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丢掷的力度要掌握的非常好,很费手劲,她以前和师兄师弟们玩耍时就用这个方法,用石块制造声音,骗蒙眼的人找错方向。要能骗过他们的耳朵,功力差一点都不行,就这么练啊练的练出了一手。

最后两块石头,距离非常远,她完全站直身体,全力掷了出去。石头安然落在预定的位置,可她却忘记了此刻脚下踩着的不是实地,而是高低不平的枝桠,用力过猛身体失去平衡,看眼要朝下落。

男人的手臂及时围了上来,将身体倾斜的她牢牢圈住,收在怀里,只是因为紧急和角度那手的落点出了点问题,不怎么巧的罩上了她的胸——那被“范思哲”挤成D cup的胸沟处。

有人……耍流氓!

危瞳身体一僵,同一刻身后的人也似乎一僵。

他想缩手,但刚松开一点,她倾斜的身体再度下滑。手臂连忙收住,这回更准,他的手完全罩住了她左边的胸……

又有……流氓!

他另一只手正紧紧拽住树枝,避免两人一同滑下,此种状况下完全动弹不得。

危瞳脚下滑了两次,终于勉强站稳,然后借着胸部上的手,一点点将倾斜的平衡拉回去。同时人朝后转,将那只手转移到了她的背部,并试图用一条腿勾住他的腿帮助自己尽快平衡。

还没站稳,树下又传来脚步声,两人一惊,动作僵住。

安静的黑暗里,他们的身体贴在一起,她的胸部挤着他的胸口,她的大腿还勾着他的长腿。呼吸对着呼吸,心跳对着心跳,没有一丝缝隙。

她不敢动,他也不动。如此贴近,她感觉有一缕淡淡幽香钻入鼻中,不是香水的味道,有些类似须后水,清清雅雅,却绵绵不绝。

透过彼此单薄的衣衫,她觉察到他慢慢升高的体温。

她抬眼看他,暗色里,唯一可见的是他的眼瞳,海洋般深邃的瞳仁,目光笼罩着她,那里面似乎泛着些异样情绪,似乎是迷惑探究,又像是诧异惊讶。她想要仔细辨清,树林外隐隐传来警车的鸣笛声。

他们得救了!

陆路看到危瞳从树上用大大咧咧的姿势爬下,本来担心她曝光,结果发现在她开叉的短裙下居然穿了条贴身的运动短裤……

香奈儿丢了,LV没了,范思哲也毁了,一场惊心动魄的遇险,外加去警局录口供。三个人折腾了大半夜,第二天自然也不可能出海,在房间休息到下午,坐晚机回了Z城。

接他们的司机很准时。从机场回城的车上,凌泰一直在闭眼休息。事实上,昨晚被警察救下后,他就一直在沉默。

就算要尴尬也是她尴尬,她都不介意,他一个男人介意什么?

他一路闭眼,她趁机欣赏他线条干净优雅的侧脸,鼻子非常挺,鼻尖微有些翘,像是韩国整容院的成品般完美无瑕疵。

他的眼窝较深,闭上眼的时候愈发显得睫毛浓密修长。眉修长,颜色略淡,此刻轻轻蹙起,显得有些疲倦。最完美的是他的唇,既不浅薄,也不太丰满,唇形线条清晰而柔和,宛若开在夏天夜晚最沉静唯美的花。

真不像三十多岁的男人。她记得组长大叔今年也不过三十出头,两相比较,凌泰完全看不出已到叔的年龄。

与凌泰的沉默相反,陆路一路都有些愤怒,从眉眼唇角迸发出难以抑制的情绪,尤其刚刚从警署出来时,颇有些咬牙切齿的自语,说这事一定是他做的!又责怪自己不该离开车去吃饭。

危瞳分明记得,录口供时他告诉警方并不清楚来人是谁,目的是什么。

这个矛盾点让她生疑,她猜测但没有直接去问。有些事他们并不希望她知道,就算问也问不出来。

只是这个他,到底是谁?

车子慢慢停下,陆路的住处到了,他一直有话想单独和凌泰说,只可惜旁边杵了个危瞳,没找到机会。现在看凌泰脸色,也知道这件事他暂时不想多提,只好下车。

之后,车里更安静了,她曾试图给他说两个笑话放松气氛,可惜大BOSS不捧场,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倒是开车的司机,不时抖几下肩膀,似乎正在忍笑。

好不容易到了她家街口,她嘀咕了声谢天谢地就推门,刚落地,身旁的人却赫然动了。

抵着额际的手缓缓放下,那双淡薄的黑眸侧了过来,月色之下如星辉一点,“为什么要那样做?”

没头没尾的一个问题,她居然也听得懂,笑着反问,“那你又为什么要阻止我?”她知道他不会开口,于是又朝下说,“你是什么理由,我就是什么理由。凌BOSS,这个问题多余了。”

“不好奇么?”

“我不是不好奇,只是我知道问了你也不会说。”危瞳低下头去看车里的他,表情带上了义气,“你放心,你吩咐过这次去香港的事不要提。我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我相信你,所以这件事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他凝视着她,目光沉沉静静,眉间的疲态消散不少。他似乎正在仔细打量她的脸,见她看自己,又收回目光,缓缓道,“谢谢。”

这一年的秋天来的晚,也特别短,天凉了没多久,直接转入冬季。

天很冷,危瞳这两周的心情也像天气一样,因为冷,所以抖……

原因很简单,她工作的对象自一周前自动转换身份后,一天比一天禽/兽,进度快的让她实在有些吃不消。

这事还得从她刚回Z城的第二天说起。

8、【小BOSS发动了】 ...

故意不接凌洛安电话时,危瞳预想过回来后那位骄傲少爷该有多嚣张多愤怒的骂人,不过现实情况却有些不同。

周一,她照例出现在凌家大门外,那个人居然靠在红色跑车上等她。

阳光下,棕色的发丝被风微微拂动,他指间夹着香烟,那背影似乎与以往轻佻跋扈的形象有些不同。听见脚步声,他回头上上下下打量她几眼,哼笑之后,脸冷了下来。

“你还挺有胆,把我弄成那样后还敢挂我电话!”

“是你活该。”她耸耸肩,心情很毛躁。

他丢了烟头,“这两天去哪了?”

“干嘛?”

“干嘛?”他悠悠吐了口气,“你说我能干嘛?平白无故失踪不应该交待!”

“又不是上班时间,去哪里和你有什么关系?”她有些嫌恶的拉下他手。

“你这女人!”他扬手,作势要教训她。

她斜他一眼,这么早就想挨打?

或许是之前脱臼的伤痛起了作用,凌洛安的怒气被压下去,“你不说没关系,我总有办法知道。”

见他说着说着手又自动爬上她肩膀,危瞳再度推开,视线却不自觉的朝凌家大门里面瞟。

凌家这套别墅是整个小区里位置最好的一栋,从大门到房子,有一片极大的绿色草坪,中间的车道两旁栽种着法国梧桐。此刻的季节,树叶黄了大半,落满大道,衬着后方烟灰色的别墅和蔚蓝晴空,有一种置身童话场景的错觉。

她几乎天天早上都在凌家等凌洛安,可来了这么多次,还从来没在这里碰见过他。

那张精致的俊颜挡住她目光,脸色冷淡,“不用看了,你另外一个老板不住这里。”

“不是叔侄吗?”

“打听的挺清楚!”他嘲讽,“怎么,又看上他了?”

“哪来的又?我先前也没看上谁啊!”她朝车子走了两步,他没跟上,回头发现他还站着,脸色有些沉闷。

“到底上不上班?”毛躁升级。

他快步上了车,等她坐好,启动离开。

到达公司后,他拉住正要下车的她,脸色有些严肃,“你听着,你不可以喜欢上凌泰。”

“……”又来了,这自说自话自以为是的个性真是……

“听清楚我说的话了吧!”

“这种事凭什么要听你的?”

他目色微敛,眼底带上几分认真,唇边却拉出了笑容,“因为你是我先看上的女人。”

传闻,凌氏的公子最近又有了新目标。

大家都说,凌洛安八成是鲜花看腻了,开始对“食人花”有兴趣。

不过所幸,见过这朵“食人花”的人都一致觉得长得还不错。只是作风不怎么正,成天见她和保安部的大男人们勾肩搭背,其间交谈用词粗鲁,完全不像个女人。

危瞳听闻,只扯了扯嘴角。这种程度就叫用词粗鲁?那是因为这些人没见过她真正粗鲁的模样……

不过关于是否粗鲁的风评,凌洛安倒是全然不在意,他只对另一个风评稍稍关注。

危瞳很快便领略到他关注之下的结果。这天照例跟着凌洛安到公司,刚进保安部休息室就被一股喷香的牛肉面味道吸引。

原来是几个值完夜半的男人在吃外卖早餐,桌上食物一大堆,旁边也挤着几个凑热闹的男人。她顿时也凑了上去,随意勾住其中一人的脖子,想将他拉开以便自己能挤进去,结果对方一见是她,啊了一声,挣脱之后速速远离。

其余的男人见到她也纷纷站起,退后保持距离。

“见鬼了吗?”她看看自己背后,“背后灵?”

“比见鬼还可怕!”某男人答,随后解释给她听。

原来今天他们已从保安部部长那里接到最新消息,凌氏公子已正式放话说危瞳是他的女人,以后各男职员和她一起工作切记保持礼貌距离,否则后果自负。

这虽然不是经由正规渠道发布下来的命令,却是凌洛安亲自口述的,而效果显而易见的好。那一整天,保安部的男人们别说和她勾肩搭背,就连正常的交谈都没了。她走到哪,人就散到哪。

就像是蚊子遇见了杀虫剂……

危瞳无趣了一天,跟着凌洛安一起下班时,刚抵达停车场就忍不住推了他一把,“谁是你女人!又找打?”

他难得不生气,弹弹衣服,斜着视线看她,“不都说打是情吗,你打我那么多次,你自己说说你对我有多少情?”虽是玩笑话,看凝着她的目光却似乎透出些认真。这种认真让她的心情又毛躁起来。

危瞳虽然从小和一群男生混到大,但那些都是家人一般的感情,她个性又强悍,在家谁都顺着她。现在遇上这么个擅长花言巧语又忽假忽真的男人,只觉得烦心。

“我不喜欢花花公子!”凌洛安是长得好,背景也好,可惜私生活实在太混乱,她最烦这种的。要万一哪天真喜欢上了他,下场绝对比那天乔安会所的女人更惨。

“你以为我天生爱风流?”他放慢脚步,桃花眼再度斜她,“换作是你,打从生下来就有钱有势前呼后拥,又长了这么一张脸,女人根本不用追就一群群的扑过来。你觉得这种情况下还从一而终现实吗?再说了,就算我肯认真,也要看对象是谁,我又不是白痴!”

“你这哪叫风流?明明是下流……”她不客气的嘀咕。

他额前青筋爆裂,“不就被你见了一回吗,你要记多久!”上次在乔安会所也是,居然帮着其他女人说话,脑子进水!

“现场版的,还是在办公室,我长这么大也只见过这一回。”她侧着头,斜回去。

“哦?”他突然又坏笑起来,“那感觉如何?”

她慢慢笑起来,表情甚为回味,“憋了一个多月,打的真是过瘾……”

他火又高了,“……谁问你这个了!”

凌洛安的车子还没开出凌氏停车场,就接到秘书电话,说是她今天生日,下面部门的人要给她办个庆祝会。因为才提议的,怕凌洛安没空,于是打来问问看。

他问身旁人,“去不去?”

“去!”危瞳非常干脆。

他又笑了,长眉一挑,飞斜入鬓,容颜堪比桃花。

见凌洛安带着危瞳出现,谁都不惊讶,几个平静的默契眼神交换后,众人该干嘛干嘛,吃东西唱歌喝酒恭维继续。

其实危瞳也不是来玩的,反正凌洛安下班不可能回家,和一群人在一起比和他单独在一起要安全的多。进包厢一个多小时,危瞳没唱歌也没喝酒,凌洛安看出了她的心思,眉头一皱,起身说了个走。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出去,一群人顿时又有了新的八卦话题。

“玩的好好的干嘛走?”她抱怨。

“你有在玩?”他停步看她,“怎么,就这么怕和我单独相处!”

他在这方面倒挺聪明。危瞳叠起手臂,也认真了几分,“凌洛安,你到底看上我什么,我不就揍了你几回吗?”

他无语,说的他跟受虐狂一样,“我说看上就看上,你废话这么多干什么!我又没说要娶你!”

“那你的意思是你准备玩弄我?”

“你这女人!”心火那个窜啊窜,“总之你少废话!反正从现在起你是我凌洛安的女人,在我同意和你分手之前你别想找其他男人!”见她悄无声息的退开距离朝马路上蹭,他立刻追上去,“跑什么!我话还么完,有你这种保镖吗!”

“我是领工资的保镖,不是陪睡的保镖。”她动作看似无声,身形却十分轻巧,步履飞快,没几步就蹭到了马路中央。

这条街行车较少,她倒退着走,也没多注意后面,不巧转弯处飞驰来一辆汽车。凌洛安顿时冲上去,抱着她闪到一旁,那车一个急刹,堪堪停住,上面走下来一个发抖的男人,见到凌洛安忙胆怯的弯腰,“凌……凌经理,我没看到是你,真……真是对不起……”

原来是凌氏某个部门的员工,加班结束赶来参加生日会,开的急了些,差点闯祸。

“和你没关系,去吧。”凌洛安低头看怀里的人,“没事吧?”

“没。”她脸上也不见害怕,只是看了他两眼,便挣扎出去。刚一转身,又回头看着他。

“怎么了?”对上她目光,他似乎略微得意的扬起眉,“谢谢之类的话少说,我喜欢实质性的奖励。怎样,有什么表示?”

她眯起眼看了他一会,“刚才那件事不会是你安排的吧?”

“……”这女人真是欠揍……

这天晚上危瞳回到家,破天荒发了会呆。

问是那样问,可看刚才的车速,整件事不像是安排出来的。也就是说,在危险关头,凌洛安的第一反应是护着她,这个举动回头再想她多少有些感动。

他这么认真,那她是不是该给他个机会呢……

心念转了,再见面说话相处时,对方总会觉察出来。他心里有了数,也没多问,直接当她默许。

他在女人方面素来是高手,反正他看中的从来都跑不掉,所以有些话他也从来不会重复说。

于是自这天开始,她发现他对她,一日比一日禽/兽……

拖手搭肩搂腰这些都是小儿科,通常都是一见面直接扭过她下巴亲她的脸——这还是威慑于她的拳头,稍稍收敛的举动。

【九】压倒什么的最讨厌了

“凌洛安,你能不能别这么自动?”就说花花公子最烦心,她还没决定要不要给他机会,他就迫不及待想把她压倒。

下了班不是带她去私人会所的包厢,就是开车到四下无人的地方,在车里跟她聊人生。

那志在必得的自信真令人无语,她也不能每次都把他揍进医院啊!

为这事,她一直想找凌泰,申请重新调回保安部。可自香港回来后,她就没再见过他。也试图打他手机,但没有接通过。倒是在公司外碰见过陆路,听他说,BOSS去了S城,并且近阶段都会留在那里的公司办事。

关于她两周一次的汇报工作暂时向他执行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