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慕则胳膊往椅背上一搭,深叹了口气说:“既然被你发现了,我也没什么好辩解的。”他轻拧着眉,似乎苦笑了一下:“我下面说的事,你能为我保密吗?”

杨慕则和宋悦如第一次见面是在十年前,那时他还是个初入娱乐圈的毛头小伙,她却已经是红极一时的玉女偶像。他们的第一次合作,是一部都市片,杨慕则演一个18线小男配,宋悦如是众星捧月的女主角,谁也说不清是什么契机,身份悬殊的两人,却互生出爱慕,开始了一段地下恋情。那段感情断断续续地维持了3年,他们很小心地瞒住全世界,对于杨慕则来说,宋悦如像高不可攀的月光,他小心翼翼捧她在怀,无怨无悔的付出,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离她更近一点,让他们能堂堂正正成为一对相配的伴侣。

谁知他还没熬到一线,宋悦如身边已经出现了许多有份量的追求者,有地位有财势,她很快就被打动了,杨慕则永远记得,分手的那天她说:“我们之间差的这八年,太远了。对不起,我没时间等你了。”

谁知后来的几年,宋悦如经历了结婚、息影、生女,丈夫破产,艰难复出,而杨慕则却不声不响从偶像剧男一做到了国际影帝,当两人再度见面时,时间仿佛完成了一幕嘲讽剧,他们依旧地位悬殊,可曾经的天鹅被风尘沾染,再也无力翱翔。而那个一路追随她的人,却已拥有整个云端。

可杨慕则自己也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没放下这个女人,当那感情回归时,甚至更加炽热。于是他们重新开始了地下恋情,可是无论他怎么要求,宋悦如也不愿意离婚来到他身边。

他点了点烟灰,眼里带了浓浓的嘲讽:“她对我说,她已经陷在泥坑里,而我飞的太高。我现在愿意拉她,可迟早会因为嫌弃她身上的淤泥而离开她。她没法接受再一次的失败,所以始终不肯答应我。”或者说,她太习惯让他迷恋追逐,习惯骄傲和高高在上,她没法容忍自己有一天会在他面前变得卑微。

“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她说,这次参演秦风是她最后的机会,她必须重新回到一线,这样才能有资格站在我身边。她…让我帮她。”

“所以她要用尽方法获得关注。”

“没错,她用了最笨的方法,就是不断给自己制造话题,赵姬这个角色连女二都算不上,可她不甘心,那天在后台她偷偷告诉我,她在布景上做了手脚,不过她能想办法避开,只要造成轻伤,记者就能发稿,到时候我可以配合她炒作。这是引人关注的第一步。”

“可你还是奋不顾身去救了她,然后陪着她善后。”夏念叹了口气,没想到他这样的地位竟然能做到深情如斯。

杨慕则似乎看出她的想法,低头自嘲地笑了笑:“这些年来,不管吃苦也好,多风光也好,我总会想起和她在一起的日子,虽然偷偷摸摸,可真的开心。我也试过找其他的女人,但真的没办法找到那种感觉,也许我这辈子真栽她身上了。”

那场谈话的最后,杨幕则依旧在为她求情:“这件事她虽然做错了,可毕竟没造成实际影响。能不能请求你,当作不知道这件事,放过她吧。”

夏念应允了下来,可内心还有疑惑未解:如果这一切只是场精心安排的炒作,为什么方教官会给她做出那样的提示,这件事和黑帮又有什么关系?最关键的是,如果这考题她已经解开,为什么方教官依旧不愿和她联系。

直到有天,她在自己的包里发现一枚硬币,不知是被谁放在那里:一面是正常的图案,而一面已经被磨得模糊不堪。她沮丧地把硬币握在手心,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事情的真相,她只发现了一面。

那场杨幕则陪她排演的戏顺利过关后,很快又迎来更严峻的考验,秦王见郑姬始终不愿对他交心,想用身体来确认她的感情,王逸准备把这场床戏朦胧处理,让所有的戏眼都包含在那场吻戏里,要求演员能演出从抗拒到沉迷的情绪。

夏念为此紧张得要命,吻戏对她来说简直是终极考验,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演。而且王逸对每一镜的要求都非常严苛,一般不允许演员借位。不过她的身份特殊,王逸事先被打过招呼,勉强允许他们借位拍摄,但是也下了死令:即使是借位,也必须得让这个吻情绪饱满,显得真实可信才能过关。

这可难倒了两位主演,私下里商量了很多种演法,幸好杨慕则经验丰富,想出用动作的细节和声音来制造真实感。一个火热的吻,不光只在唇舌的交流,还有身体的反应、喘息、呼吸频率都能反应情绪。

可这就需要精准的细节表现,还有演员的默契来完成,于是两人在化妆间里试了很多次,因为需要借位,所以特地换上了戏服。

排演从那个拥抱开始:他用力把她钳在怀里,手握住她的侧腰,脸往下压,手指轻带着宽大的衣袖,正好半遮半掩住唇部。

夏念死死攥住他的衣袖,用发白的指节显示出郑姬的抗拒和压抑,可很快她的手指松懈下来,身体瘫软地靠在他胸前,呼吸开始急促,夹杂着粗重的喘息,明显已经沉溺在这个吻里。

这配合已经算是完美,至少能达到王逸要求的令观者身临其境,两人对这个设计都很投入,直到听见旁边传来打火机摩擦发出“叮”的声音。

夏念吓了一跳,回头看见站在门口那人,莫名有种被捉奸的感觉,可她很快找回底气:自己是在工作,再说也没真亲,他也不至于小气到这个地步。于是装作若无其事地背着手走过去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江宴冷着脸瞥了眼表:“和你们亲的时间差不多吧。”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又要play了,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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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蕾投了个地雷 你们真好,muamuamua

第58章

这时最尴尬的应该算是杨幕则, 他已经第一时间放开夏念, 可还是收到那道来意不善的目光,大夏天能把他逼出身冷汗, 连忙摸了摸鼻子解释:“江总,我们在对戏。”

江宴从烟盒里抽出根烟,垂眸淡淡说:“哦,我打扰你们了?”

“没有!”杨幕则出了一手心的汗,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冤不冤啊!

夏念看不下去了, 把江宴的手一拽,“你别站这儿了,先去我化妆室等我, 我还有最后一场拍完就去找你。”

杨幕则简直对她刮目相看, 这时候不该撒撒娇把人给哄好再说嘛,可他哪知道按照夏念的逻辑:她现在是在工作, 问心无愧,根本没什么好心虚的。

他又偷偷往门口瞟, 果然见到那尊大神捏着烟眯起眼,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可夏念半点要去安抚的意思都没,只是直愣愣地看着他, 一脸“你到底什么时候走”的作死表情。

房间里的气压瞬间降到最低,就在杨幕则差点说出:“要不还是我走吧。”的时候,只见江宴绷着脸转了个身, 虽然连背影都写满了不爽,可居然真的离开了。

杨幕则擦了擦汗,看了眼若无其事拿起剧本的夏念,由衷地说了句:“看不出来,他还挺听你的。”

夏念翻着剧本轻轻勾起嘴角,“那是因为我有道理。”

杨幕则忍不住想笑,江宴这样的身份,加上一贯的行事作风,哪会管什么道理不道理,说到底还是因为那个人是她,所以才会压着脾气配合她的任何要求。这么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和外界猜的完全不一样。

他不由生出些羡慕,忍不住劝了句:“他对你真的不错,等会儿还是去哄哄他比较好。”

夏念抱着剧本想了想,刚才自己好像是表现的有点不近人情,谁叫他一副捉到奸的别扭模样,让她看着就来气。算了,现在完成工作最重要,反正是她的男人,留着回家慢慢哄。她抬头看了眼时间:“我们也得出去了,待会儿场记要来催了。”

想着还有人在等她,脚步不由就急促起来,谁知一进片场,就看见江宴好整以暇地坐在王逸身边,头也不抬,修长的手指正在剧本上一页页翻着。

王逸的脸黑得像锅盖,挤满了飞来横祸的憋屈表情,见夏念他们出来,招了招手说:“等会的戏改一改,先拍第86场。”

夏念顿时懵了,他们准备了一天的吻戏,好不容易调整好情绪,怎么说改就改了。王逸没好气地跷腿点上根烟,刚才江宴一过来就直接问下场拍什么,然后说他会留在这里看他们拍。

他王逸就算再有气节,哪有让老板亲自看女朋友演吻戏的道理,还能怎么办,干脆改成夏念刚入宫的一场戏:您爱看,就好好看个够吧。

夏念这时也反应过来,狠狠瞪了眼始终摆架子坐着的那人,满肚子的火又烧起来。倒是旁边的杨慕则满脸轻松:总算逃过一劫,不用面对自己演艺事业的最大考验了。

但导演既然发了话,她就算再气也得照办,只有让化妆师赶紧给换了发髻和服饰就上场。

这场戏写的是郑国女刚刚被带进宫中,秦王忙于政事近半月没有踏入她的宫院,她就像一只被金笼困住的飞鸟,日日被孤独和思乡的情绪缠绕,可她很快找到了自得其乐的方法:让宫婢找来她家乡的花种,日日在院子里栽种、浇灌,亲手做出郑国的小食分发给宫婢们,又认真地学习秦语,很快就赢得了宫院内外许多人的好感。

郑姬原本是郑国的歌女,这一日,她正蹲在花丛里,边替芍药花翻土边唱起一首家乡的情歌:“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山有乔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秦王这时正好走进来,少女娇俏的脸蛋掩在层叠的粉色花簇中,歌声却如出谷的鹂雀,清脆婉转、缠绵入心。因为歌词的缘故,她脸颊上还现着浅浅的娇羞,还有怀春少女对感情的模糊憧憬。秦王于是扶着栏杆驻足,有些东西就在那时冲进他的内心,令他舍不得去打断这幕美好。

郑国女那时年纪应该刚过15,可当夏念穿上嫩黄底色的曲裾深衣,盘起单螺发髻,赤脚蹲在花丛里,粉嫩的嘴角浅浅弯着,再加上眼眸里的清澈,毫不费力就演出了那股令人心动的少女感。

江宴在场边默默看着,喉结不自觉滚了滚,当镜头里的秦王朝她走过去时,也突然起身离开,再也没有返回来。

夏念这场戏演的很顺,一镜直接就通过了,演完才发现旁边盯梢那人突然不见了,禁不住有点心慌,找王逸旁边确认自己今天的工作已经完成,才带着忐忑往化妆室走。

走到门口看见江宴的保镖,才稍安下心,忍不住又暗骂了句没出息,今天全都是因为他打乱了自己的工作,要怄气也该是她怄。

刚推门进去,就被烟味呛了呛,一眼看见江宴就坐在化妆镜旁吸烟,见她进来只淡淡抬眸,始终没有开口。

夏念咬了咬唇,干脆也不搭理他,走到化妆镜前开始取耳环,谁知手突然被人给握住,滚烫的身体紧紧贴上背后,抬起头就看见镜子里那张阴沉的脸:“几天没收拾你,大活人坐那你都看不见了。”

看来先沉不住气的可不是自己,她心里有点开心,却故意板着脸说:“江总,你生完气了。”

他温柔地替她把银钩从耳洞里取出,又在那红肿处轻轻舔了舔,哑着声说:“三件事,你准备一样样罚,还是一起罚。”

夏念在心里算了算:那天视频调戏他,加上今天被他看见排练吻戏不理他,这不总共才两件吗,于是撇了撇嘴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啊,我可不认。”

江宴用手指刮着她的脸颊,却不想说明:刚才她蹲在花丛里,看见杨慕则走过去时流露出的惊喜和羞怯,虽然明知道是演戏,可他就是非常不痛快,不过这倒是让他想到一个办法,足以弥补对她所有的不满。

于是他低头专心啃咬着让自己觊觎已久的纤长脖颈,夏念痒的往旁边直躲,“你干嘛?等我换了衣服回去再说?”

他把她的身体掰正,牢牢压在化妆桌前:“你还有哪场戏不会演,我帮你排。”

夏念突然反应过来他要干嘛,连忙红着脸挣扎:“你不要胡闹好不好,这里可是片场!”

镜子里他笑的轻佻,胳膊从她腋下伸过去翻开搁在桌子上的剧本,他刚才看过剧本,直接就找到那场戏,唇贴在她耳边用低沉暗哑的声音说:“既然你如此冥顽,孤王就让你记得服从的滋味。”

那台词被他说的性感诱人,听得她半边身体都酥了,没留神就被他压上了唇,舌尖探进去,吻得难解难分。

她本能去推他的胸,可身体却在他的撩动下化为一滩水,这次两人分离的时间太长,她太清楚自己其实是渴望他的,于是渐渐屈从在这个缠绵的吻里,直到他终于放开她的唇,带着坏笑明知故问:“下面是什么戏。”

她呼吸还有点乱,还没弄明白自己已经落进蛛网,衣襟突然被扯开,那人的头再度压下来,含住他渴望已久的那枚果实,用舌尖撩拨着它挺立颤抖。另一只手从嫩黄色的衣摆下伸进去,连着衬裤和内裤一起拽下来,然后顺着缝隙往里压,深深浅浅地来回拨弄,转眼就让手心湿了一大片。

夏念残余的理智全被他给搅飞了,直到被他翻转过身体,才看见镜子里自己还是戏里的装扮,大开的衣襟里全是红色的印记和牙印,微肿的红唇半张着喘息,只看了一眼就让她羞耻地闭上眼,可谁知下一刻,他竟然解开拉链就这么狠狠撞了进来。

她用极大的意志才忍住没喊出声,江宴也有点克制不住,耐着性子磨了几下,再也忍不了,撩着她的裙摆用力挺动,夏念几乎被他钉在桌上,身下单薄的桌腿被撞得吱呀作响,她想到外面的保镖,魂都飞了一半,咬着唇颤声说:“你…你轻点…”

他兴致上来,故意在她耳边说:“你放松点,别夹那么紧。”

夏念快被他气哭了,她越羞耻他就越是要折磨她,抬头时,看见镜子里的那张脸,发髻松了一半,唇膏被吃的只剩一块红点,眼眸迷蒙地半眯着,脸颊上染得酡红一片,他看得呼吸越来越重,忍不住加快律动,“你还记得《风云起》吗?”

夏念这时绷紧了弦让自己一定不能叫出声,嘴唇都快被咬破了,耳朵里断断续续抓到《风云起》几个字眼,勉强分神去想他为什么会突然提到那部戏,那时她好像还只是个替身,两人也刚刚才有交集。

这时那个声音又带着粗喘贴上来说:“那时就想这么上你!”

巨大的羞耻感带来强大的刺激,她感到尾椎一麻,几乎瞬间就被他送上了云端,身体又酸又软,几乎瘫软着趴倒在桌上,身后那人也被刺激得够呛,深深弄了几下就抽出释放,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四周都散着股檀腥的味道。

夏念半点力气都没,好不容易恢复意识,许多念头缠在一起,最后只狠狠瞪他一眼:“原来你那么早就惦记我了!”

江宴这时已经把自己收拾好,笑着摸了把她的脸:“是啊,早惦记上了。”

他故意把那个“上”字加重,气得夏念在他手指上狠狠咬出个牙印,可刚偷完腥的某人心情明媚,眼神故意往她已经被揉的乱七八糟的深衣上绕,噙着笑问:“要不要我帮你换衣服。”

“滚!”夏念没好气地推开他,冲到后面,把帘子拉上隔开那张可恶的脸,脱下衣服仔细检查了下,幸好他没弄到裙摆上,不然她得直接把这套戏服给销毁了才行。

江宴靠在墙边,对着帘子里点起根烟,慢悠悠说:“我这两天都会呆在这里陪你,开心了没?”

夏念刚把T恤套上,听见这话心里狠甜了把,可还是憋着气大声说:“谁要你陪,光会碍事!”

谁知面前帘子被一把拉开,他阴测测地往里探头:“我碍着你什么事了?碍着你和人亲了?”

里面的夏念衣服穿了一半,身上全是欢爱的痕迹,他看得小腹一紧,差点又要抬头,可夏念已经提着裤子一脚踹过去:“滚出去,再敢动手动脚我就揍你。”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发誓真的是6点半起来写的,可是你们懂的这个情节加乱七八糟的事就写到这个点了,看在我这么诚意十足的份上,你们就忘掉所有FLAG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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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送红包,祝大家端午节快乐,端午就该开大船哈哈哈,

第59章

傍晚的天际还留着微光, 月亮像被淡淡划上的一道灰影, 栀子花的暗香四处浮动,蹑手蹑脚从车窗缝里溜进后座。

夏念任由自己埋进那个思念已久的怀抱里, 捉着那人宽大的手掌把玩,指尖在他掌心的纹路里绕来绕去,江宴被她抠得发痒,脸压下来问:“你干嘛,要给我算命?”

她眨了眨眼,煞有介事地说:“我小时候还真认识个会算命的伯伯, 也教过我几招,要不我给你看看。”

江宴笑着摇头,掌心往里收:“我的命不好, 怕吓着你。”

她愣了愣, 想起他以前那些经历,确实配不上一个好字, 于是执拗地把那手掌又翻过来,用十足江湖术士的语气说:“这位先生, 以这相面来看,你命中注定要遇贵到人!”

他被她这副老气横秋的模样逗乐了, 头歪了歪问:“什么贵人?”

“你这位贵人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遇上她之后,你就能逢凶化吉,福从天降、时运亨通…”她胡诌不下去, 干脆笑出声说:“总之你以后的命会好的不得了,等着吧。”

他的脸映在忽明忽暗的车灯里,眸间仿佛藏了整片星光,十指从她指缝里穿过,再用力收紧:“是吗?那我可得抓牢了,不然把贵人给弄丢了,运气可就跑光了。”

夏念得意地点头:“孺子可教也!”

头顶的阴影压下来在她唇上亲了口,用牙齿咬着她的唇瓣:“这是你自投罗网,到时候别怪我不放过你。”

她勾着他的脖子发笑,往驾驶室瞥了眼,故意用唇形无声地说:“宴哥哥,求你放过我吧。”

他瞬间被她撩的起了火,手伸进她领口里捏了把,也用唇形说:“小妖精,找死!”

这时,江宴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拿出看了眼,表情有点不自然地放回去。可那铃声不依不饶地响着,她好奇地抬起头,看见他的脸色变得很奇怪,心下突了突,故意问了句:“小情人啊?”

他抬了抬嘴角,手绕过她耳边的头发说:“小情人不就在我怀里吗?”

然后他不再理会那铃声,只专心陪她说话,可夏念敏锐地感觉到他一定有事瞒着她,直到车开到她家楼下,江宴在门外停下,说有急事要交代给周晔,让她先上去洗澡。

夏念抱胸站在电梯前,总觉得心神不宁,她转身走到玻璃门前,外面的江宴正冷着脸对着电话那边说些什么,她聚精会神地看着,从口型里很明确地读出“处理”两个字。

不知道为什么,她被大堂的冷气吹得打了个寒颤,直到江宴握着电话走进来,搂住她的肩才勉强有了丝暖意。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夏念抱着枕头盘腿坐在床上,目光一直落在他随手放在床头柜的手机上,指甲往掌心掐了几次,还是无法阻止自己想弄明白真相的心情。

终于心下一横,把手机拿到手里,飞快按开密码,打开通话记录,开始的几个来电全是一个叫冯威的人打过来的,最后一个电话去向不明,电话号码被刻意隐藏了。

浴室里的水声突然停了,她吓得把手机放回原位,可思绪却乱糟糟地归不了位,这个叫冯威的人到底是谁?她从没见过他那种如临大敌的表情,甚至…他很怕她知道这件事。

她反复念叨着冯威这个名字,突然想起那件被涂上记号的戏服,一朵蔷薇花被圈出来,也许方教官想告诉她的,就是那个wei字。然后是那个求救的信号,是想提醒她这个人有危险吗。

心跳得手心发凉,正在惊疑间,他拉开门,擦着半干的湿发走出来,笑容俊朗而温暖,“发什么呆呢?等我等傻了?”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生怕会泄露了自己眼里的怀疑,可很快就被那人一把搂在怀里,发间的水滴落在她肩上,凉凉的又被他的唇烧热,可她一把按住了他的头,声音有点发涩:“江宴,你还有没有事瞒着我?”

他把头埋在她颈窝,鼻尖在她皮肤上磨了磨:“干嘛问这个?”

夏念掰着他的脸抬起来,让他的目光与自己相对,认真地问:“关于你的过去,你还有没有事瞒着我?”

他蹙起眉心,然后偏过头,嘴角向上挑起:“干嘛?你要查我?”

这不过是句调侃,可她却莫名心虚,索性把头压在他胸前,和着他的心跳声说:“我不想你有事瞒着我,坏的好的,我都想知道。”

江宴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吻着她的发顶柔声说:“什么都别想,你只要相信我就行,懂吗?”

他越深情,她越害怕,怕这刻的情深不渝,总敌不过那些埋伏在岁月里的剑刃,她突然想哭,连声音都在抖:“江宴,你会是个有底线的人吗?”

他看不懂她的恐惧从何而来,只是觉得心疼,专心吻着她的眉心到眼睫,又贴着她的脸颊低声说:“我现在有底线,我的底线就是你。”

她怔怔地抬头看他,眼皮他亲的发红,眸间的水雾悠悠荡荡,神情慌乱的像个害怕失去的孩子,然后吸了吸鼻子说:“那你守好你的底线,可千万别丢了。”

他轻轻笑了声,扯开她的领口头往下埋:“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就永远有底线。”

她不知道该不该信他,却在一个个不断深入的亲吻中沉沦,身体比思想诚实,随着他的唇舌游走处,所有的渴望都被勾出,迫不及待地与他缠绵、交融,当被填满的那刻,忍不住抬头咬住他的肩,心慌地想要留住些什么,他的血他的肉,在她体内生长的根蔓,心里有个小人在对不知何方的神佛祈求:不要变故,不要分开,只要把这一刻再留久一点…

第二天,夏念一大早就要赶去片场拍戏,原本想让江宴再多睡会儿,谁知刚一起身他就被惊醒,扯住她的胳膊往下拉,嗓音还有些慵懒:“准备偷偷摸摸逃走啊,又不是偷情。”

她一阵无语,又在他额上响亮地亲了口说:“满意了吧。”

他眯着眼笑,坐起伸了个懒腰:“中午接你一起吃饭?”

“嗯。”她边手忙脚乱地穿着衣服边应着,突然又想起:“你说会呆两天,到底是来干嘛的?”

他穿衣服的动作似乎停了停,然后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就是影视城扩建的事,主要是为了陪你。”

她轻哼一声,拉下衣对着他撇嘴:“商人说的话不能信。”

下一秒又被他用力扯到怀里,在她耳边磨了磨牙:“那你老公的话能不能信。”

“去你的!”她挣扎着跑出来,走到门边还不忘了吩咐:“冰箱里还有菜,你自己做点吃的。”然后提着鞋子匆忙地出了门。

这口吻和场景,像极了妻子对丈夫日常的叮嘱,他忍不住笑起来,下了床点上根烟,掀开窗帘默默看着她的身影跑远。

轻轻吐出口烟圈,又看了眼放在床头柜上的电话,他的表情终于一点点冷了下来。

秦风第106场第一镜

秦王大步走进郑姬的房里,并不说话只是吩咐人上来酒菜痛饮,郑姬把哇哇大哭的扶苏交由奶妈安抚,然后跪坐在一旁,安静地服侍着他。直到爵底无数次被饮尽,他才抬起通红的双眸,用极其讽刺地口吻说:“你知道吗?孤王有了个弟弟。”

赵太后日日与嫪毐私通导致有孕,她为了怕惹人怀疑避居行宫,两人却从不收敛,太后终于生下孩子,嫪毐在雍城的势力也越来越大。他握着酒杯冷笑起来,这就是他的母亲,他的亲人,荒淫地依附于野心勃勃的男人,令他日日如履薄冰,亲眼看着一个个耻辱发生。

终于,他伏在案上睡去,郑姬捏着衣袖,俯身替他擦去脸上的污迹,一滴泪落在他的衣领上,顺着纹路渗进布料。她该怎么告诉他,她进宫里的第二个月,赵太后曾经派人来找过她,来人什么也没说,只是带来了她家乡弟弟的一根手指,从此以后,她只能被太后操纵,成为她的眼线传递秦王的消息。

幸好秦王生性多疑,从不会和她多说政事上的安排,可她再明白不过,当他知晓了真相,一定不会再容忍她留在世上。那时年幼的扶苏该怎么在这宫中立足。

她低下头,手指留恋地沿着他的眉眼滑过,眼泪再也忍不住扑扑而落。这男人向来孤傲、自负,当他好不容易学着去相信和爱一个人,却要面对残忍的背叛,到时他会如何自处。她不怕死,她怕他会伤心。

“卡,这条过了!”

随着导演这声喊,全场都放松下来,夏念哭得鼻头都发红,狼狈地用衣袖遮着脸往后跑,杨慕则望着她的背影,冲王逸耸了耸肩:她已经很久没有入戏这么深过了。

夏念独自坐在化妆室,过了很久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对着镜子卸去几乎哭花的眼妆,心里却燃起了个念头:她不能再这么等下去,她必须弄明白事情的真相,而首先,需要找到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