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凶。”照片中揍人的悍女正是楼步雨,凭蓝家的情报网,想弄几张照片还不简单。蓝老五一副不敢恭维的样子,想不通三哥发什么神经,干挑万选竟选了这么一个凶女人。

“对眼了嘛。”蓝家老六戏谑地说,“就像王八看绿豆。”

闻言,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三哥,明天也是你生日耶,想要什么礼物?”排名老七的蓝宇恒用力拍拍老哥的肩,表示一定会送份大礼。

“对呀,明天是老三的三十大寿呢。”蓝宇航这才记起有这么一件事,瞧他多会选日子,居然选在老三生日当天举行婚礼,将来结婚周年庆的时候可以一起庆祝。

“送什么好呢?”

“就是啊。”

“麻烦。”

众人陷入沉思,忽地目光掠过那几张散落的照片,一道灵光闪过。

“女人。”大家异口同声地说出不约而同想到的礼物。

蓝宇建不怀好意地拍拍堂弟的肩,笑得乱恶心一把的,“看在你临届三十大关尚处于未开发的荒原,我们决定将楼步雨送给你当开荤的生日礼物。”

“没错,我们蓝家的生力军多,明天全部拉来敬酒。”那些二十五岁以下的小毛头总算可以派上用场了,而且明天贺客众多,可以多加煽动,好好利用资源。

“她不是伴娘,不会替新娘挡酒。”蓝宇堂忍不住泼他们冷水。这个主意也太疯狂了。

“拖也要拖来,怕什么,难道她会眼睁睁看著大姊和小妹被人灌酒?”蓝宇恒笃定她不会。据说楼二小姐挺维护自家人,这一点倒是可以大加利用。

“你们忘了还有她哥在吗?据说他可是天生海量。”蓝家老五皱眉道。

“那倒不怕,楼家双胞胎从小互整到大,他一定乐于帮忙。”蓝家老六好笑地扬眉,从没见过那么爱内讧的双生子。

“总得知会他一声啊。”蓝宇恒理所当然地说。

顿时,目光汇集到一人身上,有的兴味盎然、有的不怀好意,还有幸灾乐祸……总之,众人的在场的七人中,其余六人都认定要年龄最小的他去,谁叫他未满二十五岁却硬要挤来这里参加告别单身酒会,被陷害也控诉无门。

“你们欺侮我年纪小。”他瞪眼,不敢相信这群人真的如此心狠手辣。

“没错。”没人心虚。当人大哥的责任大,还得接掌家族事业,所以欺侮小弟乃是司空见惯且理直气壮的回报。

“我……我……我夜里怕黑。”蓝宇恒扮可怜,不惜自揭伤疤。

“没关系,他就住在客楼,我们送你过去。”蓝宇航阴险地笑著。

虽说根据习俗,婚礼前男女双方不得见面,可是为了避免麻烦,楼家的所有人在今天住进到了客楼。

“打电话就好了。”蓝宇恒还在做垂死挣扎。

“亲自去表示我们诚意十足。”打死也不能透露他们要用美男计,谁叫老七长得完全符合楼步轩的品味。而且,要让人家出卖自己的同胞骨肉,他们也得比照办理才显得有诚意不是?

蓝宇恒还是认为他们居心叵测,光瞧几位大哥诡谲的目光交流,就让人不寒而栗了,他、他不要去啦!搞不好会死无全尸。

可是,最后蓝宇恒还是在众家兄长的“殷殷期望”下,不甘不愿地充当信使。

然而蓝家男人到客楼这件事非常不凑巧地被某位睡不著觉的人全程目击,并且在思考过后,拨出了几组号码。

 

有钱人的婚礼就是不一样,楼氏企业的大千金下嫁蓝家的长孙,更是马虎不得。

蓝宇航与楼步愁的婚礼在蓝家庄园举行,光听“庄园”两个字也晓得占地有多大,场面会多壮观。

婚礼的筹备虽然仓卒,但却没有败笔之处。有钱的好处就在于可以办到许多人办不到的事。

蓝家的钱多人也多,自然无话可说。而楼氏虽不弱,但若比起蓝家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但在楼步雨的打理下,一切倒也井然有序,大方而不失礼。

七天要准备一场轰动且完美的婚礼的确很困难,但她做到了,也显示她说要延后一个月是吓吓某人的。

只见会场内满是俊男亲女、政客商贾,各形各色的人都有,喜宴足足摆了几百桌。

美丽娇艳的新娘甜甜地笑著,身上那件缀满碎钻的粉色婚纱说有多耀眼就多耀眼,简单大方的剪裁,却有著新颖别致的创意,最重要的是婚纱由楼家少爷亲手设计缝制,世界仅此一件。

因为贺客众多,敬酒的工作也就显得工程浩大,好在蓝家男丁众多,派出十几个负责人挡酒,但即便如此新郎仍旧喝得不少。而现在,众人又将矛头指向新娘。

显然蓝家兄弟故意要整人,因为他们并不替自家嫂子挡酒,若是不胜酒力的楼步愁想不醉倒,就只有靠自家兄弟姊妹了。

于是楼步轩被小妹给硬拽了进来,因为她已经帮忙喝得快要呕吐,临死也得找个垫背的来递补,而楼步轩顺手又拖来楼步雨。一家人嘛,有难同当。

“喝啊,不喝就是不给面子。”众人起哄著,反正喜宴之上无大小。

“各位、各位,”楼步轩好不容易挡在大姊身前,陪笑著对敬酒的贺客们大声地道:“家姊不胜酒力,就由我代劳吧。”

“步轩。”楼步愁闻言急忙拉扯他的衣服,担忧之情溢于言表,附耳叮咛道:“尽量不喝,小心点。”她有种会出事的感觉。

“明白。”楼步轩低声回应,而后扬声道:“我若不行,还有小妹,她可是千杯不醉的海量啊。”眸中闪过异样的亮光。

楼步雨一双眼立时睁到最大。为什么每次被出卖的都是她?老二天生不易醉的体质居然敢说会“不行”?不要吓她好不好。

“是吗?想不到楼二小姐是酒国高手啊。”

“那就一定要多喝几杯了。”

“就是、就是。”

“来个不醉不归。”

“宇航,你们——”新娘再次向丈夫求救,但蓝宇航却故意视而不见,所有陪酒团皆有志一同地顾左右而言他。

楼步愁此时终于明白他们的目标是谁,狠狠地瞪了弟弟一眼,帮凶则回以一笑。

“步雨,”楼步愁突然推开送到大妹面前的酒杯,塞给身旁的丈夫,拉起两个妹妹就走。想看楼家女人的笑话,也得看她们乐不乐意。

“步愁——”新郎登时变脸,他没想到会有这变故。

“大姊——”楼步雨扯住气愤的新娘,轻声道:“人生就这么一次,别这样。”

“大姊,二姊。”楼步烟轻咬著下唇,“他们摆明了整人嘛,万一你喝醉了怎么办?”早就知道蓝家的男人个个心思奸险,拐了大姊跟她还不够,现在又算计到二姊头上,怎么,他们楼家的女儿注定要栽到蓝家男人手上吗?

“小妹,看好大姊,剩下的交给我。”楼步雨沉著地道,缓缓转身走回去,脸上依旧满是浅笑,准备让那些以为有好戏可看的人大失所望。

目光若有所思地扫过兄长,给他一记“回家算账”的眼神,脸上浮起慧黠的笑,“我想,既然蓝家有挡酒团,我们楼家也不能太逊是吧!所以,我也只好找人助阵了。”她用力拍了几下手。

只见不多不少,共有十个身材高挑的美女缓步而来,无论气质、相貌和身材都是上上之选。

楼步轩古怪地望向大妹,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说。老二是只成精的狐狸,他终于有了这层了悟,居然以他的名义将这些大牌的模特儿请来,这一招够狠,可是他却得背上人情债。

楼步雨毫不心虚地回以一笑,意思很明白,想撂倒她?很难啊。

“步雨——”显然楼步愁也没料到自己的妹妹还藏有这一手,惊讶过后便是一阵无可抑制的笑意涌上。她怎么忘了从小到大号称整人高手的二妹,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算计。

“各位请继续。”楼步雨笑得异常灿烂,顽皮中带著几分帅气。

然后情势瞬间逆转,原先劝酒的人反而比挡酒的人喝得多。

唉!美色迷人啊,难怪常说红颜祸水,这些Model真是蓝家男人的“祸水”,而楼步雨就是祸水的根源。

那厢的龙争虎斗,让这厢的“长辈团”看得目不暇给、大呼过瘾。

“楼老,有女如此,夫复何求。”

“楼小姐真是冰雪聪明啊。”

“手段很高竿哩。”

一波波的赞美声听在耳中实在受用,楼海辰更加心花怒放。哈哈,二丫头这小妮子硬是了得,跟蓝家那群浑小子斗得真令人拍案叫绝,这么能干的女儿自然要留下来养老用,呵呵,他决定了,绝不逼她嫁人。

虽然有人帮忙挡酒,但因贺客众多,加上又有人居心不良地使坏,因此楼家兄妹仍然挡酒挡到走路摇摇晃晃的,犹如踏浪而行。

不行了,真的会醉。楼步雨用力甩甩发昏的头,稍微清醒了一点,便赶紧找个位子坐下喘口气。

结婚真累人,这是她现在最大的体会,她觉得只谈恋爱就好了。

“步雨,没事吧?”蓝宇堂从远处走了过来,他看起来还算清醒,但也是一身酒气。

“托你们兄弟的福。”她没好气地翻个白眼,将双腿跷到桌子上。“存心害我是吧。”还说爱她?如果这样也叫爱,那也未免太另类了。

“咳,咳……我也是身不由己啊。”他试图撇清关系,兄弟们起哄,他不好表示意见,而且最终他是大赢家,也就默许他们的行为。

楼步雨懒得理他,靠上椅背便开始闭目养神。见鬼的还不能离开,而她现在简直连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头痛得要命,却又担心大姊他们应付不来。唉!爱操心的人果真是自找罪受。

“怎么,这样就生气了?”蓝宇堂拉了把椅子紧挨著她坐下,同样把脚搁到桌上。他变坏了,如果被母亲看到铁定抓狂,简直一点仪态也没。

“我哪有。”楼步雨站了起来,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蓝宇堂眸中闪过一抹了然的笑,连忙伸手拉住她,亲昵地揽入怀中低笑道:“今天是你大姊大喜之日,何必急著退场呢?”说著又将她强行拖进一群酒鬼中。

如果先前楼步雨还有七分理智,等她由酒鬼群中钻出来,已剩下不到三分清醒了。那个烂男人果然不怀好意!她一手抚额,一边咒骂。

“我扶你。”同样从人群中钻出来的蓝宇堂似乎越喝越清醒,“到我家客房休息一下吧。”说著便半扶半抱地带著她往庄园内一座公寓走去。

蓝氏庄园内有五幢独立的房舍,南面这幢十层高的公寓是蓝家未婚男人们的驻地,里面娱乐设施一应俱全,十分地现代化。而东面那幢五层高的楼则是蓝家千金的闺楼。

西面有一幢公事楼,是蓝家人在庄园处理公务的地方。北面的那幢楼则是为已婚者准备的,不管他们在不在,总会有一间房是留给他们的。中间宛如众星拱月一般的建筑则是长辈们居住的地方,也是小辈最少涉足之地,他们又不是活腻了,自动送上门去让人整、让人念。

“蓝宇堂,你别……太过份。”楼步雨咒骂著,因为蓝宇堂一进楼便打横抱起了她,完全无视于她的推拒,她有种进了狼窟的感觉,她是可怜的小红帽,为什么今天是大姊的婚礼,而她得跟著一起失身?

“你抱起来的感觉很好,满轻盈的。”蓝宇堂难得的开起玩笑,一扫往日的正经。

“快放我下来,否则我要你好看。”该死的,偏偏她醉得手脚发软,头重脚轻,就算人家放她下来,她也不见得能自己走出去。栽了啊,栽在一头长相温柔的狼手里。

电梯在六楼停下,楼步雨被抱进了一个房间。

“该死的,你……”一被放下楼步雨便冲向盥洗室,趴在马桶上大吐特吐。

“很难受吗?”蓝宇堂担忧地拍抚著她的背。他好像太卑鄙了,看她五官都皱在一起了。可是她吊足了他的胃口,一直不肯给个确切的答案也让他日夜担心不已,想做些什么来确定他们的关系。

“你来吐吐看。”脸色苍白的人没什么力气说话。

掬了把冷水洗脸,脸上依旧发烫,镜中人一张脸白里透红,看上去像极了熟透的苹果。好热,真的好热。又洗了几把脸,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摇摇晃晃地走到外间,才发现蓝宇堂不知何时已离开,桌上有他留下的一杯解酒茶,她抓起来就灌了下去,唔,她难受死了。

还是先洗个澡吧!楼步雨随手抓了件他的衣服便晃进浴室梳洗一番,而后爬上床陷入昏睡中。

须臾,蓝宇堂打开了与隔壁房间相通的门,轻而易举地登堂入室。

见长长的秀发散落在枕畔,身著一袭棉质男式睡衣,她睡很熟,脸上仍泛著酒醉的酡红,紧抿的薄唇只有在此时才不会调侃人。

他淡淡地释然地笑了,如果没有巧遇女装扮相的她,只怕他依旧会在爱上男人的可怕梦魇中挣扎。幸好,他遇到了她,也幸好她也爱他。

床上的人轻轻地翻了个身,她的睡相实在称不上优雅,以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眼光来看,简直糟透了。

蓝宇堂在床头落坐,忍不住伸手抚弄她如云的秀发。嗯,好软好滑的触感。

像著了魔一般,他呆呆地注视著她沉睡的脸,渐渐地开始口干舌燥,他沉睡了三十个年头的欲火倏地燃起,来得还真不是时候。

不行、不行,他不能这样做,这样很小人,有趁人之危之嫌。虽然本来的计划就是这样,可是若被步雨知道,恐怕会是一场很大的灾难。

然而理智消失得太快,一时冲动下,他俯身吻上了她的唇,细细品尝属于女性的甜美。他的手受男性原始的欲望和本能驱使卸除她身上所有衣物,漫游在她女性的胴体上。喔,他的甜心。

沉睡中的楼步雨忽然觉得燥热难耐,好难受。努力开眼皮,目光对上趴在自己身上的人,立时瞳孔放大,张开了口却发不出声音,他——

“步雨。”蓝宇堂见她苏醒吓了一大跳,但现在他已是箭在弦上不发不行,这陌生的情欲让他痛苦,而她是唯一可以消除这痛苦的人。

“宇堂,”她终于发出声音,一脸的惶恐,“你要做什么?”

“可以吗?步雨,我……”他双手撑在她身侧,一头大汗,神情极为痛苦。

楼步雨迷茫地看著他,极力想理出个头绪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步雨,对不起……”蓝宇堂喘息声越来越粗重,决定向欲望低头……

下体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她蹙眉,牙关紧咬,双手抓紧了床单,神智也终于恢复,他竟敢——

“你是最棒的生日礼物。”他伸手握住她攥得死紧的小手,低沉而沙哑的说。

生日礼物?她清楚明白地听见这个名词。

 

清晨的光缕溜进窗内,滑到床上,凉被下的隆起物渐渐有了动静。

本能的,在乍看到光亮时,她忍不住伸手挡在眼前,又是新的一天!她习惯性地摸向床头,想找闹钟——

咦?奇怪,没有。

楼步雨下意识地抬头去看,这一看登时花容失色,这——这里不是她的房间!记忆一点一滴地回到脑中,怒火也急遽升高。

而站在一旁的蓝宇堂已经穿戴整齐,准备要出门。“步雨……”

“蓝——宇——堂——”楼步雨乍见到他不是初夜过后的羞涩,而是勃然大怒,喷火的双眸恨不得在他身上灼烧出一千一万个洞。

蓝宇堂不受影响地微笑,“我公司有事,你再多睡会儿,我的小女人。”

“闭嘴!”楼步雨真希望手中有把刀能杀了他,“你这个王八蛋,敢拿我当生日礼物!”她记得清清楚楚,他说她是最棒的生日礼物,妈的,她是人好不好?

蓝宇堂愕然,手足无措地呆立现场。她怎么知道?

“不敢承认?”凶狠的目光扫射过来。

蓝宇堂生平第一次落荒而逃。她那么生气,他实在不知怎么面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