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再敢在打我爸爸遗产的主意,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九九眼珠淡漠,却像一把锋刃割在杜心毓心上。

杜心毓微微错愕,美艳的脸庞变得阴冷,“九妹,你说这话,不知道我也可以告你诽谤吗?”

“你的心不是这样想的吗?你敢发誓?如果你不是想谋我爸爸的遗产,那你就发誓,如果你拿了我爸爸一分一毫遗产,你就全家富贵!”

萧老太太是九九的亲奶奶,尚且不能辱骂她,爸爸那么孝顺奶奶,所以就是在恨她,九九也不会说出诅咒她去死那种难听的话。

况且一个70多岁的老人家,就是凶点,也对人构不成威胁了。

而杜心毓就不同了,她跟杜心毓又没有血缘关系,不需要给她面子,这个女人,觊觎爸爸的遗产已久。

这些天,她终于理清了所有思绪,杜心毓身为萧二太太,自己花天酒地的丈夫不去管,痴傻儿子也不去管,偏偏在这里参合老太太的事情,名眼里看是孝顺,暗地瞧是心怀不愧吧。

要是钱落进老太太的手里,那等于跟落进萧二太太口袋里没区别,老太太会把权都给萧陌寒,这样的话,萧二太太家就一跃龙门便化龙,而九九自己,就变成个穷光蛋。

她虽然对爸爸愧疚,但是她绝对不会让歹人骗走她爸爸的遗产,如果真是她害死爸爸的,顶多,她把爸爸的遗产大部分捐给慈善机构,就当偿还这份负罪感。

“你!”杜心毓怒气攻心,“我本来看着你年纪小,不想跟你计较,没想到你这么没教养,这件事我绝对会告上法庭的。”

“那你就去告吧。”九九满不在乎地说,“骂你几句,就是官司输了,赔你点精神费损失不要紧,最重要是揭开你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九妹这话没错。”倚在窗边的易珈蓝接过话茬,将烟扔进烟灰缸里,踩着高跟鞋走过来,“要说这女人的真面目,那事情可就犹如滔滔江水,怎么讲也讲不完啊。”

“老太太,你这年纪还这么硬朗,我易珈蓝很敬佩你,所以我决定要送一个秘密给你。”易珈蓝微微一笑,看了萧陌寒一眼,又看了杜心毓一眼,对老太太说,“这两人是亲生母子,你可知道?”

话音一落,所有人震惊。

老太太猛地颤了下,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萧二太太。

萧二太太脸色苍白,倒是萧陌寒一脸镇定,“胡说八道,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无父无母,孤儿院院长可以证明。”

“老太太,我易珈蓝就是送你个礼物,至于他们,你爱不爱查就是你的事了,反正跟我无关,我也没必要骗你是吧?还有,杜心毓给你做儿媳妇之前,曾嫁过人了,你可知道?不知道你也可以问问你二儿子啊,不然那么美的媳妇,你二儿子怎么一点都看不上?这其中很是蹊跷啊。”易珈蓝颇有深意地说,本来不用告诉老太太这些的,就让她去受罪好了,将来估计连骨头都被杜心毓这家人拆了。

不过总是萧家人欺负九九也没意思,也得让他们内讧内讧嘛,搞点小刺激给他们下下饭,别成天没事干来打官司。

“心毓,这事是不是真的?”半响,萧老太太沉嗡的声音慢慢响起。

“婆婆,这事不是真的,我跟陌寒绝对不是亲生母子,你要相信我呀。”

“我问的不是这件事,我问的是你嫁给亦东之前,你结过婚了?”

“婆婆,我…”

见她一脸犹豫,萧老太太已经猜到了大概,甩开她的手,脸色冰冷,就着萧陌寒的搀扶下离开,“我看中你是一代名媛,不计较你是佣人的身份,破格让你嫁给我最心爱的儿子,没想到你是个不守贞洁的淫妇,我真是看走眼了。”

杜心毓恶狠狠瞪了九九和易珈蓝一眼,追出去,馋着老太太的手臂解释,“婆婆,你听我说,陌寒真的不是我的亲生儿子,我们可以去验DNA,还有我嫁给亦东之前,我确实谈过恋爱,可是我没有结过婚,可以去民政局查查我的资料,如果我真的结过婚,我就不可能以清白之身嫁给亦东了…”

萧老太太不想听她解释,冷冷拂开她的手,“我有眼睛,我自己会看,你不必再说了,陌寒,打电话给亦东,让他回家萧家一趟,就说我有事要跟他说。”

“好。”萧陌寒扶着老太太离开,临出门口时,他回头看了杜心毓一眼,有微微的失望。

其实他早知道杜心毓是他的亲生母亲了,但她今天的所作所为,实在太令人失望了,她明明嫁给了自己的亲生爸爸,只是没有领证,现在却说成谈恋爱,还有他这个儿子,就像是杜心毓身上的毒瘤一样,她拼命想跟他撇开关系。

尽管他知道这一切只是为了让老太太相信她,可是,他太失望了,好像他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来报仇的,一点意义都没有。

下庭后,官司打赢了,但是九九的情绪一直不高昂,兰仲文不想她一个人呆着,便打算带她去吃麻辣火锅。

“九九,你要吃牛肉还是吃羊肉?”兰仲文看着菜单,眼睛在暖黄的吊灯下,泛着温柔的光。

九九垂眼看着菜单,“都行吧。”

“我说。”兰仲文把菜单盖上,单手支着下巴,“九九,官司都打赢了,你就不能高兴点么?”

“我没有不高兴啊,就是在想,什么时候能把爸爸的骨灰拿回来。”等拿回来了,一切就结束了,那样,也能放下心中一块石头了。

“很快了,我们明天就去立案。”兰仲文说着,指着菜单的上品名,问九九,“要不,点一些兔肉试试?你吃过吗?”

九九摇头,“没吃过,那就试试吧。”

兰花儿说明天就可以去立案,那么很快又开庭了,她也要振作起来,多吃一点,保存体力,迎接新的战争。

想到这里,她开心地笑了起来。

本来一切都进行得那么顺利,九九想,打完骨灰官司,拿回爸爸的报告,就可以解开所有的心结了。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若不是那场车祸,九九现在应该站在庭上。

而现在,她站在急救室门外,双手合十,祈祷着兰仲文可以没事。

晚上回家的时候,下起了暴雨,雨大得路都看不清晰,兰仲文亲自开的车,没看清前方围着护栏在修建,他急忙刹车,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握着方向盘,连人带车撞在路灯上。

巨大的冲击力将挡风玻璃都震碎了,千钧一发之际,九九脑袋一片空白,她紧紧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那一刻。

然而疼痛并没有落在她身上,她被揽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里,兰仲文轻轻闷哼一声,把下巴靠在她头上,“九九,你没事吧。”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宛如风中残叶。

九九的心脏一痛,霍地睁大眼睛,他的头无力地靠在她肩上,用背帮她挡住了迎面而来的玻璃碎渣,血肉模糊。

迷昏前一刻,他的表情担忧,他说,“九九,我爱你。”

仿佛是生命最后的眷恋,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头一垂,陷入了昏死状态。

九九“啊——”了一声惨叫起来。

声音撕心裂肺,划破了雨幕。

手术已经1个小时了,她在医院的走廊上走来走去,心急如焚。

手臂受伤的地方已经做了简单的包扎,九九看着自己受伤的手,也许当时他不抱住她,可能就不会受那么重的伤了。

她痛苦地拧起眉。

兰花儿,你千万不要有事。

大约一个小时候之后,医生从急救室里走了出来,九九赶紧凑上去,紧张地问,“医生,他怎么样了?”

“你现在可以进去看他了,幸好送来的早,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医生神情疲惫,从护士手中接过单子看了看,简单地交代了九九几句,就离开了。

九九用力点头,沉静的脸,早已泪流满面。

她拧开冰冷的门把。

兰仲文躺在病床上,身上缠着厚厚的白纱,面容苍白,偏生唇中一抹红,称得他极其冷艳。

空气中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九九松了一口气,走到他跟前,握住了他的毫无温度的手,“兰花儿。”

一滴泪从她眼中落下,跌在他手背上,滚烫而晶莹。

她把脸靠在他的手背上,细细摩挲,“你不能有事,要是你出事了,我也不活了。”

兰仲文陷在昏迷中,并不能听见她的话。

她却突兀地自言自语,“以后在碰到那么危险的事情,不准你在冲过来,你要先懂得保护自己,而不是为别人去送死,不然,你会害我内疚一辈子,知道吗?”

天快亮了,远方慢慢翻出了鱼肚白,九九喃喃自语,说得困了,便趴在他床边睡去。

梦中,她又看到了那些玻璃碎片,它们破面而来的时候,他紧紧抱住了她,让她的头躲在他的怀抱里,心跳是那样快,那样慌…

她吓了一跳,睁开眼睛,床上哪还有兰仲文的身影!

“兰花儿!”她惊呼一声,站起身,不对!这里不是医院。

这里是萧宅。

她什么时候被人移到这里的?

她低下头,身上穿着睡衣,她不是在医院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正是疑惑间,有人打开了门。

九九循声望去,就见萧陌寒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笑容温暖,“九妹,你醒了。”

“兰花儿呢?他在哪?”她来不及想太多,一翻身,快速跳下了床。

“你想知道?”萧陌寒挑唇,“那你就先把粥喝了吧。”

说着打开了瓷盅,一碗肉末粥散发着淡淡的肉香味。

“你先说他在哪里?”九九哪有心情管什么肉末粥,她也吃不下,没有确定兰仲文安全前,她没胃口。

“你不吃,我不会说的。”萧陌寒威胁她。

九九只好妥协,也不管肉末粥是否烫乎,拿起来直接往嘴里送,烫得她整条肠道都快炸开了。

萧陌寒见了,微微皱眉,“吃慢点。”

九九却没搭理他,忍着肠道中火灼般的热痛,把整碗肉沫粥都灌了下去,吃完,她将碗敲在托盘上,声音急切,“吃完了,兰花呢?他在哪。”

“乖。”萧陌寒微微一笑,想摸她的头,被躲开了,他的手僵在空中,忘了收回来。

“你们把他带到哪里去了?”九九追问,心急如焚。

“你找不到他的。”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不知道这样做是非法禁锢吗?快点把他放了,他昨天刚做手术,现在肯定很虚弱…”

萧陌寒沉默了良久,决定按计划行事,正了正脸色,对九九说:“九九,奶奶早说过了,你是天煞孤星,无论谁跟你在一起,都会不幸的。”

九九楞了一下,“你是说…”

他死了?

萧陌寒知道九九在想什么,摇了摇头,“那倒不是,只是这件事,不是验证了跟你在一起的人,都是不幸的吗?”

九九没说话,脸色唰地一下全白了。

“小叔,小婶婶,兰仲文,克父克母克夫,刚刚好,三个人,九九,你命不好,还是离他们远点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开门见山吧。”

“九九,你之前不是问我有没有看过小叔的验尸报告吗?当时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想你太难过,但今天,我决定给你看看小叔的验尸报告。”

他说完,从书桌上拿来一份文件,九九快速接过他手中的文件,拆开封口绳,将牛皮袋内的文件抽了出来,快速浏览。

爸爸的验尸报告。

九九的呼吸突然变得压抑,手指快速翻动,半响,文件从她指间跌落。

死因:腹部大量积水,溺亡。

据新闻的报告,爸爸是连人带车淹死在河中的。

真的是她,她害死了爸爸。

肩膀重重跨下,这一刻,她的眼珠呆滞无焦距,不知道在看什么,面无表情。

她好像又走进了一片黑暗里。

什么都看不到,只听到耳畔传来了地狱般的声音。

“你现在信你是天煞孤星了吗?任何跟你亲近的人,都会不幸,九九,如果你想他平安,那就明天早上十点来律师楼签署过继文件,从今以后,你是我萧陌寒的妹妹,至于兰仲文,跟他分手,永远,都不要在见他了。”

(卷三完)

------题外话------

因为不能让这些渣渣那么快没事,如果官司打输了,那只是得不到财产,序序要写的不止是如此,全部都要有报应,下一章开始,就是六年后了,九九要变一个性格了,宝贝们么么哒

、第一章 相逢

“我很想你,很想你,很想你,可是,我不敢想。”

“谁他妈的不让你想了?老子杀了他。”

——题序

六年后。

再度回国,萧九九已是国际知名画家,画风以诡异扭曲闻名。

她笔下的人物,无不是带着一张完美的笑脸,而血肉下扭曲,令人的灵魂为之一颤。

十一月,香港的天空很蓝,阳光充沛,空气湿润。

久违的城市味道。

九九贪婪的闻着,把行李箱搬到蔚北北车上,整个香港,她就只认蔚北北了。

盖上后备箱,蔚北北已经坐在驾驶座上等九九了,“出发。”

九九钻进去,“Let'sgo!”

张扬的法拉利冲向柏油大道,绿草如茵,听着天籁般温柔的意大利歌曲,一边哼唱一边聊天。

“九九,你刚回国,时差没有问题?”

“有问题也要顶住啊。”九九笑说,从包里翻出一份文件看着,仿佛入了神,很久,她突然抬起头,目光悠远,“你说我爸爸的验尸报告死亡时间不是5月14号,而是5月24号是吗?确定吗?”

蔚北北点头,“我亲眼所见,不会看错的。”

“你确定那份报告在他手里?”

“是的九九,那份报告就在兰仲文手里,我现在就在兰仲文公司上班,那份报告是最高机密,我上个月无意间看到的,也是那时候,我才知道你在法国。”话到此处,蔚北北见九九笑容隐去,出声安慰她,“你是不是奇怪,为什么他知道所有事,知道你的下落,也不愿去国外找你?”

九九没说话,眼珠淡漠。

兰花儿。

再次念及这个名字,心脏的位置还是会微微隐痛,他找私家侦探调查了她,他有她所有资料,下落,却没有找她,为什么?难道是对她失望了吗?决定不再爱她了么?

“也许,他是在等你回来吧。”蔚北北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替兰仲文解释,可能他看不得九九伤心吧,这六年,所有人都变了,包括他自己,在不是那个鲁莽少年了。

从前他对她做过太多的愧疚事,以致于他要用一生来偿还,也许男人都是犯贱的性子吧,在自己眼前的,对自己好的不珍惜,偏偏要等到伤害了,才回过头来,对一个对自己没情的女人眷恋。

“好吧。”九九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不来找我,那就我去找他吧,这届高二同学会是什么时候?在哪举行?”

不管怎么样,一切等见了他,才知道。

“九九,三天后,8点,盛宴俱乐部。另外,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要记得,他现在变了,跟以前很不一样,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接近他,总之,他是不许别人靠近的。”

九九抿了抿唇,眼珠暗淡,“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九九,我听安岑说,你离开的时候,他染上毒品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一直被毒品控制,放弃了振作,后来知道你在法国,不知道怎么的又戒掉了,拼了命工作,导致胃伤得很严重。现在在香港,他已是当之无愧的头号钻石王老五,拥有4家公司,互联网天堃,证券股票美域高,地产中心创世,还有他最近在鼓捣的,珠宝业晟钻珠宝。”

“他染上毒品了?”九九愕然,从前那么克己的人,一直教她要荤素搭配,养生之道,最后,却得了胃病,还染上毒品,那段时间,也许他的痛苦不比九九少,不止九九一个人,他们两人,一个苦一个伤。

九九在国外的时候,名义上为监护人的萧二太太每个月都会打生活费给她,但她一分钱都没有用过,那段时候,她活得像一株没有灵魂的朽木,同时打两份工,让自己在充实中忘记自己的罪孽。

忘记对爸爸的罪孽,也忘记给兰仲文带来的灾害。

她那时候想,她一辈子都不会再回国了,就慢慢等到死去那天吧,反正她觉得自己也不会长命了,法国花粉多,一到夏天,她就开始过敏,天天流鼻血,有时候,鼻血甚至会喷出来。

听说很多国人都会,可以去看医生的,但是她从来没去,后来,她生病了,从来不去看病,如果病不好,那就病死吧,如果病好了,就继续熬吧,终有到尽头的那天。

她。

很想他。

可是她不敢想他,她强迫自己把所赚来的钱全部花光,迫使自己没有钱可以买机票,就那样,静静地在异国他乡等死。

有时候,她在街头卖画,一开始无人问津,后来有一天,她的画被一名艺术家看中,从此,她的作品就像长了脚一样,在法国传开,并且风靡起来,成了当地有名的黄人画家。

“是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他后来戒掉了,只是他现在的性格,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心狠手辣,雷厉风行,无情阴毒,这些就是业界对他的评价,九九,如果他变了,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样子,你还会爱他吗?”

九九沉默,良久,她唇畔又绽开一抹笑容,“会。六年了,所有人都变了,可是不管他怎么变,他始终是我的兰花儿。”

他是她的男孩,这一生永远不会改变。

蔚北北鼻头一酸,恍惚而笑,“所以我才输了,你们两个人都那么执拗,倔强,又有谁可以搞破坏插足呢?”

“北北,我谢谢你来法国找我,告诉我我爸爸和兰花儿的事,可是爱情,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她对他,一如既往的残忍。

拒绝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从不犹豫。

他真的信了,她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他,他信了,也认了。

“九九,我已经信了,我去法国找你,不是因为我要去得到你的爱,只是我想确认下,你过得好不好。”

“结果呢?”

“一点也不好,你看,你在笑,可是眼睛一点笑意都没有,我亦看过你的画作,跟你以前的画风天壤之别,都说作品可以看到一个人的灵魂,以前你画出来的东西,纯净到没有一丝杂质,可现在笔下的东西,全是扭曲丑陋,九九,这些年,我亦感到,你变了许多。”

九九不否认,这些年,她的心渐渐被阴暗吞噬,失去所有保护伞,一个人在孤独而漫长的异国他乡中求生存,风雨里,她靠着自己的双手,给自己撑起一把伞,学会做饭,换灯泡,给自己讲笑话,对着镜子聊天,独当一面。

不管怎么样,她现在好好的,兰仲文还在,她回来了,她要去见他。

“我回香港的事,有多少人知道?”

“放心,这事我保密得很好,就我一人知道。”

“嗯,我想说。”九九眨了眨眼睛,透出些许慧黠来,“我们先去找个房子吧,既然回来了,房子还是要找的。”

“住我那里不好吗?”

“不,我想住在…”九九报了个地址,那是当初她和兰仲文住的地方,希望还没出租出去。

可惜那个房子已经被人买了,无奈,九九只能租在那栋屋子的隔壁,付了租金,她换回钥匙,对蔚北北说,“走吧,上去看看我的新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