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丁山大约知道程迭戈说的是什么,辞掉了公关公司的工作诺丁山在一些较为弹性的工作中选择到毛衣工厂接毛衣单子,以前苏珊娜从工厂揽到的单子有一半是诺丁山帮忙完成的。

“嗯?”他在她耳畔低声提示。

“可…”诺丁山心里不大乐意答应,那家毛衣工厂是出口到世界各地的手工毛衣作坊,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从他们那里接到单子的。

“没有什么可是,我可以养你,我不仅可以养你也可以负担克莱儿。”

知道,这些诺丁山都知道,一些关于程迭戈的讯息她早八百年就知道了。

他的脸贴在她头发上,嗓音又低又沉:“答应我?”

“嗯。”这样的一句就从她的口中溜出来了,她要听他的话。

他的唇触了触她的头发。

他没有因为她的应承而放开她,他依然从背后单手环住她,就这样他们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静静的呆着,她在为他熨衣服,他空出来的手背贴在她手背上,跟随着步骤摆动,他的唇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她的鬓角。

诺丁山关掉了电熨斗,手小心翼翼盖在了那只环在自己腰间的手上,声音也是小心翼翼的:“你喜欢什么颜色?”

“我也不大清楚。”

真是的,哪有人会不大清楚自己喜欢什么颜色。

“那种接近薰衣草的蓝好不好?”

“什么?”

“我给你织那样颜色的围巾,冬天适合色彩比较浓郁一点。”诺丁山说着,说这句话时她心里是快乐的。

很快乐很快乐,快乐到她感觉到了背叛,背叛了苏珊娜,苏珊娜用了那么久的时间才让她敞开胸怀,而这个男人只是在眨眼之间就让她的心向着他。

“好。”

偷偷的,偷偷的嘴角扬起,害怕会一不小心的突然笑出声音,所以她很装的和程迭戈说:“程迭戈我得把衣服拿到阳台上去凉一会。”

他放开了她。

空间太小了,以至于他只能侧身让她从他面前经过,她从他面前经过时肩膀顶到了他,比起第一次看到时她的短发要长了些,差不多到锁骨那一块,走路带动出来的风扬起她的发未,发丝也轻轻的擦在了他的身上。

程迭戈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站在那里,手下意识的去摸了摸刚刚被她肩膀顶住的那一块,那里麻麻的,而发丝擦到的那一块,痒痒的。

老式的公寓深夜里有着动人的韵味,老的墙纸,老的家具,老老的灯光无一在昭显着岁月留下来的痕迹。

往外移动了几步,他就轻而易举的看到了她,她正踮起脚尖把挂着他衣服的衣架往着风口处挂,夜风撩起了她宽大的睡裙,灯光精确的剪切出她身体的轮廓,裙摆及到她脚弯处,她的小腿均匀且秀丽。

“诺丁山不是瘦猴子。”这句话又再一次的从程迭戈的脑海很突兀的蹦出来。

是刚刚的那杯龙舌兰的关系吗?不然他的目光怎么会肆无忌惮的落在她胸前高耸的部位,肆无忌惮的后果带来的是这样一次又一次认知“那具平日里总是被包裹在肥大衬衫下的身体是如此的凹凸有致。”

属于程迭戈不愿意去回忆对于他的人生来说堪称污点的那一个晚上在这个瞬间如此的记忆鲜明。

他的僵硬,她的柔软,柔软且紧致,紧致且美好。

肯定是因为酒精的关系让他走向她的脚步轻飘飘的,有一种气流在他身上蠢蠢欲动的,之后汇聚到了某一个所在,某一个点,等待安抚,等待舒缓,就像…

那个晚上一样。

诺丁山知道程迭戈来到了阳台上,他就站在阳台入口处。

挂好衣服,诺丁山垂下头,发虚的脚步往着阳台入口处走去,入口处就只能容纳一个人的身位,程迭戈往那么一站就很轻易的挡住她的去路。

诺丁山站在他面前,不敢抬头,就小声的说了一声“衣服五分钟后就可以穿了。”

“不急。”他回答出了这么一句。

不急?什么…什么意思?不过到底是什么意思诺丁山已经没有心思去想了,她就想进入到房间去,阳台空间太小了,程迭戈让她紧张,紧张到结巴。

“程…程迭戈,让我进去。”

“我没有不让你进去啊。”暗哑的声线还附带上一点的无辜。

诺丁山只能往前一步,程迭戈依然一动也不动。

还说没有不让她进去,诺丁山伸出手推了推程迭戈,可…她的手劲如此的绵软无力,她眼巴巴的抬起脸,瞧他,眼神带着控诉:你撒谎。

他没有理会就垂着眼眸,眼眸就那样胶在她的脸上,她的脸一点点,一点点的红透。

手尝试第二次去推他,这次她用了很多的力气,可,挡住她的人依然纹丝未动,就好像是故意找她碴似的。

再用力!

他身体就那么轻轻的一侧她就收不住,跌落于他的怀里,他顺势手一伸牢牢的把她框固于他怀里。

双手做拳头状,抵着他,不说话。

“诺诺。”他轻轻的唤着她。

她紧紧的闭着嘴。

“诺诺,今晚…”他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我想留下来,可以吗?嗯?”

心,在狂跳着。

“可以吗?嗯?”这声线轻轻的就这样溜到她的心上,痒痒的。

“如果…如果我说不可以呢?”她终于让自己能开口说话了,即使声音低得就像是蚊子在轻哼。

“那…等衣服干了我就离开。”他的唇轻擦她的耳垂:“诺诺,你要我离开吗?”

他说话气息里有龙舌兰酒的气息,炽烈宛如会灼人一般。

抵在他胸前的手松开,然后,摇头。

他一侧身,她就变成了背部贴在阳台入口的门框上,他一侧脸,她踮起脚尖,先是彼此鼻尖轻轻的触碰,再之后四篇唇轻轻贴在一起,由浅到深,再到他撬开她的牙齿,再到他的手…

最先掉落的是她的胸衣,他的手直接伸进她衣服里抽走了她的胸衣,他的手掌攀上了她的胸前,他的力道使得她频频吸气,当他的手沿着她的小腹想去扯她的…

她紧紧的抓住那只手,她哀求他到床上去。

她坐在床上看着他关上阳台的门,看着他拉上了窗帘,看着他调暗了房间光线,等他来到她面前时她再次轻声要求“程迭戈,你背过身去。”

他很听话的背过身去,诺丁山颤抖的手落在了睡裙的扣子上,解开了四颗纽扣时睡衣滑落于她的腰间,第五颗纽扣还没有完全解开他骤然回过头来,目光肆无忌惮的落在她的胸前,慌张间诺丁山双手去遮挡。

“程…”她结结巴巴的想去叱喝他的言而无信,可在他炙烈的目光下也一句话说不出来了。

甚至于…

诺丁山闭上了眼睛,任凭着他拿下她的手,任凭着他脱下了她的睡裙,任凭着他半跪在床前,任凭着他双掌掌控着她腰两侧。

掌控住她腰两侧的稍微一用力,就迫使着她弓腰。

从顶尖所在传来的阵阵酥和麻使得她只能双手往后,手掌撑在了床上,紧紧咬住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她不能太早的暴露出其实她早已动情。

绵长的前戏让他的进入极为顺利,裹住他们紧紧纠缠在一起的被单她昨天刚刚拿到阳台晒太阳,昨天Notting Hill的阳光充沛,被单上的阳光仿佛也沾染到他的发未上了,他在她身体里的律动着,一旦力道过大就会带动着他的发末在她的脸颊上蹭着,生动而可爱,可爱到她身体的每一个毛孔就紧紧的收缩着,包括…身体的每一个细节变化最快能接到讯息的就是感官。

于是,他感觉到了她更为紧致的包容,他用低低的吼声来传达感官所接收到的欢愉,然后用更快的节奏跟深度的撞击来找寻更为极致的狂欢。

极致中,她细细的抽泣着,可是啊,她的腿却很听话的去…

酣畅淋漓中,他趴在她身上沉沉睡去。

第22章晋江独家发表(诺丁山)

这个早上,程迭戈又做了让诺丁山心里觉得难过的事情了,这个男人在昨晚唤了她许多次“诺诺”之后次日留给了她一张纸条,纸条上潦草的写着:记得买药。

诺丁山还记得他昨晚在她耳边唤的“诺诺”每一个“诺诺”中有欢愉的,有极致的,有宣泄的,有怜悯的,也有复杂的矛盾的。

最后那句“诺诺”是属于感激的,当他灼热的液体洒落在她身体最深处时,他连着叫她两声,诺诺,诺诺。

诺丁山黯然的把纸条放进了抽屉里,从她有目的性接近程迭戈时起她好像已经没有什么立场可言了。

那些的难过就当是她居心不良所要付出的代价吧。

收拾好一切之后诺丁山站在镜子前,她仔细观察镜子里的自己,想从她脸上看出会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可好像没有,倒是她的脸红扑扑的。

程迭戈打电话来时诺丁山在药店,她刚刚付完买药的钱。

电话是接通了可谁也没有先说话。

沉默着——药店店员正在偷偷看着她,那眼神让诺丁山觉得不舒服。

背对着药店店员,诺丁山先打破了沉默:“我在药店,药…买好了。”

电话那边还是在沉默着。

“我挂了。”诺丁山提高了声音。

“诺丁山。”程迭戈终于开口了:“我打电话来不是这个意思,我打电话给你是想问你…”

之后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拿着电话诺丁山心里有些不耐烦了。

“诺诺,疼么?”低沉的嗓音透过了电波传来。

不耐烦的,不安的,躁动的,就这样没有了,脸开始不争气的红透,然后她用“程迭戈,我忽然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这样的借口匆匆忙忙挂断电话。

刚刚吁出一口气,电话又响了,还是程迭戈,她不接电话就一直响。

靠!诺丁山接起电话。

“程迭戈,都说我有事了,我没有时间接你电话。”诺丁山急急忙忙说出。

回应她的是他浅浅的笑,边笑着边说着:“现在我可以确定你没有事情了,上次,我真的被你吓到了。”

“挂了!”顿脚。

“诺诺。”

“什么?!”

“你家的床有点小。”

这次,诺丁山真的挂断了电话。

几个小时之后,诺丁山在整理程迭戈房间时感觉变奇怪了,在她的心里昨晚更像是她和他之间的第一次,他们是在双方神志清醒之下发生的,而且过程…

她从被动到了主动迎合,一起发生得那般的自然,腿自然去缠住他的腰,身体跟着他的身位做着摆动。

一切,无师自通。

诺丁山不自然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生怕周围有人在偷偷看她,把她脸上表情瞧得一清二楚,然后根据她的脸部表情判断出她的心思。

这个周一下午,诺丁山在心里头就期盼着周六的到来,期盼着夜幕来临时她听到他在她耳畔唤着她“诺诺”然后也亲吻她。

没有等到周六,诺丁山在周四时就见到了程迭戈。

周四晚,深夜,正当诺丁山打算上床睡觉时她的手机响起,程迭戈打来的电话,诺丁山接起。

“开门。”声音近在耳畔:“我在大门外,我想见你。”

就那样诺丁山匆匆忙忙的用一条披肩裹住自己脚步飞快往着大门,透过大门缝隙她看到了靠在车上抽烟的程迭戈。

打开大门,他那根烟刚刚抽完,晕黄的街灯把周遭一切打得就像是老老的影像,很缱绻的模样,她站在他面前结结巴巴的:你…你怎么来了。

没有说话没有任何回应,在看了她一眼之后他用一个极为漂亮的动作把烟蒂丢到垃圾桶,然后身体越过她跨进了大门里,诺丁山也跟着程迭戈跨进大门里。

诺丁山一锁完门手就被程迭戈紧紧拽住,她几乎被连拉带拽着的往着房间走去。

推开门,关门,利用身体优势他把她压到门板上,连窜动作在一气呵成间完成,还没有等诺丁山缓过劲来唇被他堵住,与此同时身上的披肩被他扯下然后狠狠的扔到一边去。

“程…”“啪”两个声音不约而同,一个是诺丁山被堵住的嘴徒劳的发出的声音,一个是房间开关被手狠狠的压灭的声音。

房间陷入了黑暗。

黑暗中,他的手用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态摸到了她的腰侧,稍微停顿之后“嘶”的一声,那是布料纤维被大力撕开的声音,如此的干脆利索,再之后是皮带松开的声音,再之后是拉链声。

他的声音从她胸前透出,诺诺。

“诺诺,诺诺,我想要你。”

她知道,代表他最为原始需求的在用人类的肢体语言传达着,身体在半推半就之间变成了他所想要的姿势,找到,抵住。

在即将进入时她抓住了最后的理智,轻声嘤出,套,我买了…就放在…我去拿…

那天,在药店店员的建议下诺丁山也买了安全套,那位店员告诉她事后避孕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这一晚,他用去了两个安全套,天亮之后他又要了她一次,天亮的那一次他几乎要了她的命,他把她的哀求、控诉、埋怨撞得支离破碎,最终在他最后的冲刺时她的牙齿紧紧印在他的肩胛上。

天再亮一点时,他离开了,就亲吻了她一下头发轻轻的说了一声“我走了。”

诺丁山在被窝里点头。

门关上了。

几分钟之后诺丁山偷偷来到阳台上,从这里可以看到他停的车,她看到他跨出大门,大门和车位之间有宽大约七英寸的台阶,他就站在那个台阶上抬头往着她这里望。

他的身后是Notting Hill的街,街道很长很长,呈现出七分泛白的天光铺在他身上,让他身上的那件淡蓝色衬衫亮亮的,尤为炫目,和他身上那件衬衫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的表情,比平淡还要平淡,淡到躲在阳台偷偷看着他的人几乎要怀疑起昨晚疯狂要她的那个男人和现在站在台阶上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同一个人了。

在泛白的天光中他开着他的车离开,车子消失在长街尽头。

诺丁山一瘸一拐回到了她的房间里,拉上阳台的门,再拉上厚厚的窗帘,出现在深夜里的程迭戈更像是一个忽然而至的梦,有些的突兀,有些的野蛮。

次日,当诺丁山在客人留下的报纸中看到了那则新闻时,也就一个脑回转中她想明白了为什么程迭戈昨晚会在深夜出现在她的家里。

诺丁山手中拿着的是每日邮报,报纸中记载着大洋彼岸传来的一则消息在意大利已经拥有一席之地的年轻设计师传来了恋情,改名设计师被目击到和某位女孩在酒店房间缠绵数十小时,被撞破恋情的年轻设计师并没有对这样的绯闻进行澄清,他只是用这样的一句“男欢.女爱天经地义”来讽刺媒体们的大题小做。

这位年轻设计师的意大利名字叫做“Andre”Andre还有一个中国名字叫做“秦越”。

诺丁山离开餐厅她觉得需要找一个地方透透气,经过抽烟室时她看到了张妙丽在抽烟室里吞云吐雾,诺丁山心里一动停下了脚步,打开抽烟室的门诺丁山在张妙丽身边坐了下来,学着她的样子两眼放空看着天花板的那些烟雾。

“脚怎么一回事?”张妙丽用肩膀撞她。

“摔了一跤。”诺丁山漫不经心的回。

张妙丽大笑了起来,一边大笑一边咳嗽着:“别装了,诺丁山,姐姐是过来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在你身上都发生了什么。”

诺丁山依然瞧着那些在天花板上淡淡晕开的烟雾,看着它们一点点涌入吸烟室设计的特殊通道。

“这个程度我猜昨晚肯定不下三次,程迭戈这个男人真的有让人刮目相看的本事,诺诺,我第一次看到程迭戈时眼睛都移不开了,我相信那天晚上的女人们都想和他发生点什么。”张妙丽干咳了几声:“那晚程迭戈穿着一件蓝色衬衫,我记得好像有人告诉我喜欢穿淡蓝色衬衫的男人骨子里有种禁.欲的属性,我当时就在想要是他点名要我陪他过夜的话我肯定会答应,诺诺…”

正当张妙丽说得极为兴起时一声怅怅的“张妙丽,烟好吗?”打断了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