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这口力气还是有的”,佟静笑道。

“妈,您真的不跟我去欧洲看青槐吗”?凌茂沣再次问道,“您也好久没见到她了”。

“那飞机一坐就是十多个小时,我吃不消”,佟静忙摆手,“没事,反正她下个月也要回来了”。

凌茂沣见状也不再说了,“十一呢”?

“还在楼上跟他妈打电话呢,高兴地不得了”,佟静笑呵呵的说,“这不,也好久没见到他妈了”。

“我上楼去看看”,凌茂沣往楼上走,这时,手机又响起来,他隐隐有些不耐烦,从公司回来,没完没了的公事找过来,想歇口气都不行。

“京源,有事吗”?

“茂沣,告诉你个不好的消息,傅志行找到了…”。

“是吗,这不是个好消息吗”,凌茂沣顿觉一直压在心里头的那块大石总算落了地。

“只不过…他人已经死了”,叶京源低声说。

凌茂沣顿觉脑子微微发晕,厉声道:“怎么回事”?

“前两个月,天气寒冷,我也担心他可能会冻死去,所以我特意跟各个地方的警方打了声招呼,就在今早,我接到Y市警察局的来电,说是在Y市的桥下面发现了一个死掉的乞丐,我现在已经赶过来了,我看了遗体,确实是傅志行,警方说他可能脑袋曾经被人打伤,再加上前阵子天气寒冷生病未愈,久病成疾,身体衰弱,没饭吃,活活饿死了”。

“我马上过去,你再帮我仔细调查看看具体情况”,凌茂沣一个头两个大,连呼吸都变粗了。

“这事…你还要再瞒着青槐姐吗”?叶京源问道,“纸是包不住火的,你必须得说”。

“我知道了”,凌茂沣艰难的结束了这通电话。

“发生什么事了”?佟静听到他在接电话的时候就神情不对,“刚听你说要去哪,是不是公司有事,你还去欧洲吗”。“妈,我要跟您说件事”,凌茂沣复杂道:“但是您要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事”?佟静被他严肃的表情也弄得微微不安了,“该不会是青槐…”。

“不是不是,是傅志行死了”。

佟静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傅志行死了”,凌茂沣干巴巴的一口气把前因后果仔仔细细的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还让人到处贴了寻人启事,打了广告,说我不追究了,可就是没他消息…”。

没等他说完,佟静身体就晃了晃,他赶紧扶着她坐下,“妈,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佟静兀自呆坐了半响,才似回过神来,“行啦,我都知道了,这不关你的事,是那祸害狼心狗肺还想杀你,要是再重点,你这条命估计也没了,毕竟你是他女婿啊,他真是丧心病狂了,落得这个结果,也是报应啊”。

番外(九)

老人家兀自喋喋不休的说着,可双眼呆滞的望着前方,目光晶莹,凌茂沣知道佟静和傅青槐一样,其实都是心软的人。

傅志行再不好,也跟她几十年的夫妻一场,如今突然这么去了,会如此也在所难免。

“妈,要不要…告诉青槐…”,过了许久,凌茂沣才踟蹰的问道。

佟静擦了擦眼泪,想了想,“告诉他吧,毕竟是他父亲,工作虽然重要,可也得赶上送他一程”。

凌茂沣沉默的皱眉,佟静仿佛也没心情想太多,干坐着失神,似乎还没从这个突然的消息里回过神来棼。

凌茂沣只好拿上手机走到屋外鼓起勇气给傅青槐打电话。

“你怎么挑这个时间来电,马上就要拍戏了,我还有好多事情在忙”,傅青槐饱满的声音急切。

他蠕了蠕唇,做不得声大。

傅青槐感觉到不对劲,紧张的猜测道:“干嘛不说话,你该不会打电话要跟我说你工作临时有事,这次没时间过来吧,别啊,我每天都在盼着你带十一来看我”。

“青槐,我真的恐怕不能来了”,凌茂沣低哑的道:“我得回中国一趟,因为你爸去世了”。

电话那头各种吵闹的声音传过来,而她的声音却静了下去,过了好半天,傅青槐才重新开口,口气格外的平静,“怎么去世的”?

“这事还得年前说起,圣诞节前夕我不是回了趟中国吗,晚上我去你那睡的时候,结果碰上了你爸,他喝醉了酒,我们两个吵起来,他拿东西把我砸晕了过去,流了不少血,他可能以为杀人了,当夜就跑了,后来我让人到处找他,一直没消息,就在刚才京源跟我来消息说在Y市发现的桥底下发现了你爸的尸体”,凌茂沣忐忑不安的说,他就怕她会责怪自己隐瞒他。

“这么大事,为什么你不告诉我”?果然,听她冷冷的问道。

“一来我怕你担心,二来当时照片的事在国内传的沸沸扬扬,我不想你回来受到刺激,三来…我认为你回来也没什么用”,凌茂沣实话实说。

“所以你就可以自作主张把这么大的事瞒着我,她再怎么样也是我爸”。

“对不起…我等会儿订飞机回中国,你呢”。

“我待会儿向剧组请假”。

“…那我们在C城见,然后一块去Y市”?

“不用了,我下飞机直接坐的士过去就行了”。

没有“再见”的结束了这通不愉快的电话,凌茂沣沉重的揉揉眉心,回屋里对佟静道:“妈,您要跟我一块回中国吗”?

佟静几乎沉默了整整一分钟,才长叹的点头,“回去一趟吧”。

Y市,没有直达的飞机,凌茂沣带着佟静先从洛杉矶坐飞机到C城,然后又坐了三个小时的轿车才到Y市。

这座才新兴的工业小城市,从前还是个县,到近几年才改成市。

来的路并不好走,佟静晕车,半路吐了几次,凌茂沣只好让司机开慢点。

到警局时,

叶京源早就先在那等候了。

“法医给死者尸体做了检查,发现他脑子和身上都有瘀伤,怀疑被人打伤过,另外他死的时候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衣服,胃饿的完全缩了,不过我没让法医做解剖,毕竟人已经去世了”,叶京源叹道:“而且警方打听过住在附近的居民,他们说大概是半个月前他就在那了,见过他的人说他神经兮兮的,脑子好像有问题,连他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有些人看他可怜给他饭吃,他也不知道要吃”。

“怪不得我们贴了那么多告示,他也不知道要回来,原来他是脑子出了问题”,凌茂沣感慨,“可是我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脑子还挺好的”。

“可能是被人打伤的,他一个人流浪在外,谁知道会遇到什么事,当然,如果你们想查的更清楚的话,可以对尸体进行解剖”,叶京源说。

“这事我没有权利做主”,凌茂沣看向佟静。

“解剖了又怎么样,解剖了就能查到打伤过他的凶手吗,也许是他自己摔伤的,也许他先打了别人,别人才会打他”,佟静兀自凄凉的道:“可他确实是饿死的,何必呢,弄得人死了身体都不完整,早点葬了吧,这也是报应啊,若他当初好好的做他的台长,在外面拈花惹草,多懂得体谅下女儿,又何至于弄得身无分文,罢了位置,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打人,这怪得了谁,都是他自己造的孽啊”。

凌茂沣听得心酸,“妈,您还是先去车里坐着吧,其它的事交给我来就行了”。

“好,我就不进去看了”,佟静还是不忍看到同床多年的人冰冷的躺在停尸间的情形。

凌茂沣打点好遗体运回事宜后,打电话给傅青槐。

“我们要回C城了,你到哪了”。

“我在警局,看到你了”。

他一怔,收起电话,后面铿锵的高跟鞋声“啪嗒、啪嗒”的传来。

他回过头去,她一身浅绿色的针织衫、下身白色紧身裤包裹的身线饱满,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没化妆的脸上透着疲倦,眼下有青影,看起来没睡好。

凌茂沣想,这个时候若没出这个意外,他们一家三口该在欧洲重聚,本来说好一块带着儿子去天鹅堡看看的。

“遗体呢”?傅青槐见到他的第一次话就问。

“运上车了,如果你想看的话到C城再看吧”,凌茂沣口吻柔和的说。

傅青槐没回答他,只是看向叶京源,“查出来是怎么死的吗”?

叶京源只好再把详细的事情告知她一遍,“青槐姐,你还是节哀吧,不过这事确实不关帽子的事,他是不想打搅你工作…”。

“好了,别说了,让我一个人冷静一下”,傅青槐面冷如霜的转身往楼下走。

凌茂沣欲追上去却被叶京源拉住,“你还是别去,让她暂时一个人仔细想想吧,你没看到刚才我说起傅志行死因的时候,她眼睛都没眨一下吗,可越这样就证明她心里情绪越震动”。

“那我更担心了,你放心,我不过去,我远远看着,至少让我知道她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凌茂沣下了两层,在楼道上便听到一阵争吵声。

“…你不是自己说很恨他吗…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最没资格哭的就是你”。

“我也不想他落得这种结局”。

“这结局都是你们母女俩害的,你妈呢,你妈为什么不来,她最该来看看,也许有一天她也是这种下场…”。

“青槐姐,你不要再说了好吗,紫瑛她的心里也不好受”。

“她好不好受你知道什么,也许她心里痛快的很,只差没鼓手拍掌了,只有你这个没脑子的才会喜欢她”。

“够了…你别太过分了,我是看你是凌茂沣的老婆才会敬重你…”。

“施帆”,凌茂沣沉沉的走下去,“青槐心情不好,是在气头上,你怎么能这样说她”。

施帆这才发现他,不悦的脸色僵了僵,气呼呼的道:“你刚没听到她说的话吗,她不但骂了紫瑛还骂我,我帮了你们多少事情啊,她竟然骂我没脑子,我没脑子又怎么了,轮得到她来说吗”。

“我就说你又怎么了,离开的时候我怎么说的,我怎么跟傅紫瑛你打电话叮嘱的,我说让你多照看下他,就算他再不好,也是你爸啊,你要多照看下他,他至于喝醉酒打伤茂沣吗,他至于一个人流浪在外活活饿死吗,他不是别人,是跟你身上流着共同血肉的父亲,还有你妈,他人都死了,也不知道来看看,我妈一个跟他离婚的女儿都大老远的坐飞机从美国过来,你妈呢,那一点点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只是让她多做了几年小三而已,可是吃的喝的用的穿的那一点亏待了你们母女俩,是你们母女俩先闯进别人家庭,弄得好像全世界都亏欠你们,你们还有脸没啊”,傅青槐红着眼睛冲上去推傅紫瑛。

“你干什么,她怀孕了”,施帆怒气冲冲的挡住他,“凌茂沣,看好你老婆点,别把我孩子弄没了,她心情不好冲紫瑛发什么火啊,她妈不来她能管的吗,再说啦,你凭什么老说她啊,傅志行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能管得住吗,那你傅青槐行,那为什么自己不去管啊”。

“施帆,你明知道青槐在美国这事怎么管”,凌茂沣生气道:“我走的时候也特意清清楚楚跟你说过了”。

“他没事就去缠紫瑛母女俩,像个神经病一样,还打人,紫瑛敢跟他单独接触吗”,施帆咆哮:“我告诉你们啊,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傅青槐,你心里不好受,别找紫瑛撒气”。

“我不找她撒气还找谁,要不是她们母女卷走家产,他会刺激过度成天拿酒醉生梦死,傅紫瑛,我要是你,想到自己父亲的死因,这辈子都心有不安”,傅青槐眼睛涩痛的破开大骂,“灵堂你也别来参加,你没有资格”。

“凌茂沣,你管管你老婆”,施帆气道。

“施帆,你们别吵了,别为了我伤了和气”,傅紫瑛哽咽的拉住他,“我们走吧”。

“你装吧,你就一辈子装吧,装同情、装可怜…”。

“你现在情绪太激动了,我不想跟你吵,紫瑛,我们走”,施帆生气的拉着傅紫瑛走了。

“傅紫瑛,你最好去看看,看看你亲生父亲的遗体…”,傅青槐冲上去大喊,凌茂沣头疼的拉住她,“青槐,别说了”。

“你放开我,我偏要说”,傅青槐用力挣脱着,他抓的紧紧,她挣不开,挣的无力了,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下来。

他放开手,她用力抹,“我为什么要哭,那样一个人我从小巴不得他快点死掉,他死了,我应该举双手鼓掌,他终于尝到报应了,这就是他背弃我们母女的下场,可是为什么我这心又痛的很…”。

“老婆,你别这么说,如果是我,我也会哭”,凌茂沣心痛的抱紧她,“因为他是你爸爸啊,任谁看到自己的爸爸去世了都会难受,除非你没有心”。

“阿沣…”,傅青槐窝在他怀里失声痛哭。

凌茂沣也松了口气,总算她没有怪他,也没再生她的气了。

回C城的路上,叶京源开车,凌茂沣特意让她们两母女坐后面,“施帆呢”?

“带傅紫瑛先回去了”。

凌茂沣便没做声了,心里多少感到对这个兄弟的失望。

路上显得比较安静,傅青槐和佟静都各自沉默,到了C城后,凌茂沣送她们回了景山壹号郡,自己则和叶京源去了殡仪馆打理办丧的事情。

“其实你没必要来的,这事我可以自己来,青槐她爸的事你也帮了很多忙”,凌茂沣无力的对叶京源说道。

“没事,我在C城认识的人比较多,好办事”,叶京源淡笑道。

“还好我有你这个兄弟”,凌茂沣拍了拍他肩膀,“京源,谢谢你”,他真的帮了太多太多了。

叶京源却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怎么,忽然说这些了,是不是和施帆吵了一架有关”。

“你知道了”?

“大概吧,施帆打电话跟我说带傅紫瑛要先走的时候口气不是很好”。

“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谁对谁错,青槐有些话确实是说的过分,但是施帆应该明白她刚死了爸,换谁都心情不好,而且她是我老婆,他作为我的兄弟有必要真的较真到跟她吵吗,当然,他可能是在乎傅紫瑛,不喜欢别人说她的女人,如果换成是我,可能也会和他一样…”,凌茂沣苦笑的揉着发梢。

叶京源看了他一眼,“但是…还是觉得心寒,我也发现了,自从上次你去施帆家和傅紫瑛吵了架后,你们虽然和好了,但是关系还是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我听施帆说,你去了美国后,除了工作上的事也很少跟他打电话”。

“可能我们的兄弟关系始终回不到以前了吧”,凌茂沣若有所思的轻声说,“我记得以前读书的那会儿说以后就算结了婚也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兄弟情分,现在想想,毕竟是不同了,也许是我变了,也许是施帆变了,京源,唯一没有变的是你”。

“我能够理解你,也能够理解施帆,或许是我站在中间这个位置”,叶京源也叹息,“而且我了解你们,爱情、友情,爱情永远排在你们俩的前面”。

“京源,永远只有你是最清醒的”,凌茂沣牵强的扯了扯嘴角。

办好丧仪的事后,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傅青槐还没睡,也睡不着。

“丧事就我们家里几个人,我没通知别人”,凌茂沣疲惫不堪,坐在床边上说道。

“简单办了就好”,傅青槐颔首,末了,抬眸道:“阿沣,对不起”。

“好端端的干嘛说对不起”。

“白天的事,明明知道你跟施帆是最好的朋友,还跟他吵架,让你很为难了是吧”,傅青槐苦涩的说。

“施帆他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凌茂沣勉励笑道:“你知道的,他那个人性格就这样,气头上,什么话都说的出,你放心,等过一阵子,他都会忘得一干二净”。

“真的吗”?

“真的”,凌茂沣点头,“我还想说你不怪我就好”。

番外(十)

“回来后,我又听我妈说了,我不是那么蛮不讲理的人”,傅青槐绵软的声音有些无力,“其实被我爸打伤那么大事你应该坦白告诉我的”。

“我也是…不想你担心”,凌茂沣下意识的摸了摸曾经被打伤的额头,“而且醒来后发现自己也没什么生命危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始终还是惹出了事出来,后来我想告诉你,又怕你会怪我,也怕会影响你工作…”。

“你所做的都是为我好,你先前说得对,就算你告诉我一切也不会改变什么”?傅青槐苦笑,“只是我没想到…他最后会落得这般下场”。

凌茂沣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因为他真心的不喜欢傅志行,对那个人丝毫没有一点感情,所以干脆选择沉默。

“小时候总是恨不得他早点死掉,那时候想自己肯定很恶毒,连自己的爸爸都诅咒,原来人的心永远都是不由自主的”,傅青槐似自言自语的望着头顶的灯,“不知道他死的那一刻想的是什么,他一心一意牵挂着的成细芳连他死了到最后都懒得来看她一眼,为了那样一个女人,值得吗”棼?

“你忘了,当地的人说他脑子有问题,他大概连自己是谁都忘了,也许那一刻他想的是解脱”,凌茂沣柔声道:“青,你看你憔悴的样子,别想了好吗,一切都会过去的,早点睡啊”。

“我睡不着”,傅青槐神色依旧黯然,“家里还有酒吗,我想喝点再睡”。

“都没了,这样吧,我去楼下买几罐啤酒,陪你喝,好吗”桂。

晚上凌茂沣赔了她喝了两罐,她酒量不是特别好,两罐后,脑子便发晕了,他扶着她躺下,这一夜,她才睡着。

接下来几天便是办丧事,来的人不多,再加上傅志行倒台那几年好朋友都跟他断绝了关系来往,再加上傅志行的父母也早去了,剩下的也就只有傅家几个叔伯亲戚。

丧事冷冷清清,倒是第二天时施帆和傅紫瑛过来了,前几天傅青槐是太激动了,这次冷静了许多,也就无波无澜的静跪在边上,傅紫瑛是真哭还是假哭她也不想管了,反正人都死了,往事如烟,再想这些也没有任何意义。

这倒让施帆颇为歉疚,上了香后低声道:“青槐姐,前几天…真的很抱歉…”。

“没关系,我也有不对的”,傅青槐清浅的一句话,不愿再多说。

傅紫瑛上完香走过来道:“帆,你先出去,我想和我姐单独聊会儿”。

傅青槐终于抬眸,只是为那一个“姐”字而反感,施帆却紧张起来,深恐这两人谈个不好打起来,“额…青槐姐,紫瑛她现在有孕在身,你可千万要让让她啊”。

“你这句话的反义词是不是再暗示我让我别跟她动手”,傅青槐微微讥讽的扬眉。

施帆尴尬的低头走了出去。

灵堂的盆子里青烟缭绕,傅青槐看向前面的傅志行的遗像,那还是他当电视台台长的时候最意气风发的时候拍的,“傅紫瑛,你又想跟我来上演一场什么样的戏目了”。

“我知道你恨我,不过落得今天这个结局也不是我想看到的…”,傅紫瑛小脸苍白的说道。

“如果这样的结局是你想看到的,那你真的就是一点良心都没有了”,傅青槐冷冷的嘲笑,“傅紫瑛,你一直恨他让你担负着一个小三女儿的罪名,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这个担着正牌傅家大小姐的名头甚至比你还不如,他会陪你和你和妈吃饭,可是一年到头,他陪着我和我母亲一家三口吃饭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能数的清,我做的再好,他从来没有夸过我一句,可你呢,你除了美貌哪方面都不如我,可他就是天天夸你,你嫉妒我,可我也一直再嫉妒你,你们母女俩看到的永远都只是自己的不好,我真不明白,老天爷为什么这么的不公平,明明你跟你妈都该去下地狱,可偏偏你却能遇到施帆那样一个男人死心塌地的爱你,电视剧里,所有的小三和她生下的女儿不都是应该受到报应的吗”。

傅紫瑛倏然落泪,“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还只有几岁,我妈带着我到傅家的别墅门口,那栋花园的洋房是我见过最漂亮的,那天,你和你妈妈在花园里浇花,你穿着漂亮的裙子,我嫉妒你,我妈指着你们说,那栋漂亮的房子里住着的本该是我们,是你和你妈抢走了我爸,是你和你妈有时候让我一连好几天见不到我爸,小时候我是很爱我爸的,可是当我逐渐懂事,他从不会参加我的家长会还有学校的任何活动,最让我刻骨铭心的是那次他难得带我和妈一块去逛街吃饭,在路上遇到我班上的同学,我本想自豪的跟同学说他是我爸爸,他却说是我叔叔,后来逐渐班上就有了我的各种谣言,有的说我没有爸爸,有的说我妈妈是小三,无论我怎么澄清别人也不相信我,从那一刻开始,我就开始讨厌他,恨他…”。

“真是好笑,明明是你妈先插足我们的家庭,傅紫瑛,别以为跟我说这些就能原谅你”,傅青槐一脸淡漠,“想必施帆也是常听你说起这些才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也许因为我们敌对的关系,也许这辈子注定没办法成为姐妹,不过没关系,我也没想过要和你变成真正的亲姐妹一样,因为我也不喜欢你”,傅紫瑛吸了吸鼻子,沙哑道:“但是我想告诉你,施帆已经打算和我结婚了,我们没必要闹的太难堪,就当为了施帆和凌茂沣,你可能不知道,他们表面上关系看起来不错,其实已经大不如前了”。

傅青槐错愕,昨晚凌茂沣不是说没关系吗,刚才施帆也道了歉,当然,或许有些裂缝产生了,哪怕暂时弥补了,但裂痕终究是有了。

她静下心来,又朝笑了下,“好笑了,你不过是施帆家里有钱罢了,何时也会这么替他着想了”。“人的心是肉做的,特别是上次凌茂沣冲进我家,施帆和他吵了架后,我终于明白施帆才是对我最好的,以前我是喜欢凌茂沣,他无论是长相还是本事样样都比施帆强,但他不爱我,他心里只有你,与其如此,还不如趁早回头找一个真正爱自己的人,我也不想像我妈一样重蹈覆辙”,傅紫瑛涩然的说,这确实是她真心的话,当然或许别人都不会相信。

傅青槐讶异,望着她许久,冷冷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我已经不想知道了,总之这辈子我也不想再见到你”。

“我以后会尽量避开与你见面”,傅紫瑛抿了抿饱满的唇,转身走出了灵堂。

“还好吧”?施帆在门口早等的急不可耐了,见她出来,这才放了心,“你们聊什么了”。

“聊些以前的事”,傅紫瑛手穿进他臂弯里,“施帆,以前…对不起啊”。

施帆怔了怔,动容的覆上她手,“以前的事甭提了,我知道你是真心悔改的,别人不信,我信”。

“谢谢”,傅紫瑛热泪再次冲上眼眶,其实她真的比很多女人有福气了,以前怎么就那么不知足呢,若是早点醒悟,她跟施帆之间也不用绕这么大圈子了。

两人相视笑笑,恰好凌茂沣迎面提着几袋钱纸朝灵堂走来,三人一照面,愣了下。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凌茂沣看了眼灵堂里,神情微微紧张。

施帆忙道:“放心吧,她们见过了,刚没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