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甄心里有小小的失望,她觉得程迭戈和荣骏那么久没有见面不是应该表示出那种久别重逢的热忱吗?

荣骏还有程迭戈的那种友情可是支撑荣甄在异国他乡里一股小小的暖流,那两个少年还有她这只小鼻涕虫会一直到地老天荒。

属于双胞胎的那种磁场是奇妙的,就像是感知到她的内心的失落荣骏回过头来朝荣甄笑,之后荣骏的目光转向程迭戈,之后…

又来了,又拿她和程迭戈开刷了。

他一本正经的问了这样的一个问题:“程迭戈,我确信荣甄去找你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事情。”

关于程迭戈和荣甄的话题,荣骏屡试不爽,程迭戈一如既往采取冷处理,不反驳任凭他,而荣甄也从少女时代的那种处于小女孩心态又急又躁到现在可以很自然的和他扮鬼脸。

荣甄和荣骏做了一个“你很无聊的表情你很八婆”之后抱着胳膊。

“这次,我可是有凭有证。”荣骏的目光从荣甄手臂上落到了程迭戈的脸上,口气一本正经,慢吞吞的说着:“荣甄,你能告诉我你的手上为什么会拿着程迭戈的衣服,至于程迭戈你脸上为什么会有被指甲抓到的痕迹?如果这是分开的两件事情的话就没有任何疑点,但把这两件事情放在一起的话疑点就出来了,而且,我百分百可以确定的是你脸上的指甲痕来自于荣甄。”

荣骏一本正经的话把前排两个人都吸引进来了,布鲁克斯和诺丁山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先从程迭戈脸上移到荣甄的脸上再到她的指甲上,然后停在她手上的那件外套上。

这个时候,荣甄才想起不久前在训练场上程迭戈把外套丢给她时她忘了还给他,之后,外套就一直在她手上。

在那两个人的目光下,特别是诺丁山的目光使得荣甄觉得不自在,她结结巴巴的:“你们…你们误会了…”

说到这会荣甄的脑子里想起了她和程迭戈紧紧贴在一起的身体,昔日会在她强烈要求下把她驼在肩膀上的少年已经有了一副好身板,一想到这里也不知道怎么的荣甄越发结巴了起来,同时她觉得自己的脸也肯定涨得通红。

“不…我们…”继续结结巴巴着。

“我们?”荣骏语气暧昧而且有断章取义之嫌疑。

一直闷声不吭的人忽然开口了,而且是用一种不容置疑的架势:“因为身体问题之前医生勒令我不许抽烟,不久前我抽烟被荣甄发现了,她怀疑我在外套偷偷藏了烟,之后我把外套给她,至于我脸上的指甲痕的确来自于荣甄,我可以保证的是它的出现只是没有附带任何特别意思的一场误伤!”

这番话程迭戈是加重口气说着,就像是法庭上向着法官力争清白的嫌疑犯,而且该嫌疑犯无论是从口气还是证词都要做到务必让人信服。

在场唯一没有买账的应该数荣骏,他轻飘飘的酸溜溜丢出一句“我也抽烟,□□甄从来没有一次会对我搜身。”

荣骏话音干落,他的领口就被狠狠拽住,从荣甄这里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自己哥哥脸上的表情:错愕!

因为狠狠拽住他衣领的人是程迭戈。

那一刻,荣甄相信呈现在自己脸上的表情也应该写满了错愕,以前,荣骏和程迭戈开的玩笑比这个还过分都没有见过这两个人翻脸过。

气氛在那一瞬间仿佛被凝固住,两位当事人的表情一方错愕一方冷漠,距离那两张脸最近的是诺丁山的脸,那张脸自始至终都一直很安静。

荣甄呆在那里!因为这个突发的状况她的嘴里在喃喃说着,程迭戈,阿骏…

最先从那场尴尬中解脱出来的是荣骏,撇开了错愕带着一点自嘲口吻说着:“也对,同样的一个玩笑次数用多了的确会烦。”

荣骏的话说完,程迭戈放开了荣骏,淡淡的说了一句:“阿骏,我真的是曼联球迷。”

于是,这场发生在这两位好朋友间的冲突在程迭戈这句“我真是曼联球迷”中意思变成了:C罗的那个进球让我不爽,而你!居然还火上浇油!

这样的解释就通了,荣甄觉得!心莫名其妙的松下了一口气,之后,她看到程迭戈的目光淡淡的落在自己脸上,说“荣甄已经二十六岁了,已经不适合开这种玩笑的年纪了,你这样说的会让很多人产生误会。”

“说得对极了!”荣甄迅速接上话,目光慢悠悠的往着程迭戈身上转语气也慢悠悠的:“而且像你这样的假想情敌会让很多人望而却步。”

荣甄也接上话,她听到自己声音木木的:“你们别吵了,你们忘了,我已经有男朋友,我和他相处很好。”

几分钟之后,下半场比赛开始了,包厢里的五个人重新回到各自座位上去,荣甄把外套还给程迭戈,程迭戈穿上外套,荣甄看着他拿了纸巾把胸前那位伦敦女孩印在他外套上的口红印擦掉。

仿佛是为了印证“我真是曼联球迷”这句话,下半场哨响开始,程迭戈就带上耳机,目光聚精会神落在电视屏上。

比赛下半场的十五分钟球场上稍显沉闷,比分牌上自始至终停留在一比一的比分上,渐渐主场作战的曼联队开始控制比赛,球频频在曼联队的队员脚下,第三十五分钟曼联队的一次失误给了克里斯蒂亚绝佳的反击机会,克里斯蒂亚开始带着球一路来到全场,他的速度让他成功把追赶他的人摔在身后,解说员到了这时刻也开始语无伦次了起来,从他嘴里出现了大量的克里斯蒂亚的名字。

所有人不敢呼吸,荣甄的情绪也被老特拉福德的氛围传染到了,她手紧紧绞着,当克里斯蒂亚带球进入禁区时让荣甄觉得意外的程迭戈比荣骏更先站了起来,荣甄清楚的看到程迭戈太阳穴上隐隐约约暴起的青筋,隐藏在皮肤表层下的跟随着主人的情绪凸起凹陷。

如果让C罗进球了,那么曼联应该很难再翻盘了,因为留给他们时间已经不多了,程迭戈的紧张是实实在在的,荣甄想,看来程迭戈真的是曼联球迷。

C罗在禁区处抬脚,皮球呈勺子弧线直飞球门,眼看…

所有人都长大嘴,看着——

门框前,一抹身影高高跃起,带着白色手套的手呈现出了遮天蔽日之势,大力一挡,直挂球门的皮球在受到狙击之后改变了飞行弧线,球朝着天空,一英寸,十英寸…皮球距离球门越来越远了。

球飞向了看台。

老特拉福德被红色的浪潮所淹没:他们的门将捍卫了属于曼彻斯特联队的荣耀,阻挡了敌人的进球!

号称曼联队球迷的程迭戈也是那股浪潮中的一员,虽然他没有穿红色球衣可他兴奋劲可不比那些人小。

“Yes!”刚刚因为紧张展开着的手掌变成了拳头状,在空中高举挥动昭示着力量,嘴里连续几遍重复着“Yes!!酷!! ”

荣甄想,这样程度的人应该称为铁粉吧。

和程迭戈兴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荣骏的郁闷,他错失了佳人献吻的机会了,该死的曼联门将把他的美梦打碎了。

C罗没有打进的那个单刀球也仿佛改变了比赛的节奏,之后皇马加强了进攻,曼联处于挨打的状态,比赛所制造出来的那种氛围使得所有的神经绷得紧紧的,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三分钟,皇马队员在曼联球门禁区摔倒,裁判哨声响起,老特拉福德球场再次沸腾了,这次是嘘声谩骂——因为裁判判给了皇马点球。

在前场嘘声中裁判手指向了点球点!一分钟过去,C罗走向了点球点,这个点球将由C罗来处罚!

贵宾席“嘭”的一声把荣甄的注意力从赛场上带回来,循着那个声响荣甄看到了地上被摔得四分五裂的耳机。

程迭戈把耳机摔在地上,荣甄目光从地上四分五裂的耳机碎片再回到程迭戈身上,他坐在座位上,正抱着胳膊紧紧闭上眼睛。

程迭戈,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紧紧闭着眼睛程迭戈坐在座位上,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那把耳机也许是他无意中掉落在了地上的。

是的,应该是那样的,绝对是那样的。

眼睛闭上可以来一个眼不见心不烦,可是耳朵呢?为什么耳朵此时此刻充满着战斗力,它清楚的接收来自四面八方声音,从那些声音讯息中轻而易举的就会接收到:那个点球被罚进了,罚进点球的人是C罗。

那么,他又开始吻她了吗?

世界如此之小,他曾经的女友现在变成了他最好朋友的女友,诺丁山从程迭戈的女朋友变成了荣骏的女朋友!

这剧情!如此的恶俗!

可就是这么恶俗的剧情居然让他给碰到了,没有关系,程迭戈和自己说,他现在要做的是接受这样的事情,给自己一点时间去适应这样的事实,就当是老掉牙的故事情节在生活中发生了,甲和乙分手之后和丙在一起了,不巧的是乙和丙认识,而且关系还不错。

终于,那场万众瞩目的比赛落幕,二比一的比分让皇马从曼联队的客场成功带走了三分,所有的人都陆陆续续散去。

贵宾区里,在荣骏的介绍下,诺丁山脸缓缓的朝着程迭戈。

“程迭戈,我最好的朋友,诺丁山,我的女朋友。”

诺丁山朝着程迭戈微笑,这样微笑她已经练习了很多遍,娴熟得就像机械设备一样,表情微笑弧度都淡淡的,就像是初次见面的两个人。

诺丁山看着程迭戈,她有多久,没有见到这个人了?

第36章晋江独家发表(曼彻斯特)

看了一下腕表,此时正值午后三点半时间,淡淡的日光呈现出四十五度倾斜从屋顶落下,一半落在诺丁山所在位置的窗台上一半落在了窗前的街道上,隔着那条街道是火车的运行轨道。

诺丁山现在所在位置是曼彻斯特往南的所在,今天她一早就出发她告诉荣骏她要到斯特拉福德镇去,斯特拉福德镇是莎士比亚的故乡,距离曼彻斯特有九十公里的路程。

好吧,诺丁山又和荣骏撒谎了。

离开酒店之后诺丁山往着搭上南下的列车,然后在中途下车,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这里到处都是交错的轨道以及时不时从轨道经过的列车,下了车之后诺丁山按照那些路标行走着,小段路之后她看到了那家类似于酒馆的餐厅,这是一家白天买咖啡晚上买酒的餐厅,餐厅门外告示牌上注明着有刚进的新酒,诺丁山在告示牌上站了小会时间推开了酒馆的门。

诺丁山推开餐厅门的时间为上午十点钟,她选在餐厅第二层楼靠窗位置坐了下来,这是一个看起来较为隐蔽的座位,让诺丁山比较满意的是餐厅所在区域距离程迭戈工作的地方比较近,她和餐厅老板打听了从程迭戈工作的地方到这里来只需要二十几分钟时间。

诺丁山以为她很快就会打电话给程迭戈,可那一通必须打给程迭戈的电话她等到下午两点半时间才打,时至今日诺丁山才发现要凭着一根电话线找到程迭戈已经很困难了,她按照常规那种方式联系程迭戈,结果一一被挡回,这是诺丁山没有想到的。

三点,诺丁山凭着记忆按下了两年前在Notting Hill程迭戈给她的私人号码,万幸的是那个号码还在,而且电话很快就被接起,快到让诺丁山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在她心里总想着昔日程迭戈给她的手机号也许已经变成一串荒废了的阿拉伯数字,就像她彼时间一样。

诺丁山离开Notting Hill时换掉了手机号。

“程迭戈,你下午有空吗?”呆怔片刻之后诺丁山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在电话中和程迭戈说。

沉默——

“我是诺丁山。”诺丁山补充了一句。

然后程迭戈回给她这么一句:“你现在在哪里?”

现在在哪里?诺丁山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她干干的回应:“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在哪里。”

诺丁山只知道她现在的地方距离曼彻斯特市区就十几公里远,程迭戈来到这里只需要二十几分钟时间。

按照程迭戈说的那样她找来餐厅老板,那是一位爱尔兰女人,她和迭戈说清楚地点之后电话重新回到诺丁山手。

“找我有什么事情?”隔着电话程迭戈问,语气凉淡。

这个时候诺丁山也从最初的慌乱中回过神来,握着电话,侧脸看着窗外,说:“不会耽误你太久时间。”

顿了顿,继续说:“程迭戈,我觉得我们需要一次当面谈谈的机会。”

昨晚,在老特拉福德的贵宾席上,荣骏为他们做介绍之后,她和他就像是两个初次见面的人一样,浅浅交流之后她和荣骏回酒店,他载着荣甄往着和他们相反方向离开。

荣骏和程迭戈并不是普通朋友,荣骏还要在曼彻斯特住一个多月时间,所以在经过一个晚上思考之后次日诺丁山告诉荣骏她要一个人到斯特拉福德镇去走走。

挂断电话之后,诺丁山就开始等程迭戈,程迭戈似乎接受她的那种说法,他说他会尽快赶来。

刚刚挂断电话荣骏的电话就进来了,诺丁山告诉荣骏她已经到特拉福德镇,她现在正在品尝可口的下午茶。

本来荣骏是打算陪着她来可被她拒绝了,她的手挂在他脖子上口气软软的:“阿骏,你整天和我呆在一起不会烦吗?”“一点也不。”“你不烦我可会烦。”“是吗,那可要怎么办才好?”然后她踮起脚尖亲吻了他的嘴唇。

离开时荣骏硬是在她包里塞了一把伞,这里可是英伦最爱下雨的城市。

现在,那把伞还在她的包里,那把伞让诺丁山一整天觉得她的包沉甸甸的,今天没有下雨,今天的日光也不错。

伞和手机搁在桌子一边,诺丁山手撑在桌面上透过窗看着酒馆门前的街,经过街道的大多是行色匆匆赶车的旅客,也有若干早退的学生和附近工厂工人。

时间一点点流逝着,诺丁山再一次抬起手腕,腕表正指在半点过去的一点点的区域,三点半左右时间。

目光再拉回到街上,诺丁山就看到了程迭戈,深色的短外套,横穿着街道而来,期间,一颗色泽鲜艳的橙子滚动到他脚下,他停下脚步,弯腰,捡起,之后橙子重新回到那位老太太的纸袋里。

程迭戈捡橙子的那一连串动作做下来漂亮且潇洒,惹得那两位早退的女学生驻足。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

诺丁山收回目光,目光落在她面前的咖啡上,咖啡还在冒着热气,啜了一小口,咖啡苦得她敛眉,她忘放糖了。

给咖啡重新放上了糖之后,诺丁山的目光再也没有回到街上去,低着头倾听那串上楼的脚步身,等着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朝着她这里。

差不多的时候,诺丁山侧脸,微笑,没有太热络也没有太疏离,她用微笑表达着:嗨,好久不见。

“嗨,好久不见。”据说很多分开的情侣再再次遇见时都会和彼此打着这样的招呼。

她的微笑让程迭戈微微顿住脚步,看了她一眼之后他坐到诺丁山对面的座位上。

八月的这个下午,室外温度维持在20摄氏度左右,这是曼彻斯特城难得的好天气,程迭戈一坐到位置上就脱下了他的外套,穿在深色外套下是淡蓝色衬衫。

目光淡淡的从他身上扫过,诺丁山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在面前那杯咖啡上,耳边响着窸窸窣窣的声音,那是他在搁放外套时发出的声响。

掌握好差不多的时间诺丁山一边搅拌着咖啡一边问:“想喝点什么?如果你现在想喝酒的话恐怕有点难,这里白天只买咖啡晚上才买酒。”

没有回应!

这位先生真不给面子。

诺丁山抬头,映入到她面前的是程迭戈的脸,三点半的日光从窗台折射到于他的眉目之上,这个男人的眉目有了岁月不费余力精雕细琢的痕迹,迷人且深刻。

两个人隔着一英尺距离,他在看着她,表情冷淡,丝毫没有刚刚在街上帮助老人捡橘子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模样,他也无视她的示好。

真尴尬!

所幸的是酒馆老板的到来打破了那种尴尬,在面对着老板的询问时程迭戈给出了一句:“不需要,我马上就会走。”

程迭戈这话听着也像是说给前来询问点餐的老板听也像是说给诺丁山听:我不想浪费时间。

不想浪费时间对吧?也行,其实诺丁山也不想浪费时间。

老板退了下去。

诺丁山再次抬头,想开口表面来意,程迭戈比她更快开口。

“对于进行这样的话题这里的确不错,你很会挑地方,爱尔兰人最被人们津津乐道的美德是他们不爱多管闲事。”

昨晚老特拉福德的那场球赛让荣骏的女友浮出水面,荣骏也通过其经纪人对外证实,坐在他身边长发女人就是他的女友,目前他和女友感情稳定。

比表情更冷淡的是程迭戈的说话口吻,不仅冷淡而且充满了嘲讽:“诺丁山,你总是有让人大吃一惊的本事。”

选择忽略程迭戈的话诺丁山吁出一口气,说:“第一次见到荣骏时大家都叫他阿骏,这样的状况一直延续到了半年之后,半年之后我才知道他有一位叫做程迭戈的朋友,那时我有想过把我和你之间的事情告诉他,但基于一些私人原因最终没有告诉他,但我可以保证的是我一定会找一个时间告诉他,而且这个时间应该很快。”

程迭戈手搁在桌上,身体微微朝着诺丁山靠近了点,他看着她目光灼灼。

诺丁山回望着他:“拘于昨晚你和我做了同样的选择,所以,我觉得或许我们需要一个私下见面的时间。”

昨晚,在老特拉福德贵宾席上,她和他隔着荣骏让荣骏为他们做出介绍,片刻之后,他们就像是初次见面的人那样寒暄说着类似于“很高兴认识你”的话。

程迭戈的身体朝着诺丁山靠近一点,一英尺距离变成约十英寸距离,属于他眼底灼灼的光芒蔓延至他周遭。

带着灼灼逼人的气息此时此刻的程迭戈充满了侵略性,即使他穿着是代表着温和明亮色彩的淡蓝色衬衫。程迭戈的一些事情诺丁山听过,一些吃过程迭戈亏的人背地里把他称为“黑曼巴。”

诺丁山努力让自己的目光不要从程迭戈脸上拉开,努力让自己不再去做搅拌咖啡的动作。

她轻声和他说:“程迭戈,我们都是成年人,不是吗?”

这样的话两年前程迭戈也曾经和她说过。

“所以?”言简意赅。

“我和阿骏。”诺丁山刚刚开口就看到程迭戈微微敛起眉头,顿了顿诺丁山继续说着:“这次,我们会在曼彻斯特呆差不多一个月时间,你和阿骏是好朋友,我想在这一个月里我们会常常碰面,不仅这样,相信以后我们都会有不时碰面的机会,我知道阿骏…”

“我知道阿骏已经买好了求婚戒指。”这样的话在程迭戈越聚越盛的眉头下硬生生被拦腰截断在喉咙里,不知道为什么这话她说不出口。

等到诺丁山意识过来时发现自己又在做搅拌咖啡的动作,这个时候,诺丁山在心里很生自己的气。

为什么…为什么时至今日她还会在下意识里去顾忌着这个男人的一言一行,这个男人已经不再是她的雇主了,不再是了。

诺丁山挺直腰,想一次性的把话说清楚。

“我理解你的意思。”程迭戈再一次抢在诺丁山开口之前说话,轻描淡写说出:“和自己男友的朋友上床确实是一件较为尴尬的事情。”

那一个瞬间,诺丁山几乎要把手中的咖啡往着程迭戈脸上泼去,她的手紧紧握着杯子。

程迭戈目光依然胶在她脸上:“怎么?想拿咖啡泼我?诺丁山,不要忘了提出分手的人是你,所以,我和你之间不存在我辜负你这样的问题,反倒是你!”

说到这里程迭戈加重语气:“和我分手三个月之后就和我最好的朋友打得火热,噢,不,这样说好像是抬举你了,在荣骏之前还有一位科恩的德国男人,听说荣骏是从一位叫做科恩的男人手中把你抢过来,九月中,你和一位叫做科恩的男人处于暧昧阶段,九月末你认识了荣骏,一番装模作样之后,十一月,你接受了荣骏的追求踢开了那位叫做科恩的倒霉蛋。”

“所以我说,诺丁山你总是有让人大吃一惊的本事。”

紧紧握住杯子的手松开,她的这个下意识动作落入了嗅觉敏捷的猎人眼里,他的笑肆意而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