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洒还在开着,水雾越发浓郁,几乎已经到了目不可视的地步。

钟二被白午按在墙上,她的衣裳已经湿透,贴在身上,勾勒出她姣好的轮廓。

白午极近的看着她,和她的额头贴在一起,两人的呼吸声大的吓人。

“姐……”白午颤着音叫了一声。

“嗯……”钟二轻轻的应他。

“我一辈子对你好……”白午说着,便慢慢朝着她笼罩过来。

浴室里哗哗的水声一直在响,隔了一会儿,这水声中就渐渐掺入了别的声音。

低低浅浅,靡靡不绝。

作者有话要说:白午:姐姐偷偷有了蓝人!

钟二:这锅我不背,(秀肌肉

小天使们:我关注的不是啊,是健身直播:)

第114章 余己回归

等到两人结束,钟二收拾洗漱好,身上裹了个大浴巾,白午要抱她回屋,钟二没让,毕竟白午刚才抱了她那么久了,她有点心疼大宝贝儿。

结果就在这种,自己心里对自己的体力没有个逼数的前提下,钟二裹着浴巾,才迈了两步,就膝盖一软,朝着地上跪下去。

要是豁出来跪下去也就算了,顶多膝盖疼或青几天,可是人类下意识的本能,摔倒的瞬间两手乱划拉,这一个没注意,就抓上了洗衣机旁边的储物柜。

钟二抓住储物柜的把手,一使劲儿,稳住了自己的身形,浴巾掉了,好歹膝盖保住了。

然而储物柜本就单薄,里面除了一些抹布,和几件打算淘汰的衣服,大部分空着,承受一个人的体重,被拽的也没站住脚,晃了晃。

它这一晃不要紧,它脑袋上顶着的行李箱,就被它给晃到了边缘,眼看着就要翻个,朝钟二傻子的头顶砸下来。

行李箱之所以放在卫生间,就因为它的箱子面儿是硬塑料的,跟铁板似的,还不怕潮,最重要是大,放屋子里太占地方。

这又大又刚,还四轮肥硕的的箱子,要是砸在钟二的头上,那她很大的可能,被真的砸成二傻子。

而此刻白午正在距离钟二足足四五步远的淋浴下面,正在背对着她冲洗,小天使们因为违禁的画面,被挡住了视线,并不能看到这个危险的情况,提前提醒。

在这送命的当口,钟二感觉到了一丝危机,朝头顶看去的时候,箱子已经迎面砸了下来。

两步之外是门口,但门是朝里开的,还关着,钟二膝盖发软,脚底发滑,脑子也反应不够快,把能进系统空间的事儿给忘的一干二净,眼见着躲避已经是来不及了,只好当机立断的蹲下,用手臂包裹住头部,打算硬挨了这一下。

“哐当!”的一声巨响,伴随着玻璃门碎裂的“哗啦啦……”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钟二的后背覆盖上一片湿滑的胸膛,为她遮挡起了一小片天空,挡住了四处飞溅的玻璃渣。

钟二抬眼看了一眼,不知道在怎样的巨大冲力下,行李箱撞碎了玻璃门,并且卡在了门上,正在摇摇欲坠。

钟二的胳膊被拉起来,崭新的干爽的浴巾围到她的身上,她心惊肉跳的抬头一看,就见“白午”面容冷肃的垂头看她。

“有没有伤到?”“白午”问道。

钟二看着面前人的表情和眼睛,以及他眼下被玻璃碎片划开,正潺潺下滑的血线,头盖骨都有些发麻。

“余己……”钟二小声的叫道。

余己慢慢的抬手用拇指抹掉自己眼下的血迹,没有答应钟二,而是将浴室门打开,行李箱一脚踹出老远,最后趿拉着鞋转身,将钟二直接抄抱起来,出了浴室。

钟二龟缩成一个小鹌鹑,被余己抱着回了卧室,余己将她搁在卧室的地板上,她心在心虚肾更虚,余己拿着浴巾给她擦了一下头发,没成想把她一下子差点扒拉摔了。

“刚才有这么爽吗?连站都站不住了是吗?”余己的声音很冷,冻的钟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钟二不敢再趔趄,鹌鹑一样低着头,咬牙站稳,余己给她擦的差不多之后,把她塞进了被子,也没有再问什么为难她。

钟二钻进被窝,余己出门,系统直播画面恢复正常,小天使们第一时间跳出来。

但是她们为了防止暴露,即便是憋的现在满心都是槽点,也没有一个人瞎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刷打赏。

钟二窝在被窝里面,露了两个眼睛,看到了直播屏幕上的打赏,颤巍巍的心肝儿,算是受到了一点点的安慰。

外面时不时的传来哗啦啦的声音,是玻璃碎片被聚到一起处理的声音,钟二听的胆颤心惊,因为时不时加大的声音,实在是能听出来,此刻外面的人内心饱含的怒气。

她把脸露出被窝,五官纠集到一起,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哄人,便冲着直播屏幕上的小天使们求助。

我是王:我可能完蛋了,己己回来了,就在……刚才,我该怎么办?在线等!

果果酱:不方不方,脑袋掉了碗大个疤。

记事小簿:正解,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鸡仔:要不你把他甩了跟我吧。

小鱼幽幽:迟早药丸的,眼睛一闭,脚一瞪,完活儿。

Yvaine:祝你好运哦,门外的声音听着有点刺激,你快好好想想,怎么消磨他的怒气值。

……

钟二想着白午会慢慢的恢复记忆,所以即便跟他有了亲热,等到他完全想起来的时候,也就将自己的人格融入到了余己之中。

可是她没有想到,危急的时候,又是余己突然出现,如果说第一次是意外或巧合,那么刚才,就一定是余己知道她有危险才会出现。

余己这个人就是个头号大醋坛子,曾经吃青鸾的醋,现在吃自己的醋,钟二爱死他表现出的在意,也对他过于在意,无可奈何。

门外的声音安静下来,应当是收拾完了,钟二非常紧张的捂在被子等着余己进屋,捂得手心有些出汗,也没等到余己进来。

折腾了这一通,现在已经是半夜,钟二实在等不到人,就起来匆匆套了睡衣裤,鼓起勇气打开卧室门。

果然,屋子已经收拾完了,洗漱间的门彻底碎了,余己就坐在沙发上,两只手肘抵在两个膝盖上,拖着自己的下巴,面对着一片漆黑的电视,闭着眼睛。

“怎么不进屋?”钟二坐在余己的身边,想靠他,却碍于他身上散发出的人畜勿进的气息,搞得有些害怕。

“余己?”钟二揪着他的背心下摆晃了晃。

余己没有给反应,还是保持着那种姿势。

“亲爱的……”钟二的手指顺着他的衣服下摆戳到他的腰上。

“夫君……”钟二的整个手掌,贴上余己的腰,轻轻掐了下。

余己睫毛颤了颤,但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爸爸……”钟二见余己没有理她,却也没有打掉她的手,便将得寸进尺贯彻到底,整个人贴上余己,手掌顺着他的侧腰滑到后背,慢慢的摩挲着,是安抚也是诱哄。

“你骗我。”余己没有睁眼,开口的声音还是冷冰冰的。

“什么?”钟二手一僵,根本也不知道她哪里骗过余己,她哪敢骗他?

“你说过,你说爸爸是称呼爱人的意思,和宝贝一样……”

钟二语塞,吭哧了一会儿才说:“你或许了解的还不够全面,爸爸确实是父亲的意思,但是也有臣服的意思,特别是在那个床第之间,是夸赞对方……”

“你骗我……”余己搓了一把自己的脸,搓到那个细小的伤口,便又冒出了血丝。

“你说你喜欢我,可是你却叫我爸爸,你喜欢白午那样的小孩子,你是嫌弃我老。”

钟二简直被余己这个逻辑给震惊了,很显然,他对现代世界的知识了解的还不够透彻。

怕就怕这种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你就是要跟他解释,他也听不懂。

“我怎么……”钟二表情一言难尽,从系统空间捞出了营养液,用指尖沾上一点,涂到余己的脸上,这是她偶然一次发现的功能,有次她手切菜切了口子,想着喝点营养液好的快,结果不知怎么沾到手上,虽然很快就洗了,可是那口儿下午就封上了,效果堪称神奇。

钟二涂完之后,环抱住余己的腰,软声道:“我当然喜欢你呀,我怎么敢骗你。”

“你对网络用语还不是很了解,爸爸确实是已经被玩坏了的称呼,并不只代表爸爸……”

余己却是不听,满脸伤心,“你喜欢小的,你对他那么好,你任他为所欲为,你……唔。”

钟二赶紧捂住了余己的嘴,唉声叹气道:“祖宗,他就是你呀,要不然我干嘛一个连生养都没生养过的大姑娘,要去操那份儿老母亲的心。”

余己拉开钟二的手,睁开了眼睛,转头看向钟二。

两人视线一对上,钟二惊得睁大眼,余己已经有一只眼睛,完全变成了浅色。

“你快要变回来了……”钟二高兴的捧着余己的脸。

余己却是皱着眉,冷冷的看了钟二一会儿,吐出两个字。

“狡辩。”

钟二真是百口莫辩,她环抱住余己的脖子,跨上他的腿,坐在他的身上。

“我喜欢的是你,从一开始就是你,”钟二说:“无论是上一世乔庚的皮肉,还是这也是白午的模样,我喜欢的都是他们皮肉下面的你。”

钟二见余己的眼神闪烁似有动摇,很显然对这种话十分的受用,却还硬是装着冷硬,深情款款道:“我接受他们,只因为他们是你。”

“你惯常会说这些甜言蜜语。”余己微微拧着眉,“可你刚才明明那么爽利!”

这么说都说不通,钟二实在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他扭过这个劲儿。

小天使们也是被余己的逻辑给弄的哭笑不得,不过她们对这种情节喜闻乐见。

钟二索性不再说解释的话,直接捧着余己的脸亲了下去。

余己永远无法拒绝她,他刚刚闭着眼睛,是在回想钟二和白午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钟二贴上他的唇,他便已经认命的在心中叹气。

若她真喜欢自己那个模样,那他就永远变成那个模样也未尝不可。

余己抱紧钟二,一点点的加深这个吻,等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钟二枕在余己的肩上,软软道:“别胡思乱想,你是我踏着七彩祥云的英雄……”

“什么?”余己舔了舔唇,低低的问道,语调里已经没了刚才的冷。

钟二顿了,想到这个世界里,和她曾经生活的现世,虽然看着一样但实际上却完全不同,这个梗要是解释起来,也属实费力。

想了想慢慢说道:“那天,我被堵在死胡同那天,你来的时候,身后披着霓虹,贼鸡儿帅!”

钟二不说这个还好,一说余己倒是想起了什么,捏起钟二的下巴,问道:“那个文英怎么回事?”

钟二眨巴着眼睛,嘿嘿了两声,整个朝着余己的怀里钻,“他啊,就是这本书的男配,没什么稀奇……”

“他为什么叫你梅梅?”余己虽然纵容钟二的所有动作,却是在这种问题上,一点都不含糊,

钟二无奈极了,只得仔仔细细的将认识文英的的所有事情,都和余己说了,当然合约情人的事情她没敢,只说她想撮合男配和女主配,好抢女主的剧本。

余己听完之后,果然脸色好了,他是有这几年的记忆的,记忆力的文英却是看上去和钟二没有异常。

同时余己也回忆起钟二维护他的样子,缺失的童年,确实是在这几年的功夫,得到了补偿。

余己想到这里,低头亲吻钟二的头发,她的眉眼,“这些年,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钟二摇头,“你小时候的记忆,我只是听过一点点,都觉得毛骨悚然,”钟二说:“我想让你试试真正的小孩子,该有的童年。”

她还颇为遗憾道:“只是我能给的毕竟也有限,要是有父母疼爱,会更好……”

“你还想找别人?”余己本来一脸的感动,听到这登时警觉。

“你这几年扮演的是母亲的角色,”余己说:“你想给我找哪个人做父亲?”

钟二彻底服气,余己不论什么话题,都能扯到她头上,她哪来那么大的魅力,她好几辈子,也就糊弄住这么一个不谙世事的傻子。

她张嘴咬了一口余己的肩膀,然后顺着脖颈向上,含住他的耳朵。

“夫君,我可想你了呢……”钟二机智的转移余己的精神。

余己呼吸一下就乱了,和钟二贴的这么近,他早就有了反应,再加上他这具身体还是个刚开了荤的雏,能忍住心爱的女人蓄意勾引,都不是人。

小天使们对于钟二这一波操作很服气的,毕竟余己从来的就不是个冷心肠的,两人一亲近,他也就没法冷着脸了。

Prettygirl:果然,没有什么是啪啪啪解决不了的。

章轩:如果有,就啪两次,这样子。

狼藉:余己果然还是我的本命。

水吉:这回回来,就不会再消失了吧……

……

余己将钟二越抱越紧,最后一脚蹬开了茶几,抱着钟二直接进了屋子。

进屋后还直接用后背,就把开关给靠灭了。

不过这一波钟二不仅没能成功的转移余己的关注点,还被上了“十大酷刑”最后哭唧唧的不仅发誓一辈子爱余己,还被他给逼着说了很多羞耻的话。

余己壳子是雏,瓤子可是钟二的灵魂伴侣,最是知道她的弱点,也知道她的爽点,卡着爽点,攻击弱点,任她是铁嘴钢牙,也能撬开,听到自己想听的话。

钟二到最后一直哭着叫爸爸,余己总算是亲身的感受了一下,相信了爸爸不光是爸爸一个意思,因为钟二一叫,他就后脊发麻。

余己心满意足,钟二支离破碎,第二天早上,屋子里飘着幽幽的米粥香味,钟二腰酸背痛腿抽筋儿,整个人一动要散架一样,恍惚间回到了曾经余己发情的那不堪回首的日子……

余己却是神清气爽,煮完粥了,清早出去买了针灸针,消耗毒,将米粥晾上,把被子掀开,给钟二翻了个个,就开始朝她的腰上和背上一根接一根的扎。

疼倒是不疼,但钟二还是哼哼唧唧抱怨:“你不如直接把我干死,还费劲儿治什么,怪麻烦的……”

余己勾着唇,也不搭茬,差不多之后,就叫她挺一会儿,自己有出去炒菜,完事儿了回来一拔。

效果什么的,也没那么神奇,有点点缓解,余己拍了拍钟二的脑袋:“你把营养液拿出来喝点,别喝太多了,我煮了粥,你不是最爱吃么。”

钟二翻了个白眼,站起来像个半身不遂一样,挪到了卫生间洗漱,发现行李箱没有再放到储物柜上,而是搁在了角落,洗手间的门也算彻底报废。

洗漱好,喝了一点营养液,坐在桌边,钟二终于如愿以偿吃到了余己煮的米粥。

“你什么时候还会炒菜了?”钟二看着盘子里面的菜,夹了一口,然后笑容逐渐消失。

“甘蓝死的真惨……”钟二吸溜了一口粥,压下嘴里怪异的味道。

她又看了一眼另一盘,没有勇气去试,余己却微笑着给她夹了一筷子,“吃。”

余己笑着看她,她不好扔掉,只得塞进嘴里囫囵个吞下去,而后搓了把脸,问道:“蒜苗和味精双双殉情?”

余己笑容也逐渐消失,伸筷子轻轻的敲了下钟二,“那你就喝粥吧,等会中午的时候,咱们出去吃。”

余己边喝粥边道:“我还有不少私房钱呢,都藏在你送我的球鞋里。”

钟二闻言难以置信,“我卡的那么紧,你哪来的私房钱?!”

余己闻言笑了下,笑的非常的坏,“因为你的好白午自己舍不得花钱买午餐,总吃小姑娘给带的。”

这回变成钟二的心里泛酸,连喝口粥都是酸的。

余己见钟二的脸色,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宠溺道:“他吃的都是他哥们收到的女孩子便当,他自己收的给哥们,攒钱是为了给你买礼物,傻样……”

钟二抱住余己的手蹭了蹭,这才笑了,两人桌下的小腿缠缠绵绵,桌上的眼神勾勾搭搭,甜蜜的齁死个人。

余己两只眼睛都变成浅色,只用了两天,双侧鬓角也开始泛白,两人窝在家里没出去,余己枕在钟二的膝盖上,钟二一手按着遥控器,一手摩挲他的头发。

“唉,白午不会再出来了吧。”钟二状似无意的问道。

“你想他?”余己冷冷的呵了一声。

接着他蹭了蹭钟二的肚子,语调顿时就变了,叫道:“姐,咱们一会儿去吃肯德基吧!”

钟二手臂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小天使们都在嘲她作死,但是钟二真不是故意招余己,关键是还有一个来月……就要开学了。

成绩出来了,通知书也下来了,通渭考上了,可是通知书那天被余己垫汤碗,把钟二吓的后颈皮都揪起来……

“别这样……”钟二低头亲了一口余己,“我最喜欢你本来的样子,迷死我了真的。”

余己哼了一声,抱住钟二的腰拱了拱,打算睡一觉。

钟二神色复杂的低头,余己这样,可能去上学吗……

事实证明,上学是不可能上学的。

眼见着开学临近,钟二有天憋不住问了一嘴,然后当天晚上,便痛心疾首在厨房的垃圾桶里面,发现已经被五马分尸的录取通知书,担忧了许多天的心,就这么彻底“放”下了。

几年努力换这么一张东西,眼瞅着付之一炬,钟二心疼得不得了,她也有一个念书的梦,奈何她从小成绩就不好,而且家庭条件也不允许。

她捏着碎纸片,出来坐到余己的对面,把纸片拍在茶几上,满脸的肃穆。

“这是什么?”钟二指着桌上的纸片,“你这是不打算上学了吗?”

余己正在茶几上鼓捣他买回来的药材,闻言掀了一下眼皮,坏笑了一下,不紧不慢的回答道:“垃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