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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嗬!小样儿的,我就动了就动了,你怎么着怎么着…”

我像个怪阿姨一样狞笑着对苍梧小朋友上下其手,他短胳膊短腿既跑不过我也打不过我,只能满地乱窜企图逃避我的魔爪。

张晨倚着玻璃门框笑呵呵地看了一会儿终于出声:“我们这儿有家新开的烤肉店,味道还不错,有没有人想吃?”

小老虎一听见烤肉立马两眼发出了幽幽的绿光,但估计是碍着昨晚才跟人家送的叉烧划清了界限,这会儿拉不下面子,稍一犹豫,被我趁机抓到按在墙上好一通蹂躏,顺便压低了声音诱惑:“跟你讲哦,烤肉这种奢侈品我是绝对没有那个钱给你吃的,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苍梧龇牙咧嘴地看了看我,然后用视死如归的派头大喊一声:“我要吃!”

那家店的名字叫‘猛牛烤肉店’,面积不大弄得很干净,价位在这种黄金地段算是偏低的,不过饭菜的分量居然很足,大约因为是新开张而且位于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所以知道的人暂时还不多,即便在中午的用餐高峰时段也没有坐满。

店里最有特色的莫过于那些服务员,每个人不仅穿了一身连体的牛牛套装,头上有两个弯弯的牛角,而且脸上还戴了可爱的牛牛面具,一眼望过去,好几只勤勤恳恳的小黄牛像小蜜蜂一样辛苦劳作着,就是不知道吃的是不是草挤的是不是奶…

等到点餐的时候,又发现了一个特色——虽然店名叫‘猛牛’店员也都打扮成牛,可是居然不提供任何牛肉,牛心牛肝牛肺牛舌牛鞭…凡是跟牛有关的食物统统都没有。

对于我的疑惑,张晨说上次他来的时候也询问过店员,答曰:因为老板是印度人,所以对牛有着像我们对龙一样的崇拜和尊敬,自然是万万不能将之吃下肚子的。

我则表示了一点不同的看法,虽然我们都自称是龙的传人,但如果有可能,还是会毫不犹豫把自己的老祖宗给大卸八块吃了的,龙肉龙心龙肝龙肺龙蛇龙鞭…一个都不能少。

苍梧一直撑着脸状似无聊地打量着周围,听到这儿,忽然叫住路过的一头小牛:“让你们老板来一下。”

他的人虽然小,但气势却着实不小,那小牛被唬得一愣,下意识便恭恭敬敬地回答:“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可以先跟我说。”

“这事儿你管不了,去把他叫来…”已经快要露出百兽之王尾巴的苍梧,在我的一个喷嚏声中反应过来他此时此刻的模样和身份,连忙嘟起小嘴换上标准的小朋友不高兴的表情,发起脾气撒起娇:“我要吃牛肉!我就要吃牛肉嘛~”

他一变脸,那只小牛也立即回过味儿来,弯下腰用一张可爱的牛脸说着温柔的人话:“小弟弟,我们这里的羊肉也很好吃哦!要不要试试看?”

张晨见状,便跟我商量:“要不然我们换一家吧?”

我用菜单隔着桌子打了小老虎的脑袋:“换个头!再胡闹我就把你烤了吃!”

苍梧瞪我一眼,蹦下椅子:“去厕所!”

小牛领着他去了,又领着他回来。放完水清完库存的小老虎爬上椅子二话不说,逮着各种动物的肉不挑不拣一通猛吃,然后拍拍手对我说了句:“我要买衣服!”

“不是才给你买过几套吗?”

“我要买大人的衣服。”

我一惊,难道他看电视的时候,发现了与自己穿同一套制服的病友了?

张晨给他倒了一杯果汁:“是要给爸爸妈妈买么?“

苍梧想了想:“嗯,给爸爸买。”

擦!干爹一转眼升级成亲爹了,这伦乱的…

张晨又给我倒了一杯可乐:“那么,你想买什么样的呢?”

苍梧毫不犹豫:“你们楼下商场男装部里面的有一些我看就可以。”

我一口可乐呛进了嗓子眼。

楼下商场里的东西我平时偶尔看一眼都被价格标签刺激得蛋疼,简直是太可以了!

“张晨你别听他胡说,他爸哪里需要穿衣服…不是,哪里需要他给买衣服呀?苍梧,你乖乖的,大不了我晚上回去的时候从外贸小店里再给你重新买一套睡衣好了。”

小老虎怒:“我不要睡衣!我要平时能穿的衣服!”

我更怒:“你知道给你…你爸买套衣服要多少人民币吗?老娘没钱!”

他立马用不屑的小表情对我这种张口人民币闭口钱的行为,表示发自肺腑的鄙夷。

我想,苍梧是希望我能够以肉体凡胎的人类外表,拥有超然物外的神仙精神的,将一切阿堵物视为拦路的纸老虎。

我能够理解他这种靠着喝西北风就能活得很滋润的物种对于金钱的看法,因为他虽然活了两千年,但一定还从来没有体会过猪肉涨价给生活带来的巨大影响。不过很遗憾,我估计他却暂时没有办法理解,我为什么迟迟没有一个神仙所该有的觉悟。

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两眼一睁就是个人,从小到大周围转悠的也全是人,我的脑子里有的通通是关于人的记忆,这个身体也有着一切人类的特征,比如会疼会生病跳个楼撞个墙还很有可能会残会死…现在忽然冒出来一个家伙跟我说,你丫其实是个神,这让我实在是接受不能。

就好比,你长到二十四岁的时候,凭空出现两个中年男女告诉你,宝贝儿,我们才是你的亲生父母。难道你就能立马舔犊之情汹涌孺慕之情泛滥,撒着欢儿的一脑袋扑进他们的怀里撒娇任性打滚放赖?

所以,我当然需要精打细算钻在钱眼里过日子,因为在我真的变成一个神之前,我还要吃饭睡觉穿衣服乘车买化妆品看病…哦对了,还要养一个除了会吃之外现在还学会了要穿的废柴老虎,我容易嘛我?!

我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容易,越觉得不容易越咳得排山倒海翻天覆地面红耳赤两眼泪花流,坐在我旁边的张晨连忙一下下的替我拍背顺气,动作是一贯的温柔。

我本想转过头给他一个梨花带雨的微笑,却不想一抬眼,恰恰看到坐在对面的苍梧,神情冷冷的,薄薄的嘴唇抿得很紧。

我没来由打了个激灵,一口气顿时顺了上来,止了咳。正用手背擦眼泪,就听苍梧非常有礼貌地说:“我吃饱了,谢谢你的款待。”

张晨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不客气,这是我的荣幸。”

苍梧更加有礼:“你们慢用,我先告辞了。”

张晨于是又愣了一下:“啊?”

一个愣怔间,苍梧已经迈着两条小短腿颠颠跑了出去,张晨这才反应过来:“小窦,快去追呀!他一个小孩子别跑丢了。”

跑丢?咱整个人间今年都受他的庇护,哪里不是任由他驰骋?

然而想是这么想,为了不被控告虐待儿童导致坐牢,我还是紧随其后冲了出去。

在外面转了一圈,没有见到人影,大概自己找地方玩儿去了。

悻悻地回到店里,张晨已经结好了帐:“苍梧呢?”

“给他打了一辆车,直接送回家了。”我随口编了个瞎话,又挠挠头:“谢谢你啊,连续请了我好几顿,改天一定回请!”

张晨站起来穿上外套,笑着推了推眼镜:“先记下吧,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哦吼吼,他在跟我说以后咩?我心思荡漾啊心情大畅。

下午的工作我干劲十足,六点准时打卡下班,然后在公司的门口看到一个内着浅灰色系的西装,外穿黑色长风衣,脚踩铮亮新皮鞋,身量挺拔容颜俊逸的年轻男子,正在接受众人的围观。

看到我和张晨并肩走出,此人迈着两条修长笔直的腿稳步走过来,对张晨伸出手,斯文有礼和蔼可亲同时又气场超强地说:“这位一定就是张先生吧?我姓傅,是苍梧的父亲,这段时间多谢你对他的照顾。”

看着成年版的老虎我忍不住双目飙泪,但是和那些被其美色给深深震撼了泪腺的女同事们不一样,我的眼泪里满是惊悚。

这一身行头没个七八千块根本拿不下来,丫是从哪里弄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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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夹里的工资卡和信用卡都还在,家里只留了二十几个钢蹦儿,我查了一下又想了一下之后,略懂了。

看着身边在都市的霓虹灯下越显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苍梧,我忍不住泪流满面。

卖艺他估计是没什么指望了,再说现如今的人们也不好这一口,卖身这条路倒是可以走上一走,而且以他的外部条件保不齐还能走出一条通向先富裕起来的康庄大道。

神仙为了人民币而沦落风尘虽说看似悲催了点儿,不过能够为拉动我国内需刺激经济发展做出贡献的就是好同志。

人不分美丑职业无分贵贱甭管黑猫白猫逮着耗子就是好猫,在如今这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能卖出去的就是有价值的好货…

想明白了的我很淡定地问:“是哪家店?”

苍梧略显讶异地扭头看了看我:“你去过的。”

我顿时惊了一下。

去年圣诞的时候,我的确跟一帮狐朋狗友去过一家有这种服务的夜店见了世面开了眼,他居然连这个都知道,果然不愧是神仙!

虽然那次因为价钱实在不是我等小白领所能承受的,故而只能流着哈喇子蹲在一边看着一排排的诱人‘男色’们走来走去,除了过过眼瘾之外什么都没做成,但我对此还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心虚,就像是正在偷腥的猫儿被抓了个猫脏并获似的。

于是我只能干笑两声:“那家店不错,有钱途!”

苍梧依然保持着有些讶异的神色,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还行吧,反正他也不是为了钱。”

于是我又惊了一把。

这年头,居然还有做事不图钱的,难道那老板是个慈善家?之所以开这家店,是为了解决某些人不可告人的精神或肉体或两者兼而有之的饥渴?

我正在内心膜拜这位品德高尚的大善人,忽听苍梧又道:“以后我每天都来接你下班。”

“…啊?”

“怎么了,不行么?”

他微微偏过头看着我,英挺的眉毛略略挑起,略显瘦削的侧脸轮廓分明,下垂的眼睫在灯光的映照下像是笼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雾。

在帅哥的面前我总是比较没有主见,这次也不例外,心脏随便乱撞了两下,就半点挣扎不带有的使劲点了点头,从他清亮的瞳孔里,我看到了自己扭曲狰狞的傻笑。

“那就这么说定了。”他对我的反应表示满意,扬起嘴角露出愉悦的笑容。

我却一个激灵,敲通了被色所迷的心窍。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好端端的干嘛忽然提出个要求?你不是说要抓紧时间练功的吗?而且你这样天天到处乱跑的话,我很快就会被控告疏于照管儿童然后去坐牢的!”

苍梧轻轻哼了一声:“谁说我要以那个模样出现了?”

我呆了呆:“你不是说除了每天凌晨练功,最好其余时间都保持成小孩儿的样子,这样才有利于你的元气恢复吗?“

“无妨,大不了进展慢一点儿。”

有个美男无论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的来接我下班,是我梦寐以求很久的事情,这能让一个女人的虚荣心达到极致的满足,从而在得瑟的情绪里欲仙欲死…

可是这会儿梦想突然成真,我却接受不能。

不是因为惊喜过度,只是因为,如果让他做了护花使者,那我要如何去勾搭眼镜哥哥?

“何必为了这么点小事耽误你的复原大计呢?还是不要了吧!”

苍梧看了我一眼:“我说要就要。”

要你妹啊要!

我这人天生的犟驴脾气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他越是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我还就越是不买账了,当下站定:“我说不要就不要!”

苍梧也停下来,半转了身子面对着我:“理由?”

“影响不好!”

“什么影响?”

“你以什么身份来接我下班?”

“我不是自我介绍过了?”

“对呀!你现在是我朋友的老公,天天冲着我献殷勤算怎么回事?我岂不成了破坏别人家庭撬好姐妹墙角的无耻小三?还不得被同事们给鄙视死?”

苍梧估计当时也没想那么多,随便给自己安了个身份,现在听我说得这么有道理,明显愣了一下,拧眉想了想:“没关系,明天就跟你们公司的同事说,我已经离婚了。”

“……”

这婚姻瓦解得,真是雷厉风行过眼云烟。

我噎了噎,继续态度诚恳的摆事实讲道理:“那也不行,你这边离婚那边就跟我玩暧昧,瞎子也看得出这婚离得铁定跟我脱不了干系啦!”

苍梧抿了抿唇,貌似有些不耐烦:“干嘛要在乎那些人的看法?”

“废话!你当我是美特斯邦威啊不走寻常路…”

他睨着我,声音骤然变冷,直接打断了我的滔滔不绝,将我刚刚燃起的怒火泼得连青烟都不冒:“你其实,只是在乎张晨的看法吧?”

我顿时蔫了。

被拆穿龌龊的小心思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害怕这头老虎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直接一个饿虎扑食咬死我。

苍梧那在旁边的绿色彩灯下绿得煞是喜庆的脸色提醒了我,他好像一直是以我老公的身份自居的。虽然神仙的婚姻关系应该不受我国法律的保护,却这并不妨碍他因为觉得我在外面勾三搭四导致他的头顶绿油油,而做出什么亲痛仇快的事情来。

可怕的是,他就算活活捏死了我,也肯定不会去坐牢,就算人民警察神勇了一把当真抓了他,被枪毙的时候估计那枪子儿对他而言就跟炒豆子一样好吃…

我的大脑被这些不着四六的念头弄得几欲当机,一时紊乱之下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苍梧见状皱了皱眉:“你怎么了?”

我于是装模作样打了两个哆嗦:“冻得。”

他继续皱眉,还带着点儿嫌弃:“你如今的这副躯壳真没用。”

我擦!

虽然我并不是真的很冷,但大冬天的一个女生娇滴滴说出这样的话,只要是个男人都该好歹做点表示才对吧?就算不立马脱下外套送温暖,几句场面上的话总要走一走的不是?居然给我来了这么一句,他以为他是小言里不积口德的冰山酷男,我是逆来顺受的圣母女主?

想当年,林磊都会把大衣的扣子解开,将我整个儿包进去,拥在怀里…

他妈的,好端端想那个衰人作甚!

我被这突如其来闪现的画面弄得越加狂躁,正想发飙,忽见苍梧扬起右手招了招。我不明就里下意识便顺着方向看过去,然后惊艳当场。

好一只极品小受!

不远处,正有一个约莫二十露头的年轻男子向我们走来。即便穿着蓬松的羽绒服,但依然能够看出那小身板虽然很高却是相当的豆芽菜。栗色的头发又软又顺,前面略长些遮住了眉毛,随着脚下的步伐而一颠一颠的飘动。眼睛又大又圆,鼻梁又高又挺,嘴唇又红又润,皮肤又白又细…

“你们怎么还在这儿呀?不是说很快就过来的吗?”声音干净清透,柔柔的,还带着点儿不由自主散发出的撒娇意味。

苍梧笑了笑,回答:“抱歉,有点儿事情耽误了。”

我看了看言谈正欢的两个人,悟了,新同事!

赶紧伸出手,我露出亲切友好的微笑:“我叫窦芙,幸会幸会。苍梧以后还要拜托你多多照顾了。”

那人貌似有些迷糊,不过还是很有礼貌地与我握了手:“…你言重了…”

他的手跟他的人一样,细细瘦瘦的,摸上去有一点点凉,触感滑腻,很舒服。我忍不住多摸了几把,反正不要钱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于是他的迷糊里多了惊悚,眼睛瞪得更圆了,跟被吓到的小猫小狗一样,可爱得丧心病狂惨绝人寰。

真想搂在怀里好好宠爱一番。宝贝儿表怕,姐姐疼你…

可惜,我无限美好的YY被苍梧给残忍的终结了。

抓着我的胳膊往自己那边一拽:“小蔷,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牛犇。”

“奔驰的奔?”

“三牛犇。”

“哇塞,你的名字好牛啊!”

牛犇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父亲说,这样才能体现出我族的特性。”

我抓到了关键词:“你族?”

苍梧解释:“他是牛族的族长。前几日刚刚卸任,因为暂时不想回去,就留下来开了那家店。”

我震惊了。

原来不差钱的不是慈善家,而是神仙!噢不,神受!…

我勉强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哆嗦着声音问苍梧:“那你在他的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