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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身夺心(七十一)

“何太后醒过来之后,也许还是能够影响到小皇帝的决定,你这个时候退出,等于是将自己的安全托付到别人的头上,再没了铁血龙骑团的命令权,将来的处境,必定十分艰难。”连她都能轻易看到的未来,他不可能完全没有预料吧。

他的心思,不知飘散到哪里去,手指勾住了她的一缕发丝,缠缠绕绕个不停,“艰难吗?未必吧。”

“你集中点精神好不好。”她在与他谈话耶,态度那么敷衍。

他冰冷的唇忽的吻着她的凝红朱丹,细密啃噬着软如淡雪的唇瓣,在她来不及回魂的小脸上落下无数的细啄,温暖中带着情意,“这样够集中了吧?如果不够,我还可以更加热情些。”

他真爱吃她甜美柔软的小嘴,浅尝辄止的逗弄,往往到最后总有些控制不住,进而渴望的更多。

“讨厌,我说的明明不是这个。”两个人已经反复做过了天下间最最亲密的事,可她还是没办法止住脸红,伏贴的趴在他胸口,好半晌心脏都在怦怦的乱跳。

他的影响力,仿佛越来越大了呢。

每次想要逃避什么的时候,就阴险的使用这种激情的方法来止住她的追问。

她明明清楚的知道,却无法逃得过他的气息缭绕。

“初儿,我的布局已经完成,接下来的事,已经与我们没有关系了,为了省掉些麻烦,不如今晚就出发吧。”他又重重的亲了她一下,爱急了亲在吹弹可破的柔嫩肌肤上的触感。

“出发?去哪里?”她眨了眨眼。

“先到琉日国把你的麻烦解决掉,然后再按照原来的计划,天涯海角,神仙伴侣。”

夺身夺心(七十二)

“先到琉日国把你的麻烦解决掉,然后再按照原来的计划,天涯海角,神仙伴侣。”他的眼中全是笑意,不曾有过的轻松,令他整个人脱胎换骨了一般。

“咦?这就回去了,你就不担心苍澈搞不定吗?”虽然他始终是置身事外的姿态,可她始终认为,苍夜流没那么容易放手。

人的习惯,并非一天两天就能形成。

苍王当了那么久的‘保护者’,就算是惯性使然,他也得全程跟到底,亲眼瞧着苍澈执掌朝政,把夙夜国的事物处理的井井有条,才能放心离开吧。

哪料到,他放手了。

轻轻松松、悠然闲适放手。

这番气度,天下间又有几个人做得到。

他舍掉的别人穷其一生也无法达到的极致之位。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生杀大权,尽在掌中。

就这样,全都不要了。

“孩子大了,就得放手,何太后有句话说的还是没有错的,我的存在,对于长大后的澈儿来说,未必是好事。”他完成了皇兄的遗愿,功成身退,也保全了这份亲情,不至于在权势的争夺战之中改变了颜色。

顺道呢,他也有机会去完成自己的心愿。

“从今往后,我的生活之中,第一重要的人是你,将来我们有了孩子,我会很忙很忙,澈儿该学会成长,没有谁会伴在他身边,一辈子保护,别说我这个做皇叔的做不到,就算是他的父皇,同样也做不到。”

能够分开人的,并不仅仅是某些事。

生与死,其实也包含在内。

在战场上厮杀过,也在朝堂之上与人针锋相对过,苍夜流早就看淡了许多。

夺身夺心(七十三)

在战场上厮杀过,也在朝堂之上与人针锋相对过,苍夜流早就看淡了许多。

什么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什么是找到了就不能放手的,那份衡量,早就确定,亦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改变。

“那好吧,既然你坚持,就随你去安排。”既然是他所选择的,她当然会支持到底。

刚刚之所以问了那么多,仅仅是想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她不希望将来看到他后悔的样子。

要知道,从最高的权势巅峰,一下子落回到了平民的位子,那种落差,并非人人都能接受的了。

“初儿,我什么都没有了,是不是很可怜。”他挤挤眼,吻上她的锁骨,努力的想要分散她的精神。

“是啊,可怜。”他在开玩笑吗?自己不想当王爷,还要别人去可怜他?那是什么道理。

“除了你之外,天下间没有人会待我好了。”他说的可怜兮兮,温和的表面下隐藏多年未发的热情,一经诱发便倾巢而出不可收拾。

“那种情况不会发生的啦。”她没啥诚意的安抚着,只想知道,他那么费尽心思的以言语挖陷阱,掩藏在后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

他们之间难道还有什么话不好明说吗?

拐弯抹角的试探,令人心烦呐。

“初儿,我的好初儿,等到了琉日国,咱们的婚事,就抓紧办一办吧。”他吻得浑然忘我,宛若梦呓般喃喃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还不等她想明白是什么意思,他继续偷袭。

“好。”点头答应,她渐渐开始回应。

可苍夜流就仿佛没有听到似的,继续蛊惑。

夺身夺心(七十四)

可苍夜流就仿佛没有听到似的,继续蛊惑,“我们现在名不正言不顺,夜夜欢爱,万一有了宝贝,对他也不公平,为人父母,就得以身作则,趁着小的还没投胎来到,还是先让我娶了你再说。”

“好啊!”讨厌,她不是已经答应了吗?他干嘛还嗡嗡嗡的说个不停。

“你绝不能忽视掉这一点,有个好的开始,对孩子的一生特别重要,我们不能让宝宝从出生开始,就顶着私生子的名头,你说呢??”一吻吻毕,苍夜流幽幽的轻叹,还待继续。

云日初干脆闭上了嘴。

她都答应了那么多句,他还跟没听到似的。

既然想啰嗦,那便由着他吧。

伸手推开苍夜流黏紧的身子,弯曲了手指,放在唇畔,吹了一记嘹亮的口哨。

不多时,一只身躯庞大的吓人的老虎,以夸张的轻盈姿态,掠过高墙,踩着树干,轻松落在了云日初的身边。

她跨骑上去,对着亭子里的苍夜流挥了挥手,“我去找步寒烟交代些事情,你先准备吧,晚上我们在此碰头。”

“初儿,等等我,咱们一起去。”听见了宿敌的名字,陡然令苍王从那种如梦似幻的自我催眠状态之中回过神来,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却怎么都没有白虎的速度快。

只好眼睁睁的瞧着一人一虎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下次,他一定得亲自把那只讨厌的虎妖踢远些,他几乎敢肯定,刚刚回眸的一霎那,从它眼中流露出的是极度嚣张狂妄的嘲讽。

他干嘛要受一只老虎的气??

除此之外,还总觉得好像是忽略掉了什么。

夺身夺心(七十五)

除此之外,还总觉得好像是忽略掉了什么。

他顺着记忆往回想,一点一滴,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然后,瞪圆了眼,呆住。

初儿刚刚好像早就答应了他的求亲呢。

她已同意了回到琉日国就立即办典礼。

甚至他说要‘娶’,她都没有拒绝,仍旧是一个好字。

那么,也就是说,他马上就要就要当新郎了。

笑容不自觉的扩大,他顺势倚在廊柱旁,快乐的仿佛要跳跃起来。

不行,他也不能闲着,马上准备,立即出发。

他已经快等不及了。

步寒烟其实并未走远。

碍于身份,夙夜国的军营他是进不去的,所以只能徘徊在外围,时刻注意着动静。

白虎时不时的送来消息,它把写满文字的便条藏在了耳朵中,等步寒烟看完,再将回复带回去给云帝。

基本上,两边发生的事,云日初与步寒烟都会一前一后的知道,再由后者想出妥帖的对策,将意见传递回来。

步寒烟住在郊外的一处竹林之内,略作打扫之后,此处虽然简陋,清幽雅致的风景却弥补了缺憾。

每天在林海之中听着小溪发出的潺潺水声,整颗心都仿佛会安静了下来。

云日初找到他的时候,步寒烟正坐在溪水边的一块大石上钓鱼,他手中执着一卷古书,逐字逐句的看着,至于溪水里的鱼儿会不会咬钩,似乎并不在意。

白虎的脚步声踩碎了第一片竹叶,他已然发觉。

“你来了?作为交换的食物就在那边的竹篮之内,烦劳虎兄将陛下的消息送过来。”

夺身夺心(七十六)

白虎的脚步声踩碎了第一片竹叶,他已然发觉,“你来了?作为交换的食物就在那边的竹篮之内,烦劳虎兄将陛下的消息送过来。”

后腿蜷缩,身体放平,等着云帝稳稳站定,它才一纵身跃过去,轻车熟路的寻到了它想要的东西,大嚼大咽起来。

“真是好心情,可是桶里一条鱼都没有,你真的是在钓鱼吗?”云日初半蹲下,拨弄了一下小桶,澄清的水面之中倒映出桃红色的俏脸,手指轻轻触动一下,立即碎成一片片,可很快,那些荡漾的水波又汇集到了一起,清澈透明。

步寒烟将手中的钓竿放下,单膝跪地,拜了三拜,这才站起了身,“陛下,有什么喜事要告诉臣吗?”

坐在他刚刚坐的位置,执起他握过的钓竿,将诱饵套在弯钩之上,远远甩开,“何出此言?”

“直觉。”他站在一旁,静静守候,有一搭没一搭的接着话。

可是,如果云日初不率先开口,他就仿佛与竹林融为一体,老半天也不会吭一声。

几尾青腹红背的无名小鱼围着鱼饵转来转去,它们似乎对那香饵都很感兴趣,却拿不准主意由谁先咬上一口。

“你知道为什么在同一个地方,钓上了一条鱼之后,其他的鱼儿仍是没有警觉,见到饵料还是会往上咬吗?”她忽然发问,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瞳眸中烁烁光华,引的人目不转睛,没办法拒绝沉溺于其中。

“臣不知。”他连试探性的猜测都免了,干脆认输,只是双目仍好奇的望着她,仿佛是在等待着答案。

夺身夺心(七十七)

“臣不知。”他连试探性的猜测都免了,干脆认输,只是双目仍好奇的望着她,仿佛是在等待着答案。

“鱼这种生物,有一点很奇妙,它们的记忆力,只有六秒,也就是眨三下眼睛的功夫,所以对它来说,周遭的世界永远都是新的,它不会记得曾经有同伴被人用香饵捕走,更不会生出警觉之心,在用一件事上不再犯错。”她意有所指,只是不肯说明,但是她知道,他一定会懂得。

“那么鱼,其实也很幸福,没有记忆,也就没有伤痛,每一天、每一个时辰,甚至是没吐出一个泡泡,全都是新的。”步寒烟一脸羡慕,望向小溪之中的鱼群,喃喃轻道。

此时,已有一条比较大胆的率先张嘴,一口咬住了饵料。

还不等把美味吞下,尖利的钩刺已然卡在了它的上颌之上。

云日初手腕一抖,那鱼就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准确的落在早就准备好的木桶当中。

“我曾经与你是一样的想法,觉得人若没有了记忆,也就没有了痛苦,一定会很开心。”手脚麻利的再次上好了诱饵,云日初把鱼钩甩在同样的地方。

还是那群鱼,还是那一片水域,短暂的惊慌之后,鱼儿们又凑了过来,继续研究掉进了水里的香喷喷的食物。

“后来呢?”云日初的话,明显没有说完,步寒烟疑惑的追问了一句,不知不觉间,竟然完全被她的话题所吸引。

“后来?后来就发现我错了呗。”她放轻了声音,因为发现又有一条鱼似乎要咬钩了,动作愈发的小心翼翼起来。

夺身夺心(七十八)

“后来?后来就发现我错了呗。”她放轻了声音,因为发现又有一条鱼似乎要咬钩了,动作愈发的小心翼翼起来,“人就是人,人绝不是鱼,有悲伤失落的过往,有过求之而不得的沮丧,当然也有无法抹杀的欣喜和快乐,所以,生命其实就是个过程,喜怒哀乐之后,才能算得上是完满。”

“完满吗?”他像只鹦鹉,喋喋重复,疑惑更深。

“没错!求之得之,一帆风顺,那不能算是完整的人生,有苦有甜,有得有失,有失败,但是永远都有希望,那才是真正的圆满。”第二条鱼入了水桶,她继续放饵料,还是往相同的地方抛去。

“陛下,臣不太懂。”他别开了眼,终于明白了她没说出口的意思。

同时,一颗心如坠深渊。

云帝对他说出了这番话,间接就是在告诉他,喜讯即将来到。

她和苍王,注定还是要排除了万难,走到一起了么?

真没有想到哇。

曾经那么敌视的两个人。

苍王悔婚了一次。

云帝也逃婚了一次。

到最后,居然还是在一起,没有拆开。

那可以理解为命运的安排么?

一时之间,他的心绪飞乱,昏昏沉沉,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于是,只好保持着沉默。

望着她的侧影,看着她一条一条鱼的勾了上来,将木桶装满。

“好啦,下次都别那么贪吃,千万要记得哦。”云日初笑眯眯的嘱咐完毕,抱着木桶里的鱼,全都倒回水中。

脱困离开,那些被抓住一次的鱼儿争先恐后的向远处游去,可没过了一会,又四散的聚集过来,果真不记得须臾之间才发生过的事。

夺身夺心(七十九)

脱困离开,那些被抓住一次的鱼儿争先恐后的向远处游去,可没过了一会,又四散的聚集过来,果真不记得须臾之间才发生过的事。

“陛下,您”他艰难的张口,有一霎那间,希望听见她亲口告诉他真相,然后彻底的断绝掉他心中仅存的绮思。

“走吧,也该回去了,出来这么久,但愿琉日国内平安无事。”有步寒烟在,她才能彻底的放下心。

现在他在她的身边,帝都那边反而成了放养吃草的状态。

但愿,一切还维持了原样才好。

苍王离开的时候,无声无息。

帅印、军令早就先一步的给了小皇帝。

苍王府还在封禁状态,里边装了些身外之物,失去了也无所谓。

一匹骏马,一队侍卫,苍王轻装简从,循着夜色而去。

他的怀中,拥抱着半眯着眼,无限慵懒的云日初。

头顶是一片璀璨星空,皎月引路,通向幸福的彼岸。

“你一点都不伤心吗?”也许是只有马蹄声显得太过寂静,她往他怀中蹭了蹭,小小声的问道。

“为什么要伤心?”马上就能娶到她了,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背井离乡,远走他方,只身进入琉日,咳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过去,那可是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地方呢。”被苍王认定为宿仇的步寒烟,就走在队伍的最前,孤身一人,背影有几分萧索。

大概是不想见到他们亲热的样子,他始终不曾回头,保持着为人臣子最基本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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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有没有人喜欢《誓不为后》之中的二皇子颜融呢?如果下本书的男主角是他,又会有多少人支持呢?

夺身夺心(八十)

大概是不想见到他们亲热的样子,他始终不曾回头,保持着为人臣子最基本的沉默。

苍夜流俯下身,借着夜色的掩护,亲了亲她的眉心,“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