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看到了,现在我只能控制他一会,你的仪式果真有效,只是你为什么不多取一点远月的血,现在我的身体之中,有一半还是金瞑的,我必须想

办法在月圆之夜利用重新变身为金狼的机会全部的驱除掉!”他得意冷笑,紧捏女子的手指蓦然用力,女人眸光之中充满了一种恐惧。

“聪明反被聪明误,现在你知道臫错在了哪里了吗?朕,绝对不会局限于一个女人,说实话,我还真的不舍得杀你,只是不杀你,又如何取得他们的

信任?”他的五指蓦然收紧,空气之中猛然传来了骨头破碎的声音,男子凌厉的笑着,看着女人的头颅一点一点的垂下来。

战争要开始了,只有这样,他才能将金晖与柳芽的注意力转移,下个月圆之夜…男子邪魅的笑,但是瞬间,他望着面前失去呼吸的女子,眸光蓦地

痛苦起来。

他是谁?他究竟是谁?他又杀人了吗?他不是好了吗?为什么…男子猛然向外跑,面上神情无助而迷茫。

芽芽,芽芽,你在哪里啊,我究竟是谁?到底发生了什么?什么?

朝晖殿的管事望着皇上慌忙的身影,不解的搔搔脑袋,探头进偏殿,一眼,就吓得魂飞魄散。

玉华宫外,戎天低低的在金晖的耳旁低语,金晖的面色一僵,转身进了玉华宫。

“晖,我知道了丹经是什么!中”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金晖拉着走向朝晖殿。他的面色凝重而深沉,握着柳芽的手臂竟然有些颤抖。

“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柳芽急急的开口,不解的看他。

站在朝晖殿外,金晖缓缓的将柳芽松开:“一会你看到了什么,千万要…”他顿住,不知如何的形容,只是拉着柳芽到偏殿,推开了房门,蓦然一

股浓重的血腥气迎面而来。

这种味道柳芽太熟悉了,熟悉到神经麻木,从昨夜的密室到今日的朝晖殿,这种咸甜的血腥气宛如幽魂一般出没在周围,让她想要忘记都难!

她神情麻木的望着面前已经香消玉殒的女子,直觉得面前一阵一阵的黑,想要痛喊出声,可是咽喉却仿佛被人狠狠勒住了一般,再也发不出声音。

她的双腿逐渐的发软,就在金晖想要上前搀扶她的时候,她的身子猛然被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金瞑紧紧的抱着女子,大声喊:“我终于找到你了

,找到你了,芽芽,以后再也不要趁着我睡熟离开…”蓦然他望见了地上惨不忍堵的女子,哑然开口:“这是怎么一回事?”

朝晖殿的管理猛然全身僵硬。

怎么回事——那就是说…他猛然胆战心惊的望了金晖,金晖也是一怔。

正文 105 丹经

良久之后,金晖微皱了眉头,缓缓的侧过了头,而无表情地看着管事,用一种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缓缓开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柳芽也是眼巴巴的望着管事,迷茫而渴望。

金瞑则缓缓的眯了眼,幽绿的眸光迸发出一抹威胁。

面对三人的质问,朝晖殿的管事瞬时被推上了风口浪尖,皇上明显已经不承认了,而且指证皇上——他没有那个胆量!但是他已经跟戎天禀告了事情的发展经过,要想改口——金晖也不会饶过他!

在所有人的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管事猛然撞向了殿中的大柱,殿中的血腥气再次浓了一分,窒人的沉默瞬时席卷了三人,金瞑毫无表情的望着管事的身子慢慢陨落,爷仰躺在玉澈的鲜血之上。

一种沉默席卷了柳芽,她的身子变得脆弱而无助,神智被狠狠的触动,玉澈死不瞑目的脸,管事心颤胆惊的眼神,像一幅画一般狠狠的映在柳芽的面前——她的脑海之中豁然响起地下室的那副图画来,猩红的鲜血染满了整副画纸,没有一丝一毫的的杂质,只有触目惊心的红!

眩晕感袭来,柳芽的身子微微的颤动,金晖想要上前,但是在男子警告而又莫测高深的眸光中立在了原地。

“芽芽,你累了,我带你去休息!”金瞑说着,将女子打横抱了起来,转身之际,他的眉眼突然软化,眸光变得无助而凄凉,他不知道是怎么了,只是想要掩盖这一切,仿佛玉澈的死就像是他的伤疤一样,越揭越痛!

思绪陷入一片黑暗,柳芽感觉自己果真是疲惫了,疲惫的令人发疯,这种疲惫不单是身体上的,还有对未来的未知,对心爱人的狐疑,还有对血腥的厌倦。

她并不恨玉澈,玉澈也是也是为了守护想要的人,而化作了扑火的飞蛾,用计谋与鲜血做成双翅,扑向她认为的光明,殊不知,换来的却是比别人还要悲惨的下场,她失去了生命,也失却了自己的心!

她只是责怪自己,不是说她是墨族之星,金狼王朝的救星?可是一切的一切却并没有向那个古老的传说去进行,究竟哪儿错了?哪儿错了?

她累了,果真累了,紧合着双眸不愿意张开眼睛。男子紧紧的握了她的双手,她却找不到一点归属感,在不确认他是金狼王还是金瞑之前,她只能疏离,或者是逃避!

意识昏昏沉沉起来,身子轻轻的飘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去那儿,只是直觉的浅一脚深一脚的向前走,直到耳边响起了潺潺流水的声音。

梦中的她张开了眼,艰难又苦涩,可是她还是张开了眼。

天边悬挂一弯明月,在那波光粼粼的湖面之上,有一个黑影宛如自由自在的鱼儿一般,忽而钻到湖底,忽而调皮的露出脑袋,轻轻的突出口中的湖水,向着她笑。

那宛如樱花一般美丽纯净的双眸,那嘴角勾起一弘干净的淡笑,似刹那的光华,耀人眼,乱人心,还略透出些许宠溺,些许怜爱,些许思念。

心中朦朦胧胧的那个影子,逐渐的与眼前的人重叠。小日儿!她喃喃的开口,双脚进到冰凉的湖水之中,激起一层层的涟漪,那涟漪向前,在男子的胸前激荡着小小的火花,他笑得更美,那刹那的美丽,仿佛可以永生永世流转不忘…

“芽芽,我可以上来吗?我好想念你哦!”金日睁圆了圆溜溜的大眼睛,瘪瘪唇角,无比哀怨的开口。

“可以,小日儿,你上来啊!”柳芽的声音猛地哽咽,“我也想念你!”她张开双手,可是湖中的男子却举步维艰,他仿佛是恼怒了,气恨的击打着水面,口中不断喊着她的名字,芽芽…芽芽…然后慢慢的远去!

柳芽猛然坐起了身子,张大眼帘,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幽绿的双眸,饱含了怜惜,爱恋与愧疚的双眸,他在望见柳芽醒来之后,猛然孩子气的微笑,如樱花飘落,美丽而哀伤!

“芽芽!”他紧紧的环抱住女子,低低的开口:“无论我多么让你失望,请不要离开我,不要!”他语气低沉而饱含了祈求,“不要离开我!”

一颗泪水盘旋在眼眶之中,不知道是为已经消失的小日儿还是为面前这个痛苦挣扎的男子,白皙的手指缓缓的抚上男子俊绝的脸庞,带着对所有人的思念,所有事情的恐惧,她吻上了面前的男子,当双唇相贴的瞬间,她感受到了男子的柔软,温度,也感受到了他真实存在的真实,她像疯了一般的吸吮着男子的唇,仿佛只有这样,只有这样,她才能忘记,忘记这发生的一切,把握住现在的一切,伤痛一点一滴的融化在那个吻中,希翼在点点滴滴的增长。

男子的身子一僵,但是很快他环住了女子,将这个吻加深,再加深,当两人皆都气喘吁吁,被蓬勃的情欲控制之时,柳芽将男子拉开,郑重的开口:“你是金瞑是吗?是金瞑吗?”男子微一犹豫郑重的点点头。“那就证明给我看,证明给我看!”她将男子压在身下,略显粗鲁的撕扯着他的衣衫。

她是墨族之星,是墨族之星,她的处子血可以压制狼性!哈哈,可以压制狼性,可是这一切都是扯淡,狼性照旧存在,可是小日儿却永远的消失了!小日儿,金瞑!泪,落在男子的双颊,合着那深沉压抑的吻。

男子感觉到了女子的无助与疯狂,他没有拒绝,没有反抗,只是任凭女子,吻着,摸着,撕扯着。

当柳芽趴在男子的怀上,当身体完全的嵌入贴合,柳芽突然呜呜的哭起来,削瘦的肩头在晕黄的烛光下泛着苍白的光芒,纤细的锁骨呈同一抹刻骨的赢弱与无助,她趴在男子的身上,不知道何去何从。

当男人的手指缓缓的抚上女子背上的月牙胎记之时,她猛然抬起了脑袋,痛苦声变得哽咽,眼神变的迷茫。

“芽芽,我真的是金瞑,至少在这一刻是!”他低低的开口,修长的手指抓紧了身上的女子,望着她的眸光有着一抹性感的温柔。

一种温暖贯穿而来,从肌肤到心脏,缓慢而坚定,柳芽的心在这一瞬间猛然定了下来,她点点头,喜极而笑。男子的动作却逐渐变得激烈而粗鲁,一种欢爱在房间之中延续。

朝晖殿,已经派人打扫干净,玉澈的死讯暂时不能公开,放在了后殿。管事厚葬。

“王爷,那玉澈公主明明是皇上杀得。如今…”戎天担忧的望着金晖。

他的担忧并不无道理,如今人死在了朝晖殿,管事又撞柱自杀,现在金晖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男子抬眸,眸光之中竟然难得的平静,他徐徐的啜着杯中茗茶,那淡淡的水汽迷蒙了他的双眸,在长睫之上落下氤氲的水汽,宛如黑钻一般的明亮、耀眼。

戎天的心中猛然生出了一抹不好的预感,如果说离宫时的王爷是疯狂的,充满欲望的,但是此刻,他好像沉静的宛如一潭死水一般,激不起任何的波澜,平静的让人担心。

许久之后,金晖将茶杯放在了桌上,淡淡的开口:“戎天,玉妃的死讯能隐瞒多久就隐瞒多久,毕竟,要过年了!”他转眸望向窗外,红梅随风陨落,跌落雪地之上,白的耀眼,红的惊心。

金狼王朝终究要不太平了!

“如果…”戎天艰难的开口了,“如果瞒不住呢?”

男子的眉眼一跳,仿佛早就想好了一般,低低的开口:“那么,我来顶!鲜奴国死了一个公主,金狼王朝交出一个王爷,应该可以抵消了吧?现在的金狼王朝千疮百孔,已经经不起战争的摧残!”

戎天顿住,眉眼之间一片湿润。他的王爷,王爷!金狼王朝的王爷!

当一切平静下来,充斥在房间中的只有两人的喘息,汗水,还有彼此相互偎依的温暖。

“芽芽!”男子嗅着枕边人发丝的清香,痴迷而沉醉。

女子却大张着眼睛,望着床顶的蛟龙盘纹,眼神坚决而清明。

她的手指缓缓的摩梭着男子轩昂的眉毛,美丽的长睫,挺翘的鼻子,还有那削薄而性感的唇,这些,都是与金日一模一样的,压抑了许久的牵挂和思念,瞬间铺天盖地的倾泻而来,剩下的就是决心与坚毅。

她,不管是不是真正的墨族之星,都要拯救金瞑、金日,因为这是她爱的人,珍惜的人!

“玉澈是不是你杀得?”她异常镇静的开口,猛然,身边的男子身子一僵,不说话了。

“金瞑,张开眼睛!面对你做的一切!我说过我不会怪你,我会原谅你,会一直确信你的心中有一个善良的金瞑,但是请张开眼睛,勇敢的面对你所在的一切!”柳芽的语气平静的仿佛在讲述一个故事一般。

男子面上的肌肉微微的哆嗦,但是那双眸还是没有张开。

“你不敢吗?是吗?你想要蒙骗所有的人,然后等待他将你完全的侵蚀吗?金瞑,请你张开眼睛,勇敢的张开,来看这个世界,是你的世界,而不是他的世界,你的身边还有我,还有金晖,还有母后,我们都在看着你,希望你的振作!你的逃避与掩盖,只能给他一个可乖的机会!金瞑,拿出你的勇气,和我们一起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她握紧了男子的双手,双眸目不转眼的盯着,一眨不眨。

男子的唇角痛苦的哆嗦了一下,缓缓的,缓缓的,长睫颤动,秀出一双盛满了无助与彷徨的碧绿眼眸,他那样望着她,痛苦着,挣扎着,害怕着,恐惧着!

芊细手臂环上男子的肩头,柳芽抿唇而笑:“瞑,你终究是我的瞑!”她的胸臆之间猛然盛满了安慰,至少,还有他一起与她面对。

“芽芽!”男子猛然低喊出声,“可是我不敢保证我会是你的瞑到何时…我很怕,不是害怕我的消失,死亡,而是害怕他伤害你们!”他的面上盛满了痛苦的神色。

回应他的只能是一个温暖的怀抱。怕,谁都怕,只是怕也要义无反顾的走下去,他们是一群没有前途的人,只能靠自己的双手争取那渺茫的未来!

黎明时分,两抹修长的人影伫立在藏书阁前,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飘了起来,这个冬天,似乎格外的冷,雪也格外的多!柳芽握紧了男子的大手,一步步的走进阁内,沿着那红木的台阶一层一层的向攀登。初升的太阳穿过金光闪烁的琉璃飞檐,穿过古朴雕花的窗棂,落在那个匍匐前行的身影上,将那抹不安与骚动压制在黑暗之中。

“芽芽,你怎么知道我身上的狼性已经复苏的!”因为有女子的相伴,金瞑的神色逐渐的恢复,他边走边问道。

“因为你不敢抚摸我的月牙胎记,在你清醒的第一天!”柳芽转眸看他,低低的开口。

其实她早就怀疑了,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知道金晖告诉她那个古怪的仪式,玉澈的死亡,一切的一切,都将冒头对准了金瞑。

他终究还是纯粹的金瞑!

男子轻轻的点点头,沿着台阶继续向上,“从来不知道世界之上还有这样一本书,我的藏书阁,外人倒比我清楚一些!”

在最高层,四楼,越过一排排书,柳芽终于找到了鲜于所说的暗格,打开来,果真躺着一本白皮镶红边的经书——丹经,两字苍劲而有力,应该是出自男人之手。

迫不及待的打开,柳芽看了许久,这上面果真记载着太多光怪陆离的事情,令人匪夷所思。

第五章——狼性之卷,当柳芽看到这四个大字之时,神情猛地一凛,对,这是这一卷,她打开,前面的内容似曾相识,是那羊皮卷上所记载的一切,一直翻下去,直到第九幅画上,嘎然而止。再向后,竟然是一片空白,柳芽知道,这就是第十副画,仿佛与那羊皮卷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很快,柳芽的手指在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猛然停住,那上面是她熟悉的文字——英文!

她的神情猛然激动,原来这就是鲜于口中的怪异文字,原来是英文!她向下读去,尝试着翻译。

狼性,来自人的贪、怨、恨、嗔。混合着带有诅咒的血液,遇到媒介便会变得力量强大。要解此咒,需要找到下咒人或者是下咒人的后代,查明所用血咒为何派系,取派系宝物,逢正午阳性最盛之时,阳年阳月阳日阳时了生之女子鲜血,合饲之,九次即可驱除!

柳芽艰难的一字一字的翻译着,恍然没有感觉到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

下咒人的后代?柳芽的脑海之中猛然蹦出了御风那痛苦的脸,他不正是魅瞳的后代么?不不,那位素未蒙面的素琴应该算是吧?可是…柳芽一怔,画图上的女子明明拥有一头金发,碧绿眼眸,而素琴如果与自己有几分相像的话,她应该是黑发黑眼才对啊!

为什么?柳芽抚抚脑袋,有些苦恼,一阵微风袭来,她猛然感觉到了身边人的空旷,她猛然回神,身后竟然空无一人。

金瞑?金瞑哪去了?柳芽心中一急,阖上经书下楼去,却没有想到脚下一个踩空,她的身子顿时滚落了下来。

完蛋了!柳芽的脑海之中猛然蹦出这三个大字,楼梯很陡,而且很长,她这样滚下去…猛然之间,她的身子被人挡住,停住了下滚的趋势,一双大手将她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瞑…”她急急的喊,面前出现的却是金晖平静的眸光。

“是你?”微微的有些失望,猛然之间,柳芽抚住了小腹,一抹尖锐的疼痛让她面上的五官紧紧的皱在了一起,额际冒出冷汗。

“你…怎么了?”金晖那平静的双眸之中猛然掀起滔天巨浪。

“晖,我好像…”猛然,她感觉到了一股热流仿佛要涌出身子一般,她猛然变得害怕,身子也颤颤抖起来。

怎么了?究竟怎么了?她紧紧的抓住了金晖的衣襟,眸光之中盛满了无助。

“别怕,别怕,有我在,我带你去看御医!”金晖抱起了女子芊弱的身子,手肘击破木窗,直接从四楼跳了下去。

寒冷的风狠狠的吹在柳芽的面额之上,她环紧了男子的脖颈,轻轻的逸出一句:“瞑!”

男子的神情有瞬间的冰冷,但是女子的虚弱让他刻不容缓,他扑向离藏书阁最近的朝晖殿,一路上大喊着:“宣御医!宣御医!”

四周的侍卫与宫女顿时混乱。

柳芽的手中还死死的抱着那本丹经。

正文 106 雄霸天下

“娘娘是怀有身孕,又从楼梯上滚落下来,所以动了胎气,幸亏抢救及时,龙子保住了,只要喝些安胎的药,休养几日便好!”张御医恭敬的回禀,开出药方。

“戎天,跟张御医去抓药,一定记住,将药抓回朝晖殿再煎!”金晖的神情极其平静,平静的让人害怕。

“是!”戎天恭敬的应着,紧紧的跟在张御医的身后前去。

转眸望着床榻之上女子疲惫的小脸,金晖轻叹了一口气,缓缓的坐下来。女子的小手苍白而瘦削,在枚经色锦被的映照下更是有着一抹刻骨的动人。

男子上前,缓缓的执起女子小手,再深情的望一眼女子,落寞的垂下眼帘。女子终究是有了金瞑的孩子,他应该高兴的,金狼王朝有救了,可是如今现在的他早已经不是那个忠心为国的金晖王爷,他的心中进驻了一个女子的笑容,为了她的笑容,他甚至可以舍弃金狼王朝。

“芽芽…”他喃喃的唤着女子的名字, 这个独属于那个人的名字,从他口中缓缓吐出来的时候,他也猛然感觉到了希望。

瑶草碧,柳芽黄,亭榭蝶舞莲叶碧,春衫细薄桃花轻,面前似春光烂漫,柳絮翻冰,迷蒙了人的双眸。

“王爷,药已经抓回来了,您…”戎天猛然望着男子悲戚的面容呆住。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王爷那般复杂的神情,哭中带笑,悲戚之中又充满希望,他迟迟的望着榻上女子的侧脸,泪流满脸。

从臆想之中回味过来,金晖略显狼狈的转过脸去,揩掉面上的泪痕,冷冷的抬起一只手,戎天赶紧恭敬的将包好的中药放在了男子的手心。

“将煎药炉与药罐全部都般到外殿!”他低声的吩咐。

当戎天指挥人将煎药的炉子与罐子全部搬到外殿的时候,金晖缓缓的步出房间,亲自将草药放在了药罐之中。

拿过戎天手上的蒲扇,男子紧紧的抿着唇,眸光异常认真的挥舞着蒲扇,浓烟飞腾起来,呛得他连连咳嗽,戎天要接过扇子,他却将戎天推开。

柳芽,也许我没有资格这样唤你,但是我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些,不管你的腹中怀的是谁的孩子,只要是你的孩子,我都会用生命去保护!

就着浓烟,金晖,一个曾经叱咤风云,宠辱不惊的男子,肆无忌惮的流下泪来,那滴滴清泪滴在紫色襟之上,很快就化为虚无,就像是他的感情一般,终究是要深沉的压在心底。

鲜于坐在床上,费力的揉捏着自己麻木的双脚。他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肌肉难免有些僵硬,现在,他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

“谁?”猛然他警醒的回眸,身后帘幔处踱出一个明黄的身影,他一半身体处在阳光射不到的暗影里,面上的笑容阴鸷而深沉。

鲜于警惕的望着半明半暗之中的男子,大手扶住了床柱。现在他还不是金瞑的对手,就算是,在金狼王朝的地盘之上,他也不能将金瞑怎么样!

“你在害怕?”男子邪魅抿唇,缓缓的背着双手从暗影之中步出了身子。

“是,我在害怕,但是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我的死亡带给两个国家的灾难!金瞑,你到底要做什么?”鲜于抬眸死死的盯着他。

“啪啪!”男子冷冷的拍拍手,面上的笑容阴狠而邪魅,“说的好,大义凛然,果真是鲜奴国的好男儿,只是今天朕来,并不是来找你麻烦,而是好心的告诉你一件事!”他淡淡的觑了男子一眼,忽而笑的嗜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你的皇妹已经死了,尸体在朝晖殿!”

砰,心头猛然有什么崩裂开,鲜于的身子明显的晃动了一下,噗,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血腥而浓黑,他艰难的支撑住身子望着笑的阴险的男子,薄唇抖动了许久之后,他猛地起身:“你这个狗皇帝,我要跟你拼了!”他站起身子,刚走了两步,却瘫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拼命?”男子淡笑上前,大脚踩在男子的脊背,幽眸猛然变得疯狂:“你也不瞧瞧自己现在是一副什么样子,你就是一只狗,一只只会吠声的狗,再也没有了咬人的能力!”

鲜于被他踩在脚下,双拳紧握,眸光锉锵,仇恨与怨气并没有蒙蔽他的双眼,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隐忍,隐忍他回国的那一天!

没有了鲜于的反抗,一个人的独角戏终究是很难唱下去的,也许是金狼王疲惫了,也许是他良心发现,他终于从鲜于的脊背之上拿开右脚,然后脚步踉跄的向外走去。

受辱的男子望着那高大的背影,眸光射出刻骨的仇恨。

他抚着胸口,爬起身子,轻唤了一声:“哒鲁!”帘幔后冲出一个满目血红的男子,他噗通一声跪在了男子的面前,低呼了一声:“太子,太子,您是太子,为什么要受这样的…”一个大男人猛地哽咽了,如果不是鲜于下了死命令不准他露面,他是就…

“哒鲁,这不是最关键的,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况这本就是计划的一部分!只是可惜,玉澈的死是本殿下没有料到的!”他轻咳,神情悲怆。

“太子,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还要执行公主的计划吗?”哒鲁低低的开口。

“当然,玉澈的死我会让金瞑付出百倍的代价!”男子轻咳,神情猛然变得冷肃,完全不似以前清风淡雅的模样。

“指挥鹰军派出代表与大郝谈判,我方三成,就算是没有任何便宜可赚,这场战争也要打下去!”他的眸光之中猛然饱含了仇恨。

“太子…”哒鲁一惊,这样的太子让人害怕也让人吃惊。

“为了鲜花,为了这一脚,哒鲁,你不觉得本殿下应该觉醒了吗?”他抿唇齿一笑,笑的决绝而凄厉。

雄霸天下,这原本是玉澈的梦想,但是在她死后,这个梦想由他来完成!

笨拙的端起桌上的汤药碗,吹凉了,殿外猛地传来“皇上吉祥”的高喊声,金晖一怔,明白是金瞑来了,恋恋不舍的望了柳芽一眼,复又将汤药放在桌上,敛眼低眉站到了一旁。

“芽芽!”金瞑冲进殿中,他望见床榻之上女子苍白的脸额,眸光之中猛然迸发出一抹愧疚。

他不知道为什么有意识的时候会在玉华宫外,但是望着那跪满一地的宫女,太监,他知道他一定是又做出了什么事情,他上前,低低的询问了宫女,知道鲜于并没有大碍之后,一颗心也落了下来。

“芽芽!”他握着女子的小手,眸光之中充满了痛苦,现在他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心智,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能任由心中的恶魔一次一次的伤害别人,每当他望着面前的一切,他总会痛苦的无以复加,有的时候,甚至怨恨上天,既然让他存在这个世界,为什么不能赐给他一个完整的人生!

缓缓的张开双眸,柳芽望着面前焦急而痛苦的男子展眉而笑:“金瞑,我找到了丹经,你有救了!”她猛然摸向身子,没有摸到丹经,急急的开口:“我的书呢,我的书…”当她望到金晖递到面前的丹经之时,猛然拒唇而笑,眸光灼灼的望着金瞑:“瞑,我们有救了,有救了!”

金瞑猛地呼吸一窒,心头锐痛,他猛地将女子抱在了怀中:“傻芽芽,你知不知道你有了我们的孩子,刚才差点小产…芽芽,我们有孩子了!”

他抱紧女子轻轻的落吻在她的额头上,眸光感激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