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我乖顺,兰仲文都知道有古怪,微微皱着眉,看了看辛璇的方向,又看了看我,并没开口问什么,铁青着脸拿起抹布走了。

他走到窗边跟一个女同学互相擦窗户聊天了,那女孩是副班长奕琳,齐刘海,秋水眸,五官周正,皮肤白皙,不是很漂亮,但胜在有一股南方女子的娇柔温婉,很是有气质。她经常和兰仲文一起主持庆典,算得上交情颇深。

现下我被辛璇挖苦加恐吓,他不安慰我,反而去跟奕琳你侬我侬,我气得一口气上不来,肚子里闷着一团火,无处发泄。

蔚北北早就回去了,他有脚伤,可以不参加大扫除。乔漠跟容嫣在玩你追我逐的游戏,从我身后跑过,扯了扯我的马尾,我心情不利爽,狠狠瞪了他一眼作罢。

大扫除完后我并没有留下来等,独自在停车场取了车,揣着不安的心回家了。

骑到十字路口,旁边突然杀出辆单车来,以横冲直撞之势拦在我面前。

我大惊失色,手忙脚乱按紧刹车,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两辆单车用力相撞,我整个人向前飞扑,撞在龙头上,胸口传来了一阵闷闷的钝痛。

“九九你没事吧?”兰仲文快速跳下单车,哪还有往日那副高贵从容的样子,满脸的焦虑,恨不得被撞到的人是他而不是我。

我胸口麻痛,无力地摇了摇头,“没事,我回去擦点药就好了。”

“你来我家吧,我帮你擦点药,不然会淤青的。”

这话一出,饶是我脸皮再厚都不禁囧了,我现在十四岁,胸脯微微隆起,多少也发育了,怎么可以让一个男生看我的胸口?做梦啊这是!

而他居然能一脸诚恳的说出这么令人发指的话,难道我发育了这么久他都没看出来?这到底是不是正常的男生啊?

这么呆。

于是又摆了摆手,“真没事,我回家去擦药就好了。”

兰仲文愧疚极了,拧着英眉,眉目惑人,“我送你回去吧。”

我不想他太担心,只好点头,拍着疼痛不已的胸脯保证,“好吧,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了,我家有祖传的跌打药,包治百病。”

兰仲文忍俊不禁,帮我扶好单车,整个龙头都歪掉了,他一边调整龙头,一边想起什么似的,扭头问我,“对了,今天辛璇她们找你麻烦了?”

“没有。”我心虚回答,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毕竟他是男生,不能插手女人之间的争斗,否则会被说闲话的,说他欺负女人,孬。

我打算等下去电话堂哥,以前在香港,我也遇到过这种事,我心里很明白,告诉老师是没用的,必须自己私下解决才能杜绝后患。

“还说没有,我刚才都去问奕琳了,她都告诉我了。”

“你问她干嘛啊?又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能处理。”表面装作不爽,其实心里还是暖暖的,原来他不是去跟奕琳卿卿我我,而是去向她打听我,她大抵就是兰仲文放在女生之间的眼线了吧,谁也想不到,班级里成绩最好最有说服力的女生是兰仲文的眼线,用脚趾头想都不会怀疑是她。

从来没有人像他一样对我这么好,这么无微不至。我心里又暖又甜,有股难以言喻的悸动隐在心脏表层下,叫嚣着,沸腾着,将要呼之欲出。

这时候,我还没搞清楚莫名的悸动是什么东西,只觉得每次看见他,与他说话,心脏就会跳动得很快,很慌。

装着一股自己不能掌控的心动和情愫。

“你自己怎么处理啊?你是从别的地方来的,这里你又没有朋友。我也不是要打听你,我只是不想你吃亏,知道吗?”兰仲文嘴角一沉,有些不悦,九九对他有秘密了,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觉得彼此的距离被拉远了。

我见他不高兴,语气就软了大半,“我知道啊,我现在就是要马上回家去告诉我堂哥,我以前也遇到过这种事,我堂哥可以帮我解决的。”

“你叫你堂哥特意请假来广州帮你声讨?那不是杀鸡用牛刀吗?”兰仲文又好气又好笑,“不用那么麻烦了,九九,咱们是大区的孩子,她们几个是南区的孩子,大区的孩子基本都是军家,性格野,南区的都是文家,性格温,就冲着你住在大区,我也得帮你,不叫你被人欺负知道吗?这叫睦邻友爱,团结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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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不忘

“啊?还有这种规矩啊?”心里说不高兴是假的,原来住在大区还有这种好处啊,开心地想了想,又觉得不妥,拧着眉看他,“可是男人不能插手女人的事啊,不然会被骂的。”

“萧九九啊,你什么时候可以聪明点啊?我有说过是我出手吗?反正你别担心了,星期一到学校你就没事了。”

我半信半疑,兰仲文又笑着说,“萧九九,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没?”

眼珠湛然,潜着股令人无法违抗的威严。

自打认识他以来,他说过的话不多,每次都是我在叽叽喳喳,但他说过的每句话从来都是作数的,在我为自己梦想迷茫时,是他化为一盏明灯指引我走向正确的方向。

在我以为自己得了绝症时,是他带着无神无主的我去诊所。在我被所有人误解难过时,是他从一而终的信任我,守护我。点点滴滴的琐碎事,讲起来太繁琐,但若汇进生命的长河里,足以涌动一生,经年不忘。

这个少年,终将一辈子留在我心里,经年不忘。

“那好吧,我就把我的生命交给你了。”

我郑重地握着他的手,兰仲文差点笑岔气,“萧九九,你怎么那么酸啊?”

“哪酸了?我这是感动。对了,明天是星期六,咱们一块出去逛逛吧?”

兰仲文前一刻还微笑着,这一刻笑容就隐去了,变得冷冷的,“你作业不用写了吗?”

我大囧。

他莞尔,眼珠惑人,“明天你带作业来区里的榕园写,我顺便帮你讲讲题,期末考快到了,不要成天想着玩,要想着怎么考好这次的成绩。”

“噢。”真是比我妈还啰嗦。

大区里有颗参天大榕树,三合抱粗,浓密的树叶覆盖出几十平方树阴,饱经风霜,却依旧苍郁茂盛。放学后或假日,有很多孩童喜欢在这里玩耍嬉戏,有看书的,有跳绳的,有放风筝的,也有运动的。

周六下午,我早早吃完饭,踏着直排轮滑行而来,榕树下设了几张石桌石椅,兰仲文已经在那写作业了,我俏皮一笑,绕过鹅软石小路滑了过去,用手撑在石桌上看他。

金黄色的阳光穿过树桠,似一缕缕水柱,带着光投射到他脸上,卓尔不凡,细碎温暖。

兰仲文抬起头,笑眼濯濯,“你来了。”

眼对眼,鼻对鼻,距离近得令人心慌。

我微微一怔,移开视线,把背上的书包扒拉下来,翻出各科作业,兰仲文在填几何册,我找到他所写的页数,把他的答案一个个搬到自己本子上。

兰仲文无奈摇头,“九九,你要尝试着去解题,好吗?”

“我真的不会啦。”我从笔袋掏出圆珠笔,边抄便咕哝。

“不会也要去努力,好吗?”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不然就算你到时候拿了特殊才艺奖,也不可能给你加多少分的,这样下去,你进不了我们学校的高一尖子班的。”

“我没说我高一还要进尖子班啊。”

兰仲文一楞,笔下的练习册被用力划出一道黑线,坏了一整页翩若惊鸿的字,他缓缓扭头,目光迟疑,“你高一不进尖子班了?”

我坚定地点了点头,“其实我根本就跟不上尖子班的脚步,不过我现在的功课也变得好多了嘛,在你的带领下,我进步了不少,而且英语现在也加入主课了,你知道我英文好的,可以拉回一些分数,我不至于到最后一个班级了吧?所以到时候考多少分,分到哪个班,我就去哪个班好了。”

兰仲文的脸色越听越难看,良久,才低低问我,“那你妈同意吗?她不是希望你在尖子班吗?”

“是啊,她是希望啊,可是我不喜欢在尖子班,你看咱们班上的同学,有哪个是真正想跟我交朋友的?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勉强不敌视我的,我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瑰宝,但我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嘛,高中的竞争比初中要激烈,我不想占着不属于自己的名额被人当成废柴笑话,累人累己而已。”

“其实我可以帮你补课的,九九,马上就放寒假了,我可以帮你把功课都追上来,我的记忆力很好,以我的能力,相信到时候你考尖子班有很大的希望。”

心中涌出一股融融的暖意,我笑着看他,“兰花儿,谢谢你对我这么好,不过寒假不行呢,寒假我得回香港,对了,青少年才艺大赛是在什么时候呢?你把时间告诉我,到时候我回广州来参加。”

他似乎没听清我说了什么,只抓住末端一句重点,面部表情僵硬,“你寒假要回香港?”

“是啊。”我点了点头,手掌一推石桌,人就离开桌沿滑了起来,“我亲戚们都住在那边,放长假过大节都是要回去的,得祭祖嘛,家族的人当然都要聚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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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出事

兰仲文没在说什么,一言不发地写作业。

气氛一下变得沉默起来。

我转了一会,觉得无聊,就脱了鞋子去鹅软小路上踩踩,做晨运的老奶奶告诉我,这鹅软石是可以按摩脚底的,促进血液循环。

冰冷的鹅软石刺痛我的脚心,我咋咋呼呼,龇牙咧嘴。

兰仲文从几何册中抬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昔日那双惑人的笑眼落寞无神,“萧九九,你高中真的不上尖子班了?”

“在看吧。”我边踩边说,不一会,脚底的刺痛就没那么难以忍受了,变得有些酸酸酥酥的,通体舒适。

兰仲文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埋头写作业。

凌晨一点,我的蛀牙突然疼了起来,牙疼不是病,一疼起来要人命,我睡也睡不着,哭也哭没用,牙周都肿了,口中的肉被顶着合不上,一个劲流口水。

我痛得翻来滚去,把手指垫在蛀牙的地方,咬着手指分散痛楚,好不容易熬到瞌睡虫袭来,昏昏沉沉入梦。

一晚上都是半梦半醒的,第二天天刚亮,我就马上爬起来,脸肿肿的,但是没昨晚那么痛了。

刷了牙,洗了脸,然后捂着肿胀的右脸去找老妈,老妈老爸都不在房里,我只好爬到三楼的保姆房去问保姆,保姆告诉我夜里香港来了电话,奶奶中风入院了,老爸和老妈都赶去看奶奶了。

为什么那么赶巧啊?

偏偏是这个时候。

蛀牙疼死了,我心烦意乱,一张嘴,口水就哗啦啦往外流,只好闭嘴不说了,但是病痛刻不容缓,我等不到他们回来的时候了。

只好回房里翻书包,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浮出的第一个求助对象总是兰仲文,可能我真的太信任他了吧?找到电话,我急忙拨过去,手指紧张得微微发抖,铃声响了两声,接着熟悉的声音自彼端传来,带着阳春三月的温暖,“喂。”

据说这是他房间的专线电话。

我口齿不清,拣最简洁的话说,“兰花儿,你快来我家,我出事了,快点!”

彼端呼吸一凝,立马挂了电话。

我知道他来了。

在这期间,我拿了张纸把我的症状写在上面,嘴巴不方便,越说话口水流得越多,而且说得越多,脸就越肿,我知道这是发炎的症状,把情况写在纸上转达给他。

不到二十分钟,楼下就响起了急促的门铃声。

我套上鞋子冲下旋梯,一打开门,就见兰仲文风尘仆仆站在门外,白色毛衣,灰色长裤,神情焦虑,凝视着我。

我把手中的纸条塞进他手里,指了指,叫他看。

兰仲文翻开纸条快速浏览,瞬间一楞,哭笑不得的抬头打量我,看我的右脸真的肿了,才笑着的说,“还真的肿了呢。”

我瞪着他。

他笑意不减,透着几分趣味,“走吧,我带你去诊所吧。”

一路上我都沉默不语,主要是因为我现在不能说话,而他本来话就不多,于是两人都默默的发呆。

有人说,如果两个人在一起,可以沉默却不觉得无聊,觉得对方不是沉闷而是陪伴,这就是爱了。

我现在就觉得,他是在陪伴我,不沉闷,也不乏味。

这么想着,心里就溢出了丝甜蜜来。

路过一个豆浆油条摊,兰仲文刹住车,转头问我,“九九,你吃早餐了吗?”

我摇头。

他看了看摊上的东西,有豆浆,油条,葱饼,肉包子和馒头,他大致看了看,又看了看我的脸,现在不能吃上火的,于是买了两个包子,又细心问道:“九九,你要喝豆浆吗?”

我点了点头,围上去,指了指油条,吃豆浆不配油条怎么行?

“不行,你现在不能吃上火的,老板,再来一份豆浆,打包的。”兰仲文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斩钉截铁。

我瞪着他。

小摊老板是对四十多岁的夫妻,设了几张桌椅在树下供人进食,今天是星期日,人比较多,所以他们的女儿也来帮忙了。

小女孩大概有十岁的样子,怪异的看着我,低声问她妈妈,“妈妈,这个姐姐好奇怪,她是不是哑巴的?”

兰仲文耳尖,率先听到了,弯着惑人的眸伏到我耳边说,“九九,你老不说话指来指去的,小女孩以为你是哑巴呢。”

我一囧,正想开口说句什么,就听小女孩说,“妈妈,这个姐姐好可怜,先煮她的豆浆吧。”

这摊上的豆浆都是鲜榨的,需要呈到一个锅里煮熟才可以喝,所以小摊的名声很盛,买豆浆的人每天大排长龙。

我一听小女孩这么说,乐得眼睛都找不到了。原来被误解也是好事啊,可以不排队咯。

兰仲文想开口帮我解释,被我及时拽住手,挑眉瞪他。

他好笑的摇了摇头,把手里的包子拿给我,我拿出一个,用力一啃,牙齿又疼死了,我不敢嚼,憋红了一双眼睛。

“笨死了。”兰仲文叹了口气,把手掌伸到我嘴下摊开,“吐出来吧,你咬那么大口干嘛?慢慢吃就好了。”

我依言把包子吐在他手掌中,他没有嫌脏,拿去路旁的垃圾桶扔掉。

“姐姐你的豆浆。”小女孩把豆浆递给我,见我愣神的看着远处丢垃圾的兰仲文,她慧黠地笑了,“那位哥哥对你真好。”

我回过神来,接住豆浆,心里滋生出一股满足来,想就这样看着他,直到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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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我在

到了诊所后,排队看病的人依旧大排场龙,兰仲文去挂号,我捂着右脸坐在等候椅上等他。

时不时吸一口手中的豆浆,这是他向小摊老板要来的,说我嘴巴不方便对着杯子喝。都说细节看人品,他的人品应该是爆棚了吧?

说起来,这是他第二次陪我来医院了,虽然都不是大病大灾,但人都是在脆弱的时候,才会明白谁才是真朋友。

回来时,兰仲文手中拎着一瓶矿泉水,伸手递给我,“九九你等下喝完豆浆就喝点水簌簌口,现在你要注重清洁口腔,不然牙齿会更疼的。”

“你怎么知道啊?”我捂着脸艰难开口。

“我刚才问护士的呀,你嘴巴不方便就不要说话了,不然又该疼了。”

我心窝热热的,“兰花儿,谢谢你啊。”

头顶一暖,他伸手揉乱了我的头发,“咱们都谁跟谁了?还需要道谢?”

我噗嗤一笑,“兰花儿,你是不是想我高中念尖子班?你想跟我同班,是吗?”

他的笑容突然隐去,“如果你不想,我也不会逼你啊。”

“你没有逼我,这次我是自愿去考尖子班的,兰花儿,寒假你帮我补习吧,我不回香港了,反正回去了也就是吃喝玩乐,我妈要是知道我是为了学习留在广州,一定举双手双脚赞成我。”

“嗯。”兰仲文轻轻点头,嘴角的梨涡深深的,绽出迷人的笑靥。

我心里也很高兴,其实这事我想过千万次了,却没有决定的勇气。他帮了我那么多次,这次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想和我继续同班做同学。是吧,如果不同班了,友谊也会随着时间而冲淡,渐行渐远。

所以,我们不能分开。

排到我号的时候,我心里很害怕,医生叫我把嘴巴张大,我却不听使唤地闭紧嘴巴。

放在病床上的四肢吓得微微发抖。

我很怕疼。

医生和善不足冷莫有余,冷冰冰地劝了我几句,无果。有些失去耐心了。

兰仲文从等候椅走了过来,握住我的手,“九九你别怕,只是拔个牙而已,不疼的,你相信我。”

眉眼湛然。

我受到安抚,慢慢张开嘴巴,医生往我牙龈里注入麻醉剂。

我还闭着眼睛,医生已经离开了,我等了许久都没下文,睁开眼睛,兰仲文笑意戏谑,“九九,医生只是打个麻醉药你就吓成这样了啊?”

我瞪了他一眼,他又说,“你等下感觉嘴巴麻痹了就叫我,我去帮你叫医生,他去喝茶了。”

拔牙到一半去喝茶,可见这医生多么不敬业了。

过了二十分钟,我开始觉得右脸麻痹了起来,抬起睫毛看着兰仲文,他就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瞬间领悟我的意思去知会医生,半开的办公室门,我从门缝望进去,看见兰仲文塞了张100元在医生手里,并低声嘱咐了几句。

这时代的一百元,相当于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可是个大数目。

医生出来后,对我的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转变,和善着眉目对我说,“你不要紧张,只是拔个牙而已,不疼的。”

我稍稍安定,长大嘴巴。

冰冷的器具伸进我嘴里,不一会,就传来了一阵难以忍受的酸痛,我能感到一柄器具挖开我的牙龈,然后一把夹子箍住我的蛀牙用力往外带,我痛得想闭上嘴巴,医生在我耳边说,“放松放松,长大嘴巴,别紧张。”

我只好又张大了嘴巴,但那股疼痛越来越清晰,好像连着我所有牙齿的神经,要把我整副牙都拆出来,我痛得胡乱挣扎,混乱中,抓住一只温热的手,兰仲文伏在我耳边说,“九九,我在这里,你要是难受就抓紧我的手。”

声音隐着一股令人安定的力量,我紧紧抓住他的手,痛哭出声。

医生好像吓到了,用力将我的牙龈一压,蛀牙被拔了出来,一股腥甜味迅速充斥我的口腔,我一惊,医生已经在动手帮我清洗口腔了,上药,然后用棉花塞住,大功告成。

而此时我已经哭得虚软无力了,医生帮我开了单子,兰仲文去拿药,他嘱咐我要忌口和注意清洁口腔,等下个星期康复了来补牙。

我抹掉眼角的眼泪点头,兰仲文已经回来了,签了名,写好病例,我们离开了诊所。

路上。

我郁闷极了,怎么拔个牙就哭成那样了?我也太没出息了吧?还被兰仲文看到了,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苦闷地想了想,又虎着脸警告他,“你不要把我拔牙哭了的事告诉别人哦,太丢脸了。”

兰仲文忍俊不禁,“拔个牙都哭,萧九九,你真丢人。”

我恼羞成怒,“那真的太疼了嘛,你还骗我说不疼,撒谎!你这个骗子!”

“没骗你啊,我之前拔牙就不疼,眨了下眼睛就拔出来了。”

“你也蛀过牙啊?”我惊奇。

“是啊,我小时候也爱吃糖,后来就不爱吃了。”

“那多可惜啊,缺失甜的一味,你人生不就不圆满了吗?”

他无奈微笑,“萧九九,你嘴馋就说嘴馋,还说什么缺失甜的一味啊,这个词是用在吃糖上面的吗?”

我撇了撇嘴,觉得没说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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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错了吗?我也觉得没说错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