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大概不知道吧。”孙蓉蓉的脸陷在阴影里,不知道是觉得自己可悲,还是觉得李冰琦可悲,娓娓道来:“其实李冰琦的原名叫李心莲,她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她嫌弃这个名字太土,叫我给她取一个名字,我就帮她取名叫李冰琦,她家里也不是什么白领,她爸妈只是我家里的工人,我跟她一起长大,天天看着她说谎,小时候一起上学,校车接送,我们住在一起,她非要假装报一个豪宅的地址,让校车送她到那里,然后在走回家,还叫我在学校要装作不认识她,说我长得丑,跟她不是一个世界的。”

“李心莲还经常跟别人说,说她爸爸死了,她妈妈有多漂亮,有多少人多少人在追她妈妈,要不是她的名人爸爸死得早,她现在就是千金小姐,她还老跟男生说她有心脏病,不能受刺激,但其实她爸妈都活得好好的,在我爸的大排档上当伙计,她老说自己有心脏病,就是想博取同情,让那些男生给她买东西。”

所有女孩再次哗然,之前听她讲自己的家世,还觉得她可怜,现在看来,全是说谎啊,19岁的女孩,本是心思单纯的花样少女,却被她这样扭曲了心里,满嘴谎话。

“李心莲还同时跟几个男生交往,一个骗过一个,不给她买东西,就闹分手,买来就到九九眼前炫耀,她早就眼红九九手里那个大哥大了,要不是太贵重,她不敢偷,早得被她偷去,她原来还想勾引九九一个从广州来的朋友,人家约她去广州,结果见了面不是那个男生,被人耍了一顿,回来就要找九九麻烦了。”孙蓉蓉一口气把李心莲的秘密全说了出来,这些事情压得她心口透不过气,每次李心莲有新朋友了,就不理她,后来讨厌那人了,就回来找她,一个劲哭着说她是她最好的朋友。

她早就看透李心莲这个人了,但出于一起长大的情分,她是心软了再心软,帮她隐瞒了一堆不该隐瞒的谎话,还帮着她欺负萧九九,造谣萧九九,结果到头来,她居然要自己帮她背黑锅,事情是她自己惹的,要是没本事摆平,那就不要惹是生非。

嫉妒九九漂亮,又嫉妒九九有那么好的男朋友,一个劲想跟她一较高低,什么都要比,其实人家什么都不用比,一个男朋友,顶得过李心莲十几个男朋友的实力。

萧九九的男朋友,放眼校园,还真没可以与他匹敌的,那天秦州雨在哭,萧九九的男朋友在跟秦州雨讲道理,孙蓉蓉也站在寝室门外,她抱着书,倚靠在寝室外听着。

那个男孩,是个从里到外的都优秀的人,萧九九能被这样的人喜欢,她也是羡慕的。

李心莲一个劲摇头,“你撒谎,你造谣我,你这个贱货,你不得好死!”

“你事到如今还不悔改?这次我不会在帮你了,从小到大,我帮了你多少次?偷了我爸多少次钱给你?你第一次堕胎的时候,要不是我偷了我爸的钱给你做手术,你有今天?”孙蓉蓉也急眼了,这样的朋友,不要也罢,跟她做一辈子朋友,那得被她害一生。

李心莲情绪失控,摇着头,一把扑上去扯孙蓉蓉的头发,被洛洛拉住,猛地甩在地上,“死不悔改,从明天开始,你必须搬出宿舍楼,不然我一定跟辅导员揭发你,还有,我的生活费马上还给我,不然我找到你家里去,告诉你爸妈你是个多极品的女儿。”

这件事就这样落幕,李心莲的事迅速传满整个宿舍楼,所有人都不待见她,联名上书要她离开宿舍,理由是:跟这种人住在一起,私有品没保证。

她没办法,只好搬出去住,她走的那天,所有人都像赶瘟神一样对她冷嘲热讽,洛洛还特意过来看她收拾东西,别被她偷了什么才好,李心莲一声不吭,收了东西就走。

洛洛拿回自己的生活费,心情大好,请全寝室的人喝汽水,

她把一瓶可乐递给九九,笑容虔诚,“之前对不住了。”

“没事。”九九与她干杯,李心莲自己挖了个坑埋了自己,只能说她自作孽不可活,九九不会同情她,拿着可乐与洛洛用力干杯,“希望以后多多指教。”

说完,她在心里对自己露出了一个笑容:萧九九,恭喜你跨过了一个坎,干杯。

“必须的,你这个朋友,我洛洛交定了,以后要是谁欺负你,你来找我,我一定打得她满地找牙。”

九九忍俊不禁,孙蓉蓉也凑了过来,举着手中的可乐对九九说,“这里没酒,所以我以可乐代酒敬你一杯,之前我明明知道,却看着李心莲欺负你,陷害你,造谣你,是我不好,对不起。”

“没事的。”九九笑弯一双淡静如海的眼睛,“你跟她一起长大,你们的情谊确实比我深厚,我不生气,最重要是你也看开了,干杯。”

“干杯。”

“好,大家以后都是姐妹!”洛洛高举手中的可乐,“让我们来以可乐代酒,祝我们友谊长存。”

九九举可乐,“长存!”

“长存!”孙蓉蓉第一次这么嗨皮,这天,她终于释放了自己,不用在忍了,也不用想着忍过四年了,从今天开始,她也要过好每一天,不用在看着李心莲撒谎,不用替李心莲欺负人,也不用在帮她圆谎。

“还有我呢。”秦州雨挤进她们三人之中,“怎么可以忘了我。”

“好!”

四人干杯,玻璃瓶在空中用力碰撞,敬结束了一段折磨人的寝室生活一杯,也敬即将到来美好融洽的寝室生活一杯。

秦州雨虽然不理事,凡事保持中立,但这样的人其实也是好的,看事客观,不会因为偏见讨厌谁,她才是最清醒的人吧,任你们如何玩宫心计,她自潇洒自安然。

事后,严寻也称赞了九九一番,“没想到你这么聪明。”

九九答非所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如果是,那索性今天一起解决了吧。

严寻没有说话,想了片刻,才起头,“如果我说不是呢?”

“那我太开心了,真心感谢你的不是,你若说是,我才害怕呢。”九九心里其实知道,但是她希望通过打哈哈的态度,来杜绝严寻以后的追求或者爱。

“那如果我说是呢?”

“那就请你把这份爱永远藏在心里吧,永远都不要表现出来,因为这样会造成困扰,也会伤害我。”

“我的爱对你来说是一种伤害?”严寻不明白,他的爱多少女生想要得到,而萧九九居然说这是一种伤害?

“没错,就是伤害,我很爱我的男朋友,并且,我们年底就要订婚了,这一生,我只想好好爱他一个人,希望你不要破坏我们,并且真心祝福我。”

“祝福你?萧九九,我还没伤害你,你反倒先伤害我啦?不喜欢我就算了,还要我祝福你啊?”他这样说,却不生气。

九九肃穆着脸,“谢谢你的爱,但是很抱歉,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将来也不会。我这样告诉你,不是欲拒还迎,是因为我男朋友不喜欢我跟男生来往,如果你是他,你一定会体谅我,所有男生都不会喜欢自己的女朋友跟别的男生来往,今日,如果我明明知道他不喜欢我这样,却还是选择跟你做朋友,那么来日,我拿什么让他相信我的人格。”

兰仲文明明知道她在摄影社会和严寻接触到,却还是答应了,一是,她想要那份工作,兰仲文不想阻碍她喜欢的任何东西,二是,他信任她。

既然他选择了信任她,那么九九,就应该做出成绩给他看看,让他可以继续信任她,而不是做出一些让他伤心的事情。

他给九九空间,可不是为了让九九伤害他,而是希望在他支持的情况下,九九可以凭着自己去拒绝严寻的追求,今日九九办不到,他去强迫她,明日还是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与其患得患失,担惊受怕,不如逆流而上,把九九放到严寻身边,让她培养自觉性,知道他不喜欢什么,她就去远离什么,如果九九做不到,那么他对九九,这么多年的宠爱,就白爱了。

严寻瘫坐在自己的位上,笑容苦涩,“罢了,我承认我撬不了你这个墙角了,你一定很爱他,我不强求了,祝你们幸福。”

九九点头,将手中的照片叠放进柜子里,“谢谢,我先下班了。”

今天是星期五,兰仲文会来香港,每到星期五,九九就心情大好,她抬手看了看自己的电子表,已经下午四点了,他应该快到了。

外头下着暴雨。

整个天幕就像被一口黑锅盖着,乌蒙蒙,雷电交加。

九九想,她应该去机场接他,不然他没带伞,会被雨淋湿的。

这么想着,手脚已经代替脑子行动起来,她把折骨伞打开,纤细的身影投进暴雨里,很快就消失在雨幕下。

你走,我不送你。

你来,无论多大风雨,我去接你。

兰仲文从机场出口走出来,就见九九站在栅栏外,手中拿着一把水滴滴的伞,身上的外套也淋湿了大半。

她穿着一件宽大的羊羔绒外套,长腿堪比模特,又直又长,套着双简约的黑色高跟鞋,又有朝气又性感。

眼睛淡静如海,伴着那头蓬松如海藻般的长发,美得惊心动魄。

兰仲文呼吸一窒,飞奔过来,手穿过她的双臂,抱住她冷得有些发抖的身体,这件外套,看着那么大,其实手圈在她腰上,才发现她瘦得不盈一握。

他把九九紧紧抱在怀里,落下一吻,这是他每次见到她,都会做的动作,然后摸头发,九九习惯了,冲他憨笑。

“你怎么来了?”兰仲文低声问,皱着眉,“淋成这样,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下大雨了,我怕你带没伞会淋雨,所以就来接你了。”九九晃了晃自己手里的雨伞,雨下这么大,每走一步,都会溅起无数水珠,想不被淋湿也难啊。

“傻瓜,我一个人淋湿无所谓,我不想你淋湿,你看,冷得身体都发抖了,回头我怕你感冒了。”他的声音温柔,千万思念,在这一刻只是一个简单的拥抱,抱着她,感受着来自她身体的温暖,任身后狂风暴雨,他觉得,一点也不冷。

“还长鸡皮疙瘩了呢?”她指着皮肤中一个个立起的疙瘩,打了个喷嚏,十二月的天气,淋了雨还真冷啊,身体克制不住的发抖,感觉牙齿都磕得咯咯作响。

兰仲文抱着她,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九九怎么好像变高了?他低头看了她的脚一眼,原来是这双高跟鞋,他莞尔,“想不到你这个小孩子也会穿高跟鞋了。”

“那肯定了,偶尔也要女人味的嘛。”伸手抱住他的腰,兰仲文本能一躲,九九哈哈大笑,“你还是这么怕痒。”

“对呀。”兰仲文微笑,打趣她,“女人味?九九,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懂呢。”

“哼哼,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现在跟以前可不一样了。”现在的她,开始成长啦,目标就是做个出得了厅堂的淑女。

有情饮水暖,也许就是感觉了,两人站在机场门口,大雨不停歇,夜幕却先至,九九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雨太大了,如果撑伞,雨伞会被狂风吹坏了,她低咒一声,“这鬼天气。”

兰仲文的心情却好,望着雨幕,把九九揽在自己怀中,“这样也挺好的,风起的日子笑看落花,雪舞的时节举杯向月,很有意境嘛。”

九九扭头看他,他的笑容温柔,“九九,以后就这么干吧,月月年年,一辈子不改变。”

九九本来心情不太好的,被他这么一说,突然觉得开心了起来,她伸出手,雨水打在她手上,微微地凉,她笑,“好啊,谁敢变,杀了谁。”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这一刻,九九突然觉得很委屈,她把头埋进兰仲文怀里,声音略带哭腔,“兰花儿,你知道我最近度过了什么样的日子吗?”

“你说。”他的声音轻柔,怕说大声,惊着九九。

“我终于可以自己解决问题了,兰花儿,初三那年我受的所有委屈,好像在今天都化去了,兰花儿,我觉得我心里的石头被人拿走了,好轻,感觉脚都踏在棉花上,全世界都温暖了起来。”她伤感而激动地说,“兰花儿,我觉得我以后可以自己处理事情了,我长大了,终于离你又近了一步。”

“嗯,九九,无论发生事,我都会在你身边,不离不弃。”他低头,眼神虔诚,就似无边紫极里,一颗璀璨夺目的星辰。

那样虔诚的眼神,会一辈子刻在九九心里,经年不忘。

她痴痴看着,直到他的唇压上来,她才突然醒悟,闭紧嘴巴抗拒兰仲文的吻,但已经晚了,他的舌卷了进来,缥缈潆洄的兰花香扑鼻而来,这是属于兰花儿的味道,令她安心。

那天晚上,因为大雨耽误了行程,两人冲进雨里,等赶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办法去吃晚餐了。

于是齐齐撕了泡面,等水烧开。

九九和兰仲文在拦计程车的时候,都淋湿了,两人把衣服洗好晾在空调下,他打电话叫酒店送来两套浴袍,没有衣服穿,只能将就了。

等热水的时候,九九突然心血来潮,跳上双人床问兰仲文,“你肚子饿吗?”

兰仲文点头,七个小时没进食,他确实很饿了。

“我变个包子给你吃。”她笑容调皮,用白色的被子把自己蒙起来,人躲进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你看,我变成了一个白色的包子。”

兰仲文忍俊不禁。

她钻出个头,又把被子裹在自己身上,“现在我又变成一个热狗了。”

兰仲文哈哈大笑。

“我在变个蛋包饭给你看。”她平躺着,把被子卷在自己身上,“看,香喷喷的蛋包饭,”

太可爱了。

兰仲文实在忍不住了,扑上去抱住她,九九吓了一跳,他的脸在自己上方,眼神危险,“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就吃蛋包饭好了,现在开动。”

“不要啊!”九九吓了一跳,身体挣扎,奈何她把自己卷在被子里,动弹不得,她大叫:“我只是说笑的,求放过!”

“不放。”兰仲文整个人都压了上来。

“不要啊。”九九欲哭无泪,“求你了,不要嘛。”

“哼哼,不行,你把我肚子说得那么饿,我要咬你一口。”说着开始磨牙,吓唬发憷的九九。

“呜呜呜~不要,大侠,放过我吧,我以后不敢了。”

“不行,一定要咬一口,过来。”他把被子扯开,头埋在九九脖子上,种下一个草莓。

种完后,他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的杰作,“不错不错,这个草莓又红又漂亮,接下来是奖你一个一小时的吻,准备接招。”

“不要啊!”

他刚低下头,远处的水壶传来‘哒’的声音,水开了。

九九急忙推他,“水开了,快去泡面,我肚子饿了,我要吃啦。”

兰仲文无奈,心里怒骂那万恶的水壶,什么时候不水开,偏偏在关键的时候水开!他在九九柔软的唇上啄了一下,认命地下床泡面。

两人端着面边吃边聊,九九哈哈大笑,拿着叉子指他,一想到他刚才气急败坏去泡面的样子就想笑,一脸的憋屈,看得九九爆笑不语。

“吃东西不准讲话,不然我亲你了。”兰仲文昧着眼珠威胁她,见九九的声音立刻消下去,他的心情大好,眼珠亮亮的,很是惑人。

九九看得直勾勾的,这妖孽,太帅了吧。

、第二十四章 此间少年

情侣约会,无非三样,散步,逛街,看电影。

而萧九九,乐趣无非一样,吃!

她撕开一只乳鸽腿,吧唧吧唧啃得津津有味,兰桂坊的乳鸽和雪蛤最是有名,兰仲文给她打开瓷盅盖,放进一只白色小勺,“吃慢点,今天第一顿饭就吃得这么油腻,怕你消化不好。”

“没事没事,我年轻胃好,消化棒。”九九喝了口雪蛤,咦了一声把勺子放下,“太甜了,不喜欢。”

难得兰仲文来香港了,九九要大吃一顿,等他回去了,她又要守着大锅饭过贫寒的日子了。

“不喜欢也要吃,雪蛤是滋阴补阳的,对你身体好。”他最近发现九九又瘦了,九九吧,东西也没少吃,但就是不长肉,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一个星期没见又没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等寒假了,他要把她养得肥肥的才行。

“不好吃,那个椰奶味太重了,吃起来有点恶心。”她一直不喜欢椰味,感觉那个味道很奇怪,吃的时候有种头晕的感觉。

“这道菜很有名的,也很有营养,我不管,已经点了,你必须吃完,不然不准你吃别的。”

九九皱着小脸,“每次都要奴役我。”

说完硬是忍着恶心的感觉把椰奶炖雪蛤喝光了,她放下瓷盅,快速吃了口乳鸽,遮去一嘴的椰奶味,感觉终于活了过来。

“太难受了。”她感慨,刚好榴莲薄饼送上来了,又是她喜欢吃的,嘿嘿,她伸出爪子,开干榴莲薄饼。

“九九,你给蔚北北买演唱会票了吗?”

“嗯,买好了。”

“你带来了吗?什么时候的场次?”

“带了。”

她吃得口齿不清,从包包里翻出三张演唱会的票,兰仲文接过,唔了一声,“这个月30号的啊?跨年吗?”

“没错,就是跨年。”

他调皮一笑,把蔚北北的演唱会票放进自己口袋里,“我周一回去,帮你拿给他。”

“啊?”九九瞪大眼睛,没反应过来。

“我帮你拿给他啊。”开玩笑,蔚北北想见他的九九,想得美,他自己去跨年吧,九九肯定是要跟自己去跨年的。

“那好吧,兰花儿,最近因为总是出外景,我都没时间回趟家里了,要不,我们下个星期回广州吧?”

“我们九九想妈妈了是不?”兰仲文摸着九九的头问,她的眼角微微湿润,不自然扭头,也许,九九想妈妈了吧。

九九出来历练这么久,少说也有三个月了,这段期间,除非自己来香港了,她才能吃上几顿好的,从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人,如今也要学着克勤克己,洗衣拖地,打工赚钱。

要说他不心疼,才怪。

不过这些日子,九九确实改变了很多,骨子里开始散发出一股令人动容的光芒,这就叫坚强了吧,想哭的时候,把眼泪吞回去,告诉自己,这都不是事儿。

没有过不去的委屈,而人要做的,一直不是战胜别人,而是战胜自己,战胜自己的懦弱,懒惰,消极,自卑,懈怠,才能真正蜕变,涅槃重生。

也许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不一样的,但心态好,坚强的人,总能比别人成功,因为当眼前只有黑暗的时候,他们会告诉自己,在挺挺吧,也许在走走,就能走出黑暗了,于是半途而废的人,都被卷进黑暗的漩涡里,而坚持走下去的人,终于看见了曙光。

“嗯,我想。”九九平复了下情绪,点头。

“我们吃完就回广州吧,反正不远。”

“啊?”

九九还没明白过来,兰仲文眼中蕴着浅浅的笑意,给她夹了菜,才说:“择日不如撞日,吃完就回广州吧,我也很想回去看看父母了。”

九九大为感动,重重点头,“好。”

说走就走,兰仲文买了票,带着九九搭上九广轻铁,冲出繁华的香港,路上九九靠在他肩上,昏沉入睡。

抵达中国安检的时候,九九还没睡醒,兰仲文不想叫醒她,把九九驮到背上背着,九九身高不矮,被兰仲文背在背上,两只纤长的手从兰仲文肩上滑下来,手臂白皙莹润,彷如流动着蛰疼人眼的光泽。

兰仲文笑了笑,背着她去拦计程车,几个小时的颠簸转车加路途,让九九睡够了,也把兰仲文累乏了,两人靠在一起,面上滑过霓虹模糊的光。

到了萧宅门口,兰仲文把九九叫醒,“九九,到了,快醒醒。”

九九微微睁眼,眼珠混沌,显然还没从熟睡中觉醒过来。

兰仲文一样是一脸困倦,温声唤九九,“到了九九,你回家去吧,我也要先回家了,今天太困了,没办法进去跟伯父伯母打招呼了,我明日过来拜访。”

九九点头,有气无力地打开车门,拉过自己的小书包,跟兰仲文挥手,“那我先回去了,你路上小心。”

他莞尔,“最多一两分钟的路程,肯定安全。”

“嗯啊,拜拜,晚点打电话。”

“好。”

目送计程车离去,九九望着眼前的萧宅,怎么说也和父母在广州生活了4年,这四年的记忆犹新,家乡的味道啊,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冲了进去。

“爸,妈,我回来了。”九九背着书包爬上二楼,一楼的大门从早上开了后,就一直是不会关的,给工人们放单车和放一些大型机器兼杂物。

萧妈听见这脆生生的声音,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谁在说话?九九?”

“哪有九九?你出现幻听了吧?”客厅里泡茶的萧爸回了她一句,继续看报纸。

“爸妈,我回来了!”九九从楼梯口跑了上来,冲进厨房里,把萧妈吓了好大一跳。

“九九?”萧妈欣喜若狂,片刻后又冷了脸,“九九,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在香港那边出了什么事?”

“没有,妈,我是放假回来看你们了。”

“没说谎?”

“绝对没有,我保证!”

萧妈板着的脸一柔,上下端详了九九一番,才皱着眉说,“又瘦了。”

赶紧吩咐保姆多做几个菜,又从厨房的柜子里上下翻动,搬出一个炖锅和一些燕窝,“九九你先去外面跟你爸聊聊,妈洗下炖锅,晚上给你炖补品吃。”

广东有大寒吃补品的习惯,马上大寒了,到时候九九在香港,肯定吃不到,每年这个时候吃补品,是为了给身体保暖,等刺骨的腊月一到,吃过补品的身子会比没进补的人要有抵抗力。

而且进补后,身体没那么畏寒,所以妈妈辈的人才会那么热衷于给孩子进补,虽然年纪小,吃不吃没区别,但母亲的关心,一直就是伴随着成长与年岁的。

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

这句话一点也没错,如果萧妈知道九九在香港过的是每天省吃俭用的日子,她一定会请个保姆去香港照顾九九的,他们家境不错,又只有一个孩子,不愿意苦着她。

九九将来就算没什么作为,他们赚的钱也够九九无忧无虑玩一辈子了,不求她出人头地,只求她健康成长,平平安安的,让父母放心,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