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微因打扮自己几乎折腾了一天,当贺迟远来接她,被她的隆重吓了一跳。她穿着到膝的草绿色真丝连衣裙,肩上披着纯白貂皮,领口有一颗晶白圆润的超大珍珠,脚踩与长裙同色的细跟高跟鞋。

好是极好看的,只是不适合身为孕妇的叶微因。

贺迟远面无表情地直接说道:“鞋换了。”

叶微因本以为贺迟远会惊艳,夸她几句,没想到他这么冷淡!细想后,叶微因不禁嘲笑自己起来。她期待什么?她根本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以前的那些女人哪个不是漂亮到极致的?她算什么?

叶微因心里一下郁猝起来,耍起小性子,“不换。”

“你怀孕了,你能穿这么细高的高跟鞋。”贺迟远皱眉道。

说起怀孕,叶微因更是生气了,“你就知道关心孩子,我在你眼里就是生孩子的工具吗?”

“要我说实话?”贺迟远危险地眯起眼睛。

叶微因忽然有些害怕。不知道为什么,贺迟远明明什么都没做,她却害怕他,不敢任性了。若要是换做林暮年,她大概会肆无忌惮吧,根本不知道害怕是什么东西。

这就是一物降一物?

叶微因的语气明显弱了不止一点,“必须实话。”

“你这么矮,长得也不够突出,基因真心不怎么样。你不够资格当生孩子的工具。”

“你!”叶微因被气哭了。

贺迟远见叶微因哭了起来,忙去抱她,叶微因极力抗拒,“我要去医院把孩子打了。”

“我还没说完呢。”贺迟远提高嗓门。两人像是被点穴道一般,停止争执。贺迟远伸出手为叶微因擦掉脸上的泪水,眼眸流转,似包着一滩清明的水,柔情万种。他边帮她擦去泪水,边说:“你这么差的基因,我都要你为我生孩子,你说是为什么?嗯?”

叶微因哽咽地说:“你想完成爸爸的心愿,怕他又犯病而已。”

“这是其中之一。”

“那还有呢?”叶微因被贺迟远近在咫尺的美貌迷惑了。她从未这么近距离看他,两人的脸之间的距离不过二十厘米。他的睫毛浓密又长又卷,内双的眼尾微微上翘,给人一种不容靠近的距离感。

“还有就是…”贺迟远说话时,吐出的热气吹拂在她的脸上,湿热湿热的。她正在耐心聆听,唇却被贺迟远迅速吻住了。不似前几次那样,温柔缠绵,这次像狂风暴雨一样,掠夺般的急促,充满着占有欲。

吻停了下来,贺迟远问:“你懂了吗?”

叶微因点头。

贺迟远笑了笑,“不哭了吧?”

叶微因继续点头。

“乖乖换鞋?”

叶微因坚定地点头。

“那去换吧。”贺迟远非常满意地放开叶微因。

叶微因则像是个被刑满释放的囚徒,欢乐地逃之夭夭。在换鞋的时候,叶微因忍不住小声嘀咕,“我要是再不懂就是傻缺了。明显想占我便宜,我当然懂了!”

在她身后一脸笑眯眯的贺迟远或许知道她的懂了,就不会笑了。

***

叶微因以前其实并不是很自卑自己的身高,她觉得自己能过且过,她就是比水平线低那么一点点,加上她高跟鞋不离脚,差距感就没那么强烈了。但是此时时刻,穿着平底鞋的叶微因站在海拔颇高的贺迟远身边,她觉得自己真的矮到死了…

三十公分的身高差,妥妥的。

叶微因仰着脖子白了贺迟远一眼,“你没事长那么高干嘛?”

“你没事长那么矮干嘛?”贺迟远回一句。

叶微因张着嘴,佯装示威的做咬人状,“再说我咬你。”

贺迟远点着自己的嘴唇,“咬这,别放。”

“…”叶微因决定,还是沉默的好。

庄雅和绿洲集团二公子闪婚的消息因为节目播出,传得很广。当初叶微因结婚已经见识了上流社会的结婚场面,所以对如今她眼前的奢华,她有了免疫力。

两人进场的时候,不似传统女士挽着男士的手臂,贺迟远是牵着叶微因的手进场的。如他们的婚礼一样,各色名人名媛手持高脚酒杯在谈笑风生。一场婚礼搞的跟聚会派对一般,屡见不鲜。

“贺总。”迎面而来的一位男子,正朝着贺迟远逐笑颜开。

贺迟远脸色一变,淡漠地道:“原大少。”

原大少全名原凯,是绿洲集团的大公子,也就是新郎官的大哥。原凯首先看了看贺迟远身边的叶微因,他也参加了贺迟远的婚礼,自然知道叶微因是什么身份。他礼貌地问:“贺太太,你今天真漂亮。腰真细,你几个月了?”

“已经一个月了。”叶微因微笑回答。

“一点也看不出来。”原凯哈哈大笑。

叶微因附和地笑了笑,“所以可以穿漂亮的裙子。要是能穿高跟鞋就更完美了。”叶微因咬牙切齿地横扫贺迟远。

贺迟远报以微笑,但凡有眼风的人是可以看出笑里藏刀的。

原凯见状,望了望这对夫妻,“你们别秀恩爱了,不知道秀恩爱不得好死吗?”

贺迟远长臂一捞,把叶微因禁锢在自己的身边,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转头问叶微因,“听见没,不得好死哦。”

叶微因余光瞄到正朝他们走来的庄雅,一下子领会出贺迟远忽然的亲密了。要她作秀气死初恋是吗?嗯,贺迟远最好的报复来了。她应该帮一帮这个可怜的男人,这个为爱受伤的可怜虫。

叶微因靠在贺迟远的臂弯里,双手抱住他的精瘦窄腰,“只要和你在一起,别说不得好死了,下油锅下十八层地狱都是小事。当然啦…”叶微因娇羞一笑,放在贺迟远腰间的手上移,摸了摸他结实的胸膛,“我更愿意与你化蝶,一起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然后缠缠绵绵到永远。”

贺迟远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原凯彻底无语。

“哥!”绿洲集团的二公子原绍带着新娘庄雅走过来打招呼,当他见到原凯面前的贺迟远,眉毛皱在了一起,他也感觉到握住自己右手的庄雅的手一下子发了凉。

贺迟远和庄雅曾订过婚,他们这圈子的人都知道。

贺迟远见来人,扯了扯贴在自己身上的牛皮糖叶微因,奈何怎么扯,叶微因就死粘着他。贺迟远的额角青筋突起,对叶微因的这种行为表示很无奈。他和庄雅早就是过去式了,不用这么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吧?

当然他是不知道叶微因之所以粘他秀恩爱,是想帮他报仇。她一直奉行的恋爱报仇方式。最好的报复,就是比他更幸福。

庄雅对贺迟远说:“好久不见,阿远。”

贺迟远笑回:“恭喜你,新婚快乐。”

庄雅瞧了瞧黏在他怀里的叶微因,笑得勉强,“你看起来很幸福。”

叶微因仔细看着庄雅。庄雅的脸和她很相似,属于娃娃脸带点婴儿肥,看起来年龄很偏小。人其实很瘦,也不高,算是小家碧玉类型。她今天穿一件白色洋装,肩上披着雪白的鸵鸟毛坎肩,一身的白,清新脱俗的不得了。

庄雅似乎察觉到叶微因在看她,眼眸转向叶微因,毫无台阶给她下,直接问:“贺太太,我有什么特别吗?你这么看我?不过仔细瞧瞧,贺太太,我们会不会是失散多年的姐妹?我们长得挺像的。”

这话在知情人面前说,大有深意了。新欢与旧欢的正面交锋。新欢与旧欢相似,是什么概念?自然是贺迟远忘不了旧欢,找个类似的新欢替补。说得简单点,庄雅的意思就是叶微因只是她的替身。

叶微因怎么没听懂庄雅的意思?她咬牙切齿,只想发作,可又找不到一点反驳的机会。

贺迟远淡定地说:“我看着我老婆长大的,有点老牛吃嫩草的嫌疑。呵呵。当年我初遇庄雅的时候,也是这么认为,你们会不会是失散多年的姐妹呢?”

此话一出,不止庄雅脸色大变了。贺迟远这是□□裸地维护叶微因,表示叶微因不是庄雅的替身。反而庄雅之所以能得到贺迟远的青睐,都仰仗着与叶微因的相似。

其他人并不知道,但庄雅一直知道。贺迟远与她分手的理由,她永远也忘不了。他说:“对不起,我们两个并不合适。你抛不开门第的观念,而我也似乎并不爱你。你像极了一个人,一个我以为痛恨心扉其实我很向往的人。”

原来那个人,就是他现在的老婆,叶微因?

庄雅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地划了一刀,她怕她失控大哭。她忙抱歉地笑道:“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她在转身的那刻,眼泪不争气地留了下来,选择落荒而逃。

叶微因觉得贺迟远这一招太绝了。她高兴地朝贺迟远挤眉弄眼。贺迟远冷处理她。

叶微因撇撇嘴。忽然,她感觉一股酸劲涌向喉头,干呕了一下。贺迟远这才为之动容,冰冷地脸上露出关切,“妊娠反应?”

这事叶微因也不懂,她也便不答了,直接说:“我去趟洗手间。”叶微因便捂住嘴,用她的小短腿小跑入洗手间。

然后,冤家狭路相逢。

叶微因看见庄雅在哭。她彻底愣住了。庄雅见来人是叶微因,连忙擦掉眼泪,吸吸鼻子,“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

叶微因猛摇头,气势明显弱很多,“我可能是妊娠反应,刚才有点想吐,所以才来的。”

庄雅露出“明显不信”的表情。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拿出包里的粉饼开始补妆。她身上的鸵鸟毛坎肩影响发挥,她脱下坎肩,把坎肩直接扔在洗漱台上,继续补妆。

她的洋装是无袖的,叶微因又看到她肱二头肌处的那个刺青了。这次看得清清楚楚,的确是英文字母。leroy,是人名,用脚趾头都能猜出这是谁的名字。叶微因好奇地问:“你很喜欢贺迟远吗?”

在补妆的庄雅顿了顿,后又开始继续补妆。叶微因自顾自地说:“你既然那么喜欢他,为什么不要他呢?因为你的离去,他自暴自弃,可能不相信爱情了,乱搞男女关系。”

“啪。”是粉饼盒猛关的声音。

庄雅直着身子认真地看着叶微因,“我抛弃他?”

叶微因愣住。

庄雅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冷笑起来,“是,当初我迫于家庭压力跟他提过很多次分手。我是爱他的,但我不能为了他跟家里闹翻。如果他早点说出身份,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他不说,是因为他和爸爸的关系不好,他不想靠他爸爸。”叶微因忍不住为贺迟远解释。

“是啊。他跟我说,他原先以为离了贺家他照样活得好。直到遇见我,他才知道,没有贺家,他什么都不是。”庄雅似乎回到了曾经的记忆里。她讪讪而笑,“他很优秀,如果不是我家给他的打击,或许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天地,他的名字前面不会前缀贺氏集团。”

“不一定。你在音乐方面早有建树,但你的名字依旧前缀着你的富裕家族。”叶微因在阐述着不争的事实。家族的影响是无法摆脱的,人们看到的都是以大为先。家族是个会发光的庞然大物,哪能那么轻易黯然?

庄雅也不争辩,“古人感慨不生帝王家,如今我也想感慨,莫生富贵家。好多事情都身不由己,就像自己的婚姻,庞大的家族压在身上,由不得你选。阿远如愿以偿,抛开了家族的包袱,娶了你。”

叶微因尴尬地笑了笑。表象害死人啊!

“我在国外的时候听说阿远结婚了,觉得很惊讶。因为阿远说过,他打算一辈子不结婚。他认为自己不具备结婚的条件。”

“啊?他不具备?有车有房有事业,人又长得好,简直典型的钻石王老五。虽然人有点霸道不讲理,但本质还不错的。”叶微因下意识的反驳,待她说完,她发现这全是自己的肺腑之言。原来贺迟远在她心中是如此定位。

庄雅落寞地笑了笑,“那时候我也奇怪,他几乎具备了所有结婚的条件,怎么说没有呢?现在想想,终于知道答案了。”

叶微因好奇地看着庄雅。

庄雅说道:“他缺一个想要与之过一辈子的专属爱人。所以在男女关系上,总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他的来者不拒,真的很伤人。听人说,现在阿远连风月场地碰都不碰了。你就是他缺的那个条件吧?”

“我不是。”叶微因的声音很弱,明明知道自己的地位,却不愿承认。

“我想要阿远参加我的婚礼,目的是为了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显然,我的机会破灭了,你们很相爱。”

那是作秀给你看的!叶微因很想说。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不想让庄雅知道真相,好似害怕她会跟她抢贺迟远。叶微因得知自己有这等心思,自己都吓了一跳,贺迟远有什么好的?总嫌弃她又是花心大萝卜!但好像除了这些,没有其他了。他待她,很好,她早就感觉到了。

“我先出去了。”庄雅觉得自己和叶微因没什么好聊的,打算出去。

“等等。”叶微因忽然叫住庄雅。庄雅回头,等待叶微因说话。

叶微因酝酿了下胆量,觉得膨胀得差不多了,问道:“你手臂上的刺青,可以去掉吗?”

庄雅似乎料不到叶微因会提出这个要求,微微愣了下。忽然,她笑了起来,“你真是个小气的女人。我会去掉的。”

然后庄雅离开了,留下脸涨红的叶微因在自我嫌弃。这么无意义的请求是她要求的吗?真不敢相信。

整理好自己,叶微因也出了洗手间。结果一出来,就见到在门口抽烟的贺迟远。贺迟远见叶微因出来了,猛吸了两口,直到感觉没浪费烟,他才掐灭了烟头。叶微因咳嗽了两声,不禁抱怨,“你吸烟有瘾?”

贺迟远愣怔,“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学的,快七八年了,应该是一种习惯。”

“吸烟有害健康。而且我怀孕了,戒了。”叶微因靠近贺迟远,往他身上猛嗅好几下,嫌弃地甩甩手,“一股烟草味。”

贺迟远只是笑,拉着她的手,“现在怎么样?还难受吗?”

叶微因摇头,“好很多了。”

贺迟远点了点头,目光飘向外边,“走吧,婚礼要开始了。”

“好。”

婚礼无非就是一种做样子的仪式,和叶微因的那场婚礼并无什么区别,致辞、誓言、秀恩爱,然后各吃各的。过个场而已,加之和庄雅已被她解决,叶微因自然也就没怎么用心秀恩爱,单独行动,专心品尝各种美食,完全忽视贺迟远。

贺迟远走到她身边,咳嗽两声,“你不作秀了?”

叶微因抬头奇怪地看他。

“秀恩爱。”贺迟远别着脸看向别处。

“需要?”

“嗯。”贺迟远继续不看她。

叶微因细想一下,觉得贺迟远是有道理的。她放下手中的餐盘,亲昵地挽着贺迟远的手臂,身子往他身上挤。贺迟远感觉到手臂处传来软软的触感,他知道那是为何物,脸不禁微红,嘴角大大的上扬。

“还得更亲热点。”贺迟远继续不看她,在乱发师令。

叶微因直接双手抱住他的腰,“这样?”

“单手拦着我的腰吧。”

“哦。”叶微因照做。

身高差的原因,贺迟远很协调地揽住她的肩膀,把她护在臂弯下。贺迟远很满意这种亲近,微笑道:“打完招呼,我们回家。”

“回家教我做甜品,这里的甜品还没你做的好,差远了。”叶微因一点都不抗拒这种亲密反而理所应当地撒娇起来。

“好的。”贺迟远报以微笑。

站在台上的绿洲集团二公子原绍把台下的叶微因和贺迟远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他嘲讽地看了看同样看两人恩爱的庄雅,“心痛吗?”

庄雅白了他一眼,“这是对老婆说的话?”

原绍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这种门第上的联姻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就行了,你不会当真吧?我们这个圈子的规矩,你不懂?”

庄雅不怒反笑,“当然懂,原二公子。”

原绍也笑了。这种有默契的共识,识相的都懂,无须多加提醒。

chapter.25

2、

叶微因开始有妊娠反应了,而且很严重,每次吐完,她都感觉自己已吐了黄水,胆很疼。她的胃口更是差到一定的程度,一天一小碗米饭已是最大限度。这样的日子折腾了七八天,贺迟远终于看不下去了,每天中午回家亲自下厨给叶微因做饭,迎合她的胃口做。

都说孕妇难伺候,一会一个样,变化多端。昨晚说好要吃三黄鸡,等第二天贺迟远中午回家买了鸡,叶微因不想吃鸡了,改成想吃牛肉了。贺迟远又不得不再去一趟菜市场。多亏贺迟远从小独立惯了,烧菜做饭手到擒来,叶微因完全不用插手。

叶微因被贺迟远像祖宗一样供奉着,这妊娠反应神奇般地被治愈了。但叶微因耍了坏心眼,觉得凌驾于贺迟远之上特别爽,乐在其中并且无可自拔。

早晨叶微因起床,发现天气灰蒙蒙的,忆起天气预报上说今天傍晚会下雪。她出卧室的时候,闻到了她昨天向贺迟远“请求”的芹菜鸡丝粥的香气。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正巧贺迟远端着石锅从厨房走出来。

“起来了?刚好,趁热吃。”如往常一样,贺迟远的表情是淡淡的。

叶微因走到餐桌旁,拉出椅子坐下,拿起勺子就开吃。

贺迟远把卷在手肘的袖子拉了下来,穿上大衣,不忘嘱咐道:“我中午大概12点半会到家,你要是饿了,牛奶充饥,别吃垃圾食品。”

叶微因也像往常一样回答:“一路小心。”

贺迟远嗯了一声,开门离去。

叶微因则悠闲地吃着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米虫生活不要太美好!

九点四十左右,叶微因接了一个电话。是她甜品店里的包工头打来的。最近她的店在装修,包工头说她预定的那一批灯泡被工人不小心打碎了,问她怎么办?叶微因问他是哪种灯泡,包工头描绘的不清楚,叶微因打算亲自去看一看。

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生怕自己穿的太少似的。叶微因向来怕冷,每年冬天都比别人穿的多,这次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居然穿上了毛线裤,臃肿不说,行动都不便。

叶微因出了门就后悔,但她又懒得换。说她最能将就,到底还是“懒得”二字。

叶微因打出租车到达自己的店铺,乍一看,她还是蛮惊喜的。她一直梦想着开一间属于自己的甜品店,戴着厨师帽,穿白色围裙,聆听烤箱出路的铃叮声,然后微笑地品尝自己做的烘焙。

心想事成莫过于是幸福的至高点。她忽然觉得自己幸福极了。无论事业,还是婚姻…想到这些日子贺迟远的无微不至,她非常满意。她曾经期盼的不就是这样吗?

叶微因走进在装修的店里,里面充斥着油漆的味道。叶微因猛嗅了两下,颇为享受。她一直都喜欢油漆的味道,即便它有毒。包工头见叶微因来了,搬来一个大纸箱,十分难过地说:“这一批灯泡几乎都碎了。”

叶微因打开箱子,准备用手拨两下,被包工头制止了,“别碰,小心会伤手,而且里的荧光粉有毒。”

叶微因乖乖地收了手,抖了抖箱子,看看都是碎了哪些好补货。叶微因说:“壁灯和会客厅的照明灯都碎了。吧台和前景灯还好吧?”

包工头愣了愣,感觉他没搞懂,但还是先点了头。

叶微因以为包工头懂了,“那你先把吧台和前景灯装好。”

包工头叫来工人,照着叶微因的话交代了手下的工人。工头都没懂,工人就懂?工人也是一头雾水,但他的脾气和包工头一样,不懂装懂,点头应着,直接拿着灯泡去装自己认为合适的地方。

叶微因没注意,她的注意力集中在厨房。在厨房转了一圈,大多设备都满足了她的需要。她忍不住表扬跟在她身后的包工头,“干的不错。我很满意。”

包工头知道顾客是上帝,更知道眼前这位主有多大的靠山。他听了夸奖自然乐,“满意就行。以后有什么活,记得联系我。”

叶微因毫不负责地笑呵呵点头。她的目光随意一瞥,透过厨房的透明玻璃瞧见工人在安装灯泡。他安装的位置灯泡明明全碎了,再仔细瞧他手里的灯泡,叶微因整个人都懵了,完全是牛头不对马嘴。叶微因着急地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