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略带歉意道:“苏星,今天我恐怕是不能陪你出去了。比武招亲取消了,后面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今天要去你夏侯姐姐那里与几个门派商量下后面的事情。”

苏星的笑脸立刻垮了下来:“又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啊。既然比武招亲开不了,就各回各家好了,难道她们回家还要哥哥送吗?”

楚君轻轻拍了拍苏星的肩膀:“你不懂,还有些事情不做不可。现在京城滞留的江湖人士不少,若是不能妥善安排,会又不少安排。”

苏星胸口起伏几下,忍着没有发火,低头想了想,又看向夏侯音,改口道:“那我也要去。”

楚君摇头道:“你不是江湖中人,去了不方便。”

苏星立刻道:“那就让她们来这里商量吧。”

楚君望着苏星不乐意的表情,无奈道:“苏星,这里虽然是我的家,但也是朝廷的肃宁王府,并不适合江湖人士聚会。”

苏星终于恼了,大声道:“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哥哥可是说要每天都会陪我吃饭的。怎么又不管我了。”

楚君被质问的哑口无言,只得柔声安慰道:“苏星,对不起,今天哥哥真的是有事,明天再陪你吃饭好不好。”

苏星低着头,气得快死了,她狠狠的瞪了一眼夏侯音,好像一切都是她引起的,一甩袖子,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哥哥居然只知道陪那个夏侯音,还跑道她家里去,也不管我。他明明说好要陪我吃饭的,说话不算话。”苏星发泄似的拉扯着一棵牡丹花,不一会那可怜的花枝就秃了。

王夙站在一边,想要安慰,却不知道是说夏侯音坏话好呢,还是说楚君不是——不管怎么样,劝苏星忍耐谅解显然是不可能的。

“哥哥出去陪别人,我也要出去。”苏星拉住王夙,眼睛气呼呼的向外走,“夙姐姐,我们去金枝阁!”

“什么,你胆子也太大了,若是被子玉知道我带你去那种地方,不打断我的腿才怪!”王夙吓得连忙拖住苏星一边摆手说。

苏星斜了她一眼强横的说:“怕什么!你不说我不说,哥哥怎么会知道,他现在在夏侯家玩的开心的很,哪里有心思来管我们!”

这小家伙分明是在赌气。

王夙挖空脑袋试图打消苏星这个念头,却被她一句话给胁迫了:“夙姐姐,你若是不带我去,我就告诉哥哥,你经常出入秦楼楚馆,认识好多漂亮的男人。若是哥哥知道了,看他还肯不肯喜欢你!”

这小家伙别的不行,威胁人倒是挺在行了。

不过貌似只是嘴巴上硬,一到实际就蔫了。王夙看了看磨磨蹭蹭走在自己身后的苏星,不由得打趣道:“不是你自己吵着要来的吗,怎么一到动真格的就这点胆量了?”

苏星看着门口的大红灯笼和从外面就能看到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男子,吞了下口水:“这里就是金枝阁?”

王夙含笑点头:“这里就是天下最大最有名气的青楼金枝阁。里面的有许多男子都是才色双全,可不是轻易可以见到的。”说着向大门走去。

苏星哦了一声,提了提胆子跟着王夙向里走去。一进门,一名妖娆的男子立即迎了上来,向王夙招呼:“王小姐好久不来了,可是叫哥哥们好想啊。”

显然王夙也是这里的熟客了。

王夙正想同平时一样逢场作戏的开场白,想到今天带了一个小拖油瓶,万一将来向楚君告发她可讨不了好,不能放肆,连忙又将苏星从背后拉了出来,向那男子道:“素指公子,今天来主要是陪我这个妹妹来开开眼界,她很少出门,什么都不懂,素指可要多多照顾啊。”

素指这才看清王夙背后遮遮掩掩的少女,顿时眼睛一亮:“好漂亮的小小姐,哥哥我阅人无数,却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出尘的相貌的。”说着向王夙挤挤眼睛,“这小小姐莫非是第一次来?”

王夙清咳了一声:“你今天找个上好的来陪,莫要亏待了她。”

素指看苏星白皙的脸刷得便红了,一双璀璨如宝石的眼睛当下衬的更加明亮诱人,即使是久在欢场的自己也忍不住想要上去摸摸。

“不用你说,我自然会安排个极品给这位小小姐。“说着牵起苏星的手,妩媚的笑道:“小小姐跟我来吧。”

苏星慌忙把手抽回来,求助的看了一眼王夙,王夙心中偷笑,面上却是一本正经道:“你若是不想留下来,我马上带你回去。”

苏星听道这话,表情上激烈的挣扎了一会,然后面色一沉,终于下定决心。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跟着素指走了,看得王夙哭笑不得。

素指将苏星送入房间,正要离去安排人,忽然听见苏星道:“等等。”

果然是小孩子,第一次来大约还是羞涩,素指风情无限的一转身,却见惊见苏星整个身躯已经懒洋洋的半靠在红帐床上,随手拿起放在床边的一支小瓶看了看,然后拔起塞子,轻轻嗅了一下,中肯的评价道:“极品龙涎香,真是好东西。”

这样坦然从容的态度哪里像是第一次来青楼,素指正目瞪口呆,苏星的眼睛就转了过来,淡淡道:“你不用忙了。告诉容渊,有故人来了,让他来见我。”

“刚刚还真是想不到竟然是你来找我。”一名年轻男子在苏星房间里站着道。

男子一身白色锦袍,长发束在胸前,一只样式简单银镯套着左手,越发显的他皮肤的白皙细腻,宛如白瓷一般。

“这么多年不见,别来无恙?”苏星合着眼睛,看上去有些疲倦。

容渊远远看了她一眼,拾了一只玉杯一只酒瓶托在金盘中,起身送到苏星身边,然后便不闻不问,坐在房间另一角,双手拂上琴,清越的琴声仿佛一股泉水从他的十指下湍流而出,一会变盈满整个房间。

苏星随手提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放在唇下,沾了一沾:“玉川春。”舌头在嘴唇上抹了一遍,“真是让人怀念的味道。”

容渊并未接话,手下不停,直到一曲终了。

苏星眼睛也在这一刻睁开:“这曲子你弹得是越来越好了。”

容渊宛若星辰的双眸抬起来:“我练了很多遍。”

苏星又酌了一杯:“这首曲子上,天下只怕无人能出你右。”

容渊唇角泛起一抹讽刺:“是吗,云琴的琴技可在我之上。”

苏星微微摇头:“琴有心,非技能达之。云琴不是你,这首曲子弹不出味道。”

容渊眉毛微微挑起:“苏星,你是在嘲笑我吗?”

苏星不语。

容渊站了起来,身边的香炉淡白色的烟雾缭绕,让他颀长的身姿看上去有些模糊,然而即使只是这样一个轮廓,也足以叫人惊艳。若是拨开浓烟,不知道是怎生一个绝世姿容。不愧是天下三大美人之一。

“前段时间云琴到我这里来过。”容渊眼眸一转,唇边掠过一道揶揄的笑,静静的看着苏星的反应。

苏星果然有些变化,手停了一停,慵懒的神情变得有些萧瑟,沉默了二三秒才道:“是吗?”

容渊见她缄口不言,反道:“你不想知道他来做什么吗?”

苏星垂眼轻笑一声:“他已经离开,再做什么,与我又有何干?”

容渊缓缓走到她身边,轻轻伏下身,与苏星眼对眼:“他来这里打听你的事。”然后满意的看见苏星持杯的手不易察觉的颤抖了一下,但也仅仅只是一下。

“那有如何?”苏星扬起眉毛。

容渊的脸凑得更近了,苏星几乎可以看见他眼眸中的自己:“一个男人,离开一个女子,却还是不断的打听她的事情。苏星,难道你就没有心吗?”

苏星与容渊直视:“是他自己选择离开的。我没有逼他不是吗?另外,容渊,你这个姿势——是想诱惑我吗?”她的整个身体几乎都被容渊不经意的随手扣在床上。

“是——又怎么样?”

容渊望着苏星,嘴角慢慢勾起,眉毛一点点的舒展,眼中如同月华一样清澈的光芒变得魅惑无比,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就这样缓缓在他脸上呈现。苏星目不转睛的看着,眼睛里渐渐浮起一点点迷茫,似乎真的被魅惑住了。

苏星感觉自己呼吸有些急促:容渊如同上等白瓷一样的肌肤在她的眼中晃动,从他的脸颊,下巴,一直到他的颈项、穿的很严实的白色衣领。不能不说容渊很擅长把自己变得有魅力,仅仅这么一个简单的姿势,苏星就不由得想象这扣得很严紧的衣领下,是怎生诱人的一番春色。

空气很香,很甜。

纵是苏星也感觉手脚有些汗,对着容渊的眼睛也有些闪避,口中却好象没有事一样平静无比道:“府中前月收罗到一副好琴,据说是三百年的桐木所制。过几日我会着人送过来,若是云琴再来,就拜托你交给他。”

容渊闻言,身体一僵,眼眸流转,忽然一笑,后退了一些:“苏星,你果然是没心。”

第 10 章

楚君总觉得心中有些忐忑不安。虽然一直在忙与人商量各种大小事项,但只要稍微歇下来,哪怕是喝一盏茶的时候,都忍不住担心,以苏星的性子和他临走的时候她的表情,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想到这里,楚君吩咐月池:“你遣人回去看看苏星在做什么,我总觉得有些不安心,怕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月池笑道:“公子不用担心,刚刚韶君派人来知会了,公子走了以后,苏星就派人去请王小姐,后来两人就一块出去了。和王小姐在一起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楚君这才觉得心中仿佛放下一块石头,专心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事情上。

这样一忙到了旁晚才做完,楚君松了一口气,与夏侯音及其他的门派告辞离去。

“我送送你。”夏侯音将楚君送到门口,望了望天色,上面一弯明月,因为没有云,让天空看起来十分明朗,地上都铺上一层月辉。又因为到了晚上,街道十分安静,正是适合两人促进感情的气氛。

楚君此刻只觉得十分疲倦,想到苏星此刻应该是一个人在家,若见他还迟迟不归,最后又是夏侯音送回,定又会大发雷霆的,于是道:“不用了,我自己走快些。天色不早,你也进去吧。”

夏侯音神色一黯:“也好,你路上小心。”

楚君点头,上了马车。

可惜等他回到肃宁王府,却得来苏星根本还没有回来的消息。

“她到底去哪里了!”楚君本来一天就为此心绪不宁,此刻竟然不见苏星其人,一整天积累的烦躁被点爆,叫过韶君,厉色问道:“你有无派人跟去。”

韶君面有惭色,低头回禀:“韶君见有王小姐陪同,苏姑娘又不肯我同去,因而未曾派人跟去,只是尴刚刚到入夜发现苏姑娘还没有回来,所以派人去将军府打探了——”然后露出为难的神色。

楚君见平常说话利落的韶君竟然吞吞吐吐,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打探到什么了,苏星到底在哪里?她出事了吗?”

王夙也没有想到苏星会醉成这个样子,望一眼靠在自己身上,面色酡红的苏星,她忽然又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个样子显然是无法回肃宁王府了,否则还不被楚君骂死,还是先带回自己家,然后派人去通知楚君让苏星先在自己家里过一夜,等她明天早上醒了再送回王府好了。

“她今天,呃——怎么样?”王夙虽然是这里的常客,问起这种事情还还是有些尴尬。

素指掩嘴笑道:“她都醉成这样了,还能怎么样?”

原来一直在喝酒,王夙不知道为什么松了一口气,虽然走马章台,流连花丛对于贵族子女来说并不算得什么,但是王夙就是觉得如果苏星真的在这里过了夜,楚君只怕至少三个月不会和她说话了。

苏星趴在她的肩膀上,抱紧了脖子,喃喃道:“我才没有醉呢,我还要喝啊…“

王夙感觉自己一下子快被勒得没气了,赶紧调整了下姿势,无奈的撇了下嘴,认命的背着苏星走出金枝阁大门,正要上车忽然听见一个熟悉无比的此刻却吓的她快魂飞魄散的叫声:“苏星!”

王夙心里一沉,完了。

楚君接到将军府的消息那一瞬间,脸顿时一片寒冰。

韶君、月池和秋鸣站在一边都能清晰的感受了公子的怒气冲天,这样的强烈的情绪,在公子身上似乎是从来没有过的。

看来苏星对公子的影响力,比她们估计的还要大。

立刻下令备车,楚君的声音让每一个人都迅速无比,谁也不想在自家公子发飙的时候去触这个霉头。

车到金枝阁门口,楚君轻轻撩起车帘,望向那红灯高挑的大门,看见里面隐约走动的妖娆男子,想到那天在大云山上苏星不自觉捧起自己手来嗅的情景,被自己呵斥后脸红羞愧、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中一阵阵抽紧,苏星不过是个未经情事的孩子,王夙这个混蛋,竟敢把她带到这种肮脏声色之地来!

正犹豫要不要进去找人,却见王夙背了一个人从里面缓缓走出来,背上的人楚君不用看就知道是苏星。

“她怎么会喝成这样!”楚君将烂醉如泥的苏星扶到自己车上躺好,冷冷的看着王夙。

王夙此刻神经绷得紧紧,哪敢嬉笑,连忙道:“她喝多了。放心吧,我问过伺候苏星的人,她喝得太多,还不曾——”看见楚君如刀的目光,王夙打了个寒战,心中叫苦,苏星,这次你可把姐姐我害苦了。

“够了,你出去吧。我不想看见你!”楚君一双眼睛快要直接喷出火来,狠狠的瞪了王夙一眼,然后上车,吩咐:“回府!”

王夙只得摸摸鼻子,退开两步,好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一样沮丧的站在路边。

车中的苏星先是安静睡了一会,然后大约是醉狠了,难受的左右翻腾。月池找出一个大枕头垫在她身下,才让她好过一点,却开始喃喃道:“…好喝,我还要喝,我没醉,你才醉了…”

楚君冰着脸看着说醉话的苏星,马车里的气愤感觉快要让人窒息了。连月池跟了他这么长时间的人都觉得心惊胆战,不知道自己公子会不会忍不住扑上去把苏星掐死。

苏星捂着胸口,皱着眉头,挣扎着想爬起来。楚君冷眼看了半晌,感觉自己过于激动,平静了下心绪,方坐到她身边起,将她扶小心的扶了起来,靠在自己胸前,轻轻唤道:“苏星,苏星。”

苏星睫毛颤动了几下,过了好一会才微微睁开朦胧的眼睛,眼光迷离的四顾:“哥哥?哥哥呢?”

楚君正要说话,苏星眼眶红起来,抽动着鼻子,本来就没有焦距的眼神蒙上一层雾气:“…哥哥肯定还在夏侯音那个家伙那里。哥哥只知道去陪那个夏侯音,坏,坏蛋夏侯音——我恨死她了,她怎么不去死——哥哥说好每天都陪我吃饭的…居然撇下我不管…我都退了一步说去夏侯音家了…哼,不管就不管…不管我,我就变坏!我就要夙姐姐带我去金枝阁,我要喝酒,我要变坏,变坏给他看…谁叫哥哥不理我,都是哥哥的错!哼,我才不怕呢,反正也哥哥也不管我…”

苏星带着鼻音拉拉杂杂的念叨了一大堆,虽然说的结结巴巴,却神奇的让楚君霜一样的脸色解了冻,变得柔和起来,快要发飙的气息瞬间消失殆尽,一边的月池暗自松了一口气。

将苏星送回院子,在床上安置好。月池见楚君一身疲劳,道:“公子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我会看着的。”

楚君坐在苏星身边,摇摇头:“我在这里坐一会,等她睡熟了再走。”仿佛是听见了这句话,苏星又开始扭来扭去的吵脑袋疼,楚君只好伸手给她按摩太阳穴,眼睛落在苏星散开的衣领上,意外的发现苏星雪白的脖子上一块红痕。

楚君手停了下来,在那红痕上摸了一下,脸色变了:这分明是一个吻痕。

苏星在金枝阁被人吻了!!

楚君突然感觉血冲到脑门,很想把苏星揪起来问,她到底在金枝阁做了些什么,身上怎么会有这个!

忽然想到什么,楚君赶紧又仔细查看苏星的脸、脖□在外面肌肤的其他地方,最后目光落在两瓣粉红色的薄唇上:虽然没有看到其他吻痕,可是若是亲吻嘴唇,是看不出来痕迹的吧!楚君不能遏制的猜测着,心中疯狂的窜起一股想要杀人的烦躁和冲动:若是被他知道是谁做的,定不会放过他!金枝阁,什么地方的男人竟敢对她如此无礼!!!

可惜这个时候醉的不省人事的苏星只是下意识歪着脸在他的手上蹭蹭,催促他快快动手按摩。

楚君低头俯视着苏星的脸,胸口急剧的起伏,手握得紧紧,在把她掐醒质问一番还是干脆直接把金枝阁所有的人都拷问两个想法中挣扎,最后却还是叹了口气,手指轻轻落在她的太阳穴上。

第 11 章

苏星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只有一个侍子伺候着。她只抬头扫了一眼,便发现那侍子已经被人制住了。

“小姐。”玖零神出鬼没的出现。

苏星皱了下眉头:“出什么事了吗?”以玖零的性子,若非出了大事,她不会贸然白天在这里出现了。

玖零低头道:“今天早上忽然来的消息,费歌要见小姐。”

苏星原本还睡眼朦胧,此刻完全清醒过来了。

看来昨天晚上动静还是太大了点,也难怪,肃宁王府的公子亲自到金枝阁外接人,寻常百姓和官员自然是不会知道,可是在耳目遍布京城的怀竣王府来说,未免是个太扎眼的信号了。

由此看来,肃宁王府周围的眼线还有不少。

苏星沉吟了一下,问道:“楚君在做什么?”

“现在王府的大管家正在楚君书房里劝谏。”玖零陈述道。

苏星没有温度的笑了一声。劝谏?什么时候肃宁王府的大管家也做起棒打鸳鸯的恶人了。有意思,这样也不错,若是一切都一帆风顺也太假了点。

“你回去告诉怀竣王府的人,说我手上有事,晚些时候再去。”

“是。”

“公子的私事老奴本不该插手。只是,公子的婚姻事关重大,老奴只好冒犯了进言。”楚君的书房里,一个年约五十的相貌庄严的妇人面色严肃道:“苏姑娘是公子从路边带回的,如今身份来历皆不明朗,公子身份尊贵,不可因一时感情冲动做出有失身份的事情。比方昨天去金枝阁那种地方接人。若是被人发现,对公子清誉有损。”

在肃宁王府里能这样当面教训楚君的人一只手都数的出来。大管家楚凡是从楚君的娘年轻时候就一直此后到现在的老人,府中大小内务都经她的手,在府中权威极高。楚君也一直视其为长辈,从不怠慢,所以依她的身份,这话倒也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