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花洒冲了个澡,正好花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凌茂沣就敲响了浴室的门。

她打开,一包厚厚的卫生棉递了进来,“你看看,这个合适吗”?

“合适”,岂止合适,买的还是最长的,晚上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换上干净的卫生棉,出来时,人也清清爽爽的,凌茂沣坐在床上看电视,见她出来指了指桌上的塑料袋:“顺便给你买了碗红枣银耳雪梨羹,吃了再睡吧”。

电视机里五颜六色的光芒镀在他脸上,有种说不出的祥和,一切都显得那么在自然不过了,傅青槐听到自己嗓子有些沉,“好”。

“那我去洗澡了”,凌茂沣一丢遥控器,起身,曼妙的身体突然走过来抱住他。

“阿沣,你对我真好”,以前跟凌牧潇结婚时,他哪里会这样关心自己,他从来都是淡淡的大男子主义,记得两人刚接触那会儿,她还是喜欢运动的,可他却不爱,羽毛球、乒乓球、网球偷偷都没兴趣,他也很忙,一些琐碎的事烦他的会心烦,所以她也从来不会让他为她做什么事,因为她怕他会拒绝。

其实想想,那时候的凌牧潇有什么好的,她怎么会委曲求全的喜欢呢。

或许是在之前也没遇到过喜欢的男人,总是读书再工作,情的滋味自是从来没好好尝过。

凌茂沣愣了下,沉眉拉开她的手,有丝心痛的注视着她,“你怎么老说这种话,我这样算对你好吗,不是每个男人都理所当然应该做的吗,青,有时候我觉得你在感情方面太容易满足了,有时候这样不好,你想想以前我对你不好的时候,别老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傅青槐吐吐舌头,是啊,人家只是随便买点东西给她,她怎么就忘了当初他丢下她一个人离开的事呢。

还有啊每次在床上的时候总是不顾及她的感受,无论她怎么求情怎么叫痛,他也像头猛兽一样不停的攻击她。有时候脾气恶劣无赖,说话狂妄…。

怎么越想就越多呢,忍俊不禁“扑哧一笑,“还是你提醒了我,你不好的地方多着呢,明知道我来了月经,就知道给我买碗红枣银耳雪梨羹,下回要你自己亲自给我煮,务必在月事期间把我照顾的妥妥当当”。

“遵命,夫人”,凌茂沣做了个听令的手势,两人俱是一笑。

翌日,傅青槐六点半便起来了,凌茂沣还在熟睡,她也不打搅他,轻轻换了衣服下楼。

厨房里还有些从前买来的菜,放在冰箱里还是好好的。

先是刨了土豆丝炒好,揉了面粉,再把土豆放进去搅拌,洒了葱,煎成饼,然后熬了一锅黑米粥,用小火慢慢的煮。

再之后是弄燕麦饼,这道饼还是她前些日子特意为了十一新学的,步骤有点麻烦,好在家里有烤箱。

将面糊分成若干个小饼放在铺好的锡盘纸上,转身准备放进烤箱时,看到门口伫立的恬淡身影时,吓得脚步一软,差点把手里的盘子掉地上,“阿姨…”。

“小心点”,温云宁柔和的出声提醒。

“阿姨,您什么时候下来的”,不声不响的,怪吓人的,傅青槐暗自忐忑,也不知她看了多久。

“我在这站了会儿了”,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温云宁说道,兴许是刚起床,身上穿着见寻常的家居服,头发慵懒的绾着,纵容上了年纪,眼角有了皱纹,也有种如水的优雅祥和,那种优雅祥和的感觉像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让人的心一下子静了下来,“你起的真早”。

“我是想着阿姨你们可能不适应时差,会睡不着觉起的早,而且在洛杉矶那边应该早过了吃饭时间,我怕你们饿,所以起床弄了点早餐”,傅青槐低声解释。

“这点你倒比小沣那孩子想的周到”,温云宁有感而发的点头,“小羽有一点说的倒是没错,稍微大点可能还成熟些,这点正好可以补补小沣的缺点”。

“阿沣他也蛮细心成熟的”,傅青槐被得到了赞赏,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可能他是我孩子吧,在一个母亲眼里孩子总是不懂事的,但是这孩子最大的优势是责任感强,而且在感情方面专一”,温云宁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实话,我并不是很支持你们在一起,倒不是因为你不好,而是…”。

眉头微忧的皱起。

傅青槐咬了咬下唇,“而是因为我是凌牧潇曾经的妻子,甚至跟您还是同一个辈分上的”。

“对,我名义上还是牧潇的大嫂,算起来,你应该算是我妹妹了”,温云宁坦然点头,“坦白说,初知道时,我觉得不可思议,不过小沣全跟我说了,你也是一个可怜之人,人活这世上一遭也不容易,女人总得对自己好一点,牧潇没有珍惜好你们的婚姻,错过你是他的遗憾,但你们的关系会影响到你们的声誉”。

“声誉”?傅青槐嘴角涩然一笑,“这几年里,我该承受的都承受过了,连火灾都克服了过去,小小的声誉我还怕承受不了吗,人总得为自己活着,何必去执着声誉那些表面上的东西,就像阿姨您一样,当年改嫁不也是等于抛弃了自己的名声一样吗,说是下贱也好,亦或是不要脸也罢,我想通了,只要自己心里清楚最重要的是什么就好,我和阿沣说过了,大不了我丢了这里的一切陪他去美国,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他和十一”。

“他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温云宁神色复杂,“难道你的心里从来没有怨怪过他”。

“怨怪过,可是这一切都是因为误会而起,我们的信任并不够坚定,至少彼此的爱都没有变过,再者说,孩子也是很重要的原因,您也是当母亲的人,相信比任何人都明白一个做母亲的心情”,傅青槐低声诚恳的祈求道:“希望您不要反对我和他在一起”。

“我也没有反对,甚至他当年和你在一起时我也没有责怪过半句,我这心里总觉得亏欠他太多太多了”,温云宁长叹,“也许在他心里,你比我还重要吧”。

傅青槐愣住,连忙摇头道:“不是的,每次他跟我说起您的时候都是一脸的想念和尊敬,四年前就是那个样子,他只是缺了一点母爱,心里有点孤单…”。

“你很了解他”,温云宁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

“了解一个人才是在一起的基础”。

温云宁点头,“你做早餐吧,我出去花园里走走”。

傅青槐看着她走后,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面糊,算来算去,温云宁曾经也是她大嫂呢,如今竟成了她婆婆,也真是世事多变,造化弄人。

她大概很理解温云宁的感受。

餐桌上,色泽鲜亮的早餐宛如风景线一样整整齐齐的铺列着,夏思羽盯着桌上的早餐惊呼,“哇,大嫂,这都是你做的,你真厉害,嗯,这燕麦饼做的跟超市里买的一样”。

“以前也没看你给我做过”,凌茂沣略带埋怨,可是看到她眼皮下的阴影多少有点心疼,“你几点起来的”。

“六点多”。

“起的这么早”,夏思羽对她的好感呈直线上升,“你昨晚也是很晚才睡吧”。

“还好啦,有时候我们拍戏的时候经常都是半夜,也习惯了”,傅青槐满不在意的说。

“是吗”,夏思羽却担忧的蹙起了漂亮的眉头,“大嫂,你这样不行,女人二十五岁开始后就变老了,尤其是熬夜更伤身体,更容易催老,所以你以后还是每天至少要保持八个小时的睡眠时间”。

“你看你,又要开始讲那套保养经了”,凌茂沣哂笑道:“不知道你才多大,成天研究那些干嘛”。

“我着都是为了你好哎,有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的老婆保养得体”,夏思羽冷哼的翻了个白眼,“我相信大嫂也很想在你面前漂漂亮亮的”。“连男朋友都没交过,说的自己好像很了解男人似得”,凌茂沣嗤笑。

“我干嘛要交男朋友,很无聊的好不好,每次都是吃饭看电影,打球散步,一点新鲜意思都没有”,夏思羽闷嘴嘟囔。

“你那是接触的男生太多了”,凌茂沣凉凉的道,“要是遇到你喜欢的就算只是吃饭看电影散步也会觉得很甜蜜”。

“你在说你跟大嫂吧”,夏思羽翻白眼。

“你别嫉妒,我跟青的感情时时刻刻都在升华之中”,凌茂沣略带得意的说。

夏思羽忽然凝注视线,上上下下仔细搭理他,“哥,我发现你真不一样了,以前在美国的时候动不动就看你耍酷摆冷眼,好像谁欠你几百万一样,现在也会跟我斗嘴开玩笑了”。

温云宁也不由得失神含笑点头,在美国的那四年,固然经常在一起,但是他并不开心,也很少笑,常常喜欢一个人闷头呆在书房或者电脑前,除了应酬也不爱跟人接触,如今好像变得开朗、阳光了。

凌老爷子逝世

2013-7-2511:44:415286

傅青槐亦是深有同感,在美国遇到他的那几天,简直是阴阳怪气,忽冷忽热,好像到了更年期一样。

“我一直都这样”,凌茂沣不自然的低头吃黑米粥。

夏思羽“噗”的一笑,“看来都是我大嫂的功劳啊,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把我哥都改变了”。

娇俏的脸再次飞上红杏,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夏思羽的话却让人甜到了心坎里去。

“对了,阿姨,你们今天的行程安排好了吗”?为了转移话题,傅青槐忙道柘。

“我打算去凌家和医院看看,既然回来一趟,总是要去看看阿沣的爷爷奶奶”,温云宁惆怅道:“还有阿沣爸爸的坟地…”。

“青,你跟我一块去爸爸的坟地吧”,凌茂沣唇角飞缕深深的笑意,“让我爸爸看看他未来的儿媳妇”。

傅青槐没做声,心想要是他爸爸知道自己是他亲弟弟的前妻,还不知道会不会气的从棺材里迸出来唉。

“去吧,上午去,下午去凌家你就别去了”,温云宁也轻声开口,“小羽,你就别去了”。

“啊,那我一个人呆着不是很无聊”,夏思羽闷头沮丧。

“我已经叫了京源过来了,等会儿他们会带你出去逛逛,想吃什么,想玩什么,不用客气,尽管的宰他们”,凌茂沣痛快的道。

“那太好了,也好久没见他们了,上回在美国的时候就答应过我如果我来中国的话就请我玩”,夏思羽双手撑着下巴,小眼透着兴奋,“不过只有京源哥一个人吗,施帆哥呢”?

“他这两天公司里事多,不过京源早上还得去公司一趟,可能来的晚点,你现在家看看电视吧”。

“噢”,夏思羽眼珠子转了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吃过早餐,凌茂沣带着傅青槐、温云宁、十一便一道开车去了墓园。

秋日的墓园,落叶纷飞,秋风习习。

这里是C城最好的墓园,没有多余的杂草,一路踩着石阶走上去,四处透着一股肃穆、庄严的气息。

“这就是我爸的墓地了”,凌茂沣停在密密匝匝中的一座墓碑前,上面刻着一行醒目的字:父凌牧桓之牧,最上面还贴着一张发黄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一身军装,模样清俊挺拔,两颊和凌茂沣颇有几分相似,眉峰又有点和凌牧潇相同。

“爸,我带妈还有您媳妇看您了”,凌茂沣把手中的白菊花放在墓碑前,插了两根蜡烛,点了香。

傅青槐上前拜了两拜,“叔叔,我是傅青槐…”。

“还叫叔叔,该改口叫爸了”,凌茂沣嘿嘿的笑,“我都跟我爸说是媳妇了,你不叫爸他怎么知道是你”。

傅青槐尴尬的看了温云宁眼,见她并没有反对,呐呐的张了张唇,“爸,从今以后我会照顾好阿沣的…”。

凌茂沣闭了闭眼睛,凝思了片刻,忽然睁眼笑道:“我爸也说让我照顾好你,他说我们之间的身份虽然尴尬,但是总有一天会雨过天晴”。

傅青槐无语好笑,温云宁惆怅的心怀亦是被他逗得失笑,“你啊,越来越古灵精怪了,你说你怎么知道你爸在想什么”。

“我是我爸的儿子,血脉相承,我当然知道他想对我说什么,我喜欢的我爸一定会喜欢”,凌茂沣望着墓碑,面露出丝丝伤感和惆怅,“我知道的,我爸和我一样,只要爱上一个人,从来不会顾忌那么多,他只想给自己喜欢的女人幸福”。

“你爸确实是个专情的好男人”,一丝伤感浮现在温云宁脸上,“也是我见过最温柔、体贴的男子,只可惜好人不长命,牧桓,我来看你了,这么久没来看你,不知道你会不会怪我,我过得很好,也一直很牵挂你”。

一阵秋风吹过,傅青槐突然觉着悲伤,一个这么好看的男子年纪轻轻的就去了,就像在灿烂烟火中湮没的男子,那该是怎样的凄然。

从墓园下来,心情总是有几分沉重,傅青槐本想也去医院看看凌老爷子,但再一想,恐怕他老人家就算清醒着也不想看到自己,便没去了。

凌茂沣开车送她到公司,“晚上接你去吃饭,再忙也得抽时间”。

“嗯,知道了”,傅青槐应承着,便和他们分开了。

上午的医院,丝丝的太阳从云缝里钻出来,洁白的云上仿佛批了层灰色的烟雾。

开车的凌茂沣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小心——”,耳边突然传来温云宁拨高的提醒声,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突然从前面的路上窜出来。

他紧急的踩下刹车,玛莎拉蒂飞快的拐进了医院大门里,还吓到了路边的人。

“这人怎么开车的”,温云宁埋怨,“就算家里人出事了也不能开这么快,撞得人怎么办”?

“那辆车…好像是小叔的”,凌牧潇开车从来都是稳稳当当,哪像今天这般,凌茂沣脑子一闪,“难道爷爷出事了”。

温云宁脸色微变,凌茂沣连忙把车子开进去,以最快的速度停稳抱着十一往楼上走,到了凌老爷子的病房时,门开着,里面空空的,床也不见了。

他连忙拉住过往的护士,“请问一下这个病房的人去哪里了”?

“在楼下的急救室抢救…”。

不等护士说完,几个人已经飞快的往楼下赶。

急救室门口,站着七八个人,凌老太太被凌音雨搀扶着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佛珠,嘴里不停的叨念、祈祷,另外还有凌家的几个亲戚,凌牧潇靠在墙壁上,仰头看着走廊上的顶。

看到这一幕,凌茂沣心沉入谷底,急促的跑过去,“爷爷怎么样了”?

“你还知道来,你还有脸来”,凌音雨看到他气的眼眶都红了,“你爷爷快不行了了,这一切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他情况怎么会瘫痪,情况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严重,呜呜…”。

“这个时候能不能不要再吵了”,凌老太太用微弱黯哑的嗓音哽塞的喝道:“音雨,你少说两句行吗”?

“妈说的是”,凌牧潇也低沉疲惫的出声,“那也是四年前的事了,爸这个是高血压,而且年纪也这么大了,发病是很正常的事,我本来也想打电话给你的,没想到大嫂也回来了”。

“我昨晚回来的”,温云宁面含悲伤的和凌家几位亲戚打招呼:“妈,二叔,三婶,好久没见了”。

众人当做没瞧见她,凌老太太也别开了脸,温云宁脸上划过尴尬,凌茂沣焦灼的问道:“爷爷他到底怎么样了”?

“不知道,先前在病房里的时候突然脸色发青、吐白沫,血压升到了280”,凌牧潇低声回答了他。

凌茂沣心中一痛,十一扯了扯他衣服,“爹地,我们不是要去看太爷爷的吗”?

“太爷爷…他在里面抢救”,凌茂沣艰涩的摸了摸他脑袋,当小孩子真好,永远天真无邪。

“为什么,太爷爷病的很严重吗”?十一难过的问。

“不要说了,十一,安静好吗”,凌茂沣用严厉的眼神盯着他,十一好像看到了爹地眼里的泪花,乖乖的把头靠在他怀里没做声了。

过了十多分钟,急救室的门打开,医生沉痛无奈的从里面走出来,扯下口罩,叹了口气,久久未语。

可看他神情,所有人都知道了结果,凌老太太脚步踉跄,站也站不稳。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凌老先生…抢救无效,去了”,医生终于缓缓启口。

走廊上安静了几秒,忽然此起彼伏的响起一阵哭声。

凌茂沣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手里提着的水果篮哗啦啦的落在地上,眼眶酸涩的通红,泪止也止不住的流下来。

只剩一股滔天的悔意,他从没想过爷爷会这么快就去了,早知道他就多抽点时间来看他、陪陪他,一切来得突然,突然的让他悔之不及。

从小对他这么好、疼他的爷爷他没有给过他什么关心,甚至还气的他瘫痪,他真是枉为凌家的人。

“爹地,别哭了”,十一哽咽的摸了摸他脑袋。

“十一,爹地不孝,我对不起你爷爷”,凌茂沣痛苦的开口。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老天爷再也不会给他一次悔改的机会了。

千嬉公司办公室。

“不好意思啊,南辰,麻烦你跑一趟了,谢谢啊”,傅青槐挂了电话,古乐坐在旁边看着她。

“你真不打算参加西安的新片宣传活动了”。

“没办法,这一去恐怕又得一两天,阿沣他妈从国外回来,我答应了晚上陪他们吃饭”,傅青槐无奈的笑道,“我已经打电话拜托邱南辰去了,有他去,应付得了那些媒体,没事的,反正我又不是主演”。

“我看你真正的目的是想讨好未来的婆婆吧”,古乐好笑的摇头:“你这个人啊,唉,以前你和凌牧潇结婚那会儿,也是这么讨好凌家那位老太太的…”。

“凌老太太和茂沣的妈不一样,茂沣他妈人挺温和的”,傅青槐不以为意的笑笑,手机又响起来,她愉悦接起。

“阿沣,看完你爷爷了吗”?

回答她的是沉默,里面还有很多其它的杂音传来。

“阿沣…你怎么了”?她心中涌起种不太好的预感,“为什么不说话”。

“青,我爷爷…去世了”,沙哑悲伤的声音传过来。

她愣住。

“刚才我去的时候正好赶上他在抢救,不过医生说他没有抢救的过来,我刚…看了他遗体…”。

“你…”,一下子发生这种事,傅青槐也很意外,但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说实话,她对凌老爷子并没有什么感情,她担心的是他,“现在…你在哪,我过来吧”。

“不用了,我还在医院,我奶奶他们情绪现在不好,你来,可能会刺激到他们,我晚上可能不回来了,这几天我想留在凌家张罗我爷爷的丧礼,我妈今晚也不过去了,你帮忙照顾下小羽”。

“嗯,我知道了,你…节哀,也不要太自责了”。

“我知道”。

“发生什么事了”?古乐见她满脸沉重,不由担心的问道。

“凌老爷子去世了”,傅青槐长叹。

“凌老爷子算起来也八十多岁了吧,得了高血压还能活这么大算数已经算是不错了”,古乐淡淡的说。

“话是这么说,但是毕竟是茂沣最亲近的人”,傅青槐埋怨道:“你倒是说得轻松,失去亲人这种事没人会觉得好受”。

“确实不关我的事,而且我本来也不喜欢凌家的人,你要去参加葬礼吗”?古乐皱眉,“我想凌家恐怕不欢迎你吧”。

“就算不欢迎也还是得去一趟啊,毕竟是茂沣的爷爷”。

下午下班后打了个电话给佟静,告知她这件事,傅青槐自己则去了别墅,夏思羽还没回来。

她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发呆,到九点多,外面才响起车子的声音,夏思羽和叶京源一道从外面走了进来。

“青槐姐,你回来了就好,那我也可以回去了”,叶京源笑着看了眼夏思羽,“免得她又抱怨一个人不敢呆这里”。

“什么啊,我不是一个人不敢呆,我只是怕闷”,夏思羽撅起可爱的樱唇,“谁知道这趟过来会遇到这种事,唉,我也不能陪我妈,说好的,这几天你还要继续陪我”。

“我明天有事”,叶京源为难道,“明天让施帆陪你”。

“明天一天都有事吗,不行,你必须得陪我,明天我想去逛街,施帆哥他总两步肯定就会跟我抱怨的”。

叶京源暗自苦笑,拜托,他也不喜欢逛街好不好。

“青槐姐,我走了,有事打我电话”。

“明天记得来啊”,夏思羽在他后面大喊,傅青槐看的好笑,“你们俩今天去哪儿了”?

“去龙洞了”,夏思羽高兴的捧着相机扑到沙发上,“那里可真漂亮,你看,我拍了好多照片”。

傅青槐看了下,大部分都是夏思羽的照片,而且每一张都捕捉住了她最自然美丽、阳光的部分,“这都是京源拍的,他拍照的技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