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嫂回去之后把少夫人和少爷的恩爱跟张太太详细的说了一遍,又笑道:“少爷还真是疼少夫人,少夫人都这个时间了还在帮少爷工作,这小两口如此恩爱,太太真是有福气。”

张太太听了这话顿时陷入沉思,良久之后方皱着眉头说道:“他们也该要个孩子了吧?”

宋嫂听了这话忙点头说道:“太太说的是,按说少爷是早就该有孩子了。”

“哎!只是罗澜的性子太强了。你瞧她现在这份工作,每天辛苦不说,还出这样的事情。女人家是应该自强自立,我也不反对她出去工作。只是也不该去什么外企?你说以我们家这样的条件,她想要什么工作我们不能安排?她又是学经济的,像银行,房产局这样的单位,不正好对口吗?小硕还是一味的纵容她,真是鬼迷了心窍了!”

37,大马蜂的靠山

郭大兴是真的没想撞上罗澜身边的那个男人来者。他指天发誓他当时只是想吓唬吓唬那男人,谁叫他开着奔驰跑车送罗澜上班,长得又那么年轻,人又那么帅来着?

他承认他是被罗澜那张慵懒妩媚的小脸给蛊惑了,看见那男的那么温和的对她说话他是真的妒忌的要命。凭什么老子费尽心思都无法接近的女人你一个小白脸随随便便那么一挥手她就到你怀里去了呢?

当时郭大兴手握着方向盘朝着张硕冲过去的时候右脚已经放到刹车上了,他想着也就是把车开到那可恶的小白脸跟前吓唬吓唬他,顺带着警告一下罗澜。这女人恐怕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那种类型。

可谁会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如此地步了呢?!被拘禁的郭大兴望天长叹,色心和妒忌心就他妈的是把利刃啊有木有!这把利刃直接戳在了自己的命根子上啊有木有!

这次这事儿老婆那里定然是瞒不过去了,就希望自家老婆能多个心眼儿,跟丈母娘说的时候能瞒着的就瞒着些。不然自己就算是躲过了牢狱之灾,也躲不过丈母娘的那顿皮鞭子啊!

神呐,放了老子吧!等老子出去后老子对漂亮的女人再也不多看一眼了!呜呜呜…

郭大兴的老婆陶安梅在得知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时已经是当天晚上八点多了。她当时已经照顾女儿吃了晚饭做完了作业,正在厨房收拾呢,电话就响了。

听完电话后陶安梅的第一反应就是狠狠地骂了一句:“活该!死德性,整天沾花惹草的,今儿终于遭报应了吧?!”

摔上电话后,女儿郭敏怡光着脚从房间里出来,诧异的问:“妈妈,你骂的是谁呀?”

陶安梅一下子反应过来,那个男人再不好也是孩子的爸爸,现在他被拘留了,不管是因为女人争风吃醋还是因为真的有什么阴谋诡计,若那个男人出什么事儿她的女儿就没有父亲了!于是她又哭着上前去把十岁的女儿搂在怀里,哽咽道:“小怡乖,回房去乖乖睡觉。妈妈要给你姥姥打个电话。”

郭敏怡懂事的点点头,回房间的时候又忍不住问了一句:“妈妈,是不是爸爸不要我们了?”

陶安梅苦涩的笑了笑,摆手说道:“没有的事儿,你爸爸出差了,这几天不能回来。你睡你的去吧。”

郭敏怡小嘴扁了扁,出差不回来?不就是跟别的女人出去快活去了吗?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贺越也一样!妈妈还替他瞒着,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呢?

陶安梅的母亲已经七十岁了,七十岁的老人出生在解放战争时期的军人家庭,生就一身铮铮铁骨。后来从海军某连队转业进了Q市海关缉私队,获得了多项荣誉,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老人娘家姓安,所以她的三个孩子的名字里都有一个安字。陶安梅是她的二女儿。大女儿在澳大利亚定居。还有个儿子是她老来得子,现在耶鲁大学读书。

陶安梅给母亲打电话的时候老人家正在看八点档的电视剧,是一部抗日题材的枪战片。

“小梅啊,怎么这个时间打电话来?有话快说,我这儿正忙着呢。”老太太说着,眼睛还盯着电视屏幕看,开什么玩笑?小鬼子狙击手的枪口居然对准了了我军作战部队最高指挥官的脑袋!什么烂编剧,我军有这么弱吗?有吗有吗?!

“妈妈,这个时间您忙什么呢?”

“哎呀首长的脑袋被人家用狙击枪给锁住了,我这儿都急死了,你有话快说,没事儿我挂了。”

“妈呀!”陶安梅一听就明白自己老妈说的是电视剧,焦急的拍拍脑门,“您女婿这会儿都蹲大牢了!您还替电视剧里的首长着什么急呢?!您能不能先把电视关掉听您女儿我说两句啊?!”

“什么?谁蹲大牢了?”老太太眼不花耳不聋,一心还可以二用。

“你女婿,郭大兴!”陶安梅听自己老妈敷衍的口气,心里特别的窝火。

老太太这会儿听清楚了,抬手拿了遥控器把电视的声音调小了些,生气的拍着沙发扶手嚷嚷开了:“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一定要管好他,管好他!就他那死德性,早晚都得出事儿!能到今天,也算是老天瞎了眼!”

“妈妈!”陶安梅气急的叫了一声,“您到底能不能好好听我说一句?他若是蹲大牢,我跟小怡怎么办?我们娘俩立刻就搬去Q市,整天围着你哭,围着你转!”

“行了!”老太太大手一挥关了电视,双目一瞪,怒声喝道“你哭也没用!自己男人都管不住,你是干什么吃的?你说你这幅性子,哪点儿像我?你爸爸当初那么横,也没翻出我的五指山去!你个没用的东西,出了事儿只知道哭!哭!哭!”

“妈妈,郭大兴这次是被人算计了,您老一定要想想办法!”陶安梅用最短的时间组织了一下语言,把事情的大概跟老太太说了一遍。

老太太听完后又怒骂:“这混蛋为了个女人争风吃醋就想谋害人家丈夫,亏你贤良淑德还能替他说话!依我看叫他吃几年牢饭长点记性也不是什么坏事!”

“妈!”陶安梅又何尝不恨郭大兴?只是想想女儿,她也只能把这恨先放在一边,“他坐牢,你叫小怡怎么办?孩子这么小,每天就定这个劳改犯爸爸的名头去上学?学校里的同学老师都该怎么看她呀?您就算不为我着想,也该为孩子着想吧?再说,郭大兴那人您还不知道啊?他心机是有些,手段也有,但还不至于愚蠢到自己开车去撞人的地步吧?撞人还选择有二十四小时监控的地下停车场?妈你说说,这事儿说出去谁信啊?!”

老太太听了这话长长的出了口闷气,不悦的说道:“行了,这事儿我知道了。你别管了。”

陶安梅是知道自己母亲的,一般的事情她都不管,但她只要说‘你别管了’,那就代表这事儿她管了。于是她心头也出了口气,歉然的说道:“妈妈,是女儿不孝,不能好好地孝顺你还给您添堵。等郭大兴回来了我便带着小怡去Q市陪您住,他的烂事儿我从此再也不管了。”

老太太不习惯这么煽情的话,只皱了皱眉头,冷硬的说道:“行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天色不早了该睡睡吧。”

38,这恐怕不行!

陶安梅挂了电话又出了会儿神,方恹恹的去洗手间里简单的冲了个凉,穿着睡衣进了女儿的房间,看见女儿已经安稳的睡在床上,便拿了遥控器把空调关上,又关上灯悄悄地回自己的卧室去了。

自然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又拿了手机来拨了个号码出去。铃声响了一下就被接了起来:“梅姐,老太太怎么说?”

对方是刚刚打电话过来报信的人,也算是郭大兴的死党。因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所以他一直在等陶安梅的电话。陶安梅也是让对方放心的意思,幽幽的叹道:“还能怎么说?老太太不管他还能不管小怡吗?

”梅姐说的是。不过这次大哥真是太倒霉了,谁知道那么不起眼的一个男人居然是张书记的公子呢!“

陶安梅这才想起问来:”那个张书记啊,刚刚听你说我还没在意,J市正副书记都不姓张啊。“

”哎呦喂我的大姐!这位可是纪委张书记的公子啊!若不是踢到这么块儿硬板,这么点儿小事儿还值得让您惊动老太太?“

”哦。“陶安梅沉默,郭大兴好死不死的,果然踢到了一块硬板。

”好了,老太太肯出马的话就好办了,张书记再心疼儿子也要给老太太几分颜面,况且他儿子也没怎么样,虽然右手骨裂,但那是他自己拿拳头砸了大哥的车才伤了的。好了大姐,没几天这事儿就过去了,你不要担心,早些睡吧。“

陶安梅什么也没说直接挂了电话,躺下之后暗暗地想,等这件事情过去之后就跟郭大兴离婚了吧。

第二天一早,太阳还没出来,晨风带着丝丝清凉拂过窗帘吹进来,睡梦中的罗澜便觉得有些凉,伸手拉过薄被想裹在身上时,却没有拉动。

郁闷的睁开眼睛才发现薄被在自己的腰上缠了一圈后被压在身下,而从来不趴着睡觉的自己此时正趴在另一侧,歪着脸睡得正香甜。

最讨厌每天早晨醒来的时刻,因为睁开眼睛看见自己的脸近在咫尺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什么时候才能睁开眼睛看见张硕的脸呢?罗澜郁闷的想着坐起身来,把睡裤松垮的裤带拉一把,进了洗手间。

昨晚忙道凌晨一点钟才回来,所以张硕这会儿还沉浸在原本属于午夜的美梦之中。

而罗澜却再也睡不着了,从洗手间出来,帮着高分子绷带的右手行动不便,她只得单手把身上松垮的睡裤脱掉,单手打开衣橱里的抽屉,从小格子里拿出一条紫罗兰色子弹头内裤登上,再选一条白色的运动裤,加深紫色纯棉短袖T恤。

抬起左手拨拉一下湿漉漉的长发,罗澜对着镜子里那张英俊的脸微微的叹了口气,转身把卧室里丢的乱七八糟的衣服捡起来,分类,送洗衣店的装袋子,在家里洗的再分颜色类别,先把浅色的丢进了洗衣机。

原本是两只手做的事情现在一只手做,虽然有些吃力但也不是不能够。

大致收拾了一下重新回到卧室里,见床上的那只依然裹着被子安睡,无奈的摇摇头,拿了钥匙和钱包出门买早餐。

张硕因为内急不得不睁开沉重的眼皮,却发现枕边已经没了某人的踪影,叫了一声她的名字起身往洗手间里走,解决了内急出来依然没听见有人回应,里里外外找了一圈儿不见人,却见家里整齐了许多,他那双好看的秀眉便微微的拧了起来。

罗澜单手提着小笼包,香薷粥什么的拿钥匙开门就很费劲了。刚戳了两下便听见门锁有响动,房门从里面被人打开,迎面是自己那张冷冷的脸。

”睡醒了?“罗澜进门换鞋,顺手把早餐带子递过去。

”睡醒了怎么不叫我?又收拾房间又买早餐,你想怎么样?“对于某人手受伤了还不闲着张硕很不高兴,到底身体不是自己的她真的不用心疼吗?!

这男人就是这样,明明关心,说出来的话却总是带刺。

罗澜微微一笑,晃了晃完好的左手:”我不是还有一只手么?我是男人,我女人昨晚累了半夜,去买个早餐什么的不是应当应分的吗?“

”…“张硕瞪了她一眼没有接话,拿了碗筷过来分早餐。

张硕夹了小咸菜硬生生的喂过去,看着罗澜乖乖的张嘴,心里的气像是少了些。温和的说道:”吃了饭我们去南山。李远航打电话催了几次了。“因为银行卡挂失的缘故,李特助对他这个董事长夫人不怎么放心了,好说歹说都要见到董事长本人才行。

罗澜点头,拿了汤匙喝粥,含含糊糊的答应着:”嗯,我现在是伤员,需要你的照顾,你去哪里我就只能去哪里了。“

天玺湾度假村,微澜苑独立式小别墅里。

张硕的特助李远航抱着一摞文件进来,极有礼貌的朝着董事长夫人颔首问候,然后走到董事长跟前,把手里的文件递上去,恭敬的说道:”董事长,这些文件需要您亲自签署。“

罗澜抬手摸了摸额头,看了旁边端着一杯清茶走过来的张硕,点点头,说道:”好的,放下吧。等我签好了叫你。“

”是。“李远航把怀里的文件放在餐桌上后,并没有立刻离开。

罗澜坐下来随手翻了翻文件,问他:”还有什么事情吗?“

”是的。“李远航看了坐在董事长身边随手翻阅重要文件的董事长夫人一眼之后,方犹豫的说道:”董事长,这几天度假村的利润一直存在公司的账户里,您是否再重新办一个银行卡,这样方便财务部的工作。“

罗澜笑了笑,说道:”不必了。之前的那张卡应该在礼拜一就可以补好了。“

张硕的手指敲了敲餐桌,插嘴进来:”还是换一张卡吧。把我的卡号交给财务部,以后每周的利润都转到我的卡上,好不好,老公?“

罗澜之前挂失张硕的银行卡也不过是一时生气,因为这厮太高调,又是限量版名牌衣服又是奔驰跑车的,她怕在自己跟他的灵魂交换过来之前自己的形象就被他毁的渣都不剩了,所以才挂失了他的银行卡,限制他乱花钱。

熟料,李远航却在罗澜开口之前坚定地否决:”对不起夫人,这恐怕不行。“

39,当年初相识

听见李远航的反对后,罗澜心里涌起一股淡淡的凉薄,果然是张硕的心腹,当着自己的面都毫不含糊。不过罗澜并没有因此怎样,她也只是淡淡的一笑,接过张硕递过来的水杯浅浅的喝了一口。

看着她的淡然,张硕心里有那么一丝无趣,到底她并不是那种眼里只有钱的女人,到底她还有些清高,她也真是不缺钱,所以才不把这些钱财之事放在心上。这若是换了别的女人,恐怕立刻会叫嚷着离婚了。

半晌,罗澜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忽微笑着问李远航:“为什么不行?我和罗澜是夫妇。在法律上,这些钱是我们夫妇的共有财产。”

李远航哪里知道面前的董事长其实是董事长夫人,这么诡异深奥的事情他几辈子都没听说过,所以淡定的笑了笑,说道:“董事长您何必明知故问?度假村是董事长的婚前财产,而且曾经公正过,不管您结婚与否,这部分财产只属于您一个人,将来只能由您的子女继承,跟您的妻子没有任何关系。”

这一点张硕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他想不到李远航这家伙居然当着‘董事长夫人’的面也能只字不差的说出来,竟然一点都不含糊。

罗澜自然知道有婚前财产公正一说,虽然她从没想过张硕也会这样做,她回过头去看着张硕,眼睛一眨不眨。

为什么他也会做这样的事情,是怕自己骗婚骗钱吗?

她以为他们的婚姻纯粹是因为爱情,跟权势,财富,身份什么的都没什么关系。

这也是张硕当初求婚的时候亲口对她说的。

可为什么会去做这种公正?这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羞辱,羞耻,以及从未有过的愤怒和怨恨慢慢地从罗澜的心底涌起,渐渐地迷蒙了她的双眼。再看面前那张属于自己二十七年的面孔时,心里升起前所未有的陌生。

罗澜神色的变化让李远航有些惊慌。都说董事长对夫人一往情深,当初为了结婚不惜跟家里的老爷子都闹翻了。看他那样的看着夫人,他该不会怪自己刚刚说了不该说的话吧?

鉴于这几日发生的反常现象,李远航想自己还是先撤吧,再呆下去恐怕会看到一个下属不该看到的事情。于是他微微欠身,故作镇定的说道:“董事长,夫人,若没有别的事情我先去忙了。下午的时候我来取文件。”

张硕躲开罗澜的目光朝着李远航点点头,说道:“你忙你的去吧,文件等你们董事长签完了我会打电话给你。”

“是的,夫人。”李远航感激的朝着张硕欠了欠身,在他们家董事长发怒之前离开了是非之地。

李远航一走,两个人都没有必要遮掩伪装了。

罗澜什么也没说,径自起身往外走。

六月了,小别墅前面的花圃中月季花儿还娇艳的开着。明艳艳的黄色,在碧绿的枝叶和雪白的栅栏中摇曳。只道花开无十日,此花无日不春风。

罗澜轻轻地吁了一口气,似是把胸口里的郁闷尽数吐掉。呼气之后却又觉得心里空空的,似是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花可以无日不春风,人却不能。

记得第一次见张硕的时候是在S大的百年校庆上。

一所大学能有一百年的历史,那可真的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因为共和国成立才六十多年。

那次校庆S大大大的风光了一把,不过风光的是学院领导和从学院里出去的佼佼者们,当时还在读大学二年级的罗澜却一点也不风光,她和好友叶橙玉被学生会的学长吩咐待会儿要给上台讲话的一位五十多岁的学长献花。

花自然是鲜花,那么大一把,抱在怀里沉甸甸的。

叶橙玉手里拿着一个紫红色的木盒子,里面是这次校庆活动的纪念品。

老学长铿锵有力的讲话博得了满堂彩,罗澜站在舞台一侧的角落里根本没听清上头那位讲的是什么,只一心为怀里的鲜花感慨。如此娇艳的花朵不送佳人,反而送一个糟老头儿,岂不是可惜了?

想到这些她好看的樱唇微微一扁,抬手把一朵带着露珠的香槟玫瑰摘了下来,转身簪在了叶橙玉蓬松的鬓间。

“哎呀,罗澜你作死啊!献给老学长的花儿也能乱折?”

“他如今已经是烈火油烹,哪里还需要锦上添花。这么好的花儿本就该在美人鬓间,装扮春色,若是到了老朽的手中晃一晃就被丢掉,才是糟蹋了。”

“歪理!”叶橙玉说不过她,只恨恨的瞪了她一眼。

恰好此时老学长讲话结束,她便被叶橙玉拉着上前去献花献礼物了,却没看见旁边那个端着相机的高个子男生一双猎豹般敏锐的眸子正深深地锁住了她。

晚上的宴会舞会什么的自然没有她们这些在校小女生的份儿,罗澜也没什么兴致参加,便拉着叶橙玉的手在校园里散步。

夜色沉沉如水,喧闹了一天的校园里还彩旗纷飞,只是没有了那如潮的人流,风吹彩旗呼啦啦的飘着,反而有点儿凄凉。这一片桃李园离着大礼堂比较远,那边的喧哗被广阔的操场隔开,又经过如荫桃林的隔离,竟是恍不可闻。

两个女生一边漫步一边说着白天的笑话,安享夜晚的宁静时却被扫兴人打断。

“罗澜?叶橙玉?你们两个果然在这里,快走快走,有人找呢。”

叶橙玉听出说话的是学生会里的一个学长,便应道:“这个时候谁找我们啊?”

“哎呀,走吧走吧,到了就知道了。”那位女学长不由分说拉了两个人就走。

出了桃李园,穿过广阔的操场,又顺着白桦树下的小路走了五六分钟,学校大礼堂才近在眼前。

等罗澜和叶橙玉两个人被带进了礼堂站到一桌酒宴跟前,俩人还没弄明白自己为何会被带到这里。

“喏,你们看,是不是这个小学妹?”学生会的女学长把罗澜往前一推,对着席间的几个优质帅哥得意的笑。

“啊呀,真的是她!”一个痞气的帅哥惊讶的笑着,退了他身边的人一把,“硕哥,怎么样,兄弟办事还算有力度吧?”

40,家暴

张硕坐在那里不说话,一双狭长斜飞的桃花眼默默地看着罗澜。

桌上的众人都跟着起哄,那个叫罗澜和叶澄玉来的女学长则拉着罗澜去坐在张硕的边上。

罗澜顿时反应过来,顺手一挥把那个女学长推开,冷冷的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张硕,淡淡的说道:“不好意思,我还有事。”说完便拉着叶澄玉走了。

“嘿!这小妞儿,脾气还挺大。”被作为优秀毕业生,年轻企业家的贺骏华抬手揽住张硕的肩膀,轻轻地拍了拍,劝道:“硕哥,别生气,喝酒。”

张硕自然不会生气,端了酒杯跟贺骏华轻轻的碰了一下便干了。

这一桌的禽兽们似乎都是看张硕脸色的,见他干了也一个个儿都跟着干了。刚刚略显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喧哗继续。倒是刚刚拉罗澜来的那个女学长有些尴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后被一个禽兽拉着送到了风流倜傥年轻有为的企业家贺骏华身边落座。

校庆之后,张硕便经常回S大,罗澜也总有机会跟他遇见。一来二去的熟了,才知道这位学长是学院摄影协会连续四年的会长。学校领导每年都希望他能出任学生会会长,却每年都被他拒绝。

除了摄影之外,他对学校里的任何活动都不感兴趣,大学二年级就在外边创办了个人工作室,并有一组名为‘天堂的诱惑’的西藏采风作品在国内摄影大赛中获得一等奖,成为S大风云榜上的重量级人物。

热烈张扬的年纪,青春萌动的时节,激情澎湃的情感。

俊男靓女,郎有情妾有意,爱情的萌发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恋爱关系是怎么确认的呢?

罗澜坐在小别墅外的太阳伞下,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脚边碧绿的四叶草,一下子想起了那张存储在张硕笔电里的照片。

那是自己在校庆上给老学长献花的时候拍的,明明是为老学长讲话拍摄的照片,可照片上却只有那个抱着一大捧鲜花的女孩子。

施了淡妆的脸如桃花般娇嫩,刷了睫毛膏的眼睛如山泉般清澈,玫色的唇轻轻地抿着,唇角有浅浅的梨涡,满怀的鲜花也被她娇媚且带着些许傲气的容颜比了下去。

罗澜是无意间发现这张照片的。

当然,张硕把这张照片做成了笔电的桌面,只要她有幸打开他的笔电就能够毫无意外的看见。

时隔五年,罗澜到今日想起当时那一刻,一颗心依然会又忽然填满的感觉,涨到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