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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雪桐原本想举起双手,但想一想太夸张了,最后只伸出五根手指,其他的就让这个小女孩自己去想象吧。

“这么多?!”郭婷婷脸红得不像话,一夜五次?那岂不是只比七次郎少了那么两点儿……

“对啊!”遵照防小三一百招成功把郭婷婷忽悠进死胡同,乔雪桐心情极好地拿起橙汁喝了几口,“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去问他啊!反正你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吗?”

“我……”我是疯了傻了才会去问这么私密的问题吧?郭婷婷连耳根都红了。虽然是青梅竹马,但莫淮北对郭婷婷的态度一直也不冷不热,何况这种闺房秘事……他也不见得会跟她说。

两人一时无话,只能沉默着,老爷子到这会儿还没出现。

郭婷婷提议道,“不如我们出去外面走走吧。”

“好啊!”乔雪桐才站起来,突然脚尖传来一阵不经意的疼痛,她立刻低头一看,十几公分的红色尖高跟正若无其事地从自己脚上移开……

“哎呀!”郭婷婷捂脸惊得花容失色,连连道歉,“不好意思啊?踩痛你了吧?真的非常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又大声嚷着,“快来人啊,送点冰块来!”

真是……好一朵美丽的白莲花。

乔雪桐噙着冷笑,推开她的手,“不用你假惺惺的!”说完,一瘸一拐地上了楼。

原本以为这个小女孩从小在蜜罐里长大,顶多就是骄纵任性些罢了,没想到做事这么不经脑子,想到自己和她身上还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液,乔雪桐就阵阵恶寒。

不过,比起乔雪欣,她的段数还太低了些。

“婷婷小姐,”因为郭婷婷每年都要来这里几次,所以佣人也对她很是恭敬,“冰块来了。”

“不用了。”郭婷婷面露得意之色,“你拿回去吧。”

午饭的时候,郭婷婷一直巴着老爷子不放,吱吱喳喳说个不停,乔雪桐自然被冷落在一边。

“雪桐,”老爷子突然看过来,“莫家和郭家是世交,婷婷呢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们这些年轻人……”

老爷子是怕她心里膈应呢,乔雪桐明白他的意思,点头,“爷爷我知道了。”

“莫爷爷,”郭婷婷又开口了,“我爸爸从希腊回来带回了一些古董,他还说要择日登门拜访,让您帮着鉴定鉴定呢!”

莫家和郭家同是世家大族,但近年来莫氏青云直上,风头正盛,但凡有心的,谁不想着巴结奉承一番呢?名曰“鉴定”,实际上是“贴送。”

莫淮北显然对他们聊天的内容不怎么感兴趣,一顿饭下来也没说什么话,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腿上,不,准确地来说是停留在腿上的一只纤细的手上。

“摸够了吗?”他压低声音覆在旁边的人耳边。

乔雪桐笑得很是真诚,认真地询问他,“能再摸多一会儿吗?”

是的,他们聊天之际,乔雪桐一边吃饭一边在桌下偷偷摸自己老公的腿。

说来也奇怪,这个人从头到尾都完美得无可挑剔,但乔雪桐就是对他那一双修长笔直的腿情有独钟——天!她不会是第一个因为腿喜欢上一个男人的女人吧?

喜欢?她摇摇头。

莫淮北无语,但目光里多了几分纵容,继续淡定地伸筷夹了一根青菜。

“哎!”郭婷婷又尖叫了一声,“你怎么吃这么多啊?”她夸张地指着乔雪桐的碗。

吃那么多,对于郭婷婷来说是不可思议的,她吃的一顿都比得上她的三餐了!

被她这么一叫,老爷子和莫淮北同时看了过来,乔雪桐面不改色地用筷子戳了戳米饭,“小的时候饿怕了,几乎每天都吃不饱,现在看到吃的就忍不住扑上去……哈哈”她笑了笑,“开玩笑的啦!”

也是,在乔家那种显赫的地方,怎么可能吃不饱?这不明摆着睁眼说瞎话呢!

只有莫淮北没有错过那一刻乔雪桐眼底流过的黯然神伤,因为他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胸口突然闷闷的,有些透不过气来。

他曾经在无数个无眠的夜翻阅着所有关于乔雪桐的资料,一字不漏、倒背如流,以一种近乎变态的方式参与了她过去二十三年的人生。

他知道她五岁以前的全部时光都是在一个简陋的孤儿院里度过的,那里只有一排简陋的瓦房,下雨还会漏水,夏天没有冷气,冬天没有暖气,连最美丽的春天,天空都是灰蒙蒙的。

那里没有欢乐、没有玩具、没有童年,有的只是生计和果腹,那些脏兮兮的孩子吵闹打架,有的时候只为了抢一块肉,充分体现了造物主的法则——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但他查不出为什么堂堂的乔家大小姐会沦落到那种不堪的境地,但他清楚那五年她是怎么过来的,以前的时候会觉得莫名愉悦,仿佛滋生一种报复后的快感,但此时此刻,莫淮北觉得牵动心脏的神经抽疼了一下……

吃完饭后乔雪桐就去了书房,视线在一排排又老又重的英文原版书上扫过,她摇摇头,最后拿了一本《山海经》。

小阳台上的盆栽花开正盛,香气淡淡的,闻起来神清气爽,乔雪桐坐在藤椅上,准备看书打发下午的时光。

书翻了一大半,乔雪桐揉揉眉心,突然听到一阵兴奋的声音,“淮北哥,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最喜欢去后山的小溪抓鱼吗?那个时候……”

啊?原来莫淮北也会做这么幼稚的事?乔雪桐挑眉,拿起桌上的果汁喝起来,窝了这么久脖子有点酸,她站起来扭腰松骨,顺便拿了一块奶油蛋糕。

书房在二楼,围栏并不高,乔雪桐坐在上面,隔得近,连郭婷婷脸上娇羞藏着的笑容都看得一清二楚,她挖了一口蛋糕,视线又落到莫淮北身上,这人还是一脸冷漠,那么甜美的女孩子在她旁边笑得跟花开似的,他也无动于衷。

啧啧,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旁边的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却似乎没有影响郭婷婷的激动之情,“我还记得淮北哥你特别厉害,没多长时间就捉了差不多一背篓的鱼……啊!”

莫淮北循声看过去,眸底浮现一丝促狭而短暂的笑意,只见郭婷婷头发上掉了一块蛋糕,脑门处一片黏糊糊的,白色奶油还沿着她的额头滑下来,她气急败坏地伸手去抹,没想到把自己涂成了一张大花脸,说不出的滑稽可笑。

郭婷婷把眼睛周围的“莫名其妙”的东西擦去才敢睁开,心知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丑得不能见人了,心里阵阵哀嚎,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人面前啊?她好不容易维持的好形象!

郭婷婷又急又气地甩去手上黏黏的东西,定睛一看,原来只是奶油啊?她还以为是那只倒霉的鸟儿飞过,拉了这么大一坨屎砸她头上呢!

不过这奶油为什么会莫名其妙掉在她头上,郭婷婷抬头一看,眼里差点没气得喷出火来。

乔、雪、桐!

乔雪桐坦然地和她目光对视,无辜地摊摊手,用那口破英语说了一句”“Sorry咯!”很是同情地再看她一眼,“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它突然就滑下去了,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哦!”

她把她刚刚的话添油加醋地还给去,好像一点都不违和呢。

“你!”自知理亏,郭婷婷只能咬断牙根往肚里吞,忽然想起什么,她可怜兮兮地转向旁边的人,“淮北哥……你看看她……你可要为我讨回公道。”

郭婷婷嘟嘴的时候那恐怖的奶油随着她的动作往下掉,简直像极了……莫淮北忍着笑意,“先进去洗一下吧。”

“是啊!”乔雪桐挥着手里的《山海经》,好心提醒,“快去洗吧!不然你那一头柔顺的头发以后就会变成油哒哒的。”

都“护短”护到这个份上了,郭婷婷还能说什么,再说那感觉着实难受,她点了点头,“嗯。”

看他们的身影快消失在视线中,乔雪桐得意洋洋地比了个“耶”的手势,没想到男人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她收不回来那幼稚的样子,全部被他看了去。

“你的脚怎么了?”

刚翻完那本《山海经》,乔雪桐也没心思再看什么书了,瘸着腿回到卧室,没想到莫淮北也在,正坐在窗前的榻榻米上对着电脑敲着什么。

“没事,就是被狗咬了一下。”

闻言,莫淮北眉心拧成一个“川”状,语气透着担忧,“要不要紧?要不要去打狂犬疫苗?”他咬了咬牙,似乎很生气的样子,“我就知道那个东西留不得!”

乔雪桐反应过来自己无意中嫁祸给小东西了,连忙解释,“不是!我说的是披着人皮的狗。”

这么明显的暗示,他总不会不明白吧?

“过来我看看。”

“啊?”见多了他冷淡的样子,乔雪桐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温柔”很不习惯。

莫淮北只得又重复了一遍。

“哦。”

她脚上穿着一双轻便的软鞋,不用穿袜子的那种,莫淮北把它脱下来,周身突然散发出一阵森寒之气,乔雪桐不明所以看过去,捂住了嘴巴。

之前以为自己又不是身娇肉贵的大小姐,不过是被踩了一下罢了,她还能忍,没想到竟然这么严重,脚趾都肿起来了,最严重的地方又肿又红,连皮都磨掉了。(应该是她后来走动弄的。)

郭婷婷下手(脚)还真狠啊!

“痛吗?”莫淮北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多么的柔情四溢,动作极轻地把她的脚挪到自己腿上,看了一遍又一遍。

“我要说‘痛’还是‘不痛’,”乔雪桐真佩服自己这个时候还有开玩笑的心情,“老公你才会更心疼我呢?”

莫淮北动作一僵,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管药膏(难道是事先准备的?),挤了一些出来,轻轻抹在她伤口周围……

男人无疑是英俊的,眉目沉静,侧面线条像是工笔勾勒出来般清晰挺拔,乔雪桐看得几乎移不开眼睛,突然耳边传来一道低沉的“好了”的声音,她才回过神。

“谢谢。”她倾身向前抱了抱他的腰,“老公对我真好!”

莫淮北的双眸像是在冰水中洗濯过般幽黑透亮,他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鼻尖闻到淡淡的馨香,几乎要把他的心融化,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想握住一缕她的发丝,没想到乔雪桐已经放开了他。

他只得尴尬地收回手。

“这是什么?”乔雪桐疑惑地看着男人递过来的东西。

“这张卡里面有点钱,你拿着当家用,什么时候想和朋友去逛个街……”

“你不要?”见乔雪桐半天都没反应,莫淮北眉头皱得更深,“我没别的意思……”

“傻瓜才不要呢!”乔雪桐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利落地从他手里夺过来,然后跪坐在榻榻米上,从后面贴上他的背,“老婆花老公的钱就像老公爱老婆一样天经地义,对了老公,这里面有多少钱啊?”

早就“听说”莫氏总裁家财万贯,给老婆的零花钱应该少不到哪里去吧?

她一口一个老公叫得不亦乐乎,莫淮北脸有点红,轻咳了一声,“应该够你的花销。”

“那就好。”乔雪桐笑了笑,把身体的全部重量交到他背上,两人贴得太紧,几乎都能听到彼此有力的心跳声,“我还怕到时候如果买太贵的东西显示卡的余额不足,到时候丢了你的脸呢!”

莫淮北的嘴角抽了抽,“不会有这种担忧。”

“老公,”乔雪桐似乎很执着金额这个问题,“那里面的钱够不够我包下全A市活儿最好的牛哥哥?”

“你确定要这样做?”男人刻意压低的声音已经透露出那么一丝危险的气息。

“不不不,”乔雪桐见好就收,“我就开个玩笑嘛!老公你对我这么好,包吃包住,不用干活还给钱,上哪儿找这么好的事呀?我决定下半辈子都赖定你了!”

莫淮北没有回头,所以无法窥见她说这话的时候带了多少分的真心实意,但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好像动摇了自己的初衷,而她……乔振东的女儿对他的影响越来越大。

“老公,你还告诉我卡的密码呢!”

“密码是……”莫淮北难得犹豫起来,“是……”

“该不会是我的生日吧?”乔雪桐的声音轻快飞扬,像四月天里衔草筑巢的燕子。

男人的沉默无疑是最好的答案。

还真的是。莫淮北心绪复杂地发现自己几乎所有的私人密码都是那六位数……有的时候或许恨比爱让人铭记得更深……

“老公你真好!”那又软又凉的手臂摩挲着脖子上的肌肤,莫淮北感觉体内升起一股燥热,开始蠢蠢欲动。

乔雪桐自然也察觉到了他的异样,目光下垂落在男人正发生变化的某个地方,脸一点一点地红了起来。

哇!实在太惊人了,要是……的话,那一定痛死了!

之前还不知道男人这么容易就会有反应,乔雪桐害羞地捂着眼睛,嘴里嘟囔了一句,“你好热!”然后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悄悄转移阵地。

只是,一只有力又炙热的大手已经环住了她的手腕,乔雪桐听到男人用沙哑不已的声音唤了自己的名字,“乔乔……”

 

第二十七章

只是,一只有力又炙热的大手已经环住了她的手腕,乔雪桐听到男人用沙哑不已的声音唤了自己的名字,“乔乔……”

“我……”还没等他说完,乔雪桐已经惊慌失措不打自招,声音虚得打着旋儿,“我不会。”

“别动!”男人眸底隐约浮动着一层晦暗不明的情愫,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逼近崩溃的边缘……

乔雪桐感觉手腕一松,反应过来时男人已经放开了她走向浴室的方向,她定定地望着,白净的小脸上早已红晕成片。

就算再怎么厚脸皮“调戏”他,但说到真枪实战,她也是会害羞的呀~

不知道是过了半个小时还是四十分钟,乔雪桐躺在床上翻了几个身,听到浴室终于有了冲水的声音,她立刻闭上眼睛装睡。

其实饱暖思淫欲,下午茶时间过后,乔雪桐多少也有点累了,迷迷糊糊中知道他又回到笔电前,一开始还能听见轻微的敲键盘声,可后来什么都听不见了。

这一觉睡得格外长,乔雪桐醒来的时候,男人正坐在窗边沉思,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一个俊挺的侧脸,似乎觉察到她的目光,他连头都没有回,“到时间下去吃饭了。”

乔雪桐摸摸肚子,觉得自己之前吃太多,现在还不怎么饿,而且脚趾虽然上了药,但动一动还是会疼,她微皱着眉,“可不可以不吃晚饭?”

莫淮北偏头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交叠着的长腿松开落地,打开门就出去了。

乔雪桐在他身后挥了挥拳头。

“雪桐怎么还没下来?”老爷子见莫淮北一个人从楼上下来,问道。

“她脚受了点伤,”莫淮北声音淡淡的,越过郭婷婷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等会儿叫人送点东西上去。”

“莫爷爷,”郭婷婷殷勤地夹了一块虾肉放到老爷子碗里,“这是婷婷做的,您尝尝好不好吃。”

“好,婷婷真乖。”老爷子笑眯眯地称赞道,郭婷婷以为话题就此跳过暗暗松了一口气之际,没想到老爷子又看向自己孙子,“雪桐的脚怎么受的伤?”

“没什么大碍,”莫淮北停下喝汤的动作,把乔雪桐的话原封不动地告知老爷子,“听说是被疯狗咬了一口。”

“哐当”一声,郭婷婷惊慌失措地丢了一根筷子,她笑容仿佛僵硬了一般,“对不起,我失态了。”

老爷子没在意什么,倒是莫淮北别有深意地瞥了她一眼,郭婷婷都快把头垂到汤里去了。

千算万算就是没有想到乔雪桐会告状,而那个原本最没有立场帮她的人却帮着她来无声指责自己……郭婷婷越发看不懂莫淮北的心了。

莫淮北离开后,乔雪桐又在床上躺了半个多小时,其间佣人送了饭菜上来,她没什么胃口,让她们撤了下去,换其他的东西上来。

莫家有一个功能设备都顶尖的视听室,乔雪桐也是不久前才发现的,叫佣人把东西送到那里,她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过去。

放的自然是她最喜欢的恐怖片,外面天黑了,不需要拉窗帘,关了所有的大灯,唯一的光源是屏幕发出来的亮光——一切都调成了看恐怖片的最佳模式。

桌上摆着佣人送来的鲜榨芒果汁,热量温和的炸薯条薯片和鸡腿,乔雪桐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看一边“嘎吱嘎吱”吃着薯片。

郭婷婷赶到的时候恰好片子到了高`潮部分,她看到一个圆圆的不知什么东西从楼梯上滚了下来,镜头拉近,她看清是一个鲜血淋淋、面容支离破碎的脑袋,“扑哧”一声,那双眼珠子随后也射了出来……

而坐在前面的人周身散发着诡异的绿光——有说不出的恐怖,巨大的视觉冲击让郭婷婷再也顾不上修养那一套,抱着头,“啊……啊啊……”一声比一声高地尖叫起来。

突如其来的尖叫声,一个猛然扑过来的黑影,乔雪桐也被吓了一大跳,发现自己被紧紧抱住,她摸了摸,温热的,是人,拍拍胸口,“郭婷婷,你到底想怎么样!白天做鬼,晚上还要装鬼来吓我!”

郭婷婷一朵温室里培养出来的白莲花,哪里懂得欣赏恐怖片的艺术,一张脸蛋吓得完全失了血色,动了动唇却发现发不出声音。

“我再说一遍,”乔雪桐咬牙切齿,“放、开、我!”

惊魂未定之下,郭婷婷知道自己又失态了,好在这时画面切换到了一个学校,定格在一群稚嫩活泼的学生身上,她稍微冷静下来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乔雪桐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这么好的进口设备,你竟然用它来看这种低级又庸俗的片子,你怎么就不去看那些浪漫的法国爱情片啊?”

乔雪桐目光重新回到屏幕,又拿了一根薯条塞进嘴里,“恐怕要让郭小姐失望了呢,外国人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

事实是,她曾经在巴黎生活了几年,结识了著名的法籍钢琴家利思特,后来还成为他为数不多的学生之一,法语是她唯一会说的外语。

“也是,当年我学法语的时候也是费了很大的劲儿呢,不过好在……”郭婷婷回想过去,蹦了几个法语出来,乔雪桐摸了摸手臂,起了小鸡皮。

“对了,你是在国外哪所学校上的大学啊?”

“University of social”乔雪桐懒懒回应。

郭婷婷想象中的答案,怎么也是哈佛、牛津一类的,她默念着那一串英文,这才反应过来University of social社会大学,她嘴巴张得老大,“不是吧,你没有上过大学?”

“那你的高中呢?”她不死心又问了一句。

“恐怕你又要失望了,我没有上过高中,还有……”为了专心看片子,乔雪桐体贴地把她的下个问题和下下个问题都回答了,“也没有初中,连小学都没有上过呢~”她摇了摇手指,“不要太惊讶哦!”

五岁那年回到乔家,因为性格有些自闭倾向,乔振东在家为她请了私人教师,他去世后乔雪桐就去了法国,跟着利思特学琴,顺便周游列国。那些年的游历生活对她的人生产生了巨大影响,各国不同的风土人情兼容并包的文化让她的性子变得开朗,阅历让她的心境更加成熟稳定。

“你连小学都没有上过!”郭婷婷脸上写满了愤慨,就差用手戳她的脑门了,“那淮北哥到底看上了你哪一点啊?”除了她知道的那一点外,这个女人……真是气死她了!

“老公!”眼尖地瞥见门口处不知站了多久的男人,乔雪桐随便抓起纸巾擦擦手,单着一条腿跳过去,在离还有几步远的地方,莫淮北已经伸手接住了她。

乔雪桐把头埋在他胸口,还蹭了几下,抬起头,“你怎么一声不响就过来了?”她的手环上他的腰,“对了老公啊,刚刚郭小姐说她对你看上我哪一点很是好奇呢!”

她说得很慢,力求咬字清晰,边说边观察男人的表情,心里却在偷笑,乔雪桐你真是越来越坏了呢~

郭婷婷还以为乔雪桐在骗自己,鄙夷的表情还生动地写在脸上,她回过头,心脏紧缩了一下,竟比刚刚那颗滚下来的脑袋还要让她害怕,原来真的是……他!

“淮……淮北哥。”如果有地洞,郭婷婷恨不得把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都塞进去,暗地里可以,但当着他的面编排是非,她还没这个胆子。

“老公你这么有深度有内涵,肯定不是看上了我年轻貌美的外表对不对?”乔雪桐越演越有兴致,搂着莫淮北的脖子,几乎整个人吊在他身上,“那你一定是看上了我的纯真善良活泼可爱……”

这么难得的时机,真恨不得把所有美好的形容词都放到自己身上呀!

这个女人还真敢说啊?!郭婷婷都听得脸红耳燥了,平时在这个人面前,她每字每句都要斟酌好久才敢说出口,生怕说错什么惹怒了他,哪里敢这么无所顾忌?

莫淮北垂下视线,眸光平静地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的人儿,“不早了,回房休息吧。”

“哦。”乔雪桐笑得眉眼弯弯,“老公,你抱我回卧室。”

郭婷婷站在一旁等着看好戏,依照她对莫淮北的理解,平时那么清冷自律的一个人,肯定不会当着别人的面上演这种亲密戏码,所以她幸灾乐祸地等着看扯高气扬的某人吃瘪。

然而,下一刻郭婷婷差点眼睛都跳了出来,莫淮北竟然真的微微弯腰把她抱了起来,而且还是公主抱的姿势!

老天,她一定眼花了!要不然就是在做梦。

屏幕里一具泡得浮肿的尸体突然睁开了眼睛,手一遍遍地擦着玻璃墙,上面腐烂的肉一点点掉下来……“啊!”郭婷婷四肢无力,强忍着呕吐的冲动,慢慢地挪了出去,“淮北哥等等我!”

原本安静趴在地板上睡着的小东西被吓得醒了过来,看见乔雪桐被人抱走了,它摇着尾巴想跟上去,却被某人冷眼狠狠一瞪,它呜咽一声又趴了回去。

走廊里开了壁灯,并不十分明亮,郭婷婷沉浸在刚刚的画面里,脚步都在颤抖,偏偏这个时候前面又传来这样的声音:

“老公,我会不会很重啊?”

“不会。”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