上官珺瑶冲着寒凌高声笑道：“这就是老天给你的惩罚！这也是你不自量力的后果！还想杀我？还不如想着怎么保住你的小命！”
上官珺瑶的话一落，立刻引来身旁龙衔飞一记阴狠的眼神。这样的女子，若不是与风儿一样的容颜，他必定杀了！若不是因为这场战争，无数的阴谋线埋在里面，而她若是现在死了，会让他的颜面全失，他岂会留她到现在！
闻声，寒凌转过身，低着的头，猛然抬起，一瞬间，通身的杀气骤然而出，阴寒，恐怖，犹如来自地狱的修罗，双眸闪烁着狂野而残忍的血色光芒，幽冷似魔鬼，神情突现狠毒凌厉，冰冷的嗓音带着绝度的杀戮，狰狞的在众人的耳旁响起：“血债血偿。”
话落，少女紧握手中弯刀，嘴边浮上一抹狰狞的笑意后，谁也没有想到她会回头对着身后没有出手的八大护法之一！
下手狠辣，绝对的毁天灭地！
一颗头颅，砍下飞天！
八大护法死了一个！那么，力量就会少了很多！凤灏天和凤灏云被少女的通身的杀气，震慑之余，意识到此刻，杀敌最重要！
其他的…结束了后再说…
刀光剑影，杀气瞬间蒸腾。
狰狞的杀气，滔天的愤怒。少女的眼前只有血色弥漫，仿佛只有染遍天际的血红，才能填平她的无边无际的空茫。
天地忽然变色，乌云笼罩于空，浓烈的血腥之气，升至半空。肃杀之气，铺天盖地的卷动着风云。
“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手起刀落，一到一条人命。
倒下去的人个个惊恐的瞪大着眼睛，无法置信的望着阴沉的天空。
“你是魔鬼！你是魔鬼！”每一个在她刀下死去的士兵，惊恐的高喊出声！太可怕了！那一身浓郁的让你无法喘息的杀气和死亡气息笼罩着每一个人，任何一个靠近她的人都被惊吓！
少女冷笑，鲜血，从锋利的匕首尖部缓缓的落下，滴答滴答没有停止。
她从来不是天使，魔鬼吗？那就是魔鬼吧。
“寒凌，住手！”凤灏天在与七大护法对招之时，瞧见寒凌杀红的眼睛，惊喊一声！她不能再杀人了！
她走火入魔了！
再杀下去，杀害只有她的那颗伤痕累累的心！
“住手！寒凌！”凤灏云也惊喊一声。
这本该是男人的天下，她却是个意外的闯了进来，成为震撼所有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