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和我怎么算账?好吧,给你摸回来。”唐一白说着,掀了一下衣服。

云朵眼珠转了转,突然坏笑。小样,让你尝尝冰冻爪子的厉害!她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贴在他的小腹上,等着他像耗子见猫一样弹开。冬天里凉手钻进衣服里是个什么滋味,她深有体会。

然而唐一白只是身体微微振了一下,随即岿然不动。他低头,幽幽地望着她。

云朵有些奇怪,“你不怕凉?不科学啊…”她说着,还不甘心地抓了两下。

唐一白轻轻吐了口气,他眯着眼,直勾勾地盯着她,“流氓。”

啊啊啊啊啊,她不是那个意思啊!

真是脑残了,怎么光顾着玩儿。她赶紧抽回手,脸蛋几乎红成了喜蛋。她低着头,转身逃似的走开。

唐一白追上来,抓住她的手,紧紧地攥着,不许她挣扎。他的掌心火热,像个小暖炉,一点也看不出哪里冷。

他说道,“不过,我很喜欢。”

“你不要说了啊…”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唐一白便闭嘴。然而脑袋里却翻来覆去地想着刚才她的小手在他小腹上游走时那奇妙的滋味,心里头像是升起一团火,想烧却烧不起来,想灭又灭不下去。

***

夫子庙灯会在秦淮河边上,每年举办一次,已经举办过很多次了,反正从云朵有记忆时起,就有夫子庙灯会。她和唐一白在夫子庙附近买了一些零食小吃,唐一白简直是一个购物狂魔,看到什么都想买,五香豆,蟹黄烧饼,鸭胗,小笼包,旺鸡蛋,还有巧克力,香瓜子,山核桃仁儿,果汁,酸奶…最可怕的是他光买他也不吃,拎着一大堆东西,云朵要吃什么他就递什么。

云朵有些无语了,“你怎么不吃呢?”

“我不爱吃零食。”

虽然不爱吃零食,但是很享受给女朋友投喂零食的乐趣。(@ ̄︶ ̄@)

河边有很多人在逛灯会,到了摩肩接踵的地步。唐一白好奇道,“这里每年都这么多人吗?”

“这就算人多了?你等元宵节再来看看,保证穿着鞋进来,光着脚出去。”

“有那么夸张?”

“绝、对、有。”

两人聊着天,路过一座码头。码头停着好多画舫,有大有小,唐一白看着河面上慢悠悠路过的漂亮画舫,问云朵,“我们要不要也租一条?”

云朵望着灯影下波光晃动的水面,水面下一定是冰冷的,黑暗的,深不可测的,接近绝望和死亡…不安的感觉悄悄爬上心头,她有点怕,向后退了一步。

唐一白知道她怕水。看到她这样子,他有些心疼,揽着她轻轻拍她的肩头,温声说道,“不要怕,我在这里。你不想坐船我们就不坐。”

云朵却说,“可是我也不能一辈子怕水啊。”

“那又怎样,谁都会有害怕的东西。”唐一白说着,看到云朵正在犹豫,似乎要下什么决心,他了然,将她往怀里带了带,说道,“如果你想试一试,朵朵,我陪着你。只要我在,你不会有任何事。”

那是,你可是专业的啊…

云朵紧张之余还有心调侃,她咬了咬牙,“那我们试试吧。”

唐一白租了一条小画舫。他知道云朵只要一接近大面积的水就会两腿发软,因此决定不让她亲自登船。他把围巾解下来围住她的眼睛,先把刚才买的形形色-色的小吃递给船工,然后他背着云朵登了船。云朵没想到他能体贴她到这样的地步,温柔到这样的程度。黑暗中她趴在他的背上,眼眶涩涩的。那一刻她心想,这辈子能遇上这么一个男人,绝对值回票价了。

上船之后,唐一白把云朵满抱在怀里,两人偎依着坐在船头。

然后他拿下她脸上的围巾。

云朵乍一看到粼粼的水面,一阵目眩,几乎是本能的,她又要往后退,然而身后是他的怀抱,火热而牢固。他紧紧地抱着她,在她耳边柔声说,“不怕不怕,朵朵一点也不怕。”

“不!”云朵的身体轻轻发抖,她感觉自己离那黑暗而绝望的气息是如此之近。害怕到颤抖,失去理智一般,她疯狂地摇着头,“不!!!”

唐一白牢牢地控制住她,以防她动作太过激烈。他把声音放得更加低柔,柔得几乎要黏牙了,他说道,“朵朵不怕,你一直是一个勇敢的女孩,你比你自己以为的要更加勇敢。你不要怕,我保护你,有我在,任何东西都不能伤害你。我保护你,我保护你一辈子,我爱你啊朵朵…”

情不自禁、脱口而出的告白,却又那么自然而然,水到渠成,以至于两个人都没意识到那三个字的分量。云朵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她死死地抓着他的手,颤着声音叫他,“唐一白,唐一白…”

唐一白回握她的手,安慰她道,“我在,我一直在。有我在,水没什么可怕的。朵朵,真正可怕的是你内心的恐惧,战胜它,你就能战胜水了。”

“我,我怕。”

“不怕,相信我,有我在,你就算掉到海里去,我都会把你捞上来。我可是浪里一白条。”

云朵被他逗笑了,她一咧嘴,眼泪却止不住落下来,啪嗒啪嗒,泪珠落在他手背上。唐一白捧着她的脸,轻轻地吻她的泪水,一边吻一边说,“水里是我的天下,我的天下就是你的天下,只要有我在,水就不能伤你分毫。”

云朵哭得更欢了。

唐一白感觉她的身体还在发抖,他担心再这样下去她会生病,便想把她抱进船舱。

云朵却固执地坚持留在船头,唐一白说得没错,恐惧来自内心,她想要战胜它,首先要面对它。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啊。她面前是最可怕的阴影,她背后是最温暖的依靠,她处在温暖和恐惧的拉锯战中,虽然吓得脸色发白却始终不曾闭眼躲避。最后画舫靠岸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情况,总感觉是被各种情绪联合洗礼一番,变得心力交瘁。可能是身体便虚弱了,总之她没有先前那么怕了。

她还想自己下船呢,可惜刚站起来时差一点又摔下去。

——恐惧是一种特别消耗能量的情绪,她的腿吓软了。

最后还是唐一白把她背上了岸。他也就没把她放下来,继续背着前行。云朵伏在他背上,她的鼻子酸酸的,突然又想落泪了。她带着哭腔说,“唐一白,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唐一白说,“我不想看到你难过。看到你难过,比我自己难过还要难过一百倍。你行行好,给爷笑一个吧。”

云朵被他逗得噗嗤一笑,她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又油嘴滑舌。”

唐一白有点郁闷,委屈地说,“你总说我油嘴滑舌甜言蜜语会哄姑娘。可是我跟你说的都是实话啊…”

第74章

唐一白把云朵送回家时,说道,“我回京后过几天又要去澳洲外训,咱们要有一个多月不能见面了。”说到这里,有点惆怅。

其实身为运动员,本来他们俩腻在一起的时间就不多。但是在国家队基地时,云朵休息日可以去找他,就算两人待不了多长时间,至少能见见面。

这回好了,他们只能靠着手机传递相思之苦了。

次日晚上,唐一白乘坐飞机返回b市。祁睿峰比他先一步归队,两人卸下一路风尘,去吃了个夜宵。席间祁睿峰神秘兮兮地看着唐一白,欲言又止。

唐一白有点奇怪,“峰哥你到底想说什么?”

“唐一白,大年三十那天晚上睡觉,你猜我梦到了谁?”

唐一白挑眉,“向阳阳?”

祁睿峰嗤笑一声,“切,我梦她做什么。——我梦到林桑了!”

唐一白若有所思地看着祁睿峰,末了问道,“峰哥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暗恋林桑很多年,现在终于愿意坦白了?”

祁睿峰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不,我怎么可能喜欢林桑,她太娇气了。”他摸着下巴拧起两道眉毛,神色犹疑,“但是在梦里她让我转告你,最近小心一点。唐一白,你最近还是小心一点吧。”

唐一白觉得挺莫名其妙的,“做梦而已,何必当真。”

“但我总感觉这次不一样,自从她不见了,我这是第一次梦到她。”

唐一白不以为然,“就算她想提醒我,为什么不自己对我说,用得着你来转告?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一定是白天看到和她有关的东西了,所以晚上梦到了她。”

祁睿峰仔细想了一下,点点头,“也有可能,大年三十那天我队医给我打电话说禁药清单的事儿,你说烦不烦,过年跟我说那种事,根本不想听。”

唐一白点了点头,沉吟半晌,他问道,“峰哥,林桑真的一直没有联系过你?”

“联系了啊。”

唐一白意外地看着他,“什么时候?”

“就大年三十,不是刚跟你说了么,她给我托梦了。诶,‘托梦’这种词好像形容死人的?”祁睿峰说到这里突然捂住自己嘴巴。罪过罪过。

唐一白叹气道,“如果她在现实中联系你了,麻烦你告诉我一声,我想跟她说声对不起。”

祁睿峰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跟她道什么歉?她该跟你道歉吧,把你害那么惨,害你被禁赛,害你断腿,差点一辈子都不能游泳了。你…”

唐一白摆摆手,示意祁睿峰不要再说下去了。他说道,“峰哥,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和你说过。”

“什么事?”

“我受伤那天,林桑跟我表白了。”

祁睿峰吃惊地瞪大眼睛,他用了将近半分钟来消化这个事实,然后感慨道,“是不是每一个我们共同认识的女孩儿都喜欢你?”

唐一白举出有力反正,“阳姐就不是。”

“你不要总提她!快说,那么后来呢?你怎么说的?”

唐一白垂眼看着桌面,有些无奈地说,“我把她骂走了,说了一些很伤人的话。”

祁睿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气道,“可以理解,你不要自责了。”顿了顿,他问道,“你是不是特别恨她呀?”

唐一白缓缓摇了摇头,“也不是。其实那事不能完全怪她,各方面原因都有吧,要怪就只能怪我自己太倒霉了。但是我在医院里得知自己骨折的那一刻,真的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可能是因为负能量积累太多,总之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把火气都撒到她身上了。即便她真的做错了,即便我的腿是因为她骨折的,即便我真想给她个教训,我也不该用那种方式,女孩子感情都脆弱,我那样骂她一定特别伤人心。”

祁睿峰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沉默一会儿,说道,“我觉得你不用道歉,她肯定不会怪你的,你救了她的命呢。被救命恩人骂几句能有什么?算了,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不要想了。”

“嗯,不想了。这么长时间她应该也早就看淡了。希望她现在过得幸福。”

***

正月初八,云朵还待在家里过着猪一样的生活,唐一白已经飞往了地球的南端,开启了为期四周的外训。他这次联系的依然是弗兰克教练,一年未见,弗兰克教练见到他时一点不觉得生疏,热情地和他拥抱。弗兰克教练说,“我看了你在亚运会的比赛,非常出色,这让我对你更加有信心了。”

“谢谢你,弗兰克,今年世锦赛我要游得更好。”

弗兰克给他制定了很严密的训练计划,盯着他训练时的每一个细节进行纠正。弗兰克教练对他的要求比对别人都严格。

这样过了几天,弗兰克有些惊讶地对唐一白说,“你今年的状态比去年好。”

唐一白低头牵着嘴角笑,“我恋爱了。”

“你真的决定了?你忘记我对你的忠告了吗?”

“我没有忘记,我要谢谢你。但我想说的是,我不能错过那个女孩。我不敢说和她在一起之后我一定能拿金牌,但我绝对敢说,如果我错过了她,我一定也会错过金牌,因为我会忧伤到无心比赛。”

弗兰克笑了,“那我祝福你。”

这样的爱情,没有人舍得不去祝福。

唐一白白天训练刻苦,简直要累成狗,晚上只能利用那可怜的一点时间捧着手机从女朋友那里寻求慰藉。祁睿峰一天都说不了几句中国话,到晚上唐一白还不理他,别提多郁闷了,他只好找翻译聊天,喋喋不休的,把翻译烦的啊…

此时节正是澳大利亚的夏天,黄金海岸最美的季节。几乎每天都能在海滩上看到泳装的男男女女们,唐一白只要往海滩上一站,多半能吸引不少狂蜂浪蝶,实在是因为他的身材太好了,不止身材比例好,而且肌肉漂亮匀称,与那些在健身房里练出来的死肌肉完全不是一个概念,让人看了就怦然心动。而且他颜值高啊,就算外国人不懂欣赏东方美,但是美学这东西总有一部分是人类通用的心理,因此许多欧美姑娘还是觉得他的脸孔好看,不同于欧美汉子的好看。

有一次,唐一白在海边散步,两个金发碧眼的比基尼美女扭着小蛮腰向他走过来,他视而不见,绕过她们继续散步。结果俩姑娘鬼鬼祟祟地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用英文交谈。

a:“他身材真好。好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