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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语,只好又用下巴磕了我一下,聊作反击。

出租车马达轰鸣绝尘而去,我站在路口摸着脑门傻笑不已。转身时,恰好看到对面楼里的那个内裤男已经打完了电话,正像个忍者神龟一样趴在窗户上冲我龇牙咧嘴做鬼脸,我于是很有礼貌地对他挥了挥手,满意地看到他如同被雷劈中一般扭曲的脸。

丫以为在看别人的好戏,殊不知自己才是台上的戏子,可惜只露了两点…

我一边嗟叹一边如踩云端般轻飘飘晃悠回家,屋里很安静,让几乎已经开始习惯有个忽大忽小的老虎没事就发脾气闹别扭的我,心里瞬间空落落的。

桌上的包子一个不剩,原本还有些担心苍梧吐血之后,会不会又像上次跑去仙界取露水那样弄得一睡不醒精神萎靡,现在看来,他的胃口相当不错。

于是我的心情再度恢复了腾云驾雾飘飘欲仙,哼着小曲洗漱完毕上床睡觉。

在梦里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很舒服让我很安心。

可是当我抬头时,却看到两张脸孔交替出现,一会儿是林磊,一会儿是张晨,偶尔还会重合,组成四只眼睛两个鼻子两张嘴的异形。效果相当之恐怖极其之吓人,我毛骨悚然拔腿就跑,没跑多远,便看到一颗光华流转的珠子悬在面前,下意识的伸手想要去接,然而在碰到的一霎那,骤然碎裂,化为齑粉。

耳边忽然传来苍梧冷冷的声音:“倘若眷恋人世间的温暖,就必须先感受那份寒冷,你当真不后悔?”

我明明没有张嘴,却听到自己清清楚楚的说:“不后悔。”

四下散开的齑粉重又聚拢,变成了苍梧的模样,他看着我,眼神空洞无悲无喜:“那就,如你所愿。”接着,嘴角的鲜血汩汩涌出,无穷无尽,将周围染成永难化开的血色,同时,彻骨的冷意将我包围…

然后,我就醒了。

怪不得会做这种噩梦,原来是被子不知什么时候被我全部踢到了地上。

我哆嗦着把自己裹成一个蚕蛹,突然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给苍梧买的被子扔在马路边忘记带回来了!

靠之!果然不伤情就要伤财。

被那不翼而飞的几百大洋弄得浑身脑袋疼,我悲愤地爬起来,准备喝点果汁平复一下波动的情绪。

客厅里的沙发上空空荡荡,只有一床叠得整整齐齐的旧被子。

看了一眼挂钟,正好又是四点四十,昨天的这个时候,苍梧刚刚练出那颗能够让我再也不畏寒暑的丹药。

他虽然嘴上嫌弃我如今的这个人类身体,其实却在用自己的方式帮我御寒。只不过,相较于神仙的法子,我更喜欢被拥在敞开的大衣里,共享那份只属于两个人的温暖。

因为,我是一个人,普普通通的人,想要的,不过是一份最最平凡的人类的感情罢了。

所以苍梧,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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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我的小日子过得甚是舒心极为甜蜜。

张晨每天早上会先坐车到我家的站点,然后买好早饭发短信给我,接着我就屁颠屁颠下来,跟他一起站在公交牌下吃包子喝豆浆等车。

最近老天抽风气温骤降,热腾腾的东西转眼便凉了,张晨就把豆浆倒进自己携带的保温杯里,再把杯子放进外套捂在怀中。

看到我在寒风中青头紫脸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过来,他总是先露出一个瞬间秒杀的微笑,跟我说两句闲话,等我把气喘匀了,才变戏法似的将那杯带着他体温的豆浆拿出来,打开盖子给我喝。

作为一个读着孔融让梨故事长大的新青年,我自然不会干出吃独食这么没品的事情,你一口来我一口一会儿功夫间接KISS几十次方显英雄‘本色’…

为了更好展现所谓‘本色’的真谛,我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的对自己提出了更高更快更强的要求。

比如张晨在喝完一口后,嘴角难免会残留些许的白色,我便以迅雷不及电驴之势踮起脚尖凑上前去用舌头代替纸巾将其舔得干干净净。然后看着他白皙脸孔上的两朵暧昧红晕叉腰大笑,在围观群众的注视下,被他拉到身前护着挤上缓缓驶来的‘人肉罐头牌大巴’。

上班高峰期的公交车,是最能体现人与人之间紧密关系的地方,那紧的那密的估计也就只有精子大军杀向卵子时的盛况可以勉强相提并论…

不过,有张晨站在后面用双臂和身体撑起一小片相对独立的空间,我终于可以不必担心被别人挤怀孕这种人间餐剧的发生。又不过呢,如果这个别人是他的话,餐剧倒是很有变成洗剧的潜质…

恋爱中的女人果然是‘淫者无敌’。姐要捂脸,姐要娇羞!

到了公司,张晨照例给自己倒杯清水顺便给我泡杯奶茶,然后开始干活。吃午饭时或者我俩单独或者搭上几个同事,工作间隙或者他出来跟我聊两句或者我进去找他要零食或者大家一起说笑一会儿,下班后我与他一个方向结伴同行。

总而言之,在办公室里的一切照旧。没有人看出我与他之间那‘噼啪’乱冒的奸*情火花早已成了熊熊大火燎原之势,就连小鸟姑娘那双比学校教导主任还要毒辣的慧眼都没看出什么端倪来。

提起这个,就不得不佩服张晨的前期铺垫,让那帮家伙无论看到我们做什么都自动自发地转换成了阶级同志间最朴素最纯洁的革命情谊…当然,事实上也的确没做出什么来。

有句话说的好:认真的男人最销魂。

我想,我的魂基本上就是被认真工作的张晨所散发出的强大气场给销掉的。他只要打开电脑摊开图纸,勤勤恳恳的老黄牛精神就会瞬间爆棚,就算有个36E的AV女优从他面前晃过人家都不带抬眼的。所以,我这么个36C的被彻底无视好像也不是很丢人…

我一边自我安慰一边看着专注于在图纸上做标注的张晨。他的睫毛真长,他的指甲修剪得真整齐,他的鼻子长得真好看,他的唇形实在太诱人了…

正饥渴难耐,忽听张晨头也没抬的说了句:“小窦,你进来一下。”

咦?莫非眼镜哥哥听到了我饥渴的呼唤?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不点也通吧!

我擦着哈喇子窜了进去,顺手还关上了房门。

张晨继续埋头工作:“活儿干完了没有?”

“啊?”

“明早要交,今天一定要做出来。”

“啊!”

张晨终于放下笔,看了看我:“啊什么啊?你再那样心不在焉,这个月的奖金就危险了。”

在经济利益的刺激下,我澎湃的色心顿时成了死水一潭,面前的这个男人也不再是随时随地等待着被扑倒的亲亲男友,而是掌控我可怜的小钱包是鼓还是瘪的顶头BOSS。

认清了现实摆正了位置后,我老老实实的回答:“知道了,今天下班前一定搞定。”

他满意地点点头:“快去吧!”

我刚想转身,又听他说:“等等,先尝尝这个好不好吃。”

张晨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放着几块蝴蝶酥。

我惊讶了。

他推了推眼镜,貌似很随意地说:“送你回去后,我看时间还早,就去那家店瞧了瞧,正好还剩最后一份。”

就因为我昨晚随口说了一句想吃,他就在冬日的晚上用几个小时横穿了整个城市。

这种情节早已经被各种影视剧和言情小说用得烂了,不过我喜欢。

我走过去拿起一块蝴蝶酥放进嘴巴里,张晨向后靠在椅背上微仰着头看着我。

窗外的天很蓝云很白阳光正好。

我吃得欢畅,他则轻轻的笑了笑,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我:“上班时间偷吃,要记得擦嘴。”

“偷吃?”我不怀好意的眨眨眼,大模大样拿起他的茶杯喝了两口:“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饿了…”

张晨无奈地看了一眼外面:“小窦…”

我心里忽然有些不舒服:“你是不是特别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怎么会呢?我只是不想故意张扬而已,顺其自然不好么?”见我还是臭着一张脸,他略微顿了一下,站起身,笑容里带了一抹了然的歉意:“我记得以前曾经听说过,女孩子一旦恋爱,就恨不能让全天下都知道,一起分享她的快乐和幸福。所以这次是我疏忽了,咱们是现在就走出去正式宣布,还是明天定桌酒席请全公司的人作见证?”

他如此痛快,倒让我一时之间有些发懵:“怎么说得好像是结婚办喜酒似的…”

“办喜酒怎么能只有一桌?”

我摆出一副认真探讨的架势:“那要多少桌?”

他非常配合,仔细想了想:“我们各自回老家办的不算,光是在这儿,咱俩的同学同事朋友加在一起就差不多能有十桌。”

我故作谦虚状:“噢…对这些东西还真不是很熟。”

他笑着淡淡说了句:“没事,我熟就行。”

我真想拔出自己的舌头在自己的脖子上缠三圈,然后再使劲那么一勒…

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好端端的绕到那件事情上去了。

张晨之前有个交往很多年的女朋友,却在结婚前分手了,就发生在我被林磊甩了之后不久。那段时间,我本身就过得稀里糊涂浑浑噩噩,依稀记得某天上班时,收到了一封张晨发给全公司准备要去喝他喜酒的同事的邮件,上面大概就是说原定的婚宴因故取消,给大家带来的麻烦表示歉意啥啥的。

谁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张晨对此绝口不提,于是所有人也就很有默契的一字不问。

表面上,张晨与平时没有两样,谦和内敛做事认真。不过也许因为我自己正处在悲悲切切的阶段,所以对别人的负面情绪也就格外敏感。

他的痛苦和压抑在我的眼中,就像是看着自己掌心的脉络一般清清楚楚。

我抓耳挠腮了一阵子:“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要…”

张晨依然笑着:“干嘛跟我说对不起?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是自己求婚被拒绝了。”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我的悉心教导下,你真是越来越幽默了。”

“如果不是玩笑呢?”

“那…那是什么?”

他撑在桌上的手指轻轻扣了扣桌面,表情很严肃很认真,外面走过路过的看到了,一定会以为他正在跟我讨论很重要的工作事宜。

然而从他嘴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小窦,我觉得我们需要抓紧时间…”

抓紧时间做什么?

难道是,结婚?所以他这是在,求婚?这进展的速度也忒‘闪’了吧?!

我大脑混乱言语不能,张着嘴半天没有发出一个音节。

张晨抬眼看了看我,以手握拳挡在嘴前轻轻咳了一下,然后用党委书记交代重要党组织指示的态度说:“完成那幅图。”

我:“……”

玩说话大喘气玩上瘾了,眼镜哥哥你坑爹呀!

我泪流满面的在脑子里模拟了自扇耳光的画面,以惩戒自己不接受教训不吸取经验屡次上当死不悔改的愚昧。

张晨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声音朗朗。

于是,我又一次在美色的淫威下毫不犹豫丢盔弃甲的投降了。

晕晕乎乎离开的时候,张晨为我开门,相交相错的霎那,我听到他在我耳边轻轻说了句:“我们要抓紧时间,好好珍惜。”

有了这句话,我斗志昂扬干劲冲天,终于在下班前胜利完工。

收拾了东西与张晨并肩刚走到公司的大门,就见一个怪可爱的小正太站在那儿,冲我脆生生喊了句:“爸爸说,我以后不用叫你干妈了,直接叫妈妈,因为我的亲生妈妈不要我和爸爸啦!”

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必须要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承认,我其实是一个特别没心没肺的人,比如在忙着跟张晨‘你是疯儿我是傻两只蝴蝶双双飞’的时候,就几乎把苍梧这个倒霉孩子给忘到了九霄云外的爪哇国。

所以这会儿乍一见到他的出现,我确实还觉得挺惭愧的,以至于直接削弱了那句石破天惊的话所带来的冲击力。

不过周围的其他同事却没我那么好命一个个被冲得七零八落风中凌乱,在他们如魔似幻出一个个‘八卦图’的殷切目光的注视下,我终于迅速调整好了情绪跟上了群众的步伐,伸出颤抖的手,指着一脸乖宝宝样子的小老虎:“休得胡言!”

一激动,四个字说得那叫一个抑扬顿挫千回百转,喜剧效果十足。

旁边的张晨于是很配合的轻笑一声,走过去弯下腰和颜悦色的问苍梧:“怎么只有你自己一个人来了?爸爸呢?”

苍梧的小衣服小鞋子都是新的,浑身上下散发着人民币堆出来的气息。傍上餐饮业的老板就是不一样,跟咱劳动人民热衷的外贸余单完全不是一个对话平台上的。

不知道是不是沾惹了有钱阶级的恶习,向来待人礼貌和气的小老虎这会儿好像有点牛逼哄哄,表情声音都是冷冷的,带着不大符合建设和谐社会要求的火药味:“我爸爸有事先离开一下,让我过来找妈妈。”

噗…

为毛我想到了小蝌蚪找妈妈?幸亏老虎的生育讲究的是精英策略,如果也像青蛙妈妈那样广种博收的话,我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晃晃脑袋,赶走成千上万头小老虎扑过来叫我‘妈妈’的恐怖画面,只听张晨又说:“你爸爸是跟你开玩笑的,哪里有随随便便就叫别人妈妈的?不信,你现在就去问他。”

苍梧的爸爸还不就是他自己,问个P。

果然,他皱起眉毛不耐烦地摆了摆小爪子:“不用了,我知道爸爸是认真的,而且我也希望她来做我的妈妈。”

“那么,你们有没有问过她的意见呢?也许,她不愿意成为你未来的妈妈呢?”

苍梧一听这话,两道浓眉看上去简直就要倒竖起来,用奶声奶气的腔调一字一顿的演绎着森林之王的霸气:“不,可,能!”

张晨直起身板,笑容还是那样温和可亲,只不过话语里貌似多了些许的坚决,就好像对面的这个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小孩童:“我可以肯定,她是不会愿意的,因为,我不许。”

苍梧霍然抬眼看着他,抿起了嘴角。

他此时的身高明明矮了对方很多,可是给人的感觉却仿佛是高高在上的俯视,越来越强的压迫力道让周围人都不由自主的屏息凝神。

张晨应该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但只是握紧了拳,静静地站着,没有退让目光。

在这种人神交战刀光剑影的关键历史时刻,终于轮到他们口中的那个‘她’,也就是区区在下我出马了。

先是气吞山河的‘哈哈哈’三声大笑,然后狠狠一巴掌拍在苍梧的后脑勺上,将那股压力拍了个烟消云散。所有人都瞬间如释重负般长舒一口气,同时随之而来的迷茫感可能因为太过莫名其妙,于是被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无视。

我没工夫搭理围观群众的情绪是不是稳定,只管一叠声冲着明显被打懵了还没反应过来的小老虎训斥:“臭小子真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居然敢跟你那个没正形的老爸一起这样耍我,等过两天你妈来,看我怎么让她好好收拾你俩!你老爸是不是躲在旁边看好戏呢?快带我找他算账去!”一边说一边揪着他的衣领往外走,一边冲四下里大声嚷嚷:“散场了散场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鉴于我向来的不靠谱不着调,有不少人开始相信这是跟我具有相同气质的狐朋狗友弄出来的整蛊恶作剧。不过依然有少部分大脑回沟路数比较多的人,将疑惑的眼神投向了刚刚英雄救美的张晨,显然在怀疑他在这出戏中的角色。

是共谋,还是毫不知情?若是后者,那这暧昧就玩大发了。

我抽空看了一眼张晨,他也正在看着忙得不亦乐乎的我。

虽然已经解除了之前的莫名重压,他的拳头却依然没有松开。

我忽然明白,他是想借机当众坐实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正所谓择日不如撞日,小老虎这么一闹倒的确是个好时机。

然而,我却怂了。

不仅因为当着苍梧的面儿我或多或少都有些心虚,更因为我着实害怕这位禽兽界的神仙一旦发作起来会直接捏死张晨。

要知道,这二位现如今可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情敌,我觉得,‘神爱世人’里的‘人’大概十有八九是不包括‘敌人’这个人种的…

为了亲亲男友的小命着想,赶在他再度开口之前我急匆匆的说了句:“张晨你个叛徒,也跟他们狼狈为奸合起伙来整我。幸亏我聪慧过人看穿了你们的诡计,你等着,我干掉那爷儿俩之后再来跟你死磕到底!”

于是所有人都释然了,带着看了一场有趣游戏的愉悦心情纷纷离去。

张晨则站在原处略微显得有些错愕,而我只来得及在拖着苍梧进入楼梯间时,给他做了个打电话的姿势。

我依稀仿佛记得,老虎的头是不能随便摸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随便打…

苍梧活了两千年,估计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兜头拍了一巴掌。甭管是什么事情,第一次所带来的震撼总是无比巨大的,所以我很理解他为何直到此时此刻依然有些接受不能。

不过看他那模样两眼发直木木愣愣的,难道被我给拍出了脑震荡,拍成了二傻子呆老虎憨神仙?!

如来神掌啊,我擦…

“喂,你该不是够格去参加特奥会了吧?不带这么支持我国体育事业的啊…”

在我的殷切召唤下,苍梧呆滞的眼珠子慢慢抡了两轮,最终定格在我的脸上,喃喃唤了句:“小蔷…”

我蹲□摸了摸他的小脸,热泪盈眶:“乖。既然还认得我,那看样子就傻得不算彻底,真是老天保佑。”

他瘪瘪嘴,小样儿委屈得天怒人怨,让我愧疚得无以复加。

正心绪难平,忽听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如平地一声雷般的响起:“你居然敢当着别人的面儿打我!”。紧接着黑影一闪,脖子一痛,眼冒金星天花乱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