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四伏的兽人大陆,凭人形的两条腿除了饥饿以外毫发无伤地从北走到南,这是何等的运气!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凤君脸上浅浅的笑意淡了。

“你说,我去杀了她怎么样?”

沉默片刻,凤君突然提议:“如果我现在就下去杀了她,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

你杀了女主劳资还怎么混?!

尤悠抿着唇,冷冷斜了他一眼,“在我的预见当中,覆灭我族并不是底下这个小雌性动的手。虽说灭族之祸起于她,她却也不过一个借口罢了。真正想对我族动手的人自有千万个理由,我们不该将罪责全归咎于她。”

凤君当然明白,但亲眼目睹了蛇族少年的变化,他心中对颜夕升起了浓浓的警惕。

“老实说,出于一个理性雄性考虑,我对底下这小雌性的感官不太好,”轻易左右旁人思想情感的奇怪兽人,比武力强大的暴力分子更让人警惕,“这样莫名其妙的雌性,还是早早除去比较妥当。”

“…你想什么时候动手?”

尤悠也警惕起来,女主死了,她还要不要混了!

墨蓝的眸子里的杀意几番变化,慢慢沉下去。凤君抬起了手,轻轻抚了抚尤悠的头发:“你放心,在你的事情没有做完之前,我不会动她。”

尤悠拎着的心却没放下:“说这话,请把身上的杀气收敛干净再说好吗。”

凤君这才被逗笑了。

他勾着嘴角,四周凝滞的空气终是放松了下来:“你不知道我?我向来说到做到…哎哎哎,请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好吗?好吧,我说实话,除非这小雌性做了什么让我觉得威胁,否则我保证不会动她。”

他话音刚落,尤悠快速盘算了下原文全文进行的时间,原剧情大概会在半年后结束,于是点了点头。

“你若真想动她也不是不行,不过至少撑过半年。”

说罢,她轻轻一跃,悄无声息地落地走了。

凤君盯着她的背影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脚尖一点,快速追了上去。

蛇族的祖祠就在山顶上,与其他兽人族一样,摆放着许许多多的文献资料。这段时间,尤悠凤君两人不知暗暗去了多少趟,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发现。蛇族确实像他了解的那样,与凤凰一族毫无瓜葛。

他们是为了什么会同意与豹族雪狼族联合灭一个毫不相干的种族?

时隔一个半月,凤君细细考虑了还是觉得解释不通。

这一切都太怪异了!

而他身旁的吃着某人亲手制作的小甜点的尤悠对他满脸的纠结视而不见,依旧老神在在的挖着往嘴里塞,解释都懒得解释一句。

唔,解释起来太麻烦了!

毕竟原著当中,颜夕少女是拐了人家王夫的。凭着这一个半月她对那女王的痴汉程度的了解,冲冠一怒为红颜,完全像是她能做出来的事。再加上蛇族兽人对外界一无所知,会被两个族群共同忽悠完全不奇怪。

俗话说,冲动是魔鬼。

花痴女王冲动之下答应对凤凰一族出手,完全解释的通。

慢条斯理地吃完最后一口,尤悠自然地将手伸到凤君的身边,扯着他的袖子擦了擦:“查也查的差不多,我们也该告辞了。”

凤君瞥着自己皱巴巴的袖子:“接下来打算去哪儿?雪狼族?还是豹族?”

“豹族吧,”维多的性子足够冷静,跟豹族打了那么久,定会偏向于叫族人休养生息,不太可能撬得动:“青春躁动的雄性啊,被逼着放手才会愈发难以割舍。而且,火热的爱情啊,总能让人不顾一切~~”

凤君似笑非笑地瞥着某个不自觉的,某人岿然不动:“那也不一定。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雌性,损失了大半族人,有自尊心的兽人都会受不了。燃烧的仇恨与怒火,才是激励他们报复的源泉。”

黑心两人组对视一眼,都笑了。

次日,阙姓夫妻拖着大量食物,来跟蛇族告别。

女王夫妇当即大惊失色,梦中情人/郎要走?怎么可以?不可以!!

女王痴痴地凝视着文雅俊秀的雄性,完全忽略了他身旁的尤悠:“可是族里招待不周?族人不友好?难道是食物不好吃?怎么会这么快就走!阙珏你若是哪里住得不舒服你可以跟我说啊,我一定叫他们改的…”

凤君被她连珠炮似得说的哑口,腹稿都被打乱了。

蹙着眉头他刚要说,又立即被打断。

“百麟岭的风景你看完了?”

“花岗山呢?”

“阿里湖呢?都看了?”

女王的语速很快,黯哑的嗓音说急了都有些听不清:“阙珏呀,这附近其实还有很多美景可以看的,你要不要再多住一段时间?真的,就在这附近,很多很多你在外地都见不到的美景,保证美不胜收!”

凤君:“…”

正当凤君被女王缠得紧,尤悠也不轻松。

女王身边那个艳丽的蛇族王夫不知何时蹭到尤悠的身边,也不多说话,就拿一双幽怨暧昧的眼睛缠缠绵绵地勾着她,直看得尤悠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你真的要走?”王夫向前一步,压低了嗓音状似在尤悠颈侧耳语。

尤悠僵着脸退后一小步:“打扰太久,是时候告辞了。”

“真的不能留下来吗?”

幽怨的紫色眸子闪了闪,波光粼粼的,王夫的脸都快撅到尤悠的脸边了:“我知道你家伴侣皮相好,可我也不差啊,你真的没一点点动心?”

尤悠:“…”说这话的时候请看看你旁边好伐!你老婆在旁边哟喂!!

王夫的老婆——花痴如醉酒的蛇族女王自动屏蔽周遭一切,专心致志地缠说:“啊呀呀,阙珏,来嘛~住下来啊~~多住几天~~”

尤悠:“……”

“他的皮相再好也不过八丈有余来回翻,每天碰他,久了也会腻对不对?”一言不合就开车的王夫才不管其他,视线灼灼地锁定着尤悠,眼里闪烁着勾引的光芒,“你要不要尝尝我的滋味?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有雌性,我可以蹬了她,你收我当情人怎么样?”

上杆子当小三的,尤悠第一次碰到!

脸部神经,控制不住地僵硬了。许久后,干涩地抽了抽,她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谢谢你看得上我,不过,不用了。”

“不要这么急着拒绝,”王夫整个人都快贴到尤悠身上,迤逦的容貌因为他刻意的勾引而艳光四色,“今天先别走,晚上去找我怎么样?”

“我的滋味很好的,你试试就知道。”王夫拼命地散发他的魅力,自荐枕席,“而且,看得出来阙珏很爱你,就算你偷腥尝了我的滋味,他也不敢有怨言。”

尤悠:“…”

“我确实不会对阙月有怨言。”

一边应付女王歪缠一边听了全过程的凤君,适时回过头插了句话,“不过,我大概会挖了被我伴侣偷吃的你的贼胆儿…”

王夫闻言嗤笑了声,眼睛仍锁定在尤悠的脸上,头也不回道:“那试试看咯~”

试试看的结果就是,尤悠与凤君丢下东西就走了。

女王王夫双双一愣,立马追了出来。

女王的速度比较快,王夫稍微慢点却也紧跟其后。然而女王再快也就追上了个影子,根本没抓到人。王夫更不巧,在沿途中撞到了出来溜圈儿的颜夕少女。颜夕少女冷不丁的被撞了个四脚朝天,咕噜噜地滚了一圈。

忙着追人的王夫只回眸冷冷瞥了她一眼,脚尖一点,迅速闪了个没影儿。

颜夕少女却被那一眼煞主动了心神,眼睛盯着他远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平静——那个是,是艳丽如牡丹的绝色大美男!!!

难道,这才是她的真命天子?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世界还有三四张就结束了,撒花花~~~

第145章 (六)第六穿

豹族经过与雪狼族一次大战, 元气大伤, 豹族兽人们个个面上都有点灰头土脸的。豹族年纪少长些的族人怨气横生, 看少年族长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起来。少年族长也少年意气, 一声不吭地接受众人的责难。

因没一个好的上下疏导和沟通,豹族本就不太凝聚的人心慢慢分散, 豹族的势力大减。

传个消息而已, 用不着尤悠凤君两人都去。

稍微商量了下,决定分头行动。

因为尤悠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 这段时间, 族里可能会出事。凤君是毫不怀疑她的预见能力, 当下决定自己一人想办法把去传消息, 叫尤悠则先回族里。凤君给出的理由也很简单。他对豹族的小年轻雄性感官不是太好。

为了那么个其貌不扬的雌性都能倾族之力去斗?

这群兽人,果真是心太浮了。

打发了尤悠回去守住族里, 凤君只用了小半个月就飞到了豹族的领地。

成功将颜夕少女的消息传到豹族, 果然如他所料,恋慕过或未恋慕过少女的豹族兽人的第一反应是仇恨。在生命面前, 即使是心性单纯的兽人,对曾经差点害自己命的雌性也无法做到就事论事的宽容。

族人的暴动,少年族长的心绪复杂:“…大家听我说。”

“说什么说!有什么好说的!”

一位在狼豹之争中瞎了一只眼的老豹一掌排在桌面, 恶狠狠地扫视着在场的青年豹族兽人, “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能懂什么!就是你们这群没脑子的蠢货乱起哄才闹成今天这样的局面!怎么?还没清醒吗!”

“可是这口气不咽下去怎么行?!”

老豹族兽人话音刚落,立即就有小年轻站起来怼。没办法,族人死的死伤的伤,这把仇恨的怒火烧得他快透不过气来:“那个不知物种的雌性就是个煞星, 要不是她,我族怎么会变成这样?都是她的错!”

“切!”

瞎眼的老兽人冷笑,不屑一顾:“人家也没叫你护着她,你们自愿以命像相护能怪得了谁?现在连累了族人知道错了?晚了!”

这话说的在场所有雄性满脸通红,嘴硬地辩解:“雄性要保护雌性,这是所有兽人都知道的规矩!”

“规矩?什么规矩!”

另一个断了腿的雌性兽人也缓缓站出来,指着脚边的青年雄性就毫不给脸地斥骂:“我族雌性你们从来就没保护过。我族的雌性,骁勇善战,有勇有谋,可没弱到叫你们这些没脑子的护着!自己蠢别拉把什么规矩…”

“都别吵了!”

少年族长面红耳赤,低头站起来大喝打断族人们的争执。人是他带回来的,护着不放也是他的决定:“你们是怎么想的,都直说吧…”

他这么直接,咄咄逼人的老豹兽人们倒是尴尬了。原本他们就老的老弱的弱,依靠族里的下一代捕猎过活。现在又伤又残的,更别提离开下一代的供养。面面相窥的,将其中伤得最重的一位给推了出来。

“我们也不是要怪罪你们的意思…”

那位伤员舔了舔下唇,说话的态度缓和了不少。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没办法改变。我们这么说,不过是想跟大家表达一下我们的建议罢了。现在呢,我们豹族正是重创时期,再没太多能力去几百公里外跟蛇族硬碰硬,休养生息才是正经事。”

“不,我们根本不用休息!”

年轻的豹族兽人沉不住气,“族人死了这么多,这口气我就是咽不下去!”

“可不是!”

一个站起来,马上有另一个声援,“我们不跟蛇族冲突,就把人找出来!”

“对,对!”

“对…”

年轻兽人仇恨心切根本不听劝,豹族老一辈们脸色立马难看了起来。

凤君将一切纳入眼底,悄无声息地离开,潜入豹族的祖祠。

豹族祖祠没有看守,只是位置设的险。

然,凤君元身为鸟类,他不用费多大力气就进去了。他看资料的速度很快,加之本身就是祭司,对祖祠的一切大体布置熟得很一找一个准。与尤悠只看了个大概不同,他很快找到了关于三百年前凤凰一族兽人离奇死亡的原因。

原来:

**凡胎的豹族祖先不知从哪里听来谣言,凡胎的兽人可以通过吸食凤凰族血肉获得凤凰族的半神能力。所以,豹族兽人利用迷香草毒昏了毫无防备的凤凰兽人,生吃了他们的血肉。结果,确实有十之三四的豹族兽人成功了。

不过均寿命不长,且神力不能延续给下一代。

有神力的一代死了,豹族新生的兽人该是**凡胎还是**凡胎。虽然如此,他们也拼着这些偷窃来的力量,创造了今日的豹族强盛。因为有了成功的先例在,即使可能短命,有野心的豹族对凤凰一族的贼心不死。

小鸡仔们之所以能安安稳稳活到现在,是因为梧桐林不是那么好进的。

凤君墨蓝色的眸子里燃起熊熊的业火,出离的愤怒了!

这些豹子胆敢生吃半神后裔?

凤凰一族是不愿与其他兽人纷争,不代表不会!

他手臂一挥,冰蓝的火苗沾上了木质家具迅速燃起,然后,眨眼间就蔓延了开来,无声无息地烧光了豹族祖祠的一切。凤君站在毫无温度的蓝火之中,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冷酷。哼!计划再多都是白费,他一个人就能叫这群教野兽下地狱!

凤君脚尖一点,冲上天空化作巨大白冰色凤凰呼啸而过。

常年缩在凤凰祠书中只有一言半语的他,并不是不能战斗。恰恰相反,因为实力无限接近于半神,他才会从化形之日起便被认定为凤凰族大祭司。凤君的实力,恰恰是凤凰族最强,甚至比号称凤凰族最强兽人的尤悠更强。

白冰色的巨大凤凰浑身包裹着蓝色的火焰,仰头发出一声清灵的长吟。

族长屋里还在僵持的豹族,倏地愣住了。

与老一辈的既惊又喜的呆愣不同,少年豹族兽人没见过世面很好奇:“啊,这是什么声音?从来没听过这种鸟族的声音~~~”

老一辈有亲眼见过生吃凤凰的兽人则浑身僵硬,嘴里呢喃着:“不会的…应该,不会的…凤凰族非祈福不出梧桐林,不可能现在出来…”

“什么不会?”

越是打哑谜,下一代就越是好奇:“桑桑阿姨,你倒是快说啊!这叫声可真好听,就跟沁到人心里去一样!!”

有些耐不住好奇心的,更是早已不顾阻拦地冲到屋外看了。

凤君圣洁的翎毛散发着光晕,亮的像另一只巨大的月亮。

一双墨蓝色的眸子怒睁着,里头燃着森森的两团火簇。巨大的翅膀包裹着熊熊的蓝色火焰,猛地一挥,火光蔓延整片豹族村落。这奇怪的火焰不似那寻常火,烧在兽人身上根本不会烫,只觉得灵魂都在接受鞭挞。

“你是什么兽人!”

满天的火焰飞舞,豹族少年族长敏捷地躲过了大片的灼烧,俊美的脸庞满脸肃穆的控诉。

然而愤怒的白冰凤完全不听,巨大的翅膀继续挥舞,火势更猛。

铺天盖地蓝色火焰,少年肩膀上仍因突然而免不了占上火种,很奇怪的是,它是皮肉从里面往外开始溃烂。少年族长一边极力想去扑灭,却怎么也扑不灭。

他嘴上气势不减,大喝:“你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无故对我族动手!”

凤君又发出一声清啸,巨大的身躯在豹族村落的上空盘旋,遮天蔽日的翅膀挥起超强飓风,如冰火在灼烧你的一切。

火势覆盖了整片豹族林,像有意识般避开了树木,只针对豹族。

无数的伤残豹族挣扎在躲不开的火焰里,而那只白玉似得鸟喙,此时一张一合,发出了清悦温柔的男声:“有所‘为’才会有所‘得’,全部,下地狱去吧…”

大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豹族全村三百多兽人,全部烧死。

听到消息的尤悠,呆若木鸡:“…”

…看着那么人畜无害的家伙,动起手来比她还生猛凶残啊?!

凤君展现了难以置信的力量,尤悠现在有点想不通了。

在原著中,三族联合攻击凤凰一族是火凤以一己之力烧光了大部分的入侵者。结果事有不敌的时候,她最终被杀红眼的家伙给联手杀掉了。然后,剩余的入侵者被暴走的凤凛以自爆式的报复,敌我双方同归于尽。

一个幸存者都没有留,全剧完的。

所以尤悠在考虑一个问题,那么凤君这么厉害的大祭司,为什么会凤凰族团灭的时候没有出现?

还没等尤悠想通,怒火烧心的凤君又奔去了蛇族。

凤君的直觉不准,但逻辑思维总是对的。所以,他总觉得预见里的蛇族很怪异。明明跟凤凰一族毫无瓜葛,竟然会同意雪狼族豹族对凤凰族出手。

这族的动机,完全是解释不通的。

然而等他到了蛇族,见那个轻易得到异性好感的小雌性,正在跟那个号称愿意给尤悠当小三的高傲蛇族王夫相谈甚欢。霎时间,他心中隐隐的警惕升至最高。

细细听了内容,俊秀的眉头就全皱了起来…

颜夕少女:“女人,呸,雌性都喜欢有见识的雄性。你长得这么好看她还不喜欢你,八成是觉得你内涵没她老公,不是,她伴侣好~~”

“真的?”王夫半信半疑,“外面的雌性兽人都喜欢有见识的?”

“当然!”

王夫蹙着眉头:“那你从外面来,见识应该很多咯?”

颜夕少女:“…哈哈哈哈,你太过奖了啊,我的见识其实也不算很多啦~”

“可以跟我讲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