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女人——”他腾的一下冲过来,双手用力一按,我整个人就被他按倒在船上,两个人的身体离得很近,气息混杂在一起,我感受到他身体散发出来的热量,他愤怒的目光慢慢变得炽热,让整个湖也让人暧昧起来。

“你想干什么?你敢对我不敬,我回去告诉你大哥,看你有什么颜面回去看他。”

“谁怕他?你要是喜欢他又岂会带他上青楼?”他虽然是这样说,但最后还是十分不情愿地放了手。

“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我对女人从来不会那么犹犹豫豫。”他无奈地转过一边去,然后捡起船浆划了过去,表情十分憋闷,看到离鱼越来越多的地方,我有兴奋起来。

我向他打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然后小心翼翼地扶着船,把鱼竿猛的一甩,然后又开始专心致志地钓起鱼儿来。

偶尔他的身子动一动,我就狠狠地瞪他一眼,恨不得将他扔下去喂鱼,希望引多点鱼过来,他看着我似笑非笑,似一个狡猾的狐狸,但却真的没有再发出一丝声音。

但时间太久,手再次僵了,脖子又疼了,鱼儿还没上钩,眼看太阳就下山了,晚霞发出的绚烂霞光,铺在湖面上,是那样的美丽多彩。

时间终于将我所有的耐心都耗尽了。

“这里的鱼都被他们钓光了,早点叫你过来的了。”我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还不死心,总希望今晚不至于空手而归。

太阳下山之前我如果再钓不上,我就死心了,但太阳的光芒一点点地消失,湖中的人一个个地消失,我终于死心了,但就在这时,鱼线动了一下,手微微一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拖动着,天呀,鱼来了,它终于来了,我的心就快要跳出来,我凝神静气,连手心都紧张都出来汗了,等了一晚,终于等到大鱼上勾了,看他还敢不敢瞧不起我?

“鱼——有鱼——有大鱼上钩了——”他声如洪钟,猛地推我,发出的笑声也是那样的刺耳,水面上突然冒起几个水泡,我猛拉上来,结果鱼竿上空空而已。

我简直就快气晕了,他是故意的,他是故意报复我的,我辛苦了一天居然什么都没有。

“你陪鱼给我——”我像一头猛兽向他冲过去。

“不就是一条鱼吗?用得着这样?”他居然还说这样的话,我在船上与他扭打起来,船小,两个人搏斗,小船晃得更厉害,两人相斗,他还趁机将身体凑过来贴着我,结果吃亏的还是我自己,从没有见过如此无耻的男人,居然连自己嫂子都敢轻薄,虽然我也从来不当自己是楚歌的妻子,但也容不得他放肆。

“我不跟你这样的小人打,玷污了我的双手。”我收住了手,然后靠在一旁,一副不再追究的样子。

“天色已晚,我们回去吧。”我将船桨递给他,他笑嘻嘻地伸手来接,就在他没有防范的当儿,我猛地一脚将他踢到湖中。

一声惨叫,伴随着四溅的水花声是那样的悦耳动听,如仙乐飘飘。

我拍着手吭着歌替他伴奏。

“救命,我不会游泳呀,救命——”他的双手划呀划,我才不信他呢?大男人有哪个不会游泳?

“救命——救命——我真的不会游泳——”声音是那样的凄厉惊慌,他划动的手一下一下地往下沉,他不会真的不会游泳吧?

我心一慌,猛地探出手去拉住他,很艰难我才触到他的手,心中松了一口气,我可不想他死在这里,毕竟那脚是我踹的,我怕他变厉鬼来向我索命。

我的手猛的一拽,想将他从水中拖出来,但就在这是,他的手变得大力无比,他居然想拽我下去?我猛得拉住船边,跟他斗力。

结果船翻了,我倒了下去,他跃在湖面上面朗声大笑。

我一下到下面连喝了几口水,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拖着我,让我根本不受控制,我猛地划动着双手,但越划喝的水越大,心头涌上一种从来都没有有过的恐慌,对死亡的恐惧。

“救命——我不会游水——救命——”我惊慌失措地大喊。

“想骗我?省点吧,你以为我和你一样,那样容易受骗的吗?”他的声音变得飘渺,我终于还是沉了下去,我越喊嘴里喝的水越多,人越沉,恐慌占据了整个人,但就是这些恐慌的时间也长,我失去了意识,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怕了。

我迷迷糊湖睁开眼睛,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一团隆起的被子,橘黄的小灯很暗淡,我一身干爽的衣服,不会是楚天帮我换的吧,那——死男人我跟他没完?我一拳打在那推被子上,一声尖锐的惨叫,吓了我一跳,我转过身子一看,愤怒的眸子,银色的面具灯光下发出骇人的光。

“怎么是你?”我顿时跳了起来。

“你当然不希望是我?”冰冷的声音,刀刃般的眸子让我浑身发冷。

“我的衣服谁帮我换的?”我微微颤抖的声音在房中响起。

“我”镇定自若的回答,冰冷的眸子。

————————————————————————————————————[卷一 引狼入室 :027:替师管教]是他帮我换衣服?那我岂不是——“你混蛋,你亵渎同门师妹,你应该面壁思过三年,甚至十年,要不三十年。”我愤恨地朝他喊,满脸通红,不知道是怒还是羞。

“你红杏出墙,身为人妇,与陌生男子共度春宵,你应该浸猪笼。”他嘴巴几乎没动,但那恶毒的话就喷薄而出,冲耳而来。

“谁与你共度春宵?”是他自己爬上我的床,现在居然污蔑我?

“这里除了你还有谁?我俩现在不是躺在一块吗?不是共度春宵是什么?”

“你——你——你勾引有夫之妇,罪加一等,死了永不超生,天天被小鬼打,日日被大鬼骂,如果要浸猪笼,你也逃不掉。”我一边骂,一边穿鞋子往门外走,但鞋子还没有穿好,就已经被他拽回床上。

“既然你都给了这么大的一条罪名我,我不去付诸行动似乎太亏了。”他伸手搂我,我一掌拍出去,他侧身一闪,然后想扣住我的脖子,我的身子往后一仰避过他,然后像泥鳅一样滑到他身侧,斜着身子用手摘他的面具。

“死丫头,又来?”他手上力度加大,速度加快,双手搂住我的腰,一阵混战后,两个人一起倒在床上。

“师傅,你来了——师兄欺负我——”我佯装看着大门处,然后惊喜地大喊,但他却不为所动,甚至连眼眉都不抬一下。

“现在他来了我也不怕。”他居然嚣张成这个样子,死淫狼,我今天就要你跪在我身前认错,我拼尽全力,与他对打起来,我不能束手就擒,大家都是同一个师傅而已,凭什么我要怕他?

但在事实面前我不得不低头,他的武功的确比我高出太多,是我天资愚钝,还是师傅厚爱他,将武功悉数传授给他,而对我们就留了一手?

“死丫头,你真的想谋杀亲——”他的话没有说完,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闭上了嘴巴,但动作却没有丝毫的放缓,我来不及多想,闪过他他朝我胸前袭来的手。

我的衣服本来就松松垮垮,跟他在床上一阵剧烈运动,居然胸前大开,我顾不得打他,忙用手掩藏,他色迷迷地看着我,我还没有弄好,他就已经将我的手推开,然后用他那微微沙哑的声音对我说:“别弄了,这样很好,我喜欢。”听到他的话,我脑袋一下子炸开了,他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我可是他的小师妹,我可已经嫁人了,他实在是太无耻了。

“你混蛋,我已经有夫君了,你休想碰我,连看一眼都不行。”我推开他的手,三下两下地将衣服拢好。

“野丫头,你这句话我喜欢了,以后碰到什么男人,你都要想着你已经是有夫之妇了,不能有稍稍的逾越。”

“那当然,我一直苛守妇道。”

“是吗?既然懂得苛守妇道,为何还要与小叔子一起游湖,你难道不知道应该避嫌吗?”

“我们只是游湖而已,又没有做什么不见得人的事情?”我反驳他,他骂得实在没有道理。

“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不想想你全身湿透的时候,那衣服是多么的透明?穿等于没穿,有什么没看见?你不想想你掉入湖中,我是多么担心?如果他迟一刻出手,如果我晚一刻到来,你早已经去阎王殿那里报道了,居然还大言不惭地嚷自己没错?”

“记住以后不许跟其他男人单独出外,不许与其他男人有过分亲密的行为,这样回影响我们无量山——”

一听他说到无量山,我就心烦,又拿无量山来压我?

“嗯,我知道了。”我厌烦地应了他一声,然后撒腿就跑,没想到某人居然将我紧紧搂在怀中,还要贴住我的耳朵说:“但是我除外。”

什么?他除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回眸审视着他,他的银色面具依然发出阴冷的光芒,他的眸子冰冷如昔,没有任何温度,让我觉得刚才耳边传来的热气与他无关。

他怎么变成这样子?他以前不都是高高在上吗?不是无比鄙视我这身骨子吗?怎么如今——“你是不是觉得我嫁人后变迷人了?”

“有吗?”他疑惑地上下打量着我。

“你是不是觉得我嫁人后比以前身段好了一些?”

“是吗?”他继续上下打量着我,刀子般的目光似乎透过我的单薄的衣衫直接到肉,看得我一阵发麻,一阵酥软,一阵心惊肉跳。

“你是不是后悔没有劝阻师傅将我嫁出去?”

“我为什么要后悔?我还天天等着你早点嫁,长得那么慢,害我等了那么久。”他很无奈地说,我在无量山就那么碍他眼吗?还天天等着我出嫁?我气不打一处来,真想狠狠揍他一顿,这个时候,我特别后悔以前为什么没有好好练习武艺?要不就可以打得他爬不起来。

“死淫狼,你去死吧——”我的火一下子大了起来。

我的脚猛蹬,手猛往他的身上抓去,甚至把他的面具当为目标。

“疯女人——”被我踢多了,他干脆就整个人压了上来。

“啊——”我一声大叫,带着惊慌,带着怒火,带着说不清的情绪,但还没有喊完,就被他的嘴堵上。

冰冷的面具碰触脸上,温润的唇有点熟悉,那当然,这死男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偷袭我了,他用他的舌尖挑逗我,他一点点地深入,手却不规矩地游动,他的手很热。

“野丫头,还真长大了。”他的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显得更有诱惑,而我竟然沉醉在当中。

“野丫头——”他喃喃低叫,双眼迷离,我脑海突然一闪,也许现在是揭开他面具的最好时机了。

我开始边被动为主动,努力地挑逗他,积极地回应她,发出迷乱的吟叫声,我如此热情,但他却停了动作。

“丫头,你对别的男人不会也是这样吧?”他的声音带着点颤音。

“那当然,反正都红杏出墙了,也不防爬的地方多点,爬得远点,这样更加风光无限。”我无所谓地说着,猛往他的怀中钻去,小手抚摩着他健硕而结实的胸膛。

他滚烫的身体慢慢变凉,然后默默地起来拢好的他衣裳,然后帮我扣好扣子。

“野丫头,师兄不碰你了,你以后别见其他男人,也不要被别的男人碰,如果敢红杏出墙,师兄要你的命。”他狠狠地说,说完留一个冷硬的背影给我,似乎刚才他的柔情只不过是一场幻觉。

他总是让我看不透,他是那样的神秘,神秘得我猜不到他心里想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小的时候我特别粘他,虽然他整天带着冰冷的面具,虽然他整天话也不多一句,但我就喜欢见到他,他在山上的日子我如过节一样开心,他不在的日子,我就天天等他,等他回来斜着眼睛看我一眼,等他无奈地说怎么还没有长大,等他轻轻地抚摸一下我凌乱的发丝。

我喜欢牵着他的手,每次他回来,我都会拿黝黑的手去拖着他的手,虽然他会嫌恶地说,怎么这么脏?但却从来没有扔开我的手,他的手让我感觉到温暖,握着他的手,我觉得很满足。

我甚至有些时候想,被他抱住是什么感觉?爬上他的背脊是什么感觉?但一切似乎都是那次我勾引他就起了变化,他居然诋毁我,他也明明对我无礼,却不对师傅说明,我明明不愿意嫁人,他却偏偏要将我送进别人的洞房。

我已经试图忘记他,但他却偏偏要来扰乱我的心,其实在他怀中的感觉真好,他的吻真是甜美,但为什么他却不说后悔将我嫁人?为什么他迫不及待让我嫁人?我真的那么惹他讨厌吗?如果他那么讨厌我,为何又要吻我?他只时一时无聊吗?我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想什么?

我想呆在他的身边,我想知道他每天都去了哪?我想知道他去哪些地方玩?我想知道他是否对别的女人也是这样?时而温柔,时而冰冷。

“我们走吧。”他冰冷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抬头看他,他高大的身躯是那样高不可攀。

“去哪?回楚府?”

“不是。”

“那去哪里?”我锲而不舍地问他,他不说话,回眸冷冷地看着我,我一下子将嘴巴封了起来。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冰冷起来可以冷得骇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样冰冷的一个人吸引我走近他,走近了才发现他身上散发的不是寒气,还有温暖,让人心安的温暖。

“废话少说,师傅他不尽责,今日师兄替师傅好好调教你。”他的声音带着对师傅的怨气,说完大踏步离开,高大的身躯笼上一层寒气,让人不敢靠近,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如着魔一样,亦步亦趋地跟随他而去。[卷一 引狼入室 :028:深夜剑光]我跟随他下到楼下,小二牵着两匹马过来,那两匹高头大马,傲然立于我的面前,我靠近它们的时候,还挑衅地长嘶一声,让我吓了一跳。

他轻轻牵过红色鬃毛那匹马,高雅地一跃而起,动作矫健,衣袖随风飘起,是那样的洒脱自如,风姿卓越,让人羡慕。

我还没有骑过马,当拿过小二递给我的缰绳,有点兴奋,也有点紧张,我学他那样跨上去,但太用力,身子一下子往右边倒去,我赶紧牢牢地拉住缰绳,以防跌倒,但可能力度太大,勒得马儿疼痛,它猛的引颈长嘶,声音嘹亮,一边嘶鸣一边剧烈地摇晃身子,我一慌一下子从上面晃了下来。

虽然不至于跌到地上,但这足够让我颜面无存。

“忘了告诉你,这是一匹野性难驯的烈马,不过我就猜你驯服不了它,如果害怕被摔得脸青口肿,手酸脚软,你现在大可步行回府,我不会阻挠。”他的头微微仰起,眼睛平视前方,但唇角却是充满不屑。

“区区一匹马,我会驯服不了?”他的话激起我的斗志,我一股作气再跃上马背,因为刚才它已经试过将我甩下马背,所以想故技重施,我猛地勒紧缰绳,它的身子立刻颠簸起来,先仰前腿,然后再翘屁股,目的就是想将我甩下去,以显示它的威力,看来它真的跟我较起劲来了。

“用双腿夹紧马肚子,手抓牢缰绳。”他在旁冷冷开口,这个时候我凝神静气对付这匹烈马,没有时间与他顶嘴,但他说的话我照做了,我知道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否则吃亏的是我自己。

我匍匐身子,夹紧马肚子,牢牢勒住缰绳,即使马儿猛地甩我,虽然我左摇右晃,但还是没有掉下来,它见甩不掉我,扬起四蹄,猛地向前冲,那速度实在惊人,我感觉我整个人腾空而起,那种无所依靠的感觉让人恐慌,耳边的风呼呼地吹,吹到耳畔生疼,我感觉周围的东西迅速地后移,快得我眼花缭乱,虽然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还是恐慌得尖叫起来。

人马的较量中,我输了,最后还是被它甩了下来,这次我被它重重地摔在地上,“砰”的一声响,我身上一阵疼痛,这种疼感很快传遍全身,久久没有消退。

“认输了没?认输了现在就回去?”他坐在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眼里只有冰冷和冷漠,唇间的轻笑,充满了嘲讽。

“谁说我认输了?不就是一匹马吗?我就不相信我驯服不了它。”但我放眼一看,天地辽阔,那匹马已经无影无踪。

他突然一声长啸,声音清越,响彻四野,不久我就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远到近传来,很快那匹可恶的烈马就已经奔驰到他的身边,他用手抚摸了一下他的鬃毛,它竟然温顺地靠在他身旁,等待他的轻柔得抚摸,连眼睛也变得柔和。

“害怕了吗?如果害怕了,上马我送你回去,免得到时全身肿疼怨我?”他说这话的时候,甚至眼尾都不瞧我一下,依然冷冷的。

“害怕?我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有什么会让我害怕?”我实在不服气,为什么那匹马在他的轻抚下变得如此温顺,在我的手中变得如此暴烈,我就不相信我降不了它?今天就算被它摔得骨头断几条,我也势要将它驯服!

我毅然走了过去,我用杀死人的目光瞪着它,它一声长嘶,嘹亮清越,还抬起脖子对着我,似乎对我十分不满,我不管你满不满意,今天与你这场战争我一定要胜利。

我再次跨上了马背,一路上我被它摔了无数次,我不知道骨头有没有断几条,但却发现身上没有多少处地方不疼。

脸上、手上到处都是伤痕,在旷野它将我摔倒草地上还好,有时偏偏摔在沙石上面,那些尖尖的石头割伤了手,血流了出来,甚至连脸上都划伤了,身上有伤口,它有些时候居然路过小溪的时候将我摔下去,那些水透过伤口,火辣辣地痛,然后它就得意地长嘶。

这个时候的他眼里没有嘲笑,也没有怜悯,他只是冷冷地看着我,长啸一声,将那已经脱缰的马儿唤回来,然后用手轻轻扶弄它身上的伤,然后在它耳边轻蝻,极其温柔。

这一路上,我满身是伤的同时,马儿也被我用鞭子抽得遍体鳞伤,那些缰绳勒过的痕迹也触目惊心,但他似乎只看到马儿身上的伤,而我身上的伤他视而不见,我从水里爬起来,身上的伤似乎并不是很痛,只是觉得全身冰冷,有点想哭的感觉,手上的几条血痕依然在渗着血。

以前我摔倒他都会伸出手来拉我一把,以前他回来总是不嫌弃我那脏兮兮的小手,拉起了就不放下,如今我伤成这样,他居然连眼睛都不朝我看一下?

“还要继续吗?”他一边抚摸着马儿的鬃毛,一边问我,但双眼望着远方,迷蒙而缥缈,此时已经是傍晚,百鸟归巢,鸟儿那啾啾声显得整个山林更加静谧,人的心更加宁静。

“继续——”我把即将要流出来的泪咽进肚子里,平静而坚定地对他说,此时的我已经不想与他斗气,只是纯粹想要征服这匹对我如此仇恨的马儿?

我绕过它的马儿,轻轻走到马儿的身边,拉过缰绳,马儿的眼睛闪过愤怒,但也闪过一丝畏惧,我轻笑,原来它怕了?

看来我的鞭子真的抽疼它了,我竟然情不自禁地抚上了它的鬃毛,还有那触目惊心的鞭痕,它抗拒猛地跳了起来,但我固执地抚上去,当它发现我的手竟如他那么轻柔,不再像刚才那样猛烈地反抗,我凝望它的眼睛,它的眼睛水汪汪的,带着倔强,我唇角勾起,马儿呀,你今日一定败在我的手里,因为我比你更倔强。

我再次跃上马背,冲过这小溪,冲出这片密林,往不知道的远处飞奔而去,这一路上他都跟在我们的后面,一言未发,即使我再次被摔倒也是如故。

慢慢地我知道怎样控制力度,我知道怎样吆喝,当那匹马儿终于不再剧烈的反抗时,我似乎完成了一件大事那样兴奋,但我却没有表露出来,轻轻地跃了下来,然后找了一块比较平坦的草坡躺了下来。

我太累了,累得不想再动,身上的伤口太疼,疼得不想说话,今晚月明星稀,旷野的风很大,但我不冷,觉得很凉爽,心中一阵畅快,是因为我已经征服了它吗?

他在不远处躺了下来,月光下他的面具不见阴冷,只是发出柔和的光芒,让人容易接近,但我却一句话都不想说,我在凉风中安然入睡,只是睡前心微微酸痛,不知道为何?

半夜醒来,并不是因为噩梦,也不是因为惊雷,只是脖子上凉飕飕的,让我猛地惊醒,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站在我面前,冰冷的剑抵住我的咽喉,他的目光在夜色下发出如狼一般阴冷的光芒,让我觉天地一下子变得寒彻骨。

“你要干什么?”我整个人震慑住了,是我睡糊涂了吗?

“没干什么,只是要你的命而已。”他的声音森冷得让人毛骨悚然,剑微微一挑,我的咽喉微微一麻,然后痛了开去。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卷二 狼心如铁:001:一抹柔情]“为什么要杀我?”我茫然了,是不是我听错了?我这是在发梦吗?但咽喉处微微的痛楚,提醒我根本不是发梦,一切都真实发生着,他刚才他一剑很轻,只是稍稍划破皮,但自己为什么感觉那么痛?是因为握剑的人是他吗?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想杀了你?”我努力从他的声音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但什么都没有,我紧紧盯住他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睛看出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但很可惜他的双眼除了冷漠,还有杀气,浓浓的杀气。

他果真要杀我吗?我不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那咽喉处微微的痛楚,让我不得不考虑如何脱身,我不想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他手里,但我手无寸铁,拿什么与他对抗呢?我悄悄用手抓起一把泥巴,试图将泥土撒到他的脸上,遮住他的眼睛。

“你的泥巴快,还是我的剑快?”他的目光没有丝毫移动,依然落在我的咽喉上,但他怎么知道我的手在动?

“你的手比我的泥巴快?但你为什么要杀我,我想不明白?”我脸色惨白地问他,声音不是害怕而是愤怒,我不相信他杀我,他现在这样是为了什么?想吓唬我吗?他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到了这个时候,你问为什么重要,还是想怎样逃命怎样?你的警惕性那么低,就是十条命都会丢?你叫我怎——”他一把将剑收起来,然后猛地将我拽起来,双眼逼视着我,我们离得近,我已经感受到他紊乱的气息。

“与其想着怎样逃命,倒不如从一开始就扼杀我的剑,从一开始就不让我靠近,在这样的旷野,你居然能睡得那么沉?你以为这个世界上人人都是你的师姐,个个都是你的师傅?”

“只要你踏出无量山,就没有人能保护你,一切都得靠你自己。”他的剑已经入鞘,但他的声音依然在旷野里回荡,他并不是要杀我,他是想告诉我随时都要保持警惕性吗?摸摸咽喉处的伤,如果是这样,他这个警告实在太深刻了。

“似乎你还没有从花蝴蝶那里接受教训,不会反思的人只会原地踏步,下次你遇到他,你一样难逃他的毒手?并不是每次都有人来救你,奇迹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他的声音依然是又冷又硬,银色的面具、银色的剑鞘发出森冷的光芒。

“你才会重遇他,我这辈子都不会遇到他。”我低声嘟囔着,我记得花蝴蝶已经惨死在某处树林,我遇见他?那不是咒我死吗?他可能听到我这样擦他38262cat说,唇角微微扬了扬,但吐出的声音依然冰冷。

“如果你再掉以轻心,你迟早会碰到他。”说完他冰冷地转身离去,他离开后我整个人轰然倒下,刚才真是吓坏我了,但并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对他要杀我的惊吓,但他又怎会杀我呢?我心中偷笑。

其实刚才我知道他是为了提醒我要提高警惕性,我的心竟涌上那么一丝甜蜜,也许在他心目中我并不是那样可有可无,他是在关心我的,不是吗?我再次笑着入睡,快天亮的时候,我再次被冰冷的剑吓醒,但这次他的利剑不是抵住我的咽喉,而是胸膛。

“你依然没有吸取教训。”他冰冷的声音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失望,让我的心一颤,我让他很失望吗?如果是这样,我宁愿他在我胸膛轻轻划上一剑。

他不知道,我根本无法防备他,只要让我知道他就在我的身旁,我就会安心,我就能安然入睡,而没有任何顾虑,因为我知道他不会伤害我,即使刚才他用剑抵住我,我还是不相信,即使他的剑划破我的咽喉,我还是不相信,我摸摸那伤口,微微的痛,心竟然酸酸甜甜,百味参杂。

“我——我——”我最后低下了头,我不想告诉他,我没有防备,是因为我心里信赖他,有他在我身边,我觉得很安全,很温暖。

突然手臂传来一阵疼痛,他的剑滑划破我的袖子,直接划破我的肌肤,鲜红的血流了下来,从衣袖那里渗透出来,滴在下面化成一朵朵妖艳的花。

“请你记住,从今天开始,我会随时过来,如果你依然没有发现,我划一刀做警告,一次没发现,我划一刀,两次两刀,十次十刀,直到你能在我靠近的时候发觉为止。”他说这话的时候依然没有看我,只是抬头看那依然黑黝黝的天空。

“但你可以选择离开。”沉默了好一会他突然说。

“我是不会离开的,除非身上的血流干为止。”

“别逞能,要说到做到,要不就别说,否则我会瞧不起你。”说完他走到不远处的山坡,静静的立着,他颀长的身躯在天地间显得那样的孤寂,而我再无睡意,很久之后,再朝他看去,他依然孤独地立在天地间,这一刻,我很想冲上去搂住他,不知道为什么?

这一路上,我的伤口越来越多,旧伤结疤了,又会添新伤,走路已经变得一拐一拐的,因为是被那马摔到石堆里导致的,虽然它已经温顺了很多,但偶尔还会发作一次,而我的衣袖也经常湿的,因为有血水浸泡着,但我绝对不会就此回头,如果这样,他会一辈子瞧不起我,我也一辈子瞧不起自己。

慢慢的,马儿变得温顺了,他的剑落在我身上的次数少了,但每次听到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会猛地跳起来,原来人的警惕性真的可以练出来的。

我试过拿着剑朝他走去,我也想将剑抵住他的咽喉,让他尝尝什么是恐惧的滋味,但每次我还没有靠近,他就已经发现,他的气息是那样平稳,但为什么他仿佛从来没有睡过一样?

“只要你能用剑抵住我的咽喉,我给你刺十剑,不管你多用力,我都绝不还手。”他双眼精光四射,冷冷的声音让我觉得大地染上了一层霜,世间万物都显得特别萧瑟。

刺他十剑?听了他的话,我就再也不打算偷袭他,因为我下不了手,而我看看自己手上触目惊心的伤,不禁感叹,是他的心太狠?还是我的心太软?

他将剑刺到我身上,他的心真的没有丝毫疼痛吗?也许刀刺到我手上,他真的没有任何感觉,要不怎会如此冷漠?银狼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你的心真如你的眸子那样冰冷吗?

这一路上,我的警惕性强了很多,这匹烈马最终也驯服在我手里,在驯服马儿的同时,我已经可以任意驰骋在广阔原野,穿梭在密林,甚至在陡峭的山路也不再是一件难事,我把它叫小乖,因为我要它在我手里乖得像一只可爱的小绵羊。

其实衣袂飘飘,在风中穿行的感觉真的很好,原来纵马驰骋还是如此痛快的一件事情,只是身上的伤口在寂静的夜显得很痛,但他不会因为我伤痕累累而放松对我的检查,他对我说,手依然布满了伤口,就轮到我的腿,听到他的话,我的手与脚都痛了起来,心酸得不行。

我不知道他带我去哪里?我也不知道他打算干什么?但我就是很麻木地跟着他走,不愿意回头,我是不是中了蛊?我是不是入了魔?

当我来到一处山谷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丫头,如果我现在将你丢在这里,你可记得回去的路?”我猛地愣了一下,不要说回去的路,就是我们走了多少天?淌过几条小溪?穿过几片密林?跃过几座山?我都有点分不清楚了。

“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放心?”他摇头离去,冷漠的眸子竟然多了一抹担忧与柔情,他是在担心我吗?

“万一有一天你被别人抓了,无论处境多危险,都不能绝望,留心周围的事物,想办法自救,认清地形,以方便逃走,否则你死了我也不会可怜你,因为那是你活该。”他眼里的一抹柔情随着他冰冷的声音消失不见,似乎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卷二 狼心如铁:002:别有洞天]“走吧——”我跟着他拐了进去,迎面一飞瀑从高处落下来,水花四溅,走过去那水花溅得脸冰凉冰凉的,很是舒服。

他一声呼啸,两匹马竟像懂人性一样,往飞瀑冲进去,一会就已经没了踪影,我看得目瞪口呆,飞瀑里面是什么?

他伸手过来牵我,但可惜就快碰到我的手时,他缩了回去,然后淡淡地对我说:“丫头,进去吧,好好记住地形,万一我囚你在里面,你能找到出路。”

“嗯。”我一边答他,一边冲了进去,但心中微微失望,因为他那缩回去的手。

如果我这一刻努力记住这里的地形,并不是因为怕他囚我,而是怕他摇头叹息。

冲过去有眼前一黑,但这一黑很短暂,再走几步路,眼前廓然开朗,里面竟然像一处平原一样,芳草萋萋,小鸟啾啾,树上正结满果子,一派生机盎然,我想不到这里竟然有这样的一个处所,我东张西望,满是好奇。

再往里走,有一处狭道,只容一人侧身穿行,他示意我进去,进到里面竟是满眼的桃花,一眼看不到边,但林里烟雾迷蒙,像仙境一般,是那样的不真实。

“美吗?”

“美”我发自内心的感叹。

“想冲进去闻闻花得香味吗?”

“想”我看着那大片大片的红云,真的想飞身过去,绕着那花树起舞,虽然我并不懂跳舞。

“如果你进去了,不需要一刻钟,你会全身肿胀而死,一个时辰后尸体腐烂,只剩一摊血水。”他淡淡地说,声音也低沉醇厚,我猛地打了一个寒颤,我一摸手已经汗毛直竖。

“这里不是什么高山,也不是什么幽谷,哪里会烟雾缭绕?现在这个季节,这个时辰,会有那么多烟雾吗?你难道不会联想到毒气这一类东西吗?”

“我只是觉得很美,像仙境一般,所以什么都不想。”我讪讪地笑,似乎我真的是太大意了。

“人间哪那么多仙境?来吃了它吧。”他给了一颗药丸给我吃,说是烟雾的解药,我接过直接吞食了,吞下去的时候,一股异香再唇齿萦绕,吃了还想吃。

“好香,我还想要一颗。”我摊开手朝他要,他冷冷地瞪了我一眼说:

“你以为是糖呀?吃多对身体不好。”他的声音虽然冷,但是带着一点点调侃。

“你不怕我给你吃毒药?”他问我,我没有答他,其实我本来想说,即使你给我吃毒药我也认了,因为你是我的师兄,是我最亲的人,我信任你,但我怕他嘲笑我单纯,对人没有防备,所以我什么都没有说。

我双眼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甚至他走的每一步路,每一个动作,他看见我如此专注,唇角竟然微微扬起,这是这么久,他第一次笑,并且不是嘲笑。

穿过桃花林,我见到两个黑衣女子向我们走来,她们喊他门主,态度十分恭敬,而对他身旁的我,十分好奇,偷偷地打量着我。

“绿瑛,你带她去休息,顺便帮她准备一些新的衣物,她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他的声音比平时更冰冷,他这人怎么这样子,对谁都这样冷?

“是——”那位唤绿瑛很恭敬地答他,甚至连头都不敢抬,他说完这些,撇开我就离开了,走时头也不回,不再看我一眼。

我随着那位叫绿瑛的姑娘往里走,她带我到一间房,里面摆设齐全,清雅舒适,尤其对于我风餐露宿这么多天的人来说已经是极好。

绿瑛的话很少,除了必须要说的话,其余的话不多说半句,她也是冷冷的,脸上很少有笑容,但也不像他那样拒人千里之外。

“你们是谁?为什么他是你们的主人?”我问她,试图能听到一些关于他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