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德,嘴炮遇上高手了。

长夜漫漫,困顿的眼皮子坠坠的,撑着眼皮的尤悠,大脑渐渐跟瞌睡虫相亲相爱。无心恋战的她,用力揉了下眼,决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很多时候,比起女人可以小心眼,男人一定要有胸襟。”

韩boss是跟她杠上了。

他似乎憋了一口恶气一定要出,明明眼皮子一启一合的也困得要死,还偏偏就要拖着尤悠来互相伤害:“哈~胸襟是对正常人有的,唔,某些欠收拾的人若是不一次将她收拾得怕了,某些歪风气焰啊,定会不自觉疯涨。”

尤悠:“…所以呢?”

“你想怎样?”

鸠占鹊巢的男人支着脑袋,懒懒地一挑眉:“不怎样,你给我站到墙角去。”

尤悠一激灵,怒了。

她腰一叉,冷笑:“呵~”

韩boss眼皮子一掀:“不去?”

站墙角?

笑话!

尤悠不说话,直接给了他一对大大的白眼。

boss君轻啧了一声,揉了揉鼻梁,勉强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然后,在尤悠瞪大的双眼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她的后脖子,眨眼间将人拎到了墙角。

“站好,面壁。”

尤悠:“……”

面壁你麻痹!

尤悠怒了,这人简直把她当智障!

于是,她一个箭步冲上去,抄起枕头就跟boss君干上了。

这次胡闹,尤悠又摸到了一点东西。韩长知对她,意外的包容。虽然不清楚这男人对她那莫名其妙的容忍度的源于何处,但不妨碍尤悠敏锐察觉到,并且利用这容忍度得寸进尺。她挥舞着枕头,像商店的不知疲累的招财猫砸人脸。

韩长知先是一愣,接着也火气上涌。

迷糊之中,他也抓起了另一只枕头。

于是,困顿不翼而飞。

盘踞在床头两头的两人以华山论剑的姿态,打的羽毛漫天飞舞。

吵吵了半夜,筋疲力尽的两人枕头一扔,歪七扭八地倒在了床上。韩长知一直胳膊盖在脸上,喘匀了气,忽然吃吃地笑了起来。尤悠听见,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扭脸瞥了下窗边将亮未亮的天色,突然十分的后悔。

玛德,失策了!

特么的这厮现在在这儿跟她耗没事,明天白天却能睡一天。她白天要拍戏,这会儿跟这人闹腾了大半夜,是脑子有秀逗了么?!

不管秀逗不秀逗,第二天的戏照常进行。

也不知韩boss想什么,大老远飞过来跟她打了一架,第二天又赶飞机飞回去了。尤悠下戏回来,早已人去楼空。抹了把脸上的水,她盯着厕所镜子里的偷偷瞄向她这里的李云翕,淡淡地笑了。

她发现了一件好事,经过此次闹剧,韩boss之前对她的若有似无的疏离,没了。

这么看来,偶而失策,也是一个催化剂。

酷热的夏日渐渐转凉,快要入秋。

《武林风云》这部电影拍着拍着,也接近了尾声。女三云凴的戏份今日杀青,尤悠补完了最后一个镜头,一天的工作就结束了。场务们手脚麻利地收拾着道具,张坤瞥了眼还穿着戏服嘻嘻笑着的尤悠,抄着大喇叭喊了句晚上聚餐。

“今晚我请客,就算庆祝她杀青了。”

话音刚落,一阵欢呼。

尤悠朝老头挤眉弄眼,龇着一口牙笑的张牙舞爪。

张导看得脸一揪,轻嗤了句‘不打不上磨的懒驴子’,扭脸就抄起喇叭,趾高气扬地走了。

尤悠甩着衣袖,笑嘻嘻地跟在他身后。

短短两个月,张坤对尤悠的态度可谓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之前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经过这两个月的时间,他亲自将一个榆木打磨出了玉石灵气之后,张老头再看尤悠,就止不住生出一种‘这不成器的,是老子爱徒’的心情。

对此,尤悠自然是顺着杆子往上爬。

她如今这个身份,娱乐圈里多些人脉,总是有益无害。而且,认真演戏之后,尤悠发现全心全意演绎一段别样的人生,其实还真的蛮好玩的。

杀青聚餐后,尤悠一点没耽搁,随蔡姐晓云一起回了帝都。

蔡尹文其实是不乐意她回去的。

一是h省水果台一个黄金档的综艺发了个邀约,这种通告不是想上就能上的,机会难得,尤悠不去损失多少赚头;二是据韩boss特助迈克说,韩长知这段时间都夜宿星光小区,尤悠一回去,两人就是孤男寡女,蔡尹文对此,真的十分上火。

尤悠才懒得管她心思,回了帝都就直奔公寓。

他妈的她都要累死了!这几个月,顶着大热天穿得里三层外三层,简直不要更受罪。演戏时候还不觉得,结束之后,回忆起来都是苦啊。

事实上,尤悠本性里是个享乐主义的人。既然已经挣了那么多钱,干嘛不对自己好一点?反正这俱年轻的身躯才二十二岁,吃青春饭,也够她挥霍好多年。何况,她根本不准备吊死在演戏赚钱这条路上,毕竟她擅长的是风投。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她的本职工作是纠正剧情勾搭男主。

所以,当她推开房门直面八块腹肌时,她几乎没考虑,一个箭步冲上去,干脆利落地扯掉了腹肌下方那块十分碍眼的浴巾。并在对方一脸懵逼之下,对着雕塑似得身材特手贱地乱摸一通,之后还贱兮兮地吹了个流氓的口哨。

“哇哦,身材不错哟~~”

□□的韩boss僵硬地站着,石化了。

许久之后,他抽搐着嘴角,修长的手指指着某个不要脸的女人,骂出了他三十一年人生中的处/女骂:“……………艹!”

不过在他爆发之前,客厅的电话响了。

尤悠离开剧组的当晚,一个叫娱乐圈扒爷的大v,爆了一段似是而非的话。紧接着,#花瓶尤悠滚出娱乐圈##尤姓女星潜规则,挤掉天赋新人#等等的话题迅速置顶了。

尤悠的认证微博,彻底炸了。

蔡尹文看到消息,立即一个电话打来。在发现尤悠的手机不通之后,她就一个接一个打尤悠公寓的座机,半点不顾此时已经深夜会扰人清梦。

尤悠彼时正与赤/裸的韩长知大眼瞪小眼,在他即将恼羞成怒打人的瞬间,她迅速窜到客厅接电话。

蔡尹文十分生气,“这么久才接电话,你怎么回事!”

尤悠还在瞄着里面快速换睡衣的身影,口气漫不经心:“有事说事,没事挂了。”

“你!”

蔡尹文其实也不敢与摇钱树硬碰硬。大多情况下,尤悠都很好说话,但一旦犟起来就很难哄。所以,尤悠态度一硬,她就立即压了火气。可即便如此,蔡尹文依旧颐指气使:“你微博又闹事了,我马上去你家。”

“你来我家干嘛?”

尤悠瞥了眼房门口冷冷瞪着自己的男人,直接拒绝,“别来了,我这里不方便。”

“我在你家楼下,下来接我!”

本来对自己这位经纪人的印象就不好。自从知道她是李云翕的神助攻之后,尤悠对她的感官跌破-100,只差没明着说将人换掉。如今听到这般理直气壮的命令,尤悠不客气地冷笑了,电话一甩,直接挂断。

劳资接你个鬼!

第82章 (四)第四穿

尤悠的公寓位于帝都豪富住宅区。一般若不是星光小区的住户,或者没有业主的电话通知,保安部门是不会允许生人进入的。

事实上,蔡尹文也不算生人。

但以前她坐在原主的车内一起进去,没怎么露过面,保安部门对她这张脸不熟悉。所以,无乱蔡尹文怎么解释她是几号楼哪个楼层的客人,或者直接打了电话给尤悠,保安部就是不让她进去。

安保人员就一句:除非业主亲自通知保安部,或者业主自己来接人,否则免谈。

蔡尹文细高跟一跺,简直抓狂。

这种劳什子的富人住宅区,就是麻烦!进去个一两个人又怎么了?控制的这么严,她是杀了人还是长得一脸杀人犯相貌?啊?

纠缠许久,行不通。

蔡尹文没办法,她只能不停地打电话叫尤悠下来接她。

尤悠接她个鬼!

被吵得烦了,干脆拔了电话线,手机也关机。

那边蔡尹文一听那边占线,气的脸都紫了。

涂着大红指甲油的手指将桌面划得兹兹想,到底没忍住脾气,一把将手机给砸在地上:“哼!这是翅膀硬了?哈?活都活不明白的蠢货还敢跟老娘闹脾气?!好,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今后没了老娘的指点,你尤悠能红成什么样!!”

这边蔡尹文苦缠多久无果,愤愤离去。

公寓内,笔直站在房门口的韩boss正端着一杯清水斯文浅酌。刚抿了一口水进嘴里,抬眼见着嘻嘻哈哈的人突然阴了脸,很有些惊奇。

拢了拢衣领,面无表情地问她:“咳咳,怎么了?”

尤悠没吭声,她琢磨着,或许是原主狗带的炮灰日子开始了。

按理说,原主作为娱乐圈无像样作品仅凭一张美人皮在三四年内迅速成长,且成为短时间内风头无量的一个女星,根基不稳是正常的,可不稳不代表一击即溃。毕竟,她身后还傍着一根无人能及的粗大腿。

大腿那么粗,她却在短短两年内名气急转直下?

尤悠有些想不通。按韩长知对原主的包容度,原主究竟怎么才混到那么惨?说起这个,她又想到了另一个说不通的事。boss君的智商看着也不低,上辈子是怎么被李云翕那表情都管理不到位的人给迷花了眼,还死乞白赖捧着她哄她嫁豪门的?

原著作者,真心城会玩。

言归正传,这爆料的大v,其实跟李云翕是有点关系的。

那个娱乐圈扒爷,简单粗暴地归类,就是个类似于顶级狗仔一般的人物。真实名字叫陈嘉,是李云翕的初恋兼青梅竹马。

事实上,当初李云翕一个学汉代文学的会毅然决然辍学,决心跑片场。除了她本身对演戏感兴趣,其中60%是被他给影响的。两人之前的二三事,要归类于“你热爱着事业而我爱你,为了引起你的注意我要成为你追逐的目标”的狗血恋情。

故事开头就这么简单粗暴,一切都在李云翕一意孤行下发生。

然而上辈子,李云翕在十八岁与陈嘉分手之后,就不曾主动找过他,即便后来进入演艺圈。至于再后来生活艰辛依旧没去找陈嘉,是移情别恋赵明诚,亦或是心里还憋着一口气出不来,她也说不清。

而重生后,历经丈夫背叛自诩看透人生的李云翕想通了,醒来第三天就与联系上了陈嘉。

多了几十年年岁的李云翕告诉自己,这次不能任性,有些人不当恋人可以当朋友。

于是,两人关系缓和之后不久,上辈子对不起李云翕的开始受报应。首当其冲的,就是上辈子赵明诚的新欢童亚安。

位居一线的童亚安,被娱乐圈扒爷爆出了天堂门事件。所谓天堂门事件,就是当红女星童亚安,在天堂酒店总统套房,一女战三男的事件。全篇仅仅五张照片,真假不论,结果是炸的童亚安痛不欲生。被金主煤老板踢掉不说,身价也一夜之间,从一线直线掉回三线。

当然,剧情中,女主对此是不知情的。

尤悠:…玛德,差点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

尤悠捏了捏下巴,大脑在快速地翻阅着原著剧情,没空理会站在一旁的韩长知。

这么细细想来,尤悠心里冷笑,这回娱乐圈扒爷没扒童亚安4p事件,反倒来第一个炒她潜规则。该不会被她挤掉的这个天赋新人…

呵呵,是李云翕吧?

刚想登上微博去看看,尤悠突然想起来,玛德她的微博一直都是经纪人在打理她根本不知道密码!那还看个屁!手指按了两下,按亮了屏幕又利落锁屏,左右眼不见为净,她都看不见谩骂谁管脑残喷子骂什么。

手机一丢,尤悠干脆不管了。有那个时间纠结脑残骂她什么,还不如去调戏韩长知。

心里一松,幽幽的眼神便默默扫到喝水的boss君身上。

喝水的韩boss皮子一僵,嘴角抽了抽。

在她诡异的眼神下,腰眼子又一麻,他顿了顿,面无表情道:“…干嘛?”

低沉悦耳的男声烟火气很淡,在四下无人的半夜里轻轻响起,更显气质出众。

尤悠龇牙一笑,眼睛闪着绿油油的光,颇有点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意味:“唔,不干嘛。就是突然觉得,如此良辰美景,明明有一块好肉呆在自己盘子里许久却还没吃上嘴的自己,不去琢磨‘吃肉问题’反倒跟老女人置气,有那么点傻缺。”

韩boss一口水呛到喉咙眼,顿时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咳半天,好不容易止住抬起眼帘时,一双眼的眼眶都通红了。

他盯着一步一步靠近的某魂淡,一脸的警惕:“有问题就该立即解决。有些事不快刀斩乱麻,将来后患无穷。而且…”

boss咳了咳,认真道:“‘肉’确实很美味,但对女性来说,‘蔬菜’却更营养健康。健康饮食,应理性拒绝大荤。”

“可做人啊,除了吃喝还剩什么?”尤悠挑眉。

男人眼皮子抖了抖,不动如山地淡淡道:“人生在世,不能止于最基本的生存欲求。人类社会在文明发展到今天,应该要追求更高的。有时候,为了点不称口的食物穷追不舍,未免为难别人也为难自己。”

尤悠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默默靠近一步,她无耻的振振有词:“我这人啊最是务实,无肉不欢。你说得对,做人若没有梦想,那跟咸鱼有什么区别?我不该追求只吃一顿的,应该吃顿顿。”

“…你的梦想就是吃点肉?”韩长知嘴角又抽了抽。

尤悠点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韩boss:“……”

他可能遇上了假女人…

“难得理你!”

伶牙俐齿的boss君被怼的心口痛。他手捧着杯子,面无表情地快速撤退。大长腿那么一迈开,脚下生风且有条不紊地直奔书房,就跟身后有一群狼追他似得。

色/狼尤悠眯着狭长凤眼,顾忌着没洗澡暂时放了他一马。

“好一朵美丽的小白花~好一朵美丽的小白花~肤白貌美长腿呀~八块腹肌我喜欢它~啊~八块腹肌我喜欢它~~”

尤悠一边甩着小胳膊,一边荡漾地飘去了浴室。

浴室门‘咔哒’一下关上,紧闭的书房门默默开了个缝隙。接近一米九的boss君阴沉着一张俊脸,玉白的耳尖羞得通红。死死抿着薄唇许久,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无声吐出了一句斥骂:“这个不知羞耻的倒霉女人!”

接着,咔哒一下关上。

尤悠是真的累了。

她从山疙瘩里出来,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飞回帝都。接着又从帝都机场坐了三个小时的车,赶回风景秀丽的星光小区。任他妈的有再好的体质,她也觉得累爆了。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后,她一触香香软软的床就秒睡了。

书房里,墙壁上的钟咔哒咔哒地走着,韩boss捏着一叠文件看半天一个字没看进去。

竖着耳朵听外面,没听见某个女人啪嗒啪嗒跑过来的脚步声。放下笔,他幽幽地吐出一口气,也说不清不是松了口气还是失望。

瞄了眼时间,差不多十二点了。

将杯子里半杯的水倒进花盆里,boss君木着脸站起身:咳,杯子没水了。看资料半天他有点渴,需要出去倒水。

于是,他步履从容地开了书房门。

从容不迫兼目不斜视地经过了卧室,去往客厅倒了一杯温水。啜着温热的水,后背上没感受到那让人头皮发麻的视线。

boss君顿了顿,又一次目不斜视地经过卧房。

卧房的床上鼓着个小包,他淡定的脚步默默顿住,笔直地站在离卧房不远的地方。不动声色地将呼吸加重了些,床上那小包还一动不动。他又抿了口水,‘咳咳’了两下,那小包,依旧一动不动。

好吧,这欠揍的女人睡了。

韩boss磨搓了几下杯口,突然觉得自己很无聊。大半夜的,不去睡觉,他跟一个脑子不好使的魂淡计较那么多做什么?这么想着,他生气地将杯子往茶几上一放,迈着两条大长腿,面无表情地爬上了床。

明天还要开早会,干耗了这么老半天,有病!

睡了半天,韩boss越想越心里莫名其妙憋了气。自己睡不安稳,搅合别人的人却睡得雷打不醒,太堵心!

辗转了老半天没睡着,boss君一翘坐了起来。

盯着身旁呼呼大睡的家伙,他心气不顺。于是,伸着两只修长的玉手指,掐住某魂淡两边的腮帮子肉,一脸淡然地掐了往外拉。直到某人感到难受了,挥舞着爪子打人他才松了手。眯着眼看这妖精似的脸——

腮帮子印上了两坨手指印型腮红,韩boss终于顺了一口气。

再后来关灯,他心满意足地一觉到天亮。

早上,起床困难户的某女被汹涌的尿意给憋醒。

迷迷糊糊冲进卫生间,刚舒舒服服放完水,尤悠一抬头,见着自己两边腮帮子印上紫红,惊得瞌睡全醒了。

两个鲜明的手指印,不用想,床上那货干的。

尤悠摸了摸超丑的‘腮红’,呵呵地冷笑了:她算是看明白了。说什么老成持重的贵公子,都是狗屁!这位,估计是没过过什么鸡飞狗跳的童年,这都跟她斗幼稚斗得上瘾了!大晚上不睡觉掐她脸?

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