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东西就一份,尤悠最终决定了用在宋衍身上。

于是,当日下衙门的宋衍便被一个孩子塞字条了。

宋探花以往办过很多棘手的案子,也遇到过这类的传消息的方式。当下以为又是一桩案子,将字条捏在手心,一派风轻云淡的回了宋府。然而,一到宋府人便钻进了外书房。

可当他打开字条,发现不是什么案子的消息而是赵娇娇的笔记后,突然有种无所适从的尴尬,为了自己的小心翼翼。

可等读完了上面的话,他的尴尬脸色瞬间变了阴沉。

以往相处融洽,即便宋母不喜赵娇娇,他也并未觉得赵娇娇有多不好。可近日来,宋衍是越发嫌恶自己往日的眼光。赵娇娇写这些是什么意思?人都进了东宫还来关心他后院的事情到底什么居心?!

宋衍面上晦涩难明,只觉得咽不下吐不出来的憋屈。

然而突然间,他感受到耳后被一阵温热的气息吹的痒痒。心中一惊便扭头去看,就见尤悠正弯着腰,透过他的肩头看他手上的字条。

宋衍瞬间如被雷给劈中。他修长的手指夹着纸条,恍惚间手一抖纸条就掉落到地上。

“你怎么会在这儿?”话一出口,宋衍就恨不得将话吞回去。然而转头便看到尤悠似笑非笑的眼神,心中一慌,又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等等,他不是那个意思!

“琼林苑?”尤悠弯腰将纸条捡起来,软萌地笑着一字一句读起来,然后问宋衍,“相公啊,可否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呢?”

第122章 (五)第五穿

宋衍无法就琼林苑给出一个合理的回答。毕竟当初不让新妇住进正院,确实是他个人的私心。他不喜新妇鸠占鹊巢,他对新的妻子心存疑惑,所以他拒绝。可是现在,他是真心因为住在枫林苑里,他觉得更舒服才没提的。

不同的院落,不同花草,不同的摆设,以及不同的人,宋衍发觉他如今连自己的院子都很少去,更别提琼林苑。

虽然这么说很冷酷,但他已经很少再想起过琼林苑的一切。

“那个院子,”宋衍发觉这件事情现在提起来哪里都是坑,浓厚的眼睫下狭长眸子里闪过一丝懊恼。他也懒得解释自己几个月来的心路历程,干脆四两拨千斤地淡定道,“是赵娇娇以前住的,你要住她住过的地方?”

尤悠一噎:“…”很好!

“那,相公啊,听说这边的院子都是你给提的名?”尤悠眯着水汪汪的眼儿,继续挖坑,“可以告诉我,你取名琼林枫林都意欲为何么?”

宋衍沉着地避开她闪烁着恶趣味的眼睛,静静地半垂着眼帘。摇曳的烛光映照的他半边脸颊如同暖玉,在微微发着光芒。纤长的眼睫,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拉出一道黑色的影子。宋衍轻抿着薄唇,美色惑人。

顿了顿,他不轻不重地回道:“那我的院子还取名叫柏林苑,我有叫屈吗?”

“噗嗤——”

尤悠没忍住,突然笑了出来。

宋衍眉心轻蹙,不解道:“有何问题?”

“没有,”尤悠迅速收敛起笑意,面无表情地称赞他道:“名字取得很好。好了,我接受我院子叫枫林苑了。眼看天色不晚,我也该回去用晚膳了,你继续。”

说罢,尤悠捡起纸条塞进袖笼,丢下一头雾水的宋衍大步走了出去。

宋衍:“……”

晃动的门扉发出吱呀的一声响,外书房又恢复了寂静。

宋衍静静地断坐在书案旁,许久,他抓起手边的茶水灌了一口。

虽然莫名其妙躲过一次,可宋探花的那颗心就是放不下。他自是了解自家新妇那蔫坏的心,这件事儿,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过了。

不过,这些问题目前不是最重要的。宋衍觉得令他感觉锋芒在背的是,赵娇娇为什么能将字条传到宋家内院新妇的手中。

纸条上写的东西,宋衍一眼就看出问题。

琼林苑确实是埋了些酒,但那是他未致仕时候做的风雅事儿,在赵娇娇嫁进来便有了。什么酿酒饮茶,其实跟赵娇娇的关系并不大。而纸条上的话明显有误导性,她在挑拨自己与新妇的关系。

这点用心,宋衍比尤悠看的更明白。

可因为看的更明白,所以才会更恼怒。

宋衍实在讨厌有人将手伸到他不容许的地方,至少如今,已为太子良媛的赵娇娇将手伸到新妇的身上,是他所绝不容许的。

宋衍踱步到窗边,盯着窗外的弯月神色寡淡而冷冽。

旁人不知道只有宋家人才清楚的是,翩翩公子宋衍,看着谦和有礼实则是个性子很独的人。他从不轻易干涉旁人的想法,但同时,他也很反感旁人来打扰他的生活。在他看来,情分止于未曾触犯忌讳之前。

如今他与新妇的生活和睦而自在,赵娇娇的手伸到新妇身上这件事,真心触怒了宋衍。

看来,他一直以来的态度表现的不够强硬,所以赵娇娇才这般无所顾忌。居然连手都明目张胆地往新妇的身上伸过来。这样放纵下去,是不是某日她心生恶念,一杯毒酒毒死新妇自己也无从知晓?

宋衍幽沉的眸子静谧如夜幕,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稍许阴沉与晦涩。

他不该顾念情分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晚上宋衍回枫林苑,早前被宋衍那压下的关于琼林苑问题的担忧果然应验了。

新妇如往日一般撩拨他,撩拨的他理智全无却突然将他踹下床。宋衍光溜溜站在床边,脸色漆黑如锅底。一边伺机而动地爬床,一边咬牙切齿地问守在床上的人:“你想怎样?”各种法子都使了个遍,一爬上去就被踹下来,宋探花气得连羞耻心都忘了。

“不想怎样。”

尤悠眯着眼半趴在床沿上,细腻的皮肤在烛光下如披了一层光晕。那细腻的观感,让亲手细细感受过的宋衍根本无法移开目光。矜持有礼的探花郎此时气急败坏,身下的那尺寸惊人的物件就没法软下来过。

尤悠晃悠着小腿,整个人如成了精的狐狸一般懒洋洋地道:“相公啊,你还记得我给你做了件衣裳没?你都没穿给我看过呐…”

宋衍脸颊通红,眯着眼磨牙:“那根本不是衣裳!”

“哦,那算了,”尤悠耸肩,胸前的美景随着她的动作越发波涛汹涌,“今晚我要一个人睡,相公你去琼林苑睡吧。”

宋衍气的咬牙,脚尖轻点,越过床沿的瞬间与尤悠迅速过了几招,然后以内功取胜将尤悠给死死压在了身下。

不能怪他无耻对新妇动武,这些都是这熊玩意儿逼得!

东西他收着,但死也不穿那两块布!!

正屋里头两人又闹了起来,从下午尤悠去外书房回来便一直提着心的双喜,终于松了一口气。

心里松了玄儿,她笑眯眯地去后厨准备热水。

玉砚则塞着耳朵,面无表情地红着耳朵守门口。听着里头的声响,纸条那事儿看来没给少爷少夫人造成隔阂。玉砚一直是个聪慧的。伺候宋衍七年,她早将宋衍的性子看得明白。看来,赵家那位定是惹了主子爷嫌隙了。

宋家两夫妻在闹,东宫里赵娇娇也在闹。

时隔她进东宫已经一个月,赵娇娇虽还未对萧怀瑜生出男女之间的情谊,却也明白了萧怀瑜留宿的重要性。

东宫里这些伺候的宫人,并不像坤宁宫那般事事捧着她。他们心里只认定了太子妃一个正经主子,赵娇娇渐渐发觉,自己在这些下贱的宫人眼中,真的就只是个妾。如若太子并未表现出对她有多恩宠,她其实比国公府那些姨娘也高尚不了多少。

于是,赵娇娇开始找借口拦萧怀瑜过来。

萧怀瑜起初是真心担忧表妹,即便他心中挂念着梧桐苑,依然会去她的院子看她。可次数多了,先不说他对此感到不耐,萧怀瑜发现太子妃渐渐的除非必要,否则都不愿与他多说一句闲话,与往日相濡以沫的和睦差之千里。

萧怀瑜越来越暴躁,可他想不明白。

他不明白为何生活会突然变得这般烦闷。温柔似水的太子妃突然对他冷淡,而娇俏可爱的表妹也不在天真,变得娇蛮且不安分。就是宝贝女儿,也不知为何对他不冷不热起来。似乎恍然间,事情都出乎了他原本的预料。

这日,董明月正给趴在膝上的女儿读韵律,喝了酒的萧怀瑜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殿下来此作甚?”董明月拍了拍女儿脑袋,平淡地开口。

萧怀瑜没回答,醉醺醺地看了眼上首平静淡雅的女人,张嘴厉声呵斥着宫人将郡主带下去。然后他一声不吭地上前,抓起了安静坐着的董明月便往床上带。

梧桐苑的宫人们吓坏了,想拦着又不敢太用力拦,全被太子赏了窝心脚踹倒了。

萧怀瑜借酒装疯地大喝:“都给本殿滚出去!本殿太子妃的住所,本殿不能进?你们这群东西敢拦本殿?都滚!!”

宫人们骇于储君的威风,瞬时软趴趴地退了出去。

萧怀瑜扭头大步走至董明月身旁,两只眼睛雪亮雪亮的,眸子里根本没有醉意。他弯下腰,猛地打横将董明月抱起来便扔到了榻上。两手制住她挣扎的手,翻身便压了上去:“明月,不论今日你愿意与否,你是吾妻。”

于是,梧桐苑正屋闹到五更方休。

当萧怀瑜终于满足,累了歪在一旁睡着,董明月冷着脸起身。她快速地擦干净了浑身的狼藉,带着还睡得迷迷糊糊的女儿,悄无声息地回了董家。

等太子睡醒,梧桐苑早已人去楼空。

萧怀瑜怒得暴喝出声,一连又踹倒了好几个伺候的宫人。囫囵地披上外衣,怒气冲冲地回了前院。

而尤悠是应邀参与了董家宴会见到脱去华服的董明月,才知道太子妃竟回了娘家。

原谅她消息闭塞,她实在对早已注定的政治格局无太多好奇心。不过脱去了宫装的董明月,浑身淡雅如菊的气质更加显眼,令人看着便感觉舒适非常。

虽然赵娇娇确实貌美,可比起气质出众的董明月来是半分不及的。向来直男审美的尤悠也承认,有些人,美在骨不在皮。

看了许久尤悠也不明白,放着董明月这样的去挂念着赵娇娇那只有美人皮的,萧怀瑜到底什么审美?

“殿下躲到董家是因为赵良媛吗?”尤悠戳着小郡主的嘟嘟脸,漫不经心地开口。

董明月一愣,面露尴尬:“当然不是。”

“那为什么?”

董明月看尤悠一脸懵懂,拍了拍她的手叹了口气:“或许是因为心寒了。一纸婚约的相伴十年,到底比不过青梅竹马相伴长大的情分。幼年的回忆,总能轻易扰人心神…”

“太子妃的意思是,赵良媛也喜欢跟太子追忆往事?”尤悠戳动的手一顿,意味不明道。

“为什么这么说?”

“没什么。”

尤悠突然龇牙笑了,“不过是妾身发现,赵良媛她恰巧也喜欢跟妾身的相公追忆往事罢了。”

…好吧,难得遇到个看着顺眼的,尤悠决定帮上一把。唔,毕竟如若没有她和系统从中搅局,赵娇娇是祸害不到董明月身上的,说起来,她多少有点责任。

所以,她将纸条递到了前来接人的太子的手上。

并直言不讳地告诉他,若是可以,请看好他的良媛。

萧怀瑜看了眼上面熟悉的簪花小楷。脸色顿时铁黑:“宋少夫人这是何意?”

“你看不明白吗?”尤悠眨巴着无辜的眼,细软的嗓音带着天然的单纯感,“赵良媛都已另嫁他人,还总私下给相公传这些追忆往事。说实话,她喜欢追忆往事就跟她能追忆的人一起便好,只请她不要拉着妾身的相公追忆。”

萧怀瑜目送着尤悠的背影走远,手指微弯,将纸条捏成一团。

第123章 (五)第五穿

赵娇娇自从清醒着被宋衍亲手灌了半壶药的那一刻,满腔的情思就转变成了恼恨。而这种恼恨在她发觉自己成了一个妾后,持续发酵成了怨恨。如今,经受过东宫下人的捧高踩低的洗礼,赵娇娇只恨不得宋衍的人生变得跟她一样惨淡。

一晃又是一个月,天差地别生活让赵娇娇心中的怨恨渐深。

凭什么她要在东宫当一个连踏入坤宁宫门槛都没资格的四品良媛,而宋衍就可以跟他那个贱人新妇和和美美?

狰狞着撕扯第十次绣毁了的荷包,赵娇娇看着自己纤纤手指被针扎的红肿不堪,不禁悲从中来。明明她生来金尊玉贵,她从小到大,何曾需亲手绣荷包来讨人欢心?赵娇娇一想这个就忍不住苦得眼泪往下掉。

这些都是宋衍的错,都是尤氏那个贱人的错!

“良辰,东西到底递到尤氏那贱人的手中没?”赵娇娇‘啪’一下将失败的荷包砸到漆盒里,阴沉着双眼森森地瞪着身侧战战兢兢的良辰美景,精致的面容在狰狞的表情中扭曲的不剩一点美感,“那贱人跟宋衍闹起来没?”

良辰突然被点到名,骇的膝盖一软跪下来。

“回良媛的话。”

这段日子赵娇娇的性子大变,良辰美景都快吓破胆了。良辰再不敢如往日随意,与赵娇娇说话越来越小心翼翼,“东西,东西早就递进宋府的后院了。”

赵娇娇眼中一亮,扭曲的神情倏地收敛干净。

转瞬,嫣红的嘴角愉悦地勾起。算算快过了两个月,那纸条也该在宋衍与尤贱人心中扎下一根刺了。

她低下头,削葱根一般的玉手轻轻地抚着裙角的褶皱。赵娇娇满心恶毒地想,宋衍那人沉默寡言又不屑解释,尤氏那贱人看样子便是个多疑又心眼小的妒妇,或许宋衍跟尤氏两人,早已闹崩了!

这么想着,连日来的恶气似乎散了些。

赵娇娇转身又坐回软榻上,兴致高了些:“那宋府如今的情形如何了?”

“奴婢…”

赵娇娇:“?”

“奴婢不知!”良辰背后冒出一层冷汗,不敢看赵娇娇脸色,囫囵地将话吐了出来。说罢,她迅速低下头,脑袋垂得低低的,一副恨不得将脑袋缩到衣领里的样子。

“不知?!”

赵娇娇果然怒了。

她瞪大凌厉的眸子,抓起手边的杯盏便猛地砸到良辰的身上:“都过了两个月你们还什么都不知?!还要你们何用!”

良辰被茶杯砸中了胸口,痛的一声闷哼。

赵娇娇还觉得不解气,憋不过,又猛一把挥倒了手边的案桌。上面摆放的茶壶杯盏针奁剪刀,噼里啪啦落了一地。赵娇娇依旧压制不住心中的恶意,绷着下巴呵斥道:“呵,不知你们不晓得打听?这事儿都要等人教?”

良辰美景抖得如寒风中的落叶,噤若寒蝉。

赵娇娇怒火中烧,厉声呵斥道:“那还不快给本良媛去问!”

“是,是!”良辰连连应是,白着脸就要爬起来。

刚爬起来,一旁急着找地洞钻的美景也一起,仓惶地要往外冲。然而两人还没来得及动作,就听外间突然冒出‘呵’地一声,一个意味不明的低沉男人声音。东宫能有什么男人?赵娇娇主仆顿时浑身一僵,视线齐刷刷看向了声源处。

只见身着常服的太子殿下,将将好掀了帷幔踏了进来。

赵娇娇狰狞的脸,裂了。

“表,表哥?”赵娇娇脸唰地白了彻底,她慌忙站起身,磕磕巴巴地问道,“你怎么会这个时候过来?怎,怎地也不叫下人通传一声呢…”

萧怀瑜缓缓将手背到身后,神色淡到看不出心思。

尴尬的沉默,赵娇娇的脸色越发难看。她不清楚方才的话萧怀瑜到底听了多少,会引发什么误会,这令人窒息的静默让她如坐针毡。赵娇娇其实心里明白,即便她是青梅竹马的表妹,作为丈夫,萧怀瑜容不得她做辱他名声的事儿。

而红杏出墙于男人来说,是奇耻大辱。

静静看着满地的狼藉,萧怀瑜的视线又落到软榻旁瑟缩的两个丫头身上。背在身后的手倏地捏紧了,手心里的纸条窝成一团。

萧怀瑜负着手走到窗边,背对着赵娇娇主仆心中就这么静静站着,突然升起一种荒谬感,一种被人愚弄了的愤怒。

他以为的不过稍稍冲动对人对事并无坏心的善良表妹,何时竟成了这般模样?

“你刚才说的‘东西’,是什么?”

萧怀瑜沉寂许久,幽幽开口。

赵娇娇笑容僵硬,心中一咯噔:“…没什么,就一点小玩意。”

“本殿方才,听你提起了宋衍夫妇,”萧怀瑜转过头,嗓音低沉地不带半分情绪。听在赵娇娇耳中,却让她心中莫名地冰凉,“怎么?宋家还有表妹的物件没取走?”

赵娇娇背后渐渐冒出了冷汗,笑着强调:“不是什么重要物件,就一点小玩意儿啊~”

萧怀瑜却再懒得周旋,转身将纸条扔到赵娇娇身边,“那东西,可是这个吗?”高大的身躯逆光站,强烈的光芒模糊了他英朗的五官,看不清神情。而模糊中,只留有一双犀利的眼睛,瞧着眼神冷凝。

赵娇娇心中颤个不停,直到看清了那张熟悉的纸,立即就吓破了胆。

“表哥!表哥!”

“看来表妹还没想通呢,”萧怀瑜不想听赵娇娇辩解,他忆起自己这一个月的煎熬,恍惚间有些明了自己对董明月的心思,如今早已没了闲心去应付赵娇娇,“既然如此,本殿也不是强取之人,便不再勉强。”

“说起来,原本表妹进东宫就满心的委屈。如今两个月下来,也该疲于应付本殿,”萧怀瑜又转向窗外,淡淡道,“如此,以后本殿便不过来了。”

“娇娇儿,你好自为之。”

说罢,也不给赵娇娇解释,拂袖而去。

赵娇娇吓傻了,艰涩地回过神来,萧怀瑜走的影儿都没了!

“表哥!表哥!”以后都不过来?那怎么行!

赵娇娇这两个月的天上地下的转变早让她学会了人情冷暖,哪里还受得了无人问津的日子。她仓惶地起身,拔腿就追。可人追到梧桐苑院门口便被梧桐苑的守卫给拦住,于是喝道:“放肆!你们敢拦我?!”

守卫是只认太子妃与太子两个主子的人,哪里怕赵娇娇的色厉内荏,硬邦邦地回道:“请良媛不要为难我等。太子妃的住所,闲杂人等不可乱闯。”

赵娇娇气急,恨不得一脚踹死这些狗眼看人低的。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她恨恨地跺了跺脚,到底还记得自己的身份。顾忌着世家贵女的风度,赵娇娇没有怒起来跟下人动手。一双凌厉的眼睛狠厉地吊起眼角,她居高临下的呵斥守卫,“你看清楚,本姑娘是闲杂人等?这东宫里头,哪里是我不能去的!”

赵娇娇从小就在宫中来去自如,东宫更是想来便来想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