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罗澜皱眉,本来就疼,这样一揉更疼了。

张硕目光暗了暗,冷冷的说道:“郭大兴,若不是‘我老公’躲了两步,你的车子可不就撞上他了?你这不是蓄意伤人又是什么?”他故意把‘我老公’三个字说的很慢很清楚,一双美目冷刀嗖嗖。

“这不是没伤着么?你有什么证据说我蓄意伤人?我告诉你,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罗经理你可不要乱说话!”骂完,郭大兴又心疼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车子,指着罗澜道:“这是你老公?胆儿倒是挺正的,敢砸老子的车?快赔钱,不然老子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张硕伸手挽住罗澜的手臂,冷笑道:“钱是不会赔的,你还得出医药费,并且郑重道歉。我倒是想看看你这蠢货到底有什么本事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罗澜!”郭大兴气的紫涨了脸,“不要以为你傍上个有钱的臭小子就可以在老子跟前横着走!”

“老子?”张硕冷笑,“你敢在我面前说这两个字,就应该承担得起后果。”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电话,迅速地拨了个号码。

电话拨出去立刻被接通,里面传来温软的嗔怪声:“小硕,怎么这个时间给妈妈打电话?”

“妈妈。”张硕冷冷的看了一眼郭大兴,焦急的说道:“我是罗澜。张硕跟我在一起,刚刚有辆车差点撞了他,我们正在跟对方交涉。”

“什么?!”张太太立刻惊慌的提高了声调:“小硕怎么样?你们在哪里啊?!”

“我们在开发区景蓝大厦底下停车场呢。张硕还好,没有大伤,就是手可能骨裂了。”张硕说的都是实情,不过只这两句话他便可以肯定家里的老太太肯定急疯了。老太太急疯了,老爷子就淡定不了。惊动了老爷子的事情,恐怕不会稀里糊涂就了结的。

他早就看这个郭大兴不顺眼了,敢觊觎爷的女人,死个十次八次的都不解恨。

罗澜在一旁暗暗地叹气,这厮跟他妈说他的手有些骨裂,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张硕打电话的功夫,又有一辆车缓缓地开进来,是一辆银灰色的福特斯。车子停在郭大兴的车位旁边,车门打开,一个清朗的年轻男子下了车,看见这边对峙的三人,惊讶的问道:“郭行政,罗经理,你们这是…”

张硕顶着罗澜的身体上了几天班,跟陈嘉康也不算陌生了。看见他后不等罗澜说话他便抢在前面说道:“陈特助,麻烦你去找一下大厦的保安,把刚才这里的监控录像调出来。郭行政刚刚差点撞上了我的老公,他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哦。好的。”陈嘉康的眼睛从陌生男人的身上飘过,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心里暗暗地想这就是传说中罗澜的高干老公么?人长得是不错,只是看这装扮相貌一点也不像是高干子弟啊。

不过陈嘉康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他也知道高干子弟大多喜欢装逼,喜欢玩低调,越是真正的高干子弟越不会把老子的名字写在脸上到处招摇,于是很是配合的去找保安了。

郭大兴先是听见罗澜打电话给她妈妈,心里还狂笑不已。但听见说这个年轻男人是她老公时,心里却有些犹豫。他也听说罗澜嫁了个高干子弟,但这个高干到底有多高他却不知道。

细想想罗澜结婚三年一直极其低调,从不搞特殊,穿戴什么的连公司里的业务主管都比不上。想来所谓的高干老公背景也强不到哪里去。

陈嘉康去调监控资料需要时间,张硕的妈妈赶过来也需要时间。

趁着这段时间郭大兴把J市和省里的几个主要领导都扒拉了一遍,省长,副省长,省委书记,副书记,人大常委的几位要职…扒拉了一遍这几个首要领导里面好像没有人姓张。

嗯,身为副书记的夫人好像是姓张,不过张姓乃是大姓,在大街上扔一把硬币的话,十个恐怕得有六个砸着姓张的。再看看眼前这年轻人的打扮,身上的衣服连牌子都没有,根本就是不入流。

于是郭大兴裂开嘴巴鄙夷的笑了:“遇到事儿知道给妈妈打电话也不错。罗澜,好好想想,想清楚了给我道个歉,事情咱就算过去,车子我也不让你老公赔了,怎么样?”

30,婆婆V5!

郭大兴这番话自然是冲着“罗澜”说的,现如今在他看来那个站在罗澜身边的小白脸根本不值得一提。

殊不知也正是他这种态度却让张硕更加愤怒。只是他这个人从小便有个优点,越愤怒的时候越理智,刚刚打完电话后手机还捏在手心里,在挂掉电话的同时他已经开启了录音功能。

等郭大兴说完后,他方无奈的叹了口气,蹙眉问道:“车子该赔还是要赔的,毕竟砸坏了人家的东西我们也不能赖账。只是我不明白,刚刚我老公好好地站在那里,这停车场那么宽敞,你为什么就非得冲着他开过来?他跟你有仇吗?”

郭大兴听着罗澜的话语有些婉转,心里暗想自己果然猜的不错,所谓的高干子弟不过是扯虎皮做大旗罢了,说不定这小子只是个冒牌货,充其量家里也就有几个臭钱。于是他‘哈哈’笑了两声,环顾一下停车场四周,见并没有不相干的人,方无所顾忌的说道:“罗澜,说心里话我就是看这小子不顺眼。他不就是长得好看些吗?有什么?你哥我十年前长得比他英俊多了。女人还是务实一点,跟着哥混,哥保证比这小白脸对你更好,你喜欢跑车,哥也给你去定一辆,如何?”

张硕的拳头暗暗地攥紧,恨不得挥拳上去把这蠢货的脑袋打开花。

罗澜却淡然笑了:“哟,郭行政,您口气不小啊。就凭你一个外企的财务总监,一年的薪水也不过二三十万吧?一辆跑车?那得是你几年的薪水啊?你是不是准备把裤腰带勒紧,把老婆孩子都饿死,攒钱给我老婆买跑车啊?”

“哼,毛头小子懂什么?钱是小事情。重要的是关系!”郭大兴被罗澜一激,立刻忘了顾忌,“老子在海关有人。跑车的事情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张硕心里一震,心中暗笑,这才叫作死呢。

罗澜是知道郭大兴在海关有亲戚的,郭大兴这人很圆滑,很会利用关系。但唯一的缺点就是不懂得低调。他在海关有亲戚的事情在公司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到底是什么亲戚关系,那个人姓甚名谁恐怕除了公司总裁和陈嘉康之外,没有人能知道了。

郭大兴见这小两口都不说话,便以为自己的话把她们给镇住了,于是咧嘴一笑,正要说什么,便听见停车场的入口有人交涉。

这座大厦的地下停车场不给外面的车辆停放,所以张硕妈妈的车不准许开进来。

只是老太太虽然知性优雅,但也不是任人捏的软柿子,遇到这种小事根本无需她发话,随行来护驾的警卫员便把工作证一亮,把停车场入口的工作人员吓了一跳,急忙放行。

车灯把昏暗的停车场照亮,郭大兴忙收住了到嘴边的话。

三辆黑色的轿车先后停在了张硕他们三个人的身旁,车子不是什么豪车,车牌号也并不张扬,只是挂着政府的牌照而已。

只是从车里先后下来四个穿军装的警卫兵,中间那辆轿车的车门被警卫兵打开后,一个身穿素白色真丝旗袍的中年女子从车上下来之后,警卫兵们齐刷刷的立定敬礼,把郭大兴着实的吓了一跳。

脸上松垮的皮肤抖了抖,郭大兴茫然的回头看了张硕和罗澜一眼,心想那小白脸到底是什么来头?

张太太下车后二话不说踩着小高跟哒哒的冲向自己的儿子,焦虑的拉住儿子的手,没来的及问呢,便听见儿子‘哎呦’一声,张太太又吓得把儿子的手放开,万分焦急的问:“手受伤了?是哪里?”

罗澜是深知自家婆婆对她的宝贝儿子爱如心肝的,也知道张硕拿捏他老娘的招数,于是眉头一皱,低声说道:“妈,没事的,只是碰了一下而已。”

张太太看着儿子有些红肿的手,愤怒的目光掠过旁边的儿媳妇直接盯住了郭大兴:“是你开车撞我儿子么?!”

“我没有!”郭大兴原本的气势在张太太强大的气场下遁地无形,且十分心虚的摇头辩解,“我不是有心的…”

“是你。”张太太才不管是有心无心呢,伤了她儿子就得付出代价。她的儿子虽然不会在外边耀武扬威,但也不能给别人欺负着玩儿吧?于是她素手一挥对身旁的一个警卫说道:“把这个人带走。”

“哎——你是谁啊?”郭大兴的脑子还算好使,两眼一瞪反问道:“您有什么权利拘禁我一个合法公民?!”

张太太冷冷一笑:“我只是一个母亲。你知道‘合法’二字?只凭你蓄意谋杀我儿子,你便不是合法公民,我当然可以把你带走。”说着,老太太给警卫员使了个眼色。

两个警卫员上前去扭住了郭大兴的手臂,把他压倒了最后面的那辆黑色轿车上。

“妈妈…”张硕把手里的手机朝着张太太摇了摇。

张太太不满的瞥了儿媳妇一眼,伸手拿过手机说道:“你还不算笨,知道录音。”

张硕抿了抿唇,他知道现在他是罗澜,是母亲不怎么喜欢的儿媳妇,于是也不多说什么,只提醒道:“妈妈,这人跟海关上有勾结。”

张太太生气的横了儿媳妇一眼,冷声吩咐:“管这么多有的没的做什么?还不送小硕去医院?!”

“妈妈。”张硕知道要先送罗澜去医院,就算他不心疼罗澜,也还心疼自己那只手呢,这蠢女人怎么就想着那血肉之躯跟汽车对抗?只是他不想郭大兴被送进去再放出来,便提醒自己的母亲:“我们公司的特助陈嘉康去监控室调取监控资料了,那是有力的证据,凭此我们可以告郭大兴蓄意谋杀。”

“嗯。”张太太满意的点点头,心想儿媳妇还算能干。

“那,妈妈,我先送张硕去医院了。”

“我们一起去。”对张太太来说,什么事儿也不如儿子的身体重要,临走之前她交代给警卫:“等会儿那个叫陈嘉康的来了你们带上他一起去开发区分局找方局长。有事给我打电话。”

警卫员‘啪’的一声立正敬礼,响亮的应道:“是!请夫人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罗澜在心里暗暗地感叹,自家婆婆还真是强悍啊!

“走吧。”张太太这才拉着儿子没受伤的那只手上了自己做的那辆车。

31,算是补蜜月了!

罗澜一怒之下把人家的奥迪车给砸了个窝儿,却把自己的手也给弄骨裂了。

省立医院里最好的骨科大夫亲自上阵,把那只右手给包的仔仔细细。张太太犹自皱着眉头问大夫:“不会有什么大碍吧?”

大夫恭敬的说道:“夫人放心,轻度骨裂,已经固定好了。只要别在用力,少活动,主意补钙,很快就恢复了。”

“嗯,谢谢你了大夫。”张太太对医生很是客气,转过脸来对自己儿媳妇就不客气了,“这几日你好好照顾小硕,小硕右手不能动,吃喝拉撒都不方便。我找个保姆过去,但小硕身边也离不开你,你公司那边就请假吧。”

罗澜一听要请假,心里立刻着急了,忙劝道:“妈,我一个人能行的。请假就不用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护着她!”张太太不满的瞪了一眼儿媳妇,“今天这事儿还不是因为她才挑起来的?我也不是旧思想,女人家要做事业可以,这偌大的J市有多少工作可找?你非得找个什么外企,整天忙得要死要活的,家里的事情一概不管。小硕平日里好好地我不管你们,可现在小硕的手受伤了,你连几天假都请不了吗?”

当初罗澜跟张硕结婚之后,拒绝了张太太给她安排的工作,一意孤行应聘了这家外企,可把张太太给着实气了一把。这三年多事情虽然过去了,但每每想起来张太太都觉的这个儿媳妇很不知道好歹。

这些事情张硕心里明镜似的,听了母亲的话,忙点头:“妈妈,你放心,这件事情也瞒不住了,我会跟公司里交代一下,请假照顾张硕的。”

罗澜一听这话便朝着张硕瞪眼。

无奈张硕像是没看见一样,一味的顺从着张太太的话,连声答应这就打电话给公司请假。

罗澜气的扭过头去不看这对母子,也一句话都不说。

从医院出来后,张太太建议小两口跟她回家去,张硕因为在医院的时候逆了罗澜的意思,这会儿再回大院去怕那女人炸毛,只是他现在顶着罗澜的身体若是说不去,肯定又是制造矛盾,于是笑道:“我怎么都行,听张硕的。”

张太太便问自己的儿子,罗澜心情不好,脸色自然也不好,便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不回去了,罗澜不是请假了吗?有她照顾我就足够了,回去也是惹爸爸生气。”

张硕和父亲一直因为摄影工作室的事情拧着劲儿。张书记自然希望儿子能够走政治的道路,张家家族虽然不大,但他这大半辈子打拼下来的果实终究不想拱手送人。只是张硕从小厌烦政治,更对做生意没多少兴趣,唯独喜欢摄影。

大学毕业后张硕正式成立自己的工作室,父子二人便没说过几句话。连张硕和罗澜结婚的时候,张书记都只是露了露脸,坐了一刻钟便借口有会,提前离开了。所以S省和J市政界里的要职对罗澜这个张家的儿媳妇没什么印象。认识的也只当是罗澜不得老爷子喜欢,并没把她当回事儿。

张太太吩咐司机把二人送回他们的住处,又跟着二人上楼到他们的屋子里视察了一番,又一再叮嘱儿子要静心养伤,还说明天一早她还来看他。

出门前警卫员打电话过来回报,说手机录音和监控录像都是有力的证据,他们已经提出诉讼,控告郭大兴蓄意谋杀,郭大兴已经被拘留了。

张太太对这个结果比较满意,又一再叮嘱儿媳妇好生服侍儿子,才蹙着眉头十分不放心的叹了口气,拎着蜀锦小手包带着随身的警卫走了。

送走了太后,罗澜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对去给自己倒水的张硕张硕喝了口水,慢慢地说道:“郭大兴出了事儿,恐怕会牵连你们公司。”

罗澜心里正是担心这个:“这倒是,我们公司是外企,自然跟海关脱不了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们把郭大兴依仗海关的事情揪出来,上头必定要查账。查账倒没什么,若是有人趁机报复,打压政敌什么的,我们可不是被人家当枪用了吗?”

张硕刚要说什么,罗澜的手机便率先响了,看看来电显示,果然是公司总裁办公室的电话。张硕朝着罗澜点点头,把电话接了起来。

是陈嘉康打过来的,他也没有拐弯抹角,接通后直接问罗澜:“罗经理,郭行政的事情细查下去肯定会牵扯道公司的正常运转,我刚刚跟总裁打过电话,总裁让我问问你的意思。”

张硕心里很清楚,如果想借着这次的事情把郭大兴摁在牢里待几年的话,只一个蓄意谋杀是办不到的。

肯定要牵扯出他这几年来做的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他处在公司财务总监的位置上,一旦被查,这家公司势必倒霉。于是他便对陈嘉康说道:“我能有什么意思呢?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么浅显的道理陈特助不会不懂吧?”

陈嘉康心里一怔,觉得这好像不是罗经理能够说出来的话。罗经理平时虽然不管业务上那些事情,更对关口的事情从不关心,她对官场的那一套似是十分的厌倦,连听都懒得听。所以他迟疑的问道:“罗经理,您这话我是否要原话转告总裁?”

张硕知道罗澜不会轻易地换工作,为了她,他也不得适可而止:“其实我跟公司有很深厚的感情,只是郭大兴今天实在太过分了。若不是我先生反应快,这会儿都不知道后果如何。他这个人如此嚣张跋扈,若我们只是普通百姓家庭,今天怕是被他给逼得走投无路了。我和我先生都不想让公司难做,但我们也希望公司和总裁能给我一定的支持。”

“好吧,罗经理。你的意思我会完整的转达给总裁,这几天你先生行动不便,你若是有需要的话可以休几天假。只是你那边的事情比较繁琐,我还是想请你来公司一趟,有些事情我们还需要当面谈。”

“这个没有问题,我下午会过去一趟。”张硕给了陈嘉康一个肯定的答复后,挂断了电话。

罗澜看着张硕挂了电话,不悦的说道:“你真的要休假啊?”

张硕抬手捏了捏自己那只被纱布包裹的七荤八素的手,轻笑道:“老婆,这手虽然是我的,但现在好歹是你的,请你善待它,好不好?”见罗澜皱眉,他又补上一句:“再说,现在我们灵魂互换,一切都是新鲜的。所以趁机修个小假期,算是补个小蜜月嘛。”

32,两只相爱的刺猬

破天荒的,婚后张硕第一次进了厨房。

罗澜靠在厨房门口看着自己窈窕的身影在料理台上忙活着,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宁静。

女人不应该就是这样吗?忙完了工作回来再给心爱的人做他喜欢吃的饭菜,闲暇的时候把家里收拾干净,晚上靠在他的怀里安心的睡。

想想自己婚后这三年多每天都是这么过来的,她的心里竟然有那么一点成就感——看,我就是那么宜室宜家的女子啊!

只是她心里的矫情小思想只继续到了饭菜摆上桌,就再也矫情不下去了。

因为天气热,张硕做的是凉面,他把一碗过了水的面放在罗澜的面前,又递给她一双筷子,然后自己就在对面坐下来,开始往面条上加黄瓜丝,胡萝卜咸菜末,芝麻酱什么的,却对罗澜愣愣的表情视而不见。

“我说。”罗澜看着对面的人已经把面条拌好准备开吃了,才忍不住用筷子瞧瞧桌子,不满的说道:“我现在只有左手能动啊,你有没有一点公德心?”

张硕抬头轻笑:“哦,原来你还知道吃饭需要两只手?”

“张硕!”罗澜怒了,“做人不要太没良心!这几年老娘把你伺候的跟土皇帝似的,你难道就一点良心发现都没有?”

“知道吃饭需要用手,你还那么义无反顾的砸下去?你不嫌疼我还怕我的身体变成残废呢,没脑子!”张硕说着,伸手把自己面前的面条推过去,又把罗澜面前的那碗拉过来,开始往往上面放黄瓜丝,咸菜末,芝麻酱等等。

罗澜哪里顾得上吃,左手拍拍桌子愤怒的说道:“我砸那混蛋的车也是为了你!若不是你的身体差点被那混蛋撞到,我干嘛要砸他的车?”

张硕鄙夷的轻笑:“你应该直接砸他的头,干嘛砸他的车?说你没脑子还不服气,其实你真的就是个笨蛋!解决事情有很多种方法,自己动手是最笨的一种。”

“你才是笨蛋!你有本事也不过是给你妈妈打电话。”

张硕被气的笑了,停止了手里的搅拌动作后,好笑的看着对面的人:“你看清楚了,我现在顶着是你的脸,说话声音都是女人声音,凭着你跟我那些哥们儿的熟悉程度,我如果给我那些朋友打电话,他们还以为有人诈骗呢!或者说,你想我挥着你这只白嫩的小手去抽那家伙的耳光?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就他那一脸的肥膘,我看着就恶心。”

罗澜忍不住‘噗’地一声笑出声来。

想想她跟他那些哥们儿的交流仅限于跟他的婚宴上,之后她再也没跟那些人接触过。不是张硕不叫她去参加那几个男人为数不多的聚会,是她从心底里不喜欢。她讨厌权贵子弟是从骨子里的。当初若不是张硕刻意隐瞒了身份,两人生米煮成熟饭了她才知道他是官家子弟,她再爱他都不会嫁给他。

张硕看她耷拉了脑袋,便得寸进尺的反问:“我身边能快速处理此事的又是你熟悉的只有我妈了。难道我的做法不对?”

“对,很对。”罗澜不得不点头。谁让他们两个灵魂互换了呢,否则的话张硕自己就可以把这件事情搞定了,何必打电话找人。

其实他们两个心里都明白,郭大兴并不一定想要撞死张硕,不过是这两天被崭新的罗澜刺激的厉害了,想给张硕一个下马威而已。

罗澜却因为此事愤怒到失去理智,去用拳头砸人家的车,便说明在她的心里,张硕何其重要。而张硕也从来不屑搬出家世来镇压别人的,今天能让他给他妈打电话的主要原因也是因为罗澜的缘故。

两个人就是这样深爱着对方,嘴上却都犀利的嘲讽着对方,一点余地也不留,就像是两只相爱的刺猬。

右手受伤,左手拿筷子自然十分的不方便,偏偏还是吃面。

罗澜用筷子挑了几根面条都难以放到嘴里之后,索性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扔,便起身往沙发上去坐了。张硕看了看被她挑的乱七八糟的面条,无奈的叹了口气,端过去喂她。

两个人虽然也是从热恋那会儿过来的,但给对方喂食还是头一次。罗澜虽然也矫情,但也算是个独立自强的女人,没有矫情到这个地步,张硕自小就是大少爷,不要别人伺候就算了,更别说让他给别人喂食。

于是乎,一场喂食被演绎成了八年抗战。

张硕这边举着面条刚刚送到某人的嘴边,手指却一阵发酸,不自主的一松,面条滑溜溜的落回了碗里。

罗澜眼看着香喷喷的面就要迟到了,却在下一秒落空,还害得她口水都流出来了,被某人嗤笑,于是生气的拍沙发:“笨蛋!笨死了,连喂饭都不会啊?”

张硕不服,呲牙道:“还好意思说我笨蛋,你早一秒张口咬住,这面还能掉下来啊?”

“你都没送到我的嘴里呢,咬什么咬?”

“咬什么?咬面!”张硕又挑起面条来送过去,嘴里还不依不饶:“难不成你咬我啊?”

“我还真想咬你!不过我嫌你的肉酸,不好吃!”面到了跟前虽然想吃,但最想的还是先把话回过去再吃。于是乎,又一次没吃到。

“你到底吃不吃?不吃我不喂了。我看你还有力气跟我吵架,应该还不饿。”

“吃!为什么不吃?你不喂,那我给你妈妈打电话,说你虐待我!”

“我…我虐待你?”张硕委屈的望天,叹了口气之后又锲而不舍的用筷子挑了面条送到某人的嘴里去,“算你狠,爷继续喂!”

罗澜终于如愿以偿的吃了一口面条,虽然味道有点怪,但好歹也是一口饭啊!有生之年能让他张大爷给喂一口饭,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啊!

张硕又乘胜追击喂了她一口,低声一笑,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咂巴着嘴说道:“哎,我说老公,这会儿人家喂饱了你,你晚上是不是得喂饱人家?”

“嗯…”罗澜刚要吞咽之际忽然被他这句话给噎了一下,忍了忍没忍住:“咳…噗——”

一口面条喷出了大半儿,且有大半儿都喷到了某人的脸上。

33,张‘大爷’的态度

郭大兴蓄意伤害张硕的事情被陈嘉康刻意封锁了消息,所以当罗澜夫妇一起出现在公司的时候,公司里并没有什么人议论此事,只是公司里一众八卦女人见罗经理带着个高富帅来公司,都表现出了不同程度的好奇。

像张硕这样极有风度又有品味的男人在这栋大厦里并不少见。可是那些人都是商场的精英,那些人跟张硕比起来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张硕浑身上下散发着的那种贵族气势兼着艺术家气质的范儿,足以让公司里的老少女人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