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曳,你知不知道你是第一个在跟我打电话的时候,睡着的人?”

他用的是反问句,说完的时候最后一个字语调上扬,那潜台词就像是在警告,让人觉得万分的危险。

姚曳只觉得头皮发麻,她强撑起精神,从床上坐起来后,手揉着太阳穴,跟厉玦道歉。

“抱歉厉总,我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所以有些犯困。”

那头轻笑,语调也重新变得欢快起来:“我知道你接了新工作,所以来查查岗。听你着状态,似乎是适应的不太好啊。”

姚曳听完只觉得心塞。果然是做什么事都能做得好的人说出来的话。姚曳莫名的不想被他看扁,所以气恼间没有立刻回他的话。

厉玦察觉到她的不快,所以立刻就把话锋一转:“我说笑的啦。小姑娘火气别那么大,容易变老。”

姚曳呵呵两声:“您现在真是越来越没个正经了,您的炫酷之气上哪去了?该不会是被您当成做菜的材料,给吞到肚子里了吧。”

厉玦没生气,继续跟她开着玩笑:“看来是真累的要晕了,居然敢跟我这么说话。好了,不打扰你了,你先休息着,过两天我请你吃饭。”

姚曳嘟囔了声,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连手机都忘了要按断。厉玦听着那头浅浅的呼吸声,突然觉得心痒的不行,就跟心脏那被猫挠了一下似的。

他一时间竟然也忘记要挂手机。他躺在床上,听着那头轻而浅的呼气声,心里鼓噪的同时,某种想法在他的脑海里渐渐清晰了起来。

他也是个有感情需求的人。一头热了那么多年,他也想安定下来,经营一份属于自己的感情。

家里的老头子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食古不化了。厉玦按照惯例,每个月中旬都要去国外看他们一次。每次谈话的内容都千篇一律,既枯燥又没人情味。他们就像是老古董一样,一直坚守着他们自己那套不知是多少年前的准则。厉玦跟他们相处起来,一向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所以每次都要被骂的很惨,严重起来还要被打。

他摸着手臂上的淤青。心里寻思着他这亲爸真是越来越暴躁了,话说的激动,竟然连招呼都不打,拿着手边的装饰品就朝他砸来。

幸好不是什么尖锐的东西,否则又是一起豪门悲剧了。

他想的出神,突然听到电话那边的人似乎翻了个身。然后嘟囔了声:“肉….”

他不禁失笑。这个人究竟是有多饿,竟然睡觉的时候都能念着肉。不过想起她那瘦瘦小小的样子,厉玦心里突然泛起了一丝酸涩,那种感觉就像是…

心疼。厉玦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了一跳,但他不是那种会自我催眠逃避的人,所以有了这个想法后,厉玦很自得的循着这一个想法往下顺,想着想着,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就清晰的汇聚到一起。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干干瘦瘦的身影竟然让他越来越上心了。看到她被纪尹欺负,打压时他会忍不住为她出头,甚至对纪尹都冷言相加。在自己家人那受了夹板气后,厉玦率先想倾诉的人,竟然也是这个不起眼的小助理。

虽然她很不给他面子的一会就睡了过去。但他非旦不觉得生气,就连原来积在心底的怨气,也散去了不少。

厉玦如是想着,心脏那变得越来越柔软。

原本以为是因为同病相怜,所以才想着跟她亲近。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的。

厉玦握着手机,对着电话那头悦耳的呼吸声,轻轻的道了声晚安。

明天见,我的小助理。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厉玦就动用职权,把姚曳叫到他办公室。

姚曳看着他带来的蛋糕,只觉得受宠若惊。

“厉总,您太破费了。”

厉玦摆摆手:“没什么破费不破费的。这不是买的,是我自己闲着没事自己弄的。”

“厉总,你该不会又遇到什么挫折了吧?”

想到他一有压力就喜欢做菜,她不免开口询问。

厉玦听了眉眼轻挑。他前两天的确心情不太好,不过他不打算告诉她。

他舒展笑容,招呼着她让她快些吃:“我第一次做甜品,也不知道味道好不好,你帮我试试,看看有什么不足。”

姚曳听了心微微有些低沉。她想起了他那时说的话,他曾说他从来不喜欢吃甜的,那现在做了是为了别人吗?

她记得,纪尹很喜欢吃甜的。

姚曳心有些刺痛,他还没放弃吗。

她挖了一勺蛋糕塞到嘴里,顿时甜腻的口感溢满口腔。他在做菜方面的确是很有天赋,不管做什么都很上手。这样的男人,实在是讨女人喜欢。

只可惜,他的贴心不属于她,姚曳记得很清楚,他说过他是拿她当朋友的。既然是朋友,那她只有资格为他试菜,告诉他有什么不足,好让他能改进,能做给自己喜欢的女人吃。

因为心里酸涩,连带着嘴里的蛋糕都犯起了苦涩。但她还是扬起笑容开朗的说:“很好吃,厉总。”

厉玦也笑,积攒在心里的话刚要说出口,门口突然响起剧烈的敲门声。那声音大的,好像有天大的事要报告给他。

可厉玦却没觉得焦急,他现在的心情就是想把门口的人教训一顿。

他眉间聚起怒气,周身也散发出低气压。这让靠他很近的姚曳,不寒而栗。

第二十三章 闹掰

郑平火急火燎的进来。厉玦见了他,眉心紧蹙。对方也顾不得惹他生气了,疾步上前,跟他报告刚才发生的事情。

纪尹竟然在休息室用刀片割腕自杀了。

姚曳听到这个消息也惊吓了一下,她刚才陪纪尹工作的时候,她还好好地,怎么转眼间就闹成这幅样子了?

厉玦听后脸色凝重。他迅速的奔出办公室,姚曳也不敢大意,跟在神色匆匆的郑平后面,火急火燎的往纪尹休息室那里赶。

到了那,已经有专业的护理员为纪尹包扎伤口了。与他们几人的焦急不同,纪尹这个当事人竟然万分的淡定,懒散的靠在躺椅上,像是中世纪的贵妇一样。见他们进来,她竟然还好心情的冲厉玦笑了一笑。

姚曳只觉得身边的厉玦要暴怒了。她胆颤的看向他,就见他僵硬的站着,手心握拳,脸上也是黑云密布的。姚曳正紧张着,就见厉玦的手心松了松。他沉吟了片刻,似乎是在酝酿情绪,平复了心情后,他才缓步走向她。

“怎么回事?”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纪尹,瞄了眼她手腕上的纱布,幽幽的开口。

对于厉玦的逼问,纪尹表现的轻描淡写。她面容平静,甚至还大刺刺的甩甩手腕,冲着厉玦来了一句:“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割得浅,只是想吓吓苏修业而已。”

“你疯了?”厉玦咬字很重,语气也十分不好。周围的人都被他现在这幅暴怒的样子给吓到了,唯独纪尹,依旧神色淡淡的,好像根本没把他的质问放在心上。

“我有什么办法?谁叫苏修业一天到晚只会听他那爸的话。我要是不表现的过激点,他根本就不知道要紧张。你说好笑不好笑,刚才我在电话里跟他说我割脉了,他吓得在那对我咆哮。估计要不了过久他就要从国外回来了。”

纪尹说着竟然咯咯地笑了起来。郑平听了也是一脸暴躁,他当然不能像厉玦那样无所顾忌的质问纪尹。只能变着法的训斥她,说她怎么可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纪尹低着头,连看都不看郑平一眼,根本没心思听他说教。

气氛正纠结着。姚曳突然见厉玦大手一挥,随即放在纪尹桌上的几分广告合约如凋零的花朵一样,四散开来。四周的气氛倏地一下就凝结了,散在空中的纸片相互摩挲,发出阵阵刺耳的沙沙声,让听的人心脏一阵难受。

所以人都被厉玦的举动给吓到了,包括一直懒洋洋的无视着所有人的纪尹。

“厉玦,你干嘛?”纪尹慌了,竟然不顾伤的从椅子上起来。她身材本来就高挑,再加上穿着高跟鞋,竟然也能气势不输的与厉玦面对面的平视。

静默了一会,厉玦一脸严肃,冲着纪尹,一字一句重重的说:“纪尹,我从今天起不会再帮你收拾烂摊子了。你从现在起还是考虑一下你今后的形象,别再闹出什么丑闻了。毕竟,你的公关团队,不可能帮你拦截所有的负面新闻。”

厉玦说完,就转身甩门而去。姚曳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而郑平则是一脸焦急的追了出去。

等姚曳反应过来,就见纪尹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椅子上了。因为失了血,再加上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此刻,她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尹姐…”姚曳走上前,担忧的轻声唤她。

沉默了片刻,纪尹竟然双手捂脸,失声痛哭起来。她两肩耸动,整个人都蜷缩成了一团。

那么悲怆的声音,她不敢相信那么高冷的纪尹竟然会那么绝望。姚曳有些同情的看着她,想劝,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劝起。

厉玦这次真是不给她留一点余地了。虽然他做法过激,但姚曳并没有觉得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一直以来,纪尹都活的太无所顾忌了。归根结底,就是因为厉玦太过于宠她。被众星捧月的时间长了,她经受不了失败,连带着也把自己给高看了去。

做女王的时间久了,她忘记了是谁给了她这个底气。也忘了有些东西别人能给,却也能收回。

纪尹被送到了私立医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太差的关系,临走前她不让任何人跟着。姚曳知道到那有专门的看护,所以也没太担心。

她疲倦的在过道上走着,就见郑平暴躁的从厉玦办公室里出来。

“怎么样了?”姚曳迎上去。她知道他是去求厉玦的,可看他的脸色,事情进行的似乎很不顺利。

郑平摆摆手:“别说了,厉总这次是动真格的了。他不光不会在上面给纪尹挡着了,而且还要把对公司的投资给撤走。在这样下去,纪尹的包装项目要运转不下去了。”

姚曳咋舌。心想厉玦比她想象的要狠很多。

郑平暴躁的抓抓头发:“厉总未免也太狠了些。纪尹这次是过了点,可他闹这么一出,这让她怎么能受得了?苏修业那给她受的气本来就够多了,这厉总竟然还来插一脚。”

姚曳知道他现在很不好受,所以急着发泄。可她还是忍不住站在厉玦的角度说些话:“厉总是希望尹姐能成长些吧。毕竟,厉总也不是她什么人,也没必要为她一切行为买单。”

郑平现在正烦,听不得这些话,所以也没多说什么。姚曳目送着他离开,叹着气往相反的方向走。走了几步,突然想起她的外套还忘在厉玦办公室里。

她也不知道现在该不该进厉玦办公室拿。一方面现在他正火大,她一进去肯定是要引火烧身。可另一方面,他说她是他的朋友的,既然是朋友,在对方烦躁时说一些安慰话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她正天人交战呢,厉玦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了。姚曳愣愣的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人,脑子有些发愣。

他手上挂着姚曳的衣服,脸上有些倦色。姚曳看着这样的他,突然觉得心纠在了一起。

他见了姚曳,先是一愣,随即嘴角勾了勾:“是来拿衣服的吧。”

姚曳见他脸上有了笑意,心稍稍定了定。她顺手接过厉玦递上来的外套,还没道谢,就听他开口说:“能陪我出去吃饭吗?”

姚曳听出他话里的疲惫,也没犹豫,就答应了他。

第二十四章 意外的吻

厉玦又带着姚曳到了上次他们一起吃饭的饭店。他果然跟这家店的老板关系好,刚一坐定,就有人送上了一瓶酒。姚曳也不懂酒的好坏,可想起上次厉玦喝醉时的惨状,她顿时觉得焦躁。

厉玦点了几个菜后又问了姚曳的意见,她看得出他现在很疲倦,所以也没有搪塞,干脆利落的点好东西。

厉玦吃着热腾腾的火锅,原本泛白的肤色也变得红润起来。姚曳默不作声的吃着,时不时打量着厉玦的表情。他一直垂着眸,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看上去并没有交谈的兴致。姚曳也不好在这时候故意找话题,只能静候着,等他开口。

饭菜吃了一半,厉玦突然叫服务员来开酒。姚曳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制止他:“您待会还要开车呢!”

厉玦随意的摆摆手:“喝多了就不回去了,反正隔壁就是酒店。”

姚曳还想阻止,却想不到要说的话。厉玦见她忐忑担忧的模样,突然觉得身体松了松,他倒了杯酒在杯子里,随即拿过她的杯子,也往里面倒了小杯。姚曳摆手想说不用的时候,厉玦已经把装着小半杯酒的杯子放到她面前了。

姚曳为难的看向他,却见一直板着张脸的厉玦眼神里竟然有了光亮。他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嘴角间竟然扯出一丝浅浅的微笑。

不是苦笑,而是很舒心的笑。她瞬间就看呆了,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就响起他醇厚温和的嗓音,他的声线蛊惑力十足,让她觉得头皮发麻。

“姚曳,我今天心情不是很好。你就看在朋友的面子上,陪我借酒消愁一回。况且这酒度数不高的,你喝一小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说着他摇了摇手上的杯子,盯着里面的红色液体时,眼睛微微失神。

姚曳闻言就答应了下来,,但她还不忘提醒他,让他不要喝太多。厉玦点着头,笑容里又有了一丝满足。

可显然,他们都高估了他的酒量。

厉玦喝了四杯,可按理说葡萄酒是不怎么醉人的。可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喝完后没多久就开始说胡话了。

内容跟一般醉汉差不多。诸如我没有喝醉啊,还能再喝一瓶等等。姚曳头痛的看着趴在桌子上的厉玦,心想着明明是狂拽炫酷的大总裁,醉酒的样子竟然会那么接地气,一点都不高贵。

她扶着厉玦往旁边的酒店走。还好他虽然喝的神智模糊,但还是能走的,虽然走的歪歪扭扭不能直视,但姚曳还是成功的帮他开了房。

姚曳办理登记手续前,喝的醉醺醺的厉玦竟然还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拿出一叠现金塞到她手上。姚曳失笑,心想这男人还挺大男子主义的,即使喝醉了酒,也不能接受女人来为他付钱。

不过幸好他识相,这酒店的费用,还真不是她这小人物能负担的起的。

到了房间的时候,两人几乎是同时跌到了床上。姚曳趴在他身上,鼻间萦绕着他身上混着酒味的气息,脸一下子就红了个彻底。

她急忙爬起来。看着喝的人事不知的厉玦,想了想还是认命的为他解领带脱衣服。等只剩下一件铁灰色衬衫时,她思忖的片刻,怕他睡得不舒服,就小心的将领口和袖口的扣子给解了。

至于裤子,姚曳还是觉得穿在他身上会比较好。

身上的束缚没了,躺在床上的人舒服的嘟囔了一声,然后翻了个身,手抓着床单,脸上的表情格外的满足。姚曳看着他孩子气的动作,只觉得心脏被击中了。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她弯下腰,端详起厉玦的睡颜来。

他睫毛很长,抖动着就像是一面小扇子。因为喝了酒而红扑扑的脸,看上去水润有泽。姚曳压制着心里的躁动想要起身离开,却不想厉玦竟然睁开了眼睛,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扯到了他怀里。

他身上温度很高,姚曳被压在他身下,只觉得身上的皮肤都被他的体温给烫红了。她悔不当初,明知道厉玦喝了酒有抱人的习惯,她就应该早点闪人的。现在闹到这个地步,要是他明天想起来了,两个人又要尴尬。

她推搡着他,心里期待着他可别像上次那样,又摸了不该摸的。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厉玦竟然越缠越紧,像是条八爪鱼似的,把她的手和脚都锁得牢牢地,让她动弹不得。

姚曳有些心慌了,要是这幅样子持续到明天早上,那他们以后见了面该有多尴尬。如此想着,她开始用力的推厉玦,想让他从自己身上挪开。正使劲着呢,她突然觉得脸上一热,姚曳抬起头,就见厉玦睁着眼睛,盯着她的脸,呼吸急促又混乱。

他的呼吸有着浓浓的酒味,姚曳晃了晃神,那一刻她有种自己也醉了的感觉。等回过神来,厉玦对她的钳制松了不少。姚曳赶忙抽出一条胳膊,开始推身上的厉玦。还没推几下呢,她的手竟然被对方一把握住。他的力道很大,两人的手像是打了死结的绳索一样,死死的合在一起。

姚曳脸一红,刚想叫他,就听他低下头,将脸埋在她的脖颈处。他的气息一下一下的打在她的脖子上,热乎乎的,让姚曳身上一阵战栗。

“姚曳…..”他轻声在她耳边唤她,语调格外的温柔婉转。姚曳本以为厉玦喝醉了,所做的都是无意识的举动。却没想到他竟然还认得她。

厉玦喊了一声后,头又抬起了。他和姚曳面对面对视了片刻,突然间笑了。他的手抚上她的脸,揉了几下后,突然头就低下来,吻住了她。

他在她唇上摩挲了一会,轻笑一声,那样子似乎是对刚才发生的事格外满意。过后,他又把头埋回到她颈间,万分缱绻的又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姚曳…”

她的心完全被击垮了,一直被她抑制的感情因为厉玦的举动,此时正不受控制的翻涌喷发。她一直都是喜欢这个男人的,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她一直在胆怯,不敢上前。

可现在…他做出这样的举动,让她又怎么能克制得住?姚曳只觉得心脏那里像是有蚂蚁在爬,痒的她想立刻跟厉玦坦白。

只是,关键时刻她还是退却了。跟一个喝醉酒的人谈情,怎么想怎么不靠谱。今天发生的事太多,让她一时间难以消化。姚曳觉得这时候她还是先回去会比较好,等厉玦清醒了,她在跟他摊牌。

临走前,她还不忘替厉玦盖好被子。好在刚才闹了那一出后,他又睡死过去了。不然他在跟她闹一回,姚曳可不认为自己能把持的住。

那个晚上,姚曳一直没有睡着。结果等到第三天中午,她都没有接到厉玦打来的电话。姚曳心里沉了沉,心想前天发生的事果然只是酒后失去理智的举动。

可那么想,她又觉得不甘心了。他昨天明明是认得她的,他还叫了她的名字,可…..如果只是一时的失控,他又怎么会清晰的叫她的名字,还吻了她?

因为脑子太乱,姚曳的工作状态非常的差。纪尹正在医院里修养,虽然他们把消息防的很严密,可纪尹自杀的事还是流出去了些风声。

要换了以前,这种丑闻纪尹根本不会沾边。因为她不管做什么,厉玦都会为她在上方撑起一片天。

想到厉玦,姚曳又晃神了。正发呆着呢,她突然就有头被人拍了拍。

她抬头,就见郑平站在那,手上握着一本卷起的书,脸上的表情臭臭的。

“都什么时候了还走神?现在内部都快炸开锅了,好多媒体都打电话来问纪尹的状况。”

姚曳了然的点点头,开始撰写手头的稿子。当然,内容都是在为纪尹洗白,虽然真实性略有出入,但为了帮纪尹挽回逆势,这种时候只能不择手段些了。

郑平往她旁边一坐,十分烦躁的把手上的东西扔在桌子上。姚曳用余光了瞥了一眼,是一本八卦杂志。事情闹到现在,姚曳不会笨到不知道上面的头条内容是什么。

“是关于尹姐这次进医院的事吗?”她边打字边问。

郑平揉了揉酸涩的眉心,说:“差不多吧。我估计这事后面肯定有推手,不然消息怎么一下子会出传得那么快。呵,那些人也真是会想,连流产这事都能编造的出来。”

说着他又十分郁闷的用手锤桌子:“厉总这次是真动真格的了。我打电话过去,助理跟我说他去了国外。我真没想到他这次会做的那么绝,竟然一点余地都不给纪尹。”

听到厉玦出国,姚曳心一抖,慌乱间字都打错了几个,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后才问:“好端端的怎么就出国了?”

郑平:“肯定是想躲我们咯。现在厉总已经撤资了,资金链一断,舆论那块就难插手。本来今年有个慈善项目等着纪尹的,他这么一弄,事准是要黄了。”

躲人吗?姚曳只觉得周围的光亮都黯淡了。她吸了吸鼻子,不由得苦笑。

早就能猜到的,不是吗?他一直以来喜欢的都是纪尹,要不是她让他太失望,他又怎么能放弃她?对比了下自己跟纪尹间的差距,姚曳笃定了厉玦那天只是一时的失态。

再饥不择食的人,也不会在选人上有太大的落差。毕竟,眼界和品位是摆在那的。

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姚曳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的小公寓里。她洗了个澡后,就把自己放倒在床上。没有了工作的麻痹,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厉玦。

想跟他发短信的,可又不知道该发些什么。难不成发你还记得前天发生的事吗,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诸如此类的。姚曳苦笑摇头,这种话她无论怎么样都说不出口。况且他们那晚也没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她要是真的质问了,反倒显得矫情了。到时连朋友都做不成。

可她总是觉得不甘心。他要是昨天不那么做,她到也不至于有了这个念想。即使对他有好感,也能放到心底,慢慢的等这份感情淡化掉。可现在这种情况,她想控制却控制不住了。

正愁着呢,她突然觉得小腹那一阵紧缩,随即感觉一股热流涌了下来。姚曳心里暗叫不好,算了算日子,她的生理期又来光顾她了。

每个月她最愁的就是那么几天。她体质偏寒,每次来都要疼的死去活来的。再加上最近作息时间不规律,姚曳估摸了下目前的这个疼痛程度,心想要不了多久她就要疼的直不起腰来了。

她去洗手间处理了一下,回来时发现床上的手机在亮。姚曳捂着肚子拿起手机,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她脑子里空白了一下。

是厉玦打来的。姚曳深吸了口气,接起了电话。

“还好吗?”他刚开口就先跟她问好,语气与平常基本无异,透着股淡淡的笑意。姚曳心彻底沉到了谷底,果然,他压根没把那天的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