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她在干嘛,半天才接。

“喂?月姐,劳您大驾打我电话所为何事?”

在这种情况下,我一听到她熟悉的语气,不知为毛眼泪怎么止也止不住,哭腔说,

“辛欣,我感觉我杯具了,不,餐具了。”

她听我声音不对头,认真问,“怎么了?”

我把玩着自己的头发,勒得手指关节疼痛发红,我郁闷地放低声音,

“我好像怀上了 ”

“怀上了?谁的?”她嗓音不知为何诡异地兴奋起来。

“能有谁的啊,”我心里难受起来,“姓苏的那个禽兽!”

“唉,真的啊?你怎么发现的?”

“我今天发现我现在好喜欢吃酸的东西啊,而且胃疼,闻到油腻的东西就想吐。我刚才去百度了下,丫的跟怀孕的症状一模一样。”

辛欣缓声说,“你先淡定,指不定不是,你们平时措施应该得当吧?”

“嗯 除了第一次。”

“哎呀,苏叫兽这么厉害啊?一击就中?!”

“……妈的,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好意思调侃我。”

辛欣飞快反问,“那你准备怎么办?想好没?”

我绞完头发继续绞电话线,“知道怎么办我还打你电话干嘛?”

“祁月,听我说啊,你明天去药店买验孕试纸,看看是不是真的?”

辛欣沉着继续说,“你别紧张,别乱做什么剧烈运动了啊,万一真怀上了,动到胎气肯定后悔都来不及。”

“嗯,”我点点头应下来,揉掉脸上挂着的泪水,“要是真的有了,我才大二啊,我就去瞒着苏信偷偷打掉吧,不是现在医院都流行那个三分钟无痛梦幻什么的?”

“啪!”

重物落地的声音把我惊了一下,我吓得回过头,心头就是一咯噔。

苏信站在房门口,我刚才紧张地都没开房间的灯。

他的包落在他身边的地板上,他直勾勾盯着我,半张脸埋在黑色的阴暗里,看不出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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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怀了还是没怀呢,

俺也不知道。

唉,浮云小新人一个,所以老得不到重视,

既然读者也爱霸王你,我也只好认命,真的。

要开学了,都没什么动力。

看着稀少的留言,莫名地好伤心。

三十九 ...

【39.】

我基本上是僵硬在原地不敢动,赶紧挂了电话,声音轻得自己都听不见地叫他,

“……苏信。”

他深深看我,却没走过来,弯□捡起包挂到衣架钩子上,回身离开我的视线。

我心里瞬间冰凉刺骨,在地板上呆坐了好一会,才站起来,慢悠悠往客厅走。

这一路,我想了许多。

我知道苏信是真的生气了,我也知道自己说的话是真的过分了。

就像以前辛欣曾经跟我说的一样,祁月,你当真以为自己是块璞玉?说话从来不经过思考,口不择言,就觉得自己说的都是字字珠玑句句精华直入重点直奔主题,永远不知道祸从口出。我告诉你吧,上帝最先灭掉的就是你们一拨子人,让你们磕碰至死,留下我们这些消磨圆滑的,好在人间的破石子路上得意地打滚。

如果我是苏信,轻易地听到自己的老婆把“孩子打掉”这样的话无比轻松地挂在嘴边,如果是乌龙还好,假如真的怀上了,我是什么感受?

3

我越想眼底越是噙满滚烫的泪水,脚步不知为何特别沉重,抬都抬不动。

到客厅,苏信站在落地床边,他指间一点零星的火光,显得特寂寥,。

我彻底受不了,顾不上抹脸上蜿蜒的灼热,冲到他面前,直接把他手里的烟给抢过来,扔到地上踩,朝他吼道,

“抽你妹的烟!”

苏信被我的举动弄地微微一愣,才冷声说:

“祁月,我已经管不住你,所以现在你来管我了?”

我被他的话噎得半天无言,很久才喃喃开口道:

“是啊,我假如真的怀了你的孩子,我打掉他我是就多对不起你,是吧。我的错,全是我的错,我天杀的就不应该有这种想堕胎的想法,哪怕我才大二,我学业还未完。我就应该把你!的!孩子!生下来不是吗?”

其实这些话一句我都不想说,我就是憋闷,我不知道他在气什么,如果就是为了我刚在和辛欣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我就真的很伤心。

苏信重重吐出一口气,沉声道,“我不想跟你吵。”

他没再看我,估计也是不想再看我,径直想走开。

3

我心里腾得炸开像火烧那样难受,只觉得他走了就好像要回不来。快步跑过去从他后面抱住他,眼泪全部蹭在他背上,他身子微微一绷,却也没抵触,只由我抱着。

我交叉起双臂用力环紧他,因为流泪嗓音都像感冒那样瓮声瓮气,难听得不行,可我还是要说,

“你别生气啊,明天就去检查,要是真的有我肯定不打孩子,不上学,我就是个怂人,上学反正也学不好,生下来我就好好爱他,在家里相夫教子,我就怕带不好给你丢脸,我只是一时半会接受不鸟,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求你了。”

我一口气把我沿路想好的话全爆发出来,说到最后泣不成声,只觉得浑身虚空,我这人从没让自己高姿态过,但也不会低声下气。但如今我还是肯在苏信面前卑微起来。

我喜欢他,这就是理由。

3

苏信准备拉开我手臂,我更死命勒着不放,鼻涕眼泪全部弄在他衣服上,过了一会,才听见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无奈:

“祁月,你先放开。”

我心一软,慢慢松手,苏信回头随即就把我带进怀里,他有点生气地拥紧我,

“有了孩子怎么样?打掉又怎么样?孩子是什么?我根本就不在意,我只是恨你明明身体不舒服还坐在地上,祁月,现在是冬天,你真不能好好爱惜下自己?”

我听了他的话,眼泪更是停不住地淌,他扣起我下巴就重重吻下来,温热微湿的气息瞬间把我覆盖,我攀住他肩膀回吻他,迎合他湿润的舌尖……

3

最后又是干柴烈火最后滚床单圈那个叉,你们明白的,不详细说了 ……

一直到我肚子实在饿的不行,才从床上爬起来,锅里的五花肉都快烂透,也吃不成了。只好下了两碗阳春面。

苏信走到厨房拿了双筷子递到我手里,正色道,

“祁月,明天还是去医院检查下吧。”

“噢,”我咬着筷子点点头,只觉得刚刚消散的鸭梨瞬间又倾覆下来。

3

第二天早上,苏信特地请假陪我去医院,那妇科的医师看看我挂号单,用复杂地眼神上下打量我两眼,找了个护士带我去化验。

我小心脏扑腾得像是兔子跳,苏信安抚地拍拍我手背,让我别紧张。

……

化验结束,从昏暗的小房子出来,我在外面的休息室小坐了一会,努力平定住心绪,边给苏信打了个电话。

我感觉还没拨出去他就已经接起来,我压着嗓子对他说,

“我在等结果呢。”

“嗯。”

“我给你唱个歌吧。”

他淡淡应道,“好。”

我这才慢慢唱起来,苏打绿的《相信》 ,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哼这首歌。

“我会永远相信,最后一片落叶,无论什么世界,东风藏在眉心,我会永远相信,扎入心的水滴,在另一个世界,晴空布幔拉起……”

苏信在那边安静地听,也没打断我。

这时候坐我旁边等候的一个长发的女人忽然捂脸哭起来,我被她的反应吓得噤声,赶紧去拍她背,从口袋里翻出一张面纸递过去,安慰她:

“怎么了?你别哭啊。”

她用面纸擦擦眼睛,乌黑的头发始终遮着她的声音和脸,“没事,没事,你继续唱别管我。”

我跟苏信说了声先挂掉电话,继续侧头问那女人,“你不舒服可以跟我说说啊。”

她绞了两下衣角,才说道,“你跟我一样吧,是在结果的吧?”

我叹一口气, “嗯,是啊。”

“我只希望结果下来最好没怀孕,就算有也是孽种一个,根本没爸爸,打掉最好,可是我没钱打,怎么办呢,我都想死。”

她带着哭腔语气却十分狠绝。

我听完她的话心里倏地冷冰冰,昨晚苏信在门边也是听着我说这样的话。我也不配去安慰他还是怎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拿出包把钱全部塞进她手里,

“反正这个你自己决定吧,不为别人,只为自己,自己是否开心最重要。”

她错愕得赶紧把钱推给我,我这才看清她的脸,非常漂亮年轻的女孩子,只是眼睛很大却无光,像是蒙灰的黑宝石。

“拿下吧。你的路还长着呢。”

我忍住胸口一阵疼劝慰她,看着她,就莫名地想到自己。

但是我又想起苏信,至少我还有个支持,比她要好得多,不是么。

这时候护士过来叫我,我跟着她走,其间回头对那姑娘握拳做了个加油的姿势。

反正结果不管如何,我都已经想明白了。

3

再回到那医师办公室,那中年男医生已经换上一脸慈祥的表情,苏信就坐在他对面,正温和笑着等我过去。

他居然要来跟我一起听结果?!还是他已经知道结果了?!

我抚抚胸口,坐到他身边,刚坐下,苏信就拉住我手,十指紧紧扣在一起。

“咳咳,”那医师抿了一口茶,端起从医专有的严谨架势,“这个结果我看了。”

我机械地点点头,等他下一步话。

他拂拂白大褂,再微咳两声,感觉还在故弄玄虚,丫的我心跳快得得我都要猝死,真恨不得上去给他左勾拳右勾拳最后下巴再来一下!

苏信估计是感受到我隐忍的怒气,外加他可能也有点心急,平静地开口却威慑道,

“医师,我可那么多耐心让你卖关子,这不是感冒的小病。”

那医生一下子笑开,“呵呵呵。”

他偏头看向我,牵出一个好笑的神色,

“被你说对了,还真是感冒,小姑娘啊,你听说过一种病叫‘肠胃感冒’没有?”

3

从医院回来,天蓝蓝水清清,我心情还从未如此舒畅过,路上的堵车红灯都让我这般愉悦,我太他娘的开心放心安心了!

果然只是肠胃病!哦也!还害我担心这么久!(>﹏<)

苏信看我吼了一路歌,不免皱眉,“有这么高兴吗?”

我斜他一眼,“难道你不高兴?”

他唇角扬起浅笑,“其实也没什么区别,都有你一个拖油瓶了,再多一个也无所谓。”

我骂道,“你才拖油瓶你全家都拖油瓶!”

“祁月你犯得着再强调一遍自己是拖油瓶么?”

“我……我好想打你啊啊啊啊啊啊。”

又到红灯的时候,苏信替我把羽绒服外套的领口收紧,温柔地说,

“其实你进去检查的时候,我一直在想,要是有个孩子也好,那样又多一个你离不开我的理由了。”