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情期了吗?”钟二通红着脸,咬着嘴唇,问余己。

“还没有……”余己也脸色通红。

“那你,别动了。”

余己长发漂浮在水中,眉目沾染了水汽,妖孽的不像个活人,天知道钟二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续起力气,去推他的肩膀。

“你想吗?”余己亲了亲她的眉目,轻声问道。

面前这人,正是自己喜欢的人,钟二可是个头回谈恋爱的小菜鸡,她要是能在这个时候说出不想,她就不是人啊——

“想。”中二坦诚的点头,咽了咽口水,也亲了亲余己的脸蛋。

“不发情期,也能的。”

“不,”钟二瞪突然瞪大眼,抖着手指,掐住余己的肩。

“别……”钟二朝后退了下又咽了口口水。嗓子干涩道:“我想等你一起。”

余己笑了起来,他猛的抱起钟二,将她搂近前,他笑的模样出奇的坏,像一个富贵浪荡子,一手揽着钟二的腰,一手捏着她的下颚,亲吻她。

“很快了……”余己说:“很快。”

钟二羞涩的点头,任由余己把她揉圆搓扁,乖巧听话的要命。

小天使们许久没看直播,上来先看了一场男女双嚎,又来了一场黑屏版的鸳鸯戏水,虽然还是没能真刀真枪吧,但是这不是说了么,快了。

余己确实是打算将红鸾那里取的血制药,但是比药先制的,须得是连命蛊,他再也无法承受一次如此漫长的等待,他必须要能感应的到她在哪里。

于是这天晚上,钟二被亲神志不清时,又被咬了。

余己直接去隔间,将血吐在早早准备好的瓷杯里。然后若无其事的从隔间上床,再抱着钟二小声哄劝,极尽温柔。

这一次,就连上帝视角的小天使们,都没能发现。

第二天,两人亲亲热热的一同起来,洗漱吃饭,时不时就要来个深切热吻,钟二的舌尖吃粥有些不敢,余己就一勺一勺的吹了喂给她。可把这几天没看见直播,没吃到狗粮的小天使们喂了一个撑。

脂肪酸酸乳:好奇怪,两人好的淌蜜,但我就是觉得不对劲儿啊。

琉璃月光:卧槽,原来不止我一个人有这种感觉啊!

隼轶:我我我我,我也有这种感觉,余己本来木木的,甚至有钢铁直男的倾向,这怎么突然就柔情似水了呢?

咦:不光这个啊,我还发现他爱笑了,可是他笑起来——渗人啊。

柯克兰小姐:你们想多了……吧。

一只麋鹿:你一说,这才反应过来,确实啊,我就说我怎么有种看串了小说的既视感——

两点水阿水:QAQ我余己是被伤的变态了吗?你们想想啊,直播员五天没直播,她五天都在系统空间。

Yvaine:艾玛,我本来没想这个问题。

寡人是大王:朕觉得,问题有点严重——

……

钟二看了直播屏幕,再看看余己,确实是有点不对劲儿,余己自从她失踪五天之后,就特别的粘她,但钟二不觉得这是什么不好的变化,因为她能感觉到,感觉到余己的小心翼翼,还有对她越发的喜欢了——

钟二想一想不好意思的红了耳尖,倒是有一点不怎么好,就是余己似乎急着和她做,总是问她要不就先……她也急,但是这种事儿不能可着一个人感觉来,到最后另一个没尽兴,还有什么意思?

她好歹也是第一次恋爱,什么都是第一次超级美好,她不想让两人最亲密的接触,留下什么遗憾。

除此之外,大概就是余己咬人?

不,不算。这个她还挺喜欢的,钟二美滋滋吃下了余己吹好的粥,并在他吹粥的时候嘟嘴时,将他的头扳过来,狠狠香了一口。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都是这个相处模式,除了去看看飘飘的伤势,或者逛街买些甜点之外,就整日的粘在一起。

小天使们天天被怪味狗粮噎的难受,但又好奇接下来的发展,边骂边看的来劲,整体天和钟二叽叽歪歪,钟二跟她们没事儿撕了好几场。

排除她们会撒谎,钟二其实真心的喜欢她们,且不说命是人家给的,哪怕是她们整天就会编排她,钟二也觉得挺好。

她们的留言,会让钟二觉得自己切切实实的活过,在那个不太友好的世界里。

但她们的话——她是坚决不信的。

她的舌头一直都没好,本来余己总咬她,她肯定要抱怨的,就不能换个地儿,舌尖都没好地方了——

但余己有次亲完她,舔了她的舌尖,用一种听能酥死人的语调说,就喜欢她亲吻的时候吃痛的哼声,还喜欢她血的味道。

钟二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但是那以后再也没说什么。

不是我方防守能力太差,是敌方有大炮啊。

一转眼半月过去,这天余己去给飘飘看伤势,钟二则在院子里抻胳膊腿儿,拉伸整日宅在屋子里的肌肉。

正把小学生广播体做了一半,被突然冒出来的两个小丫头给拽到了角落,说是御史大人,给她来信了。

钟二整个人都不太好,御史大人可是她这个世界的爹,她曾经想在剧情上改一改他的人设,但是他迂腐封建的钟二不知道从何改起,改了就接不上下面剧情,你说神奇不神奇。

她接了信,还有点忐忑,心说她这系统给配的爹要是一手的狂草,她那点儿文化估计看不懂。

展开了信一看还好,整张纸上就两个大字——速归

虽然是繁体,但她好歹认识。

两个小丫头又做似的跑了,钟二不太理解这俩小丫头先前好好的,怎么如今看到了余己,就跟那耗子见了猫似的。

“我那俩丫鬟,怎么怕那么怕你啊?”钟二实在好奇,晚上余己给飘飘重新配药的时候,她就黏在余己后背上问。

“嗯?”余己顿了顿,“大概是她们的活都被我干了?”

钟二愣了半天,才意识到余己居然在和她开玩笑,她干笑了两声,怪异的感觉浮上心头。

小天使们见状,顿刷屏跟钟二撕。

今明:你看你看啊,我们就说你家这个不对劲儿了吧,是不是被穿了啊。

哎喂:穿倒不至于,我总觉得,他一直在绷着,好像所做的动作,所说的话,都经过反复练习?

爱吃虾姑:你这么一说,有点细思恐极啊。

猫咪爱柠檬:唉,我倒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啊。

我是你酒哥:你就试试他?说个你们都知道的梗?

钟二看了直播屏幕,神色怪异了片刻,突然笑了,她怼了怼余己的胳膊,说道:“天王盖地虎?”

余己表情迷茫,钟二哈哈笑了起来,自言自语的接到:“果然天使不靠谱……”

钟二虽然觉得小天使说的穿越是扯淡,也确实感觉最余己有点怪,她想什么,就都写在脸上,因此好半晌,都微微蹙着眉。

余己一见她的表情,突然抓住她的手,抿唇道:“我骗你的。”

“是我催动蟒蛇绞杀土匪的时候,她们两个看见了,所以怕我。”

余己的神色有些忐忑,他学着钟二,嘴里发出吭唧唧的声音,“你不会也怕我吧。”

钟二闻言眉头舒展开,笑着也吭唧唧,还小拳头砸余己,朝他的怀里钻,“人家又没看见,你可不要吓我……”

小天使们:“……”对狗弹了琴,呵呵。

两天后,飘飘恢复的终于不用捆在床上,一行人才重新上路,姜子寒这些天联系了自己在皇城中的势力,本人没回去,远程就把他两个使阴招的皇兄搞了。

不得不说,在脑壳里面的液体浓度上,这个书中世界,属姜子寒的浓——谁让他是天命主角呢,这是亲妈原作者给的,比不了惹不起。

料理了拦路妖魔,再回去,就是康庄大道一片坦途,越是靠近皇城,钟二和余己两只,就恨不得整天叠在一起,小天使们前几天好歹只是吃怪味狗粮,这几天吃的狗粮不光怪味,还特么酸了。

但再是不舍得,再不想要——该来的总是来了。

皇城外十里,余己拿出了一个小瓷瓶子,递给钟二。

“你把这个喝了。”他翘了下嘴角,很快压下,没有给任何的解释。

小天使们一看就知道不是好玩意,嗷嗷叫着刷屏——不要喝。

钟二捏着瓷瓶看了看,不知怎么想起了先前姜子寒给飘飘喂蛊虫的那个瓶子,玩笑道:“你不会是要给我下蛊吧?”钟二一脸假正经,“你说,是让我再也离不开你的,还是乖乖躺平任你摆布的?或者连命都给你的……”

钟二说的正来劲,但是笑容突然僵住,调笑的生意也戛然而止。

她看见余己的表情裂了,满眼震惊的看着她,双手在侧身紧紧捏成拳,嘴唇颤抖,连刚才亲吻许久,显得嫣红的春色,也一并退成了惨白。

“你怎么了宝贝儿?你可别吓唬我,”钟二忙放下手里的瓷瓶,捧着余己的脸。

“是哪里不舒服吗?”钟二焦急的问。

余己不吭声,只是惨白着一张小脸看着钟二。

他的唇动了几动,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最后他只是紧紧的抱住了钟二。

“我爱你……”余己颤着声音说。

钟二被他给吓了一跳,闻言哭笑不得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她又捡起了小瓷瓶,打开了小塞子,在小天使的一片刷屏和哀嚎中,在余己睫毛颤栗的注视下,一口饮尽。

“这味道有点怪呀,怎么腥气这么重?”钟二吧唧了下嘴,皱眉问道。

味道实在是很腥,几乎像是在喝血。

但是她对余己强悍的信任,完全盖过了她应该有的疑虑。

连她月事都会精心煮药粥的人,连逃难都惦记着她月水都没走的人,怎么可能会害她呢。

所以她即便看见了小天使们的留言,也感觉到了余己的异常,却还是毫不犹豫的将小瓶子里的东西喝了。

“这是管什么的呀?”钟二把小空瓶子随手塞在怀里,抹了抹嘴上残留的汁液,蓦然想起了什么,笑问:“不会是补肾的吧?是鹿血?”

“我跟你说,我的肾其实一点儿都不虚,”钟二说着说着,就开始不正经,她凑近了余己的耳边,小声道:“等你试过了你就知道了,到时候看看到底是你肾虚还是我肾虚……”

余己将钟二刚刚揣进怀里的小瓶子又掏了出来,竭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手不颤抖。

他将小瓶子收进自己的袖口。眼神不敢跟钟二对视。

垂头坐在马车里,等着钟二喝了蛊虫之后的反应。

钟二见他这个模样,还以为他是让自己给逗的羞涩了。掐了掐他的鼻子,侧身枕在了他的腿上,将一头长发铺满他的膝盖上。

“就要到皇城了,还记得我跟你说的暗号吗?”钟二问余己。

“回到家里之后,我父亲肯定不会再让我轻易出门了,”钟二说着笑了,“现在估计整个皇城都知道,御史大夫之女和皇子的男宠好上了。”

钟二仰头看着余己,伸手捞了几根余己的长发,捻成一个小扫把,骚他的痒痒,叹道:“哎呀——我这名声算是臭了今生今世除非嫁你,否则怕是没人要喽……”

钟二滚在余己腿上,啧啧啧,“你可要一定要对我负责呀。”

余己的手指穿梭在钟二的发间。

他闻言想要去牵嘴角,却没能成功,低头轻轻亲钟二的额头,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血液之中正在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

他早上也和钟二一样,喝了同样的东西,共命蛊喝过之后,从此以后,他们的命就连在了一起——共荣共损,生死相连。

共荣——只要其中一人还健康,另一人即便垂危,也能很快康复。

共损——他们之间无论哪一个死了,另一个都活不成。

除此之外,还可以感知对方的方向。不管多远,对方在哪里,只要靠着感应都能找到对方。

钟二心知回了皇城之后,就不能够像现在一样,随时随地都跟余己粘在一起。所以在这几天之内,跟余己制定了一系列的偷情小暗号。

比如学狗叫——就是我在后门等你。

学猫叫——就是不论多晚,我都会一直等着你。

她回狗叫——就是我马上出去。

她回猫叫——就是你不要等,我出不去了。

御史大夫的府邸,钟二还没有去过,她也没有原女主的记忆。但御史大夫刚正清廉,想来府邸也奢华复杂不到哪去。

见面是一定要见面的,爬墙也得见面,偷溜也要见面,实在不行,就是钻狗洞也得出去见余己。

余己的安全感本来就少,要是听信了什么谣言,两个人再不及时见面沟通,很容易出现误会。

钟二是绝对不希望,你说,我不听我不听,这种狗血发现在她和余己之间。

不过要搞定御史大夫,其实也容易,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御使大夫再是顶天立地钢铁直男宁折不弯,在钟二的眼中,他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钟二已经针对这个致命的缺点,制定了专门克他的致命计划。

但是这办法在常人眼里,有些“极端”因此她没有告诉余己,害怕余己会为她担心。

眼看就要到皇城,马上两个人就要分开了,虽然是短暂的,钟二也十分的舍不得,恋爱中的小男女都是这样,恨不得时时刻刻和对方黏在一起。

她抱紧余己的腰身,将头埋在余己的怀里,正想再叮嘱一番小暗号,到时候千万不要学错了,却刚说了一个“你……”

剩下的话都随着弓起来的身体,憋回了嗓子里。与此同时,一直摩挲着钟二头发的余己,也咬紧了嘴唇。

钟二没有经历过这种疼痛,全身上下没有一个确定的地方,似乎是哪里都疼,血液中像有什么东西在流窜,几欲冲破她的身体钻出皮肉。

她疼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但即便到了此刻。也丝毫没有怀疑是喝了余己给她的药,才会如此。

钟二只想着是不是余毒未清……抖着手去抓余己,企图向他求救。

但是钟二伸出去的手,没能抓到余己,因为余己也坚持不住倒在了她的身边。

并且余己似乎看起来比她还要痛苦,这片刻的功夫,嘴唇已经咬的见了血。

钟二心中有一块地方在下沉,脑中一闪而逝的猜忌,很快被疼痛取代。

她顾不得去想,也不愿意去想,在余己搂住她的时候,遵从了自己内心的意愿,贴了上去。

两个人心贴着心,脸贴着脸,紧紧的相拥,余己用手指撬开钟二的牙关,将手腕塞在了钟二的嘴里,避免她咬到舌头。

接下来的这一段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走的无比艰辛,钟二一开始还有意识的控制着自己,不去咬余己,但是很快,她的意识就消失了。

脑子里身体里,鼓动着要爆炸,不知过了多久,密集的疼痛才渐渐退去,钟二嘴里血腥味浓重,意识开始回笼。

余己的手腕已经被她咬破了好几处,钟二放开了他,但口鼻中充斥着尤未散去的滋味,却不断的提醒着她。

这与刚才余己给她喝的那个小药瓶子里的药,味道一模一样——那就是血水。

两个人皆是被水洗过一样,头发衣服,全都汗湿在了脸上身上。

余己侧着头看她,眼中是决绝,也是平静。

“你给我喝的是你的血吗?”钟二哑着嗓子问余己。

余己眨了一下眼,没有回答她。

几缕白发湿贴在他的额头,他双眸中那一点点幽幽的黑,此刻浅淡下来,眼睛半眯着,显得十分无害。

但他的唇色被鲜血染红,衬着他无害的表情,妖异又惊心。

“你说话啊?”钟二晃了晃他的手臂,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你为什么要给我喝你的血?是因为你的血能治病吗?”

“你的血是他妈能治肾虚还是怎么的?你是麋鹿成精吗!你刚刚又是怎么回事?!你说话——”

钟二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余己抿着唇,钟二瞪他,晃他,吼他——他终于摇了摇头道:“不只是血。”

钟二张着嘴,脑中组织了半天的语言,最后还是单刀直入,问了她不想怀疑,却已经等于摆在眼前的事实。

“你给我下蛊吗?”

“是什么……”钟二的声音哽了一下,问不下去了。

余己不带笑意的勾了勾唇,开口道:“是连命蛊。”

“连命蛊……”钟二垂头愣了片刻,神情扭曲了一瞬,问道:“是不能同年同月生,但愿同年同月死的那个意思吗?”

余己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但是形容连命蛊倒也贴切,于是他答:“是。”

他坐了起来,他用袖子盖住手腕上的咬伤,像是终于知道了要判处死刑的死刑犯一样,神色几乎是从容的,还抬手整理了额头上的发。

伸手想要抱钟二,却没有马上落到实处,而是虚悬在钟二的肩膀上,眼睛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是在征求她的同意。

钟二没有察觉到余己的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