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她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等细细打量清楚了,又看了山城的牌匾,才知道是天泉宗属下辖区内一座修真山城,“到白银城来作甚?”

尤悠的脸有点黑。

如果她的记忆没出错的话,她记得几年之前,他们好像得罪了个元婴女修是天泉宗的:“你莫不是忘了几年前,咱们不是动了那个叫金珊真人的女儿?现在到天泉宗辖区里晃荡,你是不是觉得我活得太舒服了?”

莲清被她逗笑了:“无碍,贫僧在呢。”

抱大腿的感觉实在太妙了,尤悠白他一眼,暂时不计较他一声不吭把她带来了天泉宗辖区的事儿:“好了,你有事说事,这次别给我藏头露尾的!”

当然最讨厌打哑谜了!

“天泉宗的藏药阁里,有一株七千年的焱玉白笋,”莲清看着山城最高处的一座塔,神色淡淡,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圣洁的像天上的神佛,他温润而雅致:“你洗去经脉里的秽物,需要那个。”

尤悠:“…哦。”

“看见那个塔没?”莲清指了指最高的建筑物,“焱玉白笋在那儿。我们去取了再走。”

“取了…再走?”

尤悠木着脸,突然有点失语,“他们宗派里的焱玉白笋很多?”

“怎么会?”莲清好笑地看着她,薄薄的水粉色嘴唇弯弯的,“灵气三千年汇成灵液,四千年才可凝固,五千年方可成型,得一株已算宗派至宝。”

尤悠:“…”所以就是去抢去偷咯?

你还记得自己是和尚吗莲清!尤悠看着说偷人家焱玉白笋像吃饭一样的莲清,痛心疾首:“那还等什么?走啊!”

作者有话要说:赶榜…T^T

第166章 (七)第七穿

天泉宗的藏药阁建在白银城的护城大镇阵眼处, 东西南北方位设有盘龙柱, 各个柱子上缠有凶戾非常的雷云蟒。两人还未靠近百米之内, 夹杂着腥气的雷电风暴便劈头而下。

尤悠缩在莲清身后, 皱着眉嘀咕了一句:“戒备这么严?”

“自然,”莲清立在纷乱的风沙之中连衣角都没乱半分, 好听的嗓音清淡淡的, “这里藏着天泉宗最珍惜的灵植, 收藏的皆是天泉宗最宝贝的。”

尤悠:“…”

“这周围看似无形,实则设了一个上古时期的迷阵,”莲清嘱咐着尤悠跟紧点,“寻常修士, 连靠近踏的百里之内都是难题。”

“哦, ”尤悠看了眼跟介绍自己家一样的和尚,有点想笑,“既然是这样,你一个外人为什么这么清楚?”

“不巧, 贫僧刚好对这类阵法有些见解。”

“迷阵倒不算是大问题, 这塔下的最危险的, 其实是那四只雷云蟒。” 一边回答尤悠问题, 他一边张开手臂将人掳到身后, 从容地往藏药阁的塔下走。那信步闲庭的模样跟招呼人逛花园一般,若是天泉宗的掌门瞧见了定要气吐血。

“雷云蟒天性残暴,善战弑杀,非化神期难近其半分, 用来镇守至宝倒是十分得宜。”

穿过了石林,两人畅通无阻地进入了阵法核心。

两人终于站到了藏药阁的塔下,尤悠立在一边,看莲清脚下随意地走动了两步,就发觉塔下周围阻滞的氛围,突然间松弛了下来。尤悠保持着不做不错,安静地看着,就见他两步靠近了门边,手指在门扉上快速地画了几下,然后十分自然地打开藏药阁的大门。

尤悠:“…”

莲清手一伸推开了门,转过头来笑眯眯跟她继续科普:“但这种雷性灵兽其实灵智不高。战力越强的,性子越发暴戾。换言之,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尤悠跟在他身后踏入大门,对此说法很不屑:“那也得你有本事站在它面前说话才行。”再是头脑简单,实力碾压你,你就是舌灿莲花也保不齐嘴都没张开就被杀成渣渣。

这个世界她看的明白,实力决定一切。

莲清被她逗笑:“只是提个醒。若是往后不幸遇上,这也算一个出路。”

说着,他似乎想起了点东西,顺口提了一句:“唔,也可多备些齐楠木灵液。”

回转头将东张西望的人拉回身边,“这种灵兽喜吸食齐楠木灵液,为了点口舌之欲,它们就是被引走百里之外都不是问题。”

齐楠木灵液?

尤悠有点感兴趣,“齐楠木灵液什么样的?”

虽然雷云蟒不常见,但若是倒霉遇上了多些见识或方法也不是坏事。否则他们两大摇大摆地走进来,那四只看守的雷云蟒没个动静,尤悠自然是信莲清的。于是,有些好奇地问他倒:“你喂了那四只蛇?什么时候?东西还有剩么?”

“没有,”莲清扯过企图顺手牵羊的某人,“贫僧不必做那等事。”

尤悠哦了声,表示理解。莲清这家伙不同于一般人不是一天两天,她很自然就接受了:“那你用什么法子叫那些灵兽安静的?”

一路过来,除了解阵法也没见他使过什么手段啊,难道雷云蟒是怕了莲清?尤悠是知道灵兽的五官要比其他修士强上百倍千倍,等级压制的感触也要更加明显。那些蛇没动静,保不齐就是畏惧莲清。

莲清走了两步见人没跟上,叹了口气,再次将她从一株三千年的血蔺草旁边拉开,攥着她的手往塔上层走。

尤悠念念不舍地看了眼血蔺草,被拖得很有些怨念。

干嘛啦!偷一个是偷,偷一堆也是偷,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啊!

王八蛋莲清目不斜视,拉着她就直奔最高一层:“底层的这些灵植与施主来说,并没有太多益处。既然尤悠施主已经清楚了自己本体是石头,这将自己还当做血肉之躯的认知,还请尽快放下吧。”

犀利一箭扎中膝盖,尤悠噎得半死。

不可否认,和尚说的对,她一颗石头还吃什么药:“那你还找什么焱玉白笋给我洗污秽?我一个石头吃了笋能有用?”

“谁说焱玉白笋是灵植?”

莲清好笑地看着她,“名字里含玉,施主就该知道它是玉石精髓化成的。”

尤悠:“…”

磨磨蹭蹭地上楼,一路畅通无阻,直接上了最高一层。

尤悠眼睁睁看莲清跟吃自助似得,轻而易举就拿走焱玉白笋,十分不解天泉宗的藏药阁难道就这么容易?好歹一个大宗派的藏宝地,里面怎么什么防盗措施都没做。

当然她也不是真那么傻,只能再次感慨,莲清是个绝对粗壮的大腿的事实。

“现在去哪儿?”

焱玉白笋取到了,接下来该是给她洗污秽了。

莲清将焱玉白笋收起来,又将塔中两人来过的气息消除了干净,才领着尤悠施施然踏出藏药阁。

尤悠默默叹息,果然是老江湖。

果然尤悠猜得不错,离开藏药阁不远后,莲清便使出了缩地成寸。再睁开眼,看到的是个没有人烟的荒山野岭。

听着林间悠然的风声水声,尤悠连脑子都不动一下跟在莲清身后走。

走了大概一刻钟,两人到了一处洞口隐秘的洞穴。

“这里是贫僧少时游历曾住过的洞府,”莲清扒开洞口杂草,引着尤悠进去,“周围设了防护阵,颇为清静。这几日为施主洗精伐髓,不必担心有烦扰。”

尤悠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进去洞穴里看了看,见里面还算干净,只是所用的摆件看着颇有些年份了:“这是你多少年前住的?”

莲清平和的表情动了动,看着尤悠不确定道:“…大概四百年前吧。”

四百年啊…

“对了,”一说起年岁,尤悠就想起了莲清这和尚的年纪,“你真的才五百多岁吗?”说起来,她挺同意沙华的看法的。莲清这家伙这么强,绝对不可能短短五百年修成,“你跟说实话呗,你到底多少岁了?”

莲清垂下眼帘:“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今岁四百二十一。”

“不可能啊!”

知道独自修炼尤其艰难的尤悠,如今再不好骗,“你别蒙我。傅城恒你知道吧?那个据说与你齐名的修炼天才。以他的天资,他一刻不停地越级挑战,从未停歇。如今修炼了四百多年不也才离合期?”

“贫僧确实是四百二十一,”莲清看着她闪闪烁烁的眼睛,叹了口气,言辞间直接挑明了她的猜测:“贫僧自诞生起便是佛修,佛家戒杀戒恶,施主猜测的夺舍是不会有的。至于有些事,贫僧不方便多说。”

尤悠有些讪讪:“…好吧,我也并没有说你夺舍。”

他突然这么正式地解释,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尤悠撇了撇嘴,闭嘴了。

接下来她跟客人似得坐在一边,看着莲清小叮当似得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大堆东西。有条不紊地摆上,手指见白色的光团点点,物件发出光色,瞬间连成一片。光芒大作之后,东西随着光色一起消失。

知道他在布阵,尤悠保持着安静如鸡。

时间一晃,夜幕降临。

好了,接下里是关于怎么洗净经脉里秽物的问题。尤悠蹲在盘腿坐在地上念经的莲清跟前,拄着下巴看他。眼睁睁看着他眼睛紧闭,浓密的眼睫毛却一颤一颤的,她莫名有种他其实在羞涩的感觉。

“说吧,”尤悠看的得趣,脸凑的更近,“我要怎么做?”

明明布置好了一切,莲清的心情依旧是略复杂的。不必否认,他从来平静的心湖一对上尤悠妖异的眼睛,总是就会泛起波澜。这么念了半天清心咒,将点点涟漪的心湖平复下来,他才睁开眼重新看向面前的人。

尤悠挑了挑眉,等着他的后续。

然后万万没想到的是,所谓的洗净污秽,是要两人的**交流。

手扶着莲清光裸的肩膀,尤悠的大脑有一瞬的空白。然而转瞬,又被满眼的美色给占据了。她勾着莲清的脖子,触手是温润丝滑的肌肤。莲清的身体漂亮的不可思议,每一根胫骨,每一块肌肤,都恰到好处。

而此时伏在尤悠身上的莲清,却陷入了为难。

修长的手指在她衣领处游移,半天都下不去手挑开去她的衣襟。

尤悠嘴角含笑,就这么看着他平整的眉头拧出了一个小疙瘩。

等啊等啊,终于不耐烦了。

血色的眸子里幽光明明灭灭,尤悠在莲清差点瞪出眼珠的表情下,无比豪迈的扯光了身上衣裳。宽松的红袍落地,雪白的肌肤,饱满的胸脯,甚至于雪峰上盛开的顶立的红梅…都一一展露在莲清的面前。

莲清清淡的表情那一瞬间,差点裂了。

尤悠觉得好笑,一个翻身轻而易举将莲清给压在了身下。

她坏心眼的在他耳边吹气:“原来,洗除污秽是要这样?”

而那一瞬,原就暧昧的气氛眨眼间变得更加脸红心跳起来。

夜光珠的光色柔和又唯美,光色下的两具时间少见的漂亮身体交叠在一起。莲清僵硬地被人压着,手脚规矩地垂着没有放到任何不该放的地方。那万年不动的眼角没忍住,抽了抽,他紧抿着唇,没反驳。

说起来,尤悠还真挺觊觎莲清这个秃驴的。

遇到过太多好看的男人,莲清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能轻而易举勾得她心痒并且十分乐意去占他便宜的人。她垂下头,散开的墨发洒落在莲清的肩头。鼻息见温热的气息全喷在莲清的脸上,洞穴里连空气都弥漫上了粉色。

“那么,莲清师傅…”

尤悠捧起他的脸,嘴唇几乎贴着莲清的,“开始吧…”

莲清闭了闭眼,眼中的无奈之色一闪而逝。

神魂双修都双修过了,他也知道如今的肉身双修没什么放不开的。可一对上某人这兴致勃勃的眼神,他就知道,今日他所希望的单纯双修不大可能顺利。眼前这个女修,显然是将其定位在鱼水之欢上。

张了张嘴,他刚要解释,身上那笑眯眯的女修便低头衔住了他的唇。

接下来的事情,完全应正了他的猜测。

每当他想专心运转功法,总被尤悠夹的神魂失守。每当他要输入灵气,总被尤悠舌尖勾缠的呼吸都在发烫。几次下来,莲清尽力平稳的气息一点一点的紊乱,玉白的脸颊,一点一点地染上诱人的绯红。

尤悠仍旧不知足,眯着眼不停地在他身上作恶。

来自于□□天生的吸引,莲清的心神乱成一团乱麻。他蹙着眉头,尽力地想要把事情拉回正轨。然而对方不放过他,所有的手段一点不吝啬地往他身上招呼,扰的莲清环在身上人腰肢上的手臂上青筋根根暴起。

直到某女故意一个动作,入得更深,他到底没忍住,终究是粗喘出声来。

尤悠呵呵地笑出了声,滚烫的呼吸喷在莲清的脖颈上,激起他皮肤上一层鸡皮疙瘩。手指抚了抚身下人,尤悠低下头,狠狠地在他锁骨上留下鲜红的印记。

她摸了摸莲清的眼角,那里面清明与恍然交织着。

她坏心地笑:“莲清啊,你可记好了,从今往后,你是我的了…”

声音飘散的瞬间,墨黑色眸子里清明之色完全被恍然吞噬。略带着水色的眼角愣愣地盯着身上人,终究是放弃了挣扎。

如此的话,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差6000字…orz

第167章 (七)第七穿

一次欢愉之后, 莲清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好容易挟持住想要继续放肆的尤悠, 他大手按住她的纤腰, 腰间一用巧劲儿快速将两人调换了个体位。动作太大, 两人结合处猛地一撞,硬撑着没在鱼水之欢之时发出声音的莲清, 到底没忍住哼出声来。

尤悠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从脚趾一瞬间麻到了头顶。

她纤长的腿勾着莲清的腰, 身下一紧,差点没缠死了莲清!

莲清墨黑的眸子暗沉的滴水,他大手盖住尤悠水润的眼,不想叫她的眼神动摇自己。于是, 硬着头皮调动起体内的灵气, 然后再缓缓地输入尤悠的经脉里。配合着运转双修的功法,小心翼翼地去衔合尤悠。

尤悠吃了他一回,心里得意着呢。

经脉里流转着清凉,察觉到莲清的灵力都输了进来。涉及到自身修为问题, 尤悠自当立即正经了起来。默默将功法运转一圈, 又顺着莲清的引导将自己的神魂慢慢脱离出肉身, 慢慢地潜入识海。

莲清的神魂此时也在她的识海里。

尤悠刚一进来, 他便迎了上来。

经过几年的历练, 尤悠的神魂凝实了不少。起先只是虚幻的影子,如今看的出人形了。莲清笑着牵起尤悠的手,将她往识海中心走。

尤悠走了两步,猛然间发现, 她那原本宽广的识海此时宽广到无边无际的地步。

可是这里又熟悉的空荡荡,熟悉的气息,这显然不是她所认知的识海。尤悠很疑惑,将信将疑地跟着莲清走。不知走了多久,识海里的光色褪去了晦暗,变得越来越亮,两人来到了一处巍峨的神府门前。

精雕细刻的白玉神府,每一寸都弥漫着圣洁的气息。

尤悠仰头看着参天的巨门,这才恍惚意识到,她的识海似乎与莲清的链接在了一起。

“来。”

尤悠看了眼莲清,听话地将手递给他。

莲清一手牵着尤悠,另一只手抚在神府的门扉上。

只见那座厚重的大门上白泽萦绕,尤悠甚至都嗅到了淡雅的莲香。她看着恍若神佛莲清神魂,立即明了她在自己识海里看到的那株盛放的那朵白莲,应该是莲清的本体。

“莲清,你是莲花吗?”

“嗯?”

“我问你,你的本体,是莲花吗?”尤悠联系这一切,发觉莲花无处不在,“我识海里的那株莲花,是你吗?”

莲清愣了下,嘴角含笑温柔无边:“是贫僧。”

尤悠眸子一闪,恍惚间又想起了她在系统空间走廊上看到的那副画。圣洁与邪恶,黑与白。黑的一面,是无边无际的曼陀罗花海,白的那一边,一朵巨大的莲花。接着,她又想起沙华魔宫前的一大片曼陀罗花海。

“所以,我是那株血色石头花吗…”

尤悠轻声的呢喃莲清不曾漏掉,那一瞬间,他的神色变得复杂:“原本不愿告知你这些,但既然你已经猜到,那便不再瞒你。”

尤悠看着他,神色肃穆。

莲清侧开脸,幽幽地长叹一声:“确实是有过预言,万年后将有一个妖星长成。此妖星善恶不分,亦正亦邪。若得善念引导便向善,若堕入恶念便永坠恶欲。故而,魔域与佛界都在争抢妖星,企图在她未长成之前塑造善恶之分…”

“我是那颗妖星?”

神魂尤悠只是个影子,然而这并不妨碍她吃惊的情绪传达给莲清,“一个经脉粗的离谱,进阶都困难的石头妖?”

不是吧…

莲清有点服气尤悠的聪慧,总是能一阵见血猜出本质。他摸了摸她的脑袋,娓娓道来:“在上古时期,经脉粗壮是天资的象征。”

“越粗壮的经脉,所需的灵气就越多。越多的灵气充入,修士本身的实力就越强。”他拉着尤悠的手走进他的神府,刚踏入一只脚,神府里铺天盖地的精纯灵气瞬间涌向两人,“毕竟修士的攻击与法术都靠灵气支撑。”

道理尤悠当然懂。

修士的术法再强,少了将其发挥攻击力的‘燃料’灵气便都是空话。

“之所以进阶困难,”莲清带着尤悠去了神府中央,那里有一棵巨大的白莲盛开,而白莲的根系上,长着一株血红的石头花,“是这个时代灵气稀薄了罢了。”

看到那株血色石头花,尤悠的心神又立即被花吸引了。

老实说,她有点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