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还有银子帮我买几套干净的衣裳,我妻子的衣服破了。”

猎户连声说好,就出去了,他居然对猎户说我是他的妻子,虽然知道只是一个称呼,但听到他向人这样介绍我,我心情如洒满了阳光,恨不得在床上打几个滚,原来他不经意的一句话,让我的心如此甜蜜。

“你刚才对他说你妻子的衣服破了,我好开心。”当他进来的时候,我抑制不住心头的喜悦,他推门进来时,我红着脸跳到他身上,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但可惜他却无情地将我推开,眼里还有深深的嫌恶,他的手很用力,我重重得摔在地上,痛死了。

“有什么好高兴,两个人躺在一张床,难道我跟他说是兄妹?我说过了我不喜欢你,现在不喜欢,以后也不喜欢,别胡思乱想。”即使他依然说着绝情的话语,但我的好心情也没有因此而消失,那一声妻子可以让我甜蜜很久。

昨晚只是吃了一个果子充饥,但到了今天饥饿的感觉再次袭来,我得赶紧出去看看有没有大米,弄点东西吃。

我爬起床,整理我的衣裳头发,无论什么时候,即使到如此落魄的地步,我也希望让自己看起来清爽一些。

梳理好头发,但我那个点缀着点点梅花的珠钗不见了,这可是我最喜欢的珠钗,是他在宫中赐给我的,即使落到谷底也小心保管着。

“不用找了,我把它交给猎物去当了。”我突然想起他今天早上与猎户说的话,但我没想到他居然问也没有问就偷走了。

“想不到你有做小偷的潜质。”我嘴角勾起,无限鄙视。

“这是我赐给你的,本来就属于我的东西,现在收回来,算不上是偷。”他居然还振振有词。

“男人当中你也算极品,送出的东西还偷回去,我以为你是无情,想不到还小气得可以,我也大开眼界了。”虽然这珠钗我很喜欢,但为他我连命都可以舍弃,何况是这小小身外物,但他就是那态度恶劣,让人恨得牙痒痒的。

我出去看了看,有米,有肉,也有菜,看到这些肚子就更加饿了。

“出来煮饭——”我过去叫他。

“这些是女人做的事情。”他负手独立,冷冷地看着,一身黑衣显得更加孤傲。

“夫妻应该同甘共苦,过来——”但很可惜他依然纹丝不动,一副袖手旁观的样子。

“过来帮忙,你肚子也饿了吧,一起弄会快一些,你做淘米和烧火两样,其他的我来,如果你过来帮忙,我今天明天不缠你,睡觉离你远远的,这样总行了吧。”我引诱他,干活方面我从来不会吃亏,烧火是我最讨厌的,总把我的脸熏黑。

“如果你不干,我也不干了,大家就一起挨饿吧,反正主人去市集,不到晚上不会回来,最后一个果子我也吃了,你不动手是没吃的,你看这肉多好呀,就烧烧火就有东西吃,多划算,你知道我本身就懒,今天那么勤奋已经很难得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我教他怎么淘米,他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眼睛也不看着我,但我知道他在听,轮到他的时候,虽然也是那个动作,但就是生硬得很,让我觉得好笑。

“不许笑——”他冷冷得瞪了我一眼,我怕他恼羞成怒,跑了就不好,所以忍住不笑,他淘米的时候,我就洗菜切肉,一边轻轻哼着小曲,第一次感觉干活也是那么愉快,整个人的心都飞起来,笑意抑制不住,爬满了脸庞。

“别唱了,很难听,宫中最糟糕的歌姬也比唱得好十倍。”他又来奚落、打击我了,但我今天心情好,不与他计较。

那些歌姬怎能与我的天籁之音相比?我依然我行我素,他瞪了两眼兴许发现我唱得也好听,就没有再打扰我。

他淘好米,站在柴火堆里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在皇宫他就是呼风唤雨的神,但到了这里,他比不上一个五岁的孩童能干。

“我教你——”我走到他身边,跟他比划着应该怎么做。

“既然你都懂,自己干就行,我不需要学这些。”他拍拍手,准备转身就走。

“我是什么都懂,但如果你不干,我也不干,大家就等着饿死。”我也强硬起来。

“以后谁娶了你谁倒霉。”他一脸愤恨得蹲了下来,那脸冷若寒霜,即使那红红的火烧起来,也未能让他稍稍融化,直到那饭菜飘香的时候,他的嘴才稍稍动了一下,脸蛋缓和了下来,估计也是饿极了,只是嘴硬不肯说而已。

他因为烧火不得法,熏得眼睛通红,那白玉般的脸庞熏得黑漆漆的,只是双眼比任何时候都要闪亮,但他学得很快,一会之后就悠然自得,厨房里面也不再是黑烟滚滚,其实不要说他,就是我也熏得泪水直流,要他干活,他遭罪,我也遭罪,但我却觉得无比温馨,即使眼里流着泪,心里也在笑。

当我端饭菜出去的时候,他不用教,居然懂得搬桌子吃饭,看来孺子可教,只是那脸黑得可笑,我放下饭菜走近他。

“你的脸脏了, 我帮你擦擦。”我踮起脚,轻轻用手帮他拭擦着,他这次虽然也是一脸的不愿意,但却不拒绝,虽然我很卖力地擦,可惜不但不变白,还越擦越黑,怎么回事?难道他的脸已经黑成这个程度?

“不好意思,原来我的手比你的脸还黑。”我做了一个鬼脸,红着脸朝他讪讪地笑笑,他的脸本来就黑,我看不到颜色的变化,只是那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我见势不好,赶紧开溜去洗手,其实都怪他,如果不是不停地指导他烧火,我的手又怎能黑成这个样子?

他洗干净和脸后,又恢复了俊朗,只是也恢复了冷硬。

“你这一双脏手弄的饭菜都不知道能不能吃?”他一脸的嫌恶,吃惯珍馐百味的他,怎会看得上我弄的乡野小菜。

“我弄的饭菜不但难吃,还有毒的,你别吃了,我吃好了,就毒死我吧。”我大口大口地吃,虽然好想保持仪态,但也真是饿极了。

“什么你弄的?吃饭一点仪态都没?看来以前的那一套都是假装的。”

“你继续磨嘴皮,我努力填肚子。”我不理他,继续吃着,他看见那散发着浓浓香味的肉就给我迅速吃了一半,也不再说话快速地吃了起来,我是有点故意看他狼狈,所以抢着吃,我记得他以前吃饭那个高雅样子实在让人赏心悦目,如今如此狼狈的样子也实在让瞠目,我看着心里大乐,他也有今日,捉弄他的感觉也挺好的。

桌子上分量十足的饭菜,被我与他风卷残云一番,全扫空,连汁都不剩,不过这个男人也够厉害,虽然吃得那么急那么狼狈,嘴角却一点汁液都没,吃完还要万分高雅站起来说:“这饭菜简直难以入咽。”

口是心非的男人我倒是见识过了,还难以下咽?我怎么感觉他刚才是狼吞虎咽?

“吃完要洗碗筷。”但这次他头也不抬就走了,一旁观赏周边的风景去了,不过今天能哄他烧火,我已经觉得很有成就感了,洗碗筷就我来吧,我一边愉快地唱着歌,一边把碗筷洗得干干净净,做了那么多年饭,觉得今晚烧的饭最好吃,现在还齿颊留香,回味无穷,看来我的厨艺已经突飞猛进了。

弄完一切我就去找他,但附近都没有见他的身影,不会走了吧?但应该不会,要走他早可以走了,不至于到现在才做这些背弃信义的事情。

我回低矮的茅草屋看了看,果然猎人的弓箭已经不在了,估计他跑去打猎了,也好,这样今晚就可以加菜了。

反正闲着也没事,我跑去找他了,但树林大,我看不见他人影,只好喊了他一声,但想不到这一声真的把他喊了出来,只可惜他的脸比他的黑衣还黑,后来我才知道,他在这里守候多时的猎物,就因为我喊这一声,跑了。

自己做了坏事,当下不敢说话惹人嫌,只好默默地跟着他的屁股回去,估计是看见我,他什么兴致都没有,收起弓箭往回走,即使两人离得远远,我也感受到那就要喷出来的怒火。

夜幕降临的时候,我很乖地去做饭,当饭菜弄好,饭盛好的时候,他才慢慢地踱出来,享用我的劳动成果,这次他吃得很高雅,但饭菜却一样连汁都不剩,看着他吃得那么香,我竟然觉得很幸福,原来给自己爱的人煮饭,也是一种幸福,但我更希望的是两人一起,那种乐趣是无穷无尽的。

吃完他照旧将我弄的饭菜贬得一文不值,他什么时候才能变得诚实一点?

太阳下山,天地渐渐变得漆黑的时候,这屋的主人回来了,拿着干粮,拿这两顶有黑纱的斗笠,还给回了很多银子给我们,还兴奋地说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银子,想不到一个小小的珠钗竟然如此值钱。

看见猎人风尘仆仆的样子,我突然想起今晚的饭菜已经吃得干干净净,竟然没有留一粒米给他。

“都怪你吃那么多,都不留点饭菜给主人,他现在应该是饿极了。”我碰了一下他的手肘。

“就我吃得多?你不比我吃得还厉害?女人就应该吃小半碗就算了,那么大吃,以后没人敢娶你。”他冷冷瞪了我一眼。

“我嫁了,你也娶了,我不怕。”他的目光如利剑般扫了一下我,就接过猎人手里的干粮,还把银两分了他一些,猎人大声道谢,兴奋得脸都红了,估计两天不吃饭也很有力气,所以我也不再内疚。

辞别这个中年猎人,我们就戴上斗笠出发了,他说明天要到市集上买两匹马,我没有问他接下来去哪里,只想这跟着他就好了,但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珠钗竟然给我们惹了祸端,暴露了身份,毕竟这是皇家的东西,那么不巧被别有用心的人发现了。

我们连夜赶路,他说夜晚空气好,但就是空气太好了,很容易犯困,累了我们在草地歇息了,我只是稍稍靠近,他的眸子就如刀刃般朝我扫来。

“你说过这两天离我远点,你最好信守诺言。”原来他记得那么清楚。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我也不自讨没趣,今晚月朗星稀,空气带着淡淡的青草味,美好得让人想大喊,但不远处那个人的脸阴沉着,大煞风景,没人惹他的时候他也是如此,估计又想起被夺位的事情了。

其实不做皇上对他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男人与女人的想法总不一样,所以争吵总会不断,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出到市集,这是个偏僻的小镇,市集上的人也不多,我们买了两匹马,牵马出来的时候我发现被人盯上了,那阴森森的目光让我浑身不自在。

不带这斗笠一眼就被人发现,带上了也特别引人注目,似乎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要遮住脸面一样。

“被人盯上了,你骑马跟上我。”他沉声道,当下我什么都没说紧紧跟住他,马儿在大街上狂奔而去,但我的马术实在不行,一直生活在山上、皇宫中,只能说会骑,不一会就被他拉开了距离。

“过来——”他朝我冲了回来,听到他叫,我腾空跃起,跳至他的马背,然后双手紧紧箍住他的腰,心一下子定了下来,后面马蹄疾疾,他猛地一拉缰绳,马儿如离弦之箭向前奔去,但我已经不再害怕,因为他没有扔下我。

wq465,!卷四睡狼传说第九章再见路人

不知道是马儿厉害,还是他的技术了得,一阵狂奔后,竟然将后面的那群人远远抛下了,而我一直紧紧搂着他,心砰砰直跳,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紧抱着他的身体心情紧张。

“你可以松开手了,我的衣服都被你抓破了,粗暴的女人。”很久之后,他才冷冷地开腔,马儿的速度却没有放缓,但他绷紧的身体还是稍微松驰了一下,估计脱离险境了,现在心里没有那么紧张了。

“马儿那么快,我怕会摔下来,反正是我抱你,你又没能损失,到时我掉下来,你又要回头救我,耽误了时间,这不是更不值?”我不肯松手,我迷恋搂着他在马上狂奔的感觉,我迷恋他背脊的宽广。

“濯傲,你是在乎我的是不是?只是你不肯承认而已,但做人要老实,老是口是心非可不好。”我紧紧贴着他的背,将手轻轻放在他的心窝上,他的心跳很有力,有点急促。

“有毛病,谁在乎你?”他狠狠地甩开我的手,眼里充满嫌恶,因为用力太大,我差点坐不稳,从马背上掉了下去,整个人又吓出了一身汗,看他这凶恶的样子,我不敢再说什么,但等他的怒火降下来了,我又软软地靠了上去,用手轻轻搂住他的腰。

“风大,我冷。”我在他背脊上呢喃,温柔而缠绵。

“放手——”他的声音冰霜夹雷电,让人寒意顿生。

“不放——”我的声音斩钉截铁,意志如磐石般坚定。

“等到安全的地方,我才跟你算账。”他咬牙切齿地说,说完猛地挥了一下缰绳,继续前进,而我依然将他紧紧搂住,安全而温暖。

我们这天没有歇息,马儿一直跑到深夜,但马儿也累坏了,脚步已经变得疲软,估计这样跑下去这马会累死,可怜的马儿,让我们折磨得那么惨,如果死了一定恨死他。

我们在一个树林前面停了下来,马儿看见小溪冲了过去,欢快得很,而他似乎也累了,靠着树坐了下来,闭上了双眼。

“不是都以为我们死了吗?怎么还会被追杀的?”对于这突而其来的一拨人,我有点想不明白怎么被他们盯上的。

“我们碰上董武了,他跟随我多年,单凭身形就可以认出我,不要说戴了斗笠,就是蒙了面,他也认得,真是倒霉,居然这么偏僻的地方也会遇到鬼。”他抓起身边的一撮泥土狠狠地扔到远方,一脸的憋闷。

我静静坐在他身旁。难道大师兄真的要赶尽杀绝吗?不想了,想心会很痛,在心中大师兄他就是我的亲人,也许我母后杀我,也没有大师兄要杀我让我那么难过。

抬头看天,此时天际星光点点,天幕绚烂得让人唇角勾起,但身旁的他依然冷硬孤傲,现在我很不想死了,我想陪着他一直走下去,走很久很久,三生三世也不厌倦。

休息了一会濯傲继续赶路,马儿喝了足够的水,休息了一会双眼也变得晶亮起来,那一声嘹亮的长嘶让我也振奋起来,因为后面没有追兵,双手又可以环住他的腰,一路上我心情极好。

“濯傲,你喜欢听什么曲子?我唱给你听。”我兴致勃勃地对他说。

“你敢唱一句,我明天就毒哑你。”我张大的嘴巴,硬生生地合了起来,差点发出的声音也死死咽了下去,这男人心肠真歹毒,自己整天像哑巴一样,还想我也变成这样。

我不再说话,紧紧搂着他,将脸贴在他的背脊上,感受他有力的心跳,整个心全被幸福的感觉充盈着,就差没溢出来了。

“濯傲,被我搂着,你有没有幸福的感觉?”我紧贴着他的身子问他。

“如果你现在在我眼前消失,我会觉得很幸福。”他冷冷地说,头也不回。

“是吗?经常说谎可不好。”他冷哼了一声就不再说话,而我也静下心来感受夜的美好,这一路上我们再没有遇到可疑的人物,身后也没有追兵,但我们并不知道前方已经有人布下天罗地网就等我们上钩。

我们的马儿穿越一片树林,朝旷野冲出去的时候,濯傲猛地拉一下缰绳,马儿扬起前蹄,身体倾斜,长嘶一声,在它的嘶鸣声中,我差点就掉了下来,因为突然,吓了我一眺,往前一看,心跳得更快,前方居然有几十个黑衣人虎视眈眈等着我们,他们竟然在这里守株待兔,我们这两只兔子看来撞到木桩上了。

濯傲迅速调转马头,往树林里冲,但树林上同时跳下几十个绿衣男子,他们步步逼近,我们被包围了。

“杀——”他们连废话都懒得说一句,阴狠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我对付绿衣人,你对付黑衣人,你小心点。”当下我也不多说,跃下马儿,我还没有跳下来,那些人的剑已经冲我而来,我弯腰闪过。

“嗯,能自己逃命你就逃命去,别多事。”即使这个时候他的声音依然冷硬,但我总能体会到一缕温情。

他们人多,武功又高,这样打我死定了。

“大哥,你们出手别这么狠,如果不杀我,我以后嫁给你好不好?”我扔掉斗笠,朝这一干人抛了一个媚眼,露出一个蛊惑人心的笑,当中就有好些直勾勾地看着我,就差没流口水,就在他们一分神的瞬间,我长剑狠狠一划,惨叫四起,顿时伤了好几个。

“死妖女——”其他人清醒过来,一拥而上。

“你们怎么全都来了,快来救我呀。”我一边挡开最先刺来的几把剑,一边朝他们身后兴奋地大叫,我几个受骗的竟然真的回头张望,这男人真好骗,在他们转头的瞬间,我蹲下身子,长剑也是死命朝他们的脚划去,杀猪般的惨叫同时响起,这个时候杀一个倒不如伤一批。

“兄弟们给我上,生擒这娘们,我这辈子还没有见过这种货色,皇上的女人是什么滋味,我今日也想尝尝,做不了皇上,上一次皇上的女人也不枉此生了。”

“那大哥可要爱惜我的身体,要不到时我浑身是伤就不好看了。”听到他们如此说,我一阵心寒,如果真的被擒,我咬舌自尽就是了,绝对不能让他们玷污我,主意打定,心一横,也没有那么怕了。

“如此天资国色,爷们怎忍心伤你。”他估计是这群人的头目,自从他的命令下达之后,他们的出手有了顾忌,不再是招招致命,也不伤我的身体,只是跟我消耗时间,想磨光我的体力,然后生擒我。

再打了一会,我佯装体力不支,气喘吁吁。

“大哥,我实在不行了,你们可要手下留情哦。”我娇声地说,其实现在我的体力还足够,虽然武功比不上丫头,但也不是花拳秀腿。

“皇上的女人果然不同凡响,这声大哥喊得我骨头都酥了,这个骚娘子实在太诱人了,美人,你放下剑投降,绝对不伤你。”

“你叫他们先放下剑,那明晃晃的剑让我害怕,如果你不伤我,我就进树林陪你,陪完你,再陪他们中的一个,太多我受不了哦。”我媚眼如丝,声音娇媚,那个男人双眼充血,一副按捺不住的样子,我再朝围住我的众多男子扫了一眼,他们听说会从他们中挑一个,眼睛都发亮了,手不但放缓,满脸堆笑地看着我。

“好,停手,美人,过来陪爷。”当看到他们手中的剑全部停下来的时候,我迅猛地出手,又连续挑了好几个,还有几个被我砍伤了,手中的剑跌落,那个色迷迷的头目被我砍了一只手,痛得地地上打滚。

“贱人,给我杀了她,剁成肉碎。”他咬牙切齿地说,那群人再次疯狂地围了上来,但一轮后他们伤的伤,死的死,我已经没有刚开始那样畏惧,但他们要置我于死地的时候,招招狠绝,我只得凝神静气,使出浑身解数与他们对决。

他们的武功不弱,最重要是体力比我好,持续了一会我真的体力不支,体力一下降,就立刻险象环生了,不久腿中了一剑,我惨叫一声,但我这一声让濯傲分了神,他的肩膀也被刺了一剑,听到他的闷哼,我觉得比腿上那一剑还要痛。

濯傲的武功虽然高,但围攻他的黑衣人的武功也高,他整个人笼罩在一阵刀光剑影中,我的心揪了起来。

接下来我的手臂被砍了一刀,痛得我的泪水直打转,但我死咬着唇不吭声,我怕我会影响到他,即使是我死,也希望他能活着。

因为心中惦记濯傲,所以分了分神,就这一瞬间,马上有几把剑就快速地刺到我的身上,我回剑一挡,挡住了胸口以下的进攻,但有一把剑直朝我的眉心刺来,我的身体往后仰,但他的剑如影随形跟了上来,那剑的寒光带了死亡的气息,似乎是不见血不收回。

想不到还是难逃一死,我无限遗憾地朝远处的人看去,但突然眼前一白,一条白绫飞来,将刺往我眉心的剑卷起,然后猛地一拉,剑被硬生生地扯走,我惊喜沿着白绫看去,后面竟然有几十个蒙面女子飞跃而来。

她们衣袂飘飘,纱巾飞扬,身姿婀娜,如天仙下凡。

“公主,柳云等护驾来迟。”话说完白绫再次如凌厉的刀剑,飞了出去,身后的女子纷纷赶到,护在我的身前,我整个人松弛下来,原来她们是母后的人,但怎么全是女子?不过听到她们喊我一声公主,我知道我已经从鬼门关逃了回来,现在安全了。

这些女子的武功奇高,个个都是一流高手,白绫飞舞,剑光闪烁,不一会那剩下的十来个男子全淌血倒地。

“你们给我去救他,快——”就在这时,我看见濯傲的腿又吃了一刀,心几乎要跳出来。

“公主。我们的任务只是带你回去,其他人的生死与我们无关,公主请——”她们恭敬地说。

“要想我回去,立刻去给我救他,否则休想。”我猛地撞开她们,向濯傲迅速掠去。

“公主——”她们惊呼,然后朝我奔来。

“给我杀了他们,否则我不走——”我冷冷地下命令,态度十分强硬。

“你们去救人,将他一并带回去,给主子处置。”她们说的主子一定是我母后了,我不能让濯傲落在我母后的手里,以母后行事的狠绝,濯傲落在她的手里也是死路一条罢了,我将手中的剑用力握着,心里盘算着怎样赶跑虎又扫除狼。

在濯傲的奋力厮杀下,这几十个黑衣人已经倒下了一半,自从这几十个仙子般的女子加入战圈,形势逆转,濯傲的脸已经略显苍白,估计力气已经耗尽,只是死死撑着。

“濯傲——”我喊了他一声,然后朝他打了一下眼色,他领会我的意图,一阵猛攻,扫清跟前的障碍,掉转马头冲我而来,而我迅速冲过去,腾空而去,跃上他的马背,就在这时那个叫柳云的女子,她那条白绫如一条长蛇向我卷来,濯傲反手就是一剑,朝白绫砍去,他似乎背后有一只眼睛一样,我喜欢武艺高强的男人,他是。

“公主,留下——”说话之间,她与几个女子已经飞跃到我们身前,白绫交缠,剑光闪烁,拦住我们的退路。

“放肆,全给我退下,否则我立刻自刎于你们身前,我说到做到,我如果被你们逼死了,我看你们怎样向你们的主子交代。”我将剑搁在脖子上,冷冰冰地看着她们。

“公主,别难为我们。”话说完那个柳云的白绫再次朝我拂来,但她的白绫还没到,我的刀已经朝脖子割去,一阵麻痛,血流了出来。

“公主,别——”她的声音都颤抖了,连忙收住白绫,她应该是没想到我真的拿刀朝脖子割去,此时脖子上的血正在流淌,可怜我白嫩的脖子就这么毁了。

“柳云你回去对你的主子说,她可以穷尽一生,为她爱的男人扞卫江山,我也会为我爱的男人流尽最后一滴血,大家守护的东西不一样,我不想做寡妇,我想比她过得更幸福,所以我一定要他活着。”

“如果她不想与她唯一亲人成仇敌的话,最好别打他的主意,否则我这一生绝对不会原谅她。”我冷冷瞪住她说。

“我今日铁定不会眼你们回去,如果你一定要强硬带我走,只能带一具尸体,要活着很难,但要死却有千种办法,你自己想想,你将我逼死罪大,还是让我逃跑了罪大?”听到我这样说,柳云目光闪烁,我知道她已经在衡量了,她在动摇了。

“现在我命令你将这群黑衣人一个不剩全杀了,然后埋伏在此处,等他的同党跟来,然后帮本公主处理掉,记住不能留一个活口,这样我才能安全,听到了吗?”我狠声道。

“是公主,要不卑职派人随后保护公主。”我才不干呢?明是保护,实是监视。

“不许跟来,现在你就给我去杀了这群黑衣人,铲除伤害我的力量,这就是保护我。”

“是——”她转身过去。

“等等,你身上有没有疗伤的药?我身上有伤。”听我这样说,她随手从身上拿了几瓶药扔给我,其实我是惦记着他身上的伤,我刚接过,濯傲就猛拉缰绳迅速离开,而后面的厮杀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耳边的风呼呼地响,刮得耳朵生疼,我将手紧紧搂住他,但当手触摸到他的时候,却发现湿漉漉的,抬起手一看,全是血,他穿着黑衣看不清楚,现在满手的血,让心一下子揪痛。

“伤到哪了?要不停下来涂药止血。”我沉声问。

“不碍事,坐稳了。”他不再说话,眼看前方,猛地大喝一声,马儿如离弦之箭呼啸而奔,我不敢再环住他的腰,怕弄到他的伤口,但马儿的速度实在太快,我不紧紧搂住他,就有好几次要摔下来。

“抓牢,摔下去我可不拉你。”他似乎知道我心里想什么,不经意似的将我的手放在他的腰上,虽然此时的他满身血腥味,虽然此时我们被人追杀,但劫后余生的快乐,他不经意流露的温柔,让我倍感幸福温馨。

但我没想到他伤得如此重,奔驰到了傍晚,他突然从马上掉了下来,吓得我的心几乎不会跳动,我忙将他拽上马,远处刚好有炊烟袅袅,我迅速驱马去了一家农家,说遇到山贼,主人不疑,忙帮我抬他进去,并送了一盘温水进来。

我掀开他的衣裳,身上的刀痕剑伤触目惊心,好在都不算深,估计是流血多,力气耗尽而晕厥过去,我的绷紧的心才稍稍松弛。

我忙帮他清洗好伤口,然后敷药包扎好,此时主人送来了水,我给了一些银两给主人,叫他照料一下我的马,并弄一些饭菜,主人爽快答应了,我喂了他几口水,他干裂的唇才稍稍滋润,休息了一会,他就睁开了眼睛,心定了下来。

“这里是哪里?”

“你失血过多晕了,我们今晚在这农舍休息一晚,明天再出发。”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要马上离开了。”他爬起来,脸已经没有刚才苍白,但我依然能感受到他现在力气不足。

“你不要担心,我已经叫她们在原地等候董武的同党,她们不会那么快追来,这群黑衣人全部被歼灭,估计也不会通风报讯,我们暂时是安全了。”

“不能等明天了,我们再休息一会,吃点东西再走,你的脖子还淌着血,你不会又将药粉全撒在我身上了吧?”

不是全部撒在他身上,而是我忙着帮他疗伤竟然将它忘记了,他不提还好,他一提我顿时觉得浑身是痛。

“我忘记了,我看不到脖子的伤在哪?你帮我。”因为他身上的伤都是我帮他涂药的,当下他也不好拒绝,当他的指尖轻轻划过我的肩膀时,丝丝疼痛,也点点酥麻。

“还有哪里有伤?”听到他这样说,我乖巧的将整个靠过去,然后将香肩美腿都露了出来。

“都什么时候了?安分点。”他黑脸,我一看,原来有伤的地方露了,没伤的地方也露,但我的确不是故意的,谁这个关头还想勾引他?

“反正又不耗时间,你放心,我们现在是安全的了,他们不会进来搜的,哪会次次都未卜先知,在远处守着我们。”说话间他已经在帮我清理伤口,伤口碰到水,痛得我呀,直想打人。

“别动,撒点药粉就行。”此刻他的声音虽然不温柔,但已经没有过去那样冷硬。

“嗯。”我轻轻应允,然后乖乖地给人敷药,此时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只有他浅浅的呼吸与温柔的手。

“夫人,饭做好了。”我沉迷于他的温柔当中,他专注于我的伤口上,外面脚步响起也没有怎么留意。

在门推开的瞬间,他将我按下,迅速拉过床上的床子一把盖在我的头上,然后就走出去接过饭菜,栓上门。

“你不希望其他男人看我的身体?”我笑嘻嘻地靠近他。

“难道你很想其他男人看你的身体?就知道勾引男人,不过你这等姿色,就是那帮蠢男人才上钩。”原来今日我说的话他都听到了,脸微烫。

“你没听到他们说我国色天香吗?你没有听他们说听到我的声音骨头都酥了吗?这天下人人的眼睛都亮着,就你一个瞎子。”我气愤地说着。

“填饱肚子就离开,别废话。”我说话间他不但包扎好我身上的伤,还将我的衣服弄回原位,动作可真快。

“如果不是与你有过那么一夜,我真怀疑你不行的。”我瓮声瓮气地说,然后埋头吃东西,旁边的他那张苍白的脸已经弥漫了层层黑气,可能考虑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他也猛地吃饭。

吃完后我们连夜赶路,总感觉跑得越远越安全,他身体本来就已经有点虚弱,又接着赶路,到第二天清早的时候,我已经能感受他的呼吸变粗重了,刚好路过市集,我去雇了一辆三匹马的大马车,虽然价钱比较昂贵,但马儿的速度却是飞快,最重要我们都可以歇歇,坐在马车里面也不惹眼。

这个马车一直快速行驶了整整大半个月,车夫说从来没有如此辛苦过,既不住店又不投宿,每次车夫怨气冲天,不想干的时候,我就塞点银两给他,看见银两他的眼睛都闪光了,于是一路就在没有怨气,鸟为食亡,人为财死,真有道理。

马车因为速度快,颠簸得厉害,但因为旁边坐着他,我觉得一路是坦途,偶尔到野外揭开帘子,看到山花烂漫,看到落日硕大,心情总是愉快而豪迈。

大半个月他身上的伤,我身上的伤都已经好了,那些药物的确疗效极好,现在只是还留着淡淡的痕迹,估计一段时间过去,会了无痕迹,希望有一天我也如那疗伤的圣药,让丫头在他心里了无痕。

这大半个月,都在马车上度过,虽然马车是够宽敞,但一颠簸,两人就会靠得很近,而我每次都趁这个机会投怀送抱,并且投到他的怀中,就死赖着不走,偶尔趁他不注意偷吻他几口,不过这种事情在夜深人静,他闭上眼睛的时候做得最多,但现在想想似乎白天也做了不少。

他刚开始不是满脸黑气就是脸色铁青,但慢慢不知道是他麻木了,还是无奈了,眼尾都不再瞧我一下,如老僧入定一般,让我很无趣。

马车再奔驰了十天,我们到了罟国的边境小城,这个罟国是一个弹丸小国,民风淳朴,不繁华,但也不落后,我们在城中一间叫悦来居的客栈门口停了下来,濯傲给了银两给车夫,然后大踏步地走进去。

此时已经是傍晚,投宿的人很多,走了那么久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掌柜,要一间上好客房。”我心情雀跃地跑到掌柜跟前说,今天终于过上人过的日子了。

“不好意思,这位客官,今天小店客房已经满了,姑娘还是去别处吧。”透过黑纱,我能看到他堆笑的脸,微弯的身子,这态度的确是好,只可惜没房了有点失望。

“掌柜,要两间客房。”他沉声道。我要一间都没,他还傻着要两间?就在掌柜准备出言拒绝的时候,他微微揭了揭黑纱,以低沉的声音说:“金七,是我。”

他的声音很小,即使是站在他身旁的我也听得不大清楚,但掌柜看到他的脸和听到他的声音后,双眼瞬间亮了起来,身体也激动得颤抖,他正想说什么,濯傲摆了摆手。

“客官,你预定的客房已经准备好,小的现在就带你上去。”看着掌柜恭敬的样子,我知道来到这个家伙的势力范围了,起码这个金七是他的人,想不到在这些偏远的地方也有他的人,真不简单。

进到客房,掌柜金七忙跪了下来,濯傲摆手叫他不需要多礼。

“金七,以后叫我傲公子就行,我沿路被追杀,怕被人发现行踪,你明天安排人暗中护送我们到蒙罗国。”

“好,傲公子还有什么吩咐。”他毕恭毕敬地弯着腰,对濯傲异常恭敬。

“你送上点好的酒菜,还有一桶温水进来。”

“好,这位是——”金七看着我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