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皇后瞥了眼被冷落的儿媳妇,见她神色宽和并未有恼怒,眼里闪过一丝满意。转而凌厉的视线扫了一圈在场的妃嫔,直到她们借口离开才收回视线。赵皇后静静地凝视着趴在膝上的嫡亲侄女,很是想不通。

她赵家都是聪明人,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一个不动脑子的姑娘!

没一会儿的功夫,告辞的告辞,更衣的更衣,二楼上除了赵家姑侄,立即就剩下太子妃董氏了。董明月知情识趣的很,款款起身道了个不胜酒力。

见婆母点头,微笑着由宫女扶着退出了观赏楼。

赵娇娇一概不管,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姑母:“姑母,尤氏那贱人,明明暗中向我动手还倒打一耙,宋衍竟信了!您要给娇娇儿做主啊!”

赵皇后垂眸凝视了她许久,深深叹了口气。

罢了,从小宠到大,也不差这一回。

当初,她是因知晓了太子的那点心思,强压着宋家给赵娇娇宋衍两人赐婚的。

赵皇后的心里,一是不愿儿子有个不顾大局的正妻,二又不忍心自小疼宠的侄女去给儿子做小。想着宋衍少年英才,以为这是个两全之策。哪知道赵娇娇成婚两年不见笑颜,常来宫里哭诉,哭的多了,赵皇后自然怜惜。

因觉得是她使了手段才给侄女配了这么个不顺的婚配,心怀愧疚便好歹又任性了一回。趁着宋衍未归,下了懿旨强势让两人和离。

“姑母~~姑母~~”

赵皇后抿着唇不说话,赵娇娇心里没底,晃着她腿委屈地撒着娇。

许久,赵皇后还是开了口。

“娇娇儿,”她的声音低沉,在寂静的四下听着有些凉意。赵皇后虽然笃定了宋家不会翻脸,但万事不过三,再过分就真会碍着儿子以后的大计,“当初是你自己哭着喊着和离的,你这般嫉恨宋衍新妇,又是意欲何为?”

赵娇娇委屈的脸一僵,垂下眼帘,浓长的眼睫微微抖了起来。

“你既已离了那宋衍,就别扒着人家不放手。”

赵皇后不想说重话,可侄女总这般肆意,总归是要坏事的。她在后宫再荣光也只是后宫,不说给太子添助力,至少不能碍着太子的事儿:“这天下人,不是所有人都要迁就你。宋家出了三朝帝师,宋太傅是圣上的授业恩师。”

赵娇娇默了默,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

她抬起眼眸,眼泪点点:“姑,姑母…”

“人家不计较,不代表本宫能肆无忌惮地踩宋家脸,”赵皇后风韵犹存的脸上,神情淡的像激不起浪花的潭水,“你总该学会取舍…”

“可,可是,”她会任性和离,是因为她以为宋衍回京会来求她回去!!

赵皇后的神情太淡了,赵娇娇吓得眼泪都出来,“姑母,我知道的。阿衍其实是心悦我的,我都知道的。”

“您能不能帮我把阿衍抢回来,”赵娇娇一想起方才看到的画面就什么都不想顾,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我现在知道错了,真的吃到错了,我不该任性的。姑母,姑母我真的知道错了!您,真的不能帮娇娇儿,把相公抢回来吗?”

赵娇娇哭的实在可怜,脸上的妆容都花了。

赵皇后看着她,沉默许久,妥协了。

这是她捧着长大的侄女,到底还是不忍心。

“那尤氏如今已经进了宋家家门,上了族谱,即使是继室也是宋衍的正妻,”赵皇后拍了拍赵娇娇的手,缓缓道,“你若是要再进门,也没了正妻的位子。”

赵娇娇有些急:“那,那怎么办?我才是阿衍的原配!”

“我赵家姑娘,自然不能屈居人下。”

赵皇后的眼神幽暗,暗藏在眼底的杀意闪烁:“那尤氏若不是犯了七出之条被休弃,只能意外病逝,给你挪出正妻位子来…”

似乎被一向慈和的姑母给吓到了,赵娇娇磕磕巴巴的抖:“七出之条?意外病逝?”

“七出之条我看着是不方便,”赵皇后沉吟道,“那小妇人不离宋家后院,又与宋衍粘乎得紧,只能留病逝这一条了…”

“病逝?”

“嗯,”赵皇后眯着眼睛,“不然你要怎么?”

赵娇娇心跳如擂鼓,有种又怕又无所适从的情绪来回交织。她看着神色不变的赵皇后,为心中所想而惊疑不定。赵娇娇抿着唇,她是想要抢回宋衍,可她也没想着要旁人的命啊,“可,可是姑母,尤氏那贱人旁人看着以为她身子骨弱,实则力气大的很啊…”

“旁人知道她弱不是已然够了?”

赵皇后轻哼了一声,带着指甲套的手抚了抚赵娇娇的头发,像拍着不懂事的孩童一般:“身子骨弱的人才经不得病呐…”

赵娇娇一抖,心更寒了。

“犹记得,本宫曾听说那尤氏娘家也不大管她?”

赵娇娇听懂了意思,心里很挣扎:“姑,姑母,真的没有旁的方法了吗?”

话音刚落,赵皇后眼中一厉,优柔寡断!

她拧着细眉,很是不悦地提高了些声调:“娇娇儿,你到底还要不要宋衍这个人?若是不要,本宫也懒得…”

“要!当然要!”

“既然要,那就拿出魄力来!”赵皇后将人扶起来,头一次反感赵娇娇这拖拉的性子,“你既想要宋衍,又没胆子动尤氏,难不成你是打算着进宋府当平妻?还是贵妾?!”

“宋家家规,男嗣四十无子方可纳妾,”赵娇娇满脸涨红,忍不住小声的纠正,“平妻或者贵妾什么的,宋家是不允许的…”

赵皇后一愣,盯着赵娇娇的眼神才有了不悦。

就冲着宋家这般家规当初还吵着和离,娇娇儿果真是被宠坏了!

“你既知道,”赵皇后气得不知怎么是好,当初她光衡量了宋家的显赫家世与宋衍的才貌双全,并没听说过宋家的这条家规,“那你还嚷着和离?!罢了,事已至此,只能尤氏让位,否则你当如何?”

赵娇娇听懂了赵皇后的话里意思,知道她生气,生怕她气急反悔不帮她。

立即甩了脑袋中的怜悯,坚定道:“我不如何我不如何!侄女,侄女知道错了…姑母,阿衍本就是我的相公,当初侄女不过是犯了糊涂,如今想明白自然是将他抢回来。”

“既然如此,那便这样。”

赵娇娇眼睫一抖:“是。”

赵娇娇心中寒气四散,她知道,应了这话就等于要尤氏的命。

赵娇娇的手控制不住地有些抖,她也不敢去看赵皇后的眼睛,只是心底有个声音在不断地告诉她:她没错。

赵皇后见状握住了她颤抖的手,顿了顿,轻轻笑了教导她道:“莫怕,也莫慌。娇娇儿啊,姑母告诉你,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成王,或者败寇。你若想活的顺心,那便要学会取舍。不论是自己的,或者旁人的。”

赵娇娇有些怔忪,傻傻的看着握住自己的手。

“尤氏丢了命,那都是她技不如人。可懂?”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

许久,赵娇娇点了头。

赵皇后终是笑了,顿了顿,她扬声道:“青瓷,去将宋少夫人带来。本宫瞧瞧,这宋探花的新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宫女应诺退走,她又拍了拍赵娇娇的手:“现下里女眷们都在唱诗,你若是得了空,可以去找宋衍诉诉衷肠不是?”

赵娇娇有些晦暗的眼睛顿时一亮,欣喜地站起身来。

她眼睛亮亮的,刚要下楼,似乎想到什么脸颊羞红地又回来:“那,那姑母,您叫白碗嬷嬷帮着准备些东西可以吗?侄女想,想叫阿衍去后竹林。”

白碗是她身边善药理的宫女,制药的能力更是不输太医院的一些老家伙。赵皇后顿时了然,掩嘴轻笑,抬手便招来了白碗。

点了点赵娇娇鼻子,嘱咐她:“好好用着。”

赵娇娇被看人穿了心里羞窘的厉害,玉白的脸颊更红了。

她躲闪着眼睛不敢看,只囫囵地点头应话。等赵皇后笑着叫她去吧,她才附身在白碗的耳边一番耳语,然后,转头带着丫鬟落荒而逃似得逃离了观赏楼。

赵皇后含笑看着她的背影,对白碗道:“东西都准备最好的。”

白碗:“是。”

第117章 (五)第五穿

日头越来越烈,园子里也越来越燥热。这群从寅时两刻便起身梳妆打扮,舟车劳顿赶往皇宫的官宦家眷们早就觉得乏了。如今瞧着快巳时三刻,素来养尊处优的京城贵族们又裹得里三层外三层逛了这许久的园子,更是疲乏不已。

适时一个粉色襦裙的宫女过来,传话说皇后娘娘宁和园里面有请。顶着疲惫唱着诗词赏花的女眷们自是心中一喜。

矜持地道了谢,一群人忙不迭随宫人们往宁和园里头去。

宋衍是男宾,不好常呆在女宾区。方才被尤悠恶作剧似得带了花,又好气又无可奈何。便暗扯了尤悠去拐角就要教导她何是夫何是妻。

大庭广众之下不好教训人,两人躲在月门旁的花树底下,宋衍严肃地嘱咐着尤悠百花宴要避讳的。

说了好些话,见自家新妇光的眼神飘飘忽忽的,一看就是没认真在听话。淡粉的薄唇抿了抿,宋衍的眉心又拧了起来:“我问你,方才的话你可听进去了?”

“听了啊~”

此时尤悠的脑子里,正盘算着百花宴上会出的幺蛾子。左耳朵进右耳朵的,很敷衍的回答他道,“你放心,我会注意的啦!”

宋衍的眉心顿时成了‘川’字型:“那你说,我将才有说了什么?”

尤悠抬起头:“…”

果然什么都没听进去!

宋衍心中气的直憋气,有意吓唬她吧又怕弄巧成拙。直看着自家新妇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真心觉得没办法想!他娶回家的这玩意儿,根本就是不学无术的典型!!

于是,只好转头吩咐了玉砚双喜两人遇事放机灵点。

玉砚双喜连连应诺,他才停口。

七七八八又嘱咐了一些,刚要走,转头想了想又拉着尤悠最后嘱咐了一句‘莫耍小聪明,有事叫丫头去找他’才放了尤悠主仆三人回女宾区。

尤悠幽沉地盯着他背影瞧,许久,轻轻笑了。

这边刚与宋衍分了道,尤悠带着玉砚双喜两人才踏进园子,迎头就遇上了一个衣裳十分讲究的宫女。

青瓷朝尤悠行了个福礼:“宋少夫人,皇后娘娘有请。”

尤悠眼里的暗芒一闪,来了!

“皇后娘娘?”心里小思路飞快地过着,尤悠扬起了智障般纯情的脸,忽闪忽闪着雾蒙蒙的大桃花眼儿冲青瓷不解道,“方才不是说要移往宁和园?怎地眨眼的功夫,又说了皇后娘娘要见我?”

青瓷听罢微微勾起嘴角,不慌不忙:“是要移往宁和园,不过娘娘想单独与宋少夫人见上一见。”

“哦,”尤悠拢着手,“那你是谁?”

“婢子是青瓷,皇后娘娘的贴身伺候。”

尤悠:“…没听过。”

青瓷:…

作为皇后身边的得意人,青瓷第一回听说官家夫人认不得她。暗骂了句尤氏果然无知蠢笨,她面上挂着和善的笑意:“…少夫人玩笑了。若是无事的话,宫里皇后娘娘还在等,少夫人莫不快些?”

说的轻言细语,态度却不容拒绝。

尤悠盯着青瓷的脸,眉心顿时就皱了起来。

青瓷心里嗤笑了下,就这么与尤悠不闪不避地对视着。

站在一旁的双喜瞥了眼自家姑娘的脸色,心里知道她是不高兴了。不过托了长相的福,即使尤悠在生气,外人也看不太出来。

玉砚也是认得宫女的宫装的,她打量着青瓷的衣着,这个,俨然已是个有品级的女官了。

碍于这叫青瓷的宫人态度强硬,玉砚趁机偷摸小拽了下尤悠的袖子。

尤悠还在回忆原著的剧情,没什么反应。

正当玉砚伸手要拽她第二次,尤悠顺势抬了手避开:“既然如此,那就劳烦青瓷姑娘了。请前方带路。”原著中,宋衍赵娇娇的竹林艳事是过了午宴后的,现在,宋衍那厮应该还在男宾区呆着…

片刻后,尤悠进了坤宁宫。

踏入正殿时,赵皇后这里还有个人在——太子妃董氏。

昨儿夜里,太子是在太子妃处过的夜。

夜里两夫妻敦伦后,就百花宴叙了些话,聪慧的董明月听懂了太子的未尽之意。国公府寿宴那日,他为了些事儿与宋衍闹了误会。身为一国储君,他想缓和与宋衍的关系又拉不下脸说软和话,于是就想着由太子妃出面,从新妇这边入手解除隔阂。

赵皇后原本想着无人,找些事儿给尤悠下马威。可经过董明月刚才那么一暗示,心里琢磨的那些个磋磨尤悠的意头也就消停了。

与儿子相比,侄女那点子气又算得了什么。

尤悠端坐在太子妃的下首,盯着董明月握住她手的手,身上一层一层地起鸡皮疙瘩。没办法,她实在受不了陌生女性过于亲密的肌肤接触。

董明月很擅长说话,三言两语间,话题总会不着痕迹地牵扯到宋衍。

尤悠也不打断,就这么吃着点心听她说。

聊着聊着,话题又地n次回到宋衍身上。

“太子妃殿下您太言重了啦,”尤悠大睁着眼睛听,听到太子妃夸宋衍便一脸的娇羞又自豪神情。也不管董明月想要怎么,就是坚决将傻白甜进行到底,“相公,相公他,其实也没您夸的那么好啦~~”

“不过,说句实话的话,他虽然要比旁人要好上那么一些些些…”傻白甜的小妇人笑嘻嘻,用力地点头道:“这点你其实说的一点没错!”

董明月:“…”

“…你,也太谦虚了。”

董明月滞了滞,转瞬又继续温婉地夸奖,“我们太子殿下可是很赞赏宋大人的才能呢。就说先前幽州那走私盐的案子,滨州彻查粮饷的案,那可都是宋大人给办成的。宋大人啊,真真儿少年英才!”

“哦,是嘛~”

尤悠双手捧着脸,软糯软糯的脸颊微微肉嘟了起来,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惊叹道,“其实吧,妾身也不知道相公在外头干什么呢,嘻嘻~~相公都很少跟说公事,他一说,妾身容易就困,嘻嘻嘻嘻…”

董明月:…

耳边牛头不对马嘴地谈话声告一段落,赵皇后撇着茶末的手立即一顿,她缓缓抬起低垂眼帘,赏赐般地瞥了眼尤悠。见那便吃着点心的人毫无所觉,那眼神又轻飘飘落到了自己身旁的白碗身上。

白碗与赵皇后对视一眼,无声地点头退下。

片刻后,为尤悠奉了一杯新茶。

尤悠接过茶杯乖乖巧巧地道了谢,继续与太子妃搭话。赵皇后还一言不发地啜着茶水,冷眼看着她就这么将那茶水杯子捧着。

捧了快一刻钟,她还是没啜上一层茶水。

赵皇后咬牙:…喝茶还磨磨唧唧的,果真是没教养!

这边尤悠吊着赵皇后,男宾区已经玩起了流觞曲水。

宋衍盘腿坐在汉白玉的石雕旁,神色寡淡,气质疏离卓绝。整个人如披上了一层金光,俊美的男子看了都舍不得挪眼。

流觞曲水进行了好几轮,宋衍一口酒水都未沾。

京城里几个恃才傲物的公子哥早就看不惯宋衍的那清高模样,挖空了心思想要灌他酒。哪知道不论出什么题,怎么都难不住宋衍。太子萧怀瑜看着众人绞尽脑汁的,嘴边立即就含了笑,这宋衍什么都好,就是太不合群了些。

恰到这时候,一个拎着茶水的小太监过来给宾客们换茶水。

一一给各个贵公子们换了热茶,路过宋衍的时候,偷偷塞进他手心一张字条。

宋衍一愣,人多眼杂的,无声地将字条握进了手心。

男宾区的行酒令又轮了几圈,宋衍还是一口酒水未沾。曲水边上好些个文采差点的,现下都熏醉了,大部分人面上也都染了浅浅的醉色,只有宋衍一人还冷清清地立在其中,这下连萧怀瑜都看不下去了。

“这不行,”萧怀瑜举起了酒杯,遥遥地冲宋衍道,“宋大人今日来都来了,不能大家伙儿都醉了,光你一个不饮酒。”

宋衍拒绝不了太子的敬酒,于是应和地饮了几杯。

酒酣过半,宋衍白皙的脸颊染了些薄薄的晕红。

手心里的纸条捏的汗湿,他想了想,借口更衣。太子见他已玉面染霞光,摆了摆手叫他自行去吧。宋衍当下便起身,他身高腿长的,几步就出了林子走远。等到了个无人的地儿,打开了手心的纸条。

上书:阿衍,来后竹林,有事找,娇娇儿字。

一阵微风袭过,吹起了宋衍的广袖与墨发,让他冷月般的容颜更显出清冷。他冷冷地盯着上面的几个字,狭长的眸子里眸色沉沉。

另一边赵娇娇,早早在竹林间的凉亭候着。

她早已换了身行头,又化了个精致的妆容。良辰美景两个美貌的丫鬟一左一右地立在身后,一身绯色的衣裙的赵娇娇,在绿意盎然的绿竹林中显得格外的浓墨重彩。

红唇凤眼,精致的五官,淋漓尽致地诠释了什么叫美艳逼人。

凉亭中,设有颇有意趣的竹雕桌椅。配合着满林子的绿意,有种闲适的雅致。赵娇娇慵懒地趴坐在竹桌上,上满摆了一只小炉子。精致的茶具摆放妥当,炉子上放置了一只紫砂壶,正汩汩地煮着水。

赵娇娇正想着下面的事儿,面颊红红。

宋衍盯了纸条半饷,脑子里浮起新妇那张假模假样的哭脸,决定去见赵娇娇一面。

快刀斩乱麻,是最好的结果。往日两年的情分再深,他与赵娇娇也已经断了。自他娶了新妇,自两人和离成文以后,便注定了今后两不相干。娇娇儿总是这般纠缠,与她与自己以及与新妇,都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