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的,那张脸在朝着她靠近,等到他的唇贴上她的唇时,她闭上了眼睛。

一夜未眠之后,凌晨六点,程迭戈接到了来自荣骏的电话。

曼彻斯特(23)

一夜未眠之后,凌晨六点,程迭戈接到了来自荣骏的电话,在电话里荣骏如是和他传达:在七点半之前赶到机场。

接到荣骏的电话之后程迭戈给诺丁山打电话,诺丁山的电话处于无人接听状态,程迭戈打了电话回家,家里的佣人告诉他,荣先生和他女友订了曼彻斯特首班前往柏林航班的机票,佣人还说荣先生给了他们每人一千英镑作为酬谢。

当程迭戈在七点时间赶到机场时,当看到荣骏的身边站在诺丁山时,他发现自己没有感觉到任何的讶异。

就好像其实他的心已经预知了一切事情,据说,心总是比眼睛先看到。

拥抱、亲吻、早餐、温柔的话语都是为了争取时间差,在情感上也有类似于坦白从宽这样的。

站在荣骏和诺丁山面前,程迭戈有种怒极反笑的冲动,自打他懂事以来还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如此愚弄他。

目光从荣骏的脸上转到诺丁山的脸上,但目光一触及时愤怒变成了悲凉,她脸上的表情一派平和,目光往下,程迭戈在她锁骨上看到了淡淡的吻痕,可以确定的是那吻痕不属于他。

强行让目光从那道吻痕离开,面对着荣骏:“不是晚上的班机吗?”

“飓风要来了。”回应的人也一派轻描淡写:“我怕到时候我走不了,我巴不得离开这里,从昨晚开始,我就极为讨厌这座城市,在我眼里,这里就是谎言的代表,我最好的朋友对我撒谎了。”

他看着他:“我想他很难会获得我的原谅。”

这个时候,程迭戈在荣骏的身上似乎看到林建堂的影子,充斥着某种高高在上的傲慢。

“随你。”程迭戈怂了怂肩:“你不是讨厌耍心机的女人么?你身边的女人比谁都会耍心机。”

目光淡淡的落在诺丁山脸上。

诺丁山再一次挺直着脊梁,迎接着来自于程迭戈嘲弄的目光,程迭戈的口气就像是顽皮的孩子在提醒着自己的朋友,你捡到的让你如获珍宝的玩具也不过尔尔。

“我猜她在告诉你关于我曾经是她前男友这件事情一定是口气平静,表情无辜,噢,我不是故意和你撒谎的我只是太过于在乎你,然后一不小心就变成可这样。”说到这里程迭戈话锋一转,目光投向荣骏:“而荣骏你——”

“你所标榜的属于艺术家的天性会让你在她那张无辜的脸上看到怜悯,你敞开双手深情款款发誓矢志厮守,可你知道在那张无辜的脸上还有多少被隐瞒的,或者是即将隐瞒的。”

“程迭戈!”荣骏微微一笑,就像是在表演台上和观众谢幕般一样的亲和:“我可以把你刚刚的话理解为酸葡萄心里吗?”

荣骏的话让程迭戈大笑了起来:“就为了她?我想还没有必要?对了,她肯定没有告诉你昨晚她二十四小时都在哪里了。”

诺丁山还真的没有告诉荣骏她那二十四小时时间都去了哪里,她告诉了他卖掉他妈妈珠宝以及她和程迭戈的事情,而没有告诉他昨晚二十四小时去了那里,她只是和他说阿骏我发誓我保证在那二十四小时的时间里她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

看着荣骏朝着她逼过来的目光诺丁山心里苦笑。

“阿骏,我能不能借用你女友五分钟。”程迭戈很礼貌的和荣骏说。

在荣骏把拳头挥向他时被他半空拦住:“要让类似于‘多年好朋友在机场上为了一个女人大打出手’这样的话题出现在人们的茶余饭后吗?难不成你还以为我会拐走她?不需要担心,她已经不值得让我为她干蠢事了。”

之后,诺丁山跟着程迭戈来到另外一块区域,这里距离荣骏所在地方不远。

一站停,诺丁山就听到来自于程迭戈愤怒的声音:“诺丁山你惹怒我了!”

“事情是你先挑起的,我们相安无事不好吗?”诺丁山抱着胳膊,冷冷回答。

很近的这张脸温柔已经不复存在,明明昨晚她就在触手可及的所在,就那样红着脸瞅着他。

原来,那是属于她的温柔陷阱。

诺丁山看着程迭戈盛怒的脸在瞬间变得冷淡,他用冷冷的语气如是问她:“诺丁山,你都不看电视不看报纸吗?”

诺丁山抬手腕看表,已经过去了两分钟。

“伦敦可是发生了大事件,听说过商业窃听的吗?那么,反商业窃听联盟你听说过吗?反商业窃听联盟属于私人机构,一些大公司会出资雇用一些专业人员进行长期反窃听,昨晚,反商业窃听联盟抓到了成员上百的商业窃听集团,今天,很多媒体都对这个消息进行了报道。”

就像是回应程迭戈的话一般的诺丁山看到了电视上正好在播报着这则消息,在系列被窃听的大公司中荣氏企业赫然在目。

诺丁山差不多猜到接下来程迭戈会和她说些什么话了。

果然。

“我的办公室,工作室也受到窃听了,很不幸,我们昨晚的所有对话被进行了二十四小时监听。

“从我昨晚的行为你大约猜到其实我并不是什么好人,诺丁山,你惹怒了我,我在想要不要我选择性的把一些窃听内容公布出来,比如我们后阶段的对话,一旦那些被发布到公共场所那么就不是你和荣骏两个人的事情了,可以确定的是你和他将注定暗淡收场,说实在的,这样对于我和阿骏恢复友谊是一件很好的事情,说不定为此我们还能找到共同的话题,诺丁山那个女人真是一场噩梦般的回忆。”

诺丁山木然的看着程迭戈,她的手因为程迭戈的话有点抖了,就那么忽然间心很累很累,她去看程迭戈的手,程迭戈的手里没有手机。

木然的诺丁山把握在手中的手机递到程迭戈面前,说着:“是不是又要打电话了,那么打吧,把那些摊开在全世界面前。”

程迭戈的目光落在她手上的手机上然后再转移到她脸上,那目光带着疑惑,就好像她是多狡猾的敌人一样。

把手机更近的朝着他递近,嘴里机械化说着:“不是说我惹怒了你吗?它会舒缓了你的怒气。”

他还在观察她!

微微一笑,这曾是让她迷恋的一张脸,从气息到发末,从发末到脚趾头,从脚趾头到思想,从思想到灵魂,一切一切连同他漫不经心说出的那些残忍的话,都爱!都在深爱着!

即使,这一刻,她还是如此的迷恋着他爱着她,这一点她不想否认。

只是现在,这一刻!她要把所有所有的一切撕裂,毁坏!她不能背叛荣骏至少在行为上,她也不能任凭着自己的心和他在一起,没有人比她更为清楚,诺丁山加克莱儿会变成一个无底洞。

那么,就让这一切在这里结束吧!

“怎么?我刚刚的话让你产生怀疑了吗?你在心里问着你自己是不是应该听错了。”诺丁山咧嘴一笑:“也许你在心里还会保留着那么一点点的念想,眼前的这位女人也许会向你屈服,不,应该是堆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告诉着你这一切都是无奈之举,在她心里其实是爱着你的。”

又,我最最亲爱的,你又在皱眉了,皱眉不好。

对着程迭戈那张敛着眉头的脸,诺丁山笑出声音:“程迭戈,还不懂吗?你的困惑和不理解的都来自于一个原因,那就是你即使进入了千万年薪的行列,但是你永远也冠不了荣这个姓氏,我常常这样想着,程迭戈你要是荣慕明的孩子该有多好,那样一来我就不用绞尽脑汁在你和荣骏两个人之间摇摆,因为我的心更偏向于你,可遗憾的是你不是。”

“我这样说够明白了吧?”诺丁山问。

“如果还不够明白的话,那么我索性再告诉你一件事情,你真的以为我是因为你没有按照我的要求在狂欢节涂上油彩才和你分手的吗?其实,和你分手的原因是你所有财产只有一百万英镑这样的事实让我特别不开心,不开心到我动了和你分手的念头,我们分手的事情只不过一种顺水推舟而已。”

程迭戈的脸从微微敛着眉头到松开,到困惑,到了然,之后,脸色渐渐苍白,这一切表情的转变都在眨眼之间的事情。

诺丁山开始肆意笑开:“这个时候程先生还认为那是一件类似于恋物癖一般无伤大雅的事情吗?这个时候程先生还把我对于金钱的追逐当成是类似于小女孩迷恋芭比娃娃的可爱习惯吗?嗯?”

她的话宛如在程迭戈身上施展了魔法,就那么的手一挥,就把那个男人封印在某个时空里,仔细看这个男人的脸,如果很仔细很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出囤积于他眼底眉梢上厚厚的悲伤。

诺丁山垂下眼睛。

走了过去,拉起他的手把手机塞在他的手掌里,轻声唤“程迭戈。”

被封印的男人仿佛听到了召唤,他半侧着头,看她,之后看着她塞到他手掌上的手机。

“距离五分钟还有一分钟时间,在这一分钟里如果你没有打电话的话,我就当你已经放弃打电话的选择。”

他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由自看着手机思索着。

时间在快速且缓慢的流动着。

一分钟过去了,五分钟到了。

诺丁山轻声说着:“五分钟到了。”

他抬头看她。

很小的时候,诺丁山问过苏珊娜男人悲伤时会像女人一样哭泣吧?“不会,男人们习惯把悲伤隐藏在眼底。”

苏珊娜和诺丁山形容过她见过的最悲伤的男人的模样:那是一位参加自己妻子葬礼的男人,穿戴整齐,发型整齐,下巴干干净净的,对每位前来参加葬礼的人表示感谢,等到所有人离开,他依然站在墓志铭前对着自己妻子的照片微笑,在他和亡妻微笑时悲伤跃于他眼底,那悲伤和他身上的礼服颜色一样是黑色的。

当程迭戈抬起头看她时。

诺丁山看到了悲伤的颜色,是葬礼上人们礼服的颜色。

诺丁山觉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开口说:五分钟到了,你没有打电话。

他看着她。

再开口:我会感激你的。

在开口说出这句话时诺丁山在心里笑得不能自己。

“把我忘了吧,我不值得。”她开始说起了老土的电影台词。

他的目光终于从她脸上移开,用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移到握在他手掌上的手机上,那是Goldgenie打造的超级明星系列,一位连诺丁山也不知道名字据说和荣家有交情的德国人硬塞给她的,机身镶了364颗钻石,她一度考虑到把它拿到当铺去。

镶着364颗钻石的手机放回她的手里,诺丁山紧紧的握住,诺丁山还想再开口说点什么,类似于谢谢这些来着。

诺丁山想开口。

“滚!”程迭戈比她更先开口了,口气冷淡到就像是在驱逐某个让他烦不胜烦的乞讨者。

类似于谢谢这样的话变成了点头,点着头诺丁山没有再去看程迭戈,她转过身去,冷冷的声音来自于她的背后。

“诺丁山,请你牢牢的记住这一刻,这一刻你对我说的话,我想,不久的将来,这些话将会成为你个人的一幕悲喜剧,诺丁山你要牢牢的记住。”

低着头,眼睛死死的盯着脚尖,看着她的脚步飞快,机场广播在播报着从曼彻斯特前往柏林的航班时间点。

走到差不多的时候诺丁山抬起头去找寻荣骏,第一时间落入她眼中的是荣骏的脸,表情是冷淡的,眼眸底下充斥的是怀疑。

假装没有看到,站在他身边,叫了一声“阿骏。”

数小时后,万米高空上。

“诺丁山,你确定没有和我撒谎,你确定在来到曼彻斯特没有和程迭戈发生任何事情。”荣骏问她,顿了顿,他加重他的语气:“我说的任何事情你应该明白是什么事情。”

“没有。”诺丁山闭上眼睛,回答。

“你用克莱儿的名义发誓。”

“不,我永远不会拿克莱儿的名义发誓。”心里苦笑着,举起手:“但是,我可以用我的名义发誓,来到曼彻斯特之后我没有和程迭戈上床,如果我刚刚的话有存在任何虚假,那么我将不得好死。”

“阿骏,这样你相信我了吧。”“还有,阿骏,如果我的事情让你那么难受的话,你可以和我提出分手,我保证,我会配合你,不管任何的时间。”

诺丁山得到的回应是“睡吧。”

回到柏林的第三天。

早上,诺丁山一如既往的在七点时间起床,昨晚荣骏在和他朋友的聚会中喝得酩酊大醉,诺丁山弄好了解酒汤,早餐。

诺丁山在敲荣骏的房间门,他没有和回到柏林的第二天一样用摔东西来表达他被打扰的不满。

门打开,他亲吻了她的脸颊。

八点,荣骏坐在早餐桌上,诺丁山把牛奶放在他面前,提醒着正在看报的荣骏再过半钟头他要出门。

荣骏慢悠悠的放下报纸。

余光中诺丁山看到报纸上偌大的标题注明着:拥有大票女粉丝的英伦情人Jude在十月一号晚上从数百英寸高的高台上坠海,直至十月三号仍然处于昏迷状态。

诺丁山的身体觉得有点虚,集中精力再去看那些内容。

确认那些内容之后她的手一抖,拿在手中的水壶微微往着一边倾斜,一些水滴落在在了桌面上。

报纸上那位坠海的“Jude”不是另外一个“Jude”,是程迭戈而不是裘德.洛。

放在水壶,诺丁山坐到自己的座位上,侧脸去看荣骏,如她所想的那样荣骏在看着她,那表情就像是恶作剧的孩子。

目光透过窗落在了不知名的所在,诺丁山木然的说着:

“你要我这么办?还是你需要我做什么反应才让你开心,让你觉得我不是在骗你,阿骏,那个人是我的初恋,你知道初恋代表的是什么吗?终于,你尝到了棉花糖的味道,那种甜蜜会留在心里很久很久,但它代表不了什么?”

“阿骏,程迭戈不仅是我的初恋,还是你的朋友,这个时候你觉得对我做出这样的试探有意义吗?还是,其实,你从来就没有把那个人当成你的朋友,真正的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章放在一起看效果更好,【应该有三章了吧】,所以明天不更~~~~

接下来就是复合戏了,真正的甜蜜复合戏,是峦哥哥擅长的那套,辣甜式的,小清新加重口味,期待吧,写得很好,至于分手戏不多就放在最后一章。

总裁大人的魅力在这一章显示出来了,我写这段时还想象过他说话的嗓音,是我喜欢的配音声音

第54章晋江独家发表(曼彻斯特)

十月五号,诺丁山接到了来自于荣骏从曼彻斯特打来的电话,程迭戈在昏迷了整整四天之后终于醒过来了,程迭戈醒过来之后接受了全身检查,检查结果身体状况一切良好。

“这下你可以放心了。”隔着电话荣骏和她说着。

诺丁山握着电话没有说话。

“他不是你的初恋吗,不是你的第一口棉花糖吗?”

“没事就好。”诺丁山勉强应答着:“我挂了。”

“不要挂电话!”荣骏声音提高声音:“诺诺,我得告诉你一件事情,还记得那位霍华德家的长女吗?”

“记得。”

“英国最近几天的花边新闻都在报道霍华德家的长女不吃不睡在教堂里祈祷了四天四夜,最后她昏倒在教堂里,神奇的是在她昏倒时程迭戈就在那个时间醒来,看来,那位痴情的姑娘把上帝都感动了,更巧的是…”荣骏拉长着声音:“霍华德家的长女就和程迭戈住在同一所医院,而且,程迭戈在我妈妈的劝说下会在明天去探望她,你说程迭戈会不会也像上帝一样被她感动了?”

“那样很好。”诺丁山说着。

“很好吗?我怎么觉得你好像言不由衷的样子,对了,我再得告诉你一件事情,我和程迭戈约好了等他身体恢复过来打一场球,你的影响力好像不是很大,起码对于程迭戈而言。”

“那再好不过。”

“诺丁山,我第一次觉得程迭戈好像挺能装的,我猜你们两个人的装蒜技术不相上下,在我的爸爸妈妈面前他装得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和我谈笑风生,逗我爸爸妈妈开心,我好几次提前你的时候他比那些演员还会演,就好像你们从来就没有…”

诺丁山挂断了电话,挂断电话之后随手关了手机。

十月七号,诺丁山一些报纸乃至电子媒体中看到程迭戈出院的消息,呈现在图片上有程迭戈有荣骏有荣太太,和程迭戈同一天出院的还有霍华德家的长女,那位做葛瑞丝的金发姑娘。

十月十号,诺丁山见到了抽空到德国来看她的荣太太,诺丁山知道荣骏的妈妈这次来访多多少少带有着点安抚性质。

看完程迭戈之后荣骏直接从曼彻斯特飞旧金山给他的外婆庆生日,本来,这趟旧金山之行她也在计划之内,计划中诺丁山将作为荣骏女友的身份首次出席荣林两家的家庭聚会,前天,荣骏在曼彻斯特机场的一通电话就把诺丁山排除在了计划之内。

诺丁山一再的和荣林佩兰保证着她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这天,诺丁山和荣太太谈了很长时间的话。

末了,那位雍容华贵的妇人注视着她许久,说出了这么一句:“年轻时候我曾经干过不少荒唐事情,所以我比谁都清楚人的性格本质比身份地位都来得重要,诺诺一看就是那种不会胡乱惹事凡事都会掌握好分寸的姑娘。”

那一刻,诺丁山也觉得那位说得有点道理,起码,她循规蹈矩的长大,不过,细想一下,诺丁山又觉得不对,她好像惹过事情,只是她惹的事情时间有点久远,她都忘得差不多了。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里是诺丁山难得的清闲时间,之前她生活的大部分时间都围着荣骏绕,荣骏这段时间都在旧金山陪据称身体不大好的外婆。

身体不太好?这位老太太在荣骏打电话给她的当天还参加了一场短途马拉松。

荣骏一不在诺丁山诺丁山天天往克莱儿那里跑,给正在忙着排练舞台剧的克莱儿对台词。

十月下旬的这一天,诺丁山正在给克莱儿对台词,外面进来了一个人,这个人告诉诺丁山外面有人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